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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遵从您的旨意,嫁到炎魔城去。”依无莲轻轻地行了礼,躬身后退,“不和他碰面,他就想不起来了。这也是您希望的吧?”
“不错,这样一来就不用面对他了。那么你就这么逃去吧,永远不要回到慕尼黑!”
依无莲的眼泪夺眶而出,扑过去抱住蔻蔻玛莲的腿,哭叫道:“您不能这样!我都是为了慕尼黑,是为您才做了那么多,您怎么可以反过来这样对我?”
蔻蔻玛莲向跪在地上的帕格尼看了一眼,后者识趣地退出房间,里面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唉……”蔻蔻玛莲怒气全消,反而长长地叹息了。
“起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命运的死结,也是有办法逃过,但是代价和考验,即便对于魔女也是严酷的。”
※※※
髅大一直便站在依无莲的房门口。
依无莲不知道和蔻蔻玛莲谈了些什么,从那里回来的时候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见到髅大便攥着指甲冷哼了一声:“你在这里干什么?”
髅大面无表情:“等你。”
“我要换衣服,还不定什么时候走。你就在外面等着吧。”
“换衣服的话,还不如把衣服里面的东西好好换换。”
髅大的话把依无莲气得几乎岔气,失声道:“你?你?”最后她“砰”的一声把门摔上,里面都是砸东西的声音。髅大有些快慰,又忍不住有些后悔。
“哎呀,这倒是很少见。”
髅大循声回头,发现是那个长胡子的狄兰。狄兰还是一样捋着自己的奸诈胡须,胳膊里夹着一卷图纸,嘎吱嘎吱从楼梯上走下来。
“最近她的情绪波动很大,这样下去就危险了。”狄兰望着依无莲的房门,像是在暗示给髅大听。
“正要找你。”髅大却不太敏感,“我的城堡要重盖,墨脱菲的建筑模式我一个也不喜欢。”
“这倒是我的本行。”狄兰慢吞吞地说着,将图纸塞给髅大,“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样子。回头将图纸给车夫兄弟带回来,先走啦,忙得要死忙得要死……”
髅大饶有兴趣地将图纸打开,不由得一怔。这哪里是什么城堡图,第一幅图是一个骷髅头盔的样子,几乎就是把一个骷髅顶在脑袋上,看上去就知道戴起来舒服不了。髅大皱着眉头翻开第二卷,是个白骨护甲,似乎是为蔻蔻玛莲设计的,完全是女性的身体曲线,而胸围正是两只环抱的手臂连同手掌,感觉十分撩人。
髅大一页一页翻下去,都是女式铠甲的部件设计图。蔻蔻玛莲似乎热衷上白骨材质,只是若真的用骨头来做这件衣服,将骨头放到酸里泡软是必不可免的,髅大不由得有些发毛,感觉很不快。
“无聊的趣味,亏他长了那副样子。” 髅大暗骂着将图卷起来,那东西越看着就越感觉材料好像是自己。髅大冷哼一声:“回头要了设计图,盖城堡的时候就把他压在下面奠基。”
正想着,一阵撒气漏风的歌声欢快地从楼下传来,伴随着“咔咔”的骨头节拍:“我们死人有力量,我们死人有力量……”
亡灵马车夫晃晃悠悠地拎着帽子走了上来,见到髅大咳了一声,发出圆滑的腔调:“马车备好了,我的大人!”
“我随时能走,但是里面那位要等。”髅大将图纸卷儿抽打了一下,递给亡灵车夫,“替我还给你的活骷髅兄弟,告诉他我并不喜欢。”
“丢在车厢里就好。”亡灵车夫阴阳怪气地这样说了,便去敲依无莲的门,“最迷人的小姐,泣血的荆棘夜莺,我是慕尼黑最英俊的马车夫,还没有好吗?”
依无莲在里面抓狂地回了一声:“没有!”
髅大和车夫毫无办法,相对耸了耸肩。马车夫突然拿出一个小匣子:“玩纸牌吗?”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门终于还是开了。当依无莲“砰”地一声推开了房门,一袭如水般细腻的丝绢晚礼服随着纤纤玉指倾出门外,拖着长长的裙摆,那上面都是星光闪烁,如同银河般璀璨但是柔和地延伸下去,散发着远古神秘的光芒。
就像是值得传唱一万年的歌谣:
啊,远古的星,若你远去,慕尼黑的海湾就要寂寞了。
我该如何形容心灵暴动的瞬间?
唱歌弹奏起四弦琴非我所长。
你的出现让喧闹的门廊鸦雀无声,
只有柔软的天鹅绒从帽檐向上飘,
伴随着甬道里为你戛然止步的风,
呼……哈……
依无莲一脚踹在髅大胸口,咒骂着:“起来!起来!”
髅大揉揉眼睛惊惶地爬起来,马车夫兀自鼾声大作,高高吹着帽子上长长的羽毛,肋骨之间可以看到地上散着一些纸牌。髅大睡眼惺忪,头盔歪着,伸出一根手指像是还没有找准目标:“终于要走了?”
“鼾——啧啧……啊?发生了什么?”马车夫翻身坐起,“可以走了?”
“骷髅还打什么呼噜!不愿意送我的话,我也可以自己走着去!”依无莲气得发抖,拖着长长的裙摆自顾自向楼下走去。
髅大和马车夫连忙跟上,犹自在背后发着埋怨。
“哎呀,为什么会睡着了?”马车夫道,“迁怒是中土女人的专利,不过近来在咱们这里很流行。”
髅大:“我知道,但是为什么踩我?”
依无莲气鼓鼓走在前面,来到通往城堡外的台阶上。魔女们都在大厅里等候着,注意到她非同寻常的美丽,第一时间发出了赞叹:“看!哇……好美的裙子!”
“对啊,我是魔女,不值得和两个骷髅生气。”
这样想着,依无莲轻松下来,快慰地挥着手,向姐妹们绽放出笑颜。突然裙角一紧,她一跤从楼梯上跌了下去。事出突然,不要说魔女们没有心里准备,就是依无莲自己也跌得无怨无悔。裙摆“嚓”的一声撕开来,铺在楼梯上正好是一个银河般星光璀璨的新地毯。魔女们一起惊呼,将露着大腿的依无莲从地上搀起来,抬头看时,髅大和马车夫踏在裙摆的上端,正犹豫着要不要走下去。
亡灵马车夫:“是因为我们吗?”
髅大企图开脱:“她下楼梯经常跌倒,可能冰魔女的脚下比较容易结冰,依我看和我们关系不大……”
“去死!”依无莲咬牙切齿中坚定地平移掌心,地毯在她的意念下猛地打成了卷。两个骷髅一起滚下来,一干魔女拳打脚踢,有人踉跄挥舞着从暗黑骑士手里抢来的狼牙棒。亡灵马车夫哭道:“我的脸!哎呀!不要打我的脸!我不禁打,救命啊!”
依无莲怒道:“散成废柴吧!”
“哎!哎!”髅大仗义地趴在马车夫身上,可怜神圣的罗德兰铠甲上都是脚印。
漆黑不透一丝光亮的房间里,蔻蔻玛莲从冥思中悚然睁眼:“还没有出门就打起来了!”
“够啦,我受够啦!”
随着髅大的暴怒的吼叫,死雾弥漫,慕尼黑城堡宛如遭受了微震而簌簌抖落尘埃。黑龙在窗口探头探脑,夹杂着魔女们的惊叫声和马车夫的哭喊:“啊,我的腿,狠毒的女人们哟……”
第二十五章 亡命马车
车轮抓住了不够坚硬的路,敲碎了空气,带着阴暗的风冲出阴霾的树林。铠甲上都是脚印的髅大和额头上贴了膏药的依无莲歪歪斜斜地坐在车厢里,随着颠簸的路面撞来撞去。
依无莲面无表情:“为什么你还跟着我?”
髅大:“我喜欢。”
依无莲冷漠地说:“但是我不可能喜欢你的。你到底明不明白?你难道没有脑子么?”
“没有。”
髅大回答得不假思索,依无莲想生气,又多少觉得难以发作。他们就这样默默无语地坐在一起,车子突然猛烈地一甩,让依无莲一下子撞进髅大怀里。
“滚开!”依无莲推开硬邦邦的髅大,朝着亡灵车夫嚷道,“你就不能稳一点儿!”
车夫呜呜哭道:“不行,我的腿被你们打断了!”
说着车子又是一颠,依无莲扒在车窗上大喊:“你又不用腿赶车!哪有动不动就骨折的!”
“当然会骨折啦,我们骷髅还能受别的伤么?”
突然马车疯狂地转了一个死弯,髅大和依无莲再次“啊”地贴在一起。
“一定是故意的!”依无莲忍无可忍用胳膊肘猛砸髅大的脸,将头从车窗探出去嚷道,“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我觉得在绕远路?”
“小心!”
一个黑影擦过,依无莲缎子一般黑亮的长发发出可怕的摩擦声,勾带着一个松塔回来。依无莲吓得脸色煞白,髅大却哈哈大笑,马车夫阴阳怪气高声唱道:“乘客请不要将头探出窗外,长头发的小姐特别注意了,不要把头发卷到车轮里!”
依无莲恨得牙根痒痒,髅大惬意地用沉重高大的身躯占领了车厢里的大半空间,坚硬的铠甲挤得依无莲很难受。依无莲怒道:“这里有四个座位,你为什么不到对面去坐?”
髅大将头盔的面甲放下来遮住了脸:“倒着坐我会晕车。”
依无莲气得发疯:“找借口,骷髅晕什么车啊?滚开,别挤我,我到对面去。”
车厢一阵颠簸几乎让她摔倒,好不容易在对面坐下来,一阵左右摇摆让她不知所以。从车窗望出去都是看不清楚的倒退物,漆黑的景色中模糊的影子带着尖锐的风声灌进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红月落下去了,偶尔有一些发光的植物被速度拖成一道亮线,此外什么也看不见。
依无莲拍打着车厢前窗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是我们黑魔族和蓝魔族的领地交界,这是最近的路了,”亡灵车夫甩了一下鞭子,“有没有感觉到温度在上升?蓝魔族体温平均比我们高五度,这里都是雾,没有什么可爱的东西。”
依无莲狐疑道:“已经这么远了?”
“我的马车可是比飞龙还快啊。”亡灵车夫得意地说,“尤其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方,天空中时常有暗雷,只有我的马车可以用这么快的速度通过。”
说话间眼前一亮,灯火一恍而过,一阵唏哩哗啦的声音和尖叫瞬间响起又瞬间被抛在后面。前车窗上突然便多了一个已经有些扁平的吸血鬼,和依无莲脸对脸,把她吓了一跳。
马车夫将那可怜的人用鞭子挑了下去,透过小窗口说道:“我们刚才经过蓝魔族吸血公爵领地,这里人口密集,路总是从村镇里穿过。”
依无莲奇道:“撞死个把蓝魔族活该,但是对车子不好啊,不能绕路么?”
“这么快的速度,不走大路更危险啊!”
说着马车突然急转,速度瞬间慢了一半。冲力使得依无莲一阵头晕眼花,一座灯火通明的城堡从侧面闪过,差点儿便撞在上面。
亡灵马车夫抓紧自己的帽子骂道:“看着点儿啊!畜生们!”一大群吸血蝙蝠从城堡里蜂拥而出,吱吱叫着穷追不舍。马车夫甩动鞭子“叭叭”作响,那些亡灵大马像狮子一样发出食肉动物的吼叫,瞬间又跑起来。
“不行了……”
依无莲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只觉得髅大那边狭小的空间特别可爱,想要在吐出来前换过去。眼瞅着髅大的脸面都藏在面甲里,似乎是睡着了,什么也看不见。依无莲连忙扶着车窗往过换,谁知一挪过去髅大就讥讽道:“我说倒着坐会晕车吧?”
依无莲浑身发软,也没有力气反驳。她不习惯炎热,漏进来的风温度渐高,让她很不舒服。推开髅大沉重的手臂,靠在车厢上,似乎感觉好了许多。在心里大声咒骂,可也不敢骂出声来。髅大又沉重地和她挤在一起,不过也不是很用力。借着车子颠簸的时候,髅大突然搭肩搂住了她,她也没有力气挣脱,反正隔着一层铠甲,倒也稳固。车子突然平稳了许多,依无莲觉得很疲倦,沉沉地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下,凉爽的风从窗子的缝隙里悄悄地吹进来,透体清凉舒畅。
“已经到了么?太快了吧?”依无莲拉开窗帘,看见车窗外面有一个头顶上有花纹的豹子头。依无莲觉得有些眼熟,那豹子头耳根一动,转过脸来,竟然是达尼奥如今的领主,月亮族的首领达摩尔。
“达,达摩尔?”
“您记得我的名字,真是荣幸。”达摩尔弯腰舔了一下长毛的爪子,算是月亮族的待客之礼,“尊贵的依无莲殿下,旅途疲惫,我为您准备了小小的餐点,下来吃些东西吧。”
“餐点?”依无莲有些摸不着头脑,推开门望去,达尼奥风格的圆形城堡昏暗地映入眼帘,上面飘扬的赫然是慕尼黑和月亮族的旗帜。依无莲一声大叫,吓了达摩尔一跳。依无莲跳下车子,几乎怀疑自己眼花。她一把揪住达摩尔:“你在这里占领城堡干什么?”
“占领?”达摩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里本来就是我家……”
“你家?”依无莲觉得就要喘不过气来,这就是说又回到了慕尼黑领土的边境,这就是说他们在往回走,这就是说……
“髅大!”依无莲害怕地尖叫起来,随即看到拉车的马还在车厢前面,悠闲地饮水。
“髅大阁下正在花园里用餐,车夫也在。”
“用餐!”依无莲咬牙切齿,拎着裙子跳下马车,达摩尔连忙在前面带路。
草坪上有一个流水席,摆了些鲜肉和水果。马车夫正在大块朵颐,髅大脱光了铠甲晾骨头,将腿翘在餐桌上,正和马车夫密谋着什么,未注意到她的到来。
“满上。”髅大拿着一只杯子递给亡灵车夫,“一路上全靠你创造机会,但是这样真的能有用么?”
“当然的啦!”车夫吃得头也不抬,“那是常识,既然情感上有排斥,就得先从肉体下手。你走运了,我们黑魔族习俗比较保守,慕尼黑对魔女的行为约束也很严。先是一路上搂搂抱抱,折腾得她意志薄弱,距离不就近了嘛!”
“有变近,有变近!”髅大连连点头,“不过好像还不够啊!”
“所以我特地折回来,嘿嘿嘿嘿!”车夫和髅大相视而会心地奸笑,“时间不就更加充裕了!”
髅大赞道:“果然是高手!”
亡灵车夫志得意满:“他们都称我为充满正义、爱与仁德的禽兽!”
“禽、禽兽!”
“接下来就要靠这个!”亡灵车夫取出一根黑乎乎状似腊肠的东西,“我修练了一万年的至宝!”
髅大惊呼:“这个!难道是传说中的……”
“没错!”亡灵车夫振臂高呼,“只要拥有了这个就拥有行为艺术的精华,骷髅拥有女人不再是梦想,爱情的道路上再也没有遗憾!”
髅大朝着圣物膜拜:“借给我!”
“当然,我是看你还不错。成败在此一举,包她回心转意!”
车夫正洋洋得意地说着,手中一空,那根至宝不见了。依无莲渐渐由一个虚影变成实体,脸上好像在抽筋,那根骷髅之宝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哇!”髅大和车夫抱成一团。
“这是什么啊?”依无莲用黄莺一样悦耳的嗓音问着,“充满正义、爱与仁德的禽兽?”
“呃!那个是……”车夫头上无端地出现了大量冷汗。
“你很热吗?我来帮你一把。其实我有个魔法一直没有机会使用——叫做冰封一万年。”依无莲手里突然散发出强烈的冻气,将那根至宝冻成了冰砣。
车夫一声惨叫,髅大也一起大叫。
“鬼叫什么!”依无莲瞪了髅大一眼,髅大顿时转向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既然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就丢了吧?”依无莲自言自语说着,轻轻向身后一抛,那东西长了翅膀,在空中划出长长的抛物线,化作流星直飞向遥远的森林。
“不要啊!”
充满正义、爱与仁德的禽兽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追随着流星的轨迹飞快地向森林跑去……
※※※
半个小时之后。
“呜——!”亡灵车夫和达摩尔依依惜别,“一定要找到,把所有的军队都派出去啊!全靠你了,一定要找回来啊!”
“我这就在全境张贴画像,通缉……”
依无莲不耐烦地大叫一声“上车!届时到不了炎魔城,你就死定了!”
马车夫只好哭丧着脸走过来,一副要死的样子。髅大噤若寒蝉,刚刚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依无莲骂道:“还有你!学点儿什么不好!信不信我在你全身上下都冻出那个形状的东西来!”
髅大被骂得好似缩了水一般蜷成一团,依无莲哈哈大笑:“车厢原来很宽大嘛!你去那边坐倒座好了!”
马车夫转而向髅大投来同情的一瞥。戴好帽子,亡灵车夫坐上车顶抖动缰绳,阴阳怪气地对马说:“直奔炎魔城。”
那些马匹血红的眼睛亮起来。髅大关上车门,还未来得及向达摩尔还礼,车子便风驰电掣起来。这一次说不出的平稳,坐在车里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震动,只有马蹄声像擂鼓一样均匀地传过来,但是很快,就连马蹄声也被车厢抛在后面。
髅大不敢说话,依无莲更不理他,自顾自地躺在座位上睡觉。车厢里陷入一种奇妙的宁静,就像是一个被隔离的小小超速世界。窗外的一切都无法再分辨,也没有风透进来。髅大轻轻地将手掌探出去,一股巨大的风压突然撞在上面,几乎将他的手指折断。
髅大暗自心惊,不过窗外的一切都模糊了,他只好将注意力转回依无莲身上来。依无莲不知何时已经睡得很沉,白皙的脖颈看起来那么娇嫩,让他怦然心动。就那样看着,时间便会飞快地流淌。
马车平稳地疾驰,就像是乘着风飞翔在黑色的云上,在旁人的眼里或许是一道闪电。
依无莲睡得很安稳,似乎在做好梦,发出难以分辨的梦呓。车子不断向前走,气温越来越高,她的面孔还是那么红扑扑的,沁出些细细的汗珠,脸上洋溢出一种甜甜的微笑。
髅大看得痴了,一个念头突然让他为之震惊:“难道,强大和征服并不能让她喜欢我?反倒是不敢出声的我更加让她觉得安全?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车子突然发出巨震,就好像撞上了城墙。马嘶中夹杂着亡灵车夫的怒喝,整个车厢都猛烈地翻滚。髅大撞在车厢上,突然看见依无莲睡梦中被从车门甩了出去。髅大一声怒吼跳出车外,一把将依无莲抱在怀里。依无莲从梦中惊醒,天旋地转间都是树枝黄土,惊叫也忘记了,滚了又滚,好不容易停下来,和髅大抱成一团。
依无莲惊道:“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髅大面无表情地回答:“那要你先放开我才行。”
依无莲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拉着髅大的胳膊。她一把将髅大推开,才发现出了事故,他们从山坡的路上滚到了山下。车厢斜斜地停着,轮子碎了,马车夫在不远处倒地呻吟。
“发生了什么?”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