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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影像不同，你看哪儿不符？”
老人们不分场合地争辩起来，郭贞拉了拉丈夫的小臂，疑惑道：“绿幽灵？”
常福集团由常瑞明一手创办，最初便是以珠宝起家，他对宝石的了解其实比退休后才接触古玩玉石的常大爷深广得多。
“绿幽灵是一种包含绿泥石的水晶，白水晶中会浮现出聚宝盆、漩涡、金字塔、满天星等天然异象，又称异象水晶。内包物为绿色则称为绿幽灵，因火山泥颜色的不同，也有红幽灵、灰幽灵、紫幽灵等。市面上较多的是满天星，金字塔价值最高。”
“价值比老坑冰种还高？”
常瑞明被妻子可爱的问话逗笑，目光掠过手中小礼盒时若有所思，答道：“自然没有。金字塔绿幽灵之所以价值高，是因为金字塔层层叠叠至顶峰，在商人眼中寓意极佳，是为一路飙升。爸爸这么激动……或许是因为那是不同于市面上发现的任何一种影像。”
这么一猜，常瑞明也有了拆开小礼盒的冲动。
早已被挤到外围的洛离转头对上常瑞明深思的目光，当即牵起一抹弧度，点点头，下一秒却看向旁边有些走神的郭贞，笑容比方才真诚。
不过几步路，常瑞明隐隐生出几分期待和紧张。
“伯母，小小礼物，聊表谢意。”洛离送上浅蓝色的小礼盒，大小形状一模一样，除了蝴蝶结的位置有所不同。
郭贞笑容深了些，不因她的礼物，只因她的玲珑心。她展颜，十足亲切，“你能来我们便很开心，何需破费？下次到伯母家做客可不许这样了。”
“那我不客气啦。”长辈表现出足足的好意，洛离自然不会推辞。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当郭贞随口提到常大爷手中的正体不明的礼物，常瑞明似是不经意地插了一句，“是绿幽灵吧？”
“绿幽灵？”这名字真奇怪。
洛离一脸我是第一次听这名字的表情，正当常瑞明一半失望一半好奇地准备探口气，少女却笑道：“它有没有别的名字我不知道，我知道它叫异象水晶，据说能聚财守财，镇宅辟邪才买下的。”
嗯，确实是买，不过用的不是货币，而是时间和精力。
“纯度很高，洛小姐实在用心。里面是千层金字塔？”常瑞明好奇心烧得旺旺的，垂眸望了眼手中的盒子。
他希望自己说出“是吗，多谢你的夸奖，那的确是金字塔。不过你的不是哦”这句话的强烈洛离没接受到，她笑得略微含蓄羞涩，“希望常爷喜欢。”
几人说话的空当，管家向客服借来了五个倍数很高的放大镜，正好够几个老人用。
常瑞明迅速沉默，眼神不断地往那边飘。
“哟！不是金字塔！是别的！”
“也不是千层！天哪，这是……塔？！”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层！玲珑塔？！真的假的？”
“假的你还看不出来，这哪儿有加工痕迹？”常大爷立马吼道。
质疑的老人切道：“这时候只有反话才能表达我内心的震惊！”
“怎么可能？”常瑞明低声呢喃，挂着几分恍惚几分震惊，急切地挤进人群。
郭贞一怔，见洛离亦然，不由一笑，有些无奈，“认识他四十年了，每次见到奇石都这样，小离别见怪。”
几句话的时间，郭贞便看出她与儿子只有友谊，别无他图。对一个帮过家人、气息干净又没野心的孩子，她很难不喜欢。
洛离理解地点头，“看起来郭少哲遗传了伯父的专注，每次做数学题也是这般。”
“阿哲……哎，我就担心他太学究，年轻人总得有些活力。”
“郭少哲篮球超厉害，不念书入选CBA妥妥的。”
郭贞笑如琉璃，不若霓虹璀璨亮眼，别有一番柔静恬美。
两个女人从男人聊到护肤、首饰，渐渐走到休息区坐下。那厢六个加起来接近五百岁的男人越讨论越惊叹，另外四位老人对这块绝对有价无市的玲珑宝塔绿幽灵十分眼热，纷纷出价。
常大爷得瑟地左右调整放大镜，笑容毫不掩饰，“小辈的心意怎么能转卖？我又不缺钱！”
“真丑陋！”
“真欠揍！”
花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情绪，几人才注意到围观人群越来越多。一人皱了皱眉，余光扫见常瑞明握着的有些眼熟的礼盒，心情一激荡，开口，“小明，打开看看？”
当场观礼不是华夏的习俗，常大爷方才是累积了多时的期待促使他动的手。而恢复理智的常瑞明紧了紧手，沉默。
“要不上去看看？”说这话的老人将声音压得很低。
“走！”应和的老人不少。
常瑞明得了台阶，识趣地点头，脸上挂起得体的笑，朝周围展示一圈，这才上楼。
专属休息室。
常瑞明小心翼翼地扯了蝴蝶结，打开小礼盒。
一小片蓝色光晕映入眼帘。
乍一看，所有人都以为是蓝色猫眼石。但第二眼，众人目光便凝了凝，因为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成色不错的月长石。”一位老人淡笑。能见到世上唯一一颗玲珑宝塔绿幽灵已是意外之喜。
“是挺不错。”另一人附和，目光悄然停在常大爷手上……的礼盒。
“那丫头有点儿眼熟。”又一人一句话让几人聚焦视线，他硬是厚着脸皮认真地接下去，“你们说她跟我家阿宝是不是很有夫妻相？”
几人脸皮俱是一抽，装作没听见。但三个老人都被他这一句话挑起某些隐秘的心思：如果他们也熟，过寿的时候是不是也能收到举世无双的石头？不拘贵不贵，绝无仅有就行。
短暂的沉默，常瑞明重新挂起儒雅的笑容，向长辈们告辞，回大厅招呼客人，走之前自然带上礼盒。
无声关上房门，在转角前将盒子放进口袋，笑容完美无缺。
常瑞明跟几个交好的朋友聊了好一会儿，忽然被好友示意他看后面。转身－－休息区，郭贞和洛离悠闲地坐着，一米前站着个纤弱的白裙少女，周围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走得近了，他才看清是怎么回事。
白裙少女右膝盖以上被香槟打湿，泛开一片米色水渍，她手里捏着空杯子，脸上却露出夹杂一丝委屈的宽容微笑，叫人无端便想同情她。顺着她的视线，可以看见绿裙少女悠然淡定的面容。
只是这分悠然在白裙少女的委屈面前，显得有些冷血。
顾及郭贞在场，无人声讨，但有几个年轻男人已对洛离怒目瞪视。
“姑姑……”白裙少女忽而唤道，眼中一半孺慕一半殷切。
“郭家的人？”人群中的私语渐多。
“叫得这么亲，是郭市长的千金？”
“很可能。仔细一看，她与郭市长还真有几分相似。”
“难怪不见郭市长，原来派了女儿来。市长千金还挺低调，就是有点儿素。”
“素什么？没看见人家袖子那一圈珍珠？那颜色光泽哪儿素了？”
常瑞明眉头皱了一瞬，很快猜到白裙少女的身份，穿过人群，拿走纵然在笑但眼底无温的郭贞手中的酒杯，换上一杯温温的牛奶，“别多喝。”
上流社会不乏戏剧，但此刻所有人都看出他们之间的脉脉温情绝对真切，注意力顿时全聚在这上面。
郭贞笑，向他眨一下左眼。她始终没站起来，瞥一眼白裙少女，却很疏离，“你是？”
“姑姑……我是敏儿呀。上次与姑姑分开后，敏儿一直很想姑姑……只是学业太忙，妈妈都不准我出来。敏儿知道今天是姑父生日，特地偷跑过来呢。”郭芯敏语气殷殷，听不出真伪。
不知为什么，洛离总把敏儿听成过儿……大抵因为郭芯敏第一句话的语气太微妙。
“所以你是？”郭贞依然是略带歉意的疏离。
郭芯敏垂下眼睫，遮掩眼中神色，粉唇紧抿，浑身都透着一股可怜兮兮的味道。
终于有热血的年轻男人开口，“常夫人，女大十八变，你再想想？敏儿这么孝顺，小时候肯定也很乖。”
郭芯敏贝齿咬了咬下唇，感激地看了那人一眼，再侧首望郭贞时却满脸痛苦、自责，“姑姑，对不起……如果当年我能拉住悦姐……就，就不会……真的很对不起……”
美人垂泪，赏心悦目。
郭贞眸光倏然一寒，礼貌的外衣也不顾了，声冷如雪，“原来是将继姐推下冰湖静观一分钟才呼救直到人来了伸出胳膊才要跳下去的邱小姐，你确实对不起很多人。”
在场的年轻人再热血冲动，到底也知道郭贞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她如此明明白白地厌恶一个人，应当是因为此人品行太差。而且这么听来，这位自称郭贞侄女的邱小姐，还挺能演的。
郭芯敏低垂的眼中尽是冰冷。为什么……
在她的预想中，郭贞会对她不理不睬，她有足够的时间向旁人打造一个楚楚可怜、渴望亲情的形象。到底哪里出了错？因为常瑞明那一杯温牛奶？好似就是从那开始，郭贞的态度就换了。
她想的其实没错，如果郭贞没见过洛离，她应该就是那样。
可惜，珠玉在前，鱼目愈显低廉难看。被难得的纯净洗涤了心灵，还没睡个好觉又被弄糟心情，这种时候，郭贞很难拥有足够的耐心。
“对不起，对不起……”泣音断断续续，听者垂怜。
有年轻人几乎按捺不住上前安慰的心思，拉着长辈问：“她是不是郭市长的千金呐？”
“不是。”
☆、第136章 说出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三十年前，江城郭家是比C市常家高三四个档次的名门望族。80年代下海经商的个体户比比皆是，基本有一半挣得盆满钵满，亏本人家的极少。
在买水果都能成万元户的年代，郭家走的路与众不同。
当时郭家由郭启若，即郭贞的伯父，当家，他一心经营文化事业，高价收购灾难年代遗存不多的古籍、手稿、书画并整理出版。这些有点工具书意味的书籍并不走俏，但很得上头欢喜。得知郭启若为这些珍贵典籍几乎花光了家底，上头商量一下就给了他一个江城文化部的官位。
这其实也掺了点郭启若之父郭航正的面子。身为中央文化局副局的郭航正没能熬过灾难年代，被生生冤死。郭航正一生未曾杀敌，却以笔为刃，深入战地，揭开敌国无数龌龊阴谋，亮明其他党派佯攻实降的意图……和平年代也有人专门为他写传记。
郭航正平反后，郭家所有子弟都得了好处。
把握住机会的只有郭启若。他任职第四年，升部长。第九年，任襄省文化局副局。第十三年，转正局。同年，郭贞之父郭帆若因病去世。次年郭贞之母许琼抑郁自杀。郭启若与不孕的妻子李秋成为郭帆若二子一女的监护人。
那年，郭贞十一岁。郭贞大哥郭翔十三岁，郭贞小弟郭晋七岁。
郭翔自幼聪慧懂事，深得郭启若喜爱，常被他带在身边教导。郭晋年幼玉雪可爱，颇得李秋欢心，对他有求必应。郭贞因丧父丧母狠狠消沉了一阵，又值青春少艾，心思多变，两位长辈总摸不透，对她的注意力逐渐少了。
当郭贞意识过来，兄长还是兄长，小弟却俨然成为大伯家的亲子，与她莫名疏远。一开始，郭贞对这个现象是内疚的，慢慢地对他们好。郭晋也不笨，知道面子上该修饰的还得装着，倒也没不曾反感、针对。
直到郭贞二十岁大四那年。
郭家所有人的颜值都很高，郭贞最盛。她高中毕业后便不断有人向李秋试探口风，李秋自诩文人，秉着郭贞伯母的身份，不曾为了政治利益而应下，全凭郭贞心意。
郭贞也知自己容貌一旦掩饰不好会成祸根，顶着高考省状元的名头也不敢去京城，而选择郭启若任职的江城里最好的江大。安安稳稳到大四，郭晋走点关系也进了江大。
郭晋对一名艺术系的学姐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追求整整半年，对方仍不松口，哪怕他抛出文化局局长之子的身份……直到郭贞替郭翔拿新衣给他，偶遇学姐兄长那天。
学姐兄长其实暗恋郭贞近两年，期间也写过情书，弹过吉他，但都被郭贞干脆地拒绝。
学姐不忍兄长难过，便对郭晋说：“若你姐答应我哥，我也答应你。”
那人不学无术，进来江大也是用钱，大学四年不知伤了多少少女身心，花心传言如流水，郭贞自是不愿。
姐弟俩的关系跌入冰点。
郭晋直到郭贞毕业也未能收获学姐芳心，眼睁睁看心上人恋爱、谈婚论嫁，因此对郭贞暗生怨恨。甚至在学姐订婚前夕，用药迷晕了郭贞送到其兄长房间……
如果不是暗恋郭贞的常瑞明发觉不对救出郭贞，后果将……
知道这件事，李秋在郭晋的哭诉下根本舍不得重罚，只叹气，不断念叨“情之一字，害人不浅”。郭启若根本不关心，听说一些苗头后反而有意隐瞒郭翔，因为郭翔正在做一个项目，项目做成了他就能从基层调回城市。
郭翔是郭启若教得最用心的学生。
当郭翔得知此事，郭贞已随常瑞明到当时还很落后的C市打拼，难以挽回。
郭贞对郭晋的事并不关心，与郭翔聊天才听说一些。
郭晋大学毕业后进了李秋的出版社工作，因影视版权的关系，结识不少明星。工作不过两年，便娶了一个三线演员，不到三年就离婚。而离婚，却是因为他的初恋女神丈夫出轨，为了娶她，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包括对初恋之女邱芯敏视如己出，对亲生女儿视如她出。
纵然邱芯敏将亲身女儿推下冰湖，郭晋只认为哭哭啼啼的女儿惹人心烦，叫了佣人送去医院便与初恋守在受惊过度的邱芯敏床边……
三线演员杨璇到底是艺人，贴吧粉丝也有几万。郭启若与郭翔身份敏感，给她许多补偿。三线演员也能忍，抓住机会，因一部公益广告成名，又接了两个讨喜的电视剧角色，晋为二线，抢回女儿的抚养权。现在已是微博粉丝六、七百万的影视剧女神。
杨璇不知从哪里得知郭贞也受过郭晋情深的无差别攻击，神通广大地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偶尔说说那对脑残夫妻的境况，言辞犀利地点评。
郭翔说：“那孩子心眼儿太多，野心太大，别栽了。”
杨璇说：“天生的视觉演员，长着女主角的脸，干的全是女配角的事儿。看她演微电影特有意思，全是职场，全是后宫。”
且不管这两人如何评价邱芯敏，郭贞只看她被郭晋带大，就对她的三观不抱期待。
头回碰面，短短两分钟，她就要踩着与她无冤无仇的洛离上位……这是何等的自私？而且，这让郭贞瞬间想起二十多年前的噩梦，她一心想亲近疼爱的小弟，也是这般自私地狰狞地要将她推入漩涡。
“她是不是郭市长的千金呐？”
听得有眼神不好的年轻人急切地问，郭贞微笑着否认，却是朝着常瑞明和气地解释，“她继父是我伯母的孩子，跟我哥没有血缘关系。”
郭贞的伯母李秋是文艺圈的名人，在座也有知晓的。而说到李秋的孩子，她那不扶不上墙的继子也曾是一段谈资－－第一任妻子是三流明星，为了初恋与其离婚，对拖油瓶百般疼爱……风流韵事足够拍成一部电视剧。
郭贞短短两句话，已透出她并不喜白裙少女的意思。
郭芯敏年少时对继姐杨希做的事并不隐晦，杨璇又是个很能利用舆论的人，杨希出事第二天，郭晋继女心思毒辣的消息便开始流传……
郭芯敏在同龄人间混得不错，但江城上流圈子的人基本都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况且李秋最后自持清高，对她并不亲近，郭芯敏并没有洗净自己的方法－－郭贞是她能走的最好的路。
“子不言父过。姑姑，无论爸爸以前做过什么，请您给敏儿一个弥补的机会！”郭芯敏在众人好奇、疑惑、反感的眼神中深深鞠躬90度。
她身姿盈盈，弯腰时臀部自然地翘起，显得腰窝深深，柔软裙摆扬起，宛若油画。
郭贞眼底暗沉，脑海中那总一脸无辜的邱丽茹就是这样对郭晋说：“若你姐答应我哥，我就答应你。”
仿佛不答应便是莫大的罪过。
气氛有些僵滞，之前隐隐一面倒的情势瞬间变化莫测，年轻人多数向着郭芯敏，浸淫豪门争斗多年的中年人则思考着靠向谁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扑哧”一声轻笑虽然清脆，却显得突兀。
众人不由看向声源处。
郭贞眼底暗光柔了柔，“小离？”
“很抱歉打断了你们的谈话。”洛离敛起笑意，嘴角却压不下去。
“笑什么？”轻快的情绪感染得郭贞也扬了扬唇角。
“说出来希望邱小姐不介意……”洛离沉吟，征询地看向90度少女。
沉默像藤蔓一样悄无声息地滋生，触角探向围观的人群，渐渐地，轻笑声宛若蔓上的花儿纷纷绽放，连脑子不怎么好使的二代们也回过神，暗笑自己反应迟钝。
笑声与讨论声此起彼伏，除却看上郭芯敏美色的，旁人渐渐没了看戏的心思，重新开始走关系，在这个难得的场合结交平时接触不到的人脉。
郭芯敏最终被一位微胖的帅哥扶起，她迅速调整眼神与情绪，哀切而倔强，见者怜惜。
“谢谢你……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对着你屁股喝酒不太舒服，你如果担心前功尽弃可以换个方向继续翘。”
“……”郭芯敏头一回碰到这么无厘头的理由，顿时愣在原地，表情僵硬。
微胖帅哥善意地微笑着，转身，端着香槟走到一位铅灰色西服少年面前。那少年是郭少哲，郭芯敏法律上的小表哥，还是个学生。
郭芯敏心一动，表情渐变为感激，紧张地抿了抿嘴，最终坚定地走向微胖帅哥。她眼神很直，只看刚帮了她的人，仿佛旁边两位更帅更俊的少年只是背景板。
“谢谢你的温柔，很抱歉打搅了你的兴致。”
不知是不是错觉，王晟扬觉得她说兴致一词时语气有些微妙。但心有所属的他没把疑点放在心上，乐呵呵地点头，“真心道歉的话就回去吧。”
“我是不是又打搅到你了……真的对不起……”郭芯敏娇娇怯怯地转了转蒙蒙的眼珠子，仿佛才注意到旁边的人，视线在郭少哲身上顿了几秒，迟疑许久，最终难过自责地低下头，十指绞着腰部布料。
王晟扬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如果不帮她解围自己就禽兽不如！
他怔啊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