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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问话自然换不来任何回应,死亡的阴影笼罩了被御林军包围的每一个人。原本还勉励维持镇定的蒋平此时也已脸色煞白,而从方才起就一直没从地上起来的张九龄更是瘫软如一滩烂泥,几乎就要融到了地上。
众人神经已绷到了极限,赵峥的声音却又再次响起。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宛如死亡的号角,低沉的嗓音再也不复往日的温和淡定:“蒋平,朕今日不如就从你开始。”挑挑眉,赵峥转而对御林军统领颔了颔首:“先给朕拿下他。”
蒋平猛地抬头,目眦欲裂:“皇……”话刚出口一个字,身侧宛如猛虎袭来的御林军队便将他包围起来,当先两人上前反剪住他的双手,膝下被人用力一踹,根本反抗不及便被压着跪在了地上。
饶是如此,蒋平仍奋力昂起头颅,大声道:“皇上就算要杀臣下,也请给臣下一个理由!”
“理由?”赵峥晒然一笑:“在场的各位,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蒋大人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他的所为该不该死?!”面上虽带着笑意,但任谁都知道赵峥的情绪已经差到了极点,堂下的人尚且自顾不暇,又有谁还敢出面替蒋平说上半句?因此赵峥这么一问,便纷纷低下了头。
蒋平见无人替自己辩白,一时有些无措。眼中茫然了片刻便是杀机尽显,他愤然转头,怒视着正滩在地上哆嗦的张九龄:“张大人!别人就罢了,难道你也不替我说话么?!”
张九龄被他这么一喊,吓得眼泪唰一下便流了下来:“哎呦!我的蒋大人,你就别说了!皇上要你死,你便死吧……”
“哦,对了,还有张大人。”赵峥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点点头,挥了挥手:“把他也抓起来。”
34
34、第三十一章 。。。
不理会张九龄哭天喊地的求饶,以及蒋平不忿的怒吼挣扎,赵峥将目光淡淡投向剩下的官员:“你们,想不想死?”
众人皆是一愣,回过神来后便猛烈地摇起了脑袋,跪在地上又是磕又是求,呜咽的一片也不知究竟在说些什么。
昔日堂皇肃穆的朝堂如今却如同审判的刑场,跪在下首的一个个肥头大耳的官员便是这世间罪孽深重的犯人,正在等待着高台上的判官翻覆生死……赵峥面不改色地看了半晌,种种念头交错闪过,最终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既然不想死,那就滚吧。”
众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赵峥一眼,随即又是一大片磕头与谢恩的纷杂声音……赵峥道:“别高兴太早。你们的家朕是要抄的,从今以后,不准再踏入姜国半步!”
难得逃出一条命,此时谁还会在乎抄不抄家?忙不迭地又谢了几次恩,诸位官员将头都磕得肿了,这才稍稍停顿下来。抬眼一看,却见赵峥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被扣押的两人身上:蒋平与张九龄经历方才的一番挣扎已经没了力气,头发狼狈地粘在额前颊边,肥硕的脸上满是大汗,脸色却是死人般的青白。
赵峥淡淡瞥了两人一眼,不欲再看,收回视线摆了摆手:“都退下吧,”说着又指了指蒋平和张九龄:“这两个……明日午时,推出午门斩首。”
张九龄哀嚎一声便没了气息,蒋平默不作声地被押着站了起来。方才的惊慌失措似乎已经过去,此刻的他又恢复了往日不可一世的气度。想来是知道自己无可逃避,索性便昂起头,对着赵峥道:“我原以为你是个没本事的皇帝,如今才知道,你不是没本事,而是根本不在乎!赵峥,你若十年前便是如此,我又怎会沦落至今?我又怎会里通外国、背叛朝廷?你在其位却不谋其政,活生生地任盛世变成了末世,还要来责问我们做臣子的过错?!可笑、可笑啊!哈哈哈哈哈……”说到已是状若疯癫,仰天长笑却又泪流满面。
赵峥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发一言,默默地看着两人被御林军强横地拖出了大殿,后面跟着好不容易捡回条命的官员们,大批的人如潮水涌出这个殿堂,片刻前的充盈转眼便被空荡所取代。三位坐在椅子上的老臣眼见着所有人都已离去,便也站起身想要离开,赵峥对他们微微一笑,手轻轻扬了起来,似乎想要挽留,但只僵直了一瞬,便又沉沉地垂了下去。
空荡的大殿内吹起凉爽的风,明黄的龙袍贴在身上,却是浸了水似的冷。赵峥静静地坐在龙椅之上,身侧是默然垂首的长桂,身前是殿外疏朗的碧空,而堂下……再也没有一个人。【霸气 书库 ﹕。qisuu。】
过了许久,他像是渐渐从冥思中回过神来,轻轻咳嗽了一声,道:“长桂,去把云妃找来。”
长桂应了,急急忙忙便出了殿去。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赵峥挺直的脊背终于微微放松下来,缓缓靠上背后的座椅。
他仰头,看着顶上金光璀璨的屋宇,苦笑了片刻,便闭上眼睛。
……
旗云来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赵峥斜倚在龙椅上熟睡的场景——方才听到长桂说皇上找她,手上原本正缝制着些孩子的用品,来不及收针便放下东西赶了过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赵峥竟然就已倦极入睡,想来这些日子都不曾有过好好休息的时候,也实在是辛苦他了。
对着身后的长桂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旗云敛起裙摆,轻轻地走到赵峥身边。
熟睡时的赵峥与往日又有所不同,向来淡漠疏离的眸子一旦合拢,整个人便透出一种锐利的英气来。平日在旗云面前永远柔和的唇角此时也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假如不是他的内心太过柔软……这幅模样,实在是天生杀伐决断的帝王。
旗云眼中泛起爱怜,微微俯□子去观察他的睡颜,长发却随着动作轻盈地落了下来,拂在了赵峥的面上。痒痒的触觉令他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睁开眼,就望进了旗云温柔深邃的眼帘。
“累了?”旗云见他醒来,索性笑道:“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小心着凉。”
赵峥没说话,静静地凝视着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仍是片刻前蒋平狂妄的笑声、满朝文武战战兢兢求生时的狼狈,方才的失望和妥协,挣扎在毁灭与宽容之间的念头搅得人几乎发疯……而最后空荡荡的殿堂又仿佛一曲慷慨悲歌的结尾,黯然落下的单音,轻轻几个音符,却一下一下点在了心口最柔软的地方……他没有办法从这种绝望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唯有靠着凝视她,从她温暖秀美的容颜中看到单纯、洁净的希望,看到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哪怕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那也成了唯一可以安抚内心的良药。
“怎么了?”旗云见他半晌不说话,只是一径地盯着自己瞧,便有些担忧:“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吗?”
渐渐回过神来,赵峥微微一笑:“没事,只是有点累。”
“你是不是都没休息?怎么气色这么差?明明昨天都还好好的。”旗云蹙起眉,抓着他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醒来再说。”
赵峥苦笑,问她:“回哪去?”
旗云一怔:“自然是回……”话到一半,蓦然领悟了赵峥的意思,旗云叹了口气:“你既然是皇帝,所过的生活必然便与旁人不同……又何必凡事与平凡人家比较呢?”
“我没有比较,”赵峥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一侧,冰凉的龙椅因为另一个人的体温而渐渐温暖起来,赵峥低声道:“我只是刚才忽然想到,这皇宫虽大,却无一处能称得上是家……若要找个让我能安心睡觉的地方,恐怕就只有在你旁边了。”
“只是……”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旗云,将她扣在自己腕间的手轻轻反握住:“只是,恐怕连你也要离开了。”
旗云指尖一颤:“什么意思?”
赵峥不答,只问了她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若离开了皇宫,离开了贵妃这个头衔的束缚……今后,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旗云眼中蓦地腾起一层雾气。这句话真是许多年都不曾听到有人问起了——她想要过的日子一直很简单,不需要太大的房屋,不需要金银珠宝、家财万贯,只要一个能够安然陪伴自己度过一生的人,清贫一点也没有关系,找一个绿水环绕的居所,自由自在地过活。
她少年时候总是会幻想,幻想许多关于未来生活的场景,那些念头如同水面上晶莹剔透的细小泡沫,接二连三地冒出来,又在仓促间全部破灭。然而无论失望了多少次,哪怕是后来入了宫中,绝了念想,她也总不忘记从前的小心愿……总是不自觉地温习着,惦记着,并没有指望有朝一日能够实现,只是光这样想想,就已经觉得幸福。
赵峥问她:“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在片刻之间想起了十多年来全部的心愿:天真的、愚蠢的、质朴的、浪漫的……许多许多,简直眼花缭乱,哪怕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她对生活的幻想涵盖到了每一个细节,甚至于冬天时的被子上应当绣怎样的花都傻傻地考虑好,眼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她动了动唇,喉咙间一片滚烫:“我想陪在你身边。”
说出了这句话,又像是松了一口气,她再次温柔地微笑起来:“怎么想到问这个呢?”
赵峥清楚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美好愿望,又听到她口中全然与内心相悖的话语,不由低头苦笑:“旗云,你不会骗人。”
“你对生活充满希望,哪怕是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你依然相信会有光明的未来。”赵峥缓缓道:“可是我与你不同,你的责任是可以卸去的,你可以丢开现在束缚你的一切,去过真真正正的生活……而我不行。我是被钉死在这个王座上的傀儡……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无法解脱。”
“可是我想让你走……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在我视线之外的某处过你想过的生活。”赵峥低垂着眼,忽然莫名地笑了笑:“你原本就不属于我……如今,也是时候放你自由了。”
“我……”旗云想要辩驳,却被他轻轻压住了嘴唇。他的食指冰凉地停留在她柔软的唇上,几乎能够透过指尖嗅到她唇间的芬芳。赵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你愿意为了我留下,奇﹕书﹕网我很开心。我做了大半辈子的皇帝……唯一不后悔的,就是娶了你。”
“我从前也做过许多荒唐事……你知道的,就是在遇见徽之以后。”他笑得云淡风轻,声音却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硬:“我快乐过,痛苦过,愤怒过,也疯狂过……最后,许多年过去了,再想起那些事……我却觉得,自己已经不记清了。”
“我只记得那些情绪,但记不得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快乐,或者愤怒?时间好像很轻易地就从我身体里把它们带走了……留下的只是一种感情,我一直以为是爱,可原来不是了。”他轻叹一声,“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要徽之吗?如今他已经是齐国的王,眼看着也要成为姜国的王,可我竟然一点都不愤怒,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无关紧要一样……”
“我这些日子不停地问自己,想要什么?想过怎样的生活?可是我发现……我答不出来。”
“旗云,我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人……不单单是因为我的身份,更因为这么久以来,我已经忘记要怎么去对生活报以希望了。”他按着她唇的指尖微微移动了一些,擦过她温暖的面颊,那里刚刚流下了一滴眼泪,湿润的痕迹沾在他的指尖,凉凉的。
赵峥的眼神忽然颤动了一下,指头飞快地从她颊边移开。沉吟了片刻,又缓缓道:“我虽然是姜国的皇帝,但是对于‘国’的概念,又实在是与常人有所不同。皇权、王朝,这些东西的存在在我眼中本身就是荒唐的……为什么人要分国而治?为什么国与国要征战不休?呵,难道皇室的存在不是为了保护百姓不受侵害吗?又怎么可以为了皇室的利益而开启战争?”
“齐王是个好皇帝,他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将曦朝的江山交给他,会比留在我手中更好。既然如此,我又为何不能退位让贤?难道就因为他是齐王而不可吗?天下之大,又有何人不是由父母所生、天地所养育?人人生而平等,又哪里应该分什么齐国、姜国?”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所谓的家国荣辱,无非是历史上的掌权者给自己的野心编纂的美名罢了……只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这天下是姓齐还是姓姜,又有什么差别?”
“我是倦了,想要好好休息了,就等着齐王来把姜国收入囊中,我便也可以安心地离去……”说到此,一直安安静静听着他说话的旗云忽然大声道:“离去?你想要去哪里?”
赵峥一窒,还未想清楚应该如何回答,抬头便看见旗云满是泪痕的面颊——那么温柔明媚的容颜,却在入宫之后一再被泪水洗刷,到如今连眉宇间都刻下了淡淡的忧虑,无处不在地笼罩着她,全然不是数年前初见时无忧无虑的模样。
“你答应过我不离不弃的。”旗云擦掉眼泪,坚决而又温柔地道:“你答应过的,不会离开我。”她停顿了片刻,努力绽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你不是说会给我和孩子一个有希望的未来吗?我可记着呢,一天都没忘记过。”
旗云拉着赵峥的手,带着他轻轻触上自己的小腹:“感觉到了吗?这里面住着我们的孩子,很快就会出生了……他还等着叫你爹爹呢。”
她的身体如此温暖,掌心覆盖上去还能感觉到血脉搏动的微颤,就像是真的有一个生命在那里轻轻地呼吸着、心跳着,等待有朝一日能够降临人世……只是他却知道,未来的这一切一切,是崭新的,却不是属于自己的。
赵峥没有说话,良久,才将手掌从旗云的腹间移开,轻轻地揽住她的肩头,让她靠进自己的怀中。习惯性地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他低声问:“那叶勋呢?”
旗云身子一颤,这样的问题早在他们圆房的那个夜晚就已经被问过一次。那时她回答说,自己要陪在赵峥身边,但是却会一直爱着叶勋……虽然很矛盾,但却是她当时真正的想法。她从来没有后悔把自己彻底地给了赵峥,因为这的确是一个值得人用心去珍惜、疼爱的男人……假如没有叶勋,或许自己会爱上的人是他也不一定。
当初她以为,既然赵峥都不介意自己心中装着别人,那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也并未有多少不妥。但直到飞云城的那一次假死之后,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地不甘心……在以为自己要死去的时候不甘,在以为叶勋死去的时候不甘……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地放开过。不论是和谁在一起,不论那个人有多么优秀、对自己有多好,只要不是叶勋……她就永远都不够圆满。
可是……真正地圆满又是什么呢?
没有叶勋,她的人生不够圆满,难道失去赵峥,她就真正地可以快乐了吗?
旗云知道,不是这样的。赵峥的意义不同于叶勋,但是在无声无息之间,他已经是她生命中另一个不可剥夺的存在了……这个存在太难以定位,它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也不是友情,它那么特别又那么重要,简直让人手足无措。
“我知道我很贪心。”旗云扬起脸,认真道:“我知道我这样说会给你带来烦恼,可是我必须告诉你……赵峥,没有叶勋,我不会快乐,没有你,我一样不快乐!”
“你们都是大丈夫,
34、第三十一章 。。。
都有自己的理想和坚持……我从前为你们骄傲,可是现在,我做了母亲,有了留恋……我的心态变了。”旗云轻声说:“我不是从前那个坦然宽容的旗云了,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可以忍耐什么都可以理解的旗云了……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你们一个都不离开,我希望我们能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不要去管什么天下,今天只想着今天的事,明天就留给后来……”
她说着,温柔又动情地说着。半晌,再抬起头来,就见不知何时起,赵峥眼中竟然也蓄满了泪。
“你……”她伸出手,还来不及触到那些晶莹的泪珠,就已经顺着他的眼眶滴落了下来,隐没在明黄色的龙袍之中,消失不见。
旗云用力咬住下唇,喃喃:“你一定要我走?”
被泪水洗过的眼眶越发温润沉静,赵峥微微一笑:“你必须走,而我必须留下。”
35
35、第三十二章 。。。
谈话是在无法继续的时候停止的。旗云说不出话,赵峥也无法理智地回答她,索性两个人就不再继续下去,各自回了各自的宫殿,关上门,又是一夜无眠。
之前的那些话等同于是在旗云心上开了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不断地有血液从中流逝出去,持续消耗着体内的温暖和热量……像是真的要死去时的感觉,绝望得看不见丝毫光亮。
旗云躺在塌中挣扎着,她想了许多种理由来留下,想了许多种办法来说服赵峥,可是她知道自己都不必去尝试——因为无论怎样的努力,都不会有结果。赵峥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比谁都要了解赵峥,知道他的决定意味着什么:那是几乎不可抵抗的一道命令。赵峥与生俱来的帝王威仪从未在她面前完整的彰显过,而这是唯一的一次,她见识到了,看见了他的决心,便明白自己再也没有可能。
旗云无法入睡,心口潺潺流出的血液像是真实的一样。她四肢冰凉,蜷在被子里也得不到丝毫的暖意,只能披衣坐起来,看着映在窗户纸上的皎洁月光——皇城已经在疲惫中陷入沉睡,灯火熄灭、月色明亮,夏日的夜晚蝉鸣声清脆而悠长。一切的悲哀和恐惧在静谧的夜中仿佛被轻柔地安抚平复,旗云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胸腔中的窒息感稍稍有所缓解,这才站起身来。
她推开窗,月光温柔地倾泻而入。窗台外新开的花被窗扇推开时所带起的风扬起一阵清香,那种香味淡雅到了极致,只轻轻一嗅便没了踪影。她正想凑上去仔细地端详,耳边却忽然飘来一阵箫声。
那箫声如此苍凉而悲壮,在夜色里慢慢浮凸出来,一声比一声催人落泪。旗云循着它的方向望去:月光半明半暗,浮云萦绕着月色,赵峥居住的甘露殿在银白的光芒之中熠熠生辉,屋宇上的琉璃瓦反射着微光,看上去是如此……如此恍然若梦。
她忽然伏倒在窗台上,失声恸哭。这旋律的苍凉与悲哀,在夜里被显露得淋漓尽致,箫声时隐时现,她仿佛觉得能够透过这些声音摸索到那一张微微蹙了眉头的容颜。
那个人啊……那个人,他有万千的苦心却从来不说,有天大的才华却从不施展,他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