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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国春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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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岛,凡事久遗忘,追想不得,握之便历历在目。此皆正西诸岛所产,浮金素难得者。”周士赞道:“真奇宝也!但未知此处人识不识耳。”骆焘笑道:“诸般珍物,载在《宝史》,如何不知?况贪鄙之夫,晨昏念念在兹者乎!”周士道:“请收藏好,他晓得珍贵,就易办了。”骆焘问道:“此船之载颇轻,昨日过洋,舱口犹取石压,何不多装玉砂?”周士道:“另有缘故,一者山河下多石块,载重恐碍于行,二者遇着实心办理之巡官,躲避不及,便将船底塞漏絮件取下,放水入内,顷刻淹没,既无赃证,折本又不多,所以俱系半载。”骆焘又问道:“前见旱逃挑夫,俱属强壮,每人尽可挑百五六十斤,而仅挑七八十斤,何也?”周士道:“过闸过汛,地方各处,俱有常规,其无厌者,又多率众邀截索勒。遇着此等人,凡肩力足力强者,便一人挑二人之货先行,空出一半手足便捷者,即用匾担为械,以御来众。”骆焘再欲询问,金堰已到,催船户开行过关。周士问道:“办得如何?”金堰道:“正项丝毫不可少他的,俱经完纳。约此次货物,成本底子较常虽贵,犹有微利,而今各关皆须照例,抵平无利矣。”船户开到关上,查明放过。
  次日过教化关,又次日过社狸关,俱系照样完纳。社狸关百六十里,到鼋思城发担,过腰星岭复下船。不二日到悬岩城下,早有人持柬相邀。金堰看系罗大夫的姓名,因先闻得有来议交易信息,恐到时为他家截去,故特使人迎接。骆焘收下,写了回帖,周士先到罗府。
  次日骆焘再往,多材出迎,春风满面,让至中堂,温寒叙过,邀入私室,再问道:“向来只知顾庶长猖介,等于前西,今闻周士所言,始知智略过人,昔之耿介,实周旋同僚,今之通融,为贻谋燕翼。骆先生下照,必有久远大益之良筹。”骆焘道:“此亦非顾庶长自为,乃公子因亲族众多,岁入不敷所出,故为是耳。”多材问道:“庶长知否?”骆焘道:“事虽不知,但只有两公子,平素又极慈爱,或者败露,自然护庇。
  且今办理玉砂冈大夫上士,乃沿途官弁,皆系公子深交,断不致误。”多材喜道:“似此方保无虞。但所云撤兵,刻下恐难应命。”骆焘让将匣桶卷盒捧上,道:“顾公子钦仰大夫并上国郎、子、钟三大夫,谨具不腆,请拣择定,然后分溃”多材视礼单各宝,喜的抓不着痒处,便想独吞,顺口道:“郎、子二大夫俱在军前,且存舍下再送。子大夫近怨冠军入骨,闻郎大夫因冠军绝无礼节,心亦不喜。必欲罢战,须共谋之。但交易事,将来不可走散。今先请钟大夫商议。”遂将盒匣收入,卷桶在案上,使家人去请。
  片时报道:“钟大夫到。”多材迎出,道清来由。再引与骆焘相见。受禄道:“闻上国东鄙城郭险要,皆为韩冠军所取,再破云平岭,便入黄云城矣。今先生之来,意在撤兵,交易未必可成。”骆焘道:“前因诸将无能,并非冠军力攻所得。至于云平岭,西庶长布置得宜,上国数攻,徒伤士卒。今客卿到来,诸事益备,不久边城自复,何得固执已往,而轻视下国无材?且欲撤兵,实是营私,并非为公。”受禄道:“何为营私非为公?”骆焘道:“兵结则防范愈严,糜费繁多,即便破云平岭、得玉砂冈而论,利俱归国,谁得而营之?故曰撤兵非为公也。”多材指案上卷桶道:“顾公子犹厚贶足下与郎、子二大夫暨弟,请斟酌收否?”受禄起身展视道:“非太和席么?”多材道:“真温凉席也!”受禄喜道:“彩贝不奇,此席非相府安得有哉?”与多材道:“温凉席产于太和岛,太和席即温凉席。往岁上国曾遗寡君,不佞获见。此席草以中峰产者为最,今实中峰所产。”多材道:“安得而知其产于中峰?”受禄道:“他峰产者,止有四棱,惟中峰者八棱,长卧能免风寒暑湿,壮骨强筋。”多材亦喜道:“足见公子不轻远人。”受禄道:“太和岛下龙潭中产的苔丝褥子,更不可得。”多材道:“有何好处?”受禄道:“岛下氤氲岩,鼍龙居之,凡十二年,腾波鼓浪,往朝尾闾峰蚌王一次,大小悉行。土人没入,彩其苔丝,织成绀色褥子,多则可得二条,少犹不敷一条,平日卧之,与温凉席无殊。惟男女同卧,则苔丝毕张,将身体遮盖包下,冬不须被,夏不用帐。在下者神张气溢,在上者神健气敛,互相上下,终日不劳。”多材惊道:“哪得有此奇珍?”受禄道:“可惜有不足处,每条只能用十二年,过期之后,苔丝便脆朽矣。”转面与骆焘道:“寡君曾数求于上国,郎大夫重价购之,俱不能得,今怂慂兴兵,亦多因此。如欲撤兵,须以此许郎大夫方可。”骆焘道:“此物库藏无几,寡君曾有赐与庶长,束贮不用,当徐图之。公子豁达,断不以微物,而失诸大夫之欢。”受禄道:“能如此,则妙极。可先将席具分开,送往两家,再专人面与二大夫言之。”多材道:“甚善。”不说罗、钟分头办事,且说郎福厚见家人到,呈上暗号家书,细问明白。次日使送往前营,子直先已得信,正中其怀,寻思倾冠军的善策。乃密写浮石与冠军的假书,使心腹暗弃于城门口。逻卒拾得,不敢启视,送到营内,呈上冠军,子直同在帐内。冠军拆开看,书写道:接手覆云云,兵不过岭,出自台意,愿始终坚持,则敝邑感戴不朽。又悉子大夫监军鸳鸯,浮金主结营独锁,乃皆藉君侯英才,而不信君侯之确据也。智者见几于未萌,况如斯之已着乎!果能返旆,山请于寡君,悉家敝赋,举国以从。阅过焚之,声息无泄。
  冠军看毕,带笑递与子直道:“西老儿欲间我君臣,作此伎俩。”子直接过视毕,正色问道:“先此可曾有书往来?”冠军视子直道:“反间计何须形迹?”子直道:“如何办理?”冠军道:“付之不闻不问为上策,否则奏明耳。”子直道:“军中耳目众多,犹须奏闻为是。”冠军想道:“此书原无关紧要,今与小人共事,若不提明,反多谗谤。”乃应道:“大夫说得是。”即联名叙出逻卒拾得的表章并原书,同送独锁渡。浮金主览过大笑,付与郎福厚道:“此骗小儿之计也,不像西山、客卿做出来的。”郎福厚看完笑道:“真正胡涂!此事付之淡然便了,何必题奏?可召子直诰之。”浮金主允奏。
  次日,子直到营朝毕,郎福厚问道:“此系反间计,谁不知之?”子直道:“直也系如此想法,因见冠军接书仓惶欲匿,不能始展共看,形状既异寻常。直同在前营,恐将来或有事故,担当不起,是以特强之奏耳。大夫未历其境,毋轻怪也!”郎福厚道:“原来如此。冠军何因仓惶?”子直道:“而今兵也不练,武也不讲,俱付与杨善,惟市恩沽名,终日看受伤土卒药饵,与前迥异。接得书时,问其如何办理,彼云『付之不闻不问』,直意不可,始勉强同奏耳。”福厚道:“我错怪大夫。”浮金主道:“寡人于冠军未尝轻待,何至负恩?”郎福厚道:“岭未能过,终难算成功,赏亦不重,今坐得数百里地,比受封如何?况冠军本是异国人氏,又无家室,有何顾恋得数百里之地面却之乎!观其得城得塞,并不请上授任,随意委使心腹,其志不无有为。”浮金主道:“易耳,寡人只言前营进取,必须健将,各处守城,常才可用,另使弁员前往,调回守将。”子直道:“此亦杜渐之法。”福厚道:“韩速忠于为国,实可恃为干城,今既生异心,而复使将服他用之失职怀怨军校,同聚前营,设变起仓卒,谁得而御之?”浮金主道:“然则惟有去其兵权耳。”郎福厚道:“圣虑万全,然不可骤削,先可托言召来议事,羁留于此,加子大夫职衔,使统领前营,他自无羽翼,孤掌难鸣矣!”浮金主赞道:“卿等谋虑周详,何愁拔扈?但各城邑等处俱系要地,可思量保举才堪胜任者,使往交代。”二人同复道:“臣等于营中遴选奏上,以备取用。”奏毕,退出商量分手。
  子直到鸳鸯城,冠军问道:“有何政事?”子直道:“即为此书,主上大疑,直与郎大夫再三疏解,已释大半矣。”冠军含笑拱别。子直便将素所交接的将士,保举三十员,郎福厚已选得四十余员同奏。岛主概行录用,召冠军来后营计议,并使新员分往,调回各处守将。
  不说诸校交代,齐归鸳鸯。再说冠军接召,立时起身;将到梅坪,遇见石径下骑参见。冠军俯躬扶起,问道:“汝守独锁渡,缘何到此?”石径道:“奉调交代,带原军来前营听令破岭。”冠军道:“前去小心。”及到梅坪,见军士颇多,想道:“只有步兵五百名,常言同安定把守,如何有许多军士?”正在疑惑之际,安定同新将单凤参见,冠军问道:“此处何时添兵?”安定道:“今有单凤奉命带军一千来此,暂时把守,命小校交代,带原兵往前营听令破岭。”冠军吩咐“小心前去”,想道:“这都系伪书之故,城门边安得有外人遗书?定是子直奸计。且看见主上如何?”到后营朝见毕,浮金主问道:“前日反间书,系从何来?”冠军道:“巡逻老卒于城西门拾得,臣想远近俱有巡逻,安得有人到城下遗书?此反间出于云平岭,而由于萧墙内也!”福厚道:“或者鸳鸯民家,有浮石将士藏于其内,亦未可定。冠军平日可与百姓交接?”冠军道:“大夫受间了,不佞何为与百姓交接?况初得城安民时,曾问素所疾苦,自后并无事故。”福厚道:“或者有怨民,亦恐难料。”冠军道:“安民之初,立有禁令,凡樵彩时,俱结队伍登簿而出,人则照数稽查,只有东门许出入。今书在西城,如何怪得百姓!”浮金主道:“莫非军士们内有与敌同谋者?”冠军道:“将士皆系知法心膂,何肯为此!”浮金主道:“是此说法,莫非天上掉下来的?”冠军默然。
  福厚问道:“子直可知军旅?”冠军道:“不误国事,便为主上洪福。知军与否,臣岂敢妄对。”浮金主道:“固知此任,非冠军不可。”冠军道:“未能过岭,臣实怀惭,有负差遣多矣。请另选贤臣,以免有误。若系信任子直,臣恐不能有得,必多所失也。”浮金主勃然道:“据冠军说,此时既无策进取,坐以守之,谅子直亦不致败事。冠军且在营中,细筹取岭善谋,议定再往鸳鸯可也。”说罢回内去了,福厚随入。冠军退出外帐,裨将时务这参见,请留居祝冠军每晨进营,退回,皆在帐中独坐。时务达供给周旋,颇尽敬礼。这日走近身旁,低声问道:“将军拓地七百余里,所得宝货若干?”冠军道:“库藏皆在册籍,赏功俱注数目,职掌有人,为将者安得营私!”时务达道:“今日之事,正由于此耳。为将料敌,须先知己。朝中有佞幸之臣,不为国忧,尽谋私利,窃为将军危之。”冠军道:“进不求名,退不避罪,为民是保,而利于主。汝未闻乎?”时务达道:“此所以谓经而不权也。小将与将军同病,前有所见,愿道其详,未知将军能慎言否?”冠军道:“汝何为与我同病?”时务达道:“小将蒙烛相国之知,荐为厢军将军,因无进奉于郎贼,前日患症,便道小将躯病,不能胜任,另荐彼亲刁鹏,降小将守外帐,非与将军同病乎!”冠军拱道:“原来系时将军,有何见教?”时务达道:“岂敢。但所言大有关系。”冠军道:“如此不必说罢。”起身往外走。时务达挽住道:“将军莫怪,理应谨慎。然不与将军言明,早为防备,又恐疏虞,有负烛相国。小将原欲具禀,奈相国性情忌恶如仇,闻事立时发作,不能容忍,是以未敢禀去,惟有说与将军知,不致落入奸人之手,主上得以全军而归,实为深幸。将军莫怪小将郑重也。”冠军道:“出将军之口,入不佞之耳,发作亦不言闻自将军也。”时务达道:“如此,小将无忧矣。”正欲开言,忽见前营报到:浮石今晨又有大军下岭。正是:谋成去垒非常比,势败前营警报频。
  欲知下岭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义胆忠肝难胜谗夫 志悲气愤单摧大敌


  话说时务达接着前军急报,进入后营,复对冠军说道:“上日有旧仆到自帐中,便谒小将,问彼奚自,据云,前时投在郎府,今罗、钟二大夫有要事通知,嘱彼前来,只作寄家信,暗带书予密呈。郎大夫展阅色喜,使藏好,送与子大夫。及至鸳鸯城,子大夫先已晓得,将此书焚去,只说星速举行,请郎大夫静听,遇便即诣面达。郎大夫修札复钟、罗,命彼回去。因来问可有家报?小将询彼可知书中所言何事?彼言闻得浮石国有人到罗大夫家,却不通知,是否为此?后便闻有拾书事件,子直又来与福厚密谈多时,今将军受屈,非他们暗算,却是何人!须要小心。”冠军谢道:“深蒙雅爱,留心防备便了。”次日朝见,浮金主问道:“破岭妙策可曾想得?”冠军奏道:“臣愚,细想不出。除守待之策,惟有使人入黄云城,嘱余、包设计,将客卿、西山调去,另用庸将,或许可破耳。”浮金主道:“此策何须冠军费心?久已行过,顾复在内阻塞,不能为力。可另思神算计谋,勿再迟误。”冠军道:“观浮石臣贤君信,正是昌炽气象,未易图也。”浮金主道:“然则将所得土地还彼,率兵归国耳?”冠军道:“费兵费粮,土地亦非易得,何可轻弃?臣愚窃谓,主上可以还都,令将士于此屯田以守,既不须解粮,兵又土著,可乘有机,便行进龋主上率大众为援,庶几万全无失。”浮金主道:“寡人还师,冠军在此屯田如何?”冠军辞道:“臣愿随主上归国,请另选贤将镇守。”浮金主道:“冠军且退,容寡人思之。”冠军出帐,郎福厚奏道:“韩速之意,便可见矣!所以不敢动者,以大军在此。今欲主上领兵归国,其意何居?而辞镇守者,以书败露之际,虽口假辞,心实拿稳,主上动足,则数百里山川土地皆为所有,藉此以图本国,谁能制之!”浮金主道:“烛相国言其忠贞不二,何至如此?”郎福厚道:“相国虽是贤臣,然不知大奸似忠,大诈似愚。平日惑于耳目,深信冠军,设或拔扈,不知相国何以治之?此诸葛孔明误信马谡也!”浮金主道:“然则将若之何哉?”郎福厚道:“子直独力恐不胜任,臣素知中大夫罗多材、钟受禄俱属能干,命使协子直尽理,子直驻扎鸳鸯,使罗多材、钟受禄将先所练一万精兵分开,各领五千,于西边地方巡视,随城驻扎,以成犄角之势,而为缓急之援,庶不致误。”浮金主道:“如此措置亦好,昨报浮石又下岭安营,未见动弹,卿可前去看来。”郎福厚奏道:“现有下战书在此,让子大夫送来,请主上定夺。”浮金主道:“尔意若何?”郎福厚道:“此刻仍使冠军前去,待罗、钟受任,另作道理。”岛主道:“可召进营议事。”冠军到来,浮金主道:“浮石送到战书,冠军意下如何?”冠军道:“岭上有人,非算定不动,今又请战,必有狡谋。臣以为回之便札,且待其师变后,再作道理。”浮金主道:“冠军且往前营,候寡人之令。”冠军领命,到鸳鸯城,将士欢呼,俱来参见。前在各处镇守诸校,都重禀明交代。冠军令各归队,金墉、杨善、金汤随着不去。冠军便于帐旁小营内住下,金汤问道:“主上信反间书,欲将冠军废弃,却系郎、子二大夫再三解释,方获免咎,可系真么?”冠军含笑不答。杨善道:“反间书明系挟仇陷害,冠军理应深辩。”冠军道:“深辩何益,彼等朋结谋成,分剖百语,不敌暗中片言。惟有烛相国到方能涣释耳。”金汤道:“当初在聚囊山守住,到也不受此辈瘟气!”冠军道:“此乱言耳!舍伦弃义,与狂徒何异?惟得草窃之名耳。”金汤道:“今日方知古来多少变乱,皆奸佞为私,而不顾公,以致激成。假令更加相逼,冠军建议以清君侧之恶,谁得而禁之!”冠军道:“此乱首也!纯臣岂有此事?昔之叛逆,皆借清君侧,以文其奸,而肆凶恶。我若立心不坚,则于聚囊山时,五将受伤,威敌就擒,长驱直入,谁能阻挡,尚且俯首听命!今君臣之名已定,而复借名妄动,是为乱阶,岂不为千载所笑?嗣后,汝等勿再作如此语。”杨善道:“主上既受蛊感,小人欲报宿怨,而攘将成之功,不亦危乎!”冠军道:“吾命定于天,天定应死,无此辈亦不得生;天定不应死,此辈虽穷凶极险,其奈天何!”二人嗟叹。
  只见梁思走来道:“子大夫请议事。”冠军入帐,子直迎上,礼毕问道:“敌人昨下战书,未曾批回,今日又到,请教如何发落?”冠军道:“挂起免战牌,使来使将原书回去。”说犹未了,忽闻鼓声大震,巡军报道:“敌人于三里沟列阵,前锋已到濠边。”左厢将军稽成怒道:“浮石欺我太甚,小将愿同右厢将军前往破敌!”子直喜道:“还系将军忠勇,二位可带兵三千军为前锋,我领诸将押阵,冠军守城。”冠军道:“据不佞意见,仍系闭门以待其敞为是。今彼新来,锐气正盛,未易当也。”稽成道:“冠军试观之。”愤愤邀单凤领兵同去。子直率众将接应,俱到阵前。
  对面金城银发雪须,提刀搦战。单凤欺其年老,挺枪而出。金城问道:“汝系何人,敢挡将军的马头?”单凤道:“吾乃浮金国右厢将军单凤,特来取汝白首!”说罢,举枪刺入,金城隔开,笑道:“无命小卒,不足污吾宝刀,可速回去,换韩冠军来!”单凤掣回枪又刺。稽成闻得大怒,催马拎斧喊道:“汝老不知死,口出大言!”驰到夹攻。战过十余合,金城刀背挑开巨斧,回刀朝单凤头劈下。单凤双手抬着枪杆抵拦,金城刀利手重,将枪杆剁断,单凤连盔带脑,直破到马鞍。稽成自旁转斧劈来,金城闪过,顺往马后仰卧,将刀背掠上,恰恰打入斧头下柄隙中。稽成把持不住,为刀挑脱,落于远地,欲掣剑来砍,心急偏不得出鞘。金城回身转头,轻轻擒其在鞍,归营击下。龚奎忍不住,舞鐧向前,众校皆向敌营冲去;浮石诸将亦纷纷而上,各寻对手厮杀,龙街见有绛袍金甲者在阵前指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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