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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玄狐?玄狐指谁?难道是指……我家小语?”瞿白犹疑一下,还是选择迎向胡夜问道,不管先前他有多少疑惑,或者心焦,现在都在涉及到自己羽翼下的两个孩子时,统统让步。
第三十二章
“你是说……他们是瞿青和狐妖生的?”听完胡夜的大概叙述后;瞿白着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两小只——被胡夜特地施术弄睡着的;声音满是压制不住的惊异。
妖和人……生物学上已经完全跨越了种族了吧?这样真的合理吗?
胡夜点头;瞿白终于意识到胡夜先前说的一切都不是一场玩笑。
他面前的这三个人真的都是修行了数千年的妖;而胡夜终于在十年前度过天劫,到了大乘期。
大乘,这大概是很多修真的人与妖的终极梦想;到了大乘期,只要再于此间积蓄百年;将身体里的灵力全部转化为仙元力;就能破碎虚空,上到所谓的“仙界”。
但自末法时代以来,地球上的修炼已经变得艰难异常;莫说到大乘期的;就是成功度过天劫的也寥寥无几。
人与妖前后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过十一人,而这十一人度完天劫到达大乘期后,有七人因为地球灵气枯竭,无法吸收足够的灵气来帮助自己完成身体内部的转化,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地球自寻新的出路去了。
大乘期的人,基本是人世间极为强悍的存在了,只要有星际坐标,遨游星际,本就不是问题,只可惜离去的几人是因为地球灵气不足,被迫离开,并没有星际坐标,是以,这些人是成功地找到了新的灵气充裕的地球,完成了转化,然后飞升仙界了,还是迷失在浩渺的宇宙中了,全无人知晓。
而剩下的五个大乘期的,人类修士三位,妖修者两位,都是在近二十年中先后达到的,妖修中的两位,其中一位就是自己面前的胡夜,另一位则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大乘期的修士功法万千,其中之一便是揣度天意,但天意向来难测,不是因为技术上的难,而是实力上的不可预知。
天意即大道,大道本就是无限,无形,无定,无数的。
大乘期修士虽称可勘天机,但天机无数,即使能测到一些天机,最后也会因为万物中的一个不小心的人事物轨迹的略变,而带动一系列无法测出的变化。
但如果他们愿意付出一定代价,与万变的未来中,测出一个恒定的契机却是可以的,地球灵气一日枯竭过一日,妖族的立足之地也一日窄过一日,他们必须想办法重新启动万法时代遗留下来的星际传输大阵,带所有族人离开这里,为了发展,也是为了生存。
是以,胡夜到达大乘期的第一件事,便是以巨大的代价来换取恒定的契机。
胡夜的代价是功力暂时丧失,恢复原形,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耳不能听。
直到前年胡夜才稍稍聚集了一些灵力恢复了人形,但却不尽完全,目依旧不能视,并残留了兽形态的眼睛和眼窝,但起码恢复些许力量,自由行走口出人言方面不再受到拘束。
也是自那时候,他遇到了瞿白。
“那个‘契机’是什么?”瞿白舔了舔唇问道。
“他们。”三人一起指向睡着的两个孩子。
瞿白回想起三人最初对两个孩子感兴趣的样子,苦嘲地勾了勾嘴角,当时的他只觉得奇怪,却从没有想过是这样一个原因。
“他们……他们不过就是半妖而已,能做什么?”
“他们不止是半妖,他们的母亲是另一个在这么多年里达到大乘期的妖修者,而且,她还是在巅峰状态下,耗尽了自己的灵力保育住了这两个孩子,一对天生子,天禀玄狐,地劫赭狐。别说狐妖一族,就是整个妖族都是千年难出的双生子。”胡止牧反驳瞿白的话,瞿白只是个刚刚踏入修士行列的人,也许不懂,但他却在知道两个孩子身世时吓了一跳。
不管人还是妖,只要踏上修炼之路,就极难孕育子嗣,这是天道法则之一。
而那位妖族大能不但成功地与人类孕育了子嗣,还是千年不出的天生子。
天生子,降世即带出了在母体就蓄有的强劲生命力和力量,无论何种族,出生后必是种族中的皇族贵胄,但万物向来福祸相依,天生子虽得益于天地精华,但碍于幼年期极长,生长十分缓慢,且对灵气的需求量极大,基本没有能无灾无难成长的。
瞿言瞿语时至今日的成长状态已经足够让他们妖族其他众人吓上一跳了。这么强健有力的幼年双生子,还是在这个灵气枯竭的时期里,对刚刚瞿语给自己的那一下子,胡止牧还十分记忆犹新。
另一个地劫赭狐就更是让他讶异了,通常像这样的天生子中,一般一胎只能孕育一个,即使是双胞胎,也不可能两个都是天生子,更多的情况是,天生子出,另一个胎死腹中。
但瞿言不但伴随着天禀玄狐出生了,似乎比瞿语生长得更好,从他们的角度看来,瞿言的生长状态才是符合他们妖族超长幼年期的状态,瞿语已经有些过于早慧了,显然,是在受到瞿青的长期虐待中被迫揠苗助长的。
“可是……一个大乘期的妖修,怎么可能看上瞿青那个人……还甘愿耗尽所有给他生孩子?”越是了解两个孩子的身世,瞿白反而越加无法想象,虽说爱情往往是盲目的,妖和人也是可以有真爱的,但,瞿青那样一个人居然也能获得一个实力达到如此巅峰状态的妖的如此爱慕?
但同时,他也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看来正如以前胡夜无意中说出的,小言的成长状态才是正常的,小语反倒有点过快了。
也是现在,他才能理解,为什么两个孩子自出生开始就被那样对待,却依旧能虚弱地长到两岁多来到他身边,就是因为他们母亲给予的强大生命力。
同时,也了悟,两个孩子刚到他身边的状态不符合两岁孩子的全部体征,瞿青的虐待自然是不可饶恕的原因,但两个孩子自身成长缓慢缺乏灵气也应该是主因之一。
在瞿白想通一切的同时,这边被问到的三人忽然一片沉默,就在胡止牧愿意开口说明时,胡夜先一步出声: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人的形体才是万物的结晶缩在,妖要修炼,必须要先修出人的形态,然后才能继续往下。而只具人形,不具人心,也不过是一种拟物而已……所以,我们妖修比之人修,生生多出一劫,情鸾。”
“情……鸾?”瞿白心口砰砰跳了几下,忽而看向胡夜的眼。
胡夜只微微眯起兽瞳,像一只刚刚申完懒腰十分舒适的妖兽,一点也不在乎瞿白的问话。
“对,情鸾,妖之一生,必会对一个人动情至深,也许有因,也许无因,但无论有没有因,劫灭,便是你动情至深,而对方全无所感,劫度,便是两情相悦,除此之外,无解。”一直安静沉默的青轩忽而开口,说完后,竟以一种灼灼地目光审视起瞿白。
瞿白虽在此之前,没有与青轩有直面单独地交谈,自然谈不上对青轩有什么了解,但这一个眼神,瞿白却毫无障碍地读懂了,他在告诫他,他就是胡夜的劫,而胡夜的劫到底是灭是度,他想从他这里获得答案。
两人目光只交汇了一刹那,瞿白就带着几许心虚地转开了眼。
无知者无畏,虽然他在上一刻已经尝试着袒露自己的心声了,但就如同他自己无法清晰说出口的话,他对胡夜的种种情感暂时还只停留在好感与喜欢,或者也有伴随着身体涌动的欲望成分的爱,但还远达不到胡夜情鸾的深度。
尤其是在这一刻,在知道这其中种种牵涉和缘由时,他就更无法无畏而前了,他本能地想要去衡量和计较胡夜对他到底是本心问题,还是天道情鸾控制下的不得已。他不敢不想也没底气在这种时候给胡夜或者胡夜身旁的兄弟什么答案。
除此之外,他的心中还惦念着他们说的契机问题,他自认自己确实并没有什么高尚情操,更没有让自己的孩子做一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契机”,去解救所谓的种族的欲望。
因为在他和他的家人家庭受到种种磨难时,也从没有出现一个宽宏的人拯救他们出水火之中。想到此,瞿白便忍不住心头泛起的嘲讽滋味。
“就算他们以后长大了不平凡好了,但大半年前他们都还辗转在被生父虐待的生活里,又有谁为他们做了什么?”瞿白想起两个孩子经历的种种,有些恼恨,该被拯救的对象居然最后要成为拯救人的英雄,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现场一片死寂似的沉默,四人都不再出声。
胡夜看着两个孩子沉默良久,最终定定地看向瞿白,一字一句说道:“我本以为契机就是他们,但现在看来,他们只是引锁,就像我预测到的,只是‘契机’,而你,才是最终的源头。”
“什么意思?”
“孩子们会是契机,但最后到底如何发展,却全部在现在的你之手里,如果你不愿意,我必然舍弃这一点。”胡夜毫不犹疑地说道。
不止瞿白,一旁的胡止牧和青轩听完胡夜的话后都是一怔。
瞿白有些犯傻,这样一种类似荒淫无道的君王对自己宠妃说的话从胡夜口中说出,给了他说不尽地怪异感,胡夜并不是这样一个人,相信他身边的两个弟弟也是清楚的,否则也不会露出这么不可置信的表情。
蓦而瞿白想起他们早先说的那个情鸾,如果这就是情鸾的力量的话,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力量如果最终的结果不是“度”的话,那么等着他们的果然只有“毁灭“。
瞿白局促地坐在原地,心里突然飘满了飞絮,乱得瞿白自己都看不清里面掩藏的真实,良久,他听到自己声音暗哑地说道:“让我先消化一下,我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这一切。”
第一夜瞿白静坐在书房的法阵中,没有沉入心思去打坐修炼,而是忍不住回忆他今天得知的这种种,这简直比他整整一年获得的惊吓还多。
在能清晰地思考前,瞿白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被“情鸾”勾去。他不知道情鸾对妖来说到底是什么,是他们的本心,还是像所有劫一样,只是必由之路,你只需度或者灭,无法破。他忍不住想揣摩,是不是即使站在他面前的是瞿青,他也照今日所为做出种种。
虽然他知道这很无趣,并且浪费时间和精力,但他克制不住自己想纠结的心态。
“不是,我本身就是情鸾,情鸾就是我。”胡夜在答应给瞿白好好想一想的第二天一早,就忽然现身他的书房,如是说道。
嗯,很深刻,很是具有禅意。并且,十分地动听,让他纠纠缠缠快要绕成线团的心思豁然散了大半。瞿白如是想,然后忍不住按了按额头上不断跳动的青筋,猛然拍地而起,“你什么时候来的?”
胡夜勾起微微笑意,睁开眼,松开打坐的身形,“我一直在。”
“什么意思?”瞿白心生不好的预感。
“昨晚之后,我就一直在,我们妖族又禁制术可以隐去身形。”胡夜笑得很是欢快。
瞿白:“……”谁允许了?更何况,他不是才说了要时间想一想吗?他以为,一个正常人对此的理解是,让他拥有独立的空间和时间,去想明白问题,而不是如他一般,偷偷潜伏。
“我一直没有出声打扰。”胡夜委屈地辩解,“一直到刚刚我看你呢喃自语,我才出口接话的,这样更有助于你想清楚问题。”
所以,他还要说谢谢?瞿白忍了又忍,本不想在对方刚刚说了那一句“我就是情鸾,情鸾就是我”,极为动听的,几乎可比拟情话的话语后,破坏氛围地将他训斥一顿,可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在两个小家伙醒来前,将胡夜给毫不留情地驱赶出门。
第三十三章
瞿白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去完成想一想的工作;而最后到底想得如何;除了瞿白自己基本没人知道他到底想了些什么。
唯一能看得见的变化;就是胡夜已经光明正大地赖在了他家;白天照旧死皮赖脸地坐在瞿白客厅的沙发前,但不再是永远闭着眼,除了出门外;胡夜基本都光明正大的拿眼睛去追随忙碌不停的瞿白。
晚上也坚决不愿踏出瞿白的家,回到对面那间空荡荡没有家具;也没有瞿白的房子里去;也是至此,瞿白才知道自家对门时至今日依旧是一个空房子。
这妖修兄弟三人可不懂什么找房东租房子的世俗凡事,更不耐烦做这些;因而自己用了点小手段;把人家空了几年的房子直接给占用了。
而屋主也因为屋子空了太多年,大半年来根本没有来查看过。
瞿白早先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这么个状况,他是怎么也无法假装不知道自家邻居是非法侵入的事实。
只要一想到,万一对门的屋主哪天心血来潮回来看看房子,发现自家房子被非法侵占了,然后引出一系列的烦乱事,他就觉得头疼不已。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只会在晚上眨着眼告诉自己,“你不让我进书房,被对门的屋主抓住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他们,你是我男人的。”
无奈里又带着一些纵容,胡夜顺利进驻了瞿白的房子,继攻占了客厅的地毯后,又对他的书房生出了非分之想。
瞿白本是不愿让这人一直得寸进尺,以免得他最后得意忘形,但无意中看到对方还保持着兽形的瞳孔后,心中又不由衡量起来,这男人一直没能全部恢复,原因多半就是此间灵气不足,周遭所仅有的稀薄的灵气都已经被他的大阵给吸收到了书房中了。
而这男人在此之前,虽然不知道背着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想来,应该从没有不得自己意思,随意进出过书房。
否则以他的本事,随时进出书房,享用其中的聚灵大阵不被自己发现完全不是问题。
即使是现在,这个男人想跟进书房,为的也不是贪图里面的灵气,而是……
瞿白再一次将对方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手拍掉,自那日交代清楚所有来龙去脉后,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像是觉得自己坦诚了之后,再无所顾忌了一般。
“进去就进去,但你不许动手动脚,各自休息。”瞿白知道,自己这一退步,就永远别想再扳回一城,但起码要能帮自己抹平未知的麻烦。
“而且,让你两个弟弟回山里去,你们三个赶紧将人家的屋子恢复如初,别让人抓到由头,闹起事情来,我唯你是问!”瞿白狠狠地将对方甩到胸前的马尾握在手里,威胁意味很足,大有对方不照办,立刻让对方满地找毛的意思。
胡夜金色的兽瞳里只余得偿所愿的快活,对瞿白的威胁完全不看在眼里,反而有点享受对方如此暴力的威胁话语,让他觉得,两人之间没有太多距离。
对胡夜的进一步妥协,直接导致他们两大两小的生活状态,急速接近于一家四口的相处方式,只一点不同于大众家庭,这是一个由两个爹组成的家庭。
共同作息,共同生活,轮流接送孩子,现在再加上一条,所有人共同歇息在书房中度过静夜,分享同一个密地,保守同一个秘密。
就像一家人一样,而且他还是大家长,全家的经济重担都由他担负,包括那个据说很有实力的妖兽,除此之外,瞿白都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形容他们现在这种关系,
而这一个月中,除了慢慢接受胡夜是个妖兽,还是个强大的妖兽,这个妖兽正腻歪在自己家,侵占自己的地盘和心房以外,另一件让瞿白时刻都想起的事情就是“自家孩子居然不是人”,脑海中每每花鼓这个念头时,他都控制不住自己脑海里自动填补出来的,自家两个孩子长出狐狸的耳朵尾巴和爪子的模样。
不可否认,人的心眼永远都是偏着长的,即使瞿白的理智和世界观都告诉他,这不科学,并且不是人等价于怪物,但每每看到自家两个小崽子摇头晃脑地坐在客厅玩乐时,都忍不住觉得就算他们不是人,是个怪物,那也是最好看最可心的怪物。
而实际上,让瞿白真正难以接受的并不是自家两个小崽子不是人的身世,如果是在最初,这一点也许会让瞿白将两个小崽子完全拒之门外,但现在,别说不是人,就算两个小家伙完全变成两个不能与人类沟通交流的小狐狸,瞿白也难以割舍对他们的父子之情。
这一事似乎掌控了万事起源,他与两个小崽子,他与青元总纲,以及他与胡夜,这些种种似乎经过胡夜对契机的追寻后,一切的起源都能归结到此。
不得不说,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命运像布好的线路,受着无形中的东西的牵引,也是这一刻,让他惶惶然地发现,天道自然是真有其事。
它或许飘渺,或许难测,或许无可掌握,但确确实实真实存在,如果说修仙是在修天道,但天道又是什么,他们修得到底是什么,瞿白忍不住自问,并问胡夜,他找不到答案,而胡夜却只温煦地将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对他笑着说道,“你修得是什么得你自己去找,我只知道我修得是‘你’。”
瞿白被胡夜说得心口突突颤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对方又在厚着脸皮找他调情,可眼睛和对方直直对视上以后,又只在其中看到全然的认真劲儿。
晃而间,他就觉得这一句话里似乎飘出了什么东西,他心里好似有什么要隐隐破壳的趋势,但等他低头想要竭尽全力去做抓住那一闪而过的东西时,大脑又变成了一团浆糊。
瞿白没头没脑地想了一会儿后不得不选择放弃,以他的道行,看不透的东西实在太多,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当务之急是先将契机是什么给弄明白。
胡夜堪出的契机指向两个孩子,到底是要孩子做什么?是要他们牺牲,还是要他们奋起?瞿白蹙眉思考。
“不知道会是什么,未来多变,不变的契机只显示了两个孩子,再无其他。”胡夜摸了摸瞿白皱起的眉头,轻声说道,看瞿白并无跳出困扰的反应,不由地拿手点了点他的下巴。
“未来多变,去向万千,但一个人要做什么,不是由天定,而是由人定。”瞿白自从得知两个孩子是改变现下修真界里人修与妖修现状的契机后,虽然没有明显表现,但时刻将眼球粘在瞿白身上的胡夜,完全能感受到,他不得不将事情说得更通透一点,希望能点醒当局者迷的瞿白。
不过由瞿白的反应来看,效果依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