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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孙雷不满地说道，还是上了车。
林啸走在最后，就在他正要上车的时候，中年男子忽然拦住了他。
“不好意思，满员了。”他歉意地冲林啸笑了笑，对着旁边那辆车喊了一声“老孙，你那边满了没有。”
“我这儿也满了。剩下那辆也是。”
林啸抬了抬眉毛“没事，我站会儿就行。”
“这恐怕不行，乌兰布通经常有剧组过来拍戏，这边儿交警管得严着呢。”中年男子笑道“要不这么着，我们先回去，再来拉你一次？”
这几句话，声音不大不小，顿时，靠窗的人都沉默了下来，目光带着深思看着眼前一幕。
“还有这样的事情？站着不行蹲着都不让走？”林啸嗤笑了一声“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李锐进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中年男子笑容可掬“不过，恐怕你这会儿走不了了。”
翁牛特旗地区的天黑得早，现在才五点过，已经泛起了一抹阴色。从这里到乌兰布通还要一个多小时，就算回来接他，也要七点过才能到。
关键是，他不相信对方会回来。如果明天有戏，他肯定会被导演挂上号。就算没有戏，他也得人生地不熟地在这个地方找旅馆住。
“林啸，怎么回事儿？”孙雷探出个脑袋问“怎么不上车？”
“下马威来得挺快。”林啸淡淡的回答道“有人不想让我去这么早，说位置满了。”
“满了？”孙雷疑惑地看了看车厢，扯着脖子说“这不还有位置吗？”
“那个位置有人定了。”中年男子不慌不忙。
“谁定的？”林啸接着问。
“这个……剧组的演员呗，本来来的人数也没个准。我们也是猜着派车，谁知道刚刚好，偏偏漏了你一个。”
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啸，做了个请的手势。
就在这时，载着导演的第一辆车引擎声响了起来，几秒之后，绝尘而去。
林啸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车开走，转头对中年男子说“想得挺周到的，这边一闹事，那边就拉几名老师走，这么有把握，你们怕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现在，车上所有人都知道了，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了过来，解恨的，嫉妒的，抱不平的，同情的。谁不明白其中的猫腻？说白了，新人谁没经过这些个坡坡坎坎。
蔡得川把脑袋缩了回去，苦笑着说“剧组就是个小江湖，惹到了那一边，都会被下绊子。这还没到乌兰布通，李锐进的手就伸过来了。”
孙雷也是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说千万不要被打上哪一派的标签。和林啸走近可以，但是为了他和制片方过不去，那就太不划算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摇摇头“爱莫能助。”
“现在的他，还没有让我们出头的价值。”
“呜呜。”第二辆车的引擎也发动起来。
“您看，车都要走了，你也别挡着了。趁着现在还早，还能打着车，要再晚点，连车都没了，那可就没办法了。”中年男子脸上越发笑的灿烂。
“所以，你还不把人放过去？”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
林啸也愣了愣，今天的事情，显然是李锐进在孤立他。现在竟然有人帮他出头？
cami从车旁边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中年男子“哪个单位的？”
“你是？”男子也愣了。
“cami姐，到得这么准时？”
cami摆了摆手“这些小门道，我比你熟的多。”
她转头又问了男子一句“哪个部门的？”
“呃……助理监制。”男子吞吞吐吐地说，吃不准眼前女人的身份。
“区区一个助理监制，公司让你来接人，你们就这么办事的？！人算不准不说，有位置还不让上？你是对谁有意见？需要我向你们上头反映一下？”cami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开了。
“是，是。”男子一边哈着头答应，心里一边犯急，这女人谁啊？这么大排场？
他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是？”
“我是他的经纪人。”cami指着林啸说“也是华夏几大金牌经纪人之一。”
男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自己给训了一顿，结果竟然是华夏那边的人？！两个公司井水不犯河水，凭什么训他？！
“喂，这位女士，你说话放尊重点！好歹我也是助监，来接人是给你们面子了！你还要怎么着？你们艺人自己上的晚，关我屁事？！”他立刻拉下脸来，要找回这个场子。
“是吗？”cami好笑地看着男子，随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徐自姚吗？我是翎子，现在快到乌兰布通……不用来接了……”她瞟了一眼男子，顿时，对方的脸就变得一片死灰。
“我会过来，嗯，有个公司力捧的艺人在这边拍戏……不过现在不行，我们上不了车。”cami掏出一根香烟，轻轻点上，悠闲地吐了一个烟圈“是啊，明明有位置，说人满了不让我们上……我也没办法啊……对，就他一人说不行。”
中年男子的脸都快哭出来了，cami冷笑了一下，电话递了过去“不用问我徐自姚是谁了吧？投资方市场部经理，你应该比我熟悉。”
男子和吃了个死孩子一样，看着cami递过来的手机，就像看一块碳，还是不得不接的碳。
“接啊，徐总在那边等着呢。”cami冷冰冰地说“怎么焉了？刚才不是反驳得挺快的吗？”
男子狠狠挖了cami和林啸一眼，咬牙切齿地接过去手机，那表情好像杀了他儿子，但是一拿到电话，口气立刻变成了孙子。
“哦，徐总，这根本不关我的事啊……是，是别人打的招呼，我怎么敢和您的熟人过不去……哪里哪里，徐总说的是，我一定好好接待……”
放下电话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嘘”了一口冷气，抹了一头冷汗。
“请……请上车……”一口恶气憋在心里，他差点把舌头咬断。神态前倨后恭地无比恭敬。
cami没理他，哼了一声，吐了口烟，一字一句地说“这圈子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做太死了，对谁都没好处。”
“是，您说的是。”中年男子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都在跳。
“扑哧。”车上不知道谁轻笑出了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这里已经安静异常，轻轻的一笑，立刻招来中年男子发红的眼光，却只看到一个脑袋缩回去。
他死死咬着牙，声音都从牙缝里面飘出来的，怨毒和低声下气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车要开了，还请上车。”
“谁说我要坐你的车了？”cami哈哈大笑“华夏的艺人，出门都是专车接送，还需要坐你不让坐的巴士？！”
她抬起一只手，超一个方向挥了挥，大家随着她的手看过去，却全部瞪圆了眼睛！
那辆血红的帕加尼zonda，正随着她的手势开了过来！
“不是吧……”这次，所有人都听到了自己喉咙里咽口水的“咕噜”声。
第三十章乌兰布通
“cami姐。”帕加尼开到车旁边的时候，青年男子下了车，恭敬的对cami说“还有林先生，请上车。”
全车寂静，一对对鸡蛋大的眼睛全部死死的盯住了那辆车。
“华夏……用这种车接艺人？”一名新人眼睛都直了，如果眼珠能飞出来，绝对死死粘到那辆帕加尼上。
“让我变成它一层漆，享受一下我都愿意啊。”
蔡得川苦笑，收回了目光，对孙雷说“要是刚才我们下车去说两句，恐怕现在我们也跟着这排场走了。”
“上面才几个位置？你想坐后备箱？”
司机给cami开了车门，cami潇洒地坐了进去，对林啸招了招手“上车啊。”
林啸也笑了，这种“众矢之的”的感觉，还真不错。
别说人，现在大巴安静得像一只忠犬，生怕忽然启动刮掉了跑车一块漆。司机更是眼睛发红，盯着帕加尼的目光就像盯着一名绝世裸女。
“砰！”车门关上，仿佛给悟道的众人敲了一记木鱼，几乎所有人都怔了怔，眼睁睁地看着这名美女扬长而去。
在大巴前方扬长而去。
“啧啧……”终于有人反映过来，品味名菜一般咂巴着嘴“林哥儿竟然在帕加尼上……”
“不行，回来一定要问问他这车什么感觉！我一辈子能买起一辆，我就心满意足了！”
议论纷纷中，前面的帕加尼飞一样不见了踪影，大巴这才慢腾腾地起步，不过，所有人都感觉刚才无比舒适的大巴现在没那么舒服了。
“cami姐，多谢了。”林啸坐在车上，吹着清新的晚风，看着落日在草原上织下锦缎，心情格外的放松。
“要谢去谢楚总去。这是他的私车。楚老爷子送给他大学毕业的礼物。”cami和他都坐在后排。
林啸点了点头，却忽然愣住了“大学毕业？这车是去年的吧？他多大？！”
“要叫楚总！”cami不满地说“比你大四岁，24。”
这次就算林啸也不由自主地暗骂了一声，仇富心理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你怎么能借到他的私车？”他好奇地看了一眼cami“又怎么会在这里？”
“是问我人在这里？还是车在这里？”cami笑了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你忘记永乐是从哪里发家的了？不就是内蒙吗？后来才搬去武汉。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子公司。这辆车常年在这边，我特意借过来给你充场面的。”
“不说这个了。”cami摆了摆手“那个徐自姚，是南加大附属学校的同学，可惜很不幸，他当年成绩相当的差，不过也幸亏这样，我才做家教和他认识了。也算老熟人。这次的事情，我一口咬定是那个男人一个人的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不想让事情闹大？”林啸惋惜地叹了口气，他倒蛮希望弄大的，李锐进人都还没见着，手就伸了过来，是谁都会反感。
“你叹什么气？！”cami火了“这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摆平？！我为什么要来？因为我来了代表华夏！是在公司的立场上和他们交谈！谁都知道华夏的后台是永乐，换句话说，华夏自己都可以投资电影。他们不想和我们撕破脸！要不你以为徐自姚仅仅一层同学关系能这么好说话？”
喘了口气，她才接着说“这事情不能闹大，制片方的人我查过了，李锐进，24岁，入圈两年多，演技还不错。公司给他安排过几个角色，得到了几名老演员的夸奖。这次给他安排了一个重要角色想让他起来。”
说到这里，她拿起一本娱乐杂志，上面亮闪闪的黑体字差点没闪瞎林啸的眼。
“陈到明老师夸奖的新人，演艺圈新秀林啸。”
“要不是这本杂志，我还不知道你演技这么强。不过麻烦也在这里。”cami思考着说“如果你太盖了，就是完全不给他们面子，过段时间后，对方可能会忘记李锐进这个新人，但是不会忘记你不给面子。如果你演得普通，不仅夸奖过你的人不会高兴，更是对公司不利。”
“cami姐。”林啸认真地说“我从没想过放水。”
cami叹了口气“过刚则易折，这个圈子水深得很，牵一发动全身，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从没想得简单。”林啸淡淡地说，上一世沉浮几年，他什么腌臜事没见过。但就因为如此，他不会做出一些新人才会做的举动。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cami也没说话，两人分别看着两旁的风景。过了好一会儿，林啸才重复了一次“我从没想过放水！”
cami没什么表情地转过头来，逆着太阳，一时看不清她的表情。
“给我一个理由。”
“我有三个理由。”林啸不徐不疾地说“我有我自己的道路，而且我知道要如何去实现它，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我舍不得让它平庸起来。我可以不尽力，但是我绝对会后悔！”
“你能保证下一部戏有这么好的机会吗？”
“你能保证下一部戏还有导演，影帝看重你吗？”
“你能保证下一部戏能冲击央视八点档吗？”
三个疑问，连cami都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只知道把握眼前，才是我该做的。”林啸认真地看着cami，目光中是绝不动摇的坚定，再次重申“我绝不会在这里放水！”
cami没说话，静了几分钟，才语气不详地问“为此不惜在这里举步维艰？得罪一个投资方？”
“这个圈子，要上位，得到的同时肯定会得罪。比如刘颂德，我从没得罪过他，他却无时无刻不想把我踩下去。”林啸忽然笑了“但是我很高兴。因为这说明我很优秀。他嫉妒，他不如我，才会有这种想法。”
“李锐进也是一样，虽然素未谋面，但我从来没怕过他，即使他演技是影帝级的。因为他怕了，他先怕了。证明他没信心！这种人不配当我的对手。只有哪天没有人嫉妒我了，我才会感到害怕。”
“那证明你没有价值了。”cami也笑了起来“公司也不需要这样的艺人。”
“cami姐你答应了？”
cami叹了口气“经纪人啊，就像艺人的另一个父母，当儿女们做出决定，而且是个不坏的决定的时候，父母只有支持。”
林啸吸了口气，郑重地说“谢谢。”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新人。”cami白了他一眼“想得这么透彻，很多进圈子第二年的人都看不透。”
“不过你要小心，圈子里黑幕多得很。你现在体会到的只是冰山一角。”cami也警告道“小鬼，是最难缠的，他们不顾身份，不顾面子，就是要你难堪。这种人，要么不踩，要踩就要一脚踩死。让他们知道，你是个阎王都不敢收的人！”
“我知道。”
话题到此结束，两人又聊起了别的，林啸问起了李浩，知道对方发展不错，也放心了。
帕加尼的速度很快，甚至他没多久就看到了第二辆车。
cami打了个响指，车慢了下来。
“给大家面子，自己也方便。”她缓缓地说道，帕加尼远远地挂在了第二辆车后面。
乌兰布通，是一片大草原。
当落日的余晖撒上草原的时候，那种美，足以让人心灵震撼。
人类，总是对庞大的东西抱有莫名的敬意，三辆大巴，一辆跑车，上面所有人都为这种一望无际的美景震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再好的景色，也有落幕的时候，6点过，所有车都到了乌兰布通。
如海般的草原上，耸立着十多顶大帐篷，仿照清朝的标致，做得惟妙惟肖。
也只有大制作，才有这样的手笔。林啸看着，心中再次坚定了自己绝对要好好演的想法。
cami也有点感慨，她轻轻拍了拍林啸的肩膀“好好演吧，这样的美景，等你当上影帝，有的是机会。而那时候，是别人求你去看。”
林啸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离帐篷很远的地方，是一个小村，剧组的人就住在那里，不过，谁都没有先去小村，而是整整齐齐地直奔帐篷。
帐篷早就有人搭理了，一盏盏灯，照的这里如同白昼。
“到了！”“终于到了！”“这就是草原！我还第一次来！”“太美了！刚才车上我看到这里的美景，差点透不过气来！”
新人们，一脸的向往，而老人，只是带着感慨环顾了一下，就进去“暖场。”
“我也住在那个村里。”下车后，cami把车停在了很远的地方，对林啸说“我本来想一直在这里，但是听到你的想法，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帮你垫个底，让他们知道华夏并不是纸老虎，其他的事情，你应该能搞定。”
两人走进片场的时候，顿时，一道道火热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刚才那辆跑车实在太拉风了。
好几个新人想要上来寒暄，看了看cami的脸色，又退下了。
“哦？cami姐？”一名头有点半秃的男子走了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名25；6岁的年轻男子，另外一个人，却是冤家路窄的钱经理。
看到林啸，他的脸色当场就垮了下来。
“徐经理？”cami笑颜如花“好几年不见了吧？”
“可不是？回国后就没怎么见过。”徐自姚哈哈大笑，热切地和cami握了握手，又转头对林啸笑着说“这就是林啸？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影帝影后的眼光确实毒辣。”
说了几分钟的话，徐自姚才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两人，意味深长地说“这两位，一位是监制钱经理，小林恐怕已经‘很熟悉’了吧？另外一位，叫李锐进。听说两位到了，一定要跟过来看看。”
第三十一章化妆
“认识，当然认识。”钱经理有点咬牙切齿的说，语音不善。
cami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林啸。
“经常听那边的人说，有个影帝影后鼓掌的新人，一直想见见，今天可算见到了。”一米七八的李锐进，比林啸矮了一点，五官长得很有味道，浓眉大眼，可惜有点鹰勾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让这幅脸皮怎么看怎么有一股刻薄的味道。
“李锐进？我也是久仰大名。”林啸伸出一只手去握了握，两人笑得就像多年不见的亲兄弟那样。
“徐总，我们还有点东西要收拾，就先不陪你们聊了。我的艺人可是交给你了。”cami笑着说，打了个拜拜的手势。
“那是当然，要不要我们帮忙？”徐自姚问。
“不用，我们自己收拾就行。”
“那好，有空了多坐坐，怎么说也是校友，哪天我做东，大家都熟悉一下。”
说完，五个人就分开了。cami看了林啸一眼“你和钱仲还有过节？”
“钱经理？”林啸想了想说“也没什么，他想对我一个熟人下手，所以有点梁子。”
“你啊，就不能老实点？非要把这边有权有势的人得罪干净才罢休？”cami有点头痛地按着太阳穴“还有那个李锐进，这种人我最讨厌，一脸正气凌然下面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不过这样的人也最让人防不胜防，你自己小心点吧。”
林啸点了点头，cami陪他找了个房间就走了。
房间是隔开的，这里不时会有剧组过来拍戏，村民都很上道地把房间隔成了小间，算是小单间。有时候一个房间里住了三四个剧组成员。
就在他准备休息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剧组发来的通知，第二天晚上，拍胤眩臀憾さ南贩荨�
这么急不可耐？林啸淡淡笑了笑，手机一关就休息了。
李锐进，也同时收到了这条短信。
“徐总，明天有我和他的戏。”他眼睛里闪着好斗的光芒“你说，我要在这里把他踩下去，这部戏还有谁可以替代我的位置？”
“不要做太过。”徐自姚哼了一声“说起来，你还是我的远亲。我提醒你一句，那个女人不简单，交际圈非常广。说不定你以后还有求上门的时候。”
“能压他的气势就压，其他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