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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杀他!”没了武器,池晚瑾赤手空拳的迎向赫连平夏:“我师傅就要来了,你武功再厉害,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接得住我们峨眉的两仪剑阵!”
池晚瑾再一次拦在凌少浩身前,却被凌少浩用力的给推了出去。“滚!不要脏了我的眼,池晚瑾,你好卑鄙,你居然那样去暗算清雅!”都是他的错,是他幼稚,他真的相信只要给池晚瑾一个孩子,她就会放过慕容清雅,再也不打扰他的生活。
是他招惹了池晚瑾,是他害惨了慕容清雅,他当年甚至还不相信她的清白出言羞辱于她……
“少浩!”池晚瑾的脸上满是凄苦的泪水,她是要救他啊,他怎么可以为一个杀父仇人而推开要救自己的人?
慕容清雅,你不是在等着看她的报应吗?那么你现在看到了,你高兴吗?十年了,十年中她池晚瑾过的都是这种不断被推开,不断被误解的日子!
“池晚瑾,你妒忌恶毒,罪犯七出。就算今日已经是我的死期,但我还是要休了你。”
“你说什么?”为什么明知要死,还要在死之前休了她,难道做她的丈夫真的比死还可怕?“我没有错,你不能休了我,你不可以。”
“池晚瑾,君山之上,你我夫妻恩断义绝!”这是在惩罚她,也是在惩罚他自己——他凌少浩,年少轻狂,总是自负聪明,却害人无数——苗疆美丽的少女,可怜可恨的池晚瑾,他的父亲母亲,还有——他一生最最想保护,却永远是自己在伤害她的慕容清雅!
孤独的死去,永远被她所愤恨,才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惩罚……
“赫连堂主,我本就是该死之人,死不足惜,只不过——”他看得出,虽然是来救人,但是赫连平夏好像真的是很不喜欢慕容清雅——他好担心,好担心清雅会就此落在魔教的手里:“求你,不要将清雅交给你们教主,她已经是废人了,我求你放她一条生路!”新任的魔教教主是人所共知的大魔头,就凭当年的一剑之仇,他绝不容许清雅落在他的手里。
赫连平夏朝着他微微一笑:“这点你在黄泉路上可以放安心,因为,我也绝对不允许她落在我们教主的手里!”
慕容清雅,你配不上他,你只会拖累他,她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正文 六十二、强者之争
六十二、强者之争
“不,你不可以碰他!”
就在赫连平夏准备一掌解决凌少浩这个祸端的时候,池晚瑾突然奇迹般的站了起来,疯子一般的从后面抱住她:“相公,婆婆,你们快走,快走!我来拖住她!”
看都没看身后死死抱住她的池晚瑾一眼,赫连平夏直接用内力将正准备卡住她脖子的池晚瑾震飞了出去:“凭你也想拦住我?”
下一刻,赫连平夏有错愕的看着自己被死死抱住的双腿——被她震飞出去的池晚瑾居然不顾伤势,趴在地上迅速抱住了她的腿:“相公,求你,走!走,求你,
卯蚩都兰本来是极讨厌池晚瑾的,但现在也开始为之动容——凌少浩已经决定休了她,因为十年前的事情她自己也知道很难再得到丈夫的宽恕,但是她还是愿意豁出命去为自己的丈夫拼命。不仅为了自己的丈夫,还会为了丈夫的亲人,为了整个昊天堡去拼命。
对凌少浩而言,池晚瑾确实不是一个好人,却是一个很称职很称职的妻子……
慕容清雅也闭上了眼睛,她。恨池晚瑾,池晚瑾对于她的意义等同于背叛,等同于恩将仇报。然而,这一刻,她依然还是会为她的痴情所动容。一如多年前的那一天,同样脆弱的少女,却同样会因为爱情而萌发出无尽的勇气。
当年,慕容清雅就因为这一点才。救了她,视为姐妹——因为在池晚瑾身上,她看到了自己所缺乏的东西——是勇气,是为了追求幸福而不择手段的勇气。这正正是她渴望却又缺少的。
“放手,否则就杀了你!”池晚瑾的。勇气可以感动很多人,但两个人除外——一个是依然躺在地上早已放弃了逃跑的凌少浩,另外一个就是如野兽一般,跟池晚瑾一样都为自己的坚持而不择手段的赫连平夏。
凌少浩直直的躺在地上,努力控制自己不再往慕。容清雅的方向看过去——他知道慕容清雅恨透了他,恨当年那个不辨是非的他,恨今天这个明知道她被冤枉却依然必须对她下毒手的他。死亡,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如同恩赐——只有死亡可以改变他们彼此敌对的身份,也只有死亡才可以弥补他对她的歉疚!
至于池晚瑾,他知道她可能是这世上最最爱他的。人,他也知道他太狠心不应该在这时候,在她为了自己和自己的母亲拼命的时候再去恨她。但是,仇恨跟爱情一样是无法被理智所控制的——
他好恨,他好恨当年居然不小心招惹了她,好恨。他当年居然相信她愿意成全他的幸福——如果没有她,起码他不会跟慕容清雅成为仇人,起码他不用这么痛苦的去追杀慕容清雅,如果没有她——或许,他可以得到现在已经成为奢望的幸福……
池晚瑾,你的爱。情他不需要——因为你自以为执着的爱情,毁了你的救命恩人,毁了你所爱的人一生,现在,你还要他永生永世都要在炼狱中煎熬!
赫连平夏冷笑着看向表情麻木的凌少浩,他的表情让她愤怒,即使她完全不同情池晚瑾,但是她却愤怒于他对池晚瑾狠心与麻木——这个表情让她想到一个人,那个可以对同一个女人百般的好,却对她的付出同样狠心与麻木的人。他的表情让她想起十年前那个在重伤之下依然出尽全力给她一掌的男人——那时候,他的表情就跟现在的凌少浩一样,那样麻木,眼睛里没有她的一丝倒影!
“凌少浩,你该死!”再一次踢开池晚瑾,赫连平夏却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没有立刻就杀掉她——也许,应为当年的事情她从池晚瑾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她自己的影子,也许,她终于动了一点恻隐之心。总之,已经遍体鳞伤的池晚瑾刚才终于逃过一劫——
这一逃,让很多人舒了一口气,包括那个一直瞧不起她的苗疆女子,也包括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松了一口气的慕容清雅。
电石火光之间赫连平夏的脚已经踏上的凌少浩的胸脯:“你该死,像谁不好,你偏偏要像他?”为什么都那么执着于那个女人,为什么就只有那个女人可以入你们的眼?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恨那个男人,因为他是她一生中最最重要的人,但凌少浩不可以——你凌少浩拿什么跟她的教主比,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玩痴情?
随着脚重重的落下,凌少浩痉挛一般又喷出一口血,自己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依然两眼空洞的望着天空,仿佛对赫连平夏所造成的伤害毫无知觉。
“不要,不要啊!”池晚瑾立刻又爬了过来,用力想抬起那只狠狠踩在自己丈夫胸前的脚:“他是我的丈夫,他谁也不像,赫连堂主,赫连堂主,你不能迁怒他,你不能……”
看上去像是早已死去的凌少浩偏偏在这时候还火上加油了一句,他吃了的喘一口气,无视随时可以将他胸骨踩碎的那只脚:“我不是你的丈夫,从来都不是,池晚瑾你给我记好了,我从不配做任何人的丈夫!”池晚瑾不配,慕容清雅也不配,他一个都没有照顾好,他从来什么都做不好!
“儿子,你少说两句吧!”十年来终日就沉浸在仇恨之中的凌老夫人终于哭了出来:“娘老了,娘就你一个儿子啊!”凌老太太老泪纵横,如果不是因为双腿残废,她现在一定扑了过去。
犹记得当年丈夫说要去找那个yin妇,说是要为儿子博一个大前程,然后便一去不回。她承认当年对那个yin妇是心狠手辣了点——但是她不服,凭什么他们慕容世家处处要仗势欺人,就连嫁过来的媳妇也一副高高在上不服管教的样子!她早恨不得找个理由便将慕容清雅赶出家门,但她没那个胆子,直到那一天……
她用脚狠狠的踩在毫无反抗之力的媳妇手上,她恨不得将昊天堡几十年来所受的冤枉气全部报复在慕容清雅的身上,但她想不到的是——这一脚,不仅断送了自己一辈子,也断送了自己儿子的一生……
“赫连堂主,你放过我儿子吧!整个凌家就只剩他一个男丁了,你行行好,我再不要报仇,我绝对不会再去找慕容清雅报仇了!”报应啊,她不知道当年丈夫到底去找慕容清雅干什么,她只知道她失去了丈夫,她双腿残废,她把下半生都用在了报复上——她现在才知道,仇恨除了会让她失去更多外,别无用处!
赫连平夏却并没有听进去她们的话,却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她的脚依然悬在凌少浩的胸口,仿佛随时都可以踩碎他的胸骨:“各位自称为名门正派的人士,请问你们还要在旁边看多久?峨眉的老太婆们,你们再不出来,你们的徒弟跟徒弟女婿就要下去做亡命鸳鸯了……”
还有别人在这里?
在这的各位,慕容清雅已经失去了武功,卯蚩都兰也就使毒的功夫高点,凌少浩跟王羽昕都身受重伤,池晚瑾他们几个武功低微,能听得出众位高手已经到达君山的,也只有赫连平夏一个人了。
一个老师太当先走了出来:“赫连堂主,你们魔教不错是人才济济,但自古邪不压正,你还是不要太猖狂为妙!”
赫连平夏动都没动:“何为邪,又何为正?你躲在石头后面眼看着自己爱徒被我欺负也无动于衷,无非就是想观摩我的武功路数,这算是正派所为吗?”
“你——”老师太顿时面红耳赤。
池晚瑾看向陆续走出来的几个老师太中的一个人:“师傅,师傅!快让师伯救救少浩,救救他,他伤的很重!”
“小谨,你不要说话。”老师太避开了池晚瑾期盼的目光。
“他都不要你了,你救什么救?”站在她师傅旁边一个比较年轻的弟子插话。
最后为首的老师太补充了一句:“不能为父报仇,不孝;违背母意,无德;故念旧情,好色;抛弃发妻,不义!此等不孝无德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吾辈绝不救他!”
“可是,可是——”他是我的丈夫啊!池晚瑾急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原来定慧师太从来都是这么给人定罪的,失敬失敬!”连下不了手杀她慕容清雅都有这么大罪名,那她慕容清雅在他们眼中是什么东西?“不知师太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是不是为了我的事?”
“你住嘴,你个畜生,杀害公婆也就算了,现在还跑过来迷惑凌堡主,你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她什么时候迷惑过凌少浩?她恨凌家的每一个人,又怎么会去迷惑他?“说完了吗?你少说了我一条罪状——我还想杀掉自己的父亲,确切说要不是当年我力竭,我早就杀了他。回去告诉慕容得德,好好对我母亲,否则我一定会回去杀了他!”
此话一出,不仅是定慧师太目瞪口呆,连带王羽昕跟凌少浩也错愕的看向慕容清雅,眼中写满了疑问,凌少浩还轻轻的脱口一句:“天啦,她居然还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慕容清雅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能力杀掉自己的父亲,她刚才那么说不过是想表明自己离经叛道的决心而已。
可惜赫连平夏也不愿意她就这样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死老太婆,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你们峨眉一贯看不起我们魔教,今天就让我新账旧账跟你们一起算!”
“你就一个人,难道我们会怕?”定慧师太拂尘一挥:“布阵!”
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当年的是非对错其实没有人关心,孰是孰非不过是一场强者的较量……
正文 六十三、女中豪杰
六十三、女中豪杰
峨眉派虽然在六大门派中一直排不上什么名号,但好歹也算是名门大派,上百年时间峨眉虽说没有出过一位顶级高手,但是峨眉派的两仪剑阵依然不容小觑。单打独斗赫连平夏是处于绝对的上风,但是如果被那么多人同时围殴,她就算是魔教一等一的高手也未必能占得了便宜。
“看来你们是想一起上。”赫连平夏微微一笑,仿佛一点没有将别人的担忧看在眼里:“定慧师太,你不亲自上阵吗?十一年前,我主遭受重创,你难道忘记当年你站在旁边说了什么话了吗?”
慕容清雅抬起头——十一年前,重创?那不就是她刺伤姬近枫的那一次吗?
定慧师太避开那咄咄逼人的绿眸:“我说的又有哪一点错?旁门左道,邪不胜正,连我们白道一个小丫头也能摆平你们的教主!”
“只有这些吗?”她那天不在场,可不代表她就会永远不知道,这个死老太婆当年少主重伤之时不但落井下石,而且还在还在少主重伤后伏击想把他们赶尽杀绝!“定慧贼婆,别在我面前摆什么一代宗师的架子!你说的那个邪不胜正的‘正’目前也还不是正在被你们追杀?一群道貌岸然的东西!”可怜少主当年一片痴心,重伤垂死之时还要忍受天下人的耻笑,最可恶的是还要面对那些卑鄙小人的暗杀!
慕容清雅看着那毫不掩饰。自己杀意的绿眸。想不通仅仅因为定慧师太对他们教主的一句侮辱,赫连平夏也非要取其性命不可。为什么她是当年的罪魁祸首,却反而会受到她的保护?第一次能从魔教活着逃出来已经算是幸运,但第二次、第三次,自己真的可以那么幸运到狠毒如姬近枫,也不跟她计较当年之事?
如果不是赫连平夏已经跟峨眉。派动上手的话,她真的很想把这个疑问问出来。
但赫连平夏此时正在拼命——虽。然嘴上说得霸气,但两仪剑阵加上了定慧师太的力量,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定慧卑鄙不卑鄙不重要,她是一派的掌门人,功夫不敢怎么说,也算是高手一个。
慕容清雅很想阻止这场战斗,她就算大仇未报,就。算还不想死,也不愿意看着仇人为自己拼命。魔教,这个就算她穷途末路她也不回去投靠的门派,从小的教育跟思想无法改变,她不愿意别人认为她也跟魔教是一伙的。
她倒在王羽昕身上,王羽昕的伤势让她不敢乱动,。她害怕稍微动一下都可能引发王羽昕伤口的剧痛。正在着急的时候她被人用力的撑了起来:“清雅,你快走,武当峨眉向来亲厚,定慧师太一到,我师父一定就在不远处!”
这是江湖上都知道的事情,传闻定慧原本就是。武当掌门人的未婚妻,不知因为什么误会结果一气之下出了家。后来误会解开了,但男的已经是武当的掌门人,女的也成了峨眉的大弟子,两人都没法子抛下那么大的担子继续在一起,就只能书信来往这么多年。
传闻定慧师太。为人刻薄小气,她能最后接任峨眉掌门人,武当功不可没,江湖上的人也因为武当的关系很给定慧师太的面子。
“听我说,清雅,你的武功是很不错,但是我师傅绝对比你当年还要强。赫连堂主挡不住他的,得罪了定慧师太,我师父绝不会手下留情。”凌少浩看向远处神情呆滞的池晚瑾:“定慧脾气古怪,这一次连我都绕不过,你快走,走!”
为什么每一次他要杀她,最后都变成了要救她;又为什么她每一次想忘记当年的一切恩怨,他偏偏又要对她举起双手?“凌少浩,你想过没有,你师父也同样不会放过你?”只不过是对她心软了点,只不过是对她举起手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连这也算得上弥天大错——难道在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前辈眼中,她就那么十恶不赦?
“我不走,天下之大我本就无处容身,我想去的地方就只有君山,我能去的地方也只有君山。”一个峨眉弟子的袖剑划过赫连平夏的腰侧,同时也让慕容清雅一阵难过——她的仇人现在都要为她战死,她又怎么能逃,还能逃到哪里?“我不再逃了,真的好累好累……”
凌少浩,恨了你十年,此刻却发现恨你的立场越来越不够坚定——该恨的人,看上去好像也没那么可恨;而不该恨的人,她现在却又忍不住去恨。活下去,她就注定要永远背负这十年的仇恨,而她,现在又拿什么去报仇?
又有一剑划破了赫连平夏的衣衫,露出肩头厚厚的绷带,慕容清雅听得见一个兴奋的呼喊:“师傅,她原来是受过伤的,大家攻她的左边!”
赫连平夏已经受伤了?她都已经受伤了,还为什么要来?
起身靠坐在凌少浩的身上,慕容清雅能感觉得到赫连平夏现在的吃力:“赫连堂主,此事是中原武林之事,你受了伤还是回去吧!”现在她还有机会全身而退,如果再晚点。
“能回去我早就回去了。”可惜,她有回不去的理由。
赫连平夏咬紧泛着血腥味的嘴唇——两仪剑阵果然厉害,明明攻击她的人武功都不算高,但是加在一起却是牢不可破,再这样下去她会被耗死。她左肩上的伤口已经再度裂开,就算她内力高深,到最后失血也会让她不战自败。
她可以死,但慕容清雅不可以,她要是死了教主岂不是……
一定要打开一个缺口,死也要打开一个缺口!
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引得定慧师太抢在那个空当狠狠地给了她肩头一掌。鲜红的颜色染满了整个绷带,赫连平夏疼的瞬间感觉天地都是黑色的。她稳住身子硬接了这一掌,却没有后退一步,反而大喊道:“王公子!”突然扣住定慧师太还来不及收回的手掌,拼着再受一掌也要拉住定慧师太。
王羽昕擅使袖箭,这么近的距离下很难失手,更何况她已经把定慧这个老太婆给扣在了手里。
她喊了一句,慕容清雅也喊了一句:“王公子不要!”
王羽昕因为伤势已经倒在了地上,以他的角度,要想伤定慧师太,箭就必须从赫连平夏的身体里穿过去。赫连平夏已经受伤,又挨了定慧师太一掌,她不能再被伤一次,失血过多她也会死掉的。
箭如流星,从赫连平夏的右腹穿过,刺入定慧的胸口。
可以看得出王羽昕为了置定慧师太于死地,根本就没管赫连平夏的死活,这一箭,几乎可以同时要了两人的姓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