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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里,又忆起除夕那晚,那些美好得不真实的声音和景象。
天空的烟花,绚丽得像只为他们而绽放。
身在异乡为异客,她第一次感觉到那么孤独寂寞,渴望有人陪。
那双熟悉温柔的臂膀将她搂在怀里,她就像在茫茫大海中飘荡求生的人终于抓住了一块浮木,舍不得放手。
——轻悠,嫁给我好吗,让我照顾你,疼你,宠你。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我陪你画画写字,你给我做喜欢的甜粥,我们就生一个孩子。等战争结束了,我带你走遍全世界,去你想去的任何国家。我们坐大船,看大海,开飞机,拍尽世间美景……
——轻悠,让我守着你,好吗?我爱你,我会让你忘了那些痛苦的过往。从今以后,你就是姜恺之最爱的女人,妻子,孩子他妈。
——轻悠,嫁给我好吗?
这个春天那么美,因为有姜恺之陪伴,似乎她已经不那么想家,想母亲,不会在夜里一个人的小屋睡着了都会哭着惊醒。
他那么那么好,可在那一切发生时,她就没有资格拥有那样的幸福了,好梦应该醒了。
“姑娘。”
一声低唤,眨眼看到一张白巾帕递到眼前,再抬眼,是一双慈善和蔼的夫妻递来担忧的目光。
她道过谢谢,用衣袖撸去了脸颊边的湿意,朝夫妇两笑了笑。
之后的路程,不知怎么便和这对中年夫妇聊了起来。原来杨先生竟是东晁人,杨夫人是亚国人。因早前南京政府与东晁签定的友好通商协议后,杨先生大胆前来亚国开拓家族生意,专门经营小型电器,诸如电风扇、收音机等等产品。而杨先生极爱夫人,到了亚国为经商方便,便随了夫人姓氏。
轻悠先前拒绝了姜啸霖的支票,只给小叔留了报平安的信而怕姜恺之借机查到她的处所而没留地址,而今身上极缺黄白之物,初时也打算自食其力赚取帖补所需,不想再拖累他人。似乎眼前便有了这样一个机会,杨先生的办事处正缺熟悉两国语言的秘书。
但她心里仍有极大的阴影,直觉不想跟其有关的人事物再有牵扯。
然而,形势比人强。
在到达那个宣传单城描述的新兴的繁华港口城市时,极度陌生的异地语言让她寸步难行,在差点被骗又巧遇杨氏夫妇后,这一文钱逼死一个英雄好汉的郁闷,终于让她放下骨气,接受了杨先生的聘用。
用了三个多月苦磨硬泡终于熟悉了当地的语言后,托港城与世界接轨的通达风气,让轻悠的生活也慢慢变得开阔起来,她找到了一所英国教会女子学校,想要在那里进修英文、荷兰语、德语。
恰时,杨先生也表示想要利用港城与西欧印度等地成熟的航道,开拓西洋贸易,鼓励轻悠进修学习。杨夫人将她看成了女儿一般照顾,让她寻回些许遗失的亲情。
日子一日比一日顺畅,港城的新兴事物比起上海来毫不逊色,且又是英租界,在文化和民俗风气上比之深受亚国文化影响的上海,更开放随性,更宽容。女子在此抛头露面,工作学习,交流应酬,都能得到相当的尊敬。轻悠渐渐喜欢上这个开放的新城市,想着等姜恺之和叶雪兰关系确定后,就跟家里联系。
这日,她放学回与杨家夫妇共住的处所,身边同行着新结交的朋友,交流着新学的荷兰语,疏淡的碎影轻轻摇曳,蝉声知知的绿荫巷弄里,偶有车铃声响过。
然而,快到门口时,女友低讶一声,她顺眼看去便僵怔在门口。
“轻悠,我总算找到你了!”
那人眉眼下还蓄着一抹苍青,将手中的包袱一扔,几步跨来就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口里骂着“臭丫头”,手臂用了些力道勒得她生疼,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姜恺之这么生气,都动用上“武力”了。
是呀,她一次又一次拒绝他,是个正常男人被这样甩脸子早就走人了。而凭姜三少的人才和家世,哪犯得着这般迁就包容她一个残花败柳。
“什么人,快放开小悠!”
杨先生的声音怒起,啪的一声响,轻悠看到扫帚屑从姜恺之肩头飘下,汪汪地叫声从他脚下传来,小八正咬着他的裤管不放。
他却抱着她一动不动看着紧张得满脸涨红的杨先生,那样紧绷的侧脸上,是天塌下来也不再退让一步的坚决,是始如初见的温柔深情。
她心里忽地酸涩得不得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
四年后
港城码头,为庆祝国民政府投资的南洋造船厂铸造出第一艘亚国自己的战舰的盛大活动,正在进行,这同时也是亚国最先进的南洋舰队配备齐全,演习成功的庆功活动。
舰船的宽阔甲板上,港城总督、国民政府官员、舰队将领举杯庆贺,镁光灯不断闪耀,淑女名媛们来往其间。
轻悠仅着一袭素色旗袍,淡妆轻扫,发鬓松松挽就簪着一朵清晨从院里采来的白木兰,她绝不是这宴会上最美丽的女子,却是让人过目难忘的佳人。
这时,总督已经讲完话,一身雪白军服的舰队总指挥走上台,女子们纷纷发出赞叹的低呼,一个个兴奋得面颊绯红,纷纷传说着台上英挺男子的傲人事迹和家世。
“能有今天的成功,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三个人。第一位,是我的母亲……第二位,是我最崇拜的人,我的大哥,大家熟悉的大总统。第三位……”
熠亮的目光接上轻悠的眼眸,她面上一红,却没有再逃避,在他叫出她的名字时,那些在四年里熟悉的将官和水手们都齐声吆喝起来,一条路被让出,直通到她面前。
她手心微微汗湿,迈出了一步,两步,三步……
记得那天他风尘仆仆而来,说他耗废了三个月时间找她,若她再扔下他逃走,他一定重重打她一顿屁股。
——轻悠,我知道大哥和雪兰找过你,但那不是你的问题,我会处理好。你觉得你配不上我,但你不能再拿这做借口!
——轻悠,其实你心里还有那个男人,对不对?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淡忘他,等你记住我们之间的好,我陪你一起开始新生活。从我救你回来那晚开始,我就发誓再也不离开你。
——若说不恨,不妒嫉,那是骗人的。我不想骗你,可比起这些,你知道当我看你一个人走在雪地里,明明冷得发抖,还拿自己的披肩去裹一只小狗时,有多心疼吗?!比起你的那些痛,我这又算什么。我是个男人,却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好,我更该死!
——轻悠,你想重新振作,我陪你;你想重新开始生活,我帮你;你想自立自强,我绝不干涉你。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让把自己藏起来,你不是一个人。至少你还有我!
——轻悠,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直到你真的愿意……
“嫁给我,轻悠,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四周的人都羡慕又惊叹地看着他们,水手和将士们吆喝着“答应他”“嫁给他”,彩带和鲜花飘舞,他在众人笑声中,迫不及待走到她面前,学西洋礼仪,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右手执起她的右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那眼神诚挚深邃,这一生,她都无法忘怀。
之后的很多次,她看着他望着自己,或憎恨,或缠绵,或深情,或怨愤的眼神,总会想起这一天,如果他们从此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有之后的那许多事发生了。
而他后来说,“轻悠,如果那时我们在一起了,那么新亚国的教科书里不会有那位赫赫有名的开国海军元帅,不会有名震西方空军界的飞虎队,不会有收容万名战争孤儿还得了诺贝尔和平奖的天使园,甚至也许不会有重新统一的亚国。呵,连我们的第一任主席,大概早就被东洋鬼子轰成炮灰了。”
可是,这个世界不存在如果。
不管她有多么感激于他的呵护,他的耐心等待,感动于他的深情,他的爱,命运的枪声骤然响起,无情地结束了她单纯而平静的四年生活。
轰地一声炮响,巨大的水花在军舰的侧舷处升起,吓得甲板上的人乱成一团,刺耳的警笛声响起,众人都看到远远的海平线上,突然浮出几个黑色小点。
有水手说,那是潜艇。
竟然可以这样无声无息就摸到了他们港口百里仍未被发现,怎不骇人。
轻悠随着众人被送上岸后,姜恺之将她交给自己的勤卫兵,说,“轻悠,我会把他们通通赶出我们的国家。等我回来,听你的答复!”
他重重地吻了她的唇,目光熠亮地深深看她一眼,便转身跳上了甲板。
她跑出一步大声喊出自己的答复,可声音都淹没在人潮中,隆隆的炮火声中。
勤务兵吓坏了,慌忙将她拉上车,离开了码头。
……
那天,舰队与偷袭的潜艇交火一个钟头,对方就跑掉了,却不知敌人到底是谁。此后的半个月左右,舰队都在海界线上巡逻侦查,一刻不得放松。
与此同时,其他港口也纷纷传来了类似偷袭事件,一时间海界线上气氛紧张,众说纷纭。
轻悠一直在等姜恺之回航,每每下班放学后都会给姜的办公室打电话询问。
杨先生和杨夫人都劝她放宽心,她在学校的学业即将完成,担任实习老师也很受学生欢迎,学校有意想留她在校任教,她想起恺之似乎并不喜欢她跟杨家夫妇牵连太多,也考虑接受学校的建议。
这一日,天气晴好,她接到勤务兵电话说姜恺之的舰队马上要回港了,她高兴极了,决定立即去找校长谈受聘的事。杨氏夫妇说恭喜她,但她感觉得出他们的失落,因为头晚她向杨先生提出了辞职。
她到学校找到校长后,没想到校长的口气突然犹豫起来。离开时,她看到一个梳着同她一样发型的女孩进了校长室。
随即,她就听要好的师长说,“那个莫玉琴是总督的远房亲戚,早就觊觎姜中校好久了。你呀,平时总不上心。瞧瞧,现在人家为了接近姜中校,连发型都改成跟你一模一样……”
她只是一笑,并不在意,根本没想到在几个小时之后,莫玉琴就因为这过于激进的追求之举丧了性命,她的噩梦回来了!
☆、04。我好想你。。。(接楔子场景)
窗外,阳光渐淡,蝉声消歇。
窗内,一排排深漆的桌椅在黯淡的光线下,看起来森森然如卧伏的鬼影,一声比一声沉重的撞击从前方讲台上传来,混和着低暧柔昧的低吟,辗转在空气中的浓重性麝味儿,让人根本无法同这是一所学校联系在一起。
那重叠的黑影被斜入的光拉得极长,而随着喘息声愈发剧烈,黑影仿佛疾速震动的翅,晃动得更加厉害,从最初的形状到几乎彻底变态,若教人看到,定会瞠目结舌于眼前的情涩,会毫不思索地称它为——疯狂!
砰地一声重物相击的闷响,女人的求唤嘎然而止,那似从喉里发出的嘶哑喘息声,带着极致的满足感,久久不歇。
便是这一刻,屋外背立的士兵们,也禁不住红了脸。
那位年轻的副官上校先生低头看着搭在腕上的黑色披风,眉峰紧眉,眼底们过一丝疑虑。
稍顷,教室里传出男人的命令声。
上校先生立即将黑色披风递了进去,男人又低声说了一句话,让他眼底的惊愕更添三分,立即重重一跺脚接下命令,小跑步下了楼,直奔男人刚才坐的装甲车。
稍后,教室门被打开,男人怀里的人儿用黑色披风紧紧裹着,他大步走下楼,宽沿帽下露出的粉色唇角,微微上弯着,显示着他难得的好心情。没有人看到那双眼睛,一直紧紧凝着怀里昏过去的红晕小脸,深极亮极。
凉风过,轻悠一个机灵儿醒了过来,入眸便是男人放大的俊脸,吓得她低叫一声,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沙哑,让两人对视的气氛又添上几分旖旎。
“你,你放开我!”
他眉一挑,目光下移,“真的要我放开你?”
她顺着朝下一看,低讶一身,身子缩得更紧了。
而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操场上,蹲伏的师生们全惊愕无比地瞪着他们两人,那团毫无杂质的黑色中,只露出一小截雪白天足,也能让人立即猜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低啐“太耻辱了”“简直就是淫一乱肮脏”,方走了两步的男人倏地停住脚,往那声源看去,那方立即就息了声。
轻悠见这不对劲儿,立即用东晁语阻止男人的脚步。
男人冷哧一声,“你整日就跟这种狭隘鄙薄的同胞待在一起,不觉得耻辱肮脏么?”
他故意用的汉语。
轻悠恨得瞪他一眼,似乎慢慢找回些气场来,哼道,“若要人不说,除非己莫为!”
她还是没用胆,只敢用东晁语。
手臂倏地收紧,疼得她抽了口气,可随即他却扬声大笑起来,那愉悦不加掩饰。
刚才被轻悠救下的学生,胆子不小,还在嘀咕,“那是东晁皇族的徽印啊,难道是元帅?!”
众人都被男人阴晴不定的模样弄得忐忑不安,哪有胆量去研究男人肩头的标志是个什么军衔,笑声突然一止后,男人齿缝中蹦出的几个字,再次令众人惊愕。
“掌嘴!”
刚才骂人的立即被士兵拿着木板打得牙血蹦飞,哀哀痛叫。
“织田亚夫,你叫他们住手,你发什么神经,你个变态,神经病!住手,你们住手——”
“要他们住手也可以,亲我一下。”
轻悠僵住,脸上已无血色,心里将男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声,没有太多迟疑,飞快地扬起脖子,蜻蜓点水地碰了下男人的脸颊。
他说勉勉强强接受,看在现在人多,环境气氛不怎么妥当,暂时放过她,稍后再被上正餐。
她气得紧紧揪着他的领口,恨不能就此勒死他。可意识到自己现在浑身刺裸,再跟他在这里丢人现眼下去,她可受不了。
男人转身朝装甲车走去,上校先生怀中抱着一个用黑布盖住的物什走上前,恭敬地唤了一声“元帅”。
轻悠不解,便听男人说,“悠悠,这是我送给你咱们四年未见的见面礼,你瞧瞧,喜欢不喜欢?”
并没给她太多思索时间,男人一个眼神,上校先生便揭开了黑布,不知谁抽了口冷气,四下瞬间一片冷寂,所有人都骇异地瞪大了眼看着那东西——竟然是一个描金绘花的骨灰瓮。
淡淡的声音,冷冷扬起,“悠悠,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儿的瓮冢。我把那浸了你血的码头石和你我浸血的衣服,都碎成了灰装在里面。那些血都是宝宝的一部分,包括后来医生从你体内拿出的血团子。这瓮冢一直被我供奉在神翕上,每天三株香。已经整整四年零十天,也就是说,我们的宝宝已经四岁了。”
轻悠觉得自己像被抽空了气氛,浑身冰冷,比起刚才教室里的那一场靡乱的纠缠,更让她有种生不如死的错觉。
“哦,忘了说,十天前我的舰队偷袭这里的港口,那时好像你们正在搞战舰试航成功的庆祝活动吧?那天刚好是咱们宝宝满四岁的生日。”
一声道响亮的巴掌声,伴着一道尖锐的叫声响起。
“织田亚夫,你这个疯子——”
——对,你说的对极了,从遇到你开始我就疯了。那男孩说的更没错,从你离开我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在地狱的深渊了!
……
夜,很深。
一盏绿罩灯下,男人轻咳两声,勤务兵急忙送上药片,他直接生吞下,便朝前丢出个眼神。
立在他跟前的副官上校先生正做着最新战报,“元帅,台湾方面已经来报,突袭战非常成功,已经登陆,地面反击较为激烈,野田将军说最迟在一个月内解除当地反抗武装。南京方面现在还未收到准确的信息,误以为是西班牙的海盗舰队又发难……”
上校口中满是敬佩,和打了胜仗后的小小激动。
末了,灯后阴影里的眼眸抬起来,说,“杀一儆百即可,不准让士兵骚扰平民。”
“是。”
“当地局势控制好,严密关注英国总督府的情况。”
“是。”
“要庆祝可以,绝不可酗酒闹事,发生一起,立即枪毙!让宪兵队的人做好治安监督。”
“遵命!属下一定严格执行。”
上校离开时,天色已蒙蒙亮。
男人回到内室,铺着雪白软铺的西洋大床上,女人倦极的睡靥,泛着被充分疼爱后的浅浅红晕,男人舌尖轻轻舔过薄唇,似在回味着先前那场美妙的热身运动。
她的味道还和初遇时一样好,不,比那时更美妙了。
长指轻轻滑过肩头圆润的骨线,顺着柔腻的美背,一寸寸下落,推过薄薄的丝缚,露出更加诱人的美好,上面布满了他种下的爱痕。
黑眸微微凝住,脑海里却幻出一副极致的画面,紧紧相叠的肉体,痛快淋漓的欢爱,就在眼前,就在他掌下。
老天,他还无法相信,他终于又得回了她。
他俯下身,张口含住肉肉的小耳垂,低喃着,“悠悠,我好想你……”
吻一串串落下,欲望被挑起,他深深陷进她的温暖世界,夺走她抗拒的哼叫,再一次开启那个疯狂的世界。
……
“不,不要了……”
轻悠挣扎着睁开眼,入眼陌生的雪白纱帐让她一时懵懂,不知身在何处,下腹忽然一紧,便觉一股暖流滑下股间,源源不断。
空气里仍然飘荡着浓烈的香麝气息,她羞愤难,寻不着衣物,将薄被一裹,躬着身子一拐一拐地摸进浴洗室,开大了水管对着自己猛冲。
冰冷的感觉唤醒她满腹的屈辱和羞耻,可是却没有当年初遇时那么难受,她暗嘲自己,果然经打耐摔的性儿,已经练出一副铜皮铁骨厚脸皮了么!
将身体里的异物清理干净,她找了一遍,屋里只有那男人的一件白色军衬衫。恶心地忍了忍,还是穿上了。又发现她的工作包居然放在角落里,打开包包查看,东西一样没少,有信心了。
可里面光溜溜,就这样逃跑太糁人了!
恰时,门被敲响,传来了女性的声音。
轻悠眸光一亮。
此时,公馆门口,织田亚夫刚刚下车,警卫员就一脸讶色地跑出来报告。
闻方,织田亚夫眉头轻轻一挑,举步朝里走,行止间也没有半分急促,倒是唇角隐约浮出一丝悦色。
这情形让紧随的上校副官和勤务兵都暗暗惊讶,当他们刚走进公馆大厅时,就听到啪地一声鞭响,朝声处一看,石阶上便哀哀叫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