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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也给我个意思才是。”三爷抓住老爷的手指,轻吻两下,“这不见还好,这又见面了,我若是一点想法都没有,老爷才是要担心呢。”
“我担心什么?”老爷斜眼看他,“还怕你背着我弄鬼不成?”
“岂敢岂敢,我也是贫个嘴而已。”三爷笑得有些狡黠。
老爷轻哼一声,“杜大人真的有心的话,买一两个清秀的小厮甚至是什么美貌的丫头放在府衙的书房里,来个红袖添香什么的,倒也是全了杜大人的风流趣味。”
三爷忙接话题,“什么清秀的小厮?更别说美貌丫头了,我就是有什么心思,那也只想着老爷一人。”
“别净挑着说好话,打量着我不知道先前那个姓杨的书吏在你书房走动的事?那样一个聪明的人,又有一副比他人耐看的容貌,好好的,又是因何被调了职去了平治县了的?”老爷含着笑。
三爷却是一个激灵——老爷来府衙的次数不多,那姓杨的书吏来了不过一月功夫就调职了,老爷又是如何晓得的?
“哎,你倒不必这么看我,”老爷的手摸着三爷胸口的暗紫色勾云纹刺绣,“我可没有什么眼线在你这府衙里,只是那日在你书房门口遇上了他,再后来……”
其实老爷遇上那杨书吏也是偶然,那日他出来逛街,要晚归时,经过这知府府衙,想着同三爷一块儿回去,便过来等他,不想在门口遇到那杨书吏了——
“这是傅老爷不是?”
老爷一看那人,穿着竹青的锻袍,戴着同色的四方帽,在府衙的一众莽汉中煞是惹眼,更何况是个好相貌的呢。老爷因着没见过,所以顿了一会儿才问人身份,后来才知是新来的书吏,这书吏一职其实与师爷类似,不过多是在知府的书房里做些抄录、整理的事,往来的书信也常要经他们的手。
“倒是不好意思了,我也好些日子没里了,竟不知道先生。”老爷笑道。
“傅老爷这样尊贵的人,又是个大忙人,哪里会知道我?不过是过过傅老爷的眼里罢了。”那杨书吏脸上也是带着笑。
不过老爷这样的人,看得通透,这杨书吏倒是像对自己有几分不满,只是不知不满从何而来,再后来见他看三爷的眼神,这才明白了。
老爷在心里冷笑,只是面上装作不知,横竖这是三爷的事,这点子信任他还是有的。
再到后来,三爷未提起这个人,老爷爷就差不多忘记了。及至一个月后,他再去知府府衙,又想起来这么个人,就随口问了那孟通判那个杨书吏的事,方知道人已经走了。
老爷细想想,这三爷在用人方面,倒是宽厚的,若不是有大过,都是留在自己身份效力的——况且一个小小的书吏,如何就特意打发走了?定是出了什么必须调走的理由……
这样一想,老爷就明白了,那杨书吏也是个没眼色的,看着聪明,却自己往墙上撞了,也是他活该。
三爷听说了老爷的话,心里暗暗庆幸那时及时把人给调走了——虽说自己没有亏心的事,可是留在身边始终是个祸害,就是自己没那心思,那人既然入了老爷的眼,若是有日老爷不爽快了,倒霉的不还是自己?……有时候,果然是该果断一些的。
三爷离了座位,走到老爷面前,却是半蹲下去了,和老爷对视,“这原也是小事,那个杨书吏做事不仔细,也不是个老实的,我这里是断断留不得他了,这才调职了的。”
“你同我解释是想要掩饰什么吗?”
“怎么会……我就是不想老爷误会了……”
“既然没什么事我误会什么?”
“老爷……”
老爷拉着三爷起身,又把他往外头推,“好了,既吃完了饭,你也该回书房和通判、师爷谈案子了,这公事要紧。待会儿我再让木丹把山楂茶送过去。”
“我……”
“去吧去吧。”老爷继续把他往外推。
“好,那我先去了。”
等三爷走了以后,老爷才笑出声来了——他自然是相信三爷的,其他三人也一样,只是有时候看着他们急于辩白的模样觉得有趣,也难免起了好玩之心……
老爷有时候的恶趣味就在这些地方了。
笙哥儿 第二卷 老爷的日子 第二十三章 准妹夫
老爷从知府府衙出来,也不急于回家去,让老赵赶着马车在街市上逛逛,想着买几样小玩意儿送给三个娃娃,马车来到了杂货铺子,这铺子也是和傅家有关系的,是原来傅家一个脱了奴籍的老家人买了铺子做起生意来的,那也是先老爷的恩典,因此第傅家是感恩戴德。每每有些新鲜玩意儿都留着等傅家的人来送上去,此次见了老爷亲自来了,哪能不好好奉承接待的?
老爷挑拣了几样小孩的玩意儿,又和那老家人说了几句闲话,这才出了铺子,想着去雁回楼坐坐,不想还没上马车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转过头去看——还是熟人,虽说不过见了一两面,可是算起来,也是正经的亲戚了。
“是你啊,”老爷让木丹把东西收好,慢慢走过去,“倒是许久没见了。”
那人穿着刻金丝云托麒麟的石青袍子,手执一把折扇,相貌虽不算是多么出众,可也是风流倜傥的,而那衣饰打扮都看得出是富贵人家出生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阳城林家的嫡长子林克堂,也就是老爷的准妹夫。
“今儿来谈一件生意,只是没带什么东西,倒不好上门了,不想在路上就遇到傅兄你了。”因着这门亲事还未成,倒不好以内兄弟相称了。
“谁说上门就必定要带东西的?那样我们家都成什么人家了?”老爷笑道,“你叫我一声‘傅兄’,也就是有朋友之谊,就是来家喝杯茶也是好的。”
“到底避讳些。”林克堂道,“若是傅兄无事,不如同我去酒楼喝酒吧。”
“好啊。”
老爷让老赵看着马车,自己带着木丹与林克堂一起去了如意楼,这如意楼虽说和傅家没有关系,可是却也算是老爷的舅家杜家的产业。
两人上了二楼,寻了个清幽的雅间,坐了下来。
“要一壶玉练槌和一壶珍珠泉。”林克堂对小二说完又看向老爷,“有什么要吃的菜吗?”
“如意楼的白炸鸡、羊炙焦和松花腰子都出名的,还有一到点心御花圈也是必点的。”老爷道。
林克堂点头,对小二道,“那再来几道招牌小菜好了,那酒快点上。”
“是是。”
别人不认识,老爷小二还是认识的,他哪里敢怠慢,忙跑厨房去传递消息了。
不一会儿,那酒菜就上来了。
木丹要给老爷倒酒,就听林克堂说,“我来就好了。”
木丹也就站在一旁了,只给老爷布菜了。
“可不敢把傅兄给灌醉了,今儿点的酒都不是什么烈酒。”林克堂倒了一杯玉练槌给老爷。
“这向来喝酒都是不醉不归点的,你还怕我醉了?”老爷托起酒杯,笑着抿了一口。
“这谁人不知傅兄家里的还有四个极厉害的家眷呢,真要让傅兄醉着回家,这我就得被人惦记了。”林克堂说,“其他三个我倒不怎么相熟,只是四爷我是知道的,四爷这人八面玲珑,做生意的手段百个都不及他一个,谈笑间杀伐决断,我同他做过生意,对他的为人也是知道几分的,那是真的不好惹的人,轻易谁敢得罪?”
“你把他们说得太厉害了。”老爷轻笑,“不过是喝酒而已,在傅府,还没有人能够管到我头上来。”当然了,是没人能管到老爷头上——不过老爷总是因为身边的人心软。当然这个老爷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这个是当然,傅兄是傅府的老爷,谁也越不过你去。”林克堂给老爷片了一块烤猪肉,放到他碟子里,“快吃菜吃菜。”
老爷一边蘸酱一边说,“先前听说府上的一位姨娘没了,我倒不好上门去叨唠,现在遇到你了,就在这里问一声吧。”
林克堂倒酒的动作顿了下,抬头看老爷,“不过是件小事,也值得傅兄来说什么。”
老爷微挑眉,“怎么会是小事?如何都是林兄的枕边人,这枕边人没了,说是小事,也太过无情了。”
林克堂微微一笑,“傅兄只管放心,姨娘是姨娘,正经太太是正经太太,这孰轻孰重我是知道的。”
“我知道你们林府的规矩,这身份规则是十分看重的,没有宠妾灭妻的道理。这一点我自然放心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把我妹妹许给你。”老爷缓缓道,“不过,林兄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林克堂看着老爷,“倒是不知傅兄是何意?”
“横竖这是林兄的家事,我本不该多管闲事,少不得我就多说几句。”
“傅兄尽管说。”
“府上那位姨娘的死可是传得不怎么好听,说是家宅后院争斗而起,这都闹出人命来了,”老爷摇晃着酒杯,“林兄到底费些心,便是如何也要后宅安宁,至少得等我妹妹安稳过门才是。”
林克堂点头,“傅兄的意思我明白,是我管教不严,那几位姨娘看着是好的,先前也都是安分的,只是因着我要娶新妇,彼此又勾心斗角起来,想要挣个名分,为那侧室的位份才惹出了这些事来,如今,我已经把两个遣出去送到庄子上了,只余一个,那是我祖母给我的房里人,是我过世的夫人抬到了姨娘位份,倒也老实本分,就先留着了,只等大小姐过门,到时候我的后宅全交给她了,若是她觉得不好,也只管撵了就是。”
老爷并不是什么慈善之人,与那些不相干之人命运相比,他自然更关系自家人,所以闻言,倒是满意了,脸上的笑意加深,“有林兄这些话,我就放心了。便说实话,我也没有要以后林兄与我妹妹真的举案齐眉、鹣鲽情深,这到底是你们两个的缘分造化,只是无论如何,我妹妹在林家的身份地位是不能动摇的,而且也要平安康乐才是。”
林克堂饮了一杯酒,“原先听说傅兄与两位庶出的小姐兄弟感情不深,不过是因着血缘关系照看着而已。这如今桩桩件件看来,傅兄却是真心实意关心妹妹。”
“到底是妹妹,作为兄长,她们的终身是我的职责,若是有一点差错,我一对不起列位祖宗,二辜负太爷之托。”老爷缓缓道,“要真的说起来,原先我对这门亲事并不喜欢,不过是四爷托媒,加上妹妹自己应承,我也只得小心查探了。后来看林兄,也是一表人才,颇有才干,也不是那轻狂浪荡之徒,这才放下心来。现在与林兄说这么些话,也是觉得林兄是值得托付之人。”
林克堂听了这些话自然受用——对于傅家的大小姐,其实他原先是见过一面的,不过是那时以前的傅老爷生辰办酒宴,他们阳城林家就是他出席,那时匆匆一瞥,也只记住了是个美人胚子,余的却记不起来了。一则那时他尚有妻房,二则他只顾着应酬,却也没真的放在心上。哪成想后来会有了这段姻缘——妻子亡故以后,因着林老爷日渐不管事,把大大小小的生意都交给了他,他忙得很,也就没想着续弦了,这次续弦的念头是念及独子长大,怕无人管教,那些姨娘都是上不得台面,终究没那资格,才想到了续弦之事。也就是在这时,他听说了傅府大小姐择婿的事,彼时正在同四爷谈生意,自然就试探起来了。要说,傅府大小姐之前那些传闻他是听说了的,要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只是着人打听了以后知道傅家大小姐只是被小人骗了一段感情,于清白倒是无碍,才下决心想要结这门亲的。
“傅兄说这些话是看得起林某,林某必不会辜负大小姐。”
老爷举起酒杯,笑着与他碰杯。
正当老爷喝得兴起的时候,大爷来了——要说大爷为什么会来这里找老爷,也合该是巧,大爷骑着马往傅府去,在路上看到了在那喂马的老赵,停下马来问才知老爷与林克堂去了如意楼,这才过来了这边。
“老爷就少喝些吧。”大爷大踏步走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老爷看到大爷就有些讪讪的了,“你如何来的?”
老爷就把自己遇到老赵的事说了一遍,复又看向林克堂,“林大少,许久未见了。”
这大爷一股子强硬气势,虽说天热没有穿铠甲,可是给人的感觉满是凌厉和威严,林克堂这样的商家对于这些将军到底是有些忌讳的——原先去傅府的时候,大爷多半不在的,就是在了也未必会碰到,现在近看来,那双诡异的绿眸一扫就让人心里一凛了,可知也是个厉害角色——这样的人,也就傅老爷敢“娶”进门了。
“是许久不见,这我和傅兄才坐下,也没喝多少酒,大爷就来了。”
大爷点点头,转过头去又看看老爷,把他手里的酒杯接过来,放下,“老爷只是浅尝几口就好了,喝多了仔细头疼。”
“好,知道了。”老爷也颇为无奈,难得出来走走,还遇到熟人,想要把酒言欢,竟也被打断了——
林克堂看着看上去不拘小节的大爷给老爷剔鱼刺,想起了方才老爷说的话,在心里暗叹——这才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呢。
笙哥儿 第二卷 老爷的日子 第二十四章 戏言
有大爷在,老爷这酒自然喝不了多少。而林克堂也是聪明人,看着差不多了就推说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告辞以后,老爷同大爷一起坐马车回去,木丹先骑着大爷的马回去了。
“老爷方才同那林克堂说什么呢?”大爷用湿巾子给老爷擦了手,一边问道。
“同他还能说什么?横竖是和雪卿的婚事有关。”老爷吃了酒就有些懒洋洋的了。
“雪卿近来倒是安分,只在芳台院里锈自己的嫁衣,也不常出来走动了。”大爷道。
“他如今是想开了,这就要嫁人了,在自己家再折腾算是什么样子?”老爷闭着双目说,“她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只是到底娇惯任性了些,现在知道收敛,虽说本性难移,到底也是好事,于她终生有益。”
大爷点头,又问,“今儿老爷去哪儿了?怎么这会子还出门?”按往常,这个时候该是在歇中觉才是。
“出了知府府衙,我想着,杜若有两日未回府,定是抽不开身,他这人,一忙起来,未必会顾得上别的,想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踏实,所以我去看看,也给他送些吃食。”老爷握住大爷的手,指腹摩挲着大爷大拇指上射箭用的翠玉扳指。
“那案子我也听说了,也算是大案,因为死了几个人,也有些人心惶惶了,在外头也时常听到人议论纷纷。”大爷说,“不过这并非我的本分,我也管不到,杜若是知府,这案子递交到他手里,他自然要费心了。”
老爷微微睁开眼看他,“说是出事的都是妙龄少女,也真是可恶,毁了人清白不说还伤人性命。我想咱们府里女孩子不少,也该加强防卫才是。”
“我也是这么想。”大爷轻笑道,“府里自有护卫,这些日子城里巡逻的兵将多,我有十几个人在咱们府外巡逻就是。”
“这会不会逾了制,太张扬了些?”老爷历来是不喜张扬的,也不想让人背后生出什么口舌来,省得麻烦。
“不会,本来我的将军府就是有兵将把守的,我如今住在府里,倒省了他们的事,我只把亲卫兵派去就好。”
“也好,你安排吧。”老爷再次闭上眼,“其他的也就罢了,只是公主我着实有些不放心,这样的案子躲都躲不及了,她一个女娃娃还要搀和进去,这些事只让衙差来办就好,就是想要做些事也只让溧阳侯等人去做就好了,怎么还要自己去?我听杜若说,公主跟小王爷都过问了这个案子,这也无可厚非,本来就是下江南体察民情的,这案子也是个机遇,办得好了,于他们的名声也有利不是?不过,是你们这些地方官要小心些了,若是他们有什么差池,获罪的却是你们了。”
“你放心,他们那样的贵人我自然都有安排人保护,况且公主身边还有暗卫,就是上次在青楼里出事也是公主不让他们出手的意思,这真要有什么公主并不会有事。”
“嗯。”因为没有歇中觉,又喝了酒,老爷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着了。
大爷小心地把老爷身后的藕荷靠枕给摆弄好,让老爷更舒适些,又把马车里的冰块给拨了几下,然后掀开帘子,小声吩咐老赵赶慢一点,这才悄悄在老爷旁边的位置靠着,闭目养神。
马车是两刻钟以后到傅府的,彼时老爷睡得正熟,大爷让老赵把马车从后院赶紧去,下了马车以后,才把老爷抱了下去——老爷也是有所感觉的,迷迷糊糊微睁眼睛,见到是大爷又闭上了眼睛,安心继续睡觉了。
大爷抱着老爷回了房,路上碰到了璧姜和溧阳侯等人,璧姜本来就是找老爷的,见到此景也不好去打扰了。大爷把老爷安置好,又让宝瑟和锦屏看着,自己出来见璧姜。
“公主可是有事?”
璧姜看了看那老爷屋里放下的牡丹富贵帘子,才说,“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要找傅晏笙说话。”
“老爷喝了酒,现正睡着,有什么话等老爷醒来再说吧。”大爷虽然对璧姜还是恭敬的,可是此时说话也有给人不容拒绝的感觉。
璧姜把玩着古黄白冻扇子坠,看着大爷,饶有兴趣道,“将军,我也觉得怪,你说以前你们因着主仆缘分称傅晏笙‘哥儿’也罢了,如今都已经成婚了,夫妻一般,就是没有什么亲密的称呼,叫个名字也是好的,怎么就变成‘老爷’‘老爷’的呢?这多生分啊,听着怪别扭的。”
大爷面无表情,“不过是称呼,叫什么都是一样的。”
璧姜听他这么说,倒有些没意思了——这个昌阳,就跟锯了嘴的葫芦的一般,半天都闷不出一句话,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也就在傅晏笙面前好些,自己与他见过那么多次面,见他笑一个都难——这么闷的一个人,不及重楼的玲珑心,比不上杜若的才情皆备,更没有苍术的美貌,也不知傅晏笙看中了他哪里……若是父皇要给自己配一个这样的驸马她是绝对不会情愿的,至少也要有趣些,能哄自己开心啊。
璧姜一只手撑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