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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
“好吧。”常少卿声音显得无比清澈，可洛离却从中听出了腹黑。
但那七分清澈让她想起某事，不由问道：“你与干将契约成功了？”
“小洛猜得对。”
洛离对手指，有了靠山就不喊师傅了，真伤感。
“对了，他不喜欢干将这个名字，你觉得改什么好？”
“卿卿？”
“不要。”三分空灵七分清澈的男声传来，但有了燕泽的洛离不怎么萌其他男人的嗓音了，因此微笑。
“那么，小卿？”
“再见。”然后是忙音。
洛离笑笑，想了想，还是没给燕泽去电话。
她本也以为此事到此为止，然而第二天下午却发现小区附近有不少陌生修士出入，他们虽然修为不高，可一茬一茬的处理起来也够呛。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马脚的洛离只好拜托常少卿调查具体原因。
常福集团枝繁叶茂，人脉宽广，哪怕常家直系旁系皆无一人进入隐门修行，可常家的面子，隐门修士却不会落。
问了几个人，得到的答案相似。
“宗师级丹师？我？”
“源头是藏剑门人，据说是两个少年。其中一名还是吕长老之子，因此他们开始调查。”常少卿进一步的消息让她诧异。
吕长老之子？
洛离这两天遇见过的吕姓修士只有一个……
“应当是吕东冬。”
“可昨天我没带药，身上也没有药味，他是怎么怀疑的？”
常少卿有些歉疚，“这点尚未查到。”
洛离很快释然，反正他也说了，他们只是怀疑，并未确认。只要她保持低调，估计也不会被发现。洛离想得没错，一则是卢世桓已确定她没有修炼天赋，二则是哪怕她有微弱到灵器测不出的天赋，但她的年纪太小，怎么也不像。
有人说，没吃过丹药的话她的皮肤也也太好了吧？
皮肤好？没看见是遗传么。
总有很难拐到她身上的节点。
低调了一星期，那些人也曾偷溜进公寓搜索，但确实什么也没发现，因此奔赴昆仑山会合了。而常少卿也终于从吕东冬口中得到了情报来源。
秦晚诗－－军部秦中将的老来女，萧贺熹二十多年的青梅。
“她手上怎么会有药？”
“你给过谁？”
“只有……”洛离一顿，眉心突起，眸光微凝，“能不能查到她从哪里来的T市？”
“查不到，是机密。”
“知道了。”洛离挂了电话，转拨谢阳成。
谢阳成内伤早就好了，如今每个白昼都跟着赵永他们训练，夜晚则打坐修炼，充足而单调。洛离的来电让他开心地扒拉开赵永大汗淋漓的爪子，愉悦地问好。
“小成，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说呗。”
“天城那边，有没有一个叫秦晚诗的人？”
“秦医生？”
脱口而出的反问让洛离确定了猜测，她嗯一声，低声道：“小心她。”
“哦，好。”谢阳成忍着酸痛爬了起来，小跑到远处的梅花桩后，“她做了什么？”
洛离不答反问，“她知道那些东西是我炼制的么？”
“应该不知道。”谢阳成分析道：“第一，她不是同类人。第二，她医德不好，赵叔叔他们不信她的。而且，她也喜欢舅舅，舅舅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原来。
洛离简述常少卿搜集的情报，最终担心道：“务必让你舅舅小心行事，隐门知道的越来越多了。”
“明白。”迟疑几秒，他还是张口了，“你也是。”
洛离的心情莫名轻快些许，有种奇怪的养儿成才的欣慰，笑容不禁明亮起来。但明快的心情保持不了多久，想到那么多隐门修士被燕泽引去了昆仑山……其中不乏融合期、心动期高手，她就很不安。
她只是筑基修为，一张傀儡符也只能挡住心动期的一次杀招，根本保护不了他。
“要不去钦原那儿？”灵枢提议。
如果她突兀地请假离开，隐门的眼线会不会怀疑什么……到时候洛祯和妈妈怎么办？洛离觉得有点冷，看着书桌上燕泽送的羊脂白玉情侣雕塑，心一点点地沉下去。
他在自己脑海里刻下的最近一幕镜像，是被密闭房间里一小朵火花照亮的脸庞。呼吸交缠尖，他漂亮的容颜漾满恋慕，如古老的歌谣一般震人心魄。
她从未那样去喜欢一个人，也从未觉得还没有爱上他已然一种罪过。
然而，无论家人曾带给她多少悲哀伤害，她始终，无法将他们放在第二位。亲情、爱情、友情－－这才是她心中的排位。
夏日蒸腾起薄薄的雾气，模糊了视界。
或许，此时的伤感并未隐忧，而是象征未来。终有一日，分别的未来抵达，形式却出乎她的意料。因为他的悲伤，她才会源于歉疚而卸下所有心防去爱他。
相爱不仅是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昆仑山脉。
夏天的清晨与傍晚都要弥漫大片浓雾，这也让燕泽的行动成功率上升几个百分点。最后一次使用传送符，燕泽找山洞修炼一夜，翌日清晨完全不觉得累。
他摸了摸内袋放着的傀儡符，眉眼温和，全因想起在维尔坎拉确定心意那晚的美好。眼中划过一抹满足和期待，顺便温习了一下昆仑山当地的情歌与情诗。昆仑山脚牧民们的情歌相当有趣，若非自己五音不全，燕泽真想亲口唱给洛离听。
“夕阳，别落下，陪伴她万里走天涯。风沙，别说话，听我把歌儿唱给她……”
要是五音齐全就好了。
燕泽头一回渴望拥有一项非战斗技能。
回到集训营地，陆攸叼着根开花的狼尾草报告说：“山下的武装部队说最近有大量不像普通人的人来爬山，都挺像危险分子的。队长，要不要借这个机会？”
“他们还不是对手。”
“欸？来的是什么人？”虎牙的新兵在三个月前还是全国各大特种基地的尖子兵王，就算到世界比赛也是前茅，怎么会全不是对手？
“异能者。”这是国家对外宣布的修士身份。
“……讨厌。”陆攸以兰花指拈起狼尾草，故作娇羞地垂首，嘴巴动也不动，声音却清晰地传出来，“队长你看，完美诠释了诗歌里的‘那一低头的温柔’吧！是吧！”
“我觉得是‘那一低头的娘炮’，糖糖以为呢？”钟振华从陆攸背后冒出来。
唐锦宸板着面瘫脸答道：“我认为是‘那一低头的野心’。”
“啥？”
“呦呦垂涎队长许久了，你不知道么？”唐锦宸纯良地反问。
陆攸、钟振华、系着一百斤大石头爬一趟山回来吃早餐的新兵们：“……”
燕泽皱眉望了陆攸一眼，默默抬了抬手腕，露出洛离送的智能腕表，示意他有心爱的姑娘了，接着退了一步，以示清白。
钟振华终于回过神来，“你说呦呦弯了？”
“弯了？”
“就是出柜啊！搞基啊！”
唐锦宸以一种“你玷污了学术”的神圣表情俯视钟振华，“在昨天下午4点17分之前，呦呦也有过无数次当时的表现。”
“嗯？”
“他说，‘我希望队长天天做饭给我吃’。”
没等到后续，钟振华愣，“这话永儿也说过无数次啊。”就是他自己也YY过无数次的。
“这不是野心是什么？”
“……”是玩笑，是憧憬，是美好的愿景。
陆攸终于哈哈大笑，“蝈蝈你好蠢，你又一次秀了你智商的下限！你居然跟糖糖咬文嚼字！蠢透了，不如你以后的外号叫‘欲动’吧，一个蠢字无法形容你的智商！”
附近坐在另一端绳头还系在自己腰间的大石头上吃青稞面的新兵们：“……”
民间流传的高大上的虎牙外号原来是这样来的么，好想哭怎么办？可以自动退出么。
－－－－－－题外话－－－－－－
有点累……想减少一条支线提前结束了。
PS：姑娘们在【灵枢前主人现身】和【碧天冰莲抢夺战】中间选一条不想看的好么？周日统计。
☆、第101章 终于被他激怒了
到底不能真正放下，但的确心有余而力不足。
洛离此时很后悔，自己以前为什么只顾着修炼和学习，以致她本身几乎没有助力－－她不能总向常少卿寻求帮助。
她曾希望走到与燕泽相配的高度，这一点希望在知晓他是燕仲宣之子时变得迫切……然而，她做了的还是修炼和学习，对他毫无用处。
一边做着英语试卷，洛离一边用神识翻阅存放在空间里的未来计划，这也是知道燕泽身世后才写的。
她数了数自己的长处，炼丹暂时见不得光，赌石如今也不太方便，唯有在建筑上的超前意识无需隐藏。适逢暑假国内最大的建筑公司举办模型制作大赛，仅限在校学生参加。金奖的作品可以获得超高奖金，特别好的话甚至可以百分百还原。
洛离印象最深的是大四的暑假，青大一位博士生设计出的世界首例光能源房屋。他的作品不但被送到国际参赛，而且还被公司看重并投入设计，若非后续资金不足，估计举办方都可以载入史册。
她若要创立自己的事业，利用这个比赛获得初始资金是最不惹眼的做法。
但说到创业，洛离能想到的合适的“人力资源市场”，还是曾经就读的风大。风大本身排名是岚省第三，实际上很多人都认为它更多是借了岚大的风。而洛离则清楚，风大最大的特色不在于它的美景与美食，而是它的年轻。
对外，每年必有校园开放日、美食节、科技节等宣传造势的活动，对内，团日、知识竞赛、各大企业宣讲会，全部有声有色。
曾有人戏言，“风大综合能力最强的就是拿了一等奖学金那几位，成绩好，组织能力强，不当CEO，就做总经理。”那几位的手段与眼光绝不比自小被家族培养的继承人们差，他们缺的，只是机遇。
洛离当即做出决定。
有灵枢在，她不会很忙碌。
制作模型的工具大多都能网购到手，只要钻入空间不知岁月地待一次，她的参赛作品也就快完成了，只差细节修改。
捣鼓完新作，洛离思绪歪向了几年后的新能源。
她其实一开始就不太理解法术的原理，捕风、点火等物理系法术其实都可以通过科技产品来完成，风扇和打火机不就有类似的功能么。更多时候都是科技在占上风。
“若非传承断层，这颗星球才不会以科技发展为主！”灵枢有点儿不忿，“你以为远古时候没有科技产品？凡人总是聪慧的，他们从变异的雷灵根这一点想出许多以凡人身躯引雷、驯雷之法。”
“后来呢？”
“手上有了资源，心眼自然就大了。”语气听起来有些凉薄，“俗世凡人妄图统领修真界，毕竟修士再厉害也有灵力耗尽的时候，而机器，只要供给足够的能源，至少能连轴转上一个月。更何况，凡人几乎是修士的十万倍。”
“不止。根据你以前说过的话，修士人口应趋向老龄化，真打起来，我觉得还是凡人占上风。”洛离提出自己的观点。
“猜错了哦。”灵枢得意起来，勾起了小翠的下巴，仰天大笑，“洛姐认为自己修为如何？”
“不如何。”
“筑基筑基，只是修行的基础，大道三千，此阶悟道，所习法术皆为各系功法之基……”大约是想起了她的历史不太好，灵枢还打了个比方，“这就相当于小学一、二年级。”
“融合呢？”洛离虚心问道。
“先别急。筑基之后是开光，开光即开窍，相当于凡人的知天命。从这一点，洛姐就能看出修士命途比之凡人长出多少。”等洛离嗯了一声后，他又道：“融合则修为与身体相结合，它具体表现在识海的变化。无论修士识海是哪般模样，只要到了融合期，识海必开出一朵花。”
“塑料花？”洛离记得他说过识海中的所有东西都是死物，所以她很放心自己识海中已成村子的木制建筑群不会成为白蚁的口粮。
“……识海又称气海，由灵气汇聚而成。”
“哦。”原来是雾花。
灵枢陆续解释了心动与金丹的含义，然后往语气里掺了点感慨，“元婴，应是洛姐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了。丹田结婴，才算完全踏入修真殿堂。这是全新的境界，法术威力大涨，可沟通万物，推演万象，且寿元翻倍，随时可进入下一个境界！”
“随时进入？那你为什么觉得我止步于此？”
灵枢实事求是，“客观原因是此星灵气不多，主观原因是我觉得洛姐到了这儿就不会有什么上进心了。”
“说的也是。”洛离对这点无异议，“把楼歪回去吧，修真界到底是为什么退隐了呢？”
“……”灵枢没吭声。
“秘密？”
“倒不是……”灵枢语气幽幽，“洛姐你忘了么，我一睡五千年，不谙世事久矣。”
“……您睡眠质量真好。”洛离真心地赞了一句。
“过奖。”
轻松愉快的修普时间过去后，洛离又开始孜孜不倦修炼与学习的两点连线生活了，单调生活的亮点主要来源于燕泽的来电。
某天。
燕泽发来一个黑白二维码。洛离扫了以后，顿时笑了。
是一个类似唱吧的音乐网站，叫做“absolute、music”。与唱吧的不同点在于，这儿的音乐都是玩家用户们用各种乐器弹唱的，据说曾有一位大神用洗发水瓶拍出了一首完整的《葬礼进行曲》。
寝室里只有她和叶欣予，洛离找来耳机，点开名为“七九龙舌兰”账号的音乐分享。一共两首歌，第一首《牧野情歌》，第二首《Always、with、me》。她自然选择先听第二首。
燕泽上传的是口琴版本，非常好听。他应该是在室外录制的，口琴的音色本来没那么清透悦耳，但他吹得绵长而不浑厚，有些地方还算得上空灵。
《牧野情歌》应该是用手风琴，洛离不熟悉的乐器，说不上什么优缺点，但一样的好听。
作为回礼……她应该送点什么呢？
“咦，洛姐你会弹琴吹箫？”
差点忘了，她会的所有乐器的水准都在《小星星》级别。而且，某户外真人秀播出后，《小星星》已成父亲节神曲，不适合唱给恋人听。
“不如我教你？”
洛离被惊到了，眸子睁得与小翠同圆。
“呵呵。我会反弹琵琶哦。”
“好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啦。虽然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过洛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的。”灵枢含羞，“几万年前，我长在山顶，而山脚有一棵比我年轻两千岁的枇杷树，他总是煽动小动物们来啃我的果实，这些我都可以忍耐。但万余年前，他居然跟我抢前主人本命法宝的位置。我终于被他激怒了，大显神通将他打成琵琶，并自学成琵琶大师。”
“好励志。”其实洛离的重点放在了自学上－－她不怎么相信灵枢的智商。而且她也有一点好奇，什么小动物会喜欢菩提子这种既不美观又很难啃的果实……莫非是松鼠？
“小意思啦。”灵枢更羞涩了，从小楼里找出一把破旧的琵琶于半空，并让小翠悬空。
再然后，身为小伙伴的洛离惊呆了！
原来灵枢所说的大师是真正的大师！
她并不知道，在极可能朝生暮死的修真时代，修士们生存压力大，在精神享受方面极为挑剔，有些修士甚至自成一派，成为鲜少的音修。某些情况下，音修的治愈、净化能力根本不比光灵根修士差，效果或许更好。
这一派，也是人修中心魔最少的类别，修炼起来相当轻松愉悦。可惜对天赋的要求很高，每次门派大选顶多只有5位入选。
灵枢是觉得洛离的慧根既然千里挑一，或许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音修天赋。
琵琶曲通常两极分化，激越起来气势雄伟，如《十面埋伏》；沉静起来细腻婉约，如《越人歌》。灵枢弹的这一曲趋向明快愉悦，让洛离仿佛看到真正的少年们的青春常态，总是无忧无虑。女生最大的烦恼是买不到偶像剧里女主角头上的那种发卡，男生最大的烦恼则是三分球投中率不够高……
简单、明媚。
如果不看弹琵琶的是一只奶猫大的小翡精，洛离肯定更沉醉。
“这首曲子叫什么？”
“翻译成人类的语言，也可以叫《风儿，不来请约蜜蜂》。”
“……这歌名让我有点想歪。”
“洛姐多虑，你没想歪。就是这个意思，虽然人类总说花木无情，但其实我们只是情感略薄，维度还是一样的。我们不轻易谈情说爱，但对生育后代非常看重。”
灵枢宣誓一般的言语让洛离决定就学这一首了，希望他不会有知道这首歌真正意义的那一天！毕竟不知情情况下听的时候，真让人感到快乐。
在空间又一次不知岁月地度过，直到手指都弹出血痕，洛离才出来。为了掩饰时间差，她是第二天下午才把这首曲子上传到新注册的AM账号上，并更名为《无忧》。
但事实上，在乐器上也能称之为大师的燕泽却从中听出了不同的感觉，或者说，他听出了真正的含义。
再看一遍曲名，他无法抑制地想歪了。
原来她也很期待么……所以要不要顺她心意稍微提前一点实施？
为了确定她的想法，燕泽晚上忙录制一首《我愿意》上去。
觉得这种传情方式很符合自己生存的时代的灵枢不禁为燕泽点32个赞，同时也给洛离出起了主意，“小成他舅很想和你缠缠绵绵到天涯哦！洛姐要好好想，我一定会努力编出完美的曲子！”
更喜欢听华夏古曲的洛离真不知道有什么合适的情歌，所以把选择权交给了琵琶大师。
所以……翌日下午，燕泽训练新兵回来，冲了个战斗澡出来上网，听见电脑两边的音响传出队员很喜欢的乐队的一首经典金曲。
－－《喜欢你》。
心脏热乎乎的，脑海里再度浮现出初次见面那个夜晚她的主动，那是后来再也没有过的热情……燕泽觉得他有必要再冲一次澡。
－－－－－－题外话－－－－－－
烟也很喜欢这样含蓄的传情，好萌好温暖φ（゜▽゜*）？
PS：昨天的题外话不是一时冲动哦，烟是真的有提前结文的想法，毕竟一本书已经零收入3个多月了，这学期课业也忙，因为要写小说能找的兼职也不多，不似两个室友能找一周500的兼职……所以艰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