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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卿心-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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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进宫,不要!”她伸出手捂住眼眸,想要挡住落在眸底的重重枝桠,嘴角的弧度一顿,自嘲地笑了起来,“看来我不比黎琊好到哪里去。”

谁都不相信,谁都不能相信,她——黎清流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突然有道声音插入其中。

她诧异的抬眸,却见来人的发丝在风中凌乱的飘散着。

“果然在这里。”郎靖薄唇冷冷地顿了下,他不可置否的俯身掀起衣袍,朝她伸出手,“上来吧。”

月光虽不像日光般强烈,但好歹也照出了人的脸庞,果然是他,少年将军。

“将军,可以当做没看见吗?”她抱紧了自己,低着头,喃喃道:“我不想留在大唐的宫殿里,我想回去,将军。”

“胡闹!”他低斥一声。

果然还是不行。黎清流的身体因他的低斥而微微僵住,她明白他的尽职敬业,可是他的无动于衷还是会令她难以适从。

“我不要进宫,为什么我非要去伺候一个我根本不认识也不喜欢的男人,就因为他是九五之尊,我就必须卑贱的放低自己的姿态,就为了一夜的恩宠?”

郎靖不禁拧起眉梢,皱眉反复思索了许久后,他正色道:“如果我放你离开,跟随你来的人都会因此而被拖累。”

黎清流的脸上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吃吃笑了起来,“差点就被将军骗到了。”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只是平静的睨视着他道:“将军以为这些话可以唬得住谁?无非是那些心地善良而又没见过世面的女子,如果说拖累,也不过只是要你们罚俸禄关禁闭而已,可是如果我一旦进宫,那么就是万劫不复!将军,你需要我的牺牲来换来你的前程似锦吗?”

郎靖不禁语塞,他万万没料到前几日一言不发守在车厢里的女子一旦开口会是如此的犀利。顿时,他神情凝重的紧盯住黎清流的每一个动作,沈声道:“一旦进宫,以小姐的聪明才智定会得到陛下的宠爱,稍稍几日,荣华富贵尽在你手,你又有何不满?”

黎清流攥紧仍带着体温的袖角,她只是笑,很轻很浅地笑着,“将军定是没有心上人,不然不会说出这些话。”

闻言,郎靖锁紧了眉梢地盯着,表情僵硬的道:“那又如何?”

像是料定他会这么说,她只能抿了抿唇,逸出唇畔的却是一声叹息,“将军,江采苹所求的从来不说这些。”

荣华富贵与她有何关系?如果要她用毕生的幸福作为代价,那么她宁愿不要!

郎靖停止思考的看了她半晌,他明白纵是江采苹所言都是她的心声,也是她唯一的请求,而他所要做的只有一件,那就是护送她直到长安。

这是他的职责,也是她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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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落花人独立  第4章望成全

“莫要任性。”郎靖如是说。

黎清流古怪的仰视着他,她默默地掩袖一笑,应道:“那么请将军搀扶一把。”

郎靖不疑有他的俯身朝她探手,在他的心中,一名女子就算再怎么不甘,也不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落跑,虽然她,江采苹已经有前科。

“多谢将军!”就在郎靖愈来愈倾身往她方向靠去时,她嘴角一扬,眸色陡然暗下一个色阶,猛然一把将他拽下坑底。

“你!”随着他滑落坑底而扬起的尘土,他抬袖捂住下巴,想要遮挡住眼前弥漫的尘土。

“将军不知道女子的心不可猜吗?”黎清流没有松开他的手,她笑的十分的温婉,仿佛是在叮嘱远行的情郎早日归来般殷切。

郎靖嘴角的弧线趣地顿了顿,他挥袖甩开黎清流的手,没想到自己也会大意中招。

黎清流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她寻了个地方,拂了下衣袍,便随意的躺坐在地,随后捞起裙角,想要揉揉扭到的脚踝。却不料想,郎靖会倏然站起,她偏首斜睨着他,只见他薄红着脸,一言不发的背过身去。

她呆怔地望着他健硕的背影,恍然一悟,不觉莞尔。

为什么要那么不好意思?

她一介女子都不在意这些,他未免也太纯情了。

想到这,她不假思索地道:“将军从未与女子亲近过?”

被询问到的郎靖呼吸不禁窒了下,他也不知自己在到底紧张些什么。可脸上的热气还未完全消退。于是他只能背对着她,硬声道:“请江小姐自重!”

“呃?”黎清流不解的怔愣住了,他也太小题大做了,只是捞起裙子,又不是把衣服脱了。

郎靖难以启齿地道:“身为女子怎可让男子轻易的见到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难道小姐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

喂,他不要太过分!黎清流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很阴沉,她直接脱下鞋子朝着某人背影丢了过去,恶意的嘲弄道:“那现在还孤男寡女呢,将军对于你是其中一个孤男人选有何要说的?”

八股男,真讨厌!

卫道士,更讨厌!

郎靖一向都是少年老成的代表,他什么时候见过黎清流这种阴险狡诈的类型的女子,当下就铁青着脸,不再发出只字片语。

黎清流见他沉默不语的模样,嘴角不禁噙着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

“将军,我劝你最好不要随便呼救。”

“你什么意思?!”

她歪着头,拖着袖子撑着下巴,连眉梢都懒得挑起,直接道:“因为我会把衣衫解了,到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会说,妾身已非完璧之身,有愧陛下厚爱,不如从此常伴青灯古佛,不提嫁娶之事。”

孔夫子曾经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恰好,她偏偏是小女子,小肚鸡肠的很。

“你!”郎靖对此瞠目,他气恼地甩袖转身,低头迎向黎清流的目光,但在一霎那,他眉梢紧锁,突然意识到,她是故意想要激怒自己。

黎清流伸手拨了拨垂在前额的发丝,其实她真心的不是很喜欢这种复杂的发饰,头重脚轻,没有一点安全感。

“将军不妨试试,看看是你的威望高,还是女子的清白高,到时候两败俱伤最好不过。”她若无其事的往后一躺,轻描淡写地道。

唇角抽动了一下,郎靖险些一口气喘不过来。

等了好半响,也没听到他再次反驳她,黎清流微微抿着唇,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但没想到,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你真的不愿进宫?”他面如沉水的凝视着她道。

她颔首以对。

他低垂着眼睑,许久才道:“宁愿自毁名誉,也不愿进宫吗?”

“自毁名誉与命丧黄泉相比,我选择自毁名誉。”历史中记载的江采苹,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唐玄宗曾宠爱她至极,但之后,唐玄宗夺媳为妃,她

也逐渐失去恩宠直至被贬入冷宫。

“将军,陛下的恩宠,我受不起!”一日夫妻百日恩,江采苹好歹也曾是唐玄宗的心头肉过,谁会料到一场安史之乱,他仅带着杨玉环出逃,而遗忘了江采苹的存在。

黎清流的眼神蓦然转变成冰冷,她受不起如此的恩宠,也不想等到安禄山杀入长安后,她死于乱刀之下。

郎靖微蹙着眉峰,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黎清流,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出来,不过很可惜,他只看出了她的坚决,于是,他道:“你心意已决?”

“当日,高力士以宫廷特使的身份来到江家,他表明来意后,家父哪怕心有不舍,也只有应承的份。紧接着他以重礼相聘,无非是以物换物,好杜绝天下悠悠之口,言明陛下之仁德,但要我一介女子以身伺候,我纵是满腹烦忧,又能如何?想要逃脱,只会落了的一句——不识抬举!”她挣扎的站起,嘴角冷然的勾起,眼神深幽如潭。

“将军可知女子的心愿,不过是寻得一个可知冷热的夫君,要的也不过只是举案齐眉,江采苹宁可玉碎不为瓦全,望将军成全!”

郎靖微唇翕动,遽然长叹。当今圣上治国有方,国家兴盛,但志满意得后,也开始追求享乐,悠游后宫。

当宠爱的武惠妃因产后血虚突然离开了人世,他焚烧了宫中的珠玉锦绣。一向备受重用的高力士,不免忧心忡忡,于是力劝圣上征选天下绝色。

他看得出来江采苹的满心不甘,也知道她说的皆是实话,但皇明难违,她纵是不愿,也得愿,而且还得高高兴兴的。

“你……还是从了吧。”最后,他只能如此的道。

眸底的温度顿失,黎清流掩袖而笑。

结果还是不行啊!

这将军软硬不吃,不愧是国之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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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落花人独立  第5章胡话

两人相视无言。

黎清流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她不在意独自一人守在一个角落里,也知道以郎靖愚忠的个性根本就不会放她一条生路。

郎靖静默无语的站立在一旁,许久,他眼角扫到她方才抛过来的绣鞋,眸光一暗。

用她的一生换来他的前程,这是否公平?

她稍侧着头,不禁再三吁了一口气。

两个人都不肯认输,那么事态只会停留在原地,而不会有什么变化。

“所以我才怕讨厌死脑筋的人。”她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可是如果不打破现在的格局,只会导致气氛愈来愈沉默的。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抬头往郎靖那么望去,抿了抿唇瓣,挣扎着开口道:“你……”

“你……”却不料想到,郎靖的声音顿时和她重复了。

顷刻间,现场的气氛变得十分诡谲。

黎清流无语的摇头,她可实在讲不出要对方先说这话,要知道,这话很需要一种小女人的心态,可惜,她暂时酝酿不出来,当下就接着道:“我先说!”

他什么时候不让她说话了,用得着那么急迫吗?好半晌,郎靖才被她脸上古怪的表情给怔道:“好,你先说。”

好男不跟女斗,他让她。

也许是怕郎靖会突然因为她的话而动手,黎清流防范于未来的慢慢地挪到离他最远的地方,站好后,才无奈道:“将军,我们现在好歹同是天涯沦落人,如果你硬要相煎何太急,未免太伤人心。”

郎靖不知道该说她是巧言令色,还是歪曲事实,不过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内心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是谁说,江采苹自幼聪明过人,从小便受到良好的教育,兰心蕙质,无可描画,是不可多得的才女。

他只看到她的阴险狡诈、外加歪曲事实,如果她回到长安,那么大明宫还有太平吗?

“将军!”黎清流低垂着头,掩袖而笑,“我如果要做一件事情,就会将事情做到最好,如果将军硬要我入宫,也可。我会——努力做到人上人,绝不居于人下!”

她这是在威胁他!郎靖横眉竖眼的瞪视着她,她的意思是如果他不放她走,她会效仿则天陛下,以女子之姿手握大权。

黎清流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郎靖,眼角眉梢皆是固执。

“自古以来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一旦下定决心可是会比你们男子要来的固执而决绝!”她一字一顿的缓道:“因为我们无路可走。”

她也不想威胁她的,她虽然欣赏武则天,可是她不想成为她。

因为很累……

她没有动力,所以将军是被她骗了。

郎靖沉默了,过了片刻他才漠然地叫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不会先杀了你。”

嘴角略微的抽搐,黎清流别扭的转头,她默了。

有一种人果然不能随意调戏,更不能满嘴胡话,因为有人会当真。

“我是开玩笑的。”她只能如是说。

郎靖脸上的表情顿失,最好面如沉水地道:“这也能随便开玩笑。”

“……你放我走,我就不开玩笑了。”黎清流微恼地扁起嘴,她其实也不想开这种玩笑的。

可是——他太不识相了!

郎靖不禁拧起眉梢,他此刻也在怀疑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真的要把这女人送到陛下的身边,成为高贵的嫔妃吗?

只要一想到以后他会看到这女人仪态万千的出现在陛下所赐的佳宴上,他就又一种吞下一千只苍蝇的恶心感。

如果黎清流有看穿人心的本身,那么她绝对会告诉郎靖,她会做的更过分!

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她不做到的。

她的目标是——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先上去,再谈。”郎靖很怕自己会失手会把这女人给掐死。

黎清流咬着下唇,她不是不想上去,可是她更怕上去后,会被他带回去。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郎靖紧抿着唇,他目光冷冷直视着黎清流,不屑的冷哼道:“放心,我没你那么不折手段。”不过他等了好半响,也没听到她出声,于是他很奇怪的注视着她,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睫毛颤了几下,黎清流嘴角一勾,盈盈一拜,“多谢将军。”

只要可以拖延时间,可以趁机逃跑,他是君子,她是小人,那又有何妨。

她对于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狗屁名声又不在意。

何况会败坏名声的是江采苹,又不是她——黎清流。

郎靖抽了抽嘴角,他果然不能小瞧这女人,如此的宠辱不惊,堪称大家风范,只可惜她把这风度用着如此不入流的地方。

黎清流一时间心头惴惴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只是莫名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脱轨。

俗称——女人的第六感。

一看到黎清流不安的表情,郎靖倏然叹息,他是不是对他太凶狠了,好歹她也是一介女儿身。

“我突然觉得不安,要不我们先蹲着,等一会儿再爬上去。”当黎清流察觉此话一出口,郎靖几乎在瞬间沉下了脸色,于是她淡定地背过身道:“我是开玩笑的。”

郎靖顿时默了。

果然无关年龄的大小,凡是女人都是一种麻烦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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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落花人独立 第6章 心思

也许对于黎清流来说,坑底和坑上都没什么区别。

有区别吗?没区别吗?

当然,那都是地面。

一夜闹腾过去了,她没什么体力的歪着身斜倚着树身,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存心想要郎靖一见就心烦。

“你不用故意装出这种模样。”郎靖从水边折下一朵荷叶,但哪里知道有人一个眼尖,假装没听到他的话道:“摘荷花不是更好吗?不懂欣赏的男人。”

他就算要欣赏,也不会要和这女人一起欣赏。郎靖陡然沉下脸,俯下身,用荷叶盛着清水道:“风花雪月也是需要体力的,江小姐,在下没兴趣和你赏花赏月,你明白了吗?”

黎清流不知所措的绞着裙角,只能尴尬地低下头。

她只是突然看到这个画面,难免会想多了,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耳边一片清净,郎靖没想到她会这么快休战,他皱了皱眉,手里头不自觉的往一朵开得正好的荷花下了毒手。

“我又不是故意的,小气鬼。”她嘟着嘴,喃喃自语,突然之间她觉得头顶一片阴影,刚一抬头,就发现郎靖一手端着荷叶,一手捏着朵荷花,一脸静默的杵站在她的身畔。

“……”她忽然有一种自作孽的感觉。

“给你。”他弯腰递给她荷叶,而后像是不好意思般歪过头,把荷花塞给她后,快步的退离她的身边。

四周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黎清流不知该如何接话。她捧着荷叶,慢慢地啜饮着,而嘴角的笑意满满的,就怕满到要溢出来一样。

原来——将军是个好人。

她无声的捧着荷叶,心扉冷不防地跳动了下。

“我……”她轻轻的道:“谢谢将军。”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的曲起,为什么要跟他道谢,他明明是要送她进宫的护卫,也是将要毁了她一生的人。

只要一片荷叶,一朵荷花,她就很欢喜了吗?

她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不可以说不会,不可以说拒绝,大人都说她是懂事的孩子,可是她根本就不想做个懂事的孩子,她想要做黎琊,可以孩子气,可以撒娇,可以……

可是她不是黎琊。

黎清流一双明亮的双眸陡然黯淡了下来,她面对着荷叶清水里映照的脸庞,脸上突兀的漾出一朵花似的笑靥。

如果这是一场梦,如果这是唯一可以让她任性的机会,那么她会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自己所要的。

思忖到此,她将荷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然后捧着荷叶站起身,察觉到她的动静后,郎靖不解的望着她,直至她走向河边。

这女人又想做什么?

她蹲在河边,重新盛了些清水,她失神了片刻,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很快的取好水,转过身,对着郎靖走了过来。

“将军请。”她见他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不禁催促起来。

郎靖措手不及的往后挪了下脚步,他稍稍一抬眸,这才发现她的视线一直都放在自己的身上,蓦地,他的耳根子红了起来。

“将军请!”她把荷叶往前一推,重复了一遍。

“你……”郎靖无所适从地摆手,想要拒绝她的好意。

黎清流睫毛轻颤着,她紧抿着唇,看上去有几分楚楚可怜,“将军是在嫌弃我。”→文·冇·人·冇·书·冇·屋←

“不是的。”他见她一脸的不安,无奈的吁了一口气,他对她的所作所为是颇有微词,但她对他示好,他又不能不给她面子,毕竟这件事情上,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只是一些水,我不会要求将军做出什么补偿的。将军也不必如此惊慌失措,显得无所适从的模样。将军如果不相信我今日所言,我可以对天发誓。”黎清流嘴角的弧度往下顿了顿,她干脆挑明道。

她只是想试一试相信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无关其他,他不用如此的惧怕她的接近。

郎靖微蹙着眉梢,薄唇正抿着,也不知道他正在思考着些什么,许久,方才见到他伸手接过荷叶,他低声道:“有劳江小姐。”

“你……”她险些被他的话给郁闷到。

他就不能换个名字叫她妈?

算了,他又不是故意的。黎清流只能如此安慰自己,无奈的摇摇头,左手在滑落腰侧的时候,陡然触碰到一截冰凉的管柱物。

她蹙着眉梢,突然想起江采苹在历史上被称为梅精,能吹白玉笛、作惊鸿舞,不过现在由她暂代这个身体,民族舞什么的,她还能跳跳,但是她可不会什么惊鸿舞。

她再次为自己不可知的未来感到莫名的害怕,叹了一口气后,她低下头望着已被握在手心的白玉笛,悄然道:“将军可会吹笛?”

郎靖薄红了一张俊脸,老实的摇头,他一介武夫,又怎会吹笛。

“那就好,免得我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她歪着头对着郎靖笑了笑,当下拿起白玉笛靠近唇边,轻启着唇瓣,吹出一段《双调·蟾宫曲》,随即笛音曲折婉转,而吹笛人怡然自得。

郎靖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不由得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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