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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灯倩影-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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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一章   小人赌坊

  (起7L点7L中7L文7L网更新时间:2006…2…7 23:59:00  本章字数:3000)

  河汉清且浅,

  相去复几许?

  ——《古诗十九首》

  一间赌坊,一间小赌坊:一间孤零的屋子,一张桌子,两把长椅。桌上倒扣着一只海碗,碗底叠放着三枚拇指般大小的翠玉骰子。对窗的墙上龙飞凤舞地写着:

  约法三章:

  一、点子大小决胜负

  二、三局决胜负

  三、悔局复局者死

  “死”字较其它字尤大,且用血红的线条圈着,格外的醒目惊心。

  一间赌坊,一间名赌坊。“南北西东,柳沈谭宗;小人赌坊,天下至公”,大街小巷的黄口小儿都会念这首江湖谣。柳沈谭宗,说的是当今武林的四大高手,海南派掌门“无影掌”柳无形,“塞外孤星”沈剑,“西域幽魂”谭小枝,四大高手中的唯一女性,以及人称“东海午夜剑”的宗少名。四人成名多年,而小人赌坊的出现还是七八年前的事,现今居然与四人相提并论,名气之大略见一斑。

  一间赌坊,一间怪赌坊:不犯金钱上的输赢,而一年之中只腊月开业,更怪的是,这竟然是间无主的赌坊,——连人称无事不知无是不晓的“江湖通”素船船主万武都不知其为何方神圣拥有。

  金光灿然的镏金招牌,悬在壁瓦陈旧的房前檐上,诉说着这赌坊的神秘诡异。朔风吹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刺骨的寒气直往身体里钻。赌坊的门敞开着,屋内桌旁站满了人。门前站着两个劲装大汉,左首大汉一脸络腮胡,肌肉虬结,高大威武,左手持刀,木然不动,右首大汉身形稍显单薄,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却双眼无神,右手持刀,木偶般呆立着。

  赌局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天,无数看热闹的江湖豪客业已散去,屋里不断有输局的人走出来。冷风如刀,络腮胡打了个寒颤,待他又归木然,眼前已不知何时多了个黑影。右首大汉突地眼冒精光,打量来客。

  她一袭黑色衣衫,面带黑纱,亭亭玉立于寒风白雪中,宛如幽灵魅影。忧郁而凛冽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扫过,二人只觉不寒而栗。右首大汉也不打话,健腕一翻,一招攻礼兼备的“请君回头”已然递了过来。那女子身影一闪,也不见如何挡格,右首大汉只觉臂上“清冷渊”一麻,刀到中途已僵住不能动弹,心下骇然。那女子飘进屋去,他又回归原位,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一个年青公子输了局,从桌旁站起来,看见那女子,便迎了过来,一脸贼笑地说:“杨小姐,真没人见过你的芳容吗?”

  她冷若冰霜地说:“你很想见?”

  那公子只觉灵魂深处泛起寒意,讪讪地说:“不!不!”说着,匆促地离去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这姓杨的女子,没有人笑,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股透着幽香的寒气。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她缓缓地走向赌注。赌注不是金钱古玩,不是奇珍异宝,而是人,活生生的人。一般而言,都是在江湖上有名有姓万儿颇响的奸邪可恶之辈,而今天倒是例外得很,可能是最后一注的缘,此人不但无人知其名姓,也没人知其恶行。不过,也没人去问询,因为既然成为小人赌坊的赌注,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众人如是想。

  正在进行的赌局停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随着杨姓女子的身影移向“赌注”。他看上去二十几岁,一身青色仆役服饰,双眼被蒙,双手反绑于背,猥琐地缩在靠窗一角。杨姓女子看了一眼,心中已有了计较,转身赌桌旁,静观局势。

  “杨小姐若有意,此注就不用再赌了。”人群里有人提议道。立即,若干人应和起来:“好!好!今天这注就算是杨小姐的了。”赌桌上的两人乘机站起来,拱手言道:“杨小姐,我等就不费事了。”她微一沉吟,淡淡地问:“取注条件?”

  “一睹小姐芳容!”

  略微迟疑,纤手拂处,面巾应手而去。

  全场哑然。人人都瞪大了眼,张大了口,呆若木鸡。美!美极了!比嫣芸大家还美!众人心里泛起惊艳的感觉,待回过神来时,伊人不在,“赌注”无存了。一年一度的雅赌谢幕了,散去的江湖豪客还在津津乐道着那杨姓女子的绝世美丽。

  喜相逢客栈,她坐在桌边,前面二十步处是“赌注”,他低垂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她语无感情地问道。

  “小人无名无姓。”

  “你家住何处?”

  “小人的前一个主人住在巴蜀。”

  “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人不知道。”他的声音细若蚊吟,似乎有些心虚。

  “看着我,再说一遍。”她的声音依然很平淡。

  头垂得更低,他不言语。

  “抬起头来。”她有些不愉。

  目光望着地板,他没有抬头。

  她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叫杨惜芳,你记住了。”

  “小人记住了。”

  沉默了半晌,她又说:“你知道我要你来做什么吗?”

  “小人不知道。”他语气淡然道。

  “好了,以后你就叫人小吧。你先出去,我叫你时你再进来。”

  “是,主人。”人小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退到门边。

  杨惜芳看着他,在他转身开门的一瞬,猛地心头一震,失声叫道:“容与!”人小却不声不响的出门去了。

  腊月的天黑得早,而客栈的灯也亮得早。杨惜芳用过晚膳,把人小叫了进来。人小进来了,垂着头站在门后。

  “主人。”他恭敬地叫了一声。

  就着灯光,她仔细地观察他,想要再找出那丝熟悉的感觉。感受到她的复杂的目光,他的头垂得更低了。她感觉心烦意燥,又打发他出去。

  北国的腊月之夜,

  室内通宵

  都是半明半暗

  苍白的光线。

  谁躺在床上

  本想睡去,

  那万籁无声的静寂

  使谁陷入

  早年梦境的回忆。

  雪下得更大了,北风不时牵扯着窗户纸,发出呼呼的声响,好似潮打崖岸的涛声。

  轰!又一个浪头砸在峭立的岩壁上,水花四溅。

  抹去脸上的水珠,看着暂归平静的海面,他说:"潮来潮去,竟是这样的永恒,古人看过,今人看着,后人也将看到的吧。"

  夕阳西下,残晖斜照,暮霞如织,水面一片耀眼的璀璨。她席地而坐,双手抱着膝盖,目光下垂,关注着一只搬运苍蝇的蚂蚁。她说:“容与,我们该回去了。”

  “惜芳,你先回去吧。大伯知道你和我在一起的话,又要骂你了。”

  她似乎没听见他的话,缅怀道:“记得姨妈在时,常和母亲来这儿看海。”

  他的心里一阵揪痛,继母的音容笑貌又浮上脑海。她总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慈祥。那天,继母说去杨大伯家提亲,回来后什么也不说,就一病不起,前几天,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好恨啊,亲生娘亲刚把他生下来便舍他而去,而继母才疼他没几年,如今也离去了,难道他注定是无法享受母爱的人吗?眼睛有些模糊,他说:“惜芳,父亲决定搬走了。”

  她心中一震,失声道:“这儿住着不挺好吗,四叔要搬到哪儿去?”

  他淡淡地说:“也许天涯,也许海角,也许天堂,也许地狱吧.反正不必待在这个地方了。”

  “可是容与,你们为什么要搬走呢?”

  “杨惜芳,世上将再没有风容与这个人了。杨大伯可以放心了,你也不别再做戏了。”他突然发了怒,说完,径直背海而去,不再回头。

  她被这突然来临的变故惊呆了,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对她发怒。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心痛得无法呼吸,泪水模糊了他远去的背影。

  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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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二章神兵初现

  (起9T点9T中9T文9T网更新时间:2006…2…8 0:04:00  本章字数:3636)

  为问翠钗钗上凤,

  不知香颈为谁回。

  —李商隐《无题》

  孤灯挑尽未成眠。夜很深了,她依然枯坐着,瞅着摇曳的灯花。

  “主人已睡,请不要打扰。”窗外响起了人小的声音。

  来人指了指窗户,一脸笑意地说:“噢,朋友真会开玩笑,这不是还亮着灯吗?”

  人小道:“燃灯睡觉,这是主人的习惯。”

  来人一阵长笑。

  “门外何人?”杨惜芳冷然地问。

  人小不再言语,回到窗前,坐下,头埋在膝盖里,闭目入睡。来人拱手说:“杨小姐真健忘啊,小可紫山柳敬亭。”

  “原来是柳公子,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杨惜芳打开门,淡然地请柳敬亭进屋。柳敬亭走进屋,坐下方道:“指教不敢当。杨小姐过紫山,怎能不让柳某尽地主之谊呢?深夜至此,特来相邀。”

  “柳公子厚意,惜芳心领。昔日同游之德,今日邀请之请,惜芳定当铭感与心。”

  “杨小姐言重了.昔日与小姐同游华山,谈古论今,真人生一大快事。惜时日匆匆,未得尽兴,杨小姐若不介意,愿今宵与小姐秉烛尽兴之。”

  “柳公子既有此雅兴,惜芳岂能相拒。”随即叫醒人小,吩咐他去备些酒菜。席间,柳敬亭高谈阔论,滔滔不绝,真乃饱学之士。杨惜芳偶尔应和,未曾纵言。七八杯酒下肚,柳敬亭已有些微醉意,他说:“听闻小姐国色天香,交游至今,未曾一睹庐山真容,真乃人生一大憾事。”

  “杨惜芳一介风尘俗人,怎当得起柳公子国色天香之誉。”言罢,面纱应手而褪.柳敬亭立即魂授色与,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杨惜芳戴上面纱。好半晌,柳敬亭才回过神来,直呼真仙子下凡。又几杯后,他醉意七分,说:“尊师幽寒谷谷主生平善剑,其剑乃绝世神兵,名潮退,是铸剑大师风雨飘摇临终杰作。江湖传闻尊师仙逝时,已将此剑传与小姐,不知柳某是否有幸一观?”

  杨惜芳起身,踱至床边,自枕下取出一用青色绸布包裹之物,回到席上,递与柳敬亭。柳敬亭小心翼翼的揭开布缦,贪婪而激动地看着手中之物,名闻天下的神兵潮退。布缦揭去了,神兵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与凡剑无二!柳敬亭大失所望,颇有些气愤地说:“杨小姐何必相戏于柳某。”

  杨惜芳收回剑,裹好布缦,语无波澜地说:“柳公子非识器之人,夜深了,请回吧。”

  柳敬亭大感失态,起身告辞,悻悻而去。

  “风流公子不识器,老夫可是识器之人。”柳敬亭方去,哗啦一声,随瓦片积雪自屋顶跃下一人,此人身材魁伟,须发俱银,豪迈地说,“小姑娘,可否借你手上神兵一观?”

  “阁下恐乃无福之人。”来人气势惊人,杨惜芳全神戒备着。

  “哈哈哈,有福无福,何妨一试。”说着,左手一式“龙探爪”劲啸而至。手未至,迫人的劲风已至。杨惜芳更是不敢大意,手腕急抖,剑削老头左腕。左腕急收,右手又一式“龙探爪”抓向她握剑的手。受其沉厚辛辣的劲风所迫,杨惜芳右手变招业已有所不能,百忙中,藉其劲风飘退七尺。老头也不追赶,收势而立,说不尽的渊停岳峙,一股宗师气派显露无遗。森然凛冽的眼神锁定杨惜芳,他傲然道:“如何,小姑娘?”

  杨惜芳心中惊骇莫名:出道以来,尚未遇三两招便迫退自己的人,这老头何方神圣,竟有如斯修为。尽管如此,却依旧冷冷地说:“不过如此!”

  哈哈哈——

  老头不怒反笑,笑声却戛然而止,身体如中邪般僵立不动。他心里清楚,刚才在自己的笑声中,失了防备,一股巨力撞在了腰间“大包穴”上,竟而中了暗算。他眼中充满愤怒,也夹杂着恐惧,暴喝道:“何方鼠辈,竟敢暗算沈某?”

  哈哈哈,一阵苍劲豪迈的笑声自屋顶传来,“堂堂北沈之兄竟然恃强凌弱,为老不尊,欺负一个女娃娃。”“娃娃”二字传来,也显得说话之人去得远了。

  杨惜芳飘身屋顶,但见寒风依旧,飘雪仍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心下感慨,纵身下来,冷冷地看了老头一眼:“沈芝龙?”

  老头神色倨傲,冷哼一声。杨惜芳不再言语,点了他颈下“天柱穴”,令他不能说话,唤醒人小处置老头,竟自换了间客房休息去了。人小待杨惜芳走后,凌空虚点几下,解开老头穴道,淡淡地说:“你走吧。”老头看着眼前仆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心中的豪情壮志消失殆尽,喃喃道:“长江后浪摧前浪!”嗖一声,自屋顶空洞离去。

  杨惜芳已沉沉睡去。人小向店家要了炭盆,置于他床前,依旧蜷缩在窗下,伴着北风,陪着白雪。第二日,她醒来时,已近晌午,人小已经为她张罗好洗漱水及午膳诸事。梳洗一番,她坐在桌前,平静地吃着饭菜。意外地,饭菜很和口味,她照从前多吃了些儿。饭毕,她叫人小,人小不在。她走出客栈,发现他正在喂马。那马通身毛色纯白,不带一根杂色,雪白的毛光滑得像丝绸,膘肥体壮,散发着无尽的傲气。她一见便觉得喜爱,但丝毫也没表露出来。她问人小哪儿来的马,人小说是柳公子送来的。她心下不愉,不再说话,跨上马,离开了客栈。

  人小牵着马,垂着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走了一会儿,她问人小怎么处置那老头的,人小说把他抱到床上,盖上被就没再管了。她回思昨晚发生的事,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人小问她,主人,我们要去哪儿。她没听见,也便没有回答他。头垂得更低了,他不再做声。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来到一个空旷地段。她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举目四下张望,说:“人小,好像走错了。”人小嗯了一声,停下脚步,听她吩咐。

  哈哈,嘿嘿,一阵阵狂笑凭空响起,接着,雪地了陡地钻出二三十个江湖豪客。为首大汉身矮头大,膀粗腰圆,左脸上有着一道数寸长的刀疤,显得凶恶狰狞,他淫邪地看向杨惜芳,大言不惭地说:“杨小姐特地为你家大爷我送来宝剑,怎么会走错。没错,没错。”众人又一阵狂笑。杨惜芳柳眉微轩,眼中杀机凑现。人小似乎对这一切毫无所觉,牵马掉了头,不疾不徐地往来路走。疤脸打个手势,身后六个汉子,啊地大叫一声,纵身向前,手中大刀自不同方位挥向杨惜芳。也不见她怎么动作,取下鞍旁尚裹在布里的剑,轻描淡写的望后一挥,形若下弦月的惨白剑气脱刃而出,毫无阻隔地穿透六条大汉的身躯,在雪地上划出一弯弧形的坑。剑身轻翻,手臂回收,又一弯剑气飞掠而出,疤脸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已被劈成左右两爿。

  没有惨叫,地上已陈尸七具,除疤脸外,尽皆胸斩。十四只死鱼浮凸的眼睛圆睁着,不明白自己怎么变成了两半。

  鲜血染红了白雪,天地间一片静寂,只有孤单的脚步和着零碎的马蹄声。

  沙沙!沙沙!

  鹅毛般的大雪又簌簌地下着,鲜血被掩盖了,大地虽然有起伏,却是一片雪白。

  时间在纷纷白雪中逝去,天地间暗了下来。人小似乎有些累了,杨惜芳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沙沙,沙沙。

  “怎么还不到风镇?”她自言自语地说。

  “主人,风镇已经过去了。”人小的目光瞅着自己的鞋尖,那儿已经磨破了。

  她不高兴地看了人小一眼,埋怨说:“你怎么不早说?”

  人小不言,止住马,听她吩咐。她说先歇歇,再回去。她跳下马,人小取下马鞍给她坐,走到距她二十步左右,坐在雪上,取出怀里的点心慢吞吞地吃着。她问他还有没有其他吃的,他说还有一包糕点,然后,自怀中取出一包用荷叶包好的糕点,递给了她。她待接住,却一眼瞧见他衣衫上油光霍霍,污渍宛然,肮脏不堪,一阵心烦,摇头说不要了。他把糕点放回怀中,退回刚才坐的地方,坐下,垂着头自顾自地吃着东西。马在一旁喷着白雾。

  她看看马,又看看他,无由地,竟有些生气,对他怒道:“别吃了,脏兮兮的,有什么吃头。”他把剩余的糕点包好,放入怀中,头垂得更低了。看到他如此,不知道怎么的,她觉着伤心、愤怒,对他吼道:“过来!”

  人小顺从地走过来,问她什么事。

  “抬起头来。”

  他把头垂的更低了。

  “坐下。”她突然语气温和地说。她的手指快捷无伦地扫过他胸前“神藏”“神封”“步廊”诸穴,他只觉一阵疼痛麻木,全身再不能动弹。他不知她要做什么,他想:“无论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的。”

  她呜咽地吼道:“难道我那么丑,不值得你看上一眼吗?你竟成天垂着个头!”说完,一把扯去面纱,双手推着他的肩,让他面对自己。

  冷艳的脸,冷艳的脸上两道泪痕,犹梨花带雨,是泣泪红颜,流泪的双眸里充盈着诉不尽的憔悴与哀怨。

  她的手碰到他的肩的刹那,人小但觉全身如电流扫过。他的心一阵揪痛,他闭上了眼。她放开他,忍不住哭出声来,“容与,你在哪里?”

  啊,悲伤,悲伤是我的灵魂,

  这是由于,由于一个男人。

  她凄然地哭着,念叨着那个名字,平素的冷傲漠然烟消云散。她失神地哭了好久好久。他一直闭着眼,直到她为他解开穴道。

  她无力地坐在马上,茫然地望着山天交际的地方。

  他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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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三章小店惊魂

  (起6C点6C中6C文6C网更新时间:2006…2…8 5:58:00  本章字数:3306)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

  ——《诗经·;风雨》

  风镇是一个边陲小镇,但处在交通要道上,每天接待着来来往往的鱼蛇混杂的商旅行人,倒也有几分繁华的景象。繁华的背后掩藏着治安的隐患,风镇又以乱而闻名北疆,“北疆三十二小镇,最乱是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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