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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女子虽是黑纱蒙面，但她那凌厉的眼神，顿时让烟柳仿若置身冰山雪地中。是什么样的境遇，让她拥有这样一双绝情的眸子？多年跟随，烟柳甚至从来没有目睹过她的真容。薄纱后的大体轮廓，此时在月色下越发凸显出来。烟柳定定看着她，除了惊艳，更多则是疑惑。这轮廓如此熟悉，是谁？却无法想起。最终，烟柳唇角露出一抹无奈笑意，这样的熟悉感觉，或许是因为跟随她太久的原因！
琴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依旧平缓柔和，仿若淙淙溪水，清澈甘甜。之前的琴音中，隐隐影藏着杀意，甚至可以压制女子的摄魂迷音。但此时，显然只是纯粹的琴音而已。
黑纱下的女子，性感柔美的唇角露出一抹轻嘲，萧家男子，原来都是一样。总喜欢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翩翩样貌，却都是伪君子。淡漠道：“萧公子前来，难道只是为了找人听听你的琴音？”
“呵呵，如此，姑娘觉得在下琴音如何？”在琴音掩护之下，萧琴师已寻着她微弱的气息，一点点挪步靠近。
女子微微皱眉，没想事隔多年，即使眼前的萧琴师，并非他。但自己依旧沉迷在这般纯粹琴音中。片刻恍惚后，女子顿时知晓，他想要的，正是让自己放松警惕。忙收回思绪，巧笑道：“呵呵，听闻萧公子琴艺天下无双，今晚有幸听闻，实在难得。”
她那咯咯的笑声，在萧琴师听来，已是警告意味十足。萧琴师忙停下脚步，笑道：“是在下唐突，谢姑娘手下留情。”
一阵风吹来，树叶儿沙沙作响。除了草木固有的味道，还夹杂着淡淡芳香。不是浓郁的花香，而是女子身上特有的体香。如此熟悉！萧琴师面露惊讶之色，喃喃唤道：“烟柳？”
如此浅淡的声音，或许是因为此时的寂静，让烟柳轻易听到。抬眼看向他所在的方向，双手紧紧交握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女子面色清冷，瞥眼看了烟柳一眼，抬起她的右手，沉声道：“你竟然敢私自种下媚颜。”难怪近来烟柳每次行动，都会引来一些麻烦。全都是因为媚颜的关系，致使她身上有异于常人的体香。
烟柳顿时感觉到手臂刺骨的疼痛，却不敢大声叫喊，眉头紧蹙，面露痛色。乞求道：“主子饶命，烟柳只是……”
“哼！”女子又一声轻哼，甩开烟柳的手，看似轻微的动作，却让烟柳跌坐在地。
暗宫目前还有点用处，否则今日必是你的死期！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声音却依旧柔绵平淡：“萧公子，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女子提起烟柳后颈衣衫，只是瞬间，两人就已消失在树林中。
萧琴师飞身前往她们之前所处位置，除了一片浓雾般的白烟，以及淡淡香味，没留下任何线索。耳边则是女子那句“后会有期”，久久回荡。低头看向手中古琴，面色越发沉重。如此熟悉的体香，自己怎会记错，难道真的是烟柳？
纤长手指，在月光下显得如此苍白。一点点摩挲着琴头刻字，像是要将那些镂刻的痕迹，印在自己心间。
媚颜，是无息楼圣药，也是禁忌。但它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功效，便是驻颜。曾经为了他，烟柳毫不犹疑种下媚颜，只希望在他面前，能够永远保持年轻漂亮。而如今，事情暴露，烟柳顿时慌了神，任由女子拖着自己在树林里飞快穿梭。
颈间力量消失，烟柳被抛在地上，膝盖似乎被地面的碎石磨破，但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疼痛。烟柳匆忙爬到她面前，抱着她纤细的腿，声音微微哽咽着乞求道：“主子饶命，烟柳只是一时糊涂。”
黑纱掩盖下的绝美面孔，此时面色微微复杂，沉声道：“你可知媚颜除了驻颜的功效，也是一种慢性毒物？”
烟柳惊恐地抬头看向她，不可置信地呢喃道：“慢性毒药？”
女子低头看向烟柳，美丽的眸子微微眯起，好看的眉梢轻轻上扬，贴近烟柳耳边，一字一顿道：“媚颜，除了驻颜的颜字，不是还有一个媚字？你说，这媚字该是何解？”
她的眼神，如此清冷狠戾，让人不敢直视。不知是不是因为此时早春的冷风，烟柳只觉全身鸡皮疙瘩，微微颤抖着。结结巴巴道：“主子……饶命……烟柳再也不敢了。”
“哈，哈，哈……”女子大笑着直起身来，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反而蒙上一层水雾。她竟敢私用媚颜，真想就此杀了她；但也正是因为这媚颜，暂且饶她不死。“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无息楼的人。你，好自为之。”
烟柳还未从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回过神来，对于她的话，没有欣喜，反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继续哭求道：“主子，烟柳错了，烟柳以后再也不敢了。请主子留下烟柳。”
女子唇角微微上扬，冷哼道：“你不是早就想要脱离无息楼。这几年来，我安插在无息楼中的人，全都被你以各种理由处理干净。你说……”女子伸手抬起烟柳的下巴，甚至将她的身体整个提起，咬牙切齿道：“如此，我不是不是也该让你干干静静的消失？”
烟柳心下大骇，不知她今日为何这般喜怒不定，似乎她全身的气息都有些紊乱，难道是因为修炼神功走火入魔？虽然感觉到窒息般的难受，烟柳不敢出声，只是抬头委屈地盯着她的双眼。这双眼睛，除了那冷冽的感觉，让人敬而远之，但它的轮廓，是如此熟悉！
似乎正是因为烟柳身上再次散发出的淡淡香味，女子微微皱眉后，松开了手，厉声喝道：“滚！”
烟柳不敢多做停留，右手捂着自己发疼的脖颈，匆忙踉跄着离开。
这边，君意早已醒来。在萧琴师的琴音刚刚响起的时候，他的内息已经得到很好的调整。暗宫护法的琴音，是为了辅助暗宫宫主而存在！
跟丢了烟柳，君意觉得十分懊恼。多年潜伏，竟然没能查探出无息楼的消息。该如何向父皇交代？过了半响，君意才挣扎着爬起身来，抬手擦净唇角血迹，又拍了拍衣衫上的杂草，这才朝着满春院的方向走去。
林依依从虞姬那里匆匆赶回，想要将好消息快些告诉君意。寻遍了满春院，都没能找到他。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害怕君意出事，可此时天色已晚，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站在厢房外等，不停地来回踱步。
君意远远看到她焦虑的身影，心底突然感觉到一丝暖意，是从未体会过的安心温暖。也正是因为这份温暖，君意竟然脱口答应留在她的身边。他的唇角高高扬起，大声唤道：“依依姐姐，我回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林依依慌忙转过身来。见他衣衫脏乱，不由微微皱眉；待看到他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转而沉着脸道：“三儿，不是让你在屋里等姐姐的吗？又跑哪里去了！”
看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君意顿觉好笑，却只能强自压抑，低下头来，小声诺诺道：“依依姐姐，三儿只是到后面林子里走走，没想迷路了。”
林依依此时已经走近他身边，蹲下身来，仔细地替他清理干净头发、衣衫上的杂物。一边絮絮叨叨，“三儿，今天就算了，以后你要出去玩，记得事先告诉姐姐。再说，现在都这么晚了，你……”
君意早已受不了她这么碎碎念，匆忙道：“知道了姐姐。三儿以后天天跟着姐姐，再也不让姐姐担心了！”
林依依唇角上扬，挂上一抹宠溺笑意，抬手揉了揉君意的头发，柔声道：“这才乖嘛！”
君意垂眸低下头来，长睫微微颤抖，脸颊通红。在林依依看来，他可能是害羞了。而事实上，完全是因为他想笑又不能笑，被憋红的！
待将他身上衣衫整理妥当，林依依拍了拍手，笑道：“嘿嘿，好啦！我的三儿又变成美男子咯。”
君意唇角微微抽搐，头压得更低。一直以来，君意十分讨厌别人夸赞自己的容貌，但她频频提起。君意不仅不觉得厌恶，反而有几分欣喜。暗自高兴，她是喜欢自己的吧！
林依依刚刚站起身来，就看到远远走近的萧琴师，忙扬声道：“萧琴师，你怎么会在这？”
萧琴师脸上依旧挂着惯有浅笑，却无法掩饰他此时的疲惫。柔声道：“原来是依依姑娘。”
林依依翻了个白眼，他这是什么意思？还真是不会搭讪，若是李旭，肯定会口若悬河，没完没了。思及李旭，林依依顿觉得不妥，是因为他们太过相似的容貌？每次见到萧琴师，总会有莫名的熟悉感。
萧琴师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君意，转而对着林依依笑道：“天色已晚，在下告辞。”
林依依的目光先是落在他白皙的手背上，然后是他怀中的古琴，最后停留在琴头几个刻字上。他，是爱极了这古琴，还是……
君意一直打量着她，当看到她轻抿唇角的动作时，竟然感觉一丝失落和动怒。难道她对萧琴师也有别样情愫？脱口问道：“依依姐姐，你为什么一直盯着萧琴师看，姐姐是不是也喜欢萧琴师？”
林依依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笑道：“呵呵，没有的事。三儿怎么这么问，难道还有人喜欢萧琴师？”其实，心底早已知晓答案，只是不知为何，有些不愿承认。除了他那熟悉的面容，林依依更多则是感觉到他周身的温暖。或许是因为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这份熟悉难能珍贵，所以才会对他产生近乎依赖的迷恋？
闻言，君意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嘟囔道：“还有烟柳姐姐啊，她也喜欢萧琴师。三儿经常听到烟柳姐姐提起他。”
林依依微愣，回想起之前种种，烟柳同萧琴师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微微叹气道：“哦，原来是这样！”
看到她依旧追随远眺萧琴师的眼神，多了几分不舍。君意微觉歉疚，柔声道：“姐姐这么美，萧琴师一定会喜欢姐姐。”
林依依不由失笑，柔声道：“傻孩子，喜欢也分很多种。就像我喜欢三儿，就是姐姐喜欢弟弟的喜欢，明白了吗？”
君意显然因为她刚才的话，有些难言的困惑失落，却又不知为何，定定站在原地。
已经走远了的林依依，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疑惑转过头来。“三儿，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烟柳姐姐已经答应了，以后你就跟着我。”
烟柳这么轻易的答应，显然出乎意料，君意不由高声问道：“这是真的吗？”
月色下，她的笑仿若流星划过天际般的绚烂美好。君意呆望着她，呢喃道：“九天仙女或许都不及你的美。”
隔得太远，林依依没能听到他的声音，继续催促道：“三儿，外面风大，别呆站着，快进屋来。”
梨园歌姬 第十三章 寿王凯旋
今日的宜城，显得格外热闹，各大酒肆茶寮，均是人声鼎沸。就连枝头的花儿，都似要沾染几分热闹喜庆，纷纷绽放最美姿容。而阳光也比往日暖烈许多，甚至迎面而来的风，都夹杂着兴奋欢呼。
五皇子司寇寿齐，战胜入侵皇朝的蛮夷部族，三十万大军凯旋而归。皇帝下旨犒赏三军，并命大皇子司寇御风率众皇子、大臣亲临城门迎接寿王凯旋。
迎接寿王的队伍，从皇宫大门一直蜿蜒至宜城城门，场面极为壮观。
林依依一身男装打扮，穿行在人群中，低头小声问道：“三儿，怎么这么多人？”
君意抬头看向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姐姐，寿王凯旋返城，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知道吗？”
林依依撇了撇嘴道：“这几天都忙着登台的事，倒是没有注意这些。”
闻言，君意不由翻了个白眼道：“姐姐，寿王可是皇朝战神，你怎么可以……”
林依依抬手捂住他的口，闷闷道：“打住，打住！我可不是追星族，崇拜所谓的大将军，还战神呢！”
君意虽是不理解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几日相处下来，对于林依依时不时冒出的新鲜词汇，早已见怪不怪。但她此时的表情，显然一副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模样。君意从小最为崇拜的，正是身为皇朝战神的五哥哥，忙一个个掰开她的手指，沉声道：“姐姐，寿王本就是我皇朝战神。若不是寿王常年领兵在外，保家卫国，你哪里能过上现在这样安逸的日子。肯定是战火纷争不断。”
看他摆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林依依不由微愣，君意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聪明。这个年纪的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显然十分不易。作为姐姐的自己，又怎能输给他！不就是摆大道理吗？林依依忙清了清嗓子道：“三儿，那我来问你，寿王是什么身份？”
君意偏头上下打量着林依依，也不知她这么问用意何在，嘟囔道：“寿王自然是我……”顿时察觉不妥，匆忙改言大声道：“寿王是皇朝五殿下啊！”
对于他之前的口误，林依依毫无察觉，反而满意地点点头道：“看来三儿并非朽木，如此还是可以雕也！”
听到她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君意顿时一愣，真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林依依故作潇洒地想要将手中折扇打开，却因为实在不熟悉，不仅折扇没能完全打开，反而显出几分狼狈来。看到君意此时憋笑的表情，林依依顿觉尴尬，硬着头皮道：“呵呵，这扇子做工不好。哎，别打岔，我刚说到哪里了？”
君意再次抛给她一个白眼，谁打岔了！无奈道：“姐姐，刚说到寿王殿下是皇朝五皇子。”
“叮咚！答对了，三儿，你真聪明。”话音刚落，林依依不忘抬手拧了君意的脸颊，谁让他一直取笑自己来着？
君意无奈地捂着脸颊，向后退了一步，有些委屈道：“姐姐，你就会欺负三儿。”
“嘿嘿，这叫打是亲，骂是爱。懂不懂？”
君意唇角微微抽搐，无奈道：“姐姐，你刚不是有话要说吗？”
“咳咳！”林依依再次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三儿，你要记住，只要有皇权的存在，百姓永远得不到安乐。就像你所说的，因为寿王的原因，或许真的没有外族敢来侵犯皇朝，但是皇帝三宫六院，宠妃无数。拥有这么多皇嗣，为了皇位，不知会有多少争端。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君意原本想要继续看她的笑话，不想她竟然出说这么一番话来。乍一听来，有些大言不惭，甚至可以说藐视皇族，却也有几分道理。此时人多眼杂，君意不想她的话引起过多麻烦，匆忙道：“姐姐，你不是有事要办吗？我们还要在这里耽搁多久？”
今晚就要首次登台献唱，林依依此行，本是想要探听消息，顺便做做宣传。没想竟然遇到寿王凯旋，所有人的目光和讨论，全都集聚在此事上。还有谁会关注一个小小的满春院。思及此，林依依不由皱眉，这寿王，难道是和自己有仇？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是这个时候。沉声道：“三儿，你不是说寿王是大英雄吗？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会，好好看看英雄是什么样，说不定他有三头六臂呢！”
因为心底有几分埋怨，所以林依依的话越说越大声，甚至引起不少人的侧目。但因为她的容貌，众人竟是纷纷呆愣，目光由之前的鄙夷瞬间变成惊艳。这是谁家的公子，竟生得比女子还要美？
四方投递过来的目光，让林依依微觉失措，暗骂自己口无遮拦，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数落起“人民英雄”来！而君意早已在一旁大笑出声，脑中浮现出五哥哥那张绝美的脸蛋，配上依依口中所谓的三头六臂，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林依依几句话，成功吸引周围无数百姓的关注，甚至有不少男人的目光开始变得猥琐。正当林依依暗暗祈祷，希望地上出现个大洞，让自己赶快钻进去的时候，周围传来兴奋的叫喊声：“寿王殿下到了！”
“是寿王殿下，真的是寿王殿下。”
终于，停留在林依依身上的目光，瞬间转移看向城门方向。这样的场景，赫然比现代奥斯卡的红地毯还要夸张。林依依不由挤上前，也想看一看传说中的寿王是什么样？
就在林依依看到寿王的瞬间，整个世界顿时变得灰白，那个人，一身青衫，白玉束发，温润如玉，笑容堪比和平大使。如此俊美的外貌，让人过目不忘！
正是这份过目不忘，让林依依成功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巷尾大院、满地的尸首、带血的刀剑、还有他唇瓣的温度……
君意显然不想让寿王看到自己，匆匆后退，躲在人群后，看到林依依被众人推攘着一直向前，忙唤道：“依依姐姐，快退回来。”
听到君意的声音，林依依这才回过神来，哪里还敢多呆片刻，匆忙转身。正在这时，寿王的车驾已经靠近，百姓高呼着：“恭迎寿王殿下凯旋”，纷纷跪下。除了一直奋力向后避退的林依依，低头看着脚下，小心避开人群，终于前行挪了几步。当她看到君意时，顿时欢呼道：“三儿，你跪着做什么？快起来，我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君意只觉脑袋轰鸣，真不晓得她是怎么回事，暗道糟糕，忙低声道：“依依姐姐，寿王殿下车驾过来了，你快跪下。”
林依依斜眼看到周围跪倒一片的百姓，惊呼道：“完了。”
转身的瞬间，看到身后不远处的寿王，还有他唇角的浅笑，林依依顿时默哀：这下才是真的完了！
“放肆，见到寿王殿下，还不跪下！”
听到侍卫的怒喝，林依依匆忙跪下，开始手舞足蹈，比手划脚。指指自己的嘴巴，不停的摇头，然后再次指着自己的嘴巴。待她看到自己手中的折扇时，这才想起，今天自己是换装出行，说不定寿王根本没有认出她来。这么一来，反而露出马脚。忙颤颤巍巍道：“寿王殿下饶命。小生第一次见到寿王，第一次碰到这么大的场面。”
第一眼看到他时，寿王就觉得他的眉眼间有几分熟悉，却回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待看到他手舞足蹈时，寿王才想起多日前，在宋大人府邸，也有类似的场景出现。最终肯定，眼前一身男装的她，正是当日那个“哑女”！
人群中，一脸担忧的君意无奈抬起头来，看向寿王车架。
“大胆，谁准你抬起头来的！”
侍卫一声怒喝，成功吸引了寿王的目光。看到君意时，寿王微微一愣，转而露出一抹宠溺笑意。
眼看那名侍卫朝着君意的方向走去，寿王摆了摆手，柔声道：“罢了，都退下。”
车驾即将驶离，听到那咯噔、咯噔的响声，林依依刚想舒口气，耳边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姑娘难道只会装聋作哑？希望姑娘忘记之前你所看到的。”
林依依猛然抬起头来，却之看到他的背影，那声音，不似真实。
寿王车驾远远驶去，周围又恢复之前的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