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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没有这么费心费力地跟人谈过话了呢?魔王这个位置当长了真是被其他人符合习惯了,所以某些地方就再也拉不下面子来……
想到这儿,他的语气温和下来,“他好像伤得不轻,回头找个大夫过来帮他看一下。”
“是。”
天点点头,临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这个少年在这里的事暂时不要让露丫头知道。”
“大王放心,地塔这里的口风一向紧得很,再说小姐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跑来禁地玩啊。”
“嗯……”他应了一声,不知怎的就是有点放心不下,似乎还有什么未被考虑到的因素,可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什么来。
三日前,胤龙窟外。
女孩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发现眼前是一片茂密的草丛。
“你醒了。”低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是蓝撒。说起来映雪醒来的时机刚好是他们出胤龙窟不久的时候,看来紫岚是算好了这一点,有意控制了出手的分寸。
真是服了那个家伙了。蓝撒暗想,做什么事总是会提前想好下一步的计划,他累不累自己不敢说,换作是他肯定做不到也懒得做。
但映雪的反应把他吓了一跳,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四下里张望着,就是不见那个人的身影,把她急得快要跳起来了,“岚,岚呢?是不是还在里面?”
“他去拿龙落了,一会儿就赶上来。”蓝撒安慰道。
“不,根本不是这样!你被骗了,被他骗了啊……”映雪摇着头,她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最终通过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蓝撒也弄清了事情的真相,第一反应是该狠狠地给那个混蛋一拳,可惜紫岚不在。
“那现在怎么办?”一时间他竟没了主意。
“进去找他。”
“不行,胤龙窟内的路线错综复杂,我们再进去很有可能与他在中途错过。而且,现在里面正在地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崩塌,贸然进去岂不是送死?”蓝撒毅然反对。
映雪沉默了片刻,然后掉头就往入口的方向走。
“你要干什么!”声音在后面喊。
“就算一个人我要进去找他!”她头也没回道。
蓝撒不由地叹息,这个温柔的女孩很少会在什么问题上坚持,但一旦牵扯到那家伙的事她的执着就连他也阻止不了。其实局外人都看得出来映雪对紫岚的感情,可偏偏就是那个当事人一点也没有自觉,仿佛完全置身事外似的。他对映雪是很好,但他对其他的朋友也一样,让人忍不住替他干着急。
结论就是,这个智商很高的家伙情商真的不怎么样。
蓝撒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会联想到了这里,该不会是被某人的不正经耳濡目染的结果吧……很好,等见面的时候再多给他一拳。
他起身去追前方的女孩,最终默许了她的坚持。虽然在分析问题上他可能考虑的比她周密,但很多事情是由不得考虑的,一旦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机会。他不缺乏理性,但与映雪比起来他欠缺的是另一种东西。
敢于不计后果去追求的冲动吧……
就在这时候,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进了蓝撒的耳中,让他浑身一震??步履平稳,移动的速度也非常快,应该是高手,而且不止一个。
他急忙快步追上映雪,拉起她躲到了一丛茂密的蒿草后面。
“干……”对方正要发问。
“嘘。”蓝撒严肃地比了个手势,悄无声息地从草丛后探出头,却在看到最前面的那个男人时直直地愣住了。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不在遥远的王都天城,而会出现在这里??
“蓝撒!”女孩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从刚才起蓝撒的神色就不对劲,她叫了他半天都没有反应。
“啊?你说什么?”蓝撒终于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样子让映雪断定她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见。
这个人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没什么,我们先等等看吧。”既然对方有不想坦白的难言之隐,映雪也不想逼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意见。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两人没有交谈过一句话,紧锁的眉梢证明他们都有各自在担忧的事。
最后是紫岚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寂静。
看到被那些人带出来的昏迷不醒的少年,映雪的心揪紧了。她不知道他们是谁,对紫岚做了什么,也根本不关心这些。她现在只想冲上去,让他们把紫岚还给她,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
在映雪迈出第一步的同时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可怕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她从未听到过的蓝撒的语气。
“不准动。”他低低地说,不是劝说,不是提议,而是……命令。
被压制的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带着紫岚离去,消失在了视线里,然后按住她的手松了下去,仿佛这一刻身后之人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气力。
“我不能让任何人对王出手,对不起……”蓝撒低下了头。
“不用道歉,我没怪你,真的。”映雪说,她可以理解他的感受,魔是很讲忠诚的,种族的立场是他无论如何也抛弃不了的东西,不管基于什么理由。
“谢谢。”
“那么他们会把岚带到哪里去呢?”她问。
“魔界王都。”蓝撒肯定地回答说,声音又低了下去,“可是,天城距离这里有一个多月的路程,大王之所以能很快来到这里我想是借助了多个空间法阵的传送。但传送之术一旦启用就会马上消失,而我们谁也不会魔法……”
他的话让映雪一阵心灰意冷,一个多月的路程?怎么可能,他能等的了这么久吗?自己又能等的了这么久吗?
一筹莫展之际,熟悉的叫声将女孩惊醒,火羽金翼的大鸟从天而降,收起翅膀稳稳地停在了她面前。
??神鸟朱鸾。
第五章:逃跑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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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的捶门声一大清早就响起,伴随着忍无可忍的叫喊声,“喂,外面的人给我死过来??”
“请问您考虑好了吗?”门外的声音忠实地响起,但还是一成不变的回复加一成不变的语气。
紫岚觉得他真想狠狠地踹门了,实际上他也是这么干的,虽然在这么干过一次后他发现自己的脚要远比这扇门悲惨的多,于是再没敢轻易尝试第二次。
自从他与天的首次会面因为很多他自己都不想提及的原因意外地结束后,这已经是他被软禁在这里的第三天了。尽管实事求是地说这里从饮食起居到生活用品什么东西都不缺,他的内伤也在天叫来的大夫诊治下好转了不少,但紫岚就是不爽,十分外加非常的不爽。
不爽的原因当然要归功于天封了他的死穴这一条,紫岚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实在很不舒服,要他接受现在的自己不能动用丝毫内力就跟不会功夫的普通人一样的事实,就足够让某人沮丧到家了。
总算在习惯了这种感觉,平息下心头的沮丧之后,紫岚开始着手计划逃跑行动,然后被狠狠地打击到抬不起头来,让他不堪回首的往事片段如下:
被天派来看守自己的这位兄台??紫岚是很客气地给了他这个称谓??真不知道脑袋是什么做的,明明都跟他吼了一百次了自己不想吃药不想看大夫,他还是一根筋地把大夫请来了,害的他不得不听那个老头儿??嗦嗦废话了半天。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突然开眼,那位兄台竟然忘记了锁门,于是趁着他与大夫在旁边絮叨开什么药的时候,紫岚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却连十秒钟的的喜悦都没享受完毕就在门外五米的地方撞上了那位不知以何种方法出现在当时那个地方的兄台,吓得他差点以为这是一个早就埋伏在这里的他的双胞胎兄弟。
“哈哈,兄台。”自知逃跑无望的某人干笑两声打趣道,“你跟你大哥长得还真像。”
对方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说出了让他倒地的下文,“你认识我的双胞胎大哥?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啊。”
这话害得紫岚当场就剧烈咳嗽不止,结果被那两人一致认定为“重症”,开的药的剂量顿时翻了一番,他的所有抗(和谐??)议都被无条件驳回。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啊……
第一次逃跑行动,失败。
从那以后紫岚就没有等到房门再被打开的机会,但他一向信奉那句古老的名言:机会是自己创造的!
而现在他能想到的创造机会的方法只有一个??装病。
不过装什么病的问题让紫岚有点困扰,因为他本来就没有突发疾病的前科,好像现在只有装内伤复发比较现实。
好吧,紫岚想,虽然此举很有损他的面子,但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能逃出去他也只有一咬牙,忍了。
论装病这出戏,某人高明的演技终于发挥了作用,而且发挥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弄的后来紫岚自己都快相信自己了,门外的那位兄台岂能不中招。
“您怎么了吗?”对方闻声而至。
“咳咳……内伤复发了……不行了……”某人堂而皇之地继续装下去。
“很严重吗?”外面的声音立刻紧张了起来。
“很严重……麻烦你去请个人来帮我看看……”紫岚一边装一边感慨这位兄台还真是好忽悠,于是煞有介事地向他形容自己的伤到了多么多么严重的地步,不马上找人看的话会挂掉等等,很快便让对方信以为真。
“好吧!”门外的兄弟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让紫岚差点都想握住他的手为他的脑袋突然开窍欢呼雀跃之时,他下面的话让兴奋的某人一头撞在了门板上。
“以公子这么严重的病情我只有去把大王请过来了。”
某人当场石化,他他他刚才说了什么?把天请过来?他还不一眼就看出我是在装病啊!没准一生气把我真的弄到“内伤复发”,我岂不是要冤死了……
“你别去请他,我没事了。”紫岚急忙叫住他。
“不行,您都伤得那么严重了,我一定得把大王请过来。”对方那坚决的口气让他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无奈了。
“我真的没有事……算我拜托你了,千万别把那个人招来……唉……”
最后的结果就是紫岚耗费了比之前多两倍的口水向那位脑袋构造比较奇特的兄台解释清楚自己是在装病这件事。
他怎么就这么衰啊他!
第二次逃跑行动,失败。
在上两次逃跑失败的基础上,故伎重施显然是行不通了,于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主意的紫岚干脆回归了最原始的方法??
你不把门打开不是,看我给你把门板凿出一个洞来!
这样想着紫岚拿起身边唯一的可用工具??龙落剑??开始狠狠地修理那扇门。虽然没有内力撑腰的他只能像小孩刻木头那样,这也实在忒损了点,不过他就不信区区两块木板能耐得住他的折磨几天?
里面异常的声响自然惊动了门外的兄台,“请问您在凿门吗?”
“废话。”紫岚咕噜了一句,也不理他继续干活。
“好的您请便,我就不打扰您的兴致了。”
这下轮到紫岚诧异了,“喂,你不怕我把门搞坏掉啊?”
“公子不用担心,房门刚刚遵照大王的吩咐进行了改造,以您的破坏力大概三年的时间就足够了。”他刚回答完,门那头就传来了剑掉在地上的声音。
苍天啊,难道我要把大好的青春浪费在这等无聊的事情上……
哀叹再次在某人心中响起,连绵不绝。
第三次逃跑行动,失败。
第四次逃跑,失败。
第五次,失败。
……
第N次……失败!
被打击过度的某人从此彻底断绝此念。
既然逃不出去,怎么说打听点有用的情报也行啊,紫岚只好退而求其次。
“天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你知道吧?”他先问。
“大王说请您直接向他过问。”
“这里是王宫的什么地方?”他又问。
“大王说不能向您透露多余的情报。”
“露娅现在在哪里?”强压住爆发的冲动,他继续问。
“大王说此事暂时对公主殿下保密。”
“……”
靠,天你这个混蛋!!!某人毫不客气地在心里大骂起来。
“还有大王说如果您考虑好了的话可以再见他。”
从此这位脑袋被确定为木头的兄台回复他的话一概变成了最开始的那句,“请问您考虑好了吗?”
于是在三天后的清晨,紫岚终于发话了,“我考虑好了,把那个混……啊不,去把你的那位大王请过来见我!”
第六章:扮演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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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的兄台去请天的时间,紫岚独自趴在桌子上发呆,实际上他并没有做好面对那个男人的准备,也不知道待会儿见面的时候该说点什么。烦躁的紫岚把目光投向了桌上的龙落,他拿起它,端在手里静静地看着,这是三天来他觉得唯一有意义的事情。
修长的剑,流转着水样的青蓝色光华,亮银色的龙纹古朴而美观,但紫岚知道这龙纹并非人为雕饰,而是寄宿在龙落剑中的化身,毁灭龙神戈尔梅杜拉的魂魄。
忽然又忆起了那个充满忧伤底色的梦,梦里的场景是那样真实:飞舞的金龙,闪耀的光芒,约定的誓言,以及,那滴滑落的眼泪……
这遥隔了千年岁月的重逢,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呢?
想到这里紫岚皱眉,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于是不再去想,重新将思绪拉回了那个梦,他记得在梦的结尾自己对龙落说过:以我迪斯路亚的名字起誓。
迪斯路亚……
紫岚再次努力地搜寻了一下记忆,依然没有找到任何跟这个名字有关的片段,有关这个名字的一切似乎都被抹杀掉了,留下的全是空白。
他本不想在意这件事,但自从来到胤龙窟之后这个名字就越来越频繁地出现。镜灵伊叶的话,龙落剑中的声音,那个人对他的称呼……全部都是迪斯路亚。
为什么,紫岚不明白,他不记得这个名字,可他们都记得,他不是迪斯路亚,可他们都认为他是,有关这个名字的一切就这样被强加在他的身上,却没有谁来问一问他是否愿意。感觉自己就像在扮演一个他人眼中的角色,他讨厌这种感觉,却不敢否定它。
因为现在的自己,同样不是真实的。
紫岚,是他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给他起的名字,因紫色的岚烟而生。对没有过去的他而言,月颜给他的不仅仅是“紫岚”这个名字,更是“紫岚”这个身份,转眼间已经被他扮演了八年。
如果有一天,他要归还这个名字,这个身份,那么他又是谁,又该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他不知道,开锁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打断了。
紫岚一惊,右手本能性地按在了龙落的剑柄上,但随后又放了下去。一则这样做意义不大,二则他既然决定要跟魔王面谈,手持兵器戒备显然是不合适的。
不过紫岚心里还是稍稍有那么一点不满,虽然他很庆幸那位精明的魔王大人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没有把龙落带走,但回头想想这莫不是天在表示对自己足够的轻视,讽刺他即使有龙落在手也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咳咳。”某人不得不咳嗽两声谨防自己再想下去,否则以他本来就积攒了三天对某王的怨念,他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像上次那样针锋相对地找事。
总之,原则就是忍耐,你问我就回答,你不问我不吭声无视你。紫岚暗暗下定了决心。
不过现实总会存在一些未知的突发性因素,所以忍耐原则最终没有被贯彻到最后,而且还给某人留下了毁灭性的记忆,此为后话。
紫岚调整了一下心态,想着好歹见面的时候该微笑着打声招呼,可惜一看到进门之人的脸就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古怪的很。
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在没有深究下去。“你肯见我了?”这句话,姑且算是问候吧。
“嗯。”紫岚应道,尽管按原话展开应该是“要不是你这个混蛋做事做的那么绝,哪个肯见你啊!”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对方,“今天我会配合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你倒是比上一次听话了不少么。”天听不出口气地说了一句。
“……拜你所赐。”紫岚握紧了拳头,不断地在心里提醒自己要无视他无视他。
“那好。”天点头,正起脸色道,“继续上次的问题,你是怎么拿起这把剑的?”
闻言某人很叫一个……郁闷。
尽管确定自己对这个问题的感想还是跟三天前一模一样,不过好歹紫岚这次学乖了没有再故意装蒜。
“我听不懂你的问题。”他摊手实话实说。
“真的?”天反问,那升高的句尾摆明了就是不信。
“我干嘛要骗你!”他的怀疑让紫岚莫名地有些来火,抬手拿起桌上的龙落在他面前比划了两下,“看到了吧,就是这样,不要告诉我你一个堂堂的魔王有那么无能。”
“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紫岚,可以这样做的只有你而已。”意味深长的声音。
“什么意思?”紫岚问,天的话明显是在意有所指,不过他真的听不懂。
盯着那双茫然的眼睛看了几秒钟,对方收起了方才的凌厉,脸色跟着和缓下来,“看样子你确实是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紫岚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被耍了,这个家伙竟敢拿言语试探他,某人一想就忍不住火大。
不过天却把某个对他满腔义愤的家伙晾到一边置之不理,转身唤来门外之人对他悄悄说了几句什么,当然紫岚听不清楚,只看见那位兄台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答应着什么出去了。
“你对他说了什么?”紫岚好奇,虽然他觉得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大概不会告诉他。
没想到天更直接,连个借口都不找就光明正大地反问,“你认为本王会告诉你吗?”
某人恶狠狠地拿眼神把某王全身上下戳了个遍。
忍耐,忍耐,忍耐……紫岚在心里默默地把计划念了三遍,站到一旁耐心地等待。
不一会儿那位兄台回来了,然而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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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二次结束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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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天叫那边正在赌气的某人。
“干嘛?”没什么好气的回应。
“既然你认为不对,本王就赦免那个人的死罪,你满意了?”
紫岚转过头来,眉梢不自觉地挑动了两下,这位魔王大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一阵一阵的。
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耍我玩吧,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