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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人的帮忙下,小痴仍忙约半个时辰之久,才将整件蛇皮完全地剥下来。
二凡抹把汗呵呵笑道:“像这种刀枪不入的蛇皮,拿来制成皮衣、皮裤,倒是挺好的护身宝衣。”
小痴也是满头大汗,他一边擦汗,一边哧哧笑道:“我在想……这么大一张蛇皮,省着点用倒是足够咱们全帮做一套别出心裁的制服!”
自蛇洞满载战利品胜利而归的小痴等人,经过亚萨族人热情、感激的欢宴之后,又在哈鲁依和全族村民依依不舍的送别下,言有未尽地步向村外。
哈鲁依殷切道:”昨天晚上,蛇族的代表们已经带着尤里卡和纳拉他们的首级来向我们求和了!他们因为这次的族争,不但年轻族人死伤过半,而且他们视为精神象征的蛇神也被你们杀掉,使得蛇族不得不成为我们的附庸,以图谋得生路。小痴,这些皆是你们风神帮的功劳!”
他亲切地环视眼前这几名身穿蟒甲背心的风神帮成员。当他看至最后一人的,脸上不禁泛起一抹会心的微笑。
小痴也看着站在最右侧那名帮兵,呵呵笑道:“哈鲁依老兄,咱们会在不归洞见面,这都是天意。”
“如今,你有个弟弟加入咱们风神帮,别说是收复失土,就是将来你想并吞蛇族和鸟族,在这里建一座共和王朝,风神帮也照样支持你!”
奴加不禁笑道:“还好哈鲁依不是好战分子,否则被你这么一诱惑,野人谷里岂不是要战端四起了!”
哈鲁依点点头:“我们只希望能在这片天地里安安稳稳地绵延下去,让自己过得安乐,也让邻族过得安乐,所以本族是不会轻启战端的。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感谢小痴兄弟你的支持之意。”
小秋娇笑道:“哈鲁依老兄,小白痴就是知道你不是好战分子,所以才故意说支持你打仗。他这根本就是乱开空头支票!”
小痴笑道:“这是咱们帮中的秘密,你知道就好。怎么可以公开呢?”
众人一阵啥啥大笑。
小悦也来和哈鲁依握别道:“哈鲁依老兄,将来若有什么事需要咱们帮忙的,你可以派人到山西的太白山庄传话给我们,或者到少林寺也可以。我们接到消息自会尽快赶来帮忙。”
哈鲁依他们越送越远,一直送到野人山的山脚,才在小痴的坚持不止步。
哈鲁依一边殷切地交待奴加要小心照顾自己,一边对小痴道:“我以前听说中原武林有时很凶险,希望小痴帮主能多多照应奴加,他对中原不了解……”
“安啦(放心啦)!”小痴笑道:”别说奴加服下大蟒蛇的内丹后,功力已具基础,他身上又穿着刀枪不久的宝农,身边还有我们四个人罩着,我保证普通外人没那么容易欺负得了他!”
哈鲁依领悟道:“我想你的保证,不包括风神帮诸位内人吧?”
相处数日,他也已经学会小痴他们幽默的口吻。
“知道就好!”
答话的是风神帮的四位老鸟。
奴加这个刚出炉的新帮兵,只好苦笑地扮个鬼脸,准备认命地接受挑战。
最后,小痴他们一行五人终于边行边回头挥别地开始上山,哈鲁依和他的族人也全都高呼着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去。
从小痴他们上山的地方望去,因为角度的关系,并不能看见野人山的真实面貌,只瞥见野人山的山顶有两座圆圆的小山峰,上面覆满了白雪。
此时,奴加走在前面带路,他们五人排成纵队,自一处山坡鱼贯而行,经过一段坚硬的山路之后,路面逐渐变得崎岖难行。
奴加到底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他的功力虽是众人中最弱的,然而走这种山路的地,仍是轻快疾行,恰似如履平地一般。
大的经过个把时辰的路程,小痴他们才抵达山麓。
这时二凡摸着光头纳闷道:“小白痴,咱们不是要找地狱谷吗?所谓谷应该是山与山交接的低地,咱们为什么不往下走,反而往山顶上爬呢?”
小痴瞟眼问道:“你知道地狱谷在哪里吗?”
二凡怔道:“地狱谷是你说的,你都不知道在哪里了,我怎么会知道?”
“这就对了嘛!”小痴嗔谑道:“既然咱们都不知道地狱谷在哪里,而我必须看到了才知道它的位置,那咱们若不爬高一点,怎么看得到?”
二凡呵呵直笑:“原来如此!”
小痴白他一眼。接着挥手喝道:“走了!走了!休息够了就该上路,否则天黑了咱们还找不到地方可以过夜呢!”
这时,山坡愈来愈陡,有些地方的斜度几乎令小痴他们以为自己正爬上直角,到了这一带,山坡上全是松动的石块,一不小心就有失足跌落山谷的可能,任谁也难以挽救。
因此,小痴他们全都聚精会神地注意着自己落脚之地。
偶尔,有人的脚跟碰落石块,那种骨碌碌朝山谷滚落却半晌不得回音的异响,简直使得他们汗毛直竖。
经过一番艰难的攀登,小痴他们终于抵达山顶边一片雪原。这片雪原因为长年的冰销风蚀,形成一级级自然的浅阶。
他们顺着这些天然的石阶朝山顶奋进,自是省力不少。
“咦?”
小痴似有所觉地停下身来,顶着冷冽的狂风四下打量。
这时,奴加突然指着雪原右侧,惊叫起来:“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只见原本平广的雪原上,忽然掀起一股飓风,带起高原上的覆雪卷向天空,形成一根狂旋的巨大雪柱,直朝他们立足之处缓缓卷至。
“快走!若是靠近这道龙卷风,就会被吸入漩涡内搅得粉身碎骨!”
小痴狂呼着抓起奴加的手臂,使出全力朝前方不远处的一道斜坡冲去,他为了容易爬坡和躲避龙卷风惊人的吸力,便以回旋的方式自山坡的斜面盘绕而上。
小秋他们紧随其后,学着他的方法攀上斜坡,就在他们刚刚绕过山坡,抵达斜峰时,那根巨大的雪柱已然卷过他们方才立足之地,撞上他们掩身的斜坡正面。
砰然一声天摇地动的巨响!夹着无数大小石块和冰屑。在野人山的抖颤中,随着消散的飓风宛如喷泉似地笔直冲入高空,便又飘飘坠落。
小痴他们抱着头,尽量将身子贴近坡壁,等到一切落石、飞雪沉定之后,他们还是差一点就被活埋在这堆积雪和乱石之下。
他们一个个牙齿打颤地自雪堆中钻出身来,忙不迭运功抵抗这阵钻心透骨的森寒。
小秋抖着声音,打着冷颤道:“这是什么雪?为什么如此冻人?”
“是呀!”奴加猛搓双臂,抖道:”就算野人山最冷的冬天,都还比不上这阵怪风带来的雪冷!”
小痴口冒白烟,呵呵笑道:“恭喜各位。我想咱们已经抵达地头了!”
小悦浑身颤抖着问:“你确定?难道你已经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二凡是除了小痴之外,唯一没有抖得像在打摆子的人,他呼着白雾,环目四顾道:“这里是一片雪原,看不出哪里有什么谷地嘛!”
小痴哈着热气搓搓手:“咱们刚刚进入了玄天两议阵内,引起阵式发动龙凤阴煞,所以四周才会变得这么冷。”
“这个阵式是我师公的师公所设下的,他是为困住地底的火海蜥蜴才布下这个阵法,咱们只要顺着阵式的通路而行,自然能见到地狱谷。”
小秋呵呵笑道:“难怪你知道火海蜥蜴在何处,原来是你家代代相传的秘密。”
小痴嘻嘻笑道:“没办法!因为我师公的师公无意中发现这只火海蜥蜴之后,怕它有一天突然想不开要到地面观光,那就要天下大乱了。”
“所以他就在火海蜥蜴出世必经的道路上,造个冷冻库以阻止火海蜥蜴乱跑,还交待他的徒弟每十年就得来检视阵式有没有遭到破坏。”
“而他的徒弟临终前又交待他的徒弟继续这项工作,然后一代又一代,就变成了我们这一门的传统了。”
小悦奇怪道:“既然如此,那么老痴爷爷一定也来过这里,他应该是知道路的。他为什么没有把正确的位置告诉你?害咱们在这荒山野岭到处瞎摸!”
小痴瞪眼道:“你难道忘了?我应该出山的时间还没到,我是半路被人放鸽子,硬逼出山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老痴爷爷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为什么那么突然决定要死?
“他连许多应该在我出山之前仔细交待的后事,提都不提就避不见面,这实在太过分了!
“他最好别让我找出他藏在哪个乌龟洞,否则……嘿嘿!我若是那么容易就原谅他,就不是他养的皮小痴!”
他想到自己因为被老痴如此摆一道,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他就恨得牙痒痒的。若是不设法整整他的老痴爷爷,他还真不甘心如此受人遗弃呢!
二凡呵呵笑道:“我看老痴道长在劫难逃了!咱们三个人里面,只有你和痴道长才会如此一个没大、一个没小!”
小痴笑道:“当然只有他那种老天真才会养得出我这个顽皮小痴,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呀!”
小秋终于也耐不住寒冷,又蹦又跳道:“小白痴,要聊天咱们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好不好?这里越来越冷了哦!”
“好吧!”小痴咯咯捉笑道:“你的健康就是我的幸福,为了维护你的活力,请跟我来!”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对了!顺便要提醒你们,在这里一定要记得跟着我的脚步走,千万不要跟着感觉走。
“否则,万一走上阵式内的不归路时,恐怕连我也没办法带你们脱离苦海了!”
他又走了两步,还是不放心地回过头:“我看,最保险的方法,还是找条绳子把大家绑成一串,这样子会比较安全一些。”
二凡张望道:“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哪里去找绳子?”
小秋嘿嘿笑道:“你们伟大的白痴帮主阁下不就有现成的裤带可用!”
小痴哧哧一笑:“不要这样子嘛!女孩子家怎么可能随便要人家解裤带?这是很严重的提议耶……”
他话还没说完,小秋已经一巴掌打得他原地打转。
小痴抚着脸颊,怔然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的?老金!”他霍然叫道:“你不要命了!你居然敢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
老金自奴加的腰囊中探出头来,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表示此事与它无关,不是他教小秋这一手打人的绝招。
小秋拍拍手,哼笑道:“老实告诉你,这招无影散手还是我爷爷教给金宝让它防身之用。你既然那么爱现,时常故意拿出来现,我当然要不吝指教,教你真正正确的手法才行!”
“哟呵!”
小悦和二凡齐声欢呼:“路不平,有人踩!结于有人看不过去,替咱们出头,教训教训这小子了!”
“奶奶的!”小痴瘪笑道:“只学打人的绝招到底不保险,还要学学防守的功夫比较实在些!”
他已经计划该如何从老金那边,挖出有关这招无影散手的详细手法和闪躲窍门了。
小悦笑问:“白痴帮主,这只甲鱼的味道如何?好不好吃?你决定贡献出自己的腰带了吗?”
小痴瞪眼道:“你少过分,小心我剥你的腰带充数!”
他回头朝奴加弹指道:“东西拿过来!”
奴加答应一声,解下自己背上的行囊,自其中取出一条经过晒制,韧性极佳的野藤交给小痴。
小痴将这条根指粗,十丈长,坚韧无比的野藤交给二凡,要他将众人绑成一列。
小秋意外道:“奴加,你身上背的不是要闯江湖的行头呀?”
奴加摇头笑道:“我看你们都没带什么随身行李,所以自己也没打点什么。这包裹是小痴帮主昨晚交待我所准备一些登山涉水所需的基本工具。”
小秋他们不得不佩服小痴考虑周到。
小痴得意:”我要是和你们一样笨,我就不用当帮主了!现在咱们可以安心入阵了吗?”
其他人同时道:“不安心的人是你!”
“那是因为你们全都不知死活!”
小痴无奈地猛摇其头。
他仔细地打量四周地形,推算出精确的方向之后,才带领着众人谨慎地朝雪原行去。只见他时面斜行,时而回转。
经过一时三刻,众人骤觉寒意尽除。天气虽然是有着冬天的寒冷,却不再是那种彻骨的酷寒了。
小秋嘘道:“易学阵法的奥妙,真的是不可思议!”
“你到现在才知道!”小痴笑弄道:“这件事我三岁时就发现啦!如果易学这玩意儿不够深奥,哪能吸引我这么久!”
“饶舌!”小秋嘲弄道。
他们又在茫茫雪原上转了大半天。
忽然,众人眼前出现一个缸形大洞。
小痴带着众人走到洞口边缘,朝下张望道:“到了,咱们准备进谷吧!”
“奇怪!”奴加不解地扬着头道:“这里刚刚咱们才走过,那时明明没见到有这么一个大洞嘛!”
小痴哧哧笑道:“因为这里不是刚刚咱们经过那里。”
“怎么可能?”奴加指着四周的景物:“这附近的样子我明明记得很清楚,怎么会不是刚刚那里?这没道理嘛!”
小悦拍拍他的肩头,呵呵轻笑:“我告诉你,这些奇门遁甲如果有道理可讲,那就不叫奇门遁甲啦!这玩意儿只讲五行生克、阴阳幻化。所以,懂这门术学的人,也都是不讲道理的人!”
他是在拐着弯骂小痴不讲道理,奴加却信以为真地拼命点头:“原来如此!”
小痴没空理会他们的嘀嘀咕咕,早已全神贯注地研究着眼前这个大洞。
小秋挤在他身边,估量道:“这个洞上面大约有十丈开外,最下面底部至少也有丈寻宽吧!”
“差不多!”
小痴指着洞内斜进上一道道的浅沟,思量道:“待会儿咱们就顺着螺纹一圈围绕下去。
走路小心一点,万一跌倒,可就要沿着斜坡直接滚入底部的坑洞里。
“而那个坑洞究竟有多深、通向哪里?除了我那个已经作古三、四百年的师公的师公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人知道。”
“那咱们耍怎么进去?”小悦也凑上前来问着。
小痴估计道:“从这里到洞底最少也有数十丈深,洞底的情况在这里也很难看得清楚,不如先下去洞底再作打算。
“反正,既然我师公的师公曾经过去过那里面,就表示下面一定有路可走。说不定,他还会留下什么指路的标志也难说!”
小秋跃跃欲试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开始冒险吧!”
小痴再一次叮嘱在大家小心脚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滑下洞口,顺着螺纹浅沟一步步朝洞底接近。
由于,这个缸形巨洞的斜坡内,偶尔还有凝结着冰雪的地方,滑溜得几乎难以立足,为了确保安全,小痴他们只好四肢着地地爬过这些冰面。
如此一来,他们行进的速度便大大减缓了。
他们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在天幕升起第一(你浏览的小说来自。。)颗星星时,堪堪抵达洞底。此时,因为天色已暗,洞底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小痴要奴加取出一支土制的兽脂蜡烛点起来,才勉强瞧清楚这洞底的情景。
原来,这个缸洞的底部,张着三个黑黝黝的口子,似乎正通向深远遥不可测的地底某处。
小痴约略观察一阵,仰头上望,只见老远的上方露出一片闪烁星钻的圆夜空。然而,在这星光灿烂的夜幕之中,隐约可见野人山的峰顶。
他沉吟半晌,决断道:“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凡事都等明天再做……
计较。”
他无趣地结束自己一人的独白。
因为其他四人早已在他沉思默想之际,各自在洞底找寻中意的岩角,径自睡了起来,还有一声设一声打着呼噜。
“啧!”小痴没趣地喃喃自语:“真是的!这些家伙也太自动了。一点也不懂得留点儿机会让本帮主表现一下发号施令的权威。”
他疲惫地伸个懒腰,也就近找个平坦的岩面席地而眠。
第二天。
“……这三个洞口,根本没有任何标志,咱们怎么知道要走哪一条路才对?”
“把那个贪睡的小白痴踢醒问问看,不就知道了吗?”
“上面下雨了哦!”
“哇!雨水沿着石壁一直往下灌,咱们会不会被淹死呀?”
“吵死啦!”
小痴在其他人的叫喧中醒了过来。
他揉着眼睛,嗔叫道:“你们大呼小叫地在嚷嚷什么?害我想多睡一会都不行!太坏心了!”
小秋用力摇他,大声道:“小白痴,快起来!天上下雨了。你再不起来,就要被灌进洞里的雨水漂走了!”
“天上下雨是正常现象。”
小痴翻个身还想继续再睡,口中模糊不清道:“等地上下雨时再叫我起来看……什么?”
他忽然清醒过来。惊叫着弹身而起:“下雨?你刚刚说下雨了?”
小秋道:“你不会自己看吗?”
小痴连忙抬头向洞顶望去。
果然天空布满阴沉的乌云,珠帘般的雨幕早已遮去野人山的影子。
“哎呀!”小痴皱眉顿足道:“怎么会这样?老天爷怎么如此不帮忙?”
小悦讶然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
小痴急得在洞底踱起步采,闷声答道:“不但是出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他抬头看着四张怀疑的脸孔,苦恼道:“想要辨认通往地狱谷的正确入口,必须根据野人山在阳光下投影,才能找得到通路。
“而根据玄天两议阵的变化,自从龙凤阴煞发动之后,就必须在三十六个时辰之内进入阵式核心。
“否则因为方位的偏离,咱们就得再等三年才能等到下一个指引入洞的正确方位!”
他歇口气又道:“昨天咱们已经花掉近十个时辰的时间才到达洞底,要是这场雨下得太久,超过了入阵的时间,那咱们这趟不仅是白来,恐怕连出去都有问题了。你们说,这场雨下的是时候吗?老天爷真是太可恶了!”
他懊恼地瞪视着天空,丝毫未曾察觉飘落洞底的雨丝,已将自己淋得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