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没有体会过那么痛苦的时刻,以后应该也不会有超过那件事的悲伤吧?
我的眼睛确实渗出了泪水。
但是…
黑桐干也在那时候,无法真正哭出来。
…
到了晚上,雨还是下个不停。
今晚非常的冷,像这样在雨中撑着黑伞,有如回到与她初次相遇的下雪天。
抬头往夜空看去,理所当然看不到星星与月亮。
我的脑海里想着,希望在这片天空下,式可别冻着了才好。
/1
◇
五月。
我认识一个叫做黑桐干也的人。
我第一眼就觉得很中意他,他连我这种人都有办法毫无隔阂般地对待。
我纯粹喜欢着,他那毫无心机的笑容。
◇
“可恶,下雨了。”
恨恨的说完后,我从经过的便利商店伞架上,借走一把塑胶做的雨伞。
虽然想这样走下去,但看来已经失去目的了。血的气味已经被雨给冲掉,无法继续追踪
下去。
时间是二月八号,刚到早上。
街上来往的人很零星,甚至让人错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走着。
我毫无目的的走着(奇'书'网),然后一样毫无目的的地停了下来。
接着就像在观察他人一般观察着自己的身影。
手上撑着一把便宜的伞,上身穿着显眼污渍的皮衣,和服下摆沾满泥巴。
只是在巷弄里睡了一个礼拜,外表这玩意就肮脏了。虽然我不在乎外表看来如何,但实
在受不了一直闻到自己的体臭。
“好,今天不睡在街头了。”
我说出这句话后,听起来感觉还算蛮令人高兴的,我因此露出了一周不见的笑容。
…
两仪式是我的名字。
我有两仪这个“二分太极之意”的姓,还有“式”这个正如其意一般的名字。
是一般人口中超乎常识的人。
以前在我体内,有另一个被压抑住杀人冲动、名为“织”的人格。跟我有一样“SHIHI”
发音的他,我认为那就是我心中的恶。
对他来说,“杀害”这念头是对所有事物第一个冒出的情感。总之,他总是要杀光所有
认识的人,因此我一次又一次在心里杀害他。
这不是指一个人在一个人格下压抑自己的欲望,我是真的杀害了跟我一样的我。
但这并非因为我讨厌杀人这个行为只是为了让两仪式能勉强存在于常识中,控制织那
种非道德行为而已。
“杀人”这件事对身为式的我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是一直威胁我的阴影。
我认为,一定是祖父所说的话束缚住这样的我。
我的父亲虽然出身两仪一族,却没有双重人格,所以他才会因为我这拥有血统之人的诞
生而高兴,并把普通人的哥哥给踢下继承人位置。
…我从出生开始就是特别的存在。
总是一个人、被周围孤立,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这并不让我寂寞,因为在我之中还有一个名为织的人格在。
小时候的两仪式,名义上是只有一个。我们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对杀人也没什么罪恶
感。一直到我六岁,身体变得只要有道具什么都能杀的时候,祖父过世了。
祖父跟我一样是异常的人,在体内拥有不同人格的祖父,就是因为让自己痛苦、破坏自
己、否定自己,最后让自己变成混沌的人。
好久一段时间,被关在地牢里将近二十年的祖父,在死前找我过去,对我说出遗言。
丧失了心智数十年的老人,在死前清醒过来并留下了遗言,而他的遗言,是对身为式的
我所说的。
我片刻不忘那句话,在被教导杀人相当重要的熏陶下长大成人。
…我能活到十六岁而不杀人,应该就是祖父遗言的关系。
式与织为了守护彼此而握手,顺利地融入常识里。
直到遇见那个名叫黑桐干也的人为止。
认识了干也后,我就变得奇怪了。
因为我知道,我只是融入常识,而不是活在常识中。
…如果不知道的话就好了,明明我就不想知道,世界上还有那种我得不到的温暖。
我很想要那个东西,即使想要那个将意味我的毁灭。
因为我是个不管怎么找借口,都是在体内饲养杀人鬼的SHIKI。然后,我就得被逼迫去按受自己明显异常的事实。
我好想回到否定那个的自己,那个什么痛苦都没有的自己。
从那时候起,我与织就出现了差异。
明明之前都能完全把握织的行动,但他的行动却开始变得难以了解了。
四年前,高一时所发生的连续杀人事件是织的记忆,我并不知情,式在事件上只能算是
外人。
但我的网膜却记得这件事,我记得我总是站在杀人现场,看着沾满鲜血的尸体微笑。
后来我在现场被干也目击到,在知道干也即使目击也不相信我是杀人犯时,我下定了决
心。
不能再让自己继续异常下去了。
得不到的幸福,无法实现的梦想,这些我都不需要。
如果我不让自己过分点解决掉那个幸福的男人,我一定会受不了的。
…接下来我发生了意外,持续昏睡了两年。
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式了。
织因意外而死去,我连身为式的记忆都像是他人之物般无法体会,只能当一个空虚的人
偶。
那样的我之所以现在能够存在,是因为织消失所造成的空洞被填满了。
而讽刺的是,填补空洞的对象竟然是当初让我崩溃的人。
是的,我已经不是空虚的人偶了,但是那段已成为过去的罪孽碎片,却让我感到相当痛
苦。
…从昏睡中清醒的我,忘掉一段很重要的记忆,那不是像织的记忆一般因为死去而消失。
身为式的我所体验的记忆,并没有丧失。
式只不过是刻意把不该想起来的记忆给忘掉而已。
但到头来,那个多事的魔术师却强迫我想起那些记忆。
……没错,我想起来了。
三年前想杀害黑桐干也的是自已;总是站在杀人现场、不道德的自己;每晚在街上游荡,
寻找杀害猎物的自己。
…说实话,我不知道杀人鬼是谁,如果要问是不是我,应该只有肯定的答案。因为过去
的我,即使变成那种人也不奇怪。
而现在的我跟四年前一样,无法活在日常生活里,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妒嫉那个杀人魔,
所以打算把他给找出来。
如果真有杀人鬼,也就能确定四年前的犯人并不是织——更何况这种对象相当值得我跟
他一战。
我察觉到了。
四年前的我,是因为织所以才嗜好杀人。
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织了,可是却还继续追求杀人。
真是的,为什么不早点发现呢。
真是的,为什么这么早就发现呢。
织是因为他只懂得杀人,但嗜好杀人的,并不是别人而正是我自己,就是这样一个简单
的方程式。
…
我所住的旅馆是由机械来负责柜台事物的爱情宾馆。
我想起干也曾说过,要隐藏行踪时找这种旅馆最好。的确,这种不需证明身份的系统,的确让我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将身体沐浴干净后,我躺到床铺上。虽然没有睡眠的打算,但回过神时已经是半夜二点
了。
由于进房时间是下午六点,看来我睡了六小时已上。
而现在就算我醒过来,周遭还是空无一人。
这是到目前为止都十分理所当然的起床风景。
但我情绪却非常糟,有如在发泄般地换好衣服。
明明不过独处了七天,我是在不高兴什么?或着说…这七天其实并不短,而是漫长得令
人难以忍受?
“…不可能有那种事的。”
我有如说给自己听一般,说完后便离开旅馆。
时间刚过半夜两点。
在草木都沉睡的深夜里,我一个人走在巷弄中。
由于这几天的杀人事件,普通道路全因为有警察在巡逻而无法使用。
不过这对杀人鬼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而我也跟他一样,在有如蜘蛛网般复杂的大楼缝
隙间穿梭着。
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
我只是赌上运气徘徊在深夜的街头而已。
…所以,也会引来这种麻烦事。
“想要的话就去其他地方吧!”
虽然我停下脚步这么说着,但对方却没有反应。
这里是巷子与巷子交叉的十字路口。
在那里,四个人影有如要包围我般站在那里。
不论那个出口都被他们挡住,在他们眼里全没有理性的光泽。
他们应该正用非法药物进行精神改造吧,但这些人似乎是改造过头了啊。
“…就算我说话也听不见了吗?”
人影有如在表达意思般地面向着我。
我将手伸到皮衣口袋里握住短刀后,叹了一口气。
“也好,我正无聊呢。你们想要刺激是吧?…好,那就如你们所愿让你们舒服吧!”
人影往我这边靠了过来。
他们的目的,只是毫无意义的暴力而已。
我没有拒绝他们。
相反的,我甚至觉得兴奋。
我那股无处发泄的焦躁,在心中粘腻的激荡着。
所以…
今晚,我想要HIGH到忘我的境界。
杀人考察/2
◇
时间是五月。
说说有关她的事吧。
到了现在,我一看到她还是会陷入忘我的境界。
有如一见钟情般全身感到麻痹,连呼吸都忘了。
虽然只是看着她而已,我就完全为她疯狂。这样下去,搞不好哪天我会因为缺氧而死。
我的日常生活正被侵蚀着,被这同一间高中里,有如奇迹般的女学生。
我大概是爱上她了吧。
那个不曾交谈过,也不曾听过她声音的女孩。
这股思念一天比一天严重,严重到令人害怕的地步。
◇
——第二天,二月九日。
我昨晚观察杀人现场直到深夜,最后在朋友公寓借住了一晚。然后一直睁眼等待天亮。
“…喔,早啊干也!要不要帮你做份早餐呢?”
学人刚从床上起来,边揉眼边在我眼前说道。当然,我毫不客气的吐槽了回去。
“学人啊,一个冰箱里只有啤酒的人,可不能随口说出这种话喔!”
“哈哈。那我去跟邻居要些吃的好了。”
身材高大的好友边抓头边回答道。
突然,他像是看到鬼一样看着我。
“喂,你的脸很苍白喔,身体没有不舒服吗?”
被他这么一说,我去照了一下镜子。果然,脸色像蜡像一样带着土色。
“没问题,已经开始恢复了。药效是服用十分钟后开始发作的速效性,持续时间大概四
小时左右。比起幻觉,各种感觉的增强还比较明显。”
“…你真是怪人,你试了最近在流通的那种药?”
学人用眼角瞄着桌上那些邮票大小的纸张还有烟草。
我点点头,随即站了起来。
“那个烟草拜托你处理掉啰,至于LSD因为无害,如果你缺乏娱乐的话就用看看吧?绝
对比去什么游乐园之类的地方还要快乐喔!”
我捡起丢到地上的大衣并穿上它。
时间是早上七点,街上差不多也该出现活力了。
我想我也已经没有继续这样悠闲的余裕。
“什么啊,你要走了吗?再多待一下吧!你的脚可一直在发抖耶。”
“嗯,是这样没错。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学人侧着头,一脸疑惑的表情。
我指指关掉的电视,告诉他我刚才看到的新闻内容。
“今天、不对,昨天又出现牺牲者了。不是有个叫做‘巴比利翁’的高价有名旅馆吗?
杀人鬼好像又出现在那附近的巷弄里,而且这次还一口气杀了四个人。”
学人“喔”的应一声后便打开了电视。
这个时间带全都在报导新闻节目,许多频道都重复播放杀人鬼的新闻。
内容都和我刚才说的相同,如果要说加进什么新消息,那就是——“喂,搞什么啊,犯人好像穿着和服耶。”
我没有回答学人,脊髓往玄关走去。
我一边受困于因药物而失常的平衡感,一边穿上鞋子。
这时,学人像在窥视位在玄关的我一样探出头来,并拿出我放在桌上的两种药物。
“干也,我忘记问了。这两种东西如果一起使用会怎么样?”
“我不太推荐你这么做。那只会让你感到不舒服而已。”
说完,我便离开了友人的公寓。
…没错,若说我的脸色有如病人一样,我认为一定是那种感觉的缘故。因为我为了要拼
命压抑那股食欲,一晚就吃光学人房内所有能吃的东西。
…
今早的新闻所报导的杀人现场,位在从学人公寓走路不用一小时的地方。
当然,现场因为有警察看守而无法靠近,我便有如看热闹一般远远眺望着。
现场位在巷弄中继地点的十字路口,从我所在的大路完全看不到里面。
待太久除了浪费时间又被警察狠瞪,于是我便走回大马路上。
虽然我打算去附近那间“巴比利翁”旅馆看看,但后来打消了念头。
那里不但没有负责站柜的人,监视器的影像也不是我这种人能看到的。
毕竟,就算式住在那栋旅馆里,现在也应该不在了,就算去了也没有意义。
我离开杀人现场后,就往一位住在附近的朋友公寓走去。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位朋友在这一带买卖药物,就是俗称的卖药人。虽然只和他通
过电话,但以前曾受他的委托帮他解决一些小事,这次靠交情想跟他打探最近的消息,于是
他约我见面再详谈。
接着,我来到了那栋公寓。
这栋位在远离都市喧扰的两层旧公寓没有人烟,不过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侗即将拆
除的公寓里,住户也只有我认识的那位朋友而已。
我走在一边发出嘎嘎声、感觉很不安全的楼梯,敲着二楼尽头房间的大门。
在门的另一侧有什么东西沙沙作响的感觉,过了几秒…木制的大门打开了,一位留着茶
色长发的女性从里面探出头来。
她的年龄感觉比我大一点,特征是穿着适合这季节的红上衣。
而现在,她只是直盯着我的脸瞧。
“我是今早打电话过来的那个人。”
“我知道,你近来吧。毕竟我是一个人住在没有邻居的地方。”
她瞄了我一眼后就缩回房间里,我则是带点闲惑地跟了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散乱,有如大辅哥的房间一样。
衣服和杂志占满了地面,正中央则有个像台座的东西。
我看到她钻进台座里坐下后,才发现那原来是电暖桌。
我察觉到她一副“还在等什么?”的视线,随即也怕怕地钻了进去。
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插电。
“……唔,原理你长得这副模样啊,真令人意外…”
她把下巴放到电暖桌上,然后就这样把头往旁边倒了下去。
…不过对我来说。这个人是女人这点还比较令我意外,但既然她是在卖药,说不定伪装
性别这种程度是小事而已。
“是这样吗,我只是喜欢穿男装而已。”
“——耶?”
由于她回答了我没有说出口的疑问,我不禁吓了一跳。
看见我的反应,她笑了出来。
“啊哈哈,你还真是容易懂啊!你本人跟在电话里的印象差很多,我原本以为你会是长得更像爬虫类的人呢,没想到会是藏着一副小眼镜,把情报看得比人还重要的聪明人…不过你长得怎样其实都没差——那么,你想问什么?”
她的眼光瞬间变得锐利,简直像脑袋里有个开关可以切换情绪一样。
我因此感到压迫,一边开口说道。
“首先是昨天的事,听说有人目击到那个杀人鬼,你知道吗?”
“嗯,是指穿和服与皮衣的怪女人吗?不用打听我也不知道,那是真的。因为看到的人
就是我。”
她的话让我惊讶不已。
…新闻只提到穿着和服的人,但实际上竟然已经连性别都确定了。
“那大概是昨晚半夜三点时的事,雨停之后我出门了。这阵子生意很清淡,可不能一直
呆在家里享受。我想你应该也知道,那间旅馆的那群人可是我的老客户。虽然最近都没看到他们,但我想今天应该会不一样吧——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四个大男人一起往一个女子扑去,真叫人看不下去啊!”
她有如在回忆昨晚发生之事一般地说着。
我用连自己都听得见的声音咬紧了牙根,不自觉地瞪着她。
“你说是穿和服的女性,但新闻是说性别不明吧?在那么暗的情况下,还真亏你看那么
清楚。”
“嗯?那当然喽,虽然远远看去只能看到影子,但她的体型可相当美丽。不过说起来却
是猛一看是分辨不出来的…咦?你认识那家伙?”
她保持躺在桌上的姿势,很惊讶地看着我。
但我什么也没说。
“…算了,反正也跟我没关系,我们都约好不多过问什么了。不过,你还是不要跟她有
所牵扯比较好吧?她不是普通人…因为我也跟失常的家伙打过交道,所以能感受到她是个危险人物。
…啊用药作乐的人根本没什么危险的,因为不用药麻痹自己就没法飞翔的人,平时一定是个正常人。所以比起这个,恐怖的是那场空手战斗。
…那女人被四个男人包围竟然手下留情,她很利落的砍伤了袭击过来的家伙,但被砍的人却完全没流血。但那不是因为不杀生而手下留情,她只是为了能一砍再砍,所以故意不造成致命伤而已。虽然不知道那群男人是察觉这一点,还是因为疼痛而恢复正常,他们开始想要逃离那女子一般朝反方向跑起来,接着,她就从背后砍下致命的一击,大概是觉得想逃走的猎物没价值了吧。活到最后的那个人最惨,虽然哭着求饶,但还是在一阵痛苦后被一刀毙命。
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那女人杀了四个人后,竟然不逃跑而只是站在原地。我因为好奇他在做什么所以探出头,正好跟她的视线对上。因为昏暗我只能看到一片影子,她的眼睛有如发出蓝光一样。我连叫也叫不出来就逃走了,但事后想象那样反而救了我。要是出声的话,那女人一定会追上来吧?”
她全身毫无反应,只是淡淡的说着昨晚发生的事。
虽然令人悔恨,但其中没有任何谎言或夸饰。
“…不过,这话听起来没什么真实性。因为你是在连对方脸孔都看不清楚的地方偷看对
吧?也没有确认有无流血,或确认是否真的死亡。”
“没错,拿来当证据确实很薄弱,所以我才没有跟警察说。反正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跟那群人合作。会说出看到穿和服的人,应该是别的家伙吧?因为那里是同类聚集的地方,所以应该有其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