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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到踏实。”
“还有这个自觉呢?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只做顾太太?”顾子夕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温软的笑容里却带着隐隐的心疼。
“我想想看……”许诺笑得眯起了眼睛,放下手里的碗,伸出双臂圈住了顾子夕的脖子,看着他笑着说道:“等我没有工作可做的时候。”
“难道顾太太是在暗示顾先生,得为你的工作做点儿什么了?”顾子夕轻挑眉梢笑着说道。
“喂,你敢!”许诺睁大眼睛瞪着他。
“不敢。”顾子夕凑唇在她唇间轻吻了一下,沉眸看着她轻声说道:“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我支持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医院我从小进到大,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我自己也会要住进来。生顾梓诺的时候,我也只住了三天就出院了呢。”许诺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时候年轻,现在年纪大了,所以要多注意了。”顾子夕开玩笑着说道。
“顾子夕,我才二十四吧?”许诺皱着鼻子看着他。
“二十四和十九岁的概念是不同的。”顾子夕伸手揉了揉她这两天养得胖起来一些的脸,笑着说道:“要有自知之明,不是小姑娘了,恩?”
“知道了,顾老先生。”许诺眯着眼睛看着他,温温柔柔的笑着,似乎又回到新婚的时候,她对他是义无反顾的爱和依赖。
“顾老先生好想看到,顾太太变成顾老太太的时候。”一声‘顾老先生’让顾子夕的的声音一下子柔软起来。
“我才不要变老。”许诺轻声笑着,靠在顾子夕的肩头,把玩着他的大手。闲闲的聊着,有股安心的味道、有股温暖的味道。
这样柔弱的依在他的怀里,不用逼着自己坚强、不用强撑着坚持,在有依靠的时候,她原来也是可以温柔的。
“顾子夕,在你的身边,和在许言的身边一样,我可以很放松。”许诺仰起头看着顾子夕,脸上一片温润的光采。
“是吗,好啊,只要能让你感觉到舒服,我愿意不止是老公。”顾子夕低头看着她。
“是爸爸、是妈妈、是哥哥、是姐姐、是——爱人……”许诺闭上眼睛,温柔的笑着。
“这么贪心呢……”顾子夕轻轻的吻在她的眼上、鼻尖、唇上……
温温柔柔的吮动,一下一下的,极轻、极慢,似是要与她这样的斯磨掉所有的时间……
“唉,到底只是爱人呢……”在他一下一下的轻吮中,许诺睁开满是笑意的眼睛,轻轻的回吻着他。
“在吻你的时候是爱人,宠你的时候是家人,好不好?”顾子夕低声说道。
“我其实不贪心,只是要你爱着我,只是爱着我……”许诺轻轻摇了摇头。
“好……”顾子夕慢慢加重力度覆住她的唇,摩挲辗转里,深切的爱意,将两人之间曾经有的那些隔阂、那些芥蒂、那些不确定,全都抛开——在此刻,只余他们全心的信任与拥抱;在彼此的怀里,只有对爱的渴望……
*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林晓宇清脆的声音,将两个沉溺在彼此温柔里的人惊醒过来:
“我出去看一下,你是再睡会儿,还是看书?”顾子夕轻轻松开一些,唇却依然贴在她的唇边没有远离。
“看会儿书吧,张庭拿来的那些。”许诺皱了皱鼻子,小声说道。
“这才乖,顾先生最喜欢这样的顾太太。”顾子夕笑着,扶着她在床头靠好后,将张庭拿过来的书递给她:“我一会儿就过来陪你。”
“好。”许诺笑着点了点头。
外面林晓宇和那人说着什么,一直拦着没让进来,不知道是不是记者什么的。
顾子夕转身之后,脸上的笑容便敛了下来,拉开房门走出去,对林晓宇沉声说道:“晓宇,怎么回事?”
“这个人一直在这里探头探脑,问她做什么的也不说话、问她找谁也不说话。”林晓宇见顾子夕出来,快步跑到他的身边,只觉得莫明其妙的说道:“我看是不是哪家报社乔装打扮来的。”
“恩,你先进去,把今天的文件整理一理。”顾子夕点了点头,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妇人——花白的头发松松的在脑后挽成一个髻,身上是一件珍珠色的缎面背心,外套一件浅金色冰丝针织衫;下面是一条普通的黑色直筒长裤。
脸上的表情有些闪烁的游移,比起那些皮厚胆大的记者,看起来内敛不少——而且,略显苍老的眉目之间,他几乎能看到许诺的影子。
“曾蔚然?”顾子夕走到她的面前,几乎没有犹豫的,便说出了这个名字——是疑问的语气,却是笃定的表情。
商人的顾子夕,在判定之后,从不给人否认的机会。
“我……”曾蔚然见顾子夕一口喊出她的名字,不由得吓了一跳。
“医院旁边有个MyCoffer咖啡厅,我们去那边聊聊。”顾子夕看着她淡淡说道——他可没打算让这女人见许诺。
不管许诺现在对这个所谓的母亲是什么态度,她们都不适合这时候见面——她的情绪,需要百分之百的稳定。
连季风是个男人,都知道这时候不来打扰;这个所谓的母亲,有过两个孩子的女人,难道不知道许诺现在的情况,经不起一点点的刺激吗?
不管许诺会不会怪他——在许诺知道她存在以前,顾子夕已经决定让这个女人彻底消失在许诺的世界里。
“怎么?你有别的想法?”顾子夕见她犹豫着不离开,眸色一沉,冷声说道。
“我想见她一面。”曾蔚然咬了咬下唇,低声说道,游移的目光透过玻璃窗,看到正靠在床头看书的许诺,一时间,一阵泪水不受控制的汹涌而来——十几年的离别,不见面时似乎只是偶尔想起,可近在眼前时,那么浓烈的自责和想念,不由分说的涌了上来。
“我必须了解你的来意,才能安排后续的见面。”顾子夕淡淡说道。
“我是她母亲,我不会伤害她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见。”曾蔚然将视线从许诺脸上收回来,看着一脸冷意的顾了夕,坚持着说道。
“你若非要在这里和我谈的话,我可以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她。”顾子夕移过身体,挡住许诺能看到的角度,声音已经显出不耐来。
“你……”曾蔚然看着顾子夕,似乎没想到他这个做晚辈的居然会这么霸道强势,一时间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顾子夕不想跟她在这里既续耗下去,抓住她的手,扯着她就往外走去。
“喂,你这是干什么,许诺、诺诺,我是妈……”
曾蔚然还没说完,已被顾子夕拖到了电梯间,并迅速的扯进了电梯。
*
“子夕、顾子夕?”许诺似是感觉到什么,放下手中的书大声喊道。
“诺姐,刚才有个记者过来,顾总带她下去了。”林晓宇忙推开房间的门,对许诺说道。
“哦,我好象听到那个人喊我的名字……”许诺的神情略见疑惑,不过片刻间又释然:“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那我先出去了,诺姐有什么事就喊我。”林晓宇点了点头,出去时,房间中间的门并没有关上。
许诺重新拿起书,慢慢的翻看着,那个女人尖叫的声音,她听得并不是很清楚,但喊她‘诺诺’的人,当真是不多。
只是,于她来说,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她相信顾子夕,会有最好的处理;她相信自己,有些人,已经不再需要——无论是爱,还是恨。
许言,当我能够平静的想起你已经离开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对她就没有恨了。
命运给我们的,无论悲喜,我们都受着;而因此,我们得到更多的爱——比如说季风爱你、比如说顾子夕爱我。
在命运的得失之间,我更在乎我得到了什么,而不是失去了什么;我们姐妹一直努力着,不就是因为,要用努力去创造这个得到吗?
许言,多希望你还在我身边,这样的心事,我只想说给你听。
许诺慢慢的翻动着书页,嘴角噙着浅浅的微笑——说给自己听的话,就似在说给许言听一样。她知道,许言对她,向来都是纵容的。
*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直到下到一楼,在顾子夕松开曾蔚然的手后,她才揉着自己的手腕恼怒的指责道。
“可能你还不太了解我,我不仅没礼貌,我还心狠手辣;你去查一下就知道,曾经有客户被我逼死,现在已经至少有5个股民被我逼得跳楼自杀。”顾子夕看着她淡淡的说道:“我明白告诉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目的,许诺永远都不会见你。”
“她在找我。”曾蔚然恼怒的说道。
“但是她会永远也找不到你。”顾子夕的神色一片冷然。
“你为什么这么做?”曾蔚然恼声问道。
“亲情既然做不到雪中送碳,我们就不需要锦上添花;对她现在的生活来说,你是多余的。”顾子夕轻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话就说到这里,你如果还不清楚我说话的决心有多大,就去买几份最近的报纸看一看,或者百度一下顾子夕这个人。”
顾子夕说完后,便转回了电梯。
*
看着电梯门慢慢的关上,这个霸道强势的年轻男子的脸,完全消失在眼前后,曾蔚然这才明白——他不是来和她讲道理的,他就这样悍然拒绝了她这个妈妈去见女儿。
“亲情既然做不到雪中送碳,我们就不需要锦上添花”
因为在她们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抛弃了她们,所以现在她们不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没必要出现了吗?
只是,她并不想认回女儿、也不想占他这个亿万富翁女婿的光,她只是想见见……是啊,见又有什么意义呢?
*
“妈妈,你知道吗,你走的那个晚上,姐姐为了救我而被马群踢倒,心脏从此衰竭;”
“妈妈,你知道吗,奶奶在你走后的三年,以七十岁高龄下矿挖煤,死于矿井。”
“妈妈,你知道吗,我从十二岁开始,带着许言四处流浪,边上学边赚钱给她治病;”
“妈妈,你知道吗,我们为了活下去,你女儿许言做过十几次次大大小小的手术,终身服药;你女儿许诺,十八岁为人代孕,去赚手术费。”
“妈妈,我只想问你:你么多年,你真的安心了吗?”
“妈妈,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我们有选择出生的权利,一定不会选择你做我们的妈妈——”
*
如果有选择出生的权利,一定不会选择你做我们的妈妈……
曾蔚然将身体靠在电梯的门上,汹涌的泪水决堤而出——再见不过徒增恨意与伤感而已,何必……
“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一个护士走过来看着她问道。
“不用,谢谢。”曾蔚然哽咽着答着,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或者,您去那边休息一下。”小护士见她哭得伤心,以为是她的亲人出了什么事,说话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谢谢。”曾蔚然看了一眼紧闭的电梯门后,便转身快步往外走去——既然不可能再生活在一起,那就各自不要打扰了吧。
言言、诺诺,是妈妈对不起你们;但是,妈妈也只能这样了。
S市的蓝天,比海边的只好不差,在这样明媚蔚然的天空下,曾蔚然狠心着将过去、将女儿、将亲情,完全的丢弃在那不愿再起的灰色岁月里——她现在的生活,也同样不容打扰。
*
“看了这许久的书,要不要睡会儿?”顾子夕回到病房,许诺还在看书,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是要睡会儿了,我觉得我会慢慢习惯并爱上这种猪一样的生活的。”许诺将手中的书递到顾子夕的手里,抓着被子躺了下去。
“你难道不知道,养猪很有成就感吗!”顾子夕笑着,扶着她躺好后,轻声说道:“你先睡,顾梓诺一会儿给你带甜品过来,他和张妈一起做的。”
“他这两天情绪怎么样?”许诺轻轻打了个呵欠,看着顾子夕问道。
“挺正常,象我们以前相处一样。”顾子夕微微的笑了。
“真好。”许诺微笑着,轻轻闭上眼睛:“我睡了,你去忙吧,不用总看着我。”
“恩。爱你。”顾子夕低头在她闭着的眼敛上轻吻了一下,返身回到隔壁的房间,并将中间的门给关上了。
*
“刚才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顾子夕将林晓宇喊到门外,低声问道。
“说是听到有人喊她,我说是记者,被您赶走了,她就没再问了。然后一直安静的看书,直到您回来。”林晓宇小声说道。
“恩,她妈妈来过的事情,不要告诉她。”顾子夕沉声说道。
“顾总,不问诺姐自己的意见吗?”林晓宇顿了顿,憋出这话来。
“她现在的身体,不允许有任何的情绪波动。”顾子夕轻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对于她母亲的爱和恨,她都不该有。”
“哦,我知道了。”林晓宇点了点头,与顾子夕一起返身回到病房里。
两人打开电脑,开始跟进公司事情的进度。
第二节:顾氏:收购的消息
“子夕,顾东林有行动了。”在下午四点的时候,财务总监打了电话过来。
“说。”顾子夕眸色微沉,情绪却没有任何变化——顾东林,当然会有行动。
“他通过一个投资公司,向公司董事会递了收购合同过来。”财务总监说道。
“方律师的意见呢?”顾子夕问道。
“以股份占有额来说,大小姐和云鼎公司合起来,大于老张三人和老夫人的股份,我们可以控制公司以什么价格、什么形式卖给谁。”财务总监清晰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方律师的意见。”顾子夕有些不耐的问道——他如果连这个帐都算不清楚,怎么敢玩这么大的局。
“哦,方律师的意思是,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再生枝节,直接按原计划,将公司卖给您自己。至于顾东林,再寻找合适的机会。”财务总监这才明白顾子夕的意思,连忙转告了方律师的意见。
“好,告诉方律师,一切按原计划进行,我这边没有意见。”顾子夕点了点头后,便挂了电话。
*
“景阳,顾东林提出收购顾氏,看来他对顾氏还真是不死心呢。”顾子夕走出病房,点燃一支烟后,给景阳打了电话过去。
“按我们的计划推进,不用管他。”电话那边传来景阳温润依然的声音。
“是的。朝夕情况还好吗?”顾子夕点了点头,沉声问道。
“你怎么搞的,那么多保安和保镖跟着,还让人把脑袋给砸肿了。”提到朝夕,景然不由得责怪他这个弟弟保护不力。
“当天情况太混乱了,许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顾子夕伸手按了按额头,有些沉郁的说道。
“对了,许诺情况怎么样?”提到许诺,景然也担心起来——她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她再不是大家印象中那个健康阳光的许诺了。
似乎和子夕在一起后,就变得忧郁起来,现在连带着连身体都变得虚弱起来。
想到这里,景阳不由得低低的叹了口气,在电话那端悠悠的说道:“我说子夕,你真得反醒,那么健康阳光的一个人,怎么跟了你就变成了个病秧子呢。”
“胡说八道什么呢,不都是遇上事儿了吗。”顾子夕低声吼着:“她现在静养着,没大问题。你好好儿照顾朝夕,告诉她三天后回来,开股东会议,到时候我代表的是买方。”
“她算着日子呢,你放心吧。”景阳轻轻叹了口气,两人又聊了一些后续的对策后,才挂了电话。
顾子夕扔掉手中的烟蒂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看着和方面的信息——各方的新闻,仍然处于狂轰乱炸的阶段,只是有了许诺被追住院的事后,大多新闻的语气都相对缓和了起来。
对于顾朝夕临走前,委托律师发的官方声明,也被解读为:顾朝夕做为一个强势的女性经营者的最终认输。
除了责问之外,新闻的声音里,多了一些唏嘘。
“顾总,这样的解读,算是好、还是不好呢?”林晓宇看着顾子夕问道。
“当所有的新闻归于理性后,这件事情就算是真正的落幕。”顾子夕没有回答她关于好还是不好的问题——只是告诉她,现在随着股价崩盘而引发的风暴是股民的;接下来,随着顾氏破产而引发的风暴,将是顾氏几万员工的。
接着,由顾氏负债破产而引发的收购争夺风暴,将是他和顾东林之间的。
所以,这一场风暴,现在才不过刚刚开始——等着他们的,将是一场持久而危险的搏奕。
*
“爹地,许诺起来了吗?”顾梓诺抱着保温盒推门而入,黝黑的眼珠骨溜溜的转动着。
“我们一起去看看。”顾子夕合上电脑,从儿子手里接过保温盒,转头对林晓宇说道:“给你两天假调整一下,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不会有休息了。”
“好的,我有心理准备的。”林晓宇点了点头,边收拾电脑边说道:“顾总放心,所有的信息和工作跟进,我会随时关注,每天都会有邮件给您。”
“对我来说,你的重要性,已经和宝仪一样了。”顾子夕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我……”林晓宇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顿——这可是多高的评价呀。
“谢谢顾总,我会继续努力的。”林晓宇咬着下唇,克制着心里的喜悦,快速收好电脑和文件后,和顾子夕、顾梓诺、张妈打了招呼,便转身往外一路小跑而去——喜悦的情绪,将这两周来连续高强度的工作所带来的压力一扫而空。
“晓宇阿姨真可爱。”顾梓诺若有所思的看着顾子夕。
“每个人的付出,都需要接受者的肯定。”顾子夕牵着儿子的手,走进许诺的房间——许诺仍然还睡着。
“我发现许诺现在好能睡呀。”顾梓诺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
“她太累了,需要好好儿的休息。”顾子夕看着许诺的睡颜,眸光里一片柔软。
“那我们出去吧,等会儿再进来。”顾梓诺不太明白顾子夕的情绪,只是以为怀了小宝宝就是这个样子。
“我们在这里陪她,好不好?”顾子夕将顾梓诺抱在怀里,轻声问道。
“会吵到她吗?”顾梓诺小声问道。
“不会。”顾子夕微微笑着,拿了一本漫画书,慢慢的翻开、慢慢的念起来——
“有一天,这只小猪终于找以了属于自己的翅膀,可是他却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