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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刺痛拉回了博尔齐娅的神思,安娜正在给自己上药。
“我决定了,托马斯一天不如我的意,我就不让他进门。”
博尔齐娅点头表示同意。这手段或许从前不行,如今却是立竿见影。而且爱德华年纪大了,露西明显不能胜任女仆的工作,而理查德或许已经留不住了。
晚上,她和安娜并排躺在床上,她偷瞧着安娜平坦的腹部,暗暗觉得这个孩子的到来,或许能指引着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
至少第二天博尔齐娅离开的时候,爱德华和她同行。他得到了托马斯的批准,可以到对角巷的劳务中介去物色新的仆人人选。
斯内普很意外才一个周末,博尔齐娅突然判若两人,浑身充满干劲的样子。
她甚至主动提出按照目前进度,消耗量最大的草岭虫汁可能不够用,她愿意用接下去的21天再熬制出可观的数量来。
于是斯内普站在操作台前研究着复方汤剂的配方,而博尔齐娅则无聊地坐在台阶上,盯着一排炖在炉子上的坩埚,其中是翻滚着的粘稠的绿色草岭虫,等待它们慢慢融成酱汁。
博尔齐娅看看时针指向八点,放下手中打发无聊的书本,开口问:“喂,想不想吃斑斓叶蛋糕卷?”
“绿色的?”斯内普冷眼扫过那一排坩埚。
“对,绿色的。”
“不要。”
第15章 一切才刚刚开始
如果斯内普的拒绝对博尔齐娅有效,那才是真的奇怪。
因此当博尔齐娅放着至少还有一小时才会产生第一次沸腾的草岭虫汁液跑开的时候,斯内普并没有阻拦她。
只是他没想到,博尔齐娅又去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储物间翻箱倒柜,最后捧出一把长得十分奇怪,又长又卷的叶子出来。
斯内普虽然没有见过斯拉格霍恩用过这些叶子,但是他思路转得很快:“斑斓叶?你认识?”
“我也是偶然才注意到的,也很好奇教授为什么收藏这个材料。它只是一种常用的烹饪香料,没听说有哪种魔药会用到它。”
“也许是采购的时候顺手收入的,教授应该已经忘了,你就放手做吧。”
“你以为我要加到魔药里?”
“不是吗?”
“当然不是。”
实际上博尔齐娅只是想做宵夜罢了,当然就是之前提到的斑斓叶蛋糕卷。
斑斓叶不但滋味清甜,着色效果更是非常好。博尔齐娅将它放在钵中捣烂,打出汁液,便是翠翠的讨喜的绿色香精。然后做出些常用的蛋黄面糊,并用蛋白混合糖做出蛋白霜,再将两者搅拌在一起滴入些斑斓叶香精和椰汁,变成了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翠绿色面糊。
烤盘里已经准备好了烘焙纸,博尔齐娅将面糊熟练地倒进去,又端起烤盘震了两下,让面糊均匀地平铺,放到烤箱内。
等待的时间不算太长,博尔齐娅取出烤盘,带上一罐白巧克力酱回了魔药教室。
斯内普捧着书状似不在意地问起来:“那绿色长条是什么东西?”
简直清新芳香得离谱,斯内普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却没有让人腻烦的奶油味。
“这是加了斑斓叶香精的蛋糕片。”博尔齐娅感觉斯内普实际上已经饥肠辘辘了,她敢打赌他没有吃晚饭。
“为什么做成这个样子?”
博尔齐娅神秘地笑笑,一手拿起巧克力酱,熟练地淋在蛋糕片上。然后灵巧地拈起一片卷起来,送进了嘴里。
顿时一丝满足的微笑挂在了她的嘴边,博尔齐娅还不忘招呼小精灵送些红茶进来。
斯内普看看坩埚里泛着泡泡的虫汁和颜色雷同却散着芳香,还浇了巧克力酱的蛋糕卷,心中天人交战。
然而怎样的美食都瞒不过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子,在斯内普即将伸手的时候,这位教授闻香而来,独占了博尔齐娅特地留给斯内普纠结的两个蛋糕片。
斯内普自然不能说什么,只能假装无意地把目光投注在书本上。
反复告诉自己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满意离去后,博尔齐娅还嫌没完,故意又提醒道:“这个蛋糕卷冷藏过后更好吃,我在小精灵厨房的冷柜里留了2碟,当做明天的早餐。”
也就是说,东西还有,但必须留待明天早上。
而只要斯内普在这段时间觉得饥饿,他就会想起之前因为一时犹豫,而没有尝到的美味。
想及此,斯内普放下手中的书本,望了博尔齐娅一眼,却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那些绿色的油状物是什么?”
“就是我用剩的斑斓香精,以后做好吃的还能派上用场。”
“哦,是吗?”
说着,斯内普探身一把抄起了那个罐子。
博尔齐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斯内普把她好不容易锤捣提炼出来的香精倒进某个黏糊糊的坩埚里,那坩埚恰好是目前博尔齐娅手头的工作。
“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提醒你吃饱了就继续干活,顺便给你点启发。”
博尔齐娅咬牙,香精已经被浪费了,哪怕她这时找斯内普算账也无济于事。
于是她选择深吸一口气,狠狠剜了那人一眼,又坐回坩埚边,两人一直忙到宵禁前。
而博尔齐娅第二天一早赶到小精灵厨房的时候,一问才知,斯内普竟然已经捷足先登取走了所有的蛋糕卷。
自然等到她不出意外在魔药教室找到这人的时候,蛋糕卷早已一个不剩。
不需要证据,因为斯内普手上还沾着白色的巧克力酱。
博尔齐娅皱皱眉:“你就不能洗洗手吗?”
无意争论,且斯内普正处在得意的状态,便抬手对自己施了个清理一新。
博尔齐娅望向不远的水槽,登时无言,却也懒得再劝。
魔药教室隔间里的草岭虫正是她前来的另一个原因,然而今天她有了不同于平时的发现。按理,她应该是在麻木地等待这些恶心虫子的不知道第几次沸腾,然后加入辅剂,循环往复。
两人瞪着清如一泓碧泉且犹自冒着绿烟的液体,再看看其他坩埚内惨不忍睹的肉酱,心里着实吃惊。
“斯内普学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可是蛋糕卷我已经吃完了。”
……
看来他们无意中成功了,用博尔齐娅的直觉以及斯内普所谓很有效率的方式。
斑斓叶芳香的复方汤剂通过圣芒戈的批准后,在圣诞节前夕予以上市,此事后,博尔齐娅和斯内普的月薪涨到了100金加隆。
由于他们尚未拟定新的目标,而斯拉格霍恩教授教书之余还忙着各项公关活动,两人难得有了短短的放松惬意的日子。
博尔齐娅进门的时候,斯内普手里的书的封面正好朝向她,是一本邮购目录。
“守财奴,你终于想通了?”
“彼此彼此,我也从没有看见你花过一个金加隆。”
博尔齐娅背对着斯内普坐在操作台上,回头伸着脖子去看,发现自己到底还是高估了对方。
“我以为你终于无法忍受吊在小腿肚上的裤子了,结果你宁可忍受这些去买魔药材料。”
“投资会有收获的,总比捂着钱做白日梦好。”
这是在说自己吗?
博尔齐娅皱皱眉,不过她总不能说她的投资要比斯内普想象中大多了,说起来,她几乎把今天的目的忘记了。
“我今天下午就回家了,你呢?”
“我申请留校了。”
果然。
斯内普却又问:“我记得你前两年都没有回家。”
“我马上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斯内普怔了怔:“恭喜你。”
他大概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味。
博尔齐娅笑笑:“那就提前祝你圣诞快乐了,斯内普学长。”
照例来说送样圣诞礼物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两人虽然称不上朋友,但是隔上一日就要朝夕相处。
然而斯内普不会主动去想这回事,更是从没为回礼这种事情伤过脑筋,他没有过这种应该很愉快的经验。
博尔齐娅没费心,只是简单烤了几个Merry Christmas 字样的饼干。
看到用玻璃纸包着的小小几枚饼干,斯内普一愣,却见博尔齐娅正笑着鼓励他。于是他伸手拿过,放进了校袍的口袋里。
低低回了句:“也提前祝你圣诞快乐。”
博尔齐娅回到布莱恩庄园时正是圣诞夜,因为火车和路上人满为患,她到家时已经是晚餐时分。
爱德华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博尔齐娅猜想是家里那两个生面孔的缘故。
家里多了一男一女两个仆人,都是身材健壮、手脚麻利,看来曾经生活颇为艰辛的人。爱德华挑人的眼光总是不错,教导也得力,两人虽然看起来略有生疏,但是一举一动都符合规矩,且做活很勤快。
安娜的肚子已经显怀,因为她之前一直写信报平安,博尔齐娅知道此时孩子已经快7个月了。她的脸色红润,托马斯因为孩子的缘故对她很好,至少面上是如此。
家里的一切也井然有序,有爱德华这样的老管家且有足够的人手,似乎不需要安娜这个主妇操什么心。
所以,她一看到博尔齐娅进门,就赶紧招呼新女仆去接过女儿的行李。自己站起身,稳稳地走过来拉着博尔齐娅坐在身边。
她的欢乐显而易见,一边吩咐布菜,一边念叨着托马斯有多么地随她的意,将最邻近主卧的朝南房间改成了婴儿房。
据说用的是最高档的苏格兰的手绘童话墙纸,全套柚木做成的婴儿寝具和家具还有衣柜里堆放的像小山似的全苏比马棉做成的婴儿衣物和被褥。
不单是安娜,就连托马斯这样的吝啬鬼,竟也是不惜血本,要为自己的儿子创造最良好的环境。
而安娜唯一抱怨的,就是那个厨娘露西自从回到厨房后,变得迟钝了很多,安娜甚至怀疑她老是在偷吃厨房的东西。
博尔齐娅一边听着安娜述说,一边拿眼偷瞧托马斯。
却见他慢慢品着杯子里血红的葡萄酒,很是兴味地看着母女俩人互动,更多的时候,他的眼睛盯着安娜突起的腹部,仿佛那里已经是个活生生、聪明可爱的婴儿。
就这么想着,托马斯更是得意地一杯接一杯,不一会儿,俊朗的脸上就浮起一阵微醺的红晕。
他甚至伸过手来抓住了安娜,两人对望着笑起来。
对托马斯来说,他的家业和生命得到了延续;而对安娜而言,她的爱情即将有一份刻骨铭心的证明,以孩子的名义,最终保障的是她和托马斯之间的感情。
圣诞晚餐的气氛十分愉快,托马斯出乎人意料地宣布,在那棵据博尔齐娅所知,已使用了10年的超龄服役的冬青树下,明天一早人人都会收到一份圣诞礼物。
而只有梅林知道,圣诞礼物该有多么出人意料。
是夜,众人围在火炉边讲了些趣事,因为安娜怀孕的缘故,没有庆祝到很晚,就各自睡下了。
博尔齐娅想起自己回来后还没有看到露西,她知道既然安娜寻到了合用的女仆后,露西就回到了厨房,那个原来找来的手艺一般的厨娘据爱德华说正在给她打下手。
看来露西也已经变成了炉灶旁的将军,博尔齐娅笑着想。
夜里没亮灯,荧光闪烁的效果在一片漆黑的大宅中异常无力。好在下到楼梯下的佣人休息室,那里正点着黄色的油灯,博尔齐娅轻声唤了几下,无人回应。
她觉得奇怪,想是露西大概睡觉了,只是忘记灭了灯。
于是她大声喊道:“露西,你忘记灭灯了。”
昏暗的寝房方向传来回音:“小姐,我一会儿……一会儿灭灯,你先睡吧。”
博尔齐娅想想这么晚了,便打算明天再来找露西,可是就在她转身的一刻她听到了疼痛的呻吟。
她决定去看个究竟,于是又问:“你到底怎么了,露西?”
“没事儿,小姐。”
露西的嗓音乍听和平时没有两样,却带着嘶哑和微弱的颤抖。博尔齐娅再喊,却没有了声息,她心里慌得要命,不顾一切地冲进露西的房间。
黑暗的房间最终传来一声哀鸣,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毛骨悚然。
博尔齐娅的荧光闪烁照在露西惨白的脸上,她并没有睡觉,而是死死地靠在床柱上。
“露西,你到底怎么了?”
露西愣是没有做声,她仿佛在受着巨大的痛苦,脸上都是冷汗,嘴唇咬得鲜血淋漓。
突然她发出一声仿佛肝胆俱裂的惨叫,整个人打挺一般挣了一下,顿时虚脱。
博尔齐娅捂着嘴,颤抖着手把魔杖往地上照。
露西逶迤在地板的裙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还发出微弱的似是猫叫般的哭声。博尔齐娅并不陌生,这是新生儿来到这世上的第一声啼哭。
博尔齐娅掀起露西的裙子,却不敢去碰那个血肉模糊的小东西。
她跪倒在地板上,忍不住痛哭失声。
第16章 血色弥漫的圣诞节
圣诞夜众人围炉夜话的时候,窗外已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鹅毛大雪,整个大地既沉寂静谧又白净通透。虽然景色很美,温度却降得极低。男主人为了节省木材,佣人房烧得不够暖。而博尔齐娅望着眼前这幕,这幕和白雪截然不同的肮脏秘密,牙齿“咯吱咯吱”地打起颤来。
这并不仅仅是冷的,而是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博尔齐娅就意识到导致眼前这个惊人状况的可能人选。可能性太小了,指向的几乎只有那一个人。
一时间,博尔齐娅被反胃的感觉恶心得阵阵发抖,她想呕吐,然后那股涌上来的浊气却刺激了她的泪腺。她看着面前那个虚脱着的,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孩,顿感浑身无力。
整个宅子在熄灯之后太安静了,经不起一点点的动静。
灯光迅速地朝这边靠过来,伴着匆忙的脚步和熙攘的人声,然后都止步在门口。博尔齐娅的眼睛有些模糊,她隐隐约约认出门外的两个人影,似乎是爱德华还有那个新招进来的女仆丽塔。
乍见这番情景,两人似乎都怔住。丽塔却是反应极快,她高壮的身躯挤进斗室里,双手在干净的睡裙上狠狠擦了擦,然后倒提起在血污的裙子中挣扎的小生命。“啪啪”几掌下去,那孩子响亮地哭起来。
这声啼哭唤回了博尔齐娅和露西两人的神智,露西艰难地抬起手想触碰孩子,丽塔却看着博尔齐娅。
博尔齐娅心跳得极快,喉头干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劲。但是很快,她就不用做选择了,因为门外又传来一声尖叫。
那尖叫长而尖锐,仿佛是从地狱里传出的最绝望的嘶吼,即使是如此扭曲的声音,博尔齐娅还是一下子认出这是安娜。
今夜,布莱恩庄园里不多的几人全都到齐了。
托马斯的脸色异常难看,众人的脸色更是诡异。他一方面竭力想尽快摆平此事,可是安娜在他臂弯里不停地挣扎,让他狼狈不堪。
“托马斯!托马斯!啊!”安娜揪住男人的黑发,磨得圆润修长的指甲还在那张英俊的脸上留下数道血痕。
托马斯这时竟还能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不停地赌咒发誓这个低贱的厨娘的孩子绝对和自己没有关系。
然而露西听到这些话后悲伤的啜泣又立刻回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然而托马斯仍然咬紧了牙关不承认。
这对安娜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双眼无神地望着那个躺在丽塔怀里,早产的红通通全身皱巴巴的小东西,骤然凄惨地笑起来,那笑比她刚刚的哭叫还要可怕。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竟然会有个哥哥,这个厨娘和我一样,都和你生孩子……他们是兄弟……”
安娜想到这一点,五内俱裂,这把幸福的假相和一切的粉饰太平全都打破了。她仇恨的目光从瘫坐在地的露西和脸色苍白的托马斯间游移,突然咬住托马斯搂住自己的手臂。
安娜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气,托马斯手上立刻见了血。他大叫着松了手,趁着大家没反应过来,安娜用着一种极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出去。
她在漆黑的大宅里奔跑,置身后的呼唤于不顾,她不管自己会不会摔倒,也不关心会不会绊倒在台阶上。这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儿,她什么都不愿再想,也不想看见任何人。
等到她站在齐脚踝的雪地里,她才发现自己光着脚,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一时间不知所措。
众人已经反应过来,尤其是托马斯,他急急忙忙地追出来,嘴里正喊着安娜。
安娜一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想缩到庄园的大门后面。她清楚地听到他从楼梯走上来的沉重的脚步声,刚才那种急于想要逃开一切的冲动又疯了一般涌现。
她看着眼前几十米外黑压压的、在雪夜显得无比恐怖的树林,和身后亮着荧光的魔杖。魔杖的主人对她来说是个杀手,一个扼杀她全部灵魂和麻木她所有感官的杀手。
安娜在这一刻下定决心,像只灵巧的兔子,一下子跳下台阶,跃到雪地上,朝着那片树林狂奔而去。她赤*裸的双脚踏在雪上,雪片击打着她单薄睡衣外的每一寸肌肤,然而或许心灵受到火炽般的煎熬,她竟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就那么一小会儿,托马斯眼看着安娜的身影就和冰天雪地融为一体,又消失在树林里。
安娜沿着无名小路穿梭在树林里,天空暗沉沉,没有月亮,也无星子,只有仿佛永远落不尽的雪。小路的尽头却是一片清亮,是一大片洁白无垠的白色,似乎就是安娜此刻追寻的不被人打扰的世界。
于是安娜跑得更快了,她跑出了不大的林子,才发现自己竟到了悬崖边缘。她的脑袋和雪地一样一片空白,她颤抖地发现雪白的尽头又是一望无际的深沉的深渊。她环抱着身体蹲下,全身一下子恢复了知觉,只觉得剧痛无比。这不仅仅是肉体的,更是精神上的一种清醒过后的肝肠寸断。
托马斯很容易地找到了安娜,因为通往后山悬崖的只有这一条路。在万分庆幸安娜没有跳下悬崖后,一众人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安娜,对这个饱受摧残的已无知觉的女人,命运已经清晰地展示了结果。
安娜隐约听到了耳边的声音,但那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她并不在乎。只因那些她刻意淡忘的往事又清楚地历历在目,她任凭身边的人摆布。她被人抬走,放回了床上。
她知道房间升起了火炉,有人用毛巾沾着热水给她温暖身体。但她觉得自己已经跳进了那个深渊,那里有她曾经想忘记的一切,还有忘记眼前这一切的强烈愿望。
她想起在修道院里度过的枯燥无味的岁月,和16岁被接回家行将嫁人的羞涩单纯。自己严厉刻板,私生活却放*荡不羁的父亲,还有无比虔诚却自有情*人的母亲。
可她不愿意,她只想做个好妻子,好母亲。
然而,当她看着幼小不知事却被绑在火刑柱上的博尔齐娅,她抛弃了这些美好的梦想带着孩子逃走了,堕入了罪恶的世界。
她以为自己能重新开始,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认清自己的期望全都是奢望。安娜所能看到的未来只有辜负、折磨和绝望,不如一了百了。
终于,她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