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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依显然不想浪费时间，缓缓摘下面纱，轻笑道：“现在，你还敢说自己就是冯若依吗？还敢说你就是丞相府二小姐？”
“你……你是谁？”太子妃失声惊呼，顿时花容失色，接连朝后退了好几步。
“这个问题，该是由我问你，不是吗？”林依依上前几步逼近她，冷笑道：“既然都这样了，那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潜入皇宫？我可以答应你，不会拆穿你的身份，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太子妃，安享荣华富贵。”
太子妃已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低头喃喃道：“你就是太子思思念念的那个人，是吗？”她的声音十分落寞，见林依依不语，突然又苦笑道：“你知道吗，为了不让太子看出破绽，我真的做了很大的努力。每一天，都要练习你说话的语气，练习你走路的姿势，甚至还要模仿你的穿着打扮。只不过，我失败了。”她缓缓抬头看向林依依，哑声道：“洞房花烛，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察觉出来。但他不敢冒然相信，竟是多方试探。我同你，究竟有何差别？”她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双手紧紧握着林依依纤细的肩膀，不停摇晃着，“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是我一直陪在他身边。但他呢，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
林依依被她逼得无路可退，又不敢贸然用功，害怕真的伤到她，但自己显然已经被她逼到了湖边……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冷怒喝。太子妃一惊，竟是突然松开手来。她这么一松手，林依依顿时重心不稳，直直朝着湖中跌去。
“啊！”林依依止不住惊呼了一声，匆忙间，竟然忘了可以施用武功。
危险时刻，司寇擎天眼底闪过一丝愠怒，瞬间闪身至她身侧，稳稳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感觉双腿再次踏上实地，林依依这才长舒了口气，脱口道：“我没事，谢谢。”待回过神来，她匆忙离开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退至一侧，目光有些幽怨地看向太子妃。
司寇擎天尽量掩饰心底复杂思绪，转而看向太子妃，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感觉到他清冷的视线，太子妃只觉浑身发抖，不停朝后退步，“我，不，不，臣妾不是故意的！”她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话音刚落，又激烈咳嗽起来。
若非故意，为何要用力推那一掌？林依依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回想起她之前所说的话，顿时心有不忍，淡淡道：“算了，这不是没有发生意外吗？还好你来得及时，就这么算了吧！”
闻言，司寇擎天转眼看向她，竟是不知该说什么。突然想到什么，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她的小腹，“真的没事？”
听出他话外之意，林依依顿时有些恼了，冷眼看向他，愤愤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来做什么，是害怕我欺负你的爱妃？”
“爱妃？”司寇擎天冷笑出声，用力握紧她的肩膀，“那你说，这是谁造成的后果。若不是逃离，又怎会……”
“放手，你弄疼我了！”林依依挣扎着一把推开他，也不知哪里来的怒火，怒气冲冲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她是假装的，为何还要将她留在你身边？”这段时间来，心底挤压的所有痛苦全然爆发，一发不可收拾。林依依哭喊着，声音早已沙哑哽咽，满脸的泪痕让她显得有些狼狈。
司寇擎天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抚道：“好，好，都是我的错。”
也不知是因为哭的累了，还是因为他手忙脚乱的动作让她觉得好笑，林依依噗哧笑了出声，用力捶了捶他的胸口，嘟哝道：“本来就是你的错。”
见她已经平静下来，司寇擎天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依依，我该拿你怎办才好？”
太子妃站在那里，看着两人那般旁若无人的亲昵，早已泣不成声。突然，她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手中不知从哪里出现一把匕首，飞身直直朝着林依依刺去。
就在她以为已经成功的那一瞬间，林依依先是用力推开司寇擎天，随即一个小擒拿手捏握住她的手腕，冷哼道：“我本想放你一马，不想你竟然如此阴毒，果真想要置我于死地吗？”
“哈哈。”太子妃突然大笑出声，“为什么，你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是那个最为受人瞩目的人？在满春院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同样如此，我恨你，恨你再次出现在我眼前。为什么你可以，而我不行，我比你努力，比你渴望得到他的爱。”
眼中一丝惊讶闪过，林依依突然提高了声音，“你说什么，满春院？你究竟是谁，说，是谁派你入宫！”
司寇擎天目光清冷，突然冷笑道：“孤王派出不少人打探你的身份，竟然无从下手，看来，是时候决绝了。你信不信，孤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太子，你……”太子妃原本美丽的眸子中满是不可置信和疼痛，她一直注视着他，希望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怜惜。但他留给她的，永远是清冷的背影。“哈，哈哈！这么多年，换不来你一眼垂顾。”她大笑了几声，喃喃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我有一个要求。”
不等林依依开口，司寇擎天已经率先冷喝道：“孤王可以绕你不死！”
“呵呵，你以为我真的会怕死吗？从追随主子的那一刻起，我就准备好了随时面对死亡。我要你答应……”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喷出口血来，身体颓然倒下。
司寇擎天一把拽过林依依，将她护在身前，戒备地看向四周，“来者何人？”
“哈，哈，哈。”女子大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无息楼？”
“无息楼主！”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相互对视了一眼后，顿时打起了精神。她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动手杀了太子妃，同样也能将他们置于死地。
“放心，我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哈，哈。”又是一阵大笑后，她话锋一转，“从此之后，无息楼将会隐匿江湖。”紧接着，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收起心底疑惑，林依依快步上前扶起太子妃，急切唤道：“喂，你醒醒，快醒醒！是谁，究竟是谁派你前来？”
司寇擎天上前扶起林依依，哑声道：“没用的，她已经死了。”
“都是我，都是我害的。若不是我好奇，若不是我非要问出个缘由，她也不会死！”
“依依。”司寇擎天哑声呼唤，紧紧拥着她，柔声道：“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司寇擎天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太子妃早已冰冷的尸体上，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喃喃道：“该回归原位了，依依，对不起，我不会再放手让你离开。”话音刚落，他突然用力点上她的穴道，紧接着将她抱起，朝着大殿快步赶去。
几次腾身跳跃，他一脚踢开殿门，将怀抱中的人儿小心放在大床上。略显苍白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脸颊，柔声喃喃道：“就算很自私，我也会把你留在身边。”话音刚落，他蓦地转身离开。
因为之前的响动，不少人朝着这个方向赶来，司寇擎天顿住脚步，沉声吩咐道：“将今日随同懿夫人前来的宫人们全都抓来。”
禄嬷嬷毕竟是宫中老人，见势不妙，见到司寇擎天的瞬间，急切追问道：“太子殿下，老奴这是犯了什么错？”
司寇擎天转眼看向她，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吩咐道：“来人，懿夫人在太子东宫遇刺身亡，一干奴才护主不利，就地处决！”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甚至连求饶哀鸣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来，就已人头落地！
禄嬷嬷老泪纵横，跪趴着爬向司寇擎天，苍老的双手却是充满了力量，紧紧抱着他的双腿，“太子殿下，念在老奴多年服侍皇上，尽心尽力……”声音戈然而止。
司寇擎天反手握着染血的长剑，眸光冷冽，“如此，给你一个痛快。”
“暴君！”禄嬷嬷挣扎着吐出最后两个字眼，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司寇擎天面色黑沉，脸部肌肉不停抽搐着，淡漠视线扫过满地的尸首，握着长剑的手似乎有些颤抖。他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双眸的时候，已然恢复惯有的清冷淡漠，冷声吩咐道：“记住，这些人，都是刺客所杀！”话音刚落，侍卫们都已反应过来，顿时扬声高呼：“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呀，抓刺客！”
就在众人忙着喧哗的时候，司寇擎天紧抿薄唇，手中长剑用力一挥，便在他腹部处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司寇龙泽赶到的时候，太子东宫一片狼藉，待看她的瞬间，顿如雷击，身体踉跄着一步步上前，缓缓将她抱了起来，哑声唤道：“依香，依香？”
“父皇，儿臣没能及时赶到，恳请父皇降罪！”司寇擎天紧紧捂着腹部伤口，鲜血沿着指缝间缓缓流出。他脸色苍白，浑身是血，显然是经过一场激斗！
过了好一会，司寇龙泽才缓缓转过头来，沉声问道：“刺客，抓到了吗？”
“儿臣无能！”
目光，突然注意到她的耳后，司寇龙泽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突然大笑着站起身来，转眼看向他，冷笑道：“无能？”
“父皇？”司寇擎天哑声低唤，抬头看向他，又匆匆垂下头来。
司寇龙泽注视着他，欲言又止，最终缓缓转身。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突然喷出口血来，身体朝后坠落倒下。
“父皇。”司寇擎天惊呼了一声，不顾伤处疼痛，稳稳接住他倒下的身体，急切喊道：“父皇，你怎么样了？来人，来人，快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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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一侧大殿，黑影一闪而过，轻手轻脚地进了大殿。
林依依虽然被点了穴，但她对周围声音的感知已然恢复。从来人那若有如无的气息，以及他如此清浅的脚步就可断定，必是高手。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黑衣人在床边站了好一会，才缓缓摘去脸上蒙面黑布，喃喃唤道：“依依姐。”
是君意？林依依挣扎着想要转过头来，无奈根本无法用力。
感觉到她的气息变化，司寇御风上前两步，替她解了穴，再次唤道：“依依姐姐？”
收起眼底苦涩，林依依轻笑着转过头来，双手支撑着有些发麻的身体站起来，淡漠道：“七皇子身份如此尊贵，又怎会是我弟弟？我弟弟早已在多年前失踪，至今音讯全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瞒着你。只是，只是……”
“呵呵。”林依依冷笑打断他的话，“你有你的理由，我不想过多追问。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原谅你。”话锋一转，林依依继续用清冷的语气问道：“你怎会在这里？”
“是因为无息楼楼主。”瞥见她眼中闪过的那抹惊异，司寇御风继续解释道：“为了追查无息楼楼主的下落，我才会隐匿在满春院中。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确定了她的身份，没想竟然让她逃脱。”
在满春院那个时候，他只不过是个孩子，竟然……心底莫名有些苦涩，但林依依不想再有任何旁生枝节，是以冷声道：“我没有时间听你的故事，更不想听你的解释。若你还念半点过往的情意，就带我离开这里，离开这皇宫。”
司寇御风面色微变，喃喃问道：“为什么要离开？”
“既然你在这里找到我，那今日之事，想必你已经看到了。只有我离开，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林依依霎时戒备起来，沉声道：“有人来了。”话音刚落，她忙施展轻功，藏身在大殿上方的横梁上。
对于她会武一事，司寇御风显然十分惊讶，但还是腾空而起，停留在她身边，失声问道：“你竟然会……”
“闭嘴。”林依依目光清冷，压低声音道：“若是不想让人发现，就屏住气息。”
“都在外面守着。”一声清冷吩咐后，只见一略显狼狈身影闯进大殿，正是司寇擎天。他一手提着长剑，另一只手紧紧捂着受伤的腹部，每走一步，都有鲜血滴落。一路走得十分缓慢，竟留下一道血红！
他这是受伤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林依依只觉双眸酸涩，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若是他发现自己消失了，那……
“来人！”他的咆哮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司寇擎天瞪大眼睛，眼珠子似是要冒出来一般，握着长剑的手青筋绽露，再次怒吼道：“来人！太子妃被刺客挟持，整队出发！！”
“太子殿下，你的伤……”一副将上前几步，担忧出声。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司寇擎天一剑刺穿喉咙。
“违令者，斩！”冷声说完，司寇擎天撕扯下一块帷幔，迅速缠在腰间，随即快步离开。
林依依抬手紧紧捂着嘴巴，害怕自己哭出声来，眼中泪水无声缓落，一滴滴打在她的手背上，犹如锤击。
过了很久很久，司寇御风早就僵持在半空的手才缓缓落下放在她的肩上，柔声道：“我答应你，带你离开。”
“三儿！”不再压抑，不再埋怨。这一声呢喃，道出她心底真正情愫。林依依终于哭出声来，身体颤抖着扑进他的怀抱，大声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她蓦地抬起头来，神色慌张，声音更是急切，“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快些离开。”
司寇御风眼眶微红，哑声道：“好，我这就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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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山谷之中，晨间的雾气还没散尽，阳光穿透过薄雾，变得分外迷离而美丽。林依依漫步在林中，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惬意和舒适。只是，心底那抹不去的伤痛，每每静下心来，都会逼得她无法喘息。
司寇御风远远跟着，似是害怕打扰到她。淡淡阳光洒在她身上，美丽的光晕让人震惊。
“你来了？我不是让你回去？”
司寇御风恍惚回神，喃喃道：“依依姐，你真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
闻言，林依依淡淡一笑，随后转过头来，“下一次月圆，还有几日？”
司寇御风明显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隔阂，是以没有追问，只微微垂眸，喃喃道：“还有十日。”
“只有十天了吗？”林依依喃喃自语，继续上前走了几步，突然又顿住脚步，淡淡问道：“皇宫内的情况，怎么样了？”
司寇御风一直不敢提及，此时她问到了，只好如实道：“父皇终究没能撑过这个冬天；太子即位，但传国玉玺却不知去向；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太子为了追寻你的下落，手段可谓残忍狠毒。更因知晓你同萧世家有关，不顾父皇遗旨，下令屠杀萧家，更波及玄城百姓。暴君之名早已坐实，再加上寿王策反，皇位岌岌可危。但这些话，他终是无法说出口来。
林依依挑了挑眉，唇角微微扬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收回思绪，司寇御风尽量言简意赅，轻声道：“寿王反了！”
虽然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林依依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无奈，随即转换话题道：“你，站在哪一方？”
司寇御风的目光有些躲闪，笑道：“我并没有那样的能力。”
“呵呵，是吗？”林依依轻笑出声，“身为暗宫宫主，若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得到你的帮助，岂不是……”林依依适时止言，随后喃喃道：“手足相残，最终无论成败，都会留下刻骨的伤。若是可以，就由你来阻止。”
“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
“就在你告诉我，你是为了追查无息楼的消息才隐匿在满春院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林依依缓缓上前握着他的手，柔声道：“君意，一开始就不属于你的东西，何必去苛求？其实你早就知道，传国玉玺在我手中，才会一路跟着我，不是吗？我答应你，十日之后，一定会将玉玺交给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不论你的选择如何，都不要伤害他们。或许，只有真正坐上那个位置，你才能体会到那并不是你想要的。我言尽于此……”顿了顿，林依依的目光变得有些清冷，“若你想从我手中夺走玉玺，那得考虑，是否有那样的能耐。只希望，你不会再让我失望。”
“十日之后？”司寇御风喃喃出声，迟疑问道：“既然你有意将玉玺交给我，何故等到十日之后？”
林依依松开他的手，紧紧注视着他的眼睛，“若你相信我，就等十日之后再做决定。”
他似乎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转身离开，消失在林子中。
看着他的背影，林依依不禁叹了口气，随后提高了声音唤道：“萧家主，你可以现身了。”待看清来人的时候，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喃喃道：“是你？”
萧玉隋依旧一身素衣，雪白长发半披散在肩头，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颓废。他缓缓走来，唇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你决定了吗？”
看到他的瞬间，过往一切全数在脑海中浮现。林依依眼底泛起一阵酸涩，喃喃道：“对不起，忘了我吧。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从来都是，对不起。”话音刚落，她逃也似的转身离开。
“依依。”萧玉隋的唇角动了动，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但林依依不能回头，害怕无法再次转身离开，害怕再没有那样的勇气。
注视着她的背影，萧玉隋无声呢喃，“这一次看着你的背影离开，真的是永别了吗？”
“你真的决定了吗？要知道，血祭开启，会流尽你身体内最后一滴血。”
闻言，萧玉隋淡淡一笑，声音很轻很浅，“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萧家主微微眯起眼睛，牵出眼角些许皱纹，无声自言自语，“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突然想到什么，萧玉隋转眼看向他，疑惑问道：“为什么要放弃？若是依依身上那一魂一魄也消失了，她就能回来，不是吗？”
“呵呵。”萧家主苦笑出声，“我只是苦等了几十年，但她却是千年的孤独。我的自私，最终造成这样的局面，是时候终结所有。”
一阵风吹来，扬起两人白发，凌乱飘舞着，凄美而决然。周围一切慢慢褪去，只余留那抹白色，渐渐被染红。
“依依，似乎从来没有亲口对你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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