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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司徒谡的书房
“殿下，已经查清楚了，那两位公子确实是方探花的外甥、现在的林家公子，那天在酒楼里说笑的是贾家的琏二爷和薛家的薛蟠，林家兄弟离开后就直接去了方府，到了下午卯时才离开。”一个黑影站在墙边平淡的回报道。
“之前贾家真的在那林夫人拜访时开的角门？”一个冷清的声音问道。
“没有，但是出来陪客的只有她家琏二奶奶；据说她家二太太很高兴林如海娶了现在的林夫人”。
司徒谡慢慢敲打着桌子，书房里寂静一片，之前说话的人好像没有存在过一般。
“注意贾琏和薛蟠最近的事情，不用出手，看着就行了。”想了一会儿的司徒谡开口说道。
“方齐、林奕浩、林喆安是吗？就让我看看韩家极力称赞的人究竟有什么能耐……”司徒谡轻声问道，眼里闪过只有自己知道的兴趣。
“你们早点收拾好，你们父亲见过皇上就会出宫了，他走了那么多天。现在一定累了，你们带着马车去接他。”方怡看着边上的两个儿子说道。
现在已经是初秋了，方齐的婚礼就在十天后，林如海也在三天前回了京城，今天见过皇上后就可以回家了。
“知道了，娘亲，你一定要去贾家吗？我看还是等父亲回来再说吧，何必多跑一趟”，林奕浩对母亲说道，对贾家，他实在没有好印象，母亲过去一定又会被怠慢。
“好了，管好你们就好了，你黛玉妹妹还在他家呢，今天总要把你妹妹接回来吧，她肯定也想留在家里等你父亲回来的。”方怡无奈的说道，她也不想去啊，可是不去能行吗？
“大哥放心，他们现在一定不会找母亲的茬，听说二夫人的侄儿惹了孙家孙少爷，现在被关进大牢里啦，贾家现在忙着四处找关系想把薛家少爷弄出来呢。”林语栾在一边说道。她是有点幸灾乐祸，谁让贾家上次那么对自己和母亲的。
“好啦，别废话了，你父亲回来之前就给贾家去过信，贾家不会再难为我的，现在都做自己的事去吧，你们不忙，我还有一大堆的事呢。”方怡打断女儿的话，看她现在的样子要是在林如海面前也这样，林如海能高兴吗。方怡可是知道林如海对贾家还是很有感情的。她却不知道贾家接连几次的行事都让林如海很上火，现在对贾家早就不是方怡开始了解到的情形了。
提到薛蟠，方怡真的很佩服他。原本就知道他好男风，记得书里清楚的写着他因调戏柳湘莲被暴打了一顿，这次居然真的栽在这个上面了。
四皇子的表兄孙靳有个儿子孙洛黎，现在十六七岁，长的和宫里的孙贤妃年轻时一样，妩媚动人。孙贤妃凭着这种外貌隆宠了十来年，可是长在孙洛黎脸上就不一样了，据说孙少爷从小就拼命练武，想要长得壮实一些，一般情况下也不怎么出门见人。
刚好前几天广州那边来了一些新的战船模型和磨具枪支，这位少爷就兴冲冲的过去看了。结果那家店铺刚好在薛家旁边的店里，薛呆子那天也过去店里拿钱，两人就遇上了。薛蟠刚好看到走进铺子里的孙洛黎，就不知所谓的上前调戏，说了好些脏话，那孙家公子愣是给气的说不出话来。后来薛呆子被打了一顿扔进刑部大牢，现在还没放出来。这事原是被孙家藏着的，耐不住那条街上本就繁华，看的人多了也就传出来了，现在就算孙家想要给贾家面子放过薛呆子，也不那么容易了。
“黛儿刚回来，先去你的院子稍作整理，不一会儿你父亲应该就回来了，他都两年多没见过你了，非常想你。”接回黛玉的方怡说道。
这次去贾家还真像之前猜测的那样，贾老太君居然也亲自出来了。黛玉的东西也收拾了不少，在贾家没停一会儿，黛玉就顺利的被接出来了。
已经十岁的黛玉脸上轮廓更突出了，窈窕的身姿气质也更加明显，或许是父亲要来的缘故，以往的清淡的感觉少了很多，整个人都有种暖洋洋的味道。而且对着方怡也不再是以前的那种陌生人的感觉了，话语里多了丝丝不易察觉的感激，说话的时候也一直保持着笑容。
方怡看着这样的林姑娘，有点欣慰这两年的频繁的书信起到了作用，对着林如海方怡也能说一句自己也算挽救了她的女儿。
方怡等人的估算还是错了，林如海知道下午才从宫里出来，不知道和皇上聊了些什么，不过林如海脸上一派放松的表情让方怡知道应该是好事，也就不再关心林如海官场上的事情。留着几个孩子陪着林如海，方怡自己就去整理林如海带回来的东西了。
随着方怡的离开厅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林如海看着站在边上的四个孩子，特别是黛玉。
“黛儿在外祖家住的还好吧，一下子长到这么大了。”拉过林黛玉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后，林如海问道。
“恩，外祖母他们都对我很好，这次爹爹回来就留在京城了吧。”林黛玉也在看着两年没见的父亲。
两年的时间，父亲好像没有变化，脸上还是挂着自己熟悉的笑容，和自己离开扬州时一样的温和。记忆里母亲过世时的那种颓丧、低落好像只是梦中出现过的样子，现在的父亲又是最开始的神采奕奕的样子了。
看到这样的父亲，黛玉心里很开心，一闪而过的父亲是不是已经忘了母亲的疑问被深深的压制在心底最深处。
“恩，这次回来就留在京城了，黛儿也回家住，想你外祖母了再去贾家看她。黛儿这两年身体好点了吗？听你母亲说黛儿秋天的咳嗽也好多了”。
“恩，以前在家的时候，母亲就要我早晚都喝点蜂蜜和牛奶，我照着做了三年，现在感觉果然好多了，连晚上偶尔的失眠都没有了”。
“语儿呢？这几个月在京城都还习惯吧？”问完黛玉，林如海又关心起另一个女儿。
“恩，语儿很好，我都跟娘亲一起帮她忙，小舅舅的婚事有好多事要做呢。”林语栾自动走到问话的林如海旁边，“那爹爹呢？你有没有听女儿的话好好休息，我等会要找人检查的”。
“有你这个小管家在，爹怎么敢不听话啊”，点了一下林语栾的头，林如海佯装害怕的说道。
“爹爹，二哥不听话，他现在都不听娘亲的话，经常跑的找不到人，还带着大表哥去酒楼，急的舅母和娘亲到处找他们”，看到林如海的目光转向了两个哥哥站的地方，林语栾提前说道。
林喆安在一边翻白眼，不就是没带她出去玩吗，至于见谁都告状吗？
林如海在一边笑，两个儿女还是像以前一样见面就闹，不见就想。这样就好，至少京城之前的传言没有影响他们。
正在林如海和一干儿女和乐融融的时候，管家来报，贾家的琏二爷到了……
正文 二十五章
看着送走贾琏的林如海，林奕浩很吃惊，父亲刚见完皇上回来还没一个时辰，黛玉也是上午刚刚回到家里的，贾家有什么事等不及父亲去拜访的时候说，还一直等着父亲回来立即就见的。
不可能是薛蟠的案子吧，那也太早了点，父亲现在还没定下新职位呢。看看周围的人都是一副奇怪的样子，林奕浩率先问了出来。
“父亲，贾家发生了什么事吗？看着琏二爷也不像是很着急的样子啊？”
“没什么事，就是来传个信，让我有时间去贾家拜访罢了”，林如海一片淡然的说道，心里也很是无语。
贾家还真是专门过来请林如海早点去拜访的，听着贾琏话里的意思，是要自己最好明天就过去，说是老太太长时间没见想的慌，真是让人无语，就算当年在京城，自己也没和老太太多见过啊。
看着周围听了自己话后一副不解样子的儿女和妻子，林如海很想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你们别都看着我。
“那你明天要过去吗？”方怡问道。反正贾家肯定算计不过正常的林如海，去贾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一边的黛玉倒是若有所思，想起自己走之前老太太特意提醒的一定要让父亲先去贾家拜访后再去方家喝喜酒，最好是见了皇上后第二天就去，这样也显得林如海看重前妻和黛玉，要是去贾家之前先被方家人拉过去了，是对贾敏的不尊重。
“明天不行，我多年没有回京城，对京里的形式都不了解，明天子安应该会过来，我要先了解一些事情；而且现在职位还没下来，虽然看皇上的样子已经有了决定，但是四处拜访显然不合时宜，就算是岳家也不能急着在第二天就过去，贾家的人际关系多在军中，现在正式复杂的时候，自己现在遇到就不好了，”林如海解释道，最后一句贾家的话被他含在嘴里说的含含糊糊。
“那你什么时候要去说一声，我提前准备好礼物”，方怡道。
“后天就过去，奕浩和喆安也跟着我一起去见见，你也带着黛儿和语儿一起，算是正式的拜访了”，林如海吩咐道。
方怡应了声知道了，心里暗想，林如海果然把贾家看得很重，现在还硬要把两家当亲戚走动，连带着自己和几个孩子也得去在憋屈一次。
第二天晚上，方怡看着一直不睡在想着什么的林如海，很想问些什么，又怕打断了林如海的思绪。
今天白天，方齐一早上就到了，然后就和林如海父子几个在书房里谈了很久，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方齐走后，林如海就一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脸上还鲜有的带上了凝重的感觉，并在晚饭时告诉方怡第二天的贾家拜访，方怡和两个女儿就不用去了，他和奕浩喆安一起过去就成了。再看了一眼林如海，对方会还没反应过来……
林如海也在一边在想着今天方齐带来的消息。
“……现在有四位皇子比较活跃，他们自身能力都很强，再加上妻族和母族的关系网，下一位估计就是在这几个里了……”
“……皇上这一年多病了几次，那几位都公开培养自身势力了……”
“……第一位通过几家几乎把持了一半的军权，皇上今年已经开始打压这一方了……”
……
“……我今年刚中进士，姐夫你这次回来应该就是二品了，那些人应该不会放着你不管的，你要早作打算……”
这些事情，之前林如海已经知道一些，没想到现在已经白热化了。前几年为了打压下那两个王府，皇上给几位皇子都安排了大家族做岳家。上次进京述职皇上看起来还很精神，皇子和下面的官员都还隐藏着自己的势力，现在看来，情势已经快要失控了……
还有贾家的问题，当年贾家和自己结亲也是贾家给皇上的一个交代，但是现在的贾家……
“……贾家和那两家王府一直都的比较近，这几年王府支持大皇子，再加上和贾家关系比较好的另外的军中势力都隐隐倒向那边，贾家也送了不少东西过去……”
“……之前四皇子母家孙家和岳家韦家都是世代官宦，朝中六层官员都和那边有往来，现在是呼声最高的一位，在朝中和握有兵权的那位分庭抗礼……史家的大少爷娶了韦侍郎庶堂兄的女儿……四大家族对外一直是同进退……”
“……二房政老爷的嫡长女现在被指给二皇子做侍妾，贾家每年也往女儿那送不少东西……”
回想着方齐送来的消息，贾家明显是在四处投资，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更偏向哪一方了，不过这种做法，不管将来是谁上位，贾家都得不了好。现在的贾家和岳父在世时明显不一样了，岳父那时不只掌着西北的一些军权，又暗中替先皇掌着精卫营，而且四大家族都有实权，那时候四家可以不参与皇子斗争，四处不得罪，当今皇上上位，岳父又适时帮了一把，皇上才一直容着四家，现在贾家在这样做，明显会触怒那些人。
还不知道明天过去贾家会不会听劝，自己也不能劝深了，这些事现在本就不能明说，只是也不能眼看着贾家往水里跳……
再想想自己先在的处境，皇上透出意思要安排自己去吏部，吏部是四皇子司徒诚掌管，尚书又是大皇子司徒谕的外公江萧裴，现在再插个自己进去，还真是怎么做都不好过……
“贾家有什么不对的吗？看你一直皱着眉头”，看着林如海翻身，方怡终是忍不住的试探道。林如海把贾家看的重没关系，可千万别因为贾家的原因不分是非，下错了注。
“恩？贾家啊，没什么”，林如海敷衍的说了两句，又想到方怡来京城受到的委屈，还有贾家的做法，抱住方怡，轻声说了一些心里的想法。
“我知道贾家对你不好，我还这么对待他们，你心里不开心，可是就算是不论黛儿母亲的事，当年的老太爷也是很帮了我，我初入官场，林家又门钉凋零，多亏了他们的看顾才有我的今天……现在贾家是做错了些事，我却不能因为他们一丝的过错就不念当年的情分……你能理解我的做法，是不是？
我也知道，在你的事情上，贾家的做法让你和孩子们受了委屈，现在又要你忍耐，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是我们算是给贾家一次机会好不好，如果以后他们还是这样不分是非对错的行事，我们就不和他们来往了，你说好不好？”
……
再次拜访了贾家的林如海和两个儿子在书房聊着对贾家的一些看法——林如海虽然对贾家有些失望，却并不想说贾家些什么，但是两个儿子明显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只能大家一起把话说开了。
“贾家的两位老爷都…都不太会应酬啊，”林奕浩试探的对林如海说道，对于这次贾家的正式拜访，奕浩觉得真是太不像了，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军功出身的侯门世家和书香世家不同，“而且，还找来了史侯爷作陪”。
“你不了解贾家，他们金陵那边的四家人一直是一起进退的”，林如海看着儿子像是牙疼的表情，解释了一句。
“琏二爷好像也是虚职，整个贾家现在就只有二老爷一个人任从五品的员外郎是实职”，林喆安也试探的说了一句。
“好了，想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想了想，林如海也不想和儿子猜来猜去。
“父亲，贾家现在是这个样子，所谓的四大家族也就只有一个王家的王子腾现任九省统制能说，可是看他们行事作为，处处追求规格，只这一点，这一家也支撑不了多久，不用说他们现在一个劲的往皇子中挤，将来真是不好说……”听了父亲的话，林奕浩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贾家真是这样也没关系，问题是完全听不懂父亲的暗示，就这种水平还一个劲的参合，不是找死吗。
“而且说话处处都露出中傲慢，史侯爷还一直提点父亲要怎么做，我看父亲的话他们根本就没听进去”，林喆安也接着说道。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子，之前老太爷还在时，别家我不知道，贾家还是不错的，再说了，京城也有讲究的人家，也不是只有他们一家讲排场”，林如海道。
“那父亲对贾家是怎么想的，我们以后拿什么态度对他们？”林奕浩问道。
“再看看吧，那两王府对我恨之入骨，这两年刚刚好转又开始找我麻烦，我们自己要小心别被那边下绊子，贾家和那边往来甚密，他们也不会太过分”，林如海道，“至于贾家，我会找时间和老太太谈谈的，至于要怎么做，就看他们自己的”。
“那好吧，不过我觉得贾家完全是看那边你的眼色行事，他们自己都没自主的的权利……”，奕浩道，“还有就是父亲说过这次可能会任吏部侍郎，现在吏部正式各方焦灼的时候，我们要怎么做才合适？”
“这件事你们就不用管了，喆安好好上你的学，至于奕浩，你看是不是也像你小舅舅出去游学两年，回来后参加下一届的春闱”。林如海看着大儿子道。
“小舅舅之前也说过，现在形势不明，留在京里也没什么用，既然父亲也这么说，那我明年春天就出去走走”。林奕浩想了想，回答道。
“那我们去看看你们小舅舅婚礼准备吧，后天就是耀妆的日子了，这两天你母亲一直念着呢。”
“好啊，娶亲那日我和喆安也会和小舅舅一起去李家迎娶，听李家的大少爷说他们特意给金科探花准备了不少节目，就等着小舅舅去呢？”奕浩也笑着道。
正文 二十六章
秋天办完方齐的婚礼，林如海的正式调职也下来了，正是之前说过的正二品吏部侍郎，九月正式上任。
之前的这段时间林如海就带着两个儿子去京城原来的朋友、同科那里拜访，林家兄弟春天刚入京师时就曾拿着林如海的书信一一拜访过，和一些人家的公子少爷也都熟悉了。这次再去也就一点都不拘束，或者是听着父亲和朋友忆往昔或者是找到相熟的公子攀谈，总之，林家兄弟这次正式的被林如海介绍给京城有交往的人。
出城的路上，看着四周浩浩荡荡的人群，林浩十分后悔，怎么也想不通原本只是几个好友一起出去联系感情的事，会变成现在这样。
十月，林奕浩收到了韩家二公子韩钰的邀请，一起去城外打猎。林奕浩自己也没有什么事，又有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参加，就答应了一起去。还没到约定的日子，林奕浩就再次收到了韩钰的信，不知怎么的，他们约好一起去打猎的事被几位皇子知道了。后来又在御前提起，皇上也想起了年轻时的岁月，感叹了几句，那几位皇子就投皇上所好的说也要去试试看身手。
最后成年的皇子从大皇子到六皇子全都要一起去，既然几位皇子都去，那他们肯定不是随便在城外找座山就好了，是皇家专属的南苑围场。皇上当时也很高兴，就说要去就一起去，人多热闹，还可以互相比比看，他来做裁判。消息传出来后不管是和皇子有关的家族还是想要凭武艺出头的家族，各家的成年年轻男子全部都一起去了。
林奕浩和韩钰作为最初的发起人，就算想说不会就不行，只好跟着大家一起往城外走去。只是他俩还真不是精通这个的，也就是在书院学习君子六艺中学过罢了，和真的武将家的人一起那就是出丑的命。
半上午，一行人到了皇家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