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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作者:柳寄江(首页大封推vip2014-04-02超高人气超高推荐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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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不服气道,“管比你大多少,是舅舅就是舅舅。辈分摆在那儿,就是我刚出生的八弟,你也得喊一声舅舅。”

    她抿唇虚虚的一笑,忽的伸出双手去扯刘如意的双颊,“想我喊你舅舅啊?等你脱了这身孩子气再说吧。”

    “嗳,疼——”如意的声音都变的有些漏风,却狠狠瞪退了要上来惩治张嫣的嬷嬷,揉了揉颊嘟哝道,“不叫舅舅就不叫舅舅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会子父皇应该陪着母妃在鸿鹄楼宴舞,”如意转了转眸道,“我母妃的舞可美啦,我带你偷偷去看,定要你承认我母妃是天下最漂亮的。”

    “嗳——”张嫣被突发兴致的如意拉的几乎停不住脚,“我还赤着脚呢,等等我啊。”

    “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根柱子后头?”神仙殿中,张嫣不自在的扯着身上衣裳,轻声问道。

    又不是做贼,大大方方进去就是了。

    “因为我们是偷看么。”如意不屑低头答她,“当然要越低调越好。”

    张嫣气的眼前发黑,颤抖的手指指啊指,“你确定你这是低调?”

    鸿鹄台高七尺,其上桐木抱柱,珠贝为檐,中庭彤朱,丹漆砌皆铜,沓黄金,涂白玉,并以明珠翠羽饰之。张嫣被如意拉着躲在柱后,见过往宫人刷刷的向这边看来,羞愧难当。

    如意正忙着一一的瞪回去,安抚道,“只要我父皇母妃没有看到就好。”

    殿中上座之上,戚懿穿着一件雪色莲花纹夹衣,挽起凌云之髻,愈发显得飘渺清丽,坐在高帝身边,纤纤玉手剥着橘子,衣袖落到肘上,露出一线雪白肌肤,妖娆动人。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四十一:上灵

    一时间,神仙殿中弦管细细,歌舞渺渺,动若参商。

    戚懿递了一片橘子到刘邦嘴边,刘邦笑着就她的手含下,戚懿含恼缩手,眸中却笑意连连,“陛下,”侍儿佩兰呈上五色丝缕,戚懿取过,相与绾系在刘邦与自己的手腕之上,举起来看看,满意笑道,“陛下可知,在妾家乡定陶,这五色缕还有个名号是什么?”

    “哦?”刘邦饮了一口酒,问道,“是什么?”

    “是相连爱。——老人说一对情人若将之绑在手腕上,共同跳一支舞,就可以一生一世相亲相爱永不分离。”戚懿道,“我已经将你绑住了,陛下,你可不能离开妾的身边了。”

    “好,好,这个名号好。”刘邦放声大笑,“爱姬,”他的声音慢慢低下来,“朕和你,今生今世,相连为爱。”声音似含一片情意难当。

    戚懿趁着酒劲拉刘邦起身,挥手道,“换首曲子弹弹。”

    弹琴的乐人停了指,恭敬问道,“夫人想听什么曲子?”

    戚懿怔怔侧头想了想,吐道,“《上灵》。”神情微微迷茫。

    于是殿下乐人张弦弹歌,吹笛击筑。

    “陛下,你陪我一起唱,好不好?”

    多年以前,她在家乡定陶的堂上见到彼时有些落魄有些不羁的男人,唱的就是这支《上灵》。

    二人腕上五色缕相联而系,紧紧缠绕。

    “若陌上尘兮,为水中月。”刘邦扬声唱道。

    戚懿扑哧一笑,倚到刘邦的臂上,这个男人虽然是天下帝王,但是他的歌声却是粗犷的,一派的豪迈不羁,仿佛凌驾于所有乐律之上,自由翱翔。

    “吉日良辰兮,将愉上灵。”戚懿亦和着他的歌声,轻轻唱道。

    “自我徂来兮,传英代鼓。天命有汉兮,明明寤寤。我其夙夜兮;祗事上灵。煌煌者为上兮,太一为灵。赤凤南飞兮,敛翼东梧。月上灵霄兮,长无绝终古。”刘邦的歌声豪迈,戚懿的歌声清灵,相互缠绕,虽一天一地,却奇异相谐婉转。二人连臂踏地为节,相对而歌。戚懿半面芳颊酡红,微带醉意,眼波流转,明媚不可方物。

    张嫣躲在桐柱之后,怔怔的看着十八臂盏宫灯之下,戚懿投下的影子,忽然间有些自惭形秽。她两世为人,自负貌美,轻易不肯服了人去,见了与刘邦同歌的戚懿,终于认了输失了心气。

    这时候的戚懿,艳光照人,令人不敢逼视。

    “怎么样?”如意见惯了母亲的风情,拉着她的手得意道,“我娘比你漂亮吧?”

    张嫣定定的看着他,噘唇道,“总有一天,我一定比她漂亮。”

    “你?”如意不屑的打量着她,“小丫头片子,也敢和我娘比。”

    “我总有一天会长大的。”张嫣不服气道,戚懿的风情,是一种情意,只有沐浴在爱人宠爱中的女人,才能有这样脉脉风姿。而这风情,就是她对爱她的人的回报。

    所以,她并不是第一次见戚懿,却是第一次见到戚懿真正的风华。而拥有这种风华的戚懿,才是高帝后半生珍之宠之念念不忘的,戚夫人。

    我输的,是这份情。

    可是总有一天我也会长大,会遇到一个能够生死以之的人。爱怨,苦乐,得失,我会敬他守他,也要他怜我懂我,这样,当我为他唱一首歌跳一支舞的时候,也许脸上就会有戚懿这样的神情。

    两个孩子争吵的声音渐渐大起来,没有注意到戚懿绕过桐柱,哭笑不得板脸喝道,“如意,你在干什么?”

    “哎呀,”如意跳起来,回头嬉皮濑脸笑道,“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的声音聋子都能听见,还怕别人找不到?”戚懿抱着他,柔和笑道。

    “父皇呢?”如意从母亲怀中探出头来。

    “嘘,”戚懿做了个噤声手势,轻道,“你父皇喝多了,已经睡下了。”

    “翁主,”她抬头看着张嫣,微微一笑。

    “戚夫人,”张嫣板脸道,“前些日子陛下方将赵王之位封给了如意,我父早已不是诸侯王,夫人唤我一声阿嫣就好。”

    “那好,阿嫣。”戚懿从善如流,她低头摸了摸如意的额,笑道,“佩兰进去给你父皇呈醒酒汤去了,如意最是孝顺父皇了,去伺候父皇喝好不好?”

    “好。”如意眼睛一亮,蹬蹬蹬的拔腿跑了,到内殿门口回过头来唤张嫣道,“嗳,你在这儿等着我,等会我们一起去玩。”

    “如意很调皮。”戚懿淡淡笑道,“阿嫣,说起来,这是我第四次见你了。”

    “四次?”张嫣颦眉,她记得的只有三次。

    “嗯,四次。”戚懿点头,拂开帘子向侧殿中走去,“第一次见的时候你还小,是刚出生那年吧,你阿母携你入长安,陛下抱着你跟我说,别看您现在后宫在汉宫貌属第一,待他日朕这个外孙女儿长大,说不定就胜过你了。”

    张嫣刷的一下脸红了,知道适才自己和如意的拌嘴被人听见。

    “所以说,”戚懿抿唇道,“陛下是很疼爱你的。”

    “阿嫣,”戚懿转过头来,落寞问道,“你很讨厌我吧?”

    “不会。”张嫣尴尬着,低声道,“从前是会的,后来上次神仙您帮我求皇帝阿公让我阿爹进宫陪我娘,我很是承你的情。”

    “我记得,你在大殿骂我的话。”戚懿抬头望着动荡的珠帘,神情幽远,她的下颔,有着天鹅一样美好光洁的弧度。——可是阿嫣,可以的话,哪个女人一开始就想做恶事呢?”

    “我在定陶的时候,有一个定了亲的表哥。我未必有多爱他,可是那个时侯,是真心实意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后来,陛下到定陶,我偶然见了陛下一面——”

    “我是想逃的,可是没有逃过,乱世之中,女人的意愿太渺小,后来,我生了如意,就安安心心的随在陛下身边了。”

    “可是,”张嫣仰首,道,“你心里谋夺着我舅舅的储位。”眉眼倔强。

    如果之前是命运的浮萍,是一种无奈,那么之后呢?没有人真的那么无辜,也就不要装作一副洁白小羊羔的样儿。

    那会令人作呕。

    戚懿微微一笑。

    “太子是个好人。”她说,虽然张嫣只说了一个舅舅,虽然刘邦的八个儿子名义上都是张嫣的舅舅,但是戚懿知道,张嫣说的是刘盈。“其实,我还满喜欢他的。阿嫣,你相信我,我虽然希望如意得这个太子位,我虽然和吕皇后争锋相对寸步不让,但是心里面,我并不讨厌太子和你的娘亲,事实上,我还有点喜欢他们。他们都是好人。”

    她侧过头去,影子投在珠帘之上,渺远而淡漠,“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不争皇后位。可是我有如意,每个母亲,都会为自己的儿子谋划。因为她希望给自己的儿子这世界上最好的。”

    “所以,我不得不一直往前走,直到面无前路,也不回头。”

    张嫣无言以对。

    有些事情不分对错,只是需要一个立场一个理由。你可以不原谅,但是你能够了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她漠漠道。

    “因为我不喜欢被人指着鼻子骂狐媚子的那种感觉。”戚懿转头一笑,刹那芳华,“尤其当我发现,这种唾骂我自己都有点同意的时候。”

    那种感觉,实在不好。

    “阿嫣,阿嫣,”如意的声音从内殿传来,随之而来的是纷沓的脚步声,嬷嬷追着喊道,“赵王殿下,你慢着些。”

    如意掀帘笑道,“我约了太子哥哥午后出宫玩耍,你要不要一起去?”

    张嫣偷偷打量戚懿,见她面目含笑,对儿子与刘盈的交好,显然是真的不在意,不由啧啧称奇。

    “要你开口做好人,”她起身嗔道,“我舅舅早就约了带我了。”

    “呀。”如意叹道。

    “如意,”戚懿含笑招他到面前,理了理他的衣裳道,“你要听你太子哥哥吩咐,不可以乱跑,不可以惹麻烦。”

    “知道了,娘。”

    踏出神仙的时候,张嫣忍不住回头,看殿内那个纤华侧影,“那个表哥现在呢?”她开口问。

    戚懿的笑颤了一颤,良久,她轻轻道,“我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他了。

    世事芳华,莫不如此。

    沧海变桑田,人说总要等个千万年的。但真正变的时候,只需要一刹那。

    ***********************

    注:《西京杂记》卷三有云:戚夫人侍儿贾佩兰。后出为扶风人假儒妻。说在宫内时,高祖与戚夫人尝以弦管歌舞相欢娱,竞为妖服以良时。十月十五日共入灵女庙,以豚忝乐神,吹笛击筑。歌上灵之曲既而相与连臂踏地为节,歌赤凤凰来。至七月七日临百子池。作于阗乐,乐毕,以五色缕相羁,谓为相连爱。八月四日出雕房北户竹下围棋,胜者终年有福,负者终年疾病。取丝缕就北辰星求长命乃免。九月九日佩茱萸,食蓬饵,饮菊华酒,令人长寿。菊华舒时,并采茎叶杂黍米酿之,至来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饮焉,故谓之菊华酒。正月上辰出池边盥濯,食蓬饵以祓妖邪。三月上巳张乐于流水。如此终岁焉。

    嗯,其实,撇开某人第三者的身份来看,这日子倒确实过的有点神仙伴侣的味道。

    那啥,某江又完成了一次从中国东部到西部的迁徙,经历一天两夜的火车,从安徽到四川。

    so,这几天的更新是托编辑代劳的。

    刚到学校,又累,又忙,泪汪汪,求粉红票犒劳之。

    明天加更好不好?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四十二:鸣雌

    长安东市之上,着一身绯色桃花纹衣的张嫣,与刘盈,如意,并另一男童行在一处。衣裳纹案精美,并不打眼,但料子上好,非一般人家能得。

    “新烤好的糖炒栗子,要不要?”刘盈递了一把给他。

    “要。”张嫣皱了皱鼻头,将心思勉强从周围的生张熟魏,市井风情之中抽回来一些。

    “五弟,”刘盈又转手问身右侧另一个男童道,“你看中了什么?哥哥给你买。”

    这男童不是别人,是高帝刘邦第五子,名恒。生母薄姬。

    “谢谢二哥。”刘恒拘谨道,“弟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高帝一生共育有八子,早年出任齐王的长子肥,为大汉储君的嫡子盈,最受高帝宠爱的三子如意,在这三人的光辉之下,其余五个幼子光芒黯淡。刘恒生母薄姬又并不受宠,她的进侍君王,只是高祖的一时怜悯,之后,她在汉宫度过了漫长的数十年光阴,几乎再也没有沐过君恩。

    她的儿子,也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成一个性子老实的孩子。

    但就是这个拘谨老实的孩子,日后在汉家青史上却有鼎鼎大名,他就是赫赫文景之治的首创者,汉文帝。

    如果没有张嫣,从前的嫣然,对汉文帝是肯定的,他仁孝有名,他二十多年统治治下清明,为汉朝积蓄力量最终才有武帝一朝的赫赫武功。但是站在张嫣的角度上来说,这个人夺了她亲近的舅舅的后嗣,更将惠帝后裔诬以名义斩尽杀绝,将惠帝遗孀幽居北宫,郁郁而终。

    那时候,他可还记得当年那个东市之中曾一片亲切诚挚待己的哥哥?

    所以说,人真的是斗不过立场的。

    世事沧海桑田。

    “五弟,”刘盈笑盈盈道,“你是要吃糖炒栗子还是风鸡?”

    刘恒想了想,道,“风鸡。”

    “好。”刘盈点了点头,正要吩咐人去买,张嫣忽然大声道,“风鸡有什么好吃的,我偏要吃糖炒栗子。”

    刘恒怔了怔,笑道,“便糖炒栗子吧,我也不是特别在意吃什么。”

    刘盈招了仆从,吩咐将糖炒栗子和风鸡各买一份,笑道,“又不是吃不起,何必委屈了自己。”又板脸对张嫣道,“有你这么对五舅说话的么?还不快向他赔罪。”

    张嫣躲到他身后,探出头来,“我只有一个舅舅,谁耐烦到处乱认亲戚?”

    刘盈呆了一呆,抓她出来,训道,“胡说。舅舅就是舅舅,哪有你认不认的道理。”

    “太——二哥不要压着阿嫣了。”走在前面的如意回过头来,笑眯眯道,“她已经叫了我半天的如意了,说是我只大着她几岁,不肯叫我舅舅。也不是专门针对五弟的。说起来五弟和她同岁,也难为她能开这个口的。五弟不会介意的,对吧?”最后一句却是对着刘恒。

    刘恒笑道,“不过是个称呼,不叫就不叫吧。”

    “可是阿嫣,”如意朝她眨了眨眼睛,“等我们大哥回来,你这声舅舅,是叫还是不叫呢?”

    “不叫。”

    张嫣在心里斩钉截铁道。

    “二哥,”如意对刘盈道,“弟弟肚子饿了,咱们找家食肆进去吃些东西吧?”

    刘盈奇道,“你不是中午才吃过么?”

    “可是我又饿了啊。”如意无辜道。

    刘盈无奈,就近找了家干净食肆,走上楼去,听得转角食案边客人正在对同伴说的意氛激昂,“说起这个女相师许负啊,她可是给当今天子算过卦的。当时天子还只是未得汉王之位,许负慧眼相英雄,说服父兄效忠陛下,可不是算卦如神?”

    “二哥,”如意好奇问道,“这许负是谁?我怎么没听过?”

    “许负成名的时候如意你还小,”刘盈向小二点了菜,靠窗挑了个雅座,跪坐微笑道,除他们兄弟三人并张嫣外,余者侍从另坐了一案。

    “所以不知道。当年父——亲很倚重她的,为其择夫下嫁,并赐封为鸣雌亭侯,是汉室第一个女侯。”

    张嫣心中一动,思忖道,若是这许负真有卜算阴阳之力,倒不妨寻她算算自己的命相,一解心中疑惑。

    “真的?”如意的眼睛亮道,“二哥你说说,她的相术真的那么准么?”

    “嗯。”刘盈剥了一个粽子,笑道,“传闻她出生时手握玉块,百日能言,长成后得高人赠《心器秘旨》,上言:天道暗,莫负谁?相人者,具慧眼。群雄起,天下乱。慎相之,助君贤。之后便将本名莫负改为单名负。有一天,她哥哥和友人相约在林中射鸟,许负见了这人便道,‘你母亲在家病的很厉害,你还不快快回去看看。’她哥哥的朋友将信将疑,但还是赶回去,果然见母亲躺在床上曝汗呻吟,因诊治及时,终使其母亲转危为安。”他口中说着,手上动作却微微迟疑。

    其实,他的母后,也是曾请许负看过相的。

    那一年,母后从楚营归来,姐姐远嫁,自己年幼,父皇又另有宠妾幼子在怀,彷徨无依的母后便请许负看相。许负谨言慎行,看完之后道,“陛下为天,皇后为地,皇后虽小皇上十五岁,寿考却能与天齐。”

    闻弦歌而知雅意,知母后能与父皇大行后有十五年寿数。母后别后不知是喜是悲,神色怔忡。而他自己呢?

    他从未将死亡与自己的父母联系在一起过。相术虽好,却让他触到永殇的气息。

    “哇,”如意天真烂漫,翘舌难下,“这么说起来,这个许负还真有点奇异之处。二哥,过两日让父皇招她进宫,也给我们兄弟几个相上一相,好不好?”

    刘盈回过神来,笑道,“世外高人哪有那么好召——”

    “其实,如意哥哥何必问鸣雌亭侯其他的轶事,”刘恒忽然出言笑道,“咱们这儿不就有个现成的为许负相过相的人?”

    “嗳,是谁是谁?”如意的兴致被挑高起来,打量了打量哥哥,又怀疑的瞟了瞟刘恒,最后众人一同将目光定在张嫣身上。

    “我?”张嫣讶然指着自己。

    “嗯,”刘恒颔首微笑,“昔赵国翁主的名声,恒虽在深宫之中,也是听说过的。张娘子出生的时候,会逢鸣雌亭侯路过邯郸,见王府之上云蒸霞蔚,生有异象,于是上门求见,见了宣平侯怀中的小娘子,盛赞道,‘小翁主命相极贵,来日必为人上之人。’”

    张嫣怔了一怔,饮了口水,喃喃道,“是她啊。”

    那个梦中抱着自己预言的女相师和墓园中遇到的神情奇异的老妇人,原来都是她,大汉鸣雌亭侯,相师许负。

    如意盯着张嫣的眸儿闪闪发亮,嚷了起来,“阿嫣你真是太不厚道了,这么好玩的事儿都不跟我说。不理你了。”转过头去生闷气。

    “如意别胡闹,”刘盈哭笑不得的训道,“那时候阿嫣才多大?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也有道理。”如意回头笑道,“好,原谅你了。——不过,阿嫣,你那个所谓的命相极贵,能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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