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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十年,数不清多少次,少年时的傲气与愤怒、如今的质疑,受折磨最深的那个人其实是她,就算再坚强,再有毅力,她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而已。
今天亲眼肴到箫寄雪的伤心,宋行奕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让谷思如再痛一次。
就算她不一定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只是因为得不到而不甘心,又有什么关系?
她就在身边,自己可以一点点地教会她。
「什么事?」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谷思如在他怀里抬头,乌溜溜的大眼晴眨了眨,很干脆地承认,「不懂。」
宋行奕笑了,漆黑的眼眸像发亮的黑曜石般熠熠生辉,「换言之,要珍惜眼前人。」
「这个我懂。」她露齿一笑,「所以你以后不会再躲着我了吗?」
真是,他直白莞尔,「是,我以后不会再‘避开’你了。」
她的笑灿烂而夺目,「宋行奕,你真好。」
其实,哪里好呢?他一点都不好,好的那个人是她,这么多年,需要多大的毅力与执着,才会让她还在他的身边等着他。
他低头,在她的额前轻轻地一吻,「谢谢你,谷思如。」
她困惑地望着他,「好端端的,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的执着,还有坚特。」
「那是自然,我阿娘说过,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坚韧。」说到这个,她又得意起来,「她说任何事情只要我想做的,必然可以做得成。」
她根本就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又有什么关系?打动他心的那个谷思如,就是这样简单这样明快的。
「是,谷夫人自来是有远见的。」这点宋行奕再赞同不过了,因为谷思如的关系,所以他与谷家上下也相当熟悉。
「没错。」她点头,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阿娘说我挑中你,是我眼光最好的一次。」她凑过去响亮地亲他一下,「我也这样认为。」
他的唇角轻轻地上扬,「谷夫人谬赞了。」
「才不会呢。」她揽紧他,「阿娘说的话从来都没有错的。」
「是。」好吧,她说怎样就是怎样,只要她高兴就好。
谷思如笑了,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会发现自己是最开心的,那笑怎么也停不下来。
月下静拥的两人心里都是满满的欢喜,半晌,宋行奕轻轻地开口道:「好了,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家吧。」
「我舍不得。」舍不得这样美好的时光,生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在作梦,明朝梦醒之后,一切都回到原样,他依旧是他,而她……仍在苦苦地追逐。
他的心丝丝地痛,原来他带给她的伤这么沉重,沉重到她都不敢相信现在的美好,「我会在你的身边的,不会离开。」
「你保证?」
「是,我保证。」
谷思如这才放下心来,「好,我相信你。」她是知道他的,重诺、守信,只要他说过会在她身边,就一定会在,她将手放入宋行奕的掌中,「你牵着我。」
于是宋行奕便牵着她。
夜色四合,今日花夕节,街上的人都往城中最繁华的东区去了,城西的街道反而显得分外宁静幽远。
干净光滑的青石板路上,只有他们两人,她恨不得这段路再长一点,最好可以走上三天三夜,可偏偏走得再慢,还是家门在望。
可恶!为什么他们的家不住得再远一点?她刚想耍赖让他再陪自己多走会,宋府角门后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给少爷、谷四小姐请安。」
是宋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头采竹,她怎么会在这里?
「老夫人听说少爷跟谷四小姐出去了,担心你们,就命奴婢特意在这里等候,现在见你们回来了……」她带笑的眼眸扫过主子紧握的手掌,「奴婢可以回去复命了。」
她福了福身,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宋行奕无奈地叹息,他连想都不用想,这个丫头肯定不只是回去告诉祖母他回家了,只怕不消一炷香的时间,整座宋府都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情了。不过,也无妨,转头看向那个依旧无知无觉的迟钝家伙,「明日你过来一趟吧。」
「当然。」谷思如用力地点头,「你不说我也要过来的。」
真是有够不矜持,他微笑着牵着她送她到家门口,慢慢地松开她的手,「你家到了。」
谷思如咬着唇不说话。
「进去吧。」
她握紧他的手不肯放。
舍不得,其实舍不得的又何止她一人?只是天色太晚了,她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乖,我站在这里等你进去我再走。」
「宋行奕。」
「嗯?」
「你……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明早醒未,发现自己今晚只是一时冲动?谷思如惴惴不安道:「我又刁蛮、又任性,又不如萧寄雪有才学,对了,还有那个许员外的女儿许静雅,也是又美、又有才华……」她的自怨自艾在他含笑的注视下一点点地弱下去。
「嗯,怎么不往下说了?」宋行奕的笑很温和。
「你……都知道了……」
「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吗?」
她顿了顿,把心一狠干脆说了算了,「好啦,我承认,之前那个许静雅喜欢你,是我去堵她,告诉她不准喜欢你的。」
他点头,「我想,你应该不只是告诉她而已。」
「好啦,好啦,在我‘告诉’她的时候,有个不长眼的登徒子过来动手动脚的,我就把他打了一顿,之后那个许静雅就跟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这家伙可真是轻描淡写,宋行奕差点笑出来,如果那天不是他正好在一旁的茶楼里,看到了事情的经过,他可能真的会相信事情就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事实上,这家伙把那个狂浪之徒打得鼻青脸肿、惨不忍赌,娇娇弱弱的千金小姐许静雅当场吓得花容失色,连一句话都不说就快步走开了,当然,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再后来,听说许小姐亲事议定,嫁杏之期就快到了。
「答应我,以后行事不要太冲动,可以吗?」她的性子原本就是最为单纯,喜恶皆明显,那日是遇到身手不如她的,若是哪日碰上高手,她又那般要强,岂不是要吃亏了?
「我……」不肯定自己能不能做到的事,她不敢随便答应。
「我会担心。」
「好。」听他说担心自己,让谷思如欢喜,不过她也舍不得让他担心。
「乖。」宋行奕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进去吧,时辰不早了。」
她心不甘情不愿、磨磨蹭蹭地放开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在临跨进家门的那一瞬间,突然转身朝他飞奔过去,扑入他的怀里,「宋行奕。」
「嗯?」他抱紧怀里的小家伙,那一瞬间,他也明白了什么叫做依依不舍。
「你再吻我一下,好不好?」
「这里是你家……」未说完的话语,都被她吻入了唇内。
其实,想这么做的,又何止她一人?
他无法抗拒这样好的诱感,伸手抱紧了她。
第五章
花夕节过后,谷思如觉得天地在一夜之间,都变成崭新的了。
这一切都源于宋行奕不一样了,整整十年的辛苦追逐,她终于牵住了他的手,而这次,是他心甘情愿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在花夕节的第二天,就有了新的进展。
那天他叫她去他家,带着她到宋家二老的面前,他跪下来认真地磕头,向祖父母禀告了想与她在一起的决心。
宋家二老自来都是喜欢她的,尤其是宋老夫人,更是开心得笑逐颜开,拿出一只碧绿的镯子套入她的手腕中,说这是定亲的信物。
于是,他们的名分就初步的定下了,她成了他未过门的妻子。
之所以说初步,是因为宋行奕的父母还远在京城,身为宋家的独子,虽然祖父母作主己经足够,但毕竟还是要体谅为人父母的感受,这门亲事还是要等他的父母首肯才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宋行奕接受她了,这比什么都让谷思如欢喜,当然还要再加上花夕节过后,萧寄雪就回吉祥城了,听说是花夕节当天就走了,这真是好消息之外的好消息,足够让她的心情清爽不己。
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日子,她觉得奚好得都有些不真卖了,每天一大早她就跑到宋府陪在他的身边,他读书时,她看她的剑谱:他写字时,她帮他磨墨,谷思如设有看书、练字的耐性,但时画画却极有兴趣,于是宋行奕手把手地教她画画,画园中的五彩芳妍、画远方的青山含黛。
他教她下棋,一点一点地教她落子之前如何思虑周全,她自来是极没有耐性学这些东西的,阿娘与姊姊们十几年来早就己经放弃磨练她的性子了,可他不一样。
宋行奕总是知道要怎么教、怎么引导,才可以激起她最大的兴趣,他手下的棋局永远变化莫测,吸引着她想要一探究竟。
当阿娘和姊姊们,看到谷思如居然可以坐上一两个时辰在那里下棋时,那种惊讶的表情,让她想想就忍不住要笑。
当然,两个人在一起,最多的时光也是最甜蜜的时光,莫过于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
宋行奕的自制力与定力素来是极好的,偏偏他遇到的那个人是谷思如。
她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礼教、规矩这些东西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的想法既单纯又直接,她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想要在他怀里、想要……亲他。
想亲就亲,如此简单。
他的理智与冷静,在一团火焰里永远都难以保持,于是便沦陷。
有情的两个人的亲昵,想要保持分寸成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吻便吻了、抱便抱了,情到浓处,自然没有了顾忌,谷思如是大胆的、热烈的,永远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喜欢他就是喜欢了,想要在他怀里,就偎入怀中,一点点地越来越接近,吻到衣裳凌乱、呼吸沉重,吻到她触碰到他的肌肤,感受到他皮肤的热度,感受到他在她的指下疯狂的心跳,再接下来的不管不頋。
宋行奕再多的冷静,遇上她总是不够用的。
干净阔朗的书房,膩在一起、吻在一起的两人,她的衣裳半褪,肌肤胜雪,在他的指下犹如鲜艳的牡丹般缓缓尽拧
饱满的酥胸握了满掌,他低头轻轻地吻着,她呻吟着将手指插入他漆黑的发中,挺直身子将自己更深地送入他的唇内。
摊开的书本被微风吹得翻飞,乱掷的紫毫笔,在雪白的纸上划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素来爱惜书笔,此时却再也顾不及了,可见他们情动时的松乱。
那甜甜腻腻的喘息声诱惑着宋行奕,她跨坐在他的身上,细软的腰肢在他的身上扭动着、磨蹭着,他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被蹭的那一处,情潮澎湃。
谷思如的手在他身上急切地胡乱地摸着,他早已长成一个健康的男子,柔软的布料下有着硬朗结实的胸膛,虽不若习武之人那般健硕,却有着诱人的优美线条。
当她的手抚到他灼热的腰下时,他的呼吸一窒息,伸手一把握住她玩火的手,「思如。」
明明是带着警告意味的唤声,但却失去了该有的威仪。
「我想要摸摸你,宋行奕。」她喜欢连名带姓地唤他,这么多年早己养成习惯,每次这样叫他时,总有一种别样亲昵在心头。
「不行。」他咬着牙忍住那种销魂蚀骨的快感,也忍住那股想要放肆的冲动。
「不……行……吗?」谷思如的语调一点点地放缓,然后突然从他掌中抽出来手来,抚上他早己饱满坚挺的欲望,「那……这是什么?」
常年在外面闯荡,就算大哥与手下们都竭力保护她,都还是难免会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
于男女情事上,她并非全然的无知,只是听到与亲自实践,毕竟还是有区别的,她的言行大胆,可动作却是笨拙的,偏偏这样的笨拙,却格外地让他心动。
宋行奕抱紧她,再度吻住她,他的气息从交缠的唇舌间涌入,她明媚的大眼漾出水雾,身子软成一团与他紧紧地贴在一起,搂抱着他的脖子,与他热烈激吻。
缠绵的吻、炽热的手掌、浓重的呼吸、娇嫩的轻吟,在事情越来越失控的关头,他重重地喘息着从她身上离开,「够了,思如。」
「不够。」她不满地嘟起红唇,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要他继续。
他情不自禁地再度握紧那香滑绵软,却在下一瞬间用尽生平气力才勉强松开手,拉起她的衣襟,替她整理早己凌乱不堪的衣裳。
「宋行奕!」谷思如娇娇地抗议。
「不可以,思如。」宋行奕不顾她的反抗,坚持为她把衣物都穿好。
「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她大大的眼睛里有着委屈。
「我知道。」他拉她起身,望进她的眼眸深处,「可是我想要珍借你。」她那样单纯、那样美好,值得他认真地小心地对待,不是在这里,不是在书房。
是谁说他正经、他严肃、他不解风情呢?这么普通的一句话,却甜入了她的心底深处,「宋行奕。」
「嗯?」
「你真好。」谷思如抱紧他,「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宋行奕眼眸一沉,「喜欢吗?」
「嗯。」她点头,「非素喜欢。」
他低头望向她,「那便喜欢吧。」
就像她说的,自己的心只有自己知道,管她是真的喜欢也好,不甘心也罢,他们一起度过的十年不是假的,她待他的用心不会是假的,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因这样的心情而纠结了。
时间久了,终究都会是真的。
宋行奕二十岁的生辰刚过,京城就传来了圣上的旨意,让宋行奕十一月初三进京面圣。
意思己经很明显了,皇上要宋行奕入仕,能耐着性子等了这么些年,己经是非常给宋家面子,毕竟皇上早就看中了宋行奕的才华。
消息传到谷思如的耳里时,她的眼眶都发红了,傻傻地站在那里半晌,这才回神飞快地往宋府跑去。
推开他书房的门,看见那个温雅的男子安静地坐在當边,手里执着一册书卷慢慢地翻着,明黄的圣旨就摆在书桌上,刺目而且惊心。
她看到那抹黄色,心就不断地往下沉去。
「思如。」宋行奕看到了她的神色,自然明白她此时的心情。
「你要走了……」谷恩如怔怔地望着那道圣旨,喃喃地说道。
「是。」这是事实,瞒着没有任何意义。
「你要走了……」除了重复这句话,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一直在担心,哪怕在他怀里的时候,都在害怕着,从来都是知道他二十岁之后就要回京城的,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面对了,可原来这一天到来时,她还是接受不了。
京城那样的繁华,她又不在他的身边,他会不会,会不会就此忘了她?
「思如。」宋行奕放下书本,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拥入怀里,「不要担我在这里。」
暖暖的体温、熟悉的气息,谷思如要很用力咬着唇,才能让自己不流眼泪,伸手抱紧他的腰,脸蛋埋入他的胸膛,「宋行奕,我舍不得你。」他现在是在她的身边,可是下个月呢?明年呢?以后的岁月呢?他还会在她的身边吗?
—句话,让他的心都跟着疼了起来,「我到京城安走下来,就会请父亲派人来你家提亲。」
她惊讶地抬头望向他,「真的吗?」
「是。」他捧住她的脸颊,「舍不得的,何止是你?」想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到这张容颜,看不到她灿烂的笑,他就心就闷闷地发痛。
「你别去,可不可以?」如果她体贴、她温柔,她一定不会跟他说这样的话,可她不是萧寄雪,不是任何一个别的女人,她是谷思如,她只是单纯地想要跟他在一起,一天都不想分离,她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那一瞬间,他很想答应,可是,他依旧是那个理智的宋行奕,他握住她的手,「来。」
带着她走到书架前。
他有一间非常宽阔的书房,也有一座非常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一本本厚重的书籍。
兵法、权谋、治世之道、警世之言,门类齐全,应有尽有。
这样的书架,只要看到的人,都会被它的沉重给震撼到。
「这一本……」宋行奕随手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七岁那年,我便己熟读,迄今为止,我己然读过九遍。」看都未看,将书翻开递给她,「鹫乌击搏,必先翱翔。势凌霄汉,飞禽伙藏。审而下之,下必有伤。一夫突击,三军莫当。」
谷思如低头看去,是马隆的「八阵总述」,翻开的那一页,正好是他刚刚背述的那一篇,她的手微微地一抖。
「还有这本,是父亲在我十岁生辰时送我的,这本……」他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只是专注地跟她讲每一本书的来历,讲他对这些书的感情,他讲的很认真,而她……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再也听不下去了,放下书本抱着他大哭起来。
从记事开始,她就己经没有哭过了,阿娘和阿爹都说她脾气倔强起来,是非常可怕的,她毅力惊人,执着又坚毅,小时候习武再累、再苦都没有放弃,受伤了、流血了也不会哭泣,及笄之后,更加不可能哭泣。
在她看来,有哭的时间,不如做别的事情更有意义。
可今天,在他那样温柔平和的声音里,在他那样淡淡的述说中,谷思如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涌了出来。
宋行奕没有安慰她,只是抱着她,任她在他的胸膛里狠狠地痛哭,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站了多久,她埋在他的怀里,哽咽着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说道:「你到了京城,一定不准忘了我!」
「不会的。」
「不准跟别的女人说话,连看都不准看她们一眼。」
「好。」
他那么好说话、那么体贴,她反而又哭了出来,声音又响又脆,一点都不怕丟脸,不怕难为情,一直哭到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她才抽噎着说:「那你走吧,我不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