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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压视若无睹,只顾踏着那脚下厚厚白灰走至门前,轻轻推开宫门,吱呀一声,厚重的青铜大门徐徐开启,道人迈步便行,耳边那歌声越发清晰,夹杂了一股压抑了千万年的幽怨,字里行间慑人心魄,叫人听了魂不守社,只觉得周身四万八千毛孔三百六十大穴中精气魂魄纷纷涌流而出,被那轻柔波涛一卷,四肢百骸尽皆化去,只留下五阳之首,恍然随波逐流。
陆压微微一笑,又行得数步,早看见一片血湖,方圆百余里,湖上长亭飞驾,蜿蜒曲折,彼岸烟云滚滚,隐约露出一丛殿角。那湖面之上大大小小无数头颅,俱拖着一条条白森森的脊椎骨,往来招摇,悬浮虚空,四处漂游。
那些头颅小者状如常人,大者竟有百十丈高下,一个个红面獠牙,耳垂黄蛇,口吐红舌;亦有种种山精水怪,魑魅魍之头,说不尽狰狞凶厉之相,尽皆双目微闭,虽然形容古怪只是神情安详,仿佛身处温柔之乡,陶醉其中乐而忘返一般。
陆压跨上长亭曲折而行,脚下地面尽是水晶铺就,那水晶下面似有血水流动,血光萦绕,隐隐有黑气浮起。道人轻轻顿足,足底烈火焰焰,踏着那血光黑气飘然前行。周身红光照耀十丈开外,那些头颅漫无目的,到处游移不定。但凡漂游过来,挨得稍近,顿时双目暴张,面容扭曲起来,种种痛苦,惊惧,愤怒,绝望,悔恨之态瞬息跃然脸上,跟着便枯萎下去,自有幽幽冥火升腾而起,须臾化为灰烬。
陆压看那些头颅时,多有认得的,不禁微微叹息。上古妖法虽然猛恶,如何近得他身。只是那些个头颅无知无识,却偏生仿佛无穷无尽,越往前行越多,渐渐把路都堵了,上下四周尽皆充塞,前仆后继,源源不绝,越积越多。
陆压虽然周身红光万道,焚之不尽,渐渐迈不动脚步。过得片时,四下里无数头颅一合,聚成一个其大无比的尸球,轰然落在地下,将那鲜红似血的水晶地面砸得血水四溅。
就听得那琴声大作,遥遥彼岸,楼台缥缈,有数女悲声歌道:
剑胆琴心谁可语,江湖漂泊怜三女。弹指数华年,华年梦似烟。
遥天寒日暮,寂寞空山路。踏遍去来枝,孤鸿独自飞。
歌罢就听得其中一个说道:“原来又是个红尘俗物。天下男子虽多,皆是浊物。只知贪欢爱美,沉迷肉欲,不解音律,却又谈什么风情?怎比得上你我姐妹情结金兰,虽然天各一方,却得时时相会,我愿足矣。”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团硕大无比的尸球轰然炸裂开来,连那长亭亦炸得粉碎。
只见一轮红日照耀水府,放射无限光明,刹时间将那百里血湖烤得干涸见底,无穷血气皆化红云而起,当空凝结,跟着化作暴雨倾盆,方圆百十里内血雨腥风。
又见那轮红日当空普照,日中真火升腾,隐约现出凤凰之形,振翅长鸣,声震四野。就听得长歌阵阵,一人足踏烟霞,自红日中飘然而出,烟火缭绕间露出周身白玉般肌肤,身长八尺有余,遍体筋腱虬结,生得修眉凤目,眉眼飞扬,额佩宝带,一头乱发如火,焰焰飘舞。
其时红日太子作歌道: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蓦然间风雨齐住,满空血气凝作一道虹桥,横架空湖之上,尽头处恰接着彼岸楼台。那红日太子飘然落在桥头,缓缓而行,数步之间,已至对岸小楼前。早有三女接着,簇拥着红日太子,登楼相叙去了。
原来洛水有女神,名号宓妃,乃上古时圣皇伏羲氏之女,生得清丽脱俗,高洁出尘。昔时为洛水美景所迷,眷恋凡尘,定居此地,其时黄河有水神河伯者,慕其美色,又不知其出身,遂率水族侵入洛河。
宓妃势单力薄,不能抵敌。正危急时,炎帝大将夷羿因妻子嫦娥弃其独自奔月而去,伤心之下漂泊四海,流浪至洛水之畔。恰见到波间一条万丈青龙,率了无数水怪围攻一个绝色女子,挽弓射之,中河伯左眼,河伯痛不可当,上下翻滚,须臾引水族落荒而去。宓妃感后羿相助之义,又爱其勇力,随以七弦琴音惑之,两人便在那洛水河边一夜缠mian,说不尽温柔乡中无限旖ni。次日宓妃chun梦乍醒,回顾身边之人,竟不知所踪。掐指算来,方知后羿心念嫦娥,无心眷恋自己,却是去那昆仑山求西王母不死之药了,自此不知所终。
宓妃不觉黯然神伤,遂将那风月之心都淡了,独守洛水水府,日夜抚琴弄弦,寄情音律。不觉华年如梦似烟,千年万载随波而逝。幸有湘水娥皇,女英同命相怜,又有汉水游女者,彼此时常来往,情同姐妹。今日三女如常来寻宓妃,共奏琴萧,说不尽那悠悠湘弦,缈缈琴音,正得意处,却被陆压不请自来,破了她音律。不想陆压现了红日之身,那宓妃如何不认得,不知为何,只觉胸中一点情动,不能自持。那游女,娥皇,女英更不待她说,早出来迎着陆压。
陆压上楼见了洛神,抚掌大笑道:“你在东时我在西,你无男子我无妻。我无妻时犹闲可,你无男子好孤凄。”
这正是:湘弦悠悠阻清音,驾虹欲往洛水深。白虹一抹惊河汉,万里碧霄中夜心。金乌翩翩纷火羽,髣髴机丝隔烟尘。琼枝难得芳华年,惟恐流光两迟暮。河傍有星名牵牛,此星既出令人愁。明朝再见明河影,已隔人间万古秋。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陆压纵情阴阳火 昭王沉舟楚汉水
书接上回。话说洛神为红日太子所惑,情不自已,就见那洛水神宫深处,两片火翼升腾而起,展开来有数千里宽阔,焰焰百万丈远近,将红晶龙宫周围方圆几千里尽数裹在其中。若以慧眼无穷,看那欲火深处,无非温存款曲,颠倒鸾凤,一场风liu韵事,就此轻轻带过。
却说几番温存已毕,洛神猛醒,看那枕边之人,只见道人沉沉睡着,此时面如少年,天然稚气犹存。洛神又爱又恨,半晌作不得声。
忽有游女推门而入,身后娥皇,女英跟来,轻扯其手,悄声道:“姐姐何故烦恼?虽然失节于他,似这等俊俏风liu的男子,也不枉了。便将他长留宫中,也好做个长久来往。岂不是美事一桩。”
洛神微微叹息,道:“妹妹们,你等怎地知晓这其中因缘。此人你道他是谁?”
游女闻言笑道:“姐姐却是多虑。此人我也依稀认得,唤作陆压散人,*人间一散仙耳。虽然会弄些幻术,又有甚么大不了呢。”
洛神苦笑一声,摇头道:“也难怪你不识得此人。他与我洪荒相识,虽然一别多时,怎不认得。此人大有来历。你们来看,此是何物?”
说着轻轻扯过一截锦被,露出道人胸腹间白玉般肌肤来。那潇湘二妃,汉水游女不看还好,一见之下,禁不住掩口轻呼。只见胸前如漆涂墨画,赫然一只三足金乌形状,活灵活现,随着道人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振翅欲飞一般。
娥皇,女英看了低声道:“此人莫非便是那炎帝第十子红日太子么?”
洛神道:“不是他又是谁来?也是我等该有此孽缘。去岁我去火云洞朝拜圣诞时,父皇曾谓我面泛桃花,我还不信,只是付之一笑。如今看来,却应在此人身上。”
游女笑道:“姐姐何必自寻苦恼。既是有缘,随缘便是。”扯了娥皇女英退了出去,轻轻又把房门关上。
洛神沉吟半晌,只是出神。忽然手掌一热,一双芊芊素手被人一把握个正着,惊叫一声,急看时,却是陆压,笑道:“那游女说得是。非是小生浮浪,我等原有姻缘,致有此会。洛神姐姐不必烦恼。”
洛神沉声道:“你为神农之子,我乃伏羲之女,原是门当户对。只是你素来游戏三界,居无定所,却教我怎生是好?”
陆压笑道:“小生岂敢有负姐姐?如今我在你姑母女娲娘娘门下,宫中大小诸事皆听我的,无有不依。便请她为你我保媒,两家亲上加亲,岂不是好?”
洛神听了,面上微红,轻啐了一口,道:“谁要与你这鸟人长相厮守!”
陆压嘻嘻一笑,便伸手揽着洛神腰间,洛神挣扎数下,哪里挣脱得出,只得悄声道:“休要如此,门外有人。”却被道人把嘴凑将上来,早把只小小檀舌粘住了,如何叫得出来。又把手去解她肚兜,原来本不曾系得紧了,轻轻一扯之下,飘然而落,化作一片绯红花瓣,大如席织,轻轻托起二人。陆压便把手去抚洛神胸前。洛神亦觉情动,嘤咛一声,伸出白藕也似一双手臂,紧紧抱住道人。彼此上下颠倒翻动,只见无数白鳞火羽交织而起,纷飞乱舞,说不尽满室春guang。不题。
却说周天子昭王姬瑕再攻楚地,此番踌躇满志,驱兵长驱直入。不料一路虽有些许楚兵阻路,却是一触即溃。周军势如破竹,不上半月,又来到汉水之畔。
原来周军嗜杀,所到之处楚人望风而逃,十室九空。长途奔袭而至,粮草不免短缺。周昭王性喜奢华,哪管兵士死活,每日里依旧大鱼大肉,又有随军歌伎百余名,终日淫乱。因此三军多有怨声。及至汉水,周军四处觅船渡之,谁知楚人早将渡舟渔船之类大小船只焚烧一空,河畔尚有余烟袅袅,残骸零星可见,竟无一船可渡。
忽然听得三军躁动,忙回头看时,只见一绝色妇人立于江边,后世魏人曹子建有《洛神赋》赞之: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身边又有三女环绕,各着青,红,白色宫装,皆容姿绝艳。
昭王见了,早酥了半边,未及开口,那妇人飘飘荡荡,早来到其面前,微开檀口,轻启朱唇,笑吟吟拜道:
“周天子驾临汉水,妾身等乃是此间水神,在此恭迎天子圣驾多时。”
昭王听了,魂飞魄散,早将手中剑掉落,上前扶起道:
“小人不过一介凡夫,怎敢叫几位神仙姐姐下拜,真真折杀小人也。”
话音未落,早见其身后三女抿嘴轻笑,昭王更是神魂颠倒。洛神正色道:“大王乃周天子,受命于天,为人皇治世,妾身虽居神位,亦在大王治下,前来参拜理所应当。”一席话说得昭王飘飘然不知所以。
当下只见江水滚滚,阴风荡荡,天地间一派昏昏沉沉,三军并诸将只顾贪看众神女,个个目不转睛,呆然而立。
那妇人又问:”大王可是欲渡此水?”昭王正值魂不守舍之际,却不曾听到,妇人连问了三回,方才匆忙应道:“然也。不知诸位姐姐可否助小人一臂之力?”说着便上前欲挽她手。
妇人微微一笑,身形轻晃,避开了昭王手,回首示之,那白衣女子即上前一步,对昭王说道:
“大王欲渡此水,妾身当助之。”
说罢轻挪莲步,早至江岸之上。其时江月初升,皎皎如灯,却被那江上阴风卷动满天乱云,时明时暗。那周昭王眼巴巴望着女子婀娜背影步入江中,如履平地,又见她将长袖轻轻捋起半尺,玉臂半裸,迎着那凌厉江风,将个拳头大小的红珠托在双掌之中,扭动腰肢舞蹈起来,又歌道:
一江风,水云间。西江月,鹧鸪天。水龙吟声声慢,钗头凤,横云下水船。
凤凰台上忆吹xiao。东风破,念奴娇。子夜歌,山鬼谣。步月沉醉东风,踏莎美人三犯渡江云。
昭王目不转睛,不觉痴了。
时有延娟、延娱二妃,乃昭王二十年时东瓯贡女,俱辩丽词巧,能歌笑,步尘无迹,日中无影,甚得昭王宠幸,亦随军南征。此时见昭王望着江中那女子背影出神,自然嫉上心头。
二女乃双胞姐妹,心意相通,当下正欲上前,忽听得一声水响,巨浪冲天,随后江心向两旁分开来,只见滚滚浪涛中,一艘青色巨舟破浪而起,高二百丈,长逾千丈,其形极其古拙,船舷两侧雕满奇形异兽,栩栩如生。船首青蛟百余条,皆粗数丈,颈缠铜链,口吐红信,叉叉丫丫,嘶嘶作响,甚是可怖。白衣女子站在船头,呼喝群蛟拉着那大船徐徐朝江边驶来。
延娟、延娱见状上前悄声谓昭王:“妾身观此舟奇形恶状,那一众女子更是阴气逼人,大王千万小心为上。”
昭王此时心中亦是踌躇,正沉吟间,那船渐近,须臾靠岸。那美妇人笑道:“此舟乃昔日共工氏所造,名曰‘御蠇’,所过之处,大小水怪尽皆退避。后禹王治水,经汉水时亦曾数次乘之。虽长不过千丈,却可载百万之兵。大王三军,一舟可渡。”
昭王兀自犹豫,延娟、延娱亦轻扯其袖。那美妇人观之娇笑道:“莫非大王信不过妾身么?”一笑之下,真是风情万种,那昭王本就心猿意马,眼见美人如云,笑颦如花,哪里还顾得什么厉害,一把挽住其手,头也不回登上龙舟。
周天子一声令下,三军相继登船。说来也是蹊跷,那“御蠇”虽大,不过千丈来长,百万雄师立于船上,如履平地,丝毫不觉拥挤。无移时,连那良马“墨麒麟”也一并上了船,三个女子凌空御风,百余头青蛟一齐拉动龙舟,劈波斩浪,径朝南岸驶来,转眼已近江心。
昭王迎风立于船头,怀抱神女,手按佩剑,意气风发,不由得意大笑。笑犹未止,忽然江上阴风大作,惨雾弥漫,黑云滚滚,江水怒号。就见那满天愁云中垂下无数白色长链,似肉非肉,似藻非藻,飘飘摇摇,如风中乱柳,不知几千几万里长,自高天之上倒挂江中。
又自云中钻出千百头巨兽,形如巨鲸,遍体肉红,不分首尾,无眼无口,游离江面之上,腹底百余张巨鳍划动江水,掀起白浪涛天。
那些青蛟一齐昂首呼号,红目如灯,满江蛟吟之声不绝于耳。昭王心惊,正欲躲入舱中避之,忽觉脚下一阵剧晃,只听喀嚓一声巨响,龙舟“御蠇”被那百余条青蛟团团盘绕,一缠一绞,四分五裂,百万周军将士,连同周天子昭王姬瑕,共延娟、延娱二妃一并沉入江心,滔天巨浪一卷,登时无影无踪。正是: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就见重重波涛中一道白光升起,飞上半空,依旧是那妇人,身后三女,不是那洛水之神宓妃,汉水游女并湘水娥皇、女英又是谁?都起在半空,一齐笑道:“这等昏庸好色之君,死不足惜。”
惟有娥皇、女英见那延娟、延娱二妃虽然身死,却得与昭王共归一水,思及舜帝,心中不觉黯然。
正在此时,不想那江心水响,就听得一声长嘶,白浪倒卷而起,自那水底跃出一匹骏马来,头高九尺有余,从头到尾长一丈,通体墨绿,满身碧鳞斑斑,肋生双翼,四蹄蹬踏波涛,驾浪而起,咆哮嘶鸣。那些青蛟见了那马,尽皆仓皇逃窜,躲避不迭,如何敢近得它身!怎见得那龙马好处?有诗为证:
和銮安节体雍容,鞭影何劳在后从。
竹耳铁蹄虽是马,翠鳞玉翼宛然龙。
长嘶犹吐文明气,远驾还留太昊踪,
道丧久无图可贺,背负周王跃波峰。
那龙马背负了水淋淋一人,双目紧闭,正是昭王天子,胁间双翼展开,上下扇动,便欲飞去。
游女,娥皇女英见了齐声叫苦:“这畜生却坏了我等大事也!”那游女乃是汉水之神,当下念动咒语,河上越发风雨齐作,浊浪滔滔,那空中巨鲸,水里长蛟上下齐声吼叫,只是远远避开,不敢上前扑咬。周遭水势虽大,只是勉强困住那龙马,却伤不得它分毫。
洛神看了冷笑。三女急问时,洛神笑道:“陆压官人果然妙算。此马原是父皇之物,曾负河图出水,在父皇宫中圈养多时。忽一日不知去向。后又现于帝尧之时。其后向来流落红尘,不知所踪……原来却为周王所得。若非我在此,旁人如何治得它。”
三女齐道:“果然如此,姐姐便施法收了此马罢,这畜生生就会驾水的,再迟些儿,只恐它遁去也。”
洛神回顾,只见陆压道人无中生有,立在身后,微笑颔首。洛神嫣然一笑,也不作法,便将手指去口中,香舌微卷,尽力打个呼哨,那龙马听了长嘶一声,前蹄直立起来,可怜昭王做了半世天子,一头倒撞下马去,扑通落入江中,激起水花一朵,就此不见。
这正是:人神从来两殊途,莫把痴心付仙姝。殷受焚身姬瑕溺,蛇蝎难比妇人毒。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东去沧海万里风 有龙隐于大荒中
话说洛神率领众神女沉了周天子,各立云空之中,洛神见那水中龙马足踏沧浪,神骏如旧,把手一指,一道碧华自纤纤指端射出,落在龙马身上,那马长嘶一声,身形渐渐缩小,须臾只有巴掌大小,被碧光牵引直上云端,落入洛神掌中。娥皇女英见它小巧玲珑,通体碧绿如翠,甚是可爱,忍不住上前接过,彼此传来递去,不住抚mo把玩。
洛神便笑道:“今日承三位妹妹相助除此昏君,此乃荆楚百姓之福也。然这姬瑕终为人皇,今日之事,切不可教外人知晓,否则天庭震怒,我等皆有罪衍。”
陆压在一旁听了,只是微笑不语。
娥皇、女英皆道:“这个当然,纵然天庭使人来问,只消推说妖物作祟,自然无碍。”
只有游女面有忧色,欲言又止。洛神早看在眼中,心中自然明了。潇湘二妃乃是舜帝遗孀,自己更是伏羲之女,有恃无恐,这游女却并无靠山,此事又在其汉水发生,自然心中忐忑。便上前轻抚其背,笑道:“游女妹子,你也不必担忧。便随我回洛水同住几日,纵然上天察觉,也不敢把你怎样。”游女方才面露喜色,连忙谢了。
正说间,忽然风住雷息,满天阴云渐渐散开,江上白链,红鲸,青蛟种种异象尽消。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