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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江山)-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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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出尘也是点头。“听闻瓦岗如今聚众早过四十万以上,看来并非虚言。”

萧布衣笑起来。“如果真如你们所猜测,那李密只怕真的有百万之兵。”见到二将都是露出凛然之色,萧布衣微笑道:“瓦岗这招疑兵之计果然厉害,其实据我推测,城外不过最多是一两万盗匪故作疑兵之计而已,这些火头也不过虚张声势,却非有大军驻扎。瓦岗前一段时间的主要兵力其实分为四部分,一部分是聚集在黎阳抗拒薛世雄将军,另外一部分却是囤积在梁郡对付王世充将军,还有地一部分兵力是在汝南防备……”

他没有说李密在汝南屯兵是防备襄阳,实际上他萧布衣也的确是牵扯了李密的兵力。

双方虽进行了和谈,但和谈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攻击而已。

不过到现在,他其实对李密的军事才能也是颇为赞许,李密或许狂了些,或许傲了些,但是他的确有狂傲的资本。天下棋局,也就李密这样的人物敢在中腹落子,也只有李密这种人物运筹帷幄,身处四战之地而不至于捉襟见肘!

“瓦岗第四部分兵力才是占据各个郡县,围困虎牢、偃师等地。他们其实早想攻打东都,但是四路兵力已经极大地牵扯了他们的精力。他们赌东都经过洛口一战后再不会出兵,结果他们是对的。”萧布衣微笑道:“可薛将军威胁一去,李密已迫不及待抽去兵力来攻东都,可毕竟行军也需要时间,准备粮草辎重等等。李密令人破外城后在市集耀武扬威,不过是造成一种假象,威逼东都继续屯缩兵力,我们若是真以为他现在有十万之兵在东都外围困,不敢出兵,我们恰恰就落入他的算计之中,等真正落在他合围之中,那时候东都孤城一座,真正危矣。”

舒展威和管出尘听萧布衣分析大势,不由钦佩,最少萧布衣地分析在他们听来,大有道理。

如今他们坐困东都,少闻天下大势,更没有各地的消息,经萧布衣指点,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不过毕竟觉得萧布衣纸上谈兵,舒展威问,“萧将军,恕末将多嘴,我们真的要在今夜出兵?”

萧布衣点头,目光望向城下,见到折冲郎将韩震和雄武郎将沐良雄也已点齐兵马前来报到,四将齐聚,沉声道:“舒展威、韩震听令。”

“末将在!”二将齐声应道。

“今命你二人各带本部步兵人马,共计两千兵士从上春门出发,等我大军进攻之时,不理贼寇骚扰,一路轻装急行,一个时辰内赶到回洛仓西半里按兵不动,以东都上春门城头火光为号。进攻回洛仓西盗匪守备。迟到者斩,不依火号擅自进攻者斩。你们二人所率部下各设一行军记室,两千人急行军分五火一小队、三小队一中队、五中队一大队,小队失一人,当斩队头。大队失两人,队头押官皆斩,本部失十人以上,斩统领郎将。不知道你们可有异议?”

他发布号令极为快捷果断,用地也是军事上正常的编制,舒展威和韩震当然听的明白,觉得萧布衣熟知兵情兵法,不由对萧布衣带兵能力又信任一层。可听到他斩不离口,又是心中惴惴,心中暗道当求小心用兵才好。

舒展威谨慎非常道:“末将有事不明,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准问!”

“一个时辰急行到回洛仓西半里处不是问题。可盗匪就算多是疑兵,可我想回洛仓必有匪兵把守,若让他们不知晓不太可能。若他们出兵攻击我等,如何处置?”

“原地抗拒。坚守待攻,切勿主动攻击,若违军令,斩!”

韩震抗声道:“萧将军。末将不服,先不说沿途盗匪无数,就说回洛仓重兵把守,我等不见得一定能够守住。”

萧布衣冷冷道:“你若不能,我大可换别人出击。回家守着老婆孩子容易,可那样我何须用你?你若觉得不能办到,可以请求换人。回去睡觉。我并不强求。”

韩震面红耳赤,咬牙道:“末将听令!”

萧布衣望向舒展威道:“舒郎将。你可还有疑问?”

舒展威也是咬牙,“末将誓死等待出击号令,若退后一步,提头来见。”

萧布衣冷冰冰的脸上终于露出点暖意,缓缓点头,目光却落在其余两将身上,“管出尘、沐良雄听令。”

二将上前道:“末将在。”

萧布衣脸色又变严峻,“我命你二人各带本部步兵人马,共计两千从上春门出发,一个时辰内赶到回洛仓东半里处驻军,见东都上春门城头火光为号攻击盗匪,其余规矩和舒展威等人同,不知道你等可有疑问?”

二将凛然,“末将并无疑问。”

萧布衣点头喝道:“狄宏远何在?”

有一将上前道:“末将在!”狄宏远本来就是萧布衣的手下,当初曾随萧布衣出军抗击瓦岗,偃师地时候因为督军不利曾被萧布衣萧布衣杖责,后来倒是循规蹈矩再无差错。后来随萧布衣南下下邳,萧布衣失踪后,右骁卫的精兵在杨义臣、裴仁基地安置下都是尽数回转东都。这次三万精兵地中坚主要从右骁卫府兵将拨调,一来是因为这些人都跟过萧布衣,二来也是因为右骁卫府如今在皇甫无逸眼中也是边缘化的缘故。

众将听从卢楚地命令出兵,难免心中惴惴,不知道萧布衣到底是何打算,狄宏远更是如此。

萧布衣见狄宏远上前,沉声道:“我命你统帅前军五千,驱逐上春门外盗匪,列方队进击……”

狄宏远凛然道:“遵令!”

“偏将上官蓝轩何在?”

“末将在……”

“我命你率骑兵两千……”

萧布衣一道道号令发布下去,众人见到他命令井井有条,几乎算是多路大军同时进军回洛仓,不由信心大增。萧布衣片刻之间已经分配好人手,又安排好后军辎重事宜。所有的一切,井然有序,不慌不忙,众兵将皆是钦佩,心道盛名之下,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萧布衣等到命令传完,这才抬头望了眼天色,抱拳道:“诸位将军,军无纪不胜,此次出战,事关重大,毫无情面可言,若违军纪,决不轻饶!众位将军当拼死用命,若是功成,无论将领兵士,当各有奖赏,决不食言!”

他恩威之下,众将齐声道:“末将知晓!”

“开城,出兵。”萧布衣得李靖教诲,知磨刀不误砍柴工,先立军威,后示恩德,这才心中稍定,有了些许的把握。这些将领和他磨合时间尚短,当循正途进军,且此仗端是许胜不许败,若是败北。他辛苦积累的威望可以说是转瞬化作云烟。

战场中,从不怜悯弱者!

上春门咯吱吱地打开,搅乱了夜的沉凝,狄宏远先带前军一列列的出城,迅即地摆开方阵。盾牌手、刀斧手、长枪手、弓箭手,交错掩映,迅即前行,给后方队伍留下出场通道。

他带队虽是迅疾。可整齐有序,列队循兵法而出,可挡四面八方的盗匪前来袭击!

上春门前地势开阔,狄宏远列阵散开,布置得法。

城外火光熊熊,盗匪见到上春门打开,官兵跟着涌出,发了声喊。暗夜中四面八方的涌来,幽灵一般,想要把隋兵吓退回去。

狄宏远人在马上,却不慌乱。吩咐掌旗使下令,击鼓指挥兵士抗拒,绝不退却。相反盗匪从未想到过隋军竟然会在深夜出兵,竟然敢在深夜出兵。一时间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在隋兵的有效有序地冲击下,难免节节败退。狄宏远牢记萧布衣的命令,见到盗匪败退,却并不出击追赶,只是按部就班,命兵士行军速度前行,不用太久的功夫。前军尽出。方阵锋锐尽显,人数变得浩浩荡荡。盗匪不能挡,四散逃逸!

上春门前兵甲铿锵,脚步齐整,沓沓之声在暗夜响起,竟有种惊心动魄的力量蕴涵。脚步声中,中军顺序杀出,舒展威四将所率本部亦是顺利出了城门,意料中地城门前浴血厮杀、盗匪来困的情形竟然没有出现,不由对萧布衣的推断更信服了一层。瓦岗众虚张声势,主力还没有到来!

可若非萧布衣执意出兵,东都城又有哪个有胆子在这时候出兵?

等到中军一出,隋军已经势不可当,萧布衣坐镇中军,一声令下,舒展威四将已经兵分两路,不理散乱的盗匪,向前飞奔而行,很快地没入了暗夜之中。

狄宏远却是号令兵士径直向北,一路上,沓沓声整齐沉稳,脚步声回荡在东都的上空,激荡在所有百姓的心中。

今夜,注定无眠!

邴元真也还没有休息,他策马巡视在回洛仓周围,喝令上万盗匪挖沟垒土,忙个不休。回洛仓周围火堆处处,这当然也是疑兵之计,只让隋兵误以为这里大兵驻扎,不敢轻易来打。

轻易攻克回洛仓让他有些惊喜,也更佩服蒲山公的神机妙算。

不过这时候应该称呼李密魏公更好一些,自从瓦岗洛口一战击败段达精兵三万后,天下震动。李密虽先伏击张须陀、后退杨义臣,毕竟都是使了阴谋诡计,但这次击败段达可是堂堂正正出兵,让人信服。

河南各郡来降地盗匪、隋臣不计其数,李密的威望早盛翟让。兵败段达后,翟让尊李密为主,给李密上尊号为魏公,用意就是说瓦岗从此的大当家就是李密。李密设魏公府,又名行军元帅府,也是学英明君主般大赦天下。不过他地天下还是河南中腹,想赦别人也是有心无力。魏公府下设置三司、六卫,端是兵强马壮,人才如过江之鲫。邴元真也被封了个元帅府右长史地官,说明李密对他着实另眼相看。因为房玄藻算是李密亲信,也不过是被任命为元帅府左长史的官。

想到这里,邴元真喝令瓦岗群盗道:“抓紧挖沟垒土,布置战壕,今夜谁都不许睡觉。”

一旁地翟摩圣嘟囔道:“邴右史,着什么急,官兵现在不堪一击,我们占领了回洛仓,他们连屁都不敢放。布置战壕的事情,其实明天做也是来得及。”

邴元真脸色阴沉,“此乃魏公吩咐,翟摩圣,你敢不从吗?”

翟摩圣皱了下眉头,不悦道:“邴元真,别给你鼻子上脸,总是拿魏公压人。你莫要忘记了,当年瓦岗五虎在时,魏公还不知道在哪个耗子洞钻着!”

邴元真看了翟摩圣一眼,轻声道:“摩圣,我不和你吵,你要记得,这是魏公地吩咐。明日魏公就会赶到,我们若是不能完成魏公的吩咐,那就会军法处置,我固然不能幸免,你也一样。”

翟摩圣想起李密的严峻,打了个寒噤,扬起马鞭抽向一个盗匪道:“你***,快点,不要装孙子。”他指桑骂槐,邴元真充耳不闻,却也是督促盗匪加紧施工。正在这时,有飞马赶来,一盗匪惊惶道:“邴右史,大事不好,隋兵已经杀出上春门,正向这个方向杀来,只怕很快就要到了。”

邴元真微怔,不信道:“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有这种胆子,魏公说他们最少要明日午后才能出兵!”

他话音未落,又有盗匪飞奔而来,“邴右史,大事不好,回洛仓左有隋军逼近。”

“邴右史,回洛仓右有大军来犯。”

“邴右史,回洛仓正南面有隋军来攻!”

转瞬之间,回洛仓三面受敌,邴元真还想不信,可已经听到南面鼓声急劲,厮杀声洞天,战事毫无预兆的瞬间爆发!

报告军情的盗匪和隋军来攻不过是差了片刻的功夫,让邴元真措手不及!

邴元真大急,却还镇定喊道:“翟摩圣,你带两千人抗击左侧地隋军,张迁,你带两千人去抵抗右侧地隋军,无论如何,一定要守到天明!”守到天明,瓦岗大军就会过来增援回洛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翟摩圣和张迁见到军情紧急,顾不得再说什么,慌忙点齐盗匪去守,邴元真却是号令群匪放下镐头,拿起武器抗击隋军。只是他实在太过信任李密,少有其他防御,大多数盗匪都是用来挖沟,一时间慌乱一团。

才组织了近千人迎上去,刚想要在才挖出的壕沟前布阵,只见到黑夜中无数隋兵冒了出来,低吼冲锋,长矛短刀在暗夜中散发着让人心寒地光芒……

三一八节 奇迹

夜色更浓,杀意却酣。

隋兵攻其不备的杀来,正应兵法出其不意的道理。李密白天施展奇袭来攻回洛仓,以疑兵之计让东都不敢出兵,萧布衣以其之道,还其之身,当夜以奇兵来抢回洛仓。

有时候,胜负不过是一念之间!

李密就算神算天机,也是没有想到过,萧布衣只是抓住了一次机会就已上位,而萧布衣才上位就给了他当头一击。

有时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之快。

东都城上都能听到回洛仓方向的喊杀之声,宛若地狱放出个口子,无数的恶鬼在那里呼啸惨叫。东都的百姓们绷紧着神经,难以入睡,他们头一次如此关注一场战役,只因为这和他们性命攸关。

关心战局的除了百姓,还有上春门上的两个人,一个是内史令卢楚,另外一个却是甚少露面的裴茗翠。

卢楚向来沉着冷静,这刻目光中也是露出了狂热之意,裴茗翠望着远方,一如既往的落寞。如此战事,看来也不被她放在心上。

“能赢?”卢楚终于问道。他少言寡语,对裴茗翠也是不例外,意思当然就是问萧布衣能否抢回回洛仓。

裴茗翠回过神来,“今晚能赢,以后说不定。”

卢楚皱眉,不解其意。裴茗翠咳嗽几声,解释道:“李密大军行进应还差一天到达,萧布衣若能抢回回洛仓,抓紧时间修建防御工事,以三万大军坚守回洛仓,当可和李密一战。”

“若不坚守呢?”卢楚问道。

裴茗翠抿着嘴唇道:“必败无疑!瓦岗大军到此,势在必得,就算不攻东都,也要誓夺回洛仓。他们锋头正锐,兵力雄厚,瓦岗现在兵多将广,萧布衣出击正合他们心意。若有闪失。兵败如山,萧布衣也是控制不住!”

“他会怎么做?”卢楚皱眉道。

裴茗翠轻叹道:“当然会守,萧布衣比太多人要聪明。其实李密这次行动很奇怪,他完全可以先隐藏意图,召集大军前来,先攻回洛仓后,然后如屯聚洛口仓般,修墙屯兵,依据北邙山黄河一线鸟瞰东都。徐徐图之才是正道,他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

卢楚沉默不语,也在思考,他就是那种说话少想事多的人!

“应该是他还是怕萧布衣……怕萧布衣劝谏越王……怕隋兵重兵把守回洛仓吧。”裴茗翠若有所思,“可他没有想到这疑兵之计竟然被萧布衣利用,虚张声势也被萧布衣化作了实势!萧布衣反倒成功夺权上位。李密还是小瞧了萧布衣。”

“定势。”卢楚突然说了两个字。裴茗翠眼前一亮,嘴角露出微笑道:“卢大人说的不错,每个人都有定势,每个人也都有最习惯的手法。李密此人文武全才,却好兵行险招,做高深神算之状,博取最大的成就感。实际上他一生都在刀头舔血。无论去瓦岗、战张须陀、攻金堤关都是不依常规,他这人喜欢用计不好用力。他若是这次奇招取了东都,自然会给他的人生填上浓浓的一笔。不过李密可惜……只差一天而已。”

她说到这里,眼眸被城头的火光映亮。“今夜不过是鏖战地序章,李密、萧布衣这两个不世的枭雄、英雄的争锋才算开始,虽然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可我知道……他们地对决还要延续很久……”

城头火光闪烁,点燃了天边的星。天边的星一眨一眨,落到远方,化作回洛仓方向的点点火星。

远处不时的有火光跳动。宛若炼狱之火。近处,隋军盗匪所处之地就是炼狱!

盗匪凶悍非常。可隋军亦是如此。

瓦岗群盗自从在李密的带领下,战无不胜,隋军本来的威严在他们眼中已经变得滑稽可笑,他们见到隋军的时候,已经能展露出十足的匪气。可他们没有想到,隋兵拼起命来,同样地锐不可挡。

他们为了财,隋军却是为了命,不但为自己的命,还为在东都那殷切期望、一家大小的命!

有人为了财命可以不要,可若是有人命都不要,还会要什么财?

盗匪拼命的顶到沟壑之前,隋兵却如蚂蚁般络绎不绝,一波一浪的冲击过来,前仆后继,邴元真只是挡了片刻就骇然发现,他不要说守到天明,他就算守半个时辰都很困难!这些隋兵如狼似虎,简直比当年张须陀的齐郡子弟兵还要勇猛。

这些人动作如此快捷,攻势如此猛烈,冲锋如此强劲,运作手法邴元真依稀觉得见过。陡然间一个埋藏很久地记忆被挖掘出来,他知道在哪里见过如此的霹雳手段,当初在瓦岗之时,萧布衣就是用这种手段连根拔起了瓦岗!

难道这次是萧布衣亲自带兵前来攻打?想到这里的邴元真背脊冒出寒意,这怎么可能,魏公不是说过,萧布衣虽然到了东都,可一直闲置,他怎么会这快的带兵出击?

他虽寻思,可奋勇抵抗,既然身负魏公的重托,岂肯轻易退却?这次守在回洛仓的有万余盗匪,围困东都的也有万余,都算是瓦岗地先遣大军。左右两翼分出数千去抵抗隋军,剩下的数千人凭临时挖出的沟壑抵抗,一时间陷入苦战之中。可隋军一波一浪的拍来,硬生生地逼过来,盾牌手掩护,长枪手乱戳,再加上弓箭手一顿远射,后面的盗匪大乱,一时接济不上,战壕前的盗匪转瞬倒了大半。双方绞肉一样的厮杀,生命这时卑贱的有如草芥,邴元真心中泛寒,只见到身边的手下越来越少,而隋兵暗夜中涌出,宛若幽灵般,却和无穷无尽般,越来越多。

这种攻击给人造成的震撼和打击可以说是杀伤性地。因为没有人知道攻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也更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隋兵!

惊恐情绪弥漫开来,邴元真抬头望过去,只见到黑夜无边无际。天明对他而言,已经是遥不可及地事情。

由始至终,他都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指挥着隋兵作战!

浴血厮杀中,突然感觉到左侧的方向大乱,很多盗匪从那里纷纷逃回来,翟摩圣大叫道:“邴右史,隋兵太强,我那里抵挡不住,快逃命吧!”

邴元真暗骂一声。心道你这个吃屎地货,就他娘的嘴上的厉害,你就算抵抗不住也不用大嚷大叫,这不是扰乱军心吗?

果不其然,盗匪坚持了这久,早就心惊胆寒。听到翟摩圣大叫,军心大乱,纷纷溃败。隋军中却是一通急鼓,攻击的隋兵转瞬又增了倍数,一时间攻势如潮,喊杀声惊天动地。

盗匪大乱,无心再来抵抗。纷纷向后退却,兵败如山,转瞬间就被隋军连破数层战壕,无险可守。

邴元真长叹。又见到张迁也带着盗匪从东方败退,显然也是抵挡不住。只怕再过片刻,就会被隋军围困,邴元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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