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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合计起来,博果尔倒也认真起来,要不要去问下明年会不会选秀呢?
“选秀?”玄烨很惊讶,十一叔不好女色是出了名的,怎么关心这档子事来了?
博果尔也有些尴尬,这话题一般是女眷们最爱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操这个闲心。“皇上,臣不是还有三个小子没成亲吗?他们玛嬷正着急,立逼着臣来问问。最主要的是,额娘这些年来身子极差,她老人家大概也是怕耽误了孩子们的婚事吧。”
玄烨这下明白了,十一叔的孝子之名也是远近弛名的,贵玛嬷既然关心,那他也考虑一下吧。
“十一叔,这事朕会与内务府商议一下的,定下章程后再说吧。”
“是臣冒昧了。”
玄烨笑笑,正是因为十一叔如此关心家人,他才觉得亲切。
“十一叔,您可对三个小堂弟有什么安排没?”
“额尔赫腼腆,谷鲁憨直,阿克敦文弱,都还要好好磨练一番。”
“也罢。朕下回选秀时会好好挑几个好的指给他们的。”
“那臣就先谢过皇上了。”
玄烨其实现在日子也不好过,最大的问题就是缺钱,四年的战打下来,国库空空如也,可现在正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他到哪儿去弄钱啊?
“十一叔,现在国库空虚,您可有妙招?”玄烨其实完全不抱希望,只是随口问问求个心安罢了。
博果尔犹豫了一下,他还真有个招。“皇上,臣听从广东回来的人说,与西洋通商大有利可图,据说平南王当年每年可获银两不下数百万,也不知是真是假?”
玄烨敲了敲桌面,这倒是真的,只是经商乃末流,难登大雅之堂啊。要不派个人试试?
“十一叔,您也想试试?”
“嘿嘿,臣还真动过念,如果皇上不反对的话,臣就挑人去广东了。”
玄烨心里清楚,虽说旗人不许经商,可通过奴才开店铺却也很常见,他笑笑换了个话题。
“十一叔,晟睿上了个折子,说是该给您的那几个孙子种痘了。”
“我就说,我好像忘了件事。皇上,臣正是来请旨,想请王太医去主持一下种痘的。”
“朕已经同意了。王太医明日就会到府上去的,您放心。”
“谢谢皇上。”
“十一叔,朕打算明日让太子和保成也一起去您府上种痘。”
“皇上,万万不可,太子和七阿哥千金贵体,臣一家人担待不起啊。”
“十一叔,玄烨拜托您了。”玄烨起身行礼。
“皇上,请您收回成命。”博果尔则跪了下来。
“承祜,你自己来说吧。”
“十一玛法,承祜看了那本种痘手扎,知道有危险,但承祜不怕,承祜愿意冒这个险。”
“太子,老臣不能答应啊。”
“承祜给十一玛法磕头。”
“太子,老臣不敢啊。”
“十一叔,朕信得过你,就把这两个孩子交给你了。这是旨意。”
“皇上,臣遵旨。”
博果尔现在万分懊悔,他这是操的哪门子空心,去关心几时选秀干什么?结果捧了个烫手山芋回了家。
“晟睿,最近几天宫里有什么异动没?”
“怎么了?阿玛,出什么事呢?”晟睿很奇怪,阿玛极少关心后宫的是非的。
“跟太子或七阿哥有关的?”
“太子和七阿哥身边都是皇上的人,我们的人近不了身,只是昨天乾清宫少了个小太监,不知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博果尔闭上眼琢磨了一阵,玄烨突然作出这个决定,只怕是宫里有人冲那两个孩子下手了。
“明天太子和七阿哥要来府上,种痘!”
“什么?”晟睿压低嗓子惊叫。
“镇定一点,这事不能露任何风声,就连你玛嬷额娘那儿也不能透一个字出去。种痘时伺候的人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就是按着我们家的四个孩子的人数来的,这临时添两个,怕是伺候不过来。”
“这样吧,你的一儿一女下次再种吧,先不要说出去,进场前一刻再说。”
“太子和七阿哥怎么进府?”
“从后门直接进那个种痘的院子,好了再直接回宫。”
“阿玛,这万一……”
“没什么万一,我们家给多少孩子种过痘了,不会出万一的。”
晟睿也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反而坚定了起来,“我跟着一起进去,有事我顶着。”
“很好。”博果尔满意地拍拍晟睿,“我也一起去。”
“阿玛?”
“皇上信的是我。”
“是,阿玛。”
第二天,宫里传出消息来,太子与七阿哥同时患痘,皇上已经封闭了太子住处,而且各部院衙门奏章俱送内阁,自己则全心全意看护在儿子身边,陪伴两个孩子度过病危期。
半月后,太子与七阿哥痊愈,康熙还特地祭扫了方泽、太庙、社稷等,并向天下臣民宣示这一喜讯。
后宫中,有多少人撕破手中的帕子,有多少瓷器不小心摔碎了,还有人吐出了一口鲜血,恨声道:“我就不信了,那贱…人的孩子福运这么好,嬷嬷,用药,用最毒的药!”
“主子,现在风声紧,还是缓一缓吧。”
“再缓,再缓,难道要缓到我死的那一天,快去!”
“是,主子。”
这些都离襄亲王府很遥远,因为晟睿的一儿一女接茬儿种痘,大家的心思都放在这上面,哪还会去管宫里的动静。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年底时,皇贵太妃身边悄悄多了一个宫女,年纪还小,却已经看得出将来的倾城容姿。有心人很快就注意到,皇贵太妃对这个宫女很疼爱,襄亲王和福晋则对她视而不见,几个少福晋开始还很担心,后来也就平静的像没这个人一般。更重要的是,这个宫女从来没在外客面前现过身,这真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因为皇贵太妃喜欢炫耀,换作从前,她早就显摆出去了,可现在,她还下了禁口言,禁止任何人谈论这个宫女的事。哦,对了,这个宫女姓卫,名字还很好听,叫琳琅。
一个宫女,身份低微,长得再漂亮,也不会长久地吸引他人的注意力,更不用说,如今京城的眼睛都聚焦在了紫禁城。
康熙的第二任皇后,册封只有半年的钮祜禄氏,于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薨了。
死个皇后并不希奇,大家真正关心的是,今年的选秀是不是再一次泡汤。康熙十年到现在,已有七年未选秀了,有多少八旗秀女都等成了老姑娘,好容易皇上开恩,特旨今年选秀,有待嫁女儿的家庭都沸腾了,有待娶男儿的家庭也睁大了双眼。可现在,皇后死了,几天后的选秀还会进行吗?
内务府通知:选秀推迟到四月。礼部颁旨:三月内禁嫁娶。大家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禁嫁娶又没有禁相看,看中了过几月娶也行啊。
已经有了蓝胡子倾向的康熙现在很悲伤,他的悲伤确实是为了他的第二任皇后,不是为了她的人,而是为了她的最后一席话。
那日,他拿着这几月来搜集的证据到了坤宁宫,掷在钮祜禄氏面前,看她最后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上,您来了,臣妾正病着,别过了病气给您。”
“皇后,解释一下这堆东西吧。”
“皇上,有什么好解释的?您不是都知道了吗?”
“钮祜禄氏,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着两个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毒手?皇上,您认为是谁的毒手把臣妾害得不能生育,害得病怏怏的,这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钮祜禄氏,孩子有什么错?赫舍里的难产你难道没动过手吗?”
“皇上,原来您都知道,那为什么您不为臣妾主持公道?”
“公道?你也配说公道这个字眼?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皇上,那您清楚你那些枕边人的真实面目吗?”
“赫舍里那个贱…人,不仅害了我,也害了您的长子。而您宠爱的荣嫔,生了五子一女,死了四个,又岂不是她的报应!惠嫔,为了给她儿子报仇,出过多少力您清楚吗?佟贵妃,您的表妹,生不出儿子,让一个宫女代腹,等着看吧,又是一出去母留子的好戏!对了,您思念的慧妃和您那好祖母,才是幕后的推手。这些,您知道吗?皇上。要不要臣妾再给您说说其他人的光辉事迹啊!皇上,您怎么走了?您记着,后宫没人有心,都是魔鬼!魔鬼!”
康熙觉得悲哀,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孩子,他竟然有些理解了当时皇阿玛出家的冲动,这个紫禁城太肮脏了。
当然,玄烨不是福临,几天后,他就恢复了正常,勤于政事,流连后宫,只是他不再相信后宫女子的任何一句话,他高兴了,就逗她们玩一下,他烦了厌了,就弃之弊履,后宫不就是这样吗?
61 五十九
五十九
康熙十七年四九城内最忙的人是谁?既不是九五之尊,也不是文武大臣;而是——媒婆。
满州八旗女子未经选秀不许擅自婚配;七年未选秀;可以想见这七年里媒婆的生意有多萧条。可今年就不同了;自正月里皇上下旨,今年特开选秀,秀女年龄特调宽至十三至十八岁,逾龄者可自行婚配后;媒婆们就活跃了起来。虽然二月皇后驾崩又暂时偃旗息鼓,可很快又重振旗鼓,再战沙场。
当然,媒婆的生意绝对做不到襄亲王府去。因着皇上发话要赐婚,博果尔便对三个小儿子的婚事丢开了手。男人和女人的想法绝对不同;另一边的皇贵太妃与襄亲王福晋尼楚贺却转变了策略,更关注了起来,当然她们关注的焦点自然转到了留宿宫中的秀女身上。
毫无疑问,最出彩的秀女是要上留名的,接下来才能配给皇子与宗室。皇子现在还不用考虑这个问题,最大的皇太子承祜虚岁也不过才十岁,选伺候的人还早着了。至于宗室里头,襄亲王府无疑是摆在前头的,所以皇贵太妃和尼楚贺的选择面还是很广的。当然,这两位也不可能天天守在宫里相看秀女,她们更多的是通过宫中的眼线观察秀女的行为举止,宫外再打听可心意的秀女的家世家风。
对于母亲和妻子的蓬勃热情,博果尔自然是有所觉察的,他唯一提出的一点要求就是:未来儿媳的家世不要太好,也就放手让她们折腾去了。
这几个月来,博果尔的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问题上面,而问题的关键词是:太子。
皇太子承祜已于四月正式入主毓庆宫,而博果尔记忆中的毓庆宫主人应该是那个如今依然住在乾清宫,粘他的太子哥哥粘得不得了的四岁的保成,不,他改名了,现在叫胤礽。博果尔在心里对自己摇头,怎么到了现在还被前世的记忆所局限呢?分明事情的发展已经与前世远远不同,他怎么还能抱着前世的残存记忆不放手呢?
以前,博果尔与众皇子的接触都不多,当然相对来说见得最多的就是太子承祜了,他一直尽量对众皇子不偏不倚,而且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但情况从去年秋末的那场变故起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博果尔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承祜和胤礽都对他和晟睿亲热起来,襄亲王府已经被迫向太子一系倾斜。
晟睿阅历尚浅,无法想象此种倾向带来的连锁反应。当然,在玄烨年华正盛,承祜九岁,胤禔六岁,胤礽四岁的现在,大概也只有曾经历过惨烈的“九龙夺嫡”的博果尔才会居安思危,联想到日后可能发生的夺嫡大战吧。
凭心而论,现在的太子承祜既嫡又长,加之又是玄烨亲手抚育,聪慧好学,文武兼备,是名正言顺的继位人选。但博果尔却着实为承祜捏了一把汗。
且不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每个皇子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成龙的念头,只是有的会卯起劲来争一把,有的则会把奢望压进内心最深处,皇子之间的争斗在所难免,指日可待。
兄弟之争或许还可以当成对承祜的磨砺,但问题的最关键之处在于:皇权的独一性。博果尔知道,不出意外的话,玄烨多半能像前世那般,在皇位上一坐就是六十一年。现在是康熙十七年,承祜九岁,算一算,到了六十一年时,承祜已经五十三岁,太早被立为太子对那时的他来说将是一种煎熬。就算承祜自己能挺得过这种权利就在触手可及处的诱惑,平心静气地等待下去,那么玄烨呢?自己一天比一天年老体衰,看着眼前年富力强羽翼已丰的名正言顺的接班人,玄烨会不心生猜忌,会舍得把撰在手里多年的权力拱手相让吗?很难,几乎不可能。或许这才是前世那场夺嫡大战最深层的原因吧!因为害怕权力的旁落,所以玄烨在儿子之间也用上了制衡这一招,结果二十多年的硝烟不仅毁了父子之情、兄弟之义,还几乎把大清拖入深渊。
博果尔曾想过撒手不管,置之度外,反正襄亲王府如果站在中立的位置上,明哲保身还是没有问题的。可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尽自己的力量来化解一下。或许是因为自己是爱新觉罗的一员,或许是因为那个躺在床上,满身脓疱,还在问弟弟情况的小哥哥吧!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能让他落到与前世的胤礽一样的下场?
博果尔笑了笑,或许自己早就做了决定吧,要不然,他怎么会在那时给承祜讲晟睿小时候带弟弟练武带弟弟玩的故事,告诉他无论是嫡出的弟弟还是庶出的弟弟,晟睿都一视同仁,所以现在弟弟们对晟睿都很尊敬。承祜年纪还小,有些话不能讲透讲明,只能靠他自己慢慢领悟,或许他能够解决好下面那一长串优秀的弟弟,或许不能,那些都要靠承祜自己来做。
至于玄烨那一边,博果尔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好法子。玄烨的权利掌控欲,博果尔是心知肚明的,现在的情形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慢慢来了。
皇太子承祜现在很头疼,原因是弟弟,两个弟弟。
胤礽已经跟着太子哥哥学了大半年的字,虽然辛苦,但经常受到哥哥的表扬,胤礽还是学得十分起劲的。但是,这几个月来,胤礽敏锐地发现了敌情,太子哥哥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虽然那个人他也要叫二哥,可那个二哥十分讨厌,不仅跟着太子哥哥一起上学,而且太子哥哥也经常夸他。太可恶了,那个叫胤禔的居然来抢他哥哥,不能原谅,他不就仗着比他大会舞刀弄棒吗!他也会!
胤禔很无辜,他刚刚回到宫里,正是步步小心的时候,这时太子哥哥对他和声细语,还鼓励他好好练武,将来做巴图鲁做大将军,这不挺好挺正常的吗?怎么突然蹦出一个小矮子,也要射箭,结果弓都拉不开,在一旁大哭,这能怪他吗?这能吗?
“怎么啦?保成怎么哭呢?不哭了,男子汉是不哭的,保成听话。”
胤礽见太子哥哥来了,连忙停住哭声,只是刚刚哭得太厉害了,一时收不住,还打起嗝来。“太子哥哥,嗝,都怪他,嗝,都怪他。”
承祜帮胤礽拍了拍背,接过奴才递过来的帕子,帮他把脸上的泪水擦干,见他不太嗝了,才向胤禔招了招手。
“保清,来,告诉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胤禔连忙说道:“我没碰他,他没拉开弓,自己就哭了,太子哥哥,这不怪我。”
承祜点点头,说道:“保清别怕,我只是问问情况。保成,是你二哥说的这样吗?”
胤礽望了望承祜严肃的脸,眼圈又红了,但还是委屈地点点头,太子哥哥说过,不能说谎。
“保成还小,长大了就自然可以拉开弓了,还可以骑马,现在不要急,慢慢来。保成,你现在该做什么?”
胤礽犹豫地望着承祜,承祜点点头,胤礽扁扁嘴,极不情愿地对胤禔说:“对不起,二哥。”
胤禔张了张嘴,回了一句:“没关系,三弟。”
承祜满意地点点头,对胤禔说道:“二弟射得很好,大哥那有一把好弓,等下让人给你送过去。”
“谢谢太子哥哥。”
胤礽不满意了,那把弓是他先看上的,太子哥哥说了给他的。他扯了扯承祜的袖子,承祜低头看了看他,牵着他说道:“走吧,我要考考你昨天的字都记住了没?”
“哦——”胤礽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冲胤禔做了个鬼脸,附加一声“哼”。
胤禔也吐了吐舌头:“小矮子。”
“太子哥哥,你听见没,二哥叫我小矮子,你怎么不骂他?”
“保成,哥哥可也听见你先哼了他,这可不好哦,他是哥哥,你要尊敬哥哥才对。”
胤礽不依地摆了摆手,“太子哥哥,你为什么要把弓给他?那是我的。”
承祜笑道:“保成要的东西哥哥怎么会给别人?给你二哥的是另外一把。”
“那还差不多。哥哥,我也要去上书房念书。”
“好啊,保成明年就可以去了,所以现在保成要好好学字。”
“我还要练箭。”
“保成长大一点就可以了。”
……
这是胤禔胤礽的第一次交锋,承祜并没放在心上。但是,他很快发现,这种情况几乎天天都会上演,而且那两兄弟当着他的面都一副很听话的样子,但只要他一走开,两人之间就开始鸡飞狗跳。
承祜很苦恼,十一玛法不是说过,对弟弟要一视同仁吗,那为什么弟弟之间还会吵会闹呢?
博果尔的回答是:“他们尊敬太子殿下吗?”
承祜点点头。
“兄弟之间也分投缘与不投缘,吵一吵打一打是常事,太子要做的是控制住局势,让他们不出格。”
“怎样才叫不出格?”
“这个就要靠太子掌握了,掌握好了太子就可以心想事成。”
当时承祜很疑惑,但后来当弟弟越来越多,弟弟一个个长大后,他才真正明白了博果尔这番话的深刻含意。
62 六十
六十
当时说话半吐半露的博果尔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看到儿子大打出手的一天;原因居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事情还是从头说起吧。
康熙十七年九月二十七日是皇贵太妃的六十大寿。本来为了让皇贵太妃这个生日过得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