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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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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才一落地,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迷迭香的香味再次传来,她知道是他,由得他抱住,也不说话,他却轻笑了一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便带着她走出了地道,这条地道并不长,就在文候像后的另一间屋子里。
  
  
  他极快的将一件女装套在了她的身上,再将她的墨发一散然后伸手一挽便是一个极漂亮的发髻,然后再将取过一根发簪别在了她的头上,紧接着他的手里也不知涂了什么,往她的脸上一抹,人皮面具揭下,她的真面目便露了出来。
  
  从始自终明云裳都没有说话,郁梦离只是浅浅一笑,一番装扮好之后便拉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间。
  
  她抬眸看着郁梦离,却见他的脸一片陌生,穿了一件儒服,只是一个极为寻常的书生打扮。
  
  屋外因为明云裳的失踪而闹成了一团,那些侍卫全奔进了那间屋子,郁梦离拉着她的手从莫扬的身边走了过去,也没有人认出她来。
  
  两人大大方方的出了文候祠,然后再大摇大摆的坐上郁梦离早已准备好的马车,等到两人走出去之后,明云裳的人才来得及将整个祠堂戒严围了起来。
  
  明云裳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想笑,看着郁梦离道:“你倒是极有法子,这事做起来当真刺激的很。”
  
  郁梦离叹了口气道:“想见你一面着实太难,唯有兵行险着。”
  
  明云裳轻笑道:“你这种兵行险着,倒是让我开了眼界,牡丹姐姐行事果然不同凡响!”
  
  郁梦离闻言看了她一眼,却见她今日脸上并没有以前涂的姜黄,也没有画低眉毛,笑的纯真可爱,他轻轻摇了摇头道:“哪及得上你一块石头压住一切。”
  
  明云裳笑了笑,他却已握住她的手道:“还生气吗?”
  
  “不生气。”明云裳微笑着道:“牡丹姐姐有着堪比世子之才,我又哪里敢生你的气。”
  
  
  “那日你提出那个荒诞要求的时候,我心里也有些着恼,回去之后微微一想,才知你不过是试探而已,我自认精明,却还是上了你的当。”郁梦离叹了一口气道。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抬,轻轻的扫了他一眼,他却又笑道:“关心则乱,这句话我如今倒是明白了。”
  
  明云裳笑道:“关心则乱这个词能用在这个地方吗?”
  
  
  “当然可以。”郁梦离轻声道:“因为我的心里对你关心的很,对你的事情早已失去了我原本该有的判断。”说罢,他又看了她一眼,他此时的样子只是平常无奇的容貌,只是那周身的气质依旧在,顾盼间自有一分风情。
  
  明云裳的嘴角微勾,双眸直勾勾的看着他道:“其实我很好奇,你迟些怎么把我送回去。”
  
  “这个你迟些自会知道,包管天衣无缝。”郁梦离微笑道。
  
  明云裳眨了眨眼道:“你怎么能如此笃定我一定就能认得出你来,你就不怕我出声示警吗?”
  
  “我曾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得出你来,所以我也相信不管我变成样子,你也认得出我来。”郁梦离看着她道。
  
  “你倒是极有信心。”明云裳淡淡的道。
  
  “我是对你有信心。”郁梦离轻声道:“我觉得你在某种程度在和我是同一种人,对身边的事情想来也是无比敏感,有些事情怕是再也瞒不过你。”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明云裳睁大一双眼睛问道。
  
  郁梦离笑了笑道:“嗯,是有事瞒着你。”
  
  明云裳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却只是浅浅一笑后问道:“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事?”
  
  明云裳轻轻撇了撇嘴道:“你若真想告诉我自不需要我问,若要我问必是觉得那事不告诉我比较妥当,就好像那日我问你的真名是什么你不回答一样。”
  
  郁梦离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这事也许我也不该太执着,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怎样顺其自然?”明云裳看着他问道。
  
  
  郁梦离悠悠的道:“就是我努力做我该做的事情,你也努力做你该做的事情,我努力向你靠近,你也努力向我靠近,若是哪一日真能靠在一起,那么我们便能顺其自然的在一起,而若是不管我们如何努力,之间总是有那段距离,那么许是你我今生无缘,唯有再等来生。”
  
  
  这是明云裳听过的最为荒诞的告白方式,她撇了撇嘴刚想反驳,只是细细一想两人的处境,如今当真是隔了千万里,若是此时免力在一起,日后少不得会引来无数祸事,如今两人的心里若是真有彼此,也唯有替彼此分担,努力向对方靠近,努力扫除身边的障碍,否则终是难以在一起。
  
  
  她原本想着今日要不要将他的身份揭开,如今看来一切似乎都不太重要了,心若相通,不管那人是何面目是何身份,也终是温情暖暖,那层隔在两人身外的薄纱,已经不太重要了。
  
  她淡淡的道:“你这番话里当真是含了极重的禅机,可惜的是我并不学佛,也没有心思去悟你那些道理,我只知道事情是用来做的,不是用来说的。”
  
  郁梦离也笑了笑,却并不说话解释,如今两人都算处于险境,承诺当真是无用的东西,两颗心想要靠近,自有两颗心靠近的法子。
  
  明云裳见他不语便又问道:“姐姐费了那么大的劲把我弄说出来,想来不是跟我说闲话的吧?”
  
  “你错了,我找你出来的确就是和你说闲话的。”郁梦离微笑道。
  
  明云裳微微皱眉,郁梦离又轻声道:“不过也的确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明云裳的眼里满是询问,郁梦离的嘴角微扬道:“当然是一个好地方,就是不知道你是否会喜欢了。”
  
  明云裳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郁梦离却已笑出了声,却并不多做解释,只摧着车夫将马车驾的更快一些。
  
  
  如此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在一座山前停了下来,明云裳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他却只是微微一笑,再从怀里掏出另一张人皮面具给她戴上,然后将她身上的女装脱下,给了她另一套男装,她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只得由得他去摆弄,很快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又成了一个面目普通的少年。
  
  
  郁梦离先跳下了马车,明云裳下车一看才发现马车虽然兜了很长时间,可是却还在京城中,她也认得那山她曾来过,就是鼎鼎有名的琼华山,山上就是明洲学院。
  
  她朝郁梦离投来一记询问的目光,郁梦离只是浅浅一笑,笑着道:“付兄这边请!”
  
  明云裳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当下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勾,郁梦离却以伸手指着一条弯曲的小道,示意她前行。
  
  
  明云裳瞟了他一眼,当下便大步朝前走去,两人很快就走到上琼华山上下山最快的地方,那里此时正放了一个吊篮在那里,她看了郁梦离一眼,郁梦离示意她上去。
  
  她掀了掀眉毛便坐了上去,郁梦离也跟着她坐了上去。
  
  
  吊篮是用一根绳子系着往上拉,几乎是两人刚刚一坐稳,吊篮便往上升,那绳子虽然很粗,但是看起来却很旧,她总担心那绳子会承不住两人的重量然后从半空中坠下去。
  
  郁梦离看到她的表情后笑道:“以前我的老师曾说过,身处险境中的人总是习惯于担心身边的各种危险,对身边所有的人和事都不放心。”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倒觉得他这句话和二十一世纪的心理学有几分接近,而她的担心之源却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她掀了掀眉毛不说话。
  
  
  郁梦离却又道:“处于险境中最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冷静,这一点我知道你以前就做的很好,可是显然还是不太够的,你除了要学会冷静之外,你还得细心的观察身边的事情,还要懂得欣赏逆境中的风景,若是总把自己逼的太紧,再结实的绳子也会断。”
  
  
  明云裳闻言微怔,郁梦离伸手指着吊篮下的风景道:“你看,如今的京城里是何等宁静大气而又庄严,在这里是看不到皇宫,却能看到城中百姓幸福安宁的生活,这里如今纵是白雪铠铠,但是却又素静优雅。”
  
  
  明云裳循着他的手指往下望去,除了看到因为严寒而一片雪白的屋顶,以及寒霜裹树冷冽,路上罕见的几个行人之外,再没有多余的景象,那片素白是很素静,但是和优雅似乎没有关系,那冷冽确寒气只让她觉得苦寒之气却没有让她看到半点城中百姓的幸福安宁。
  
  
  郁梦离见她不说话,再看到她的表情时却已大致明白了她的想法,当即微笑道:“我以前看到的也和你看到的差不多,直到有天,我被大哥在大雪纷飞的冬天吊在这里三天三夜之后我才能看到那些我不曾看到的东西,相对于普通人家一砖一瓦所累砌的幸福,我只有羡慕。”
  
  
  明云裳愣了一下,他叙事的方式素来有些特别,此时听到他这一番说法更是觉得有些奇怪,她轻声问道:“你大哥为何要那样对你?京城不比宜城,这里风又大,三天三夜你如何捱过去的?”
  
  
  “大娘说我娘是妖狐转身,我是狐妖之子,纵是男身却比女子还妖媚,留在世上只是祸害,要想办法除去,大哥长我五岁,听了大娘的话之后将我骗到了这里,当时已经放假,这里根本就没有其它的人,吊篮吊在半空中任谁也无法发现,等到学堂开学之后,我只怕早已冻成了冰。我娘性子一向懦弱,为了我却变得无比勇敢,那一日她为了救我,半夜独自爬上了崖顶,要将我吊上去,却被大娘发现了,把她暴打了一顿,娘知道一人救我无望,便抱着一堆柴火跳下了山崖。因为那一把火,惊动了附近的居民,当时学院里的院长刚好在附近和友人喝酒,听说有人抱火跳崖,觉得太过蹊跷,这才赶来将吊篮拉了上去,救了我一命。也是在那上面看了三日的风景,我才发现这崖下的风景永远比崖上的风景好看。”郁梦离淡淡的道。
  
  明云裳愣了一下后怒道:“那女人也太恶毒了吧!”
  
  
  “我以前也为是她太过恶毒,不过日子久了,我才知道真正恶毒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我的父亲。”郁梦离的眸光一片清冷的道:“他可以看着他的女人跳崖,最可笑的是,他还曾对我娘说过他在这个世上最爱的人是她。他可以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崖边冻死,却也曾当着我的面说我是他最喜欢的儿子。”
  
  这一次明云裳是真的被恶心到了,她忍不住怒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渣?”
  
  郁梦离却依旧淡然道:“他算不上是人渣,因为他连人都不配做,又如何能成人渣?”
  
  
  明云裳微微一怔,他的语气实在是太淡,她知道那是一种极度失望到绝望之后的一种淡然,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凄然,她实在是不知道他曾受过这样的苦,当下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郁梦离却又缓缓的道:“而这一件事情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苦难却在后头,我有时候也曾想过,那一次我怎么就没有被冻死?若是死了当不用再受那些苦,我以前是一直没有弄明白是为什么,自从和你相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当日苟活了下来,就是为了等你。”
  
  
  他这句话若是从其它男子的嘴里说出来,明云裳一定会觉得很假,很肉麻,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却觉得里面暗藏了太多的情绪,也许还有一分矫情,可是却又真真切切的打动了她的心,她觉得他的那些话全部都是真的。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当下便问道:“当年你多大?”
  
  “六岁。”郁梦离淡淡的道。
  
  明云裳怒道:“他们怎么可以对这样一个小孩子下那样的毒手?”
  
  “为了地位和权利,他们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郁梦离笑着问道。
  
  明云裳的眸子一眯后道:“别让我见到那些人渣,否则我一定要把他们剁了喂狗!”
  
  
  她这样的话若是从其它的女子嘴里说出来,不是嫌太过狠毒就是太过无情,可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郁梦离却觉得很温暖,他轻笑道:“他们的肉狗都不吃的。”
  
  “你怎么知道?”明云裳反问道。
  
  郁梦离淡淡的道:“因为我已经试过了。”
  
  这一次轮到明云裳有些无语了,郁构离却又笑了笑道:“怎么呢?觉得我太狠了吗?”
  
  明云裳摇了摇头后道:“我只是在想你是用什么法子将他们打倒的,日后对付容景遇的时候,我也想试一试。”
  
  
  第十四章
  
  郁梦离失笑,明云裳却又问道:“你在这上面冻了三天三夜,想来也没有吃的,是如何撑过去的?”
  
  
  “第一天我希望大哥只是忘记了,他会来救我上去的,于是我咬牙忍了一天。第二天我知道他不是忘记我在这里,而是故意引我到这上面来的,所以我要去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第三天我知道我快死了,可是我若是死了的话,我娘只怕会伤心死,死了儿子的母亲在高门大户里是没有生存的资格的,所以为了我娘我绝不能死,可是最终我娘却为我而死。”郁梦离笑了笑道:“不过我娘这一次却并没有死,她摔下山崖是命大的先被树枝挂了一下,然后又被人用轻功托了下来,只是这些却是往后苦难的开始,所以事后想到这些事情我终是觉得也许我娘那一次就摔死了她也就不用吃那些苦了。”
  
  
  明云裳看到他淡然的笑脸时,心却有些酸,他此时用这么平淡的语气叙述那些旧事,可以想像的到他后面经历的事情怕是比这件事情还要可怕百倍,她忍不住轻轻抓住了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一片冰凉,还在微微发着抖,她顿时明白他怕是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在他的心里,想来也是极为痛苦的。
  
  她轻声道:“事情都过去了,你如今的身体也还好,并没有因为那次挨冻而有所损伤。”
  
  一向淡然的郁梦离的脸色却微微变了变,她愣了一下,他却又缓缓的道:“是啊,我现在还好好的了!”
  
  
  明云裳又哪里知道那一次的冻伤几乎要了他的性命,因为寒气入体太重,儿时的他经脉几乎俱伤,身体也四处都是冻伤,若非他福大命大遇见了他的师父,他此时怕是还要和他装病的模样一个样,受不得一丝寒气,经不得一丝风霜,常年卧病在床。
  
  
  两人说话间,那吊篮已经被摇到了山顶,郁梦离先下了吊篮,然后再将明云裳扶了出来,明云裳走出来的那一刻,看到山下雪气茫茫,几乎看不到山下的房屋,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想到当年那个救子心切的母亲纵身一跳的情景,她忍不住缩了缩。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牵着她朝前走了两步,一阵寒风袭来,她只觉得遍体生凉,他将她的手撮了撮,然后放在掖下为她取暖。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他却又道:“迟些你跟着我来便好,其它的事情不必过问。”
  
  
  明云裳点了点头,他却已将她的手放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学院里,两人到达的时候,里面正在上课,一片热闹,里面显然有不少人是认识明云裳的,都微笑着和她打招呼,有人微笑道:“付老爷今日得空来转转啊!”
  
  她知道是她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的事情,当下无论对谁都只是浅浅一笑,对于别人的问话只是点头,她不知道她所扮那人说话到底是什么声音,自是不敢说话。
  
  
  郁梦离却比她淡然的多,带着她穿过走廊,再走过课堂,终是在一间极为雅致的房子前停了下来,上面赫然写着“怡然修心”四个大字,郁梦离这一次却走在她的前面,将房门推开,明云裳却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那里独自下棋。
  
  明云裳以前曾在电视里看过有人一个人下棋,此时终于看到这样的怪人,不禁微微一愕。
  
  老者对于两人的到来,几乎是如若无视,郁梦离却极为规矩的在老者的面前行了一个礼,然后便站在旁不再说话。
  
  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里顿时一片宁静,明云裳顿时只能听到棋子落下的声音,此时雪停初霁,阳光自窗格子里透了进来,别有一番宁谥的味道。
  
  她能静能动,此时却终是觉得这气氛过于诡异,又百无聊奈,也不知道郁梦离把她带到这里来做什么,当下便只能看老者下棋。
  
  
  只是她纵是两世为人,在棋艺上并没有太深的造诣,以前在学校读书无聊的时候,曾和同学下过围棋,知道一些围棋的规则,只是大家的水平都很次,她知道围棋极为精奥,但是她实在是很难对着一局棋研究半天,再加上她后来一直极忙,也就没有了研究围棋的心思。
  
  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虽然知道琴棋书画是这个时代的文人必会的几样东西,她对棋的兴趣依旧平平,此时看那棋局,也实在是看不太懂多少的东西。
  
  只是局中的胜负她却还是能看出一二来,白子被围,黑子的胜局已定,她正看出一点门道,不料那老者的大手一挥,好好的一局棋却已凌乱不堪,她顿时一愣。
  
  那老者看着她道:“你来!”
  
  “我不会。”明云裳直接回答。
  
  “不会看这么久做什么?”老者斜着眼睛道。
  
  明云裳微笑道:“前来拜访前辈,不敢失仪,只好等前辈下完棋,左右无事,便看前辈如何下棋。”
  
  那老者却并不买她的帐道:“我没有让你看我下棋,那是偷窥!”
  
  明云裳微微一愕后道:“是欣赏。”
  
  “还敢顶嘴!”那老者的眉头微皱,手指微弹,一枚棋子便朝明云裳飞了过去,明云裳极为灵敏的避了过去,老者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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