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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他伸手将我推向一边,“这是男人间的战争,我等这一天等了五百年,不许你来捣乱!”
“不!不止是因为这件事。”我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其实我……”
“豇豆红!”一声劈头暴喝打断我,天青狠狠瞪着我,脸白得像纸,双目腥红骇人。
闭眼,咬牙,扭头,我狠心抬起下巴迎向曜变天目:“其实我……”
铮的一声,忽闻箭破空声响,眼前陡然灼亮刺目,世界一片白茫茫。
“哈哈哈!”绿釉在半空中畅快大笑,翠色衣衫仿佛毒蔓张牙舞爪,“挖眼死不了,投毒死不了,就连丢到魔域你也能活着回来,我倒要看看你命有多大!”
我低下头,发现衣服的领口上不知于何时染了一朵乌紫的花,极艳极妖。那花正以飞快的速度不断放大,似乎很快就会凋零坠落。晨风吹过,花蕊泛起金黄幽光,顶端开出一朵六瓣曼珠沙华——我认得,那是支诛仙箭。
“小豇豆?”曜变天目摇摇我,语音虚浮,手指根根绷得青白。
“我……只是……想还一样东西给你。”我朝他伸出右手,努力摊开满是鲜血的五指。掌心里,静静躺着一块小鸡心石。
“我真的有心,你不必……再挂着它了。”我指着他脖颈上的红绳,微笑。
透过对面人急剧收缩的瞳孔,我看到自己的嘴角正在流出血来,然后是鼻孔、眼睛……寸寸刻肤的痛从胸口蔓延开来。那么痛,那么痛啊,痛得连身体也撕裂开,一块一块化为碎屑。
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变轻了,轻得飘起来,朝着更远更高的地方飞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飞升吗?我朦朦胧胧地想。
“渺渺!渺渺!”身后似乎有谁在叫我的名字,慌乱的,不知所措的,痛彻心扉的。
一如五百年前的南天门,寒冷又凄清。
给英俊的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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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滴下了一滴又一滴的血,融进远处苍郁的青山里。
虚渺静静躺在沙堆上。红衫仿佛一朵绝望的火烧云。轻轻漂浮在金黄的沙堆里。
身边有人在哭喊,可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只是虚弱地躺着,望着远方模糊的风景,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往事,或悲,或喜。
她想起自己离开天庭,来到了一个叫景泰谷的地方,在那儿她遇到一条小蓝蛟。
她问它:“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这你都不知道!”蓝蛟趾高气扬地看着她,摇晃起漂亮的爪子,“爱是奉献!爱是牺牲!爱是给予!”
“如果没有牺牲,是不是就不算爱呢?”她喃喃出声。
“当然不算!”小蓝蛟夸张地叫了一声,”我娘说,娶媳妇要找个千依百顺不离不弃一切都以我为中心的!那才是爱情!”
她似有所悟沉吟起来,小蓝蛟哼了一声,摇头摆尾游走了。
然后,她在景泰谷遇到了一个远在意料之外的人。
——本应转世投胎的凤皇。
“是不是很吃惊我没有死?”凤皇笑着凝望她.深色的眸子似乎一如往常深情,却又多了几分莫名的寒意。
“说起来,真要感谢你们天界的人。”他牵动嘴角慵懒地笑着,“如果他们没有刻意安排这场劫难,恐怕我至今还在沉睡,根本不会觉醒。”
“觉醒?”虚渺惊讶地瞪大眼睛,望着凤皇的双瞳由黑变红,仿佛跃动的赤焰——“你到底是谁?”
“……曜变天目。”凤皇深深地望着她,似乎要望进她的心里, “渺渺,我是魔界帝君。”
无论多么两耳不闻窗外事,虚渺都是知道这个名字的。
数十万年前,创世天尊为了达到至纯至正的境界,挥刀割去了自己的影子,让自己永生不与黑暗交汇,不受邪恶侵袭。创世天尊因此成神,而那被抛弃的黑影,因为吸纳天地精华而开了天眼修炼成型,他发誓与天庭为敌,并成为了魔域的创造者。
而在很久很久以前,曜变天目曾和天庭大战一场,当时玉帝招架不住几乎就要败北,直到创始天尊派出了唯一的弟子一天青。
仙人们一直歌颂那天的传奇——天青临空而降,成功地将曜变天目逼回魔域。曜变天目负伤沉睡,将自己封印在一个巨大的黑茧里。玉帝狂喜之余,将最美丽的无根之城苍南赠送给天青,封他为苍南圣君,央求他暂时镇守天庭。
不过,那魔界帝君既然是由创世神的影子所变,自然很难消亡,于是玉帝想了个办法,将他送人了六道轮回,经历各种穷奢极欲的人生,由此忘记魔的使命。
直到这一世,他转世成了燕太子。
成魔的凤皇更加英俊,风姿几乎可以媲美天青,所以当他以不容反驳的语气提出要将虚渺带在自己身边时。她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
一是她不想伤美人的心,第二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去哪里。
后来她陪了曜变天目很长一段时间,看着他采药练剑,表情越来越邪恶诡异。
“这是做什么?”某天她见他正在用血喂手里的刀,不由得吃惊。
“这可是全三界最厉害的武器。‘曜变天目望着手中的武器,目光痴缠,“只要被这把伏神刀砍过,神仙的元神就会消散,三荒六界也都寻不到身影。”
“……那要是我被砍中了,也会消失吗?”她瞪大了眼睛。
曜变天目哈哈大笑起来——他喜欢她的孩子气。
“会的。”他温柔地看着她, “不要说你,就是那苍南圣君也招架不住这刀,这毕竟是创世神的法器。不过——”他拍拍她已然发白的小脸,“我不会让它有机会碰到你。”
然后呢?
然后是曜变天目向天青下了战书。
再然后,是她躺在这里。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悲痛欲绝的呼喊飘进耳朵,曜变天目双目赤红,已经陷入发狂的境地——
“你为什么要假扮天青?!”
为什么要假扮?
虚渺听着这个问题,干涸的嘴角展露出苦涩的笑。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们互相厮杀吗?难道要亲眼目睹天青元神消散吗?她别无他法呀,所以只好改了战书的时间,变幻成天青的样子站在这里,替他捱下这致命的一击。
“我只是想证明,”她缓缓闭上双眼,眼角滚下一颗珠泪, “我有心。”
我有心,我真有心,我的喜欢都是真的,只是你从来都不肯信。
爱是牺牲,爱是奉献。
——呐,天青,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我证明?!
胸口的红线崩裂开来,鲜血如同奔腾的洪水喷涌而出,将她的衣襟全部浸湿。
“……挖开它。”
她望着已然目光呆滞的曜变天目,艰涩地说着遗言:“挖开我的胸膛……我要看我的心!”
她是这样渴望看见自己的心。
原来她一直都是无足轻重的,就像天青给她起的名字,虚无飘渺。
她什么也没有,只剩心头一株卑微的蓓蕾,花名叫欢喜。
今生不该遇见你,遇见不该爱上你。
曜变天目望着怀里再无气息的佳人,再也不能自已,仰天长号出声。
飞鸟惊,走兽逃,这幕血腥的场景远远映在云端一众仙人眼里。
“……她死了。”木棉眼中落下泪,”倘若你我早来半步,也不至于让那魔人信以为真……”
“不愧是天庭的好弟子.勇于献身。”玉帝的鼻头也有些发红,“朕要把她的事迹写进教科书里,就叫《向我开刀》好了……”
天青则一直怔怔站在原地,仿佛元神脱壳,陷入痴迷。
“既然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曜变天目脸上忽然露出癫狂的表情。
“谁也别想!”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伏神刀,手起刀落,身首异地。
“谁也别想!”他大声喊着,将尸体远远抛进湖水里,“谁也别想!”
“绝对不给别人!”他大笑着用手抹去脸上的血,黑色的锦袍在风中张牙舞爪,就像真正的魔,“死了也不行!”
一直僵着的天青,神色终于松动。
“不,她不会死。”他掉转头朝玉帝看去,烟灰色的双瞳灼灼发亮。
“只要有我在,她就一定不会死,即使是伏神刀也不行。”
奇异的笑,混合嫣红的血,如曼珠沙华的花瓣,点点绽于他倔强的唇际。
2
晃晃悠悠飘荡了不知多久,虚渺飘到一个山洞里。
“哎哟!你怎么这样了?”迎接她的是一个一身白袍眉毛比胡子还要长的老和尚,手里捏着一串葡萄。
“我也不知道。”她迷糊地摇摇头,“我中了伏神刀,本来应该消失的。”
“消失?你怎么会消失?”老和尚乐呵呵笑起来, “你若是消失,这世界上就会再多一个神了。”
“此话何意?”虚渺不解地眨眨眼睛。
“本来天机不可泄露,看在你死得这么惨,又与老衲颇有渊源的份上,老衲就开导开导你。”
老和尚神秘一笑,朝她递过来一面镜子。
虚渺看完了因缘镜,怔怔呆了好久。
“原来,我真的不配有颗心。”
她轻轻地说了一句。
老和尚张嘴刚想说什么,却忽然瞪大眼睛。
“咦!他借了玉帝的聚魂灯来寻你了!”他显得非常惊讶,“没想到他真的对你有几分留恋之情!”
随着老和尚的话语,虚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薄,并且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朝外席卷而去。
“不要再做傻事啊!”山洞消失于眼前,只留下老和尚仓促的一句。
再也不会了。
虚渺默默地想着,眼看着苍南的山顶渐渐显露于眼前。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美丽却高傲的脸。
“你记住。”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全三界最丑的男子,以后见了这般相貌的,万万要绕着走,再也不能陷进去。”
扑的一声,聚魂灯被点燃。
天青浑然不知虚渺的到来,他只是凝神望着眼前硕大的水池——那里正渐渐现出一个蜷缩着的少女。他沉沉看着她,就像在欣赏一个美丽却不能触碰的幻影。
豇豆花花(十二)
长风吹起青帐,西坠的霞光将地上影子拉得狭长,我往左偏一点,那影子也向左,我往右探,那影子也游走向右。
好奇望向下方众人,他们脸上均是惊骇至极,瞠目结舌。
不过杀了个仙子而已,值得你们这样吗?我忍不住扑哧一笑。
“她不是仙!她不是仙!”有谁在袅袅绿波间撕心裂肺地大叫,“竟然连诛仙箭也杀不死她!”
原本安静的人群发出阵阵躁动——是啊,她为什么还能保留元神?无数的天兵开始相互质问。难道她是魔?!我甚至听见有人这么说。
“天地万方,魂兮归来!”朗朗男声剪破长空,玄光再次铺满天地之间。
天青站在人群里,朝我遥遥伸出手来。他望着我,面色似冰赛霜,青衫随风摇摆。
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我朝地面拖去,我不甘心地挣扎起来,想要飞到更高的空中,却最终被引到了天青的身边。
“她不是仙!她也是魔!杀死她!杀死她!”那凄厉的声音还在持续尖叫着,绿釉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她要害死苍南圣君!”
仙人们面面相觑,有几个望着我的眼睛里透出红光。
“嗖”的一声,不知从何处忽然飞来一只箭,穿破我的元神呼啸而去。黑羽金身,那是天兵才会有的降魔之箭。
我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惊惶地抬头望着天青,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如纸一般苍白。
“你到底还是想起来了。”
他望着我,神情无力而脆弱,似乎浑然忘记周围的一切。
“……渺渺。”他从舌尖吐出这个名字,带着无限眷恋与哀伤。
“渺渺……你是虚渺?!”曜变天目望着我,凤眸里满是火焰。
“不可能!我用伏神刀亲手杀死了她……”青丝凌乱散落,他满面怔忡地呢喃着,锦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元神消失……你不可能是她!”
“你还敢提?”一声嗤笑,天青转头望着曜变天目,眉眼轻蔑无比,“你当然认不出了。我早就说过,你爱的是她的皮囊,如今她转世重生换了躯壳,不再美艳无双,你便再也认不出自己的心上人,更可笑的是——”他像想起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你竟然还利用她!”
“我看了因缘镜。”
我望着天青,终于还是吐露了实情。
“你怨我吗?”他停止了发笑,轻声问我。
“曾经怨过。”我微笑,“怨你为何弃虚渺于不顾,为何明明心存依恋,却还要骗她。”
“后来我终于知道,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虚渺确实不该有心,也不可能有心。”
“因为,她是你的欲。”
呼啦啦,蓬蓬飞起漫天的落红,像血沫子似的溅了人满头满脸。曜变天目在一瞬间里瞪大了眼。
是的,我和虚渺都是天青欲望的化身,是他为了成神而从元胎里抽离出来的。
当年天青为了成神,一丝一丝抽去所有的七情六欲,在抽出“对美的欲念”时,那魂丝阴差阳错沐浴了菩提普渡众生的泪,有了灵识。天青一时兴起,便将那魂丝泡在菩提的眼泪里,看它是否会幻化。很多年以后,魂丝幻化成功,蜕变为一个懵懂而貌美无双的女子,那就是虚渺。
虚渺爱上天青,大部分是出于原始的对美的追求,天青对此再清楚不过,因此一直对她冷若冰霜。他担心她会堕入邪道,特意送她去凡间历练。
正是因为本性,虚渺对一切拥有欲望的事和物都有极大的好感。她眷恋人间,喜欢凤皇身上的气息,对他的示好无法抗拒。她眼里只看得见美的东西。
转世之前,虚渺终于看了因缘镜,知道注定成神的天青永不会接受她,而她自己也不可能违背本性,放弃抵抗对美色的向往。为了避免来世重蹈覆辙,她只好选择蒙蔽双眼黑白颠倒,改变自己的审美。
也因为是天青欲望的化身,所以只要天青不死,她就不会消失。虚渺被伏神刀斩后尚能元神不灭,我中了诛仙箭后依然不死。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没人想到,我们其实代表着恶之花罪之源的欲。
静静看着天青,我心中一片苍凉。
身为欲望的化身。我和虚渺的出生就意味着被抛弃,如同当年创世天尊抛弃他的影子一样。
神是不需要欲望的,他们甚至连影子的存在都不能容忍。
“哈哈哈!”一直沉默的曜变天目,忽然丢开缰绳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你从出生就已经与他命运相连。”
他捡起地上的鸡心石,怔怔看着。眼角眉梢一片冰凉:“难怪你因他而生,又为他而死。”
“你们都说虚渺没有心,其实她后来长出来了。”他从脖子里扯出一根红绳,红绳那头吊着一块细小的琥珀,琥珀里冰封着一朵娇弱的玫瑰花蕾。
“既是同命相连,就还给你吧!”
他将那琥珀丢给天青。
“我真是个傻瓜。”惨笑着说完这句,他丢下所有天兵魔将,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阿目!阿目!”我在沙尘中叫着他的名字,可是声音被风远远地卷走了,他头也不曾回过。
“帝君!帝君莫走!”冥妖眼看大势要去,飞奔在后拼命呼喊,“至少将伏神刀留下啊!”
“没有伏神刀了。”说话的是绿釉,她怔怔望着曜变天目远去的方向,眼中开始淌下血泪。
“虚渺。”她转头看我,七窍都开始往外冒着鲜血,模样甚是骇人,“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为什么会好?”
我来不及擦干眼泪,害怕地摇摇头。
“那是因为,帝君将自己的天目挖下装在了你的身上——而天目,就是伏神刀。”
她喃喃说着,皮肉开始从脸上剥离。
“他不知道你是谁,却依然愿意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你……所以我一直恨你,恨了你一千年!”
头顶青丝被风卷走,她的躯壳渐渐支离破碎,露出血肉下森森白骨。
“你瞧,现在他开始为你报仇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继续大笑着,直到躯壳化为鳞粉,消散于风里。
我听着那凄厉的呼喊,心中的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复。
也许将永不能平复。
“渺渺?”我听见天青担忧地叫着。
“……豇豆红,我是豇豆红。”
我恍然如梦地喃喃地回答着。
“虚渺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豇豆花花(十三)
收拾好手里的行囊,我依依不舍地向芳草门众人告别。
“你真的决定了吗?”浅绛望着我,哭得泣不成声,“你真的要抛弃我们,一个人去找他吗?”
“对不起。”我抱了抱她,“麻烦你帮我照看仙谷,还有那群真心花,等我找到了阿目,一定回来看你们。”
“你怎么能这样……”浅绛已经涕泪横飞口鼻通红,“你一走了之,让圣君怎么办?他……”
“圣君会原谅我的。”我坚定地打断她微笑,“我是豇豆红,我有自己的选择。不是那个永远恋慕他的虚渺。”
浅绛哀号一声哭声更大:“我的爱情童话啊!全破灭了!”
我啼笑皆非正想安慰,不经意睹见门外一抹青色的身影。
“要走了?”天青望着我,微微一笑。
“马上动身。”我朝他点头。
“此行凶险难测,外面鱼龙混杂,你要多多保重。”他朝我递来一柄玉弓,“我送你一样法器傍身。”
“多谢圣君。”
我接过法器,朝他盈盈拜谢。
“……很多年前我一直教导你,让你懂得尊卑,分清礼仪,知恩图报。“他轻轻笑着,眼中一片雾霭苍茫,“现在,我忽然有些后悔了。”
“我靠,太虐了!”浅绛忽然大哭着朝屋内奔去。
“谢谢你原谅我,圣君。”我朝他走去,拥住他僵硬的身躯,“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伟大最完美的神。是豇豆最尊敬的前辈。” ’
天青的胸膛急速地起伏了一下,然后又缓缓黯淡下去。
我抬起头想看他的表情,却不期然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脑门:“油嘴滑舌!”
那只大手罩着我的眼睛,让我看不见天青的表情,只能依稀睹见他高高扬起的下巴。
“……走吧,趁我没有后悔之前。”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于是我仰着脸,收回泪,挎起包袱一步步朝未知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