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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02 鬼忆 by 樊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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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脚步声传来,进来的是位中年道长,身后跟着一个小道士。

  看到他们,聂行风突然想起张玄,不知那个迷糊秀气的小帅哥穿上这身道袍,会是种什么感觉?

  第二章

  女子迎上前,喜道:「玄光道长,谢谢你,那张招魂符真的很好用,浩生刚才好像回来了,小白看到他了,黑猫通灵,小白一定是看到了阿生,才会变得这么古怪。」

  聂行风低头看小白,它依旧在自己身上窜来窜去,并不时发出几声喵叫,似乎对扑不到他颇为不甘。

  玄光神色一变,急问:「你可有照贫道的吩咐等上九个时辰?」

  「应该有吧?」女子有些迟疑,「时辰真那么重要吗?我都等阿生一年了,实在等不及……」

  玄光立刻手指飞动,掐算起来,脸色越来越凝重,女子被吓到了,急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玄光连连摇头,「时辰不到,招魂便有差池,你既已等了一年,为何几个时辰却等不及?」

  「那会怎样?马上就到时辰了,阿生会不会不来?」

  见玄光不断摇头叹气,女子急了,求道:「道长,求你一定要帮我试试,最多我多加香火钱,加多少都无所谓。」

  她哀求了半天,玄光才勉强道:「贫道答应帮你一试,不过,成功与否就看你的造化了,祭坛可有摆好?」

  「都照道长吩咐摆好了。」

  「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请夫人前面带路,你也莫太过担心,只要有诚心,必会诚感动天。」

  女子连声道谢,很殷勤地引道士穿过长廊,来到院中。

  很好奇他们要做什么,聂行风也跟了出去。

  月升中天,院里稀稀疏疏立了几名佣人,正中央的祭坛上摆满这种供品,两旁黄色招魂幡随风轻摆,静夜里透出一股阴森。

  趁女子去下人那边交代事情,小道士向玄光悄声问:「师傅,你真能招到魂吗?」

  玄光哧的一笑。

  「招魂?人走了一年,早投胎去了,上哪里招魂?待会儿照往常一样随便做场法事就好,那女人没照我的话去做,招不到魂也只会以为是自己的过错,怨不到我们头上,你机灵点儿,别露馅。」

  聂行风站在他们身旁,将这番话听的清清楚楚。

  很显然女子请道士作法,想与亡夫见面,却被这两个无良术士所骗,听他们的对话,聂行风已知道她是画中那位女子,也就是晴晴的曾祖母李琬。

  无法阻止道士的无德行径,聂行风只能恨恨看着他们来到祭坛前,装模作样地作法,李琬立在旁边焦急观望,小白则在她脚边来回踱着步,并不时看看聂行风,绿莹莹的瞳仁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小道士将招魂幡舞的呼呼直响,玄光脚踩九宫八卦,手摇金铃,口中念念有词,半晌,一口黄酒喷到祭坛两道符上,登时火光四起。

  「天灵灵、地灵灵,冯家有人将来行,四方神明听吾号令,铺阴路,开鬼门,为吾显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番咒语念下,不多时,祭坛上两道烛光突然一明一灭,冷风骤起,聂行风不由打了个寒颤。

  玄光被风吹的左右摇晃,竟踩不住九宫,李琬又惊又喜,叫道:「是不是招到了阿生的魂魄了?」

  「噤声!」

  玄光脸色阴霾,突然扑到祭坛前,挑起毛笔,点起朱砂便要下笔,手却在下一瞬骤停,笔管似乎被一股无形力量揪住,任他用尽力气,也挪动不了半分。

  小道士发现不对劲,忙低声叫:「师傅?」

  「撤幡,快!」

  小道士慌忙将招魂幡落下,谁知啪的一声,幡杆从中折断,断落的一节横倒在祭坛上,将两旁烛火一齐打灭。

  「燃上烛火!」

  玄光大叫着,伸手去拿那半截断幡杆,谁知伸出的手被拧住,随即向外翻转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他痛得咧歪了嘴,李琬看在眼里,吓得失声尖叫。

  冷风卷过,摆在祭坛上的一碗鸡血剧烈颠簸起来,随即旋到空中,在几个回旋后重重跌摔在地,下人们看到这诡异情景,都惊叫着跑开,李琬也吓得脸无血色,身子抖个不停,不断向后退。

  不断震动的祭坛终于被邪风彻底卷住,案上祭器倾倒下来,祭坛也被砸得粉碎,小道士早吓的失了魂魄,大叫一声,抱头就跑。

  阴风将他卷起狠力摔到旁边围墙上,落地后又再卷起重新抛出,他被摔的头破血流,尖叫道:「师傅救我!」

  玄光自救不暇,哪里顾得上他,口中大叫:「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仙命斩妖魂,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切魑魅魍魉化风尘!」

  左手双指一并,指到自己眉间,这招血光咒是用来对付亡魂恶灵的,玄光见情形诡异,已知是自己无意中招来了恶鬼,便想祈符驱邪,谁知他道行不够,咒语念完,一口血随即喷出,身子飞跌出去。

  聂行风只觉胸口突然间烦闷不堪,知道有异事发生,忙上前想扶李琬离开,手送出后才想到自己根本无法触到对方。

  惨叫声传来,聂行风转过头,见玄光身子抖若筛沙,一只苍白手臂从地面伸出,紧紧扣住他的脚踝,因用力过猛,那细长削瘦的手指骨节绷露,发出卡卡脆响,夹杂在低低呻吟和惨叫声中。

  李琬跌跌撞撞奔回房里,聂行风急忙跟上,谁知刚进房,窗棂便被击散,玄光血淋淋的躯体从外面飞进来,摔到地上,他的一条腿被活生生拧断了,趴在那里发出凄惨叫喊。

  经不住一再的刺激,李琬身子晃了晃,终于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聂行风忙奔到她身边,却见小黑猫也跟了过来,紧紧盯住自己,身子弓起,呼呼闷叫,猫眼幽绿绿的,发出骇人怒气。

  聂行风一愣,但随即发现小白盯的其实不是他,而是他身后……

  一阵莫名寒意从脊背上猛然窜起,竟不敢冒然回头,立住身子,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像是物体爬行,低低的喘息呻吟夹杂在铁链滑动的金属声之间,分外刺耳。

  小白突然嘶叫一声,聂行风被尖声震得心神一晃,眼神扫过前方一面落地铜镜,竟看到一张死灰脸孔在镜里晃动,血红眼睛狠狠盯住他。

  心不由自主的发毛,聂行风一咬牙,转过了身去。

  不远处地上有一个红衣怪物趴在那里。

  那究竟是张什么样的脸?到处是交错斑驳的伤疤残痕,看不出原有模样,只瞪着一对血红眼眸狠狠盯住他,长发散乱搅杂在身后,大张的口里似乎只含着半截舌头,一双狰狞手骨间用粗重铁链相连,狠扣在地上,慢慢向前移动。

  怪物好像是从窗棂爬进来的,手上铁链随着他移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血迹从窗下一直延伸过来,呕人的腥臭气瞬间弥漫整间房屋。

  他应该是人,不过已没了人的模样,腰身以下空无一物,血不断从截断的腰间流出,瞬间流了一地,随着移动,聂行风周围很快便形成一圈血泊。

  流了这么多血的人绝不可能还能支撑着活下来,这是常识。

  偏偏这个人是活着的,而且还不断爬向他。

  聂行风阻不住身子颤抖,只觉手心发冷,心痛得厉害,突然脸颊一热,眼泪流了下来。

  他不是头一次见诡异事物,却从未怕过,怕到无法移动,眼睁睁看着怪物爬近。

  铁链声响间,那怪物向他猛然跃来,恶臭传来,聂行风突然发现这人其实只剩一个骨架,掌骨枯槁惨白,抓向他咽喉。

  颈下传来卡卡怪声,怪物腾上半空,也将他整个人带着脱离地面,那种紧窒,似乎随时可以将他喉骨掐断。

  聂行风奋力抬起手,挣扎着将衣领扯开。

  一抹金光倏地自他颈根处射出。被光芒击中,怪物发出一声凄厉嘶叫,向后跌去。

  「邢风,你是邢风……」

  幽暗空间隐约有嘶哑声音传来,小白突然向怪物窜去,聂行风只觉眼前一晃,便看到小白和那怪物同时撞到了对面墙上。

  墙上油画里,李琬正忧郁的端坐在藤椅间……

  聂行风猛然睁开眼睛,心脏激烈跳动着,全身已被冷汗浸湿。

  休憩室的壁灯发出柔和的光芒,外面隐约传来喧闹声,他静默半晌,这才明白自己是作了场恶梦,看看手表,刚到十一点,他差不多睡了一个多小时。

  出门时,聂行风特意在穿衣镜前看了看,脖颈上并没有被抓伤的痕迹。

  冯晴晴正在楼下跟朋友聊天,见他下来,立刻迎上来。

  「你醒了?爷爷已经回去了,听说你在休息,就没叫你,这里有给客人准备房间,不如你今晚就留下好了。」

  「不,明天还有工作,我坐计程车回去。」

  被刚才的梦扰得心神不定,聂行风回绝了冯晴晴的好意。

  廊下只亮着一盏橘黄小灯,影影绰绰,如梦中一般,聂行风心里一动,转身来到客厅,油画依然端正挂在墙上,只是……

  那只叫小白的黑猫呢?

  聂行风冲上前,发现自己并没看花眼,李琬膝上空空如也,那只黑猫已不知去向。

  「我记得这画上好像还有只黑猫。」

  「有吗?我没注意过耶,这画一直放在阁楼里,最近这里重新装潢,才把一些旧东西摆了出来。」

  「晴晴,你的曾祖父是不是叫冯浩生?」

  「不,我曾祖父叫冯烨,行风哥哥,你怎么突然对我的祖辈感到有兴趣了?」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

  心神稍稍放松了些,也许刚才那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吧。

  已近午夜,宾客差不多走了大半,聂行风跟冯邴成道别,来到预约好的计程车前,正要上去,忽听顾澄叫他。

  「行风,坐我的车回去好了,计程车留给别人吧。」

  聂行风回过头,见顾澄正揽着一个女生的腰,指指旁边的私人轿车向他发出邀请。

  顾澄似乎喝多了,聂行风想回绝,却被他上前拉住,硬塞进车里,女生跟着也想上车,被他拦住了。

  「宝贝,你先回去吧,回头我们再约时间。」

  女生走后,顾澄坐到聂行风身旁,点起烟,深吸了一口,开始发牢骚。

  「女人真是麻烦,随便聊几句,就整个人都贴上来。开车。」

  车开出车位,刚缓缓跑起来,突然一个黑影扑到车窗前,司机吓的猛踩刹车。

  「Shit,是谁不长眼往车上撞!」顾澄身子向前猛晃了一下,立刻大骂。

  聂行风低下了头。

  这场景实在太熟了,他早就领教过,敢这么不要命拦车的家伙只有一个——他的现任助理。

  果然,身旁车门被打开,张玄笑嘻嘻凑过来。

  「董事长,不介意我们搭个顺风车吧?这里离市区太远,计程车超贵的。」

  张玄似乎喝了不少酒,脸颊红彤彤的,身子有些摇晃,霍离站在他身后,手里吃力的提着两大袋东西,看那分量足够他们兄弟打几天牙祭了。

  聂行风用目光征询顾澄。

  车上还有两个座位,他倒不介意载张玄一程,反正是顺路,不过这是顾澄的车,要看他的意思。

  张玄发现了坐在里侧的顾澄,立刻叫起来。

  「先生,你气色看起来很差啊,近期一定有祸事发生,这道平安符送给你,带在身上,可保你平安……董事长,你让让,先生,这符平时要五百块,不过既然你是董事长的朋友,我就半买半送,二百五,不,二百块如何?」

  张玄半个身子探进车里,压在聂行风身上,凑到顾澄面前努力推销商品。

  这家伙果然把他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原本想让他搭车的意图被狂风吹到了天边,聂行风揪住张玄,将他推出车外,然后关上车门。

  「开车!」

  车开出好远,还看到张玄在后面朝他们不断摇手,聂行风想了想,接通聂睿庭的电话,让他替张玄叫计程车,顺便先帮他付车费。电话对面在一阵暧昧笑声中答应下来。

  顾澄瞥了聂行风一眼,等他关了电话,问:「你的朋友?」

  「我的助理。」

  要是张玄是一个人,聂行风不会多管闲事,只是看霍离拿那么多东西,小家伙太可怜,才打的电话。

  「看不出你这么关心下属。」

  顾澄似乎醉得厉害,嘟囔着歪到聂行风身上,出于礼貌,聂行风没推开他,谁知他的手有意无意搭到自己大腿上。

  聂行风皱皱眉,把他的手推到一边,有些后悔上这辆车了。

  车在道路上飞快行驶,顾澄唠叨着些无聊艳事,却引不起共鸣,正觉无聊,忽然车身猛地一晃,在发出一阵刺耳刹车声后,停了下来。

  后座的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向前猛冲,顾澄的头撞上前排椅背,大怒:「搞什么鬼?你怎么开车的!」

  「对不起。」司机结结巴巴地解释:「前面突然窜出一只猫……」

  「是猫又不是人,开过去不就好了,你怕什么?」

  顾澄正愤愤不平,司机突然指着车头叫:「就是那只猫!」

  车窗前蹲着一只小小的黑猫,阴恻恻地盯住他们,半晌,仰头叫了一声,凄厉的猫叫在空静车道上回荡,分外可怜。

  聂行风的心猛跳起来。

  小白,对,是画中那只叫小白的黑猫!

  「还不下去把它赶走!」

  被顾澄怒斥,司机连忙下去赶猫,聂行风也紧跟着下去,可是冰冷路灯下,车头上空空如也。

  司机脸色发白,看看聂行风,颤声问:「怎么一晃眼就没了?是不是我看花了眼?」

  「猫怕人,可能是跑掉了吧。」

  聂行风安慰这位可怜的司机大哥,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这条车道上野猫很多的。」

  两人上了车,顾澄仍在嘟囔:「三更半夜看到黑猫,真不吉利。」

  回到市里,司机把聂行风送到住处的公寓楼下,聂行风下车后,向顾澄道谢,顾澄摇摇手。

  「有空一起喝茶。」

  看着聂行风步入公寓,顾澄眼中闪过微笑。

  有了新的玩伴,看来今后很长一段日子都不愁寂寞了。

  周一聂行风刚进办公室,张玄就立刻跟进来打招呼。

  「董事长气色很好啊,周末玩的是不是很愉快?下次如果有酒会,别忘了叫我哦!」

  还有下次!

  不过听张玄说自己气色好,聂行风倒是略放下心,这两天他耳边好像总能听到猫叫,看来是庸人自扰了,要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张玄一定会察觉到,三流天师也是天师对不对?

  浏览着张玄交给自己的行程表,聂行风随口问:「我听说人说,黑猫是邪恶的化身,它的突然出现是人即将遭到不幸的征兆,是这样吗?」

  「噢,倒是有这样的说法,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

  「真的吗?」

  对上张玄疑惑的淡蓝辉瞳,聂行风没好气地道:「出去做事。」

  「不是啊,董事长,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黑猫?小问题要及时解决才不会酿成恶果,这是百顺平安符,要不要来一张?不贵的……」

  看着张玄兴致勃勃从口袋里掏符推销,聂行风大清早的好心情被破坏的干干净净。

  这家伙,那晚上的帐还没跟他算,他还敢明目张胆地推销商品。

  「张玄。」聂行风平静地说:「那晚的计程车费我会从你薪水里扣除,你如果不想被多扣,现在就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聂行风话声刚落,张玄已经如一阵风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午开完例会,聂行风接到顾澄的电话,约他晚上去自己家聚会,那边盛意拳拳,他推托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下班后,聂行风照顾澄说的地址来到他家,顾澄穿了套居家休闲服出门迎接,见到他,想来个热情拥抱,被他不动声色的闪开了。

  顾澄的家在公寓最顶层,屋里收拾的清亮整洁,可是不知为什么,一进去,聂行风就觉得很不舒服,胸口似乎被种东西沉闷闷地压住,连呼吸都感到窒闷。

  顾澄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了,银质餐具整齐摆在桌上,中间是淡红色烛火,纯西式料理,旁边还放着红酒,看上去很像情人聚餐。

  「别误会,都是厨师的手艺,我对料理可完全不在行。」

  顾澄拉开椅子,让聂行风坐下,又开了红酒替他斟上,笑道:「我知道你在国外待久了,喜欢吃西餐,所以特意让厨师做的,尝尝看,绝对不比那些洋厨师差。」

  「谢谢,不过我开车来的,酒就不喝了。」

  「晚餐怎么可以没有酒?回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好了。」

  顾澄将酒硬塞给聂行风,和他碰了下杯沿。

  「为友情干杯。」

  聂行风酒量不佳,礼貌性的小啜一口就放下酒杯,开始用餐,顾澄则兴致勃勃开始讲述大学时代的往事。

  晚餐吃的很乏味,聂行风对那些陈年旧事不感兴趣,他的大学生活不像顾澄那么丰富多彩,唯一交的一个女朋友,最后还被对方横刀夺爱。

  好不容易结束了晚餐,聂行风正想措辞离开,顾澄却起身去吧台替他调酒。

  「度数不高,你一定喜欢。」

  顾澄把调好的威士忌递给他,又转身去为自己调酒,道:「这个周末我有个高尔夫聚会,要不要一起参加?」

  「我周末很忙。」聂行风小饮了一口酒,婉言拒绝。

  酒水在玻璃杯里流淌出诡异的红,突然,一阵痛苦喘息声在耳边响起,聂行风恍惚看到暗红酒杯上映出一个浅淡影像。

  阴狠眼眸正透过酒水直勾勾地盯住他。

  「喵……」

  似有似无的猫叫传来,聂行风循声望去,见半开的窗帘外幽莹莹寒光一闪,隐约有个小生物正紧盯住自己。

  小白!

  突然涌上脑海的直觉,聂行风的手不自禁微颤,酒水泼了出来。

  「你怎么了?」顾澄拿着调好的酒在对面坐下。

  「没什么,是我看花了眼。」

  聂行风看向窗外,薄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轻柔飘荡,外面夜色沉沉,哪有猫的影子?

  这里是十几楼,正常情况下,一只刚出生的小猫不可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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