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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6)
子惜用大部分的心力在听稳婆的指示,端华的回应断断续续地传进来,听得不够真切,像在梦境,虚幻缥缈。
又过片刻,子惜似乎想确认端华的回应是否真实,随着一波强烈的阵痛,她几乎要从产床~上坐起来,惨叫出声:“端华!”
积压在心底的怨气随之释放出来,她喊出了此生又爱又敬畏的师父的名字。
小时候不敢直呼师父的名字,因为那是对师父的大不敬,师父必定会狠狠地惩罚她。后来,师父成了她生命的全部,如果不叫他“师父”,还能叫什么呢?即便乐儿出生了,即便端华承认她是他的妻,习惯了十几年的称呼,每每唤一声“师父”,便是对他的浓烈而深刻的爱,叫她如何改口?
一声“端华”,是她十几年来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怨,怨他的情太迟,爱太慢。
端华微微一愣,马上回应她,温言道:“为夫就在门外。”
产房里的子惜安静下去,她没想到端华会这么回应她。
为夫,他自称为夫,而不是为师。
心底的怨气就这么消了散了。其实,他对她的情,近些年她早已知晓,也都体会到了。无论她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他都会包容她,允许她向他耍小性子。他在用对她的全部宠爱,弥补他对她的所有亏欠。
子惜不在乎里里外外有多少人在场,突然发泄似地大喊:“我好痛好痛好痛,我恨你恨你,都是你让我这么痛的!”
端华的表情忽然轻松了一点。他听得出,子惜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幸福感,现在的她只是在用转移注意力的这种方式,减轻疼痛,况且也确实是他令她这么痛的,这是实话。
上官小蝶意识到子惜话中玄机,忽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住落碧尘。
落碧尘似乎也明白了子惜那句“都是你让我这么痛的”的深远意义,见上官小蝶眼神似有责备,开口欲为自己辩解。
这时,子惜似喜似悲的声音又从产房里传出:“你从来都只知道折磨我,我很小的时候,你就把我关在静室反省,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还不给我饭吃!叫我抄一百遍《素心经》,其实我抄了有两百遍。你看见我字写的丑,就把我辛苦抄写的全撕了。人家师父都是护短的,遇见你,好像是我上辈子欠你的……”顿了顿,她又哀嚎一句,“我上辈子也没见过你啊!”
稳婆急切地道:“夫人您少说点话,存点力气,一会儿还得用力呢!”
子惜怒声:“本教主有的是力气!”
谁都听得出,她最后几个字显然已经虚弱了。
产房外的人看向端华。
他们差点忘了,子惜目前还是玄溟教主,而且子惜这个教主明显比端华当年当教主的时候合格的多。在子惜的带领下,玄溟教重出江湖,坐实了魔教的名声,令江湖人谈之色变。
江湖上提到魔教教主,第一反应就是“子惜”两个字,提到端华的第一反应绝对会是“子惜的师父”五个字。
☆、辛苦了(7)
众人看向端华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变成了同情。
端华没落碧尘他们想的多,况且他出世,不入世,对外界的言论从不上心,全心全意放在子惜和他们的孩子身上。
他听了子惜的抱怨后,顿时松了一口气,道:“看样子不是难产。”
仿佛在响应端华的话,一语毕,产房里传出了新生婴儿清越的啼哭,那一瞬间,产房里外所有人的心情都沸腾了。
上官小蝶是孕妇,不方便进产房,她一直担心着子惜的安危,此刻终于能安心了。她含笑低眉,手温柔地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越来越期待孩子降生的那天了。
落碧尘显得比端华更激动,他本欲抱住上官小蝶,与她分享自己此时的心情,又担心会吓坏上官小蝶和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于是一转身,一把掐住神医的老手,兴奋地说道:“本尊的干女儿又出生了!”
神医拼了老命甩掉落碧尘的魔爪,愤愤不平地道:“惜丫头又没说让这孩子也认你做干爹。你又怎知这胎必是女儿?”
听见婴儿的哭声,端华的第一反应是立刻冲进产房,然而很不凑巧的又和出来报喜的宝莹撞了个面对面。
神医看见宝莹,伸手拦住她欲说的话,满面春风地道:“先别告诉我们是男孩女孩,让我们猜一猜。”
宝莹直接无视神医,对端华说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生下一位小姐。”
端华简洁地“嗯”了一声,便要绕过宝莹,进产房去看子惜。孩子生下来了,不该再拒他于门外。
宝莹紧张而急切地拉住端华的袖子,用一口气说道:“老爷您再等一等,夫人还没生完,这胎是双胞胎,是双胞胎!”
她在“双胞胎”三个字上加重语气,以此阻拦端华。
果然,端华止步了。
神医之前预测过,此胎十有八~九是双胞胎,本来大家都有心理准备,然而长时间的焦虑等待,猛听见婴儿的哭声,大喜之下都忘记之前的预测了。现在宝莹十分确定地说出“双胞胎”,产房外的人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然而想到子惜还在生产,马上又安静下来,静等下个孩子的降生。
落碧尘这时的心情不怎么好。子惜一胎得双女,加上乐儿,端华如今就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而小蝶这胎显然不可能是三胞胎,双胞胎的几率也很低,也就是说,等小蝶把孩子生下后,他得继续播种,而一旦小蝶受孕,他至少要有一年不能碰她!
落碧尘陷入了该不该壮大落家人丁的痛苦中,这是他继“称呼”后的又一大难以抉择的纠结问题。
二女儿的哭声不绝于耳,但端华仍能听清产房里其她人的说话。稳婆在给子惜加油鼓劲,催她再使把劲,三小姐已经看到头了,马上就能出来了。
可是子惜却毫无声息。
端华脸色阴暗,沉声问:“里面是出了什么事?”
宝莹赶紧解释道:“夫人生完二小姐后完全使不上力气,稳婆正在想办法。老爷您放心,稳婆说夫人是顺产,没有危险。”
☆、辛苦了(8)
落碧尘在上官小蝶耳畔低语:“你有什么话,生之前先都跟我说了吧,你没子惜力气大,到时候可能没力气骂我。”
上官小蝶:“……”
落碧尘说完,大步朝产房门口走去,对宝莹说道:“想要你夫人有力气,那还不好办?”双掌齐出,在端华背后推了一把。
端华先为二女儿的出生欣喜欣慰,后又为子惜没力气生三女儿而忧心忧虑,大喜大忧之下,也没空在意和理会落碧尘。猝不及防下,被落碧尘一把推进产房。
落碧尘一招得逞,反而愣住了。他和端华生生死死缠斗几十年,哪一次不是用尽毕生所学,直取对方性命的?今天他什么也没使出,只轻轻一推,居然占上风了?
********
温暖不透风的产房里。
稳婆和打下手的妇人们围绕着子惜,有的在为子惜擦汗,有的在喂子惜吃鸡蛋增加力气,有的在观察孩子的情况,另外分出几个人在清理已出生的小女婴。大家都在给子惜加油鼓劲,叫她一鼓作气把孩子生下来,然而子惜实在没了力气。
端华被落碧尘推进产房,眼前一团忙碌。
人影晃动间,他看见子惜虚软在产床~上,脸色发白,眉宇紧皱,旁边的妇人剥鸡蛋给她吃,她又全吐了出来,显得十分痛苦。
阵痛远没有结束,她已经连喊疼的力气也没了。
子惜痛苦地摇头,又拒绝另外一位妇人递过来的食物。
那妇人无可奈何地抽回手臂,转身去拿手巾。
子惜的眼前再无阻挡,端华略显呆滞的典雅身影猛地落入她眼中。
稳婆和妇人们已经顾不上端华进没进产房了,孩子眼看要出来了,大家急切地喊道:“夫人,加把劲!最后使一把劲!三小姐就能出来了!”
子惜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端华,忽然抬手抓住身前的薄被子,手指收拢,几乎绞碎那薄薄的丝绸被子,额间的细汗汇成小溪流,濡湿了她的发。
她在用劲,在跟自己亏空的身子拼搏。
此时,谁也不敢打断她。
端华一动不动地站在远处,慌乱的目光在与子惜的目光相触时,变得温柔而坚定。他没办法减轻她的痛苦,任何甜言蜜语都是苍白的,唯有在她身边,不离不弃。他用坚定的目光告诉她,他对她的爱清晰明了,再不迟钝。
子惜沉浸在端华的目光里,一刻也不想抽身。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而为他生下孩子,是她此生最幸福的事。
一切为了他,和他们的孩子!
第三个孩子似乎被严厉的父亲吓到了,不敢再让母亲受苦,乖乖地脱离母亲温暖的怀抱。
新生儿降临到人世的第一声啼哭,使得产房里外欢声一片。
稳婆一看婴儿的性别,大喜过望地叫了起来:“是少爷!是位小少爷!夫人这胎,是龙凤胎啊!”她为产妇接生了十几年,双胞胎见过不少,却是头一回遇见龙凤胎。
子惜已然无力欢庆,她朝端华露出一个极浅极浅的微笑。
☆、辛苦了(9)
端华回给她一个柔情似水的微笑。
彼此相视。
周围的人在他们附近来来去去,却始终无法阻断两人之间的联系。
二女儿和小儿子的哭声此起彼伏,孩子的出生又加固了端华和子惜之间的亲情与爱情,他们的家也越来越热闹了。
子惜至今仍记得第一次看见端华时的画面。
那是一个桃花纷飞的季节,他坐在湖对岸的古桃枝上,衣如雪,发如墨,绝尘清冷的气质早已提醒了她,他是个寡淡冷情之人,爱他必将会付出切肤之痛的代价。她不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血与泪,只知道为他付出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无怨无悔的。
回忆过往——
她对他,是一见钟情,只是当时糊里糊涂,未能及时明白过来。
而他对她的情,则是一点一滴的积累。
端华第一次看见的子惜,比现在的乐儿大不了多少。
乐儿的淘气是落碧尘和玄溟教惯出来的,乐儿不肯用功却绝对是遗传子惜的。
端华已不能再用当年教育子惜的方式,去教育乐儿。子惜当年被关静室、被饿肚子、被打手心、被罚抄时,她闹过、反抗过,但是端华会更狠地罚她,直到她意识到,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师父无论怎样都是对的,师徒之间才慢慢和平起来。如今乐儿也会像子惜那样反抗、哭闹,她一哭就喊“母亲”,端华虽然还是会罚她,但绝对会减轻惩罚。
过往的点滴,在当时可能苦不堪言,如今回想起来却是那么温馨。
端华走向子惜。
就像她十三岁离他而去,他决定主动走向她,找回她。
假如那一年,不走出素心庄,也许至今他仍在庄里,闲看四季更替,一年又一年。而她,也许会渐渐淡忘他,忘记自己曾经有位师父。又过几年,或许会找到另外一个人,组成另外一个家。
最终,他在那一年找到了她,接受了她是女孩的事实,也接受了她爱他、想要他的心思。从那一刻开始,她不仅仅是他的徒弟,还是一个想与他长相厮守的小女人。他应该意识到的,他没有推开她,主动走近她,其实他早就将自己送给了她。
端华坐在子惜的身边。
是他的爱太少,情太淡,感情太迟钝,才使她在痛苦的深渊煎熬多年,所有的苦难全是要让他明白,她在他心里是特别的,他也是爱她的。可这苦难却全都落在她的身上,明明是他的不好、他的错,却全降罪于她。认识的人伤害她,不认识的人诋毁她,朋友背叛她,仇人诅咒她。
她想要的仅仅是他的爱,毕生功力他都传授给她了,却独独忘了给她爱。
他何其幸运,何其幸福。
她把苦难扛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用来换他一世的清幽。
端华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轻柔地拭去子惜额头的汗珠,疼惜地说道:“辛苦了。”
辛苦了,为他生下三个孩子;
辛苦了,为他付出这么多年;
辛苦了,始终不离不弃地爱着他。
☆、辛苦了(10)
子惜刚刚生产完,尚未恢复体力,她很累,可是累得幸福。
她嘴角含笑,轻轻地摇摇头。
不辛苦。
是他,收她为徒。
是他,给她三个孩子,让她成为母亲。
是他,许她一生一世,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端华从稳婆手里接过二女儿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见到乐儿时,乐儿已经能说话会走路,害人都不成问题。然而,抱在手里的这个软软的小婴儿,怎么看都觉得异常脆弱。他开天辟地头一遭面对襁褓里哭泣的小婴儿,完全束手无策。窘迫地看着二女儿放声大哭,却不知道要哄一哄。
子惜瞧得好笑,伸手拉了拉端华的袖子。
端华忙将女儿放在床~上,让子惜也能看见。
子惜轻拍女儿,温柔地对女儿说道:“他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母亲,你要乖乖听话,父亲才不罚你,千万不可以学大姐淘气哦。”
二女儿忽然不哭了,好像听懂了子惜的话,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悠,好奇地打量父亲和母亲。
稳婆又把他们的小儿子抱了过来。
端华似乎找到了窍门,先将儿子放在女儿身边,然后柔声哄骗:“要乖乖听母亲的话,以后父亲就不罚你们了。”
子惜看见端华眼里满满的笑,觉得自己此生已然完美。
端华渐渐的和两个小家伙建立了默契,一会儿哄哄女儿,一会儿逗逗儿子,两个小家伙都以世间最纯真的笑容作为回报,而他嘴角的笑容越陷越深。
旁边的人纷纷过来道贺,都说两个小家伙笑起来和端华一模一样,
在满屋子的贺喜声中,子惜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唤道:“端华。”
端华“嗯”一声,再不多话,乐此不疲地逗弄一对儿女。
子惜伸手握住端华正在逗弄女儿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柔声道:“之前是我多心了,咬你的地方还疼吗?”
端华的目光终于从儿女身上收了回来,他用另一只手覆在子惜的心口,反问道:“你这里还疼吗?”
“不疼了。”子惜展颜一笑,幸福地看向一儿一女。
这时,神医和落碧尘冲了过来,一人一个小婴儿,毫不客气地抱走了。
神医将端华的小儿子护在怀里,生怕又被别人抢去玩。他笑得见牙不见眼,道:“小宝贝,快叫爷爷呀!”
落碧尘则抱着端华的二女儿,笑得眼弯如月牙,道:“干女儿,快叫干爹!”
上官小蝶看不过去,道:“宝宝才出生,怎么可能马上开口说话?真是的!”
落碧尘指着上官小蝶,道:“这是你们的干娘,快叫干娘!”
温暖的产房。
满满的,全是家的温馨画面。
端华俯下身子,亲吻子惜的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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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乐儿?”
端府后门,镜白在问一个异常漂亮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眼睛与子惜的非常相似,黑得深邃,透着神秘,清逸的五官像端华的更多一点,长大后必是绝世之姿。
乐儿打量着眼前奇怪的大叔,点了点头。
她不懂撒谎,也不爱撒谎,这个性子更像端华,可惜没遗传到端华喜静的出世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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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上(1)
六年后。
枫缘古镇。
古朴幽静的亭台楼阁、庄严肃穆的深宅大院,包围着繁华喧闹的大街。应秋的鱼米之乡,此时刚渡过严寒,迎来了温暖的春天。古语有云“一年之计在于春”,淳朴的古镇百姓秉承祖先的优良传统,一扫冬季的懒散,家家户户出门劳作。于是,就给偷鸡摸狗的小贼有机可乘。
一抹红影掠过一家正在招收弟子的武官,几个起落间,停在一家外出劳作的农户家的院子里,是个正处于发育阶段的小女孩。
小女孩用红丝带束起乌亮的长发,发随风动,清雅飘逸,尚未成熟的脸蛋已然初具姿色,像极了远离尘嚣的空谷幽兰,而那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眸,透着几分贼兮兮的味道,于是那清韵雅致的脸庞之上便又有了几分红尘之气。
总之,那是一个谁见了,都会不由自主想疼爱的小女孩,不过小女孩接下来的举动,又使人不敢接近她。
小女孩漂亮的手指头轻轻勾一勾农户家的鸡笼门锁,轻车熟路地打开了鸡笼的门,好像她已经做过不下上百次,熟练得都可以闭着眼睛开锁。
门一开,一笼子的母鸡“咯咯咯”欢快地逃了出来。小女孩的手一探,抓起那只最为肥硕的母鸡,白皙柔腻的手突然卡住母鸡的脖子,狠狠一拧,生生地将母鸡的脖子拧断下来,鸡血染了一手。
“小乐儿,你太残忍了。”镜白站在屋檐上,面无表情地俯视小女孩。
他追了乐儿六年,每次都是快抓到手了,又被乐儿一溜烟地逃跑了,近几年他又发现乐儿完全是在利用他。乐儿打着他在追她的理由,离家在外,疯玩胡混,目的是为躲避端华的责罚。而他竟然傻乎乎地陪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玩了六年!
可恨!可气!
然而,这小丫头长得实在叫人疼爱,长相简直就是集父母优点于一身。端华那双眼睛多冷啊,所以乐儿遗传了子惜大海般深邃的眼睛。子惜的外貌与绝色相去甚远,于是乐儿遗传了端华清逸出尘的姿容。结果那小性子又被落碧尘教得嗜血成性。
这小丫头出来就是祸害人间的啊!
乐儿对于镜白的神出鬼没已经习以为常,她将血淋淋的鸡头扔向镜白,反驳道:“用刀抹脖子放血就不残忍吗?我这么做是让它减少痛苦!”今天晚餐吃烤鸡!
镜白嫌恶地侧身避过鸡头暗器。
乐儿趁机飞身上了屋顶,正要掉头就跑,忽然又回过头来,朝镜白翻白眼扮鬼脸,举起鸡尸体在屋顶上手舞足蹈地大喊:“来啊来啊,来抓我啊,抓到我,我跟你回去。”
说完转身跑,结果霉运当头,农户家的屋顶年久失修,她一脚踩空,一屁股跌坐在砖瓦上。屁股摔痛了,脚也扭伤了,坏事做多遭报应了!
身为大夫,镜白一眼看透乐儿惨遭厄运,这几年积压在心里的恶气顿时一扫而空。
他一屁股坐在乐儿对面的屋顶上,一脸坏笑地说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跑,我看你能跑多远。”
☆、师父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