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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虎丘等诸多供“大隐隐于市”的士大夫们修养的场所;但这些无不是繁华的终极体现,再加之周庄,那位富可敌国的沈万三,苏州的繁荣经济绝不愧对于“人间天堂”这一雅誉。而寒山寺又寓意着什么?也许是姑苏城外,所以已然与繁华产生了距离;也许正是因为姑苏城外,寒山寺或多或少也会占得姑苏城的一点余辉,但因为寺名中一个“寒”字,顿然将那一点余辉抹杀,又在此笼上一股莫名的凄凉,再加之又是一座寺庙,一座古刹原本便是佛家清修之地,不可能存有繁华之象,如此寒山寺的寓意便是一种荒凉,一种衰败;而不远处的姑苏城与之映衬,则更是一种凄清,一种落寞。欧阳修曾经对夜半钟声提出质疑,于是后人经过多方考证,证实了夜半敲钟的真实性,而我也绝不会否认。佛家自古便有晨钟暮鼓的习俗,而寒山寺却在夜半敲钟,在这暮与晨的交接处,我想这不能说是个案,这夜半钟声或许是在给姑苏城中尚自纸醉金迷的人一声呼唤,给那些穿梭用于柳陌花巷的纨绔子弟们一声警语,但最终极的目的,我想应是给同样在姑苏城外的失意才子一丝慰藉,毕竟同被繁华拒之门外的人才值得彼此怜惜,彼此慰藉。
张继在凄清的夜半漂泊在繁华之外的枫桥,不远处的寒山寺又与之零零相对,再加之再度落榜的愁绪,他又如何不为那夜半钟声打动,又如何不会有《枫桥夜泊》的诞生?《枫桥夜泊》传唱了千年,我想在九泉之下的张继也应含笑,但遗憾的是,《枫桥夜泊》的真实价值已被扭曲,而她附加的附加的价值却为人推奉。可以说《枫桥夜泊》中唯有那夜半钟声才是有价值的,而其余的一切都是虚无,但后人却恰恰忽略了夜半钟声的价值,而对寒山寺却倍加青睐,使得寒山寺一举由落寞变为显赫,由凄清变为繁华,这难道是张继在报答当初寒山寺所给予他的一丝慰藉?
其实,一切的幽怨都缘起于初始时对于繁华的执著追求,以及对于自我价值的充分肯定,而之所以这种追求这种肯定最终戏剧性地归结于幽怨,我想这便是一种无奈。正如张继一样,他初始时也许便坚信着与姑苏有着永久的缘,而最终出于一股无奈,与枫桥结下了无尽的怨。而我亦是坚信着自我价值的体现注定与繁华有所关联,但出于那种无奈,价值的体现竟与惨淡挂钩。
无奈,缘与怨的无奈,姑苏与枫桥的无奈。我们在这喜剧式的悲剧中,在这可贵而又不欲造访的无奈下伤怀而又释怀,冁然而又怅然。
张希希:子夜歌(1)
(一)
谁谓我悲
意如花信,容颜若水
谁谓我,尽欢乐
水中鱼
镜中骨
我的名字叫玄。
十六岁的玄,远山翠眉,朱唇雪肤,青丝若瀑。所有的见到她的人都惊艳于她的美貌,一笑一颦,万种风情。
我居住在温暖而湿润的南方,小小的江南古镇。我们家是镇上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深深的院子高高的墙,有前院后园。那个狭长的后园里植满了低矮的桃花树,在馥郁的春天里有明艳的浅红,厚厚地缀在枝头。我喜欢和姐姐在那片浅浅的红色海洋间追逐嬉戏,抑或是打秋千,笑声柔柔酥酥的,顷刻间就可以盈满园子,甚至荡出墙外。
我的姐姐镜,只比我大一岁,喜欢穿鹅黄的衣服葱绿的裙,面庞娇艳温柔。她有很好的喉咙,银铃般的声音。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经常央求她给我唱歌,润泽的曲调,在微凉的空气里,如水一般婉转,淙淙流过。
镇里首富木家的两个女儿,是全镇人津津乐道百谈不厌的话题。大女儿的明媚小女儿的柔弱,都是出色的人物。不过深究起来,似乎更多的还是认为小女儿尤为可人,脂粉不施的素服,也一样可以婀娜。
我们还有一个哥哥,是唯一的兄弟,长我三岁,眉目清秀。他叫做邑。邑长得和镜很相像,可是他似乎同我更为亲密。也许是因为我最年幼的缘故。邑非常疼我,小的时候他从先生那里识了新字下学回来,总要一笔一画认真地教给我明白。因为家里虽然富庶,但爹娘极是守传统的,所以不曾让我和镜念书。后来渐渐地长大,邑也教过我一点诗词歌赋,拿来很多书让我读。每每此时镜总是在一旁低头绣花,偶尔抬起脸来迅速扫我们一眼,目光诡异。镜始终没有学过一个字。她不愿意。甚至是自己的名字。
我和镜都很少有机会出门,除了逢到初一十五赶庙会去附近寺院求签供香,几乎足不出户。不过也有些时候赶上爹的生意尤为舒畅心情大好,我们可以被允许带上几个家仆到绸缎庄首饰铺和货郎的小摊上逛一逛,自在地买一些喜欢的东西。譬如浅月白色上打着墨荷图案的稠布和海青色嵌金丝的缎料;譬如乌银配红玛瑙珠的发簪和赤金镂空的盘凤镯子。我和镜在那一间间小小的终年光线阴暗的店堂里长时间地停留,千挑万选。并乐此不疲。
我就是在那里遇见域的。
当时镜还在一个小小的货摊前挑一些上好的蔷薇粉,我先她一步转身进入对面的绸缎庄。一个高大的男子背对着我站在柜台前和掌柜的说着些什么,外地口音,可声音浑厚有力。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表情有些须的沮丧,但面目依旧俊朗到令人心悸。一束光线打进来,落在他身上,有很好看的斑点。灰尘在慢慢地舞。我们彼此望见的时候都愣住了,然后轻轻地颤了一下。再然后,镜就进来了,手心里捏着一个小巧的纸包,满脸笑意。
她没有看见域。她进门的前一刻域刚刚,走了出去。
傍晚快要开饭的时候邑回来了。他现在在家里的那几家店铺主事,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不过哥哥依旧会在饭后抽一点时间陪我散散心,讲一些小小的见闻或者是笑话。邑今天回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人,他指着那个高大的男子介绍说,“是域,从遥远的关外来,途经我们这里。我和他一见如故,所以留他住几日。”正是白天在绸缎庄遇见的男子,我的身子微微震动。我没有注意到,我亲爱的姐姐镜,和我一样的,也在微微震动。
晚上域在我哥哥的房间里聊天,我去给他们送点心,是江南特有的桂花赤豆糊,甜腻的香气。我坐在哥哥的床沿认真听他们说一些陌生的风土人情,看着域英俊的面孔在跳动的烛光里逐渐模糊,心里有一种遥远而温暖的感情,寂寞而干净,像绽开的花朵,一瓣一瓣地,缓缓打开来。
他说他风尘仆仆山水迢迢是为寻一个人,再不肯多说了,眼底洒满无穷无尽的忧伤和黯然。他和邑恰是同岁的,可看上去要成熟沧桑许多。也许这就是千山万水的洗涤吧,我在心里暗自地揣测,突然掠过一丝疼痛的感觉。
张希希:子夜歌(2)
次日的清晨,木家的小姐玄起得很早,她没有使唤贴身丫鬟而是自个儿盥洗打扮了,悄悄地去了后园。玄一夜都没有睡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早早地到后园透口气。眼下正是季节,满园的桃花开得很盛。玄一身淡莲藕色压暗纹的衣裙,穿梭在花海里,清淡脱俗。玄没料到有人比她起得更早。是域。鱼肚白的薄衫,在微风柔柔地飘。手里一把锃亮的宝剑,舞得气贯长虹,满目专注的英气。听见玄的脚步声,他立马一个利落的收势停了,两人面对面相望着,目光都有些讪讪的。
“你穿这身衣服该真好看。”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没想到你还会舞这么漂亮的剑。”
“没什么,从小练就的几个招式,再普通不过的,让姑娘你见笑了。”他看着我,表情有些不自然,“你这个打扮才漂亮,比这个园子的花还要胜几分。”
我的脸突然一下子红彤彤的,羞赧地低下头,笑着转身跑开了。
其实我真的很想很想问问他,是否记得昨天曾经在绸缎庄里见过我。
(二)
隔日域就辞行了。临行的前晚他赠予我一包花种,告诉我它有一个很动听的名字——樱。“樱的花让人沉醉,我想它再适合你不过。”他淡淡地说,可眼神温柔而惆怅,掺着几丝炽热,“等我找到要寻的人,也许还会回来看望你们,那时候,花应该开了。”他挥了挥手,跃身马上,他的语气,坚定。
我把种子交付花匠,他为我在园中心的一丛太湖石周围开辟了小块的地,植下了。我每天都要亲自跑去浇水。镜也时常过来看,她总是扶着太湖石慵懒地站着,脸上露出冷淡的笑容,“我倒很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漂亮的花儿,和你一样的。”她说。
不久后就听见爹娘商议要给镜定门亲事了。是邻镇的人家,只一个独子,家底殷实。那家的儿子邑也是见过的,说是一表人才的。可镜却出乎意料地反对了,她平仄而又决绝地说,我不要。然后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滴水未进。
这件事就这么搁下来了。我也偷偷地问过镜为什么不肯嫁,她温柔地看着我,幽幽地叹出口气,什么也没说。
那年入夏的时节,规模空前的瘟疫,袭击了整个镇子。
那是一场至今仍让我心惊胆战的灾难,爹倒下了,然后是我亲爱的哥哥邑,毫无预兆的。女眷或许是因为不出门的缘故而幸免于难。可是娘也因为悲伤过甚而一病不起。我和镜无声地落泪,无声地料理三个人的丧事。在把邑葬下去的时候镜突然转过脸来紧紧地盯住我,“这原本该是你的夫君。”“你疯了。”我诧异地看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不肯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沙土扬起来,又落下去,依旧无声而诡异地微笑。
我和镜开始了相依为命的日子。我们的生活依旧富足可是死气沉沉。暮气好像一直围绕在我们的大屋子里,持久不散。我终日在后园里消磨时间,有时镜会陪我说说话。可是我们再也找不到昔日的那份亲密之情了。我的姐姐镜,她再也没有为我唱过一个音节。虽然她依旧温柔地对我笑,依旧娇艳,心情好的时候依旧会和我打很高很高的秋千,好像一直要荡到天上去。
可我知道,不是。
(三)
那是过了多久。
满树的樱花盛放的时候,域回来了。
他依旧沧桑,面容里满是忧伤,孤身一人。
“我一直在找,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他说,“我好像有点累了。”
于是他住了下来。
域依旧每日清晨的时候就起床练剑。我和镜都会同样的早起看着。域知道我粗通文墨后也常常和我做诗抑或是对对子,这时候镜就坐在一旁默默地绣花,就像邑在的时候那样。镜的手很巧,可以绣出很生动的图案。
我真的很希望日子就可以这样,云淡风轻的,不动声色的,就这样一直慢慢走下去。
可是域还是对我说,他要走了,他不能一直地住下来。
张希希:子夜歌(3)
我沉默地看着他,眼底是隐忍的疼痛。
“可是这次,我要带你一起走!”他说,突然笑开来了,“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心里有一种温柔的感觉发芽,生长。”
那一刹,所有的时间,都静止了。
域牵着我的手去找镜,我的姐姐倚着绣床,安静地听域说明来意。我突然很害怕她会阻拦我们,可是她并没有。她只是凄然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好。
太阳的光还没有从东天边透出来的时候我就起来了。我想再去看一看我的那些樱树,域说得对,它们真的很美,那些浅浅柔柔的粉,真的让人沉醉。每当有风吹过的时候,那些漫天飞舞的花瓣拂过我的脸庞,温存得就像柔软的怀抱一样。
镜站在那里,月牙白的衣裾飘飘,手中持着一把剑,域的剑。我的姐姐握着那把剑,缓缓地,笨拙而又认真地舞着。看见我,她咧开嘴很开心地对我笑了一下“昨晚我特意跟域借来玩一玩的,你觉得我舞得怎么样?”
“很好啊,姐姐。”我说,“让我也来试试,好吗?”
我边说边走到她身边去,伸出手去想抓那把剑,只见寒光一闪,然后我感觉到了胸口传来的疼痛,清冽而寒澈的,被利器划开的疼痛。
一阵暖风吹过,无数的花瓣,我突然觉得好困,镜的脸在我面前渐渐模糊起来,她只是凄然而又诡异地笑着,我听见她絮絮地说着,“玄,你并不是我们的亲妹妹。十六年前在外埠经商的爹娘把你捡回来。可是他们喜欢你比喜欢我还要多。还有邑,他那么疼你,却一点也不在意我这个亲妹妹。我知道他是要娶你的,也没什么。可现在,还有域,他也喜欢的是你!你不知道我喜欢域吗?我为了他那么好的人家都放弃了。你为什么总要抢走本该属于我的幸福?我真的很讨厌你,我从小就要忍受你,现在我一点不愿意忍受下去了!”
“樱!”一声凄厉的吼叫传来,好像是域的声音,是吗?可是他是在叫谁呢?樱?
我想回应他,可是我真的真的好困好困,我睁不开眼睛了。
域是在走近那片樱树林时看见那一幕的,镜手中的剑一下子插进了玄的心口,凌厉而急促,玄胸口里的一根丝线被割断了,一枚小小的青玉如意坠了下来,闪着透明而温润的光泽,域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然后拼尽全力地叫了起来。
“是我的妹妹,叫樱。我一直在找她。”域抚摩着那枚青玉如意说,“我们的家在遥远的大漠,是很显赫的人家。十六年前她降生的时候有人为她占了一卜,预言她长大后会和自己的哥哥相爱,并因此断送两人的性命。于是她被遗弃了,我的父亲不愿意因为一个女儿而使得家门受辱。可是我的母亲,长年思念她,也因此常年地卧床不起。当我逐渐年长后,我就决心要将她寻回来,安慰我的母亲。我从江南嫁去的母亲,真的非常爱她,所以在给她起名时用了自己最喜欢的樱。这个青玉如意,是我们唯一的信物。”他边说边将手伸进衣领,从脖子上摘下另一枚一模一样的青玉如意。
就在那一瞬,镜将刚从玄身上拔下的剑,还滴着血迹的剑,一下子刺穿了域的身体。
“对不起,我爱你。”镜目光涣散,迷茫地看着他,“所以我不要你活着,一辈子活在对我的憎恨中。”
她微微地张开嘴巴,轻柔地唱起一首歌,江南清新的民谣,一曲三折的,在空气里颤抖。她的声音依旧温婉而动人。
雨丝缓慢地飘下来,慢慢的,打湿眼睛。
谁谓我生
我思忆如风,历历生人
谁谓我死
幽冥般若,黄泉明镜
三千幼齿鬼
三千横飞蛾
张晓:回首只如初见(1)
2007年的最后一抹霓虹渐渐凋尽在黑雾弥漫的夜色里,远方斑斓的烟火划破了年关寂寥的天空。我站在年华与年华的黏合处,抬头仰视城市里迷醉的红色夜空,守望着一片片斑驳。
又是年末,不喜欢用“一转眼……”这样的句式,用这种态度面对时间的凋逝太过轻佻。我所钟情的是“蹙眉”,一蹙眉,骊歌唱罢,天下就不再是曾经的天下了。
2007年,我又向自己的十八岁义无反顾地靠近了一步,就像一场身负万千道义的死亡,像一场神圣庄严的血祭,不容任何推脱,逃也逃不掉。十七岁的生日过得很单调,跟父母在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灯光柔和,话语亲切。父母的每一句叮咛都带着最殷切的盼望,像一块历经千万载的蓝冰,化也化不开。感谢他们,给了我这个世界上最深情的牵挂。
生日之前的那一段时间,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地离开,相识,分别,像一场预设的宿命,又像是一张无法撕裂无法逃出的网。曾经的种种不断在心头回放,像开在头顶的巨大烟花,绚烂凋尽,却令我经久不忘。法国梧桐下的相识,山顶石灰岩上的嬉闹,吊脚路灯畔的别离,这些逐渐淡成了灰白的场景像烙在心头的久远图腾,在悠长的岁月里经历了千难万劫,成为了一道道经不起触碰的伤口。
十七岁,一簇簇年华的灰烬飘散在黑色的夜风里,仿佛时间这株樱花的碎片。繁华演尽,我所有的朋友,感谢上苍,让我们相聚在这即将沦陷的青春末世,感谢上苍,赐予我们这场逃不掉的宿命。十七岁,苍老的痕迹开始在我的面颊上暗暗滋长,年华之轮惨白的转动中,变迁无止境地袭来,成长像一场长久不退的高烧,灼蚀的温度令我恐惧,颤抖中,忘却了所有的方向。我举目四望,迷失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2007年,孤独开始在我的身上留下愈发浓重的阴影。曾经的一大群朋友像推倒的积木塔般哗啦啦散开了,时间设定了一个谜局,最伟大的占星师也参不透。我们是否还能再聚到一起,我共同经历了成长风霜的朋友们。忘不掉从前的那些日子,那些温情如水的旧时光,那些我们一起嬉戏,一起在街角山顶游荡的日日夜夜,这一切都幻化成了一张永不褪色的油画,钉在了我心底深处的围墙上。
鹏楠终究还是离开了这座与自己共生了十七年的小城,冬天还没有来的时候,他便去了中国的南端。鹏楠从海南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凌晨一点刚过,我已经睡下,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黑暗中让人有些轻轻的恐惧。我握紧电话,听鹏楠千里之外潮湿沙哑的声音。我回不去了,鹏楠就这样一直说一直说,说了好多遍,直到我所有的睡意全部消失,轻轻地把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对他说,我知道了。我就这样靠在墙上听鹏楠讲,听他一遍遍地嘱咐我留心功课留心功课,听他说等他回来,直到我不小心按动了某个键,通话“咚”的一声断掉,整个人沉浸到寂静的大海中,耳畔的话语全部消失不见。我套上短短的白衬衫走到大街上,这座城市的夜特别静,很久才会有一辆车闪着迷离的灯光从远方开过来。天空中璀璨的星光像极了我和鹏楠初识的那个夏夜,银河的尽头,是无尽的黑暗。鹏楠,最有默契的朋友,谢谢你一直陪我到现在,我很幸运,现在还可以与你仰望同一片夜空。
突然想起,曾经有那么一首歌,叫做《我会永远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