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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国春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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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摆出席来,郎浒等退侍两边。廉洁赏坐赐酒,彼此戏谑,全无体统。
  开怀畅饮半酣之时,忽有亲随禀道:“邑宰蒋羹请见。”廉洁道:“此刻来打什么混!谁说我在这里?”包静道:“没有人说。”廉洁道:“回他明日辕门会罢。”包静出去,只见许多人不由分说俱挤进来。邑宰向廉洁道:“西庶长到衙门多时了。”廉洁问道:“从何处来,有何事干?”邑宰指包静等与同进者道:“这系包静,这系郎浒、秦仕、宋柱、顾嗣等。”阶下拥上壮士,将六犯拿祝原来西庶长吩咐铁柱、之英、之华,连夜赶往双阜,擒拿各蠹,不可走漏消息。初更即到,将兵分布,凡在关上者,无论大小,尽行拿住抄籍。这包静等要紧的,所以邑宰引将来。
  恰恰诸要犯皆聚于此,铁柱令军士一概上锁,指挥前后四处寻搜入册。廉洁不知何事,站在旁边,只是抖颤。铁柱道:“大夫,庶长在贵衙门已久,也该回去陪客。”廉洁两只脚那里走得动,铁柱叫二卒掖之而行。
  走到大堂,西庶长坐在上面呼道:“大夫请了,连夜不敢安逸于衙门,足见劳心竭力于王事。”廉洁勉强向前参见,半个字也回不出。只见陆续拘到犯人,按簿查点,不曾脱漏。抬来的货料珍贝,阶下堆满。
  天亮时候,庶长令邑宰估值,各赃俱准作紫贝算--原来中国用五金,浮山用的是贝,共有六种:青、紫、黑、白、黄,犹之金、银、铜、锡、铁,以纯青者为贵,紫者次之,黑者白黄者又次之。五色兼备者为最贵。所谓紫贝,犹中华之银耳--邑宰奉命,传各市侩照常估值,开册呈上。庶长看廉洁名下,十三万五千余贝;郎浒五十万七千余贝;秦仕等四人,各二十万七千余贝;包静九十万六千余贝;管税十二人,多者十 余万贝,少者五万余贝。其余查船、称秤、量船、算数各项人役,皆有万余贝,其总五百余万贝,小者不入数。又抄出官秤七十二杆,官丈七十九竿,官斛七十五张。庶长稽查定数,仅有秤二十四杆,丈二十四竿,斛二十四张。如何增出许多?令邑宰比量,较出秤丈斛各有三种:秤,一种比官秤大十斤,一 种比官秤小十斤;丈,一种比官丈大五寸,一种比官丈小五寸;斛,一种,比官斛大二升五合,一种比官斛小二升五合,西庶长道:“船户之言不谬。”问道:“前日锁的船家可曾放去?”邑宰查明禀道:“尚在。”西庶长道:“可速唤来。”邑宰带进,船户跪在阶下说道:“爷爷啊,实不干小的事,小的同客人说,那瘟客人不肯,他自去了,与小的无干。”西庶长道:“抬起头来。”船户仰望,喜道:“客人在这里了!”慌爬起身,欲奔向前。铁柱叱道:“庶长在上,如何不认得!”船户方知,退下叩头道:“庶长爷爷,累小的饿得好苦也。”铁柱呵叱,方才住口。
  庶长令彻余供给之,乃合道:“五千余贝的管税者带人。”邑宰牵进一个跪下,名唤门琛,视其人鹰眼勾鼻,斑脸撮唇,口角垂下,耳轮向前,年纪五十余岁。问道:“你充役几十年了?”回道:“方三十年。”庶长道:“尔还有贝,置在何处?从实供来。”回道:“俱被抄搜在此。”庶长命上夹棒,仍然无词。熬受逾时,三收三放,始供出借包静族弟包光家内地窖密藏。庶长命铁柱同邑宰带去查验,起出整整一百万贝,又起出一千零十万贝,系包静平素所蓄的。庶长大怒,将众犯尽用严刑,又供出寄置埋藏者五百三十余万。庶长命将郎浒、包静碎剐,门琛支解示众。其余俱拟大辟,分别远近处决。赏船户紫贝三十个,五百军士每人十个。其余尽行入册,共二千二百十 余万贝。将廉洁上了槛车。仍命铁柱领兵,交还樊勇。令蒋羹兼护关务,并让依时脚价,陆续将赃货装载送部。
  铁柱回来,乃同上船开行。到处,大夫邑宰俱备灯彩鼓乐迎送。所馈礼物,庶长看过,令之英登簿,尽行退回。各官恳求赏收,庶长道:“老夫船小行迟,不能多带,诸位实心,可代老夫挽船走数里。”大夫邑宰要加人丁,庶长道:“此俱贫民,今年大旱,安得饱餐,岂堪差使彼等用力?老夫心酸。”各官听了,俱自行拉挽船只。
  到了铜山地方,只见邑宰菜色鹄形,左手抱琴,右手提壶,并无灯彩鼓乐,单身在岸迎接。庶长命住船,邑宰报名道:“铜山邑宰独孤信天迎接老庶长。”庶长附之华耳边说了几句,之华登岸去了,再命信天上船,便令开行。信天参见毕,躬身禀道:“铜山土瘠民贫,本年大旱,屡次详报灾荒,未蒙批发。今幸福星照临,恳恩赏准,以苏百姓。”庶长道:“既无丝竹灯彩,又无筵席土仪,尔为邑宰,差务礼节都不知么?”信天禀道:“卑职心非不欲,奈岁凶荒,无从措办,特抱焦桐,请操鄙曲,以当灯彩鼓乐,薄鲁半杯,权为供奉席筵。”庶长道:“可。”信天斟上酒,乃接琴而鼓道:岁连凶,盖藏空;生计穷,诉苍穹。
  庶长接酒敬与古璋,又问信天道:“杯何少也?”信天舍琴道:“卑职不知庶长之嘉宾。”答毕,复鼓道:
    无路通老羸,沟壑壮西东。
  忽闻岸上骤然腾沸,视之,却系许多百姓持香奔号而来。庶长令住船,出舱问道:“尔等意欲何为?”百姓跪下禀道:“闻得庶长怪邑大夫不恭,锁带回京,众百姓具香奔叩,恳求代罪。”庶长道:“我带邑宰回都,与尔们何干?”众百姓道:“铜山向系饶邑,屡年来差傜赋役重迭奇扰,盗贼繁多,百姓不堪,十去八九。自去岁独孤大夫莅任,差傜俱无,仅完国赋,经年无讼,民户尽复。今闻因不取于百姓、无以供奉获咎,小民何忍!愿庶长还我父母,所欠缺礼数,求限赔缴。”庶长大笑,对古璋道:“可见独孤为政良矣?”乃命信天上岸,之华进舱。信天也要来换纤,庶长道:“不需。今日系老夫,若系他人,贵邑宰获罪多矣!”说毕开船。
  数日到都,将带来的挽纤各官,始行诫谕放还。留之英、之华于馆中居祝再上朝复命。水湖已经先到,岛主知之英、之华缘由,并召上殿。朝毕,岛主道:“二卿且屈为下大夫,特立功业,再升显职。”又问道:“古卿缘何不见?”之英、之华奏道:“未蒙恩召。”岛主道:“古先生勋劳盛矣,前代国家立不朽之绩,今又招得二卿,定西边之乱,爵禄不可屈大贤,请为客卿。”之英、之华方谢恩毕,遂到庶长府。古璋道:“我志在报仇,如何受爵于此?二位贤弟莫说我心事,只善代我辞焉可也。”之英、之华道:“如此,弟等也不受封了。”古璋道:“既已受矣,怎可复辞?”二人乃去复命,称古璋素甘淡泊,惮于烦扰,立志不仕。岛主哪里肯依,又命水湖捧弓旌聘延。古璋固辞。再命庶长来劝,古璋坚卧不起。庶长复道:“臣察古璋非逆命者,另有隐情,且缓图之。”岛主应允。
  西庶长乃将双阜关事并赃册奏上,岛主看毕大怒道:“如此狼藉,商贾何以为业,百姓何以为生!所罪允当。”庶长又奏道:“督管大夫廉洁,臣前未奏,谕便宜见机,现已锁槛到都,臣不敢擅专,请命定夺。”岛主道:“总理所司何事?胥役之罪,皆其罪也,大辟何疑!”只见上大夫余大忠、中大夫包赤心出班奏道:“廉洁实该万死,罪在不赦。恳主上鉴其愚鲁失察,全其首领。”岛主道:“如何为之愚鲁失察?”包赤心道:“据庶长所奏,廉洁赃十三万有零,包静乃致于有千万,廉洁若真贪婪,不应少于胥役百倍。”岛主道:“且监候着。”乃与庶长道:“卿可知其详?”庶长道:“臣曾访知,正羡尽归廉洁,罚羡皆出包静之手。包静历年久远,廉洁到任未及三 月,所以较少。”岛主道:“罪不容诛。”庶长又奏道:“月月河口下大夫樊勇勤于职事,教士严明,铜山邑宰独孤信天为国爱民,仁廉可嘉。”岛主降旨:樊勇升为中大夫,兼管双阜关政;信天升为下大夫,管理州政兼本邑事务。
  庶长又奏道:“计巨赃二千余万贝,皆系民之脂膏。东西两关,每岁额征一百万,令此赃既充公,请免两关二十年之征,以苏民力,既可以广君仁,又见国家不重货赂。”岛主沉吟。
  当下余大忠出班奏道:“西庶长所言,未为不是。原昔关征之设,起于国用缺乏,已百余载,民俱安之。命停而不征,固民所喜,他日复征,民岂无怨?臣愚窃谓:只宜选用贤良,严禁贪婪,民力即苏矣!”西庶长奏道:“去恶莫如尽,若仍然旧征课,安能免胥役生端索诈?既知重累闾阎,而犹设此,是不爱民也!”包赤心奏道:“二十年后,仍然复征,管关大夫不能独力,必须吏役,又安知其索诈与否?仍是选用贤良、严禁贪婪为是。”岛主点头道:“国家资用,惟赖砂税关钞。从前东西共有七关,因樊庶长奏:多关滞商病民,徒供游手肥饱,改并为二。
  连年砂税缺少颇多,今关钞再去,未免缓急无备。庶长既称独孤信天之贤,今调往鹗群关总理。再砂税事务,为寡人熟筹之。”庶长请示岛主道:“私砂泛溢,无法可遏,其另立良规,以杜枭途。”庶长道:“往时无稽,原难禁止,后立连井模规,白应断绝。奈又奉法不力,名存实去。但臣未亲莅其事,悬揣恐无实济,须与经历此任者酌之。”岛主道:“此包、庄、毕三卿所熟悉,易徐徐斟酌复奏。”四人领命退下,筹议三天,绝无良策。
  原来浮石东境,有冈名曰玉砂,又名砂碛,与西南砂碛冈不同,处万峰之中,周围三百六十余里,内产淡砂。说起事来,着实古怪,悟其道理,却也寻常。浮山处海之中,四面俱系咸水,凡各岛洲屿皆然。惟玉砂冈所产之砂偏淡,每水一石,用砂二钱入而扰之,咸气结澄于下,水始甜美可饮,如中华之矾。
  所以浮山各处莫不赖此。大凡物极则返,兹缘咸极,因而生谈,虽造化之精微,亦理气之奥妙。浮石除五谷竹木之外,少有所产,惟赖此砂,以雄外岛。其取砂之法,虽俱在于三百六十里之中,又各不同。有先将浮土拨开,用金筛压之,其气出地面即结成砂者;有将竹筛置于浮土之上,待其气升而始结成砂者;有将浮土搬尽见底,气自四旁出而漫结成砂者。取法虽不同,而功用则无异。前王因各岛皆有贵货异宝奇珍,本国罕产,用度每缺,因征砂税。制定竹篓收贮,每篓税紫贝一枚,岁约税三百余万。因民私货日多,乃使才干中大夫一员监之,中下大夫一员副之。因地广民多,二员不能兼尽,又使下中大夫四员、下下大夫十六员,分方统理。国用赖之以济。计浮金额税六十 万枚,双龙税二十四万枚,天印税十六万枚,各洲屿砂岛税一 百二十余万枚。后来官贪商病,私徒渐起,国用复缺。有良臣曾尔惠,另设规模,分方分乡分里分井。其法以九家为井,并有头;九井为里,里有长;九至为方,上士统之;九方为乡,下大夫督之。每井并力合作,起则同起,止则同止;其起于里长处报起,其止于里长处报止。里长乃计定数得若干。又恐里长徇私作弊,另设游巡查访,未报起而即取者、已报止而犹取者罚。初时设法严而奉法力,官清吏肃,私途杜绝。无如年久废弛,官墨吏污,费重私生,官篓滞而国用又缺矣。
  包赤心、庄无忌、毕竟发曾为玉砂冈大夫,在任只计暗征,并不知砂务,后来效尤渐渐加甚。岛主只道砂滞用缺,那知费重商艰,私途侵广?今使四人同议,三人既莫能为谋,西庶长又未熟谙,无法可施,只得回奏道:“百闻不如一见,臣请前往察看势局,再作良图。”岛主允奏。庶长回府,请古璋同行。古璋道:“同行不如各行,而后参议。”庶长道:“何也?”古璋道:“同行同见,二人只一人之功,分行各有所见,合而参之,事半功倍矣!”庶长道:“甚善,何时动身?”古璋道:“不如今日便行。”庶长乃命铁柱陪伴。
  他们扮作商客起程。第三天,望见远峰有如水浪鱼鳞,好像千叶莲华形状,料是玉砂冈。午后行到,问着一个老牙行住下。看那冈形,四面层层峦岫围绕,苍翠回环,顶上却是一坦平川。访问买砂法则规例,牙行伙计道:“客人可惜来迟了。”古璋道:“何也?”牙行道:“从前好做利钱大,而今西庶长要到此查考,谁不谨守法度?”古璋道:“三百六十余里,庶长一人,如何查考得到?”牙行道:“这个老儿没有商量,知道系他的家人,也都清洁,遇着犯法的,从不姑息容情。久惯业私砂者,虽有神通,亦无用处。”古璋道:“这般说,我们只好另寻营生。”牙行道:“何处有私砂利厚?”古璋道:“虽闻厚而来,但不知实有几分利息?请细指教。”牙行道:“吵本每斤合黄贝一枚,篓价及诸费用每斤也作黄贝一枚,正税每斤黄贝一 枚,水陆脚价外加每斤黄贝二、三、四、五枚不等。向来每篓成本仅黄贝数百枚千枚,自前任钟大夫作俑,每岁苛紫贝万枚;商贾恐其作践羁误,勉力供奉。嗣后晋大夫又倍之。因而上下各处无不苛矣,有增无减,较昔年成本约倍加矣?业私者,砂本每斤却要黄贝二枚。不拘定篓,随便桶箱囊橐,皆可装用,每五斤约甩黄贝一枚。地头费用路途闸关河坝规例,每斤黄贝二枚;水陆脚价每斤近者一二枚,远者三四枚,计每百斤近者黄贝四五百枚,远者黄贝六七百枚。较之官砂成本,犹不须半,远近任售,而且无关羁闸阻,苛求勒索,请教利厚不厚?”古璋道:“九人为井,起止记时,安得有私?”牙行道:“客人你呆了?利之所在,父母不能禁其子,惟法可以杜之。
  然须持法者洁,而守法者谨,亦可谓之法。而今惟知聚敛以媚权势,钻升谋久,能有几人尽其职事?尔虽奉公而无贿赂馈送,不但不保尔作能员,反吹毛求疵,移花接木,重则锻炼加罪,轻则降调革离,换心腹来,以便取贿。据尔说,还有不怕死不要货的么!”古璋道:“闻西庶长四路皆有人探听,如何此地狼藉酿害而反不知?”牙行道:“那巡游的人,闻有风声始能探听。今之贿赂,不用过付,瞒着一切,皆系按篓派敛自交,商贾又俱胆小畏累不敢声说,难道受贿的反自张扬?既无风声,从何探起!”古璋道:“贿赂闇昧是不能探听,私砂却非闇昧,如何也探不出?”牙行道:“客人怎问得详细,其中原故,便是久在冈内做官的也未必知,其余知得的又不能言,所以愈病愈痼,万难除荆”古璋道:“守法之人,则若之何?”牙行道:“就系有人,也无用处。”古璋道:“何也?”牙行道:“外国外岛及国中近远地方,皆有商贾认定运售;而贴近冈上地方,向无商人居住,人民不能使之咸食,所需淡砂,历来不禁,业私砂者,皆借此偷漏。夫既无商贾愿管,而又无善法以治之,此私砂隙窦之根由也。”古璋道:“其中有如许委曲,非蒙指教,安能得知。近时商人心性伎俩,尚未详悉,愿闻其略。”牙行道:“凡大商惟知蒙混专利,小商只爱趋附取巧。是所畏者,虽殚膏竭髓,尊之奉之,惟恐或后;所可欺者,尽减刻剥削,欺之凌之,犹未洽心,必枵腹代为效力,方无谤毁。然受亲信侵渔,为之傀儡,并不觉悟,实属昏庸。若顾惜大体、公谨守法者,绝无其人。”古璋道:“商业在兹,岂有不自顾惜,而反坏法?”牙行道:“商人若能顾大体,守藩篱,则费何由增,官何敢暴?皆缘各怀各私,惟骛目前之利,不计日后之害,只知一己之小益,不惜公众之大伤,所以日趋日惫,而己亦随之。”古璋道:“何至于此?”牙行道:“内中曲折,老容未悉。当事大夫贤愚不等,其受苞苴,与寄赖于商营私,而惟商命是从者,不必论矣。间有为国变民之当事,未谙底韫,而虚心询问,以为询一商则百商同,哪知商情虚假,大有悬殊者。”古璋道:“何所不同?”牙行道:“事虽相同,而时有不同,力有不同,则迥异矣,苟途当事之下询,而陈其大纲,剖其节目,则一利而无不利矣。
  孰不谓之维持公正哉!乃狡猾之商,狼狈朋结,当下询时,故作仰体为公之言,巧鼓如簧变乱之舌,计-于朋比利,而于大众同利者则不宣也,于朋比利多而大众亦利者,犹不快也。惟朋比得专其利,方肯为之言,而己所得之利复过于朋比,其心始足,其情始愿,乃称其颂善,而怂慂其行。当事大夫虽复访询,又皆其朋比;此外固不乏人,则皆畏惧其威势,而莫敢道其非。是以虽当事大夫有求治之心,而终不得治者,皆此辈之不顾惜大体,而蒙混专利所致也。”古璋道:“何谓只骛目前一己之小利?”牙行道:“如私砂之出路,实有二端,俱为私枭之源:其一系砂户偷卖,其一系商篓夹带。”古璋道:“闻装篓时俱照定数,至换船处,例要复秤,称出多斤,汇总计数,照篓纳贝,安能有私带出?”牙行道:“原定每篓一百八十二斤,今装篓时,皆二百三四十斤,沿途被船偷卖,至复秤处,仅有一百八十余斤、一百九十余斤不等,此所多之斤,虽照篓纳贝,而沿途每篓被船偷卖之四五 十斤,俱济枭贩,从何纳贝哉!是商篓之内,已有加二加三私砂矣!商人莫不知之,而不肯止也,由于相习成风;而其起始,皆由于希图多装省费,不知后来玉砂冈官长即以多装为索诈之端,而官费加重矣。费愈加重,装斤愈多,官贪愈狠。是以费日重,私日多,而商贫官富,课绌民困,砂法大坏矣。此皆由昔日骛目前小利,而遗害大众于无穷也!”古璋道:“胥吏若何?”牙行道:“其所营求,与商人等耳。商人趋利,胥吏谋食,皆不足怪。”古璋道:“闻胥吏多勤恳善作,弊有之乎?”牙行道:“有,然不能独为也。或承官意,或顺内情,或借因蒙混。如官廉情正,则伎俩无所施矣。”古璋道:“严治之若何?”牙行道:“非也,则视其情轻重,可原者诲之,而宥其初;重者乃惩之,再犯则不可恕矣。然亦必官廉洁,仁明无疵,始可以服其心。若官于俸外有取有受,则皆为赃;胥吏处于肘胁,必多知之。凡地方难免无犯法违律、未发之隐案,任其官明募干,未必能知,胥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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