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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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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蕴猛地抬头,发出一声中箭小兽般的低呼。

  这时,独院管事正好出来,见到这要命的情形,吓得又撞回屋里去,倒是院里的侍女都算是训练有素,不管屋里发生什么,都眼关鼻,鼻关心地站在那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纱窗后,宝蕴刚受一轮,却把院中情景看个正着,她哧哧直笑,浑身颤抖,真是媚入了骨子里。本来余慈没这种现于人前的嗜好,可宝蕴这般,真是要了亲命,他也不再管,只是按着女子圆润的肩头,在后面加快动作。

  宝蕴笑到一半,便笑不下去,又深吸口气,被按在桌案上的娇小身子仍想往下缩,可身后的余慈则压得更紧,她鼻腔里发出低细的声响,脸上红晕弥散,身子稍稍挣扎两下,难以如愿,珠贝般的牙齿便轻啮下唇,反将丰润的背臀上弓。

  两人同时低哼一声,宝蕴垂下头,身子难以控制地在桌案上微幅晃动,青丝垂落,掩住她大半面目。只有高低连缀的鼻音,像是一首随性歌淫的曲子,透过纱窗,传到院子里去。

  窗外一位侍女终被这勾魂妙音引动,视线飘过来,只看到纱窗之后,黑健雄躯下,艰难撑着桌案的一对雪白臂膀,慢慢软下,如歌谣一般的鼻音,也渐渐低细至无。

  事后两日,宝蕴的话仍不多,她没有回移南园,而是留在独院中,便如一个最称职的妾侍,尽显其妩媚风姿,取悦家主,除此之外,便无所求。

  不过,余慈总能感觉到某种奇特的意味儿,他回味了好久,才醒悟过来。

  宝蕴并不多言,可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微妙的暗示,也许是一次失神,也许是某个眼波,也许是事后泪水,媚里怜弱,笑中见愁,与明妩风情迥然有异的凄思愁意,形成了另一种诱惑,让人忍不住去探究其中深意。

  这样,宝蕴什么都没说,可余慈就“猜”出了她的意思。

  这女人……佩服啊!

  宝蕴分明是想以自己为筹码,让余慈对仍陷在移南园的万全施以援手,这里面的意图、手段、技巧,都是很值得钦佩的。可宝蕴显然没有搞清状况,整个华严城中,除了她之外,最想救万全的,便是日日在她身上采伐的“九烟”了。

  别的不说,早上还答应陆青要照顾人来着,中午就吃抹干净,这也恁不像话,不做出点什么,余慈也要不好意思的。

  这两日,莫看他像是陷进了温柔乡里,但说句怪话,他在万全身上下的力气,不比对宝蕴来得少。

  此时的万全虽是依旧挣扎在生死线上,可已经能够用自主意识,使用天河祈禳咒,维持自身一线生机,这可是余慈下大力气推动的结果。

  这是余慈常规情况下,所能做到的极限,相比之下,倒是余慈自己的麻烦更多一些。

  承启天中,已经多日没有作乱的死魔劫数,猛然间像是嗑了鬼狱散,兴奋得无以复加,从屠灵狱直攻上来。

  如此境况,非是无因。正有诀云“二八佳人体似酥,腰下仗剑斩顽夫”的,更有余慈印象深刻的一句“树根已朽叶徒青,气海翻波死如箭”的,都言此事。他这两日和宝蕴折腾在一起,欲动而劫起,诸死魔有隙可入,便似得了新生,好一番激动。

  然而余慈根基打得牢固,心智也成熟,对欲念之事,能入能出,死魔再怎么折腾,他也能翻掌压下,且趁机又掌握了一些驱役死魔的技巧。倒是宝蕴见他意态淡然,非是轻易色授魂与之徒,更紧张万全那边,由此使尽手段,尽展风流,浑不知这是给余慈出难题来着。

  这些都还罢了,真正让余慈头痛的,却是另一个突发事件。

  这一日,独院管事高炳进来,学着由宝蕴发端,如今已在长青门里流传的称呼,恭敬请示“烟爷,门外有一位客人,说是您在西陲时的故旧家人,特来求见。”

  “嗯?”

  余慈警戒和惊疑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当那位身姿高挑,容色出众的女修进门,干脆利落半跪行礼,自报姓名之时,他就恍然且头痛了。

  “朱氏女文英,奉主上之命,前来侍奉九烟老爷。”

  第二百六十一章 阴山黑河 香料生意(上)

  不管心里怎么想,余慈还是端坐在椅上,不动声色,只是认真打量,半跪地上的女修抬起头,平静与他对视。

  这是一张陌生但又让人印象深刻的面容,五官不能说是特别完美精致,鼻梁高挺,略带鹰勾,长眉如浓墨撇画,都有些男性化。然而脸型轮廓秀美,眼眸大而有神,与人对视时,坚定专注,也由于过于专注,便给人凌厉之感,表情端凝,少有变化,看起来就是倔强硬朗的性子。

  余慈不认得这面孔,但他认得这个女修,或者说,认得这女修的气息。

  她便是当日守在圆光阁静室之外的戴雷公脸面具的那位,当年在剑园,也曾迫得他好生狼狈。简单儿说,这是羽清玄的手下。

  被人突然找上门来,就算其姿态放得再低,余慈心里也有点儿不爽。他任文英在地上跪着,沉默片刻,方道:

  “贵主人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只是,我就这么娇贵?”

  “九烟老爷容禀,主上将我发入朱家为仆,要撑起老太爷的场面。”

  老太爷自然就是朱老先生,“朱家”之类就是隐语了,分明是指上清宗吧。不过朱老先生当年也明确说过,他就是个“传法人”的身份,衣钵传人什么的,并未明示,羽清玄这么一厢情愿,真的没问题?

  更让他奇怪的是,朱文英到这儿之后,说起的第一件正事。

  这时候,这位英姿飒爽的女修已经进入了角色,并且入乡随俗,换了称呼:“烟爷,是否应该开始准备十三水府‘碧落游’之事?”

  “哎?这事儿你们也知道?”

  自药园议事以来,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四天时间吧,怎么消息已经传到了羽清玄那边?要是事机泄露到如此程度,他可更要坚定拒绝之心了。

  朱文英神色不动,平声解释:“早在半年前,金匮水府已邀约重器门参与,门中也答应了。前日长青门飞剑传讯黑水河,说及烟爷之事,昨晚已经传到门中……”

  金匮水府是黑水河十三水府中,排名比较靠前的一个,是这次“碧落游”发起者之一。至于重器门,乃是蕊珠宫安在北荒的暗桩,朱文英就出身于此,自然清楚其中信息。

  余慈听了解释就点头:“其实你一直在附近就对了。”

  否则哪会来这么快?

  他说着全不相干的话,朱文英垂眸不答,来个默认。余慈也懒得再计较这个,他只奇怪,这事儿明明还早,长青门的动作也太急了点儿。

  正想着,外面院中便有人叫嚷:“怎么个情况?怎么个情况?”

  听声音就是顾执,而且那语气,分明是闻风而动,过来凑热闹的。不过来得正好,余慈正有事儿问他。

  顾执这几日和余慈混得更熟,在院里叫两声,问了管事,直接就闯进门来。抬眼一见屋里的“生人”,脸上笑容就愈发地夸张起来:“来得急了,不告而入,莫怪莫怪。九烟老弟,这位是……”

  “这位啊……”

  余慈看了眼朱文英,这女修仍面无表情,显然是不会自我介绍了。他仔细想了想,却发现,想找出一个低调又周全的理由,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儿,还平白惹人猜疑。

  所以,他就干咳一声:“这是某位前辈赠给我的家人,文英,见过顾掌柜。”

  他终究是给朱文英留了面子,“家人”这词儿,可比“仆役”之流好听太多了。朱文英半点儿表情不露,上前半步,微微施礼,又退回原处。

  顾执的嘴巴再也控制不住,张了开来。这回,真不带半点儿夸张。

  震惊之后,他又马上换了一种眼神,仔细打量眼前比他还高上一线的英气女修,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一位,修为起码也是还丹上阶吧?在北荒,这已足够开宗立派了,尤其还是这样一个风格独特的硬朗美人儿,怎地以前从未听过?又是哪位大人物,有这般手笔?

  他也是个心思灵动的,猛地想到一种可能,转眼去看余慈,余慈则冲他做了一个“喵”的口型,顾执登时恍然大悟。

  是湛水澄啊,那个不靠谱的女人……

  念头闪过,顾执就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来龙去脉。的确,以湛水澄那独特的个性,一个高兴,什么大手笔都能使得出来,且以蕊珠宫的雄厚实力,一个还丹上阶的高手,还真不算什么。

  顾执是这么想的,而余慈要的就是他这么想,至于当事人朱文英,只冷眼看着两个男子眉来眼去,没有任何表示。

  顺利瞒下了自己关系到真实身份的关键环节,余慈不给顾执进一步思考的空间,马上就问起登临外域之事。

  顾执则回应道:“哦,师兄已经给十三水府那么发了信,过两日就能收到回函,想来问题不大。”

  “这么早?”

  顾执不以为然:“这还早?不论是游碧落,又或登外域,提前一年半载准备,才能做得周全,尤其是这次,据说有大大小小近六十个门派参与,若成,黑水河盟约自成,影响力将跃升一个层次;若败,他们可能就挡不住阴山派了……”

  原来阴山和黑水河一线,虽是北地魔门与洗玉盟、八景宫之间的缓冲带,可这里面,黑水河周边宗门,一贯与阴山派龃龉甚多,这一两劫来,阴山派实力增长迅速,相比之下,以十三水府为中心的黑水河地域门派,就显得一盘散沙,被阴山派连拉带打,支撑得很是辛苦。

  本次“碧落游”,其实就是十三水府被逼得没法子,想出的结盟之策。像重器门之流,只算是掩护和扩大影响的手段,其真实目的,还是以此聚拢水域周边的门派,抵消阴山派的压力。

  余慈这种局外人,若无人讲解,是很难发现其中奥妙的,不过他倒是看出来了,十三水府越是这样谨慎认真,长青门为他登临外域之时,下的功夫就越大,如此他倒不好轻易退出了。

  “跟着去瞧瞧,熟悉一下路径也不错……只要那时能把陆青的事情解决了,一切好说!”

  这样想着,余慈心中蓦地一动,看向朱文英,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生出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 阴山黑河 香料生意(下)

  未等明确,那边顾执也说起了他的正事。

  其实顾执做事极有分寸,知道九烟性情沉稳,不喜玩闹嬉乐之事,所以像今天这样,肯定是真有事情的,当然,他更习惯于用一贯轻浮的口说出来:

  “登临外域,说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先放一放罢,我倒是更佩服老弟你,到华严城这几日,明明是稳坐家中,可沾花惹草的本领比你老哥我也不逊色到哪儿去了……”

  他说的并不是送上门来的朱文英:“这两天,半个华严城都知道了,只要你乐意,那就是花娘子的入幕之宾啊!

  余慈则从他玩笑式的言语中,听出了话外之音:“那边在探我底细?”

  “哎,别这么说,这是在邀你上门呢。把人家的舞娘吃抹干净了,不给个说法,也要表示表示才好。”

  说着,他变戏法似地取出一份帖子,递了过来。

  一侧朱文英倏地迈前一步,先伸手接过,才又转交。

  这一手引人侧目,余慈就看得哑然,这就状态了?

  低头看帖子,上面说得倒清楚,就是请长青门中人,到移南园中,商讨近来的一桩生意,里面也没有明言要请谁过去。

  “你怎么知道是请我?”

  “听话听音,而且这桩生意,还真涉及到香料之事,整个华严城,还有谁能比你烟爷更有资格?”

  “香料?”

  “是啊,是要为步虚强者提供修行用的香料,移南园这回是当牙行来用了。”

  听到牙行,余慈就想起已经覆灭的红牙坊,心里有些不喜,而且很快又发现了:香料?移南园?这是耍人玩儿吧,欺负他不知道底细?

  余慈冷笑一声,顾执敏锐地发现了他的态度问题,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余慈对移南园观感不佳,他还是挑动眉毛:“不乐意?那我回绝了就是”

  然而余慈却笑了起来:“去!干嘛不去?”

  他还记得,在移南园中,即使万全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可毕竟还挣扎在线上,这时候,多一条和移南园联系的路子,将那可怜的小子救出来的机会就越大。

  另外……他又看了眼朱文英,他也确实要找一个契机和助力,将手边的事情彻底了。

  余慈和顾执都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既然做出了决定,当即决定,今晚就去移南园。顾执就此告辞,回去做些准备,余慈则叫过独院管事,给朱文英安排住处。

  朱文英对管事的殷勤招呼视若无睹,只直视余慈:“请烟爷允许文英随侍在侧。”

  余慈倒是好说话,笑着点头。朱文英这才跟着管事出门,恰好此刻,门外有一位丽人停下,身着半透明的湖绿细纱背子,光洁额头上系着珠链抹额,交俏玲珑,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过来。

  朱文英脚下不停,只是淡淡一眼扫过,丽人便抵受不住,垂下眼眸,却是顺势蹲身行礼,前面引路管事吓了一跳,忙让开了,朱文英稍稍一怔,也是颔首示意。

  待到院中回廊,她又回头,只见那丽人像是翩翩飞舞的彩蝶,进了余慈的房间,随后便将门虚掩上了。

  朱文英若有所思:“她是……那舞娘?”

  管事到现在还没摸清朱文英的根底,但只凭眼前所见之修为,已够让他战战兢兢了,忙不迭地应是,但他终究还谨慎,乱嚼舌根,干脆装聋作哑,一路将朱文英引到刚刚安排好的静室中。

  由于是仓促收拾,室中不免有些不尽如人意之处,不过朱文英对此并不在意,她稍事休整,便取出一枚传讯玉简,将几句话打了进去,随着举手划符,灵光在铺开一道符阵,朱文英便将传讯玉简放在阵中。

  这是蕊珠宫特有的传讯方式,比传讯飞剑还要来得方便,只是需要精通符法之人才能玩得转。朱文英正待将讯息发走,但稍一迟疑,重将玉简拿起来,又加了一句:“或贪声逐色……”

  刚加上去,她又摇头,最终还是将此句抹去,心里思忖:还要再看。

  朱文英的机会很快就来了,时间后推三个时辰,长青门的蜥车便停到了门外,这是送他们去移南园的。

  一路无话,到了目的地,蜥车是直接进了移南园中,一直到园林中部才停下。余慈和朱文英下车,见前面是一处花厅,厅外立着假山奇石,还植有数棵绿树,在上方特意开启的光芒照射下,倒也清雅,几乎看不出是在地下。

  顾执先到一步,此时正和一人在厅外迎候,顺便聊天。

  那人外貌将至中年,其貌不扬,可面目看起来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顾执便给他介绍:“这是三家坊的左煌左管事,在华严城,想要什么宝物,找左管事就没错了……”

  是他啊!

  余慈黑脸上唇角勾了勾,算是打过招呼,他的性情,只要是有心人都知晓,左煌也不以为意,不过要说多么热情,也说不上。

  左煌近来心情着实不佳,因为倚为靠山的叔父左柘,在追杀游蕊时突然失踪,寄放在坊中的命牌也已粉碎,显然是身遭不测,他在三家坊的影响力,陡然间从跌下,就算华严城管事的位置,短时间内还稳得住,可前途已是虚缈莫测。

  然而就算左煌再长两个脑袋也想不到,眼前这携美而来的黑肤男子,正是击杀他叔父的罪魁祸首。

  余慈见左煌,还是当初保护游蕊逃出华严城,为知己知彼,用照神铜鉴摄来的影像,而如今,这样的人物,已经不值得他关注。

  左煌也是来试水这次香料生意的,据说涉及到一位无有的步虚强者,他此时正需要和这样的人物拉一拉关系。

  某种意义上,他和顾执、余慈一方,可算是竞争。

  余慈一到,人就算齐了,几人步入花厅,里面早就安排了席位,摆了果子茶点,自有貌美侍女引他们入座,不过其间出了点儿小问题,朱文英干脆地拒绝了入座的待遇,以还丹上阶的高手身份,坐在余慈席后,以婢仆自居,惹得左煌频频侧目。

  稍停,花厅后面便响起花娘子浏亮悦耳的笑声,随后有两个人影转过屏风,并肩而至。

  第二百六十二章 白莲法使 七转纯香(上)

  屏风后人影转出来,坐在余慈身边的顾执便是啧声赞叹,原因无他,只因出来的两位,着实都令人赏心悦目。

  花娘子不必说,珠翠罗绮,艳光四射,美目顾盼间,整个花厅的色彩都鲜亮起来。左煌看她的眼神,根本就是闪着绿光。

  然而另一位,比之花娘子竟是毫不逊色。简简单单的纯白裙裳,连个镶边都无,青丝中规中矩地束起,垂落肩后,全身上下,不见半分缀饰,与花娘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让人分外关心她的容貌气度,而人们也没有失望。

  此女五官之精致,在余慈看来,在他这辈子所见的异性中,已是第一等的,皮肤或许显得苍白了些,然而深蕴其中的秀逸韵致,让她多出一分从容恬淡,当她步入厅中时,裙下步幅便如清溪流淌,所谓“行云流水”,不外如是。

  顾执手中折扇无意识地打开又合上,末了才吸了口气,以极低的声音道:“移南园中竟然还藏着如此绝色?”

  他说话时刻意压束音波,然而话音方出,余慈就看到,那女子如水般的眸光转到这边,旋又流开。

  顾执“吓”了一声,因美色而略有恍惚的神智一下清醒了:“这修为……”

  “最最起码是步虚级别的。”

  余慈做出判断,更重要的是,这一位,他“见过”。

  那是在一年前的丰都城,他抛开一切,借用照神铜鉴铺设承启天时,飞散的神意星芒曾钻入穷奇脑宫,后来虽是被发现且清除,但在此过程中,余慈见到了这位名为“白莲”的女子,与穷奇的交流。

  毫无疑问,此女定然是大黑天佛母菩萨一脉的,当然,还有花娘子。

  二女并行,场面当真有趣。

  花娘子像是一团,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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