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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听了,偏说了一个家人的名字,薛宝钗用心记了,又递给薛蟠一个包袱说:“这几件衣服给你换洗的,里面有一百两银子,你留着自己行个方便吧。”
薛蟠听了急得跺脚说:“只一百两,够干什么用的?这些牢头哪个不是大爷,少了银子我在这里连口水都喝不上呢。”
宝钗哭道:“你还只跟我闹,如今家里的银子都像水一样花出去了,可不是为了救你这条命吗?”
薛蟠听了无法,只得叹了一口气到墙角蹲着去了。
宝钗方一步一回头的退了出来,不想正好撞到一个狱卒的身上。
狱卒笑道:“哎吆,这位姑娘,长得好模样。”
宝钗听了,不敢怎样,只得给狱卒欠了欠身说:“对不起,大哥,是我莽撞了。”
狱卒斜着眼睛笑着说:“瞧这姑娘细皮嫩肉的,定是大家出来的小姐吧?”
宝钗羞愤的红了脸,却不敢顶撞一句。
狱卒便觑着眼上前来,趴在宝钗的身上嗅了嗅说:“这香气,叫人闻着就舒服。”
宝钗忙往后退了一步,慌张的说:“这位大哥,我还有事,失陪了。”说着便往外跑去。狱卒正想去追过去,忽听外边的狱卒喊了声:“怡亲王驾到!”
宝钗忙躲到一个角落里,哪位狱卒也忙正了正衣冠,躬身站好。
须臾,便听着一阵靴子声由远及近,正是怡亲王十三爷带着侍卫们进来了。
宝钗大气不敢喘一下,紧紧的贴着墙根站着,怡亲王什么人,远远的就嗅到一股香气,知道不是牢里的人身上的味道,定是有哪个罪犯家里的人来探监了,只是这里是刑部大牢,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放人进来。
于是进了这道门便站住了,朗声说道:“谁家的姑娘在这里,还不快出来!”
宝钗听了,没有办法,只得慢慢的走到前面来。
怡亲王打眼一瞧,见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生的面似银盆,目如水杏,薄施脂粉,倒是一副好模样,又觉得有些眼熟,便问:“你是谁家的姑娘,到这里来干什么?”
宝钗毕竟是宝钗,见躲不过去,少不得大大方方的回道:“民女薛宝钗,见过怡亲王。”说完便深深的拜下去。
怡亲王一听,恍然大悟,笑道:“这位不就是九哥跟九福晋向皇上举荐过的那个薛姑娘吗?”
宝钗忙回道:“民女原是九爷家的奴才,只是不知道九爷像皇上推荐的事情。”
怡亲王笑了笑说:“看来你是来探望你的哥哥了?只是这刑部大牢,你进来却是不容易的,真是难为了你,本王还有事,今儿就不问你行贿之罪了,下去吧。”
宝钗听了,慌忙道了谢,便匆匆的出了大牢,到了外边,凉风一吹,方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067】探春做寿
且说到了三月初一这日,本是王夫人的生日,因为薛姨妈家的事情,王夫人也没有什么心思,不过宝玉和迎春姐妹几个到上房来给王夫人磕了头,宝玉画了一幅画,迎春姐妹每人一件针线聊表心意而已,贾母见王夫人没兴致,也懒得动弹,只装着心里不受用,混过去罢了。李纨和凤姐是躲不过去的,每人也备了几样礼物悄悄的送过去,尤氏本就懒得过来,那日里也没来露面,王夫人心中更加烦闷。幸有元春在下午时分派了小太监送了几样表礼,倒也罢了。
黛玉因是记得的,本想装作不知,但又想到舅舅年过半百,每日里只知道读些死书,也可怜的紧,到了晚上,派了朱雀随便拿了几样自家银楼的首饰给王夫人送了过去,王夫人本是应该来磕头谢恩的,黛玉叫朱雀说公主身上不好,这会儿懒得见人,太太不用去了,也就过去了。
又过了两日,三月初三,乃是探春的生日,因往常也没有人把探春放在心上,所以一大家子仍和往常一样,只有赵姨娘一早的悄悄的来到探春住的秋爽斋送了一件衣服来,探春见了,只说不出话来捧着掉泪。一时见雪雁来了,进门先给探春福了一福说:“恭贺三姑娘芳辰,我们家姑娘有请。”
探春见了,方露出了笑脸,忙上前拉住道:“林姐姐还记着我呢。”
雪雁笑道:“我们姑娘一刻也没忘记过三姑娘啊,那回得了好吃的好玩的不分给姑娘些?这会儿子趁着这好日子,姑娘还不换了新鲜衣裳,快到我们那里去呢,昨儿我们姑娘准备了一天的好席面,单等着给你做寿呢,青鸾她们已经去请二姑娘和四姑娘了,只怕就到了,小心晚了,叫她们罚你酒。”
探春笑道:“既是这样,今儿就是醉死了,也不冤枉了。”说着用手擦干了眼泪,穿上赵姨娘送来的衣裳,又拿出黛玉往日给的累丝攒珠金凤钗带上,只叫侍书跟着,便奔了潇湘馆来。
这里迎春带着丫头司棋,惜春带着丫头入画已经等着呢,见探春来了,都笑道:“寿星来了,快请上面坐,我们好磕头拜寿。”
探春听了,自是欢喜异常,忙笑道:“头不必磕了,每人赏一吊钱。”
司棋笑道:“三姑娘真是的,谁没见过那一吊钱?如今只把你平日里写得字赏我们几张倒值得多些。”
探春笑道:“二姐姐还没说我呢,你就邦邦的上来了,小心我撕你的嘴。”
大家说笑着搀着探春进了屋子,这里黛玉亲手端了一大盘洗的极干净的寿桃笑着说:“如今你竟是比我有口福的,外边刚送来的新鲜桃子,我闹不清楚这是给我送来的呢,还是单给你送来做寿的,你快快的坐好了,咱们好给你这个寿星敬酒。”
惜春惊奇的问:“这个时候,怎么就有桃子了?”
迎春笑道:“你不知道大冬天的也能叫桃树开花吗?横竖自有法子罢了。”
黛玉笑道:“自古以来,这些植物生长不过是应了时节,而时节的变换也不过是因为人们掌握了温度的变化而寻得的规律罢了,如今我们想了法子,给那些桃树创造适开花结果的温度和充足的光照,还怕春天吃不到桃子吗?不过今年的试着种的不是很好,桃子的甜味儿不够,不过图个新鲜罢了。”
众人听了,都笑着称奇。
探春本来是个爽朗的,因见黛玉并不端公主的架子,仍像往日里一样说些玩笑话,便笑道:“林姐姐疼我,不管宫里送了给姐姐的还是我的,反正我只当是给我的罢了,现如今大家每人先尝一个再说。”
黛玉笑道:“这个屋里,你竟成了主人,我反倒叫你来让我。”
探春笑道:“俗话说蹬鼻子上脸,我长在这个家里,自然也跟着熏陶一些。”
黛玉见探春话里有话,便不再多说,惜春听了便寻一些别的事情岔开话,大家只拿一些玩笑的话说。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尚未坐好,只见紫鹃拉着赵姨娘进来了。探春见了,便楞住了,黛玉忙上前去亲自拉着赵姨娘的手说:“姨娘到这边来坐吧。”
赵姨娘眼里含着泪,哪里敢上前去坐着,忙说:“公主,我一个下人婆子,哪敢跟公主并作,还是站着侍候公主吧。”
黛玉拉着赵姨娘在探春身边坐下劝道:“我这里,只讲究天地良心,不求那些假惺惺的道学规矩,你辛辛苦苦的怀胎十月,大命换小命的在阎王殿里走了一遭,生下了探丫头,今儿是她的生日,也正是你的苦日,我们这一群姐妹,将来都是要当娘亲的,今儿不给探丫头做生日不要紧,倒是先敬姨娘一杯才是。”一席话,说得在坐的人全都掉下了眼泪,探春忙站起来,端着酒杯捧到赵姨娘面前,忍着眼泪,叫了一声:“娘亲。”一边跪倒在赵姨娘面前。
找姨娘也是强忍着眼泪,嘴上笑着说:“好孩子,你快起来吧,三月的天,地上还凉着呢。”说着一把拉起了探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黛玉见了,笑道:“这下好了,咱们今天关了院门,好好的乐一天吧。”
于是大家都笑着说很是该这样,紫鹃雪雁等人也在边上另开了一席,拉着司棋侍书入画三人都坐下,几个丫头划拳猜酒,闹得不亦乐呼。一直闹到晚上才罢了。
夜间,贾环因在十三爷府上当差,这晚特地告了假悄悄的回来,并不去上房请王夫人的安,只到了大观园门口,给侍卫亮了一下腰牌,便进了大观园,直奔了秋爽斋来。
这里探春闹了一天,刚卸下簪环等物,洗了脸,拿了今儿黛玉送的一本颜体真迹细细的瞧,丫头说三爷来了。便站起来,放下书,就见贾环一身青布衣衫进了门来。
贾环见到探春,先深深的作了个揖,又朗朗的说:“今儿三姐姐寿辰,兄弟因有公务,不得在家里给姐姐庆生,姐姐不要怪罪。”
探春见了,喜得一把拉住说:“兄弟能在外边干出一番事业来,替姐姐了一个心愿,就是这辈子不给姐姐做寿,又有什么。今儿看你这样出息了,我的心也放在肚子里了。”
贾环忙答应着,又拿出一个盒子来,交给探春道:“这是给姐姐的贺礼,姐姐不要嫌弃。”
探春忙接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一套红丝石的砚台,笔洗,镇纸,笔架。虽然不算名贵,但是天然拙朴,别有一番情趣。探春十分喜欢,笑道:“这可是比那些金玉的东西强多了,不想你竟这样用心。”
贾环笑道:“不值什么,这原是我去年虽宝亲王去直隶的时候在青州地界得了一块上好的红丝石,回京后请了工匠,细心雕琢了这几个物件,还算入的眼,送给姐姐玩罢了。”
探春笑道:“这可送到我的心里去了,你等着,我还有样东西给你呢。”说着把盒子交给了侍书,另叫翠墨开了箱子,拿出了两双做得精致的鞋子,说:“这是我闲时做的,你的衣服鞋帽,那起黑了心的都不上心,如今你先拿着穿吧,等我闲时再给你做几件衣裳。”
贾环忙双手接了,说:“姐姐闲时也该好好保养,只管这样操心劳累,倒是兄弟的不是了。”
探春笑道:“不碍的,我自由主意,这会儿天也晚了,我也不多留你,还有几两银子,是我用不着的月钱,你一并拿去吧,外边用钱的地方很多。”
贾环忙推了说道:“姐姐千万别这样苦着自己,我在十三爷府上横竖是也有月例银子的,还用不了呢,前儿林姐姐又送了二百两,我也悄悄的交给姨娘收着呢。这些你自己留着用吧,不然兄弟在外边也很是记挂着姐姐。”
探春听了,只得罢了,拭着眼泪说:“如今多亏林姐姐帮着咱们,不然的话,还不知怎样呢。”
贾环又劝了一回,方告辞出来,本想去问候黛玉,又怕夜深了,黛玉已经歇下,便悄悄的出了园子,只回了自己平日的外书房,胡乱睡了一晚,第二日仍旧回了贾政,往十三爷府上来。
因贾环欲往十三爷府上去,出了上房门正巧碰见薛姨妈进来找王夫人商议如何救薛蟠的事情,贾环见了薛姨妈,只好停下脚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问了个安,薛姨妈眼皮不瞭一下,只恩了一声便过去了,贾环本习以为常,也不在意,只顾自己匆忙的叫了跟着的小厮牵了马来,往十三爷府上去了。
【068】幸得探花
替探春做了一日的生日,把黛玉累的浑身酸痛,第二日日上三竿了才起床,刚梳洗完毕,就有宫里来人说万岁爷请公主进宫去呢,黛玉便忙忙的换了旗装,梳了燕尾发髻,只带了一支粉色芙蓉花,也没带朝珠,一身家常的满人女儿的打扮,做了皇上派来的车,带着雪雁紫鹃二人进了宫。
此时雍正皇上早朝已罢,正在承乾宫跟刘墨林和李钹正在那里看着考生们的试卷。黛玉进来先给雍正行了礼,雍正拉着到了身边,两位大臣又给黛玉行礼,黛玉含笑说了声免,二人方又站到一边。
雍正笑着说:“黛儿,皇阿玛上了年纪,看了一遍这些考生的卷子,觉得头有点疼,你替朕看看,若有好的,主管替朕捡了出来。再叫朕定夺。”
黛玉忙笑道:“皇阿玛面前多少学贯古今的大臣,科举大事怎么能叫黛儿多嘴呢。”
雍正笑道:“没事,方先生和主考都看过了,也排了名次,朕不过是想亲自再看看罢了,你就替朕翻翻,只当进了孝道了,却与军国大事无关的。”
黛玉听了,只得从命,便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静静的看着考生们的试卷。
大约半个时辰,黛玉挑了三份试卷起身回道:“皇阿玛,黛儿粗粗的看了一遍,觉得这三篇文章是很好的,再请皇阿玛过目。”
雍正拿过来看时,只见一篇是王文韶,原在二甲第二名,另一篇是尹昆,倒是一甲地十名,还有一人是个落榜的,于是笑问:“前两个也罢了,怎么这第三个却是从落榜的里面选出来的?”
黛玉笑道:“黛儿不知,只是觉得这篇文章写得有道理,就挑了出来。”
雍正笑着看了黛玉一眼,便低下头仔细看了一边文章,看完后笑道:“朕明白了,刘墨林,拿笔来。”
刘墨林赶忙拿了一支中号狼豪递上去,雍正便在那个卷子上改了一个字,笑道:“这样就好了。”
原来这份试卷是江南一个穷书生叫伍贤安的,他的卷子里有一句话是‘范圣胤德’,这个‘胤’字是冲犯了圣讳的呀!这个傻书生一时匆忙,便忘了要‘缺笔’、‘换字’。考官们看了这卷子,当然用不着再说,不管是谁的,也得给封了。只能判个落榜,今日幸好被黛玉见到了,觉得写的很好,便递给了雍正,雍正一看就明白了,于是就提起笔来,顺手把那个‘胤’字改成个‘引’,这一改回头再看竟是一篇绝妙的文章!
刘墨林见了,忙跪倒在地说:“皇上爱惜人才,是我大清之福。”
雍正笑着说:“你少跟朕这里拍马屁,你得空也跟公主学学,就知道阿谀奉承。朕就是这个脾气,朕一生从来不信邪。这个伍贤安文章写得好,就为这个小毛病误了他一生,(奇*书*网。整*理*提*供)实在是太可惜了,朕要成就他这个‘秋风钝秀才’。”
刘墨林听了,忙陪着笑脸说:“万岁赐他这‘秋风钝秀才’的雅号,可是万金难买、无上荣光呀!”
一时雍正亲自订了这次的头甲前三名,分别为王文韶,尹昆和伍贤安。圣旨宣下去,真是举国欢庆。却说林黛玉的奶妈王嬷嬷的小儿子林水涛也是参加了这次春闱的,到了放榜的这日,王嬷嬷因黛玉在宫里,自己便得了空回了家去,见着了儿媳妇儿翠儿便问:“老三有消息了吗?”
翠儿笑着说:“三爷怪着呢,今儿放榜的日子,人家都去看榜了,偏他拿着几本书去了外边庄子上,说难得清净呢。”
王嬷嬷听了笑道:“真是天生的钻牛角尖的狗脾气,不管他了,今儿大姑娘进宫去了,我也得闲,咱们娘俩唠唠闲磕儿是正是,你这进门也有几年了,怎么总没能有个身孕?”
翠儿听了,先红了脸,搀着婆婆进了里间,自去说些梯己话去了。
别的话先放下,咱们先说说这个伍贤安,这个书生,本是康熙爷早年的师傅伍次友家的旁支,因家学渊源,倒是灌了一肚子墨水在里面,无奈时运不济,他已是考过三次,又三次落榜的人了。正如昨天他在座师李绂那里说的那样,取中了当然高兴,要不他为什么来赶考呢?取不中,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回家去干老营生,到街头卖字嘛。他现在更牵挂的,倒是那位京城名妓苏婉心,她的大名早就在伍贤安心里生根了。伍贤安自认为是个见多识广、倜傥风流的才子,苏婉心则以琴棋书画四绝而名噪京师,不和她见一面,不亲自领教一下她的风范,是伍贤安死不甘心的。伍贤安在进场前就去会过她一次,不过那天慕名而来的人太多了,而且其中很多都是高官显宦和富家子弟。苏婉心时而高谈阔论,时而妙语惊人,时而低吟轻唱,时而又冷眼相向,满座的人无不为之倾倒,也无不为之销魂。伍贤安没有机会和她交谈,可自从那天见到她后,就日思夜念,不能忘怀。今天考完了,没事了,不趁此良机和她会会,那将是他终生的遗憾。正好昨天他和一个老人下棋,赢了两盘棋,得了一注外快,现在得用它偿还了自己的心愿。
于是第二天便拿了五十两银子给了客店的老板说:“去请苏婉心姑娘来。”
客店的老板见伍贤安出手就是五十两,便颠颠的跑到了牡丹园,用一定小轿子抬了苏婉心来了。
伍贤安高兴得不知如何才好,他恭恭敬敬地把苏婉心迎进房里,并且顺手掩上了房门。客店的老板纳闷了:哎,这小妞架子大得很哪!她不是寻常不肯见客的吗,怎么见了伍老爷却这样热乎呢?他趴在门外仔细听了一阵,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两个人似乎是谈得很投机,你吟一首诗,我应一篇文,你弹一首曲,我对一支歌。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而且越谈声音越小,最后,连一点动静也听不到了……
这里客店的老板正悄悄的溜到前边,便听见店外锣声当当,又是一群人闯了进来,还高声大喊着:“伍贤安伍老爷是住在这里吗?恭喜了,领赏啊!恭喜伍老爷高中探花及第!”紧接着这嚷嚷声,一群来讨喜钱的街痞子早已拥上前来,请安的,道喜的,伸着手要喜钱的,乱成了一片。
伍贤安在屋里被这伙子人闹得实在呆不下去了,只得出了屋门,看见两个两个从礼部来的笔帖式,见了伍贤安,连忙走上前来呈上喜帖。伍贤安打开一看,只见这大红撒金的喜帖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一行大字:
恭叩伍老爷讳贤安高中殿试一甲第三名进士
伍贤安眼一晕,腿一软,几乎要倒在地上。他强自镇定地问道:“哪位是礼部来的差官?”
两个笔帖式打了个千说:“您老就是新贵人了,给您老请安!”
“不必客气。请问,一甲头名是哪位?”
“回爷的话。头名状元是王文韶老爷,榜眼是尹昆老爷。他们两位老爷比您早一点得到喜报,已经会齐了来拜望您,这会儿都在外边候着呢。”
伍贤安一听,这还了得,急忙跑了出去,见外边人山人海,都等着看这“三元相会”的胜景呢。一时忙请了两位进屋里来,在椅子上做了,客店老板早就沏上一壶上好的龙井来,只听伍贤安笑道:“二位,记得我昨天晚上喝酒时说过的话吗?我这人来京应考从来没交过好运,不瞒你们,我瞧着到现在还没音信,已经觉得今科又完了。怎么忽然又成了第三名呢?”
尹昆笑了:“咳,不光是你,眼瞧着别人都欢天喜地的,连我都觉得灰心丧气了。后来家父下朝回来,才听他说这一甲的前三名,是万岁刚刚钦定下来的,比别人整整晚了大半天!哎,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