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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点头应道:“我记住了,华容添。”
他站直了腰杆,打开折扇,依旧是一派风度翩翩,“不过去兰仕居找我,还是称呼容公子。”
“知道了,容公子。”我迷惑极了,且不管他为何隐瞒真实姓名,我可有要紧的事要做。
第二章 12、山桃红…3
我在侧门附近徘徊,究竟是偷偷走进去,还是翻墙进去比较好?记得书上说,这样的行为叫做贼。正犯愁,小木门忽然开了,我躲在树后,见两个家丁扛着一个女人匆匆往外走,翘儿站在门口叮嘱:“若是银子不够,先赊下,我会想办法凑出来。不论如何,请胡大夫治好她!”
旁边一位管家模样的男子说:“这种事,听天由命。”
眼看他们就要进去了,我情急之下跑出来大喊:“翘儿!”
翘儿转身,走出来几步,好奇打量我。
“翘儿,你不认得我了?”我笑着,凑上前悄声说,“我是秦府的丫鬟,公子令我来的。”
翘儿惊讶瞪大了眼,反应却很机灵,“是你呀!”
“翘儿,我也出来做工了,只是在苏州城没有熟人,难以立足。”
翘儿回头对管家说:“管家,她是我同乡。”
我上前福了身子,规规矩矩说:“我叫于归,家母身染恶疾,急需银钱救命,愿意卖身为婢。望管家可怜可怜小女子。”
“刚好珠儿走了,管家,小姐缺一个丫鬟。”
“真是你同乡?”管家盯着我打量许久,“怎么看也不像穷苦命。”
我忙答:“家道中落。”
翘儿在旁帮说:“管家,于归心灵手巧,什么都会做。”
“那好吧,随我进来。”
我朝翘儿笑笑,跟管家去了。在账房领了些银子,签卖身契。我当时提了笔,半天也下不去一个字,最后还是按了个指印。账房嘲笑道:“不会写还装模作样。”我沮丧瘪着嘴,谁知道识字容易写字难啊。
被领到了沈云珞住的院子,翘儿正在楼下廊里等着我,别人都下去了之后,她激动握住我的手:“秦公子叫你来伺候我家小姐的?”
我颔首,低声说:“公子听说小姐染病,焦虑不堪,几次三番来求见,都被沈府的人轰走。实在没办法,便命我来看望小姐,为他传话。”
“快快上来,小姐身子本来就弱,现在有了心病,更加憔悴。”翘儿领我上楼去,推门而入,房里安静极了,床边的落地烛台燃着微弱的光,仿若她的生命,风一过,烛光摇摇曳曳、跳耀不安;风再大些,便人死灯灭了。
“小姐。”翘儿小心翼翼唤她,“小姐,有人来看你了。”
沈云珞忽地睁开眼,一双水漾的眼睛迷茫望着四周,“是阿坤吗?是他来了吗?”
我伫立在房中央,微微侧头看她,果然比前日憔悴了许多,看上去就剩那么几口气了。
“是秦公子派来照顾小姐的丫鬟!”翘儿笑得很喜庆,朝我挥手,“于归,你过来!”
我在床边蹲下,握住沈云珞的手,她手心又出汗了,湿黏。“沈小姐,我家公子为了你失魂落魄,借酒消愁,于归是自愿来沈府伺候小姐的,望小姐的身子渐渐好起来,我家公子才能安心。”
“他借酒消愁?”沈云珞双眉微蹙,凄婉道,“我又如何才能消愁?梁家已经决定下聘的日子了,我宁愿病死,也不要嫁给他。”
我大惊,那梁公子还真是大胆,中邪的还敢娶!“小姐,或许还有转机,不是还没下聘么?即使下聘了,也尚未成亲!我会帮你们的!”
话一出口,我后悔了,帮了他们,那我怎么办?
“你要如何帮我们?你也只是小小丫鬟……”
我垂目,“至少,我能帮你们传送书信。目前,于归只盼着小姐身子能好起来,翘儿也一样,最不愿看小姐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翘儿连连点头:“是呀小姐!还没到成亲的时候,就是还有机会!小姐一定要好好的,秦公子才放心呢!万一哪天秦公子要和小姐私奔,小姐都跑不动!”
沈云珞羞红了脸,嗔道:“死丫头胡说什么?!”
我一怔,私奔?爱到极致,秦朗坤未必不会放弃一切与她私奔。心中矛盾不堪,先安慰沈云珞,哄她睡下了。
我和翘儿一间房,床铺是从前珠儿睡过的,我好奇问:“方才你们扛出去的人是珠儿吗?”
“是的。”翘儿从柜子里替我拿了床新的棉被,帮我铺床,“哎,我从未见过秦公子带丫鬟,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我盯着她头上两个发髻,瞎说:“我家公子说,头上长了两个角的便是翘儿了。”
翘儿一愣,随即咯咯笑起来,“想不到秦公子说话这么逗!”
“翘儿,我们是不是不能随便出府?可是我还得给公子回话去。”
“嗯……”翘儿坐在我床上,冥思苦想,“也不是不能出去,不如……你出去给小姐买糕点。只是买回来小姐不吃的话,会令老爷怀疑的。从前就是这样,我出去买糕点,帮他们传信,但是太频繁了,而且每每买回来的糕点都倒掉,被老爷发现了。”
我笑道:“你真傻,小姐不吃,我们吃呀!”
翘儿咽了咽口水,猛点头:“好!”
第二章 13、山桃红…4
我记得有句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果然是不错的,沈云珞原本恹恹倚在榻上,一听我要给她送信去,急忙披衣下床。她下笔时,双眸含情,嘴角微扬,一会看窗外的景色,一会看案上的盆景。
晨雾稀薄,阳光软软的。我替盆景浇水,抚亮了那绿油油的叶子。花骨朵儿掉了两个,我暗叹可惜,见沈云珞写信写的入神,悄然使了法术,将花骨朵儿接上。它们还未开花就凋谢了,实在不公,我既是为飞仙,应当慈悲为怀,日行一善。
也不知从哪儿传来罗净浑厚的声音:“小桃花,世间万物的命数皆是天定,你休要捣乱!”
我惊的浑身一颤,看看沈云珞没反应,忙跑出房,抬头寻了一圈,发现罗净站在对面的屋顶上。我不敢大声叫喊,钻到楼阁侧边的廊下,挥手叫他下来。
罗净飞身而下,立在我面前,他修长的眉毛一挑,似是带了几分得意:“你妖气很重,一嗅便知道是你。”
“可是我没做坏事,你也跑来管我。”
“我遇见秦朗坤,他说沈小姐病重,我便来看看,不想你也在这,还妄想插手他们的事。”
“大师,你看沈云珞病成什么样了,我们都是修行之人,怎么能见死不救?”
“她有她的命格,这些早已写在司命天君的命薄上,你想救她,除非去改了名薄。”
“大师!”我惊呼,紧紧拽着他的胳膊,“你的意思,不会是沈云珞没的救了吧?!”
罗净蹙眉,一副嫌弃的神情,“听说你修行了一千年,怎么连个命格都算不出来?”
“啊……”我一时语塞,窘迫低下头。
罗净转身,凭栏远望,沉吟:“看她的面相,不是短命之人,八字更是贵不可言。比你的命格要好多了。”
我瞟了他两眼,小心翼翼问:“我的你也能算出来么?”
他摇摇头,“算不出,但你是来应劫的,不会有好命。”
我咋舌,可怜巴巴望着他:“大师,你可得帮帮我呀!”
他忽然笑了,仍然眺望远方,语气里带着些许嘲讽,“小桃花,别管闲事。要知道,所有的劫都是有诱因的,人间有句话,叫多做多错。”
我不解,微微侧头,一指挠着脸颊,“你是出家人呐,不是慈悲为怀么?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小桃花,记住:你在应劫,今世的劫难若化不了,你的元神会灰飞湮灭,等待下一个千年。”
罗净斜睨着我,细窄的眼眶中瞳仁漆黑,倒映出我桃红色的影子。一刹那,我有种错觉,觉得他的眸子是桃红色的,于是脱口而出:“你的眼睛!”
他应声扭头,飞身跃出偏廊,上了屋檐。僧袍在腾风中飞扬,他一尘不染,遗世独立。
我朝他晨曦中的背影大喊:“我叫于归!”再叫我小桃花,我跟你急。
待我回到屋里,沈云珞还在写信,笑容甜涩。桌下扔了几团纸,大概是写废掉的。我在旁边瞧了会,恍然道:“小姐在作诗呐!”
“你识字?”沈云珞很惊讶瞪着我。
我笑答:“我家公子才高八斗,我怎么能不识字。光认识,不会写罢了。”
沈云珞若有所思,搁下笔,“我没听他提起过你。不知秦府有位这么出色的可人儿。”话中似乎带了些疑虑,她看我的眼神变得深邃而难以琢磨。
“哪里!比小姐差远了!”我走到她身后,抚着她的肩膀,“我家公子眼里,只看得到小姐一人,其余的皆是庸脂俗粉!”
她又展露笑颜,提笔蘸墨。
我有些纳闷了,为什么我要抬高她而贬低自己?呜呼,我的善心在泛滥。罗净说了,她有她的命,我应该帮不上什么忙了,今后她若再这样怀疑,{奇}我懒的管。{书}她的命比我好,{网}还大富大贵,我才应该是被同情的那个。可是,秦朗坤怎么才会娶我……烦闷,我随手从桌上拾了本书,翻了两下。
“咦?这是什么书?我从未看过。”
“是戏本子,牡丹亭。”沈云珞缓缓说,“你看戏么?”
我绞尽脑汁想,“看过……梁山伯与祝英台。”
她怔了怔,叹道:“那是民间百戏,戏词远远不如牡丹亭。”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她见了,微微一笑,起身绕了一圈,双手拈起兰花指,团扇遮脸,细细绵绵的声音从喉咙抛出,“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
她的一颦一笑,一唱一叹惹得我心底酥麻,那缠绵的目光、娇羞的神情,令我第一次明白女子的美丽由何而来。是那爱情,我比她差在这里,我不懂情,所以秦朗坤看不到我。
“这是柳梦梅的唱词,是他们第一次在梦中幽会时……”她又坐下了,含笑凝视着我,“你家公子唱得才叫动听。”她又陷入深深的沉思,笔上的墨汁滴在宣纸上,化开一片浓浓的墨色,好像我的心头就是这样被一片乌云遮盖了,这唱词很是暧昧,秦朗坤既对她唱这样的戏,今生定是非她不娶了吧。
心里很难过,我的成仙路太渺茫,好想像沈云珞那样伤心流泪,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哭,白娘子从没教过我。
第二章 14、山桃红…5
那本牡丹亭我放下了,属于他们的戏,我才不看。从书架上挑了本西厢记,有滋有味地看了一上午。凡人果然很聪明,懂得写这样的故事来消遣闲暇时光,可是这样的书落在贵家小姐手里,岂不是教她们误入歧途?
晌午时分,我借口去买糕点出门了。常年在山谷中,连方向都用不着分辨的,这纵横交错的路愁煞人了。我只好一面打听,一面找到了兰仕居。听说秦府很远,我徒步去送信是不可能了,唯有找容华帮帮忙。
出人意料的是,一进兰仕居清雅的大厅,迎面碰上了秦朗坤。他一袭青色布袍,洗旧了的缘故有些发白,脸色与衣袍一样发白,只是瘦弱的腰杆挺得笔直,徐徐走来。
他似乎没看见我,或者看见了当作没看见,我只好主动跟上去,唤他:“秦公子!留步!”
“你是?”他侧目问。
我心里一阵失落,从昨夜到今日,我的衣裳没换过,他居然认不出我来。我小心地将信递出去:“沈小姐托我带给公子的信。”
他目露惊愕,转而惊喜,甚至没有道谢,便匆匆拆开书信。半晌,他一定是将每个字都记到心里去了,才转头对我说:“多谢,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不知此刻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心情沉闷答:“叫我于归罢。”
曾经幻想过千百回的场面,竟然是这样的!
我明明想说:我叫于归,就是你念的诗里那个于归。
他会问:哪首诗?
我笑盈盈答:千年之前,你在一株灿烂桃树下吟诵的诗句。
可是现在,我好像成了西厢记里的红娘。我还补上一句:“公子若有信,尽可叫我送去。”
“当真?”秦朗坤笑若春风,生生将我困在了茫茫云雾中,认不清方向。于归,你真是不辞劳苦,为他人做嫁衣。
“于归姑娘,请稍等,我去借笔墨写封信。”
我见缝插针说:“是找容公子吧?我随你一道。”
秦朗坤的表情很意外,“哦?你认识容公子?”
我故作淡定,“于归昨夜与二位公子一同饮酒了。”
秦朗坤才恍然盯着我,他第一次这样认真看我,离的远,我看不真切他眼里的景象,只能看见他歉意的微笑,“秦某眼拙。”
他脚步匆匆,赶到容华住处,门也没敲径自闯了进去。
容华在窗边的书案前,见有人进来了,抽开屉子,轻轻扔了东西进去,又合上。他的脸一半在暗处,一半在阳光下,阴晴不定看着我:“你们……”
秦朗坤急切打断他:“容兄,可否借文房四宝一用!”
容华颔首,秦朗坤迫不及待走了过去,将手中的信展开,摊在一旁。
容华朝我走来,离开了镂空花窗,脸完全暗了下来。他就站在我面前,似乎在等我说话。我曾经对他撒谎了,而我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圆过去的谎,我并不聪明,想了许久,才说:“我是来送信的。”
容华笑了,他看我的时候,眼里流露的都是欣赏。他是一个懂得赏花的人。容华又摇起了扇子,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什么信?”
“你觉得呢?”我瞥见桌上有一盘糕点,想想可以省事了,便掏出绢帕,将糕点一块一块摆放好,包起来。一面光明正大偷他的食儿,一面告诉他:“瞧他的神情,当然是他心上人的信。他们相恋已久却不能在一起,只能靠鸿雁传情了。”
“你认识秦公子的心上人?”容华问这句话的时候,秦朗坤也好奇看着我,我顶着四道目光,硬着头皮说:“认识,否则云珞小姐如何能叫我送信?”
秦朗坤问:“昨日你怎么不说?”
“我从不知道她日日思念的人便是你,今日去看她,才听她念了你的名字。其实我也不知如何找你,原本想请容公子帮忙,不想却遇上了。”说完,我有意无意看向容华,他怡然自得坐在桌前盯着那空盘子,嘴角动了动,想笑却没笑出来。我笑眯眯问:“容公子素来大方吧?”
“你若还想要,我命人送上来。”
“不用,今日的够了。这几日恐怕来的勤,每日为我备上一盘好了。”
容华忽然放下折扇,从怀里掏出一支银钗,在我面前晃了晃,“这个可比你头上的好看?”
我接过来,点点头,“雕花很漂亮。”
“那可以把你头上的簪子还给我了。”他笑容宠溺望着我。我顿时反应过来,昨日随手拿了人家的簪子,真是尴尬,忙抽了下来,递还给他。满头青丝披散而下,遮住绯红的脸颊。
容华认真解释说:“不是我吝啬,我身上的物件什么都可以给,但这簪子不一样。”
我羞赧道:“公子不必这样说,是于归莽撞了。”何止是莽撞,今日又拿了他的糕点,这一看,如何能像个大家闺秀?
他朝窗边看了看秦朗坤,忽然起身,轻轻走到我身后,替我绾发。他下手轻重适度,簪子擦过我的头皮,发髻绾得很稳。我不知他此举意欲何为,听得他在耳旁低声问:“回家了,为何还穿着这套衣裳?”
我一愣,因为我没别的衣裳,沈府也没来得及发配衣物给我。紧张得喉咙抽紧,我找了个很随性的理由:“我很喜欢,舍不得换掉。”
他回到自己座上,神情馨愉,手指在案上轻叩,“于归,过两日我要回京城。”
“啊?!”我失望极了,他走了,我还怎么给秦朗坤送信?
容华剑眉微动,笑问:“怎么?不舍?”
我身子向前倾了些,低声说:“你若走了,我送信就麻烦了。”
“怎么?你还要长期做他们的信使?”
我无奈摇头,“秦公子未考中,云珞要另嫁他人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在云珞出嫁之前帮他们传传书信。”
容华陷入沉思,视线落在秦朗坤身上。
不一会,秦朗坤已经写好回信,双手递给我:“有劳于小姐。”
我失笑,他还当我姓于呢。不过既没有姓,姓于也可以。只是一旁的容华该如何想?他也只是笑着看我,没有吱声。秦朗坤忽然叫住我:“方才光顾着写信了,不知云珞现在身体如何?”
我趁机相邀:“恐怕云珞等的着急,秦公子不如随我一同过去,道上顺便说给你听。”
“甚好!”秦朗坤欣喜若狂,一路相请与我出了兰仕居。
第二章 15、山桃红…6
第一次与我的恩人单独同行,他不高、清瘦,却文质彬彬,相貌柔美。我喜欢听他的声音,微微闭上眼,就能想起千年之前,那个唤醒我的声音。低低弱弱,却饱含磁性,真不知这样的声音是如何生出来的。
“公子,不用称我于小姐,叫我于归罢。”
他犹豫问:“这样可好?”
“无妨,云珞也这样唤我的。”
我们之间隔了一尺的距离,偶尔会近一些,但马上又拉远了。于是想起他将我揣在怀里时候,他的怀抱温煦得就像山谷里的春天,令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但除了桃花,他只会将沈云珞搂在怀里了。他抱着她,折桃花送给她,与她唱曲调情,唱的是那一曲《山桃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袖稍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沈云珞细细绵绵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渐渐、渐渐地,那声音变了,变成秦朗坤的声音,磁性、那磁性将我吸入地狱,万劫不复。
“于归、于归姑娘!”
我被秦朗坤叫醒,一头虚汗。
“到了。”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府邸,“你快快进去,明日我会在兰仕居等回信。”
晌午的骄阳下,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虽然我心甘情愿,但是他不能这样指使我。咬了咬嘴唇对他说:“云珞快要出嫁了。下聘的日子定好了。”
他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薄唇颤抖,“什么时候?”
“这个月。”我尝到一种快感,好像叫做报复。用伤害彼此的方式,去报复他对我的不屑一顾。看着他僵直的身影,心里很难受,但是我故作从容,袅袅婷婷迈入了沈府大门。秦朗坤,我成不了仙,就要灰飞湮灭,所以你要娶的是我,不是她。
沈云珞将他的信捂在心窝,好像要将他写的每个字都刻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