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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作者:柳寄江(首页大封推vip2014-04-02超高人气超高推荐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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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伊噘着唇进来,“我不是让你等我么?你怎么……”

    “嘘,”张嫣将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吕伊眨了眨眼睛,放低了声音,“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你又没叫我在哪里等。”张嫣懒洋洋道,笔毫并没有离开绢帛。

    “咦,你好好的干嘛写字?”吕伊讶然,复又转笑,“哦——,难道你也想学我九姑姑,做个才女不成?”

    张嫣眨了眨眼睛,“九姑姑?”

    “嗯,九姑姑是爷爷的嫡出女儿,只比我大四岁。爷爷死的早,祖母在她身上下了很多功夫。她读过很多书,写的一手好字,而且琴也弹的高妙。听说啊,”吕伊本来为了不吵到内殿午憩的鲁元,已放低了声音,这会儿更将脸凑到张嫣耳边,嘴唇微动,声音放轻的约莫只有张嫣能听到,“是希望将她嫁给你舅舅,做日后大汉的皇后呢。”

    张嫣略略怔然,既是如此,为何日后史上不见这位吕九娘的名讳,反而演出了一场外甥女嫁舅的闹剧呢?

    胡思乱想,不自觉手上用劲过了,笔毫在绢帛之上印出一块大大的墨痕。

    “哎呀,这张字算是废了。”吕伊捂唇而笑,拉着她的衣袖,“阿嫣算了,我们出去玩吧。”

    “要去你去。”张嫣摇头,“我将这些竹简抄完再说。”

    吕伊看着张嫣手边厚厚的一跺竹简,不由打了个寒战,无奈道,“那你继续抄,我先走了。”将手边书简一推,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偏西,鲁元睡足了精神起身,看到张嫣,不由一愣,“阿嫣你还在啊?”

    “嗯。”张嫣微笑,揉了揉写了太久字已经酸涩的手,推开竹简,笑道,“阿母你起来了啊。”

    “都已经两个时辰了。”鲁元看了看天色,凝眉道,“你一直在这儿抄书么?”

    张嫣努嘴比了比岸边厚厚的绢帛。

    鲁元拿起她抄的最后一张书,看上面的字迹,虽然依旧全无骨骼,终究比女儿最初的那一张进步了一些。叹了口气,放下它执起女儿的手,欣慰道,“这场事后,你果然懂事了不少。你费这么多心思习字为了什么?若是为了看你父王的家书,阿母读给听不就好了。”

    张嫣心虚的低下头去,“我就不能想给阿爹写封家书么?”

    鲁元一怔,随即欣慰的红了眼眶,“好,乖宝宝,你父王知道了你的孝心,定会很开心的。”她竖起柳眉斥道,“可恶那贯高,谋逆也就罢了,还连累了你父王,让他以堂堂赵王之尊,被囚车押送到长安,如今仍在那廷尉府里受苦受难,你我母女竟连去一探都不得。”

    她说的激愤,絮絮道张敖定没有谋逆之意,父皇偏偏不知听信了哪个奸佞挑拨,就是不肯相信放人。张嫣初时尚忍耐听着,却越听越不耐烦,那么明显的事实,鲁元究竟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看出来了却根本不愿意相信?男人的政治充满着权谋和血腥,女人夹在其中,两边不是人,却还连真相都看不清楚,当真是可悲复可怜。张嫣既是哀其不幸,又是怒其不争,终于忍不住冷笑啐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什么?”鲁元蓦然住嘴,震惊看她。

    “阿嫣你说什么?”

    “我说,”她硬邦邦的道,“陛下才不是不清楚父王是否有意谋逆造反,他只是借着这个由头,想削父王的赵王之位,罢去太子的羽翼罢了。”

    “胡说。”鲁元猛的站起来,带起衣袂劲道的弧度,“你……小孩子家——家的,乱说什么。”她期期艾艾的斥道,脸色半是苍白半是红晕,心惊欲绝。涂图连忙上去去扶,“公主,小心身子。”

    ——话犹未说完,鲁元已经抱着肚子弯下腰去,痛苦道,“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

    连续被几个平素比较佩服的人打击,说这篇新文开头太文艺腔了一些,有堆砌之感,不利于初入者阅读。默默的反省,决定克制华丽的欲望。顺便修改前文,力图扳过来。

    不过,泪。自己辛辛苦苦写的句子,删的时候真是心疼啊。

    嗯,认真为本文求收藏推荐。成绩真是有点惨淡啊。

    然后,本来想预告下更新时间。不过,大过年的,行程安排会变动,我只能肯定,明天会有两更。

    加油吧。大家。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七:叩阍

    “公主,”涂图惊骇欲绝,“你不要吓奴婢。”她回过头去怒斥殿中不知所措的侍从,“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哦。”那些人连忙应道,转身去了。

    “阿母,”张嫣也吓坏了,抢上前去搀住鲁元的另一边身子,“你怎么样了?”

    “大约是受惊动了胎气,”涂图麻利道,觑了张嫣一眼,虽不敢出言相责,但眼光中分明有着些微埋怨,“将公主扶到床上去。”

    “涂图,”鲁元紧紧的抓住她的手,那力道简直要掐出瘀痕,“我的肚子好痛,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八道,”涂图的眼睛发红,扯过被子为她盖好,“公主一辈子都会平平康康的,哪里能轻提这个晦气的字。”

    “敖哥,敖哥,”鲁元大声叫唤,眼里怔怔的流下泪来。张嫣看得心里难受,不过是一会功夫,适才这寝殿还平安喜乐,现在却乱作一团,而她站在其中,成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吕雉,“怎么回事?”她踏进来的时候,殿中寂静了一瞬。

    很快的,殿中诸人又动了起来。“皇后娘娘,”涂图匆忙福身,“公主似乎动到胎气了。”

    “好好的怎么会动到胎气?”吕雉脸色沉得一沉,勉强缓下来,走到鲁元床边,握住女儿的手,安慰道,“满华,你不要怕,太医和稳婆马上就到的。”

    “涂图,”她抬头,锐利的眼光盯着公主令丞,“你还没有答本宫的话呢。”

    “这——”涂图迟疑。

    “不许乱说。”鲁元忽然厉声斥道,手指掐进涂图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母后,”她回头,扑到吕雉的身上,惶惶然道,“不关阿嫣的事,是满华自己不好。”她又落泪道,“母后,我想敖哥,很想很想他,你让他过来陪陪我好不好?”

    吕雉怔得一怔,目光微微掠过张嫣,又投到鲁元身上,眸色淡淡的灰凉,“母后知道你的心思,但这不是母后能说了算的。”

    鲁元垂首低泣,张嫣适才说的那番话总在脑海中盘旋,想褪都褪不去,她是真的想要一个字都不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忽然就信了。

    提着药箱赶来的太医为鲁元请过脉,起身朝吕雉点了点头,禀道,“皇后,长公主看起来这是要生产了。”

    吕雉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还不快去备着。”声音清冷响彻大殿,“将赵国翁主带下去,这儿现在不是她能待的地方了。”

    张嫣站在殿中,仿佛没有听见似的,魂儿飘飘荡荡不知何处,一旁苏摩瞧的心疼,上前拉住张嫣的手,作亲切道,“翁主,咱们出去吧。”

    她倔强的咬唇,死死的望着众人围拥中的鲁元,脚下一步也不肯移开。耳边,苏摩叹了口气,蒙住了她的眼睛。

    面前霎时一片漆黑。

    “翁主还小,这生产的场景,不是你该看的。”苏摩姑姑的声音又远又近,悠悠响起。

    她心中又悔又恨,恨自己的莽撞,恨自己……,若不是自己出口无状,鲁元又怎会受惊导致早产。若鲁元和孩子因此落下什么不是,落下个什么不是——

    她又如何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在过日?

    寝殿之中,鲁元声泪俱下,“敖哥,敖哥——”

    阿母,阿母。

    既是我害你至此,我总要做些什么,来满足你的愿望吧。

    张嫣转身跑出殿,身后传来苏摩讶然的呼声,“翁主,你要做什么?”

    她充耳不闻,将一干从人抛在身后,沿着长廊奔跑。泪水簌簌的落下来,模糊双眼,看不见路,一头撞在来人身上。

    “阿嫣,”刘盈抱住她,惊异道,“你怎么了?”

    她不管不顾,只问他,“皇帝阿公现在在哪儿?”

    “父皇?”刘盈微微颦眉,更惊异了,“他现在大约在神仙殿吧。你怎么哭成这样,难道你娘亲难产?”

    她撇过头去,从刘盈腋下钻过来,一溜烟已经是走远了。像只没头苍蝇闯了很久,才想起来,这长乐宫这般大,她根本不知道神仙殿在哪儿。

    停下脚步,她站在苍茫长乐宫正中,左右张望,极目是宏伟巍峨的宫殿,华丽是够华丽了,却像一个迷宫,她是深陷在迷宫里的人,茫茫然辨别不出方向。

    长乐宫中侍卫交班下值,从两个殿台之间的中道上走过酒池回廊。她叫住正当其时走过身边的人,“嗳,你过来。”

    年轻的校尉愣了一愣,“翁主是在叫我么。”

    “嗯,”她胡乱的点点头,抹去零乱坠下的泪珠儿,抓住他的两当甲下沿,“你知道神仙殿怎么走么?”

    “知道啊。”

    “带我过去。”张嫣颐指气使。

    校尉唇角微扬,“诺。”

    “快一点儿。”她催道。

    “翁主,我们值殿宫戍的侍卫,交班下值后是不能再入内宫嗯,”年轻校尉微微半蹲下身子,视线和她平高,声音温柔,“翁主大约是从椒房殿出来。您如今站的酒池便是长乐宫内外宫的分野,面前就是当日你罚跪过的长乐前殿——椒房殿在前殿以北,神仙殿却在前殿以西。”他指着远处一座飞檐重阁的宫殿细细的解释着,“您沿着前殿向西走,经过三重宫殿,见最富丽堂皇的一座宫殿,就是神仙殿了。”

    张嫣蹬蹬蹬爬上神仙殿前的阶梯,闻到一片馥郁的甜香。

    细微的弦歌声从神仙殿之上倾泻出来,殿上铺以四瓣花纹赭色方砖,一水打磨。中庭彤朱而殿上丹漆砌皆铜,之上燃着七尺五寸高的青玉五枝灯,蟠螭以口衔灯,鳞甲皆动,焕炳若列星。殿下管弦呕哑,无数乐伎舞姬举手为琴,摆袖为舞,美丽欢畅。

    “哟,”绿衣女官出来拦着道,“这不是赵国翁主么,您不在椒房殿里好好待着,跑到我们家夫人的神仙殿里来做什么?”正是昨日在洛带殿中见的尖颔女官。

    “让开,”张嫣不待她说完就一把推开她,扬声高唤道,“皇帝阿公。”

    轻柔的琴声弹错了一个音,美貌的舞姬们也摆错了姿势,满殿的人动作忽然就错了一拍,一切声音戛然而止,伏在高帝刘邦身边的戚夫人抬起头来,面颊流芳,挑眉亦有风情,哐当一声将青铜酒爵放在案上,酒液在其中晃荡,溅起水滴。

    “赵国翁主,”戚懿寒声娇俏斥道,“我不跟你小孩子计较你不要真的以为我怕了你,昨日你还没有跪够么,今天居然还跑到我神仙殿来撒野。皇后就是这么教你行事的?”

    殿下的舞姬纷纷散开到侧,张嫣近不得刘邦的身,不过倒也没有人敢上来硬拦着她,“皇帝阿公,”。她哇的一声哭出来,跪求道,“阿公,我阿母要生弟弟了,你让我爹爹来陪一陪她好不好?”

    戚夫人气的浑身发抖,耳中听得刘邦皱眉怒斥,“胡闹,朝堂上事岂能让你们女人孩子哭哭闹闹就能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父母教女不善,朕没有罚他们,已经是顾念父女之情了。”

    “阿公,”张嫣上前抓住他的衣带,想起椒房殿中憔悴的鲁元,这一次却是真的泪流不止,泣涕满面了。“我不敢求你就这么将阿爹放出。我只是求你让他见一见我阿母,哪怕,哪怕我阿母生完了弟弟你立刻把他关回去也行啊。”

    她这厢哭的泣涕满面,那厢戚懿却自在隔岸观火,微微一笑,举起刘邦面前的酒爵,用铜杓斟了酒,置于刘邦唇边,娇声喊道,“陛下,”红袖添香,手白如玉,刘邦色授魂销,就着她手中的酒爵一口饮尽。

    “妾是不懂得朝堂之事的。”她望了一眼张嫣,又喁喁道,“只是如意的烧刚刚降下去,还在里间睡着呢。小翁主在这儿吵闹,要是惊醒了他,风寒又反复,陛下和妾岂不又是心疼。”

    张嫣气得险些将一口牙咬碎。

    刘邦回头看了看幔帐低垂的西厢。板脸斥道,“你娘不过是生个孩子,又不是生离死别,用的着闹这么大动静么?赵王是下在廷尉府,又不是关在朕的诏狱,哪能是朕说放就放,说收就收?”

    她气苦,恨极了刘邦的虚伪,却不敢胡乱发作,跪下来极认真的磕了一个头,将衣袂擦了擦眼泪,放手在膝盖上,清明道,“皇帝阿公对如意舅舅的怜爱,阿嫣体会得。如意舅舅日后也定会倾诚相报。阿嫣对母亲的心思也是一样的,盼她好,盼她开心。若戚夫人病了痛了,也是希望阿公在身边陪着的吧。”

    戚懿啊了一声,将酒爵置在案上,不说话了。

    内殿里忽然传来几声不重的喧闹,有宫人些微恭敬话语,一个男孩子口齿不清的嘟囔声传来,声音讨喜,听不清在说些什么。戚懿连忙起身入内,留下一袭动人的背影。

    帘影绰约,戚姬坐于床前,似乎是在逗着如意,声音温柔。

    如意抱怨了两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张嫣瞧着她帘中母子背影,心中酸苦不甘,“我母也是阿公的亲生女儿,阿公但得将放在如意舅舅身上的心分得一分在阿母身上,也必是不舍得见阿母一直在叫夫君的。”

    “阿公,”张嫣再度伸手去拉刘邦的衣裾,伤感道,“你没有看到,阿母她一直喊痛,她一直在哭,她一直在喊阿爹的名字,等他过来陪她。”

    刘邦的面上便也现出些微的凄恻来,却依旧不肯松口,迟疑道,“满华若真的不好受,朕一会儿去看看她就是了。赵王却是疑犯,不能放——爱姬,怎么了?”

    “陛下,”

    戚懿从内殿中轻盈步出,伸手拉住他的衣袂,仰面柔声道,“您就放张敖去见鲁元长公主一面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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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八:产子

    “懿儿,”刘邦愣得一愣。

    戚夫人仰首,嫣然一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儿,灯光洒在面上,在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又是俏皮,又是妩媚,“我不是想要涉什么政事,只是可怜长公主。将心比心,想行个方便罢了。”

    若今日张嫣为之求情是为了吕雉,她就是倔到死,也不会松半句口。就算陛下应了,她也要费心思翻转过来。

    可是张嫣为的是鲁元。

    虽然与吕雉半生为敌,她却并不讨厌那个有着温和到近乎懦弱的性格的长公主。其实本来,若按她的心意,她只要坐在一边喝几口酒,看一场戏就罢了,但张嫣有一句话,却打动了她的心扉。

    她看了看身边的男子。

    他是大汉的帝王,至高无上,威风百赫。但同时,他已经是一个老者,他的须发都见了花白,眼角也布下皱纹。

    如果有一天,我病了,痛了,也会希望他在身边吧。

    无关痛爱,他已经是生命中陪伴我最多的人。

    这样一想,想起椒房殿里徘徊在生产关头的鲁元哭泣喊痛的样子,就微微恻薄起来。能够在痛的时候大声喊出心爱的人的名字,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的幸福。就如她自己,若有一天她容色衰减了,再痛了病了,喊出陛下的名字,陛下会不会都会来看她?

    “好不好?”她抬头看刘邦,仿佛在问现下他是否愿意放张敖去陪鲁元,又仿佛是在问将来他是否愿意来看一看她。

    戚夫人颦眉的样子又娇又美,美人乡是英雄冢,英雄如刘邦者也无法拒绝,叹了口气,招来卫尉赵乘,“你持朕的符节,去廷尉将赵王张敖提出来,护到椒房殿。”

    张嫣大喜,叩首谢道,“多谢皇帝阿公。”

    刘邦哼了一声,侧身在戚懿颊上亲了一口,笑道,“要谢你就谢谢我的夫人吧。”

    戚懿大窘,啐道,“没正经的。在小孩子面前也不知道收敛。”

    张嫣细细将脸上擦干净了,起身向戚懿行了个半礼,“阿嫣替母亲谢过夫人。”

    戚夫人睨了她一眼,意兴阑珊道,“去吧。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也不是无故只会难为人的。”

    从神仙殿出来的时候,日光已经渐渐斜了下去,挂在远处殿堂之侧,与昨日一样,现出菲薄的艳红。

    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张嫣站了一会儿,慢慢的向椒房殿走回去。

    经过酒池的时候,她扯了帕子,在池中打湿了细细的揩了脸,看看一塌糊涂的衣袖,自嘲一笑,这件据说百多贯钱的衣裳算是被她毁了,她还真穿不得好衣裳。

    回到椒房殿的时候天色已微黑,廊下的风灯一盏接着一盏的点起来,贯穿成一条通道。张敖还没有来得及赶到,殿中鲁元的叫声却渐渐微弱了。

    她已经被这数个时辰的生产耗尽了力气。

    “怎么会这样?”殿外,吕雉大发脾气道,“她不是已经生过一胎了么?”

    “公主生小翁主那次已经是难产了,”涂图红着眼圈轻声禀道,“险些母女俱亡。那时候皇后不在汉地,后来长公主怕你担心,也不让人告诉你。再加上长公主这次怀孕以来,奔波劳苦,又一直心情忧虑,就——。”

    叹了口气,吕雉的眼睛亦有了润光。

    “取我的命服来——我去求陛下。”吕雉转过身,决然道。

    “不用了,”张嫣站在她面前,微微抬头,努力做出微笑的样子,“我已经去求过皇帝阿公,他答应让阿爹来见一见阿母,现在应该马上就要到椒房殿了。”

    殿上太医稳婆侍女们俱都松了一口气,若是赵王赶来了,鲁元长公主应该能振奋精神吧,生产这种事情,产妇的信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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