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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发霉的实木家具，还有一些腐烂生物尸体，剩下的就不知道了……”帕特里克仔细嗅了嗅，勉强分辨出一些信息。这是米姆教授的小技巧，把注意力集中在鼻梢，可以大大强化对于气味的感知，半年来的森林生活中，这招帮他解决了不少难题。
“瓦尔科，快跟上！”帕特里克回头，低声向荆棘龙喝道。
“飒飒——！！”令他意外的是，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荆棘龙居然人性化地摇了摇脑袋，磨蹭在门口就是不愿进来。
“怎么了？”卡萝也拿着一个火把，走在另一侧，听到声响回头询问。
帕特里克摆摆手示意一切正常。
“瓦尔科？”
荆棘龙好像顾忌着什么，退后两步，突然猛地向大门撞去。
嘭——
荆棘龙那强壮的身躯，却如同撞在一道柔软的海绵上，在贴近宫殿大门的瞬间不得寸进，反倒直被弹飞了十数米才堪堪止住。
帕特里克眼中精光闪过。
“是结界！”卡萝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眼中满是凝重。
“我曾经在威斯要塞那里见到过——由数十个魔法师合力构建，用来抵挡入侵的术式。”
结界吗？
魔法师的手段，看起来似乎很有趣呢。
只允许人类进入，而将魔物排斥在外的结界。对于帕特里克而言，荆棘龙受阻不啻于折断他一臂，失去了训练兽的驯兽师，将变成敌人口中的肥肉——这座宫殿的主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打算？
不过帕特里克更在意的，是少女口中的威斯要塞。即使是如他这般信息闭塞之人，也听说过帝国边境支柱威斯要塞的大名——帝国最好的骑士学院‘威斯学院’就屹立在那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难道她也是……
吱呀——砰——
就在两人愣神之际，身后的铁门竟缓缓地闭合起来，将荆棘龙隔在门外。
“咕咕咕……”空旷的大厅内，忽然响起了低沉的叫声。
“这个声音……”帕特里克的记忆在一瞬间回到了与老师并肩作战的时刻，那一次的对手，同样隐在暗处。
空气仿佛在刹那间冷却下来，两人背心相靠，各自拔出武器凝神戒备。
“是谁！给我出来！”帕特里克一声爆喝，试图驱散对方的骚扰。
出来——出来——出来——
然而，大厅里却只有阵阵回音，可怖的叫声依旧如故。帕特里克缓缓退后几步，用力地扯了扯闭合的门把手，果然纹丝不动。
“没用的，这可是结界，我们这回真的出不去了！”卡萝有些颓然，不复初来时那般兴致勃勃。
“想不到你懂得还挺多的嘛。”
“那还用说，我可是总……”
卡萝忽觉失言，连忙住口。
“总什么？”
“没……没有，总之这是一种很厉害的魔法！”
帕特里克不虞有他，只是笑了笑，继续警戒四周。
“小心！”X2
两人敏锐的第六感忽地心生警兆，各自闪开一步，大声向对方喊道。
一团蓝色的火球，从天花板上直冲而下，在刚才两人所处的地方剧烈爆炸开来。帕特里克气浪冲得接连退后几步，总算看清了暗处的袭击者。吊顶下方，一簇橙黄色的火焰，正睁着血红的双眼，望着下方的不速之客。
“咕咕咕……”
“梅拉鬼魂？！”
卡萝立刻认出了袭击者的面目——传说之中，遍布于幽暗之地，天生对梅拉系法术拥有无与伦比天赋的不死系魔物，梅拉鬼魂。
一只、两只、三只。
梅拉鬼魂们围城了一个三角，将两人封锁在中央。
卡萝抛出一个眼神，示意帕特里克为她掩护。帕特里克点点头，在手上划了一个小口，悄悄把血液涂抹在长刀刃上，蓄势待发。
“诸刃斩！”
不等他出手，那边的卡萝已经率先行动起来，急跨两步走上中央的楼梯，踩着把手一个飞跃，长枪上绿光缠绕，带着凌厉之势直挑向半空中狞笑的鬼魂。
虽名为‘斩’，却适用于多种武器的特技，以牺牲防御为代价，大大提升武器的杀伤能力，是战斗系修炼的常见招式。
三阶枪骑士出手，果然非同小可，帕特里克默默计算，在这等声势之下，换作如今的自己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嗞——！
光影分落，结果却令人无比意外。
一股浓烈的烧焦味从卡萝的身上传来，漂浮的鬼魂不知如何躲过了斩击，还借机点燃了少女的衣服。
“怎么会，我明明砍中了它的身体！”卡萝拍掉身上的火星，皱起了眉头。
不！不是幻象！
帕特里克方才在不远处，恰好留意到了枪头与鬼魂接触的瞬间，立刻有了判断。
“这只怪物是灵体！”
卡萝闻听提示，立刻回过神来，但另外两只鬼魂出手更快，漂浮的火爪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法式便准备完成，两颗巨大的火球顿时熊烈燃烧着向少女背后撞击而去。
“袈裟切！”
“砰——”
帕特里克瞅准时机，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月弧，劲风翻飞，凌厉无匹，立时将两颗火球分作数瓣。
若是说，半年前的他仍执着于技巧运用，局限于招式的话，现在的帕特里克，已然真正踏入了职阶者的门槛，掌握了几分‘气’的奥义。
“有两下子嘛！”卡萝背靠着帕特里克，展颜一笑。
“你也不赖！”
“既然它们是灵体，那就试试这招，僵尸斩！”
三阶枪骑士的实力在这一刻再次显现出来，卡萝不待停歇，又是一枪刺去——要知道低级职阶者往往不能将特技熟练运用，每次攻击后，大多会出现片刻停滞，以调缓体内气力的运转，少女看似体态娇柔，攻击却无比流畅，丝毫没有这种顾虑，怎能不叫人吃惊。
一只小一些的鬼魂躲闪不及，被长枪刺了个对穿，凄厉地嚎叫起来。
另一只鬼魂试图偷袭，张牙舞爪扑向了她的后心。谁知卡萝去势不停，仿佛脑后生眼，反手一挞，竟将背后的鬼魂打得散落。就连帕特里克在旁看了，也禁不住叫好，这等技艺，即便是在武道大行的故国，也可谓已有几分火候了。
顷刻之间，三只梅拉鬼魂便一死一伤。
最大的那只鬼魂似乎对这次的攻击极为忌惮，从卡萝出招开始，便连连飘后数米试图躲避，但卡萝又岂是那么好相与，抓住鬼魂的退让之机，加快枪势抢攻过去。
第二十五章 激斗
鬼魂被逼到了角落，眼见无处可逃，两只幽眼忽然一红，浑身焰火暗淡下来，逐渐消失在大厅之中。大厅内马上恢复了寂静，卡萝寻不到鬼魂的踪影，懊恼地看向了帕特里克。
“离开了吗？差一点就击中它了！”
“不，它还在这里！”
话音未落，另一角的天花板下再度激射出一枚火球，狠狠地打在卡萝脚边。
“呼~好险呐！”少女灵巧地躲过攻击，回手舞了一个枪花，挡住外溢的火焰。
就在这时，跌落一旁的那只鬼魂，身体上的烈焰猛然爆发，闪着炽烈的白光爆炸开来，卡萝一个不慎，竟被冲击直直击中。
“可恶！”帕特里克心下叫糟，自己居然同样大意地放过了受伤的鬼魂。
然而，烟尘散去，现出的却是少女完好无损的身影，惟有胸口悬挂的一颗翠绿色宝石，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呼~差一点就死了呀！”卡萝拍着胸口，后怕不已。
帕特里克双眼微缩，少女身上的神秘又加深了一层。
这种级别的宝物，恐怕不是普通的佣兵团能拥有的吧。
“咕咕咕……”
鬼魂的笑声从另一端传来，将他们杂乱的思维拉回战场，仿佛在嘲弄着两个人类的无力。
对于它而言，无法命中的攻击，不过是浪费猎物的气力罢了。
“这是什么妖法！？”卡萝再次施展特技，追身前去，可惜被鬼魂用同样的方式一一避开，反倒是几次下来，弄得自己气喘吁吁。
既然卡萝身负如此宝物，帕特里克就没有急于上前助力，反倒是仔细地观察鬼魂的行动，不久便有了算计，于是伸手阻止了卡萝的无用功。
“那么这一次，让我来吧——疾风突！”
刀锋一转，足下生风，化作一道黑影快速向鬼魂掠去。
鬼魂见状，竟不闪不避，身上的火焰越烧越旺，直接迎向‘愚蠢’的人类。
嗞——！
呼啸的刀刃直接穿透了火焰，却没有伤及鬼魂分毫。
帕特里克捂着烫的焦糊的衣袖，一抹笑意爬上嘴角。
“卡萝，再使用那招！”
“可是……”
“相信我！”帕特里克大吼！
少女犹豫半秒，选择了相信自己的队友。
“僵尸斩！”娇喝声起，精铁长枪的枪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再度袭来。
鬼魂知道厉害，又一次隐入黑暗。
“攻击你的右手边，三米处！”
卡萝顺着指引，枪势偏转，反手划过帕特里克点出的位置。
嗞喇——！
看起来空无一物的空间，竟被撕裂出一道痕迹。
“啊啊啊啊……”
鬼魂甫一接触枪上符文，便如同被重锤击中，吃痛之下，终于现出身形。卡萝哪能放过这等良机，三两下连刺，让它在空中散作碎片。
帕特里克走上前沾了点鬼魂的灰烬，放在眼前。
“磷？”
前世中荒郊野外的鬼火便是由含磷物质燃烧引致，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中，竟也存在着磷粉构成的生物。
“我说帕特里克！你怎么知道它的位置？”卡萝嘟着嘴走了过来，似乎对刚才依靠他指点才击败对手有些不忿。
“血呀！”帕特里克没有隐瞒，随口答道。
“血？”
“我在刀上涂上了自己的血液，身为一个驯兽师，我只要闻到血液的味道，就知道鬼魂在哪里了。”
“原来是这样！”卡萝点点头，心中对他又高看了一分。
这座宫殿的秘密，恐怕不止这些呢……
两人按捺下心中波动，继续向楼上走去。
“格叽格叽——”
片刻后，在方才发生战斗的地方，一具幽影若隐若现，凝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复又隐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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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走廊上，铺了一层玫瑰色的地毯，在火光下显得分外妖艳。
左右两侧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能隐约看到六七扇房门。
廊道的中央，摆放着一台红木制成的老式摆钟，钟台的一角不知何故，有一道长长裂纹，似是被人勉强粘连在一块。
“铛——铛——铛——”悠远的钟声，在此时缓缓响起，一共敲击了七下方才停止。
“喂，这一层，我在前面开路吧！”也不知是不是刚才消灭鬼火带来了勇气，少女竟然难得地主动开口要求。
帕特里克对此没什么异议，现在已经走到二楼，无论选择哪一条路，势必会遗漏另一条岔道的探知，防备后方的敌人开始变得同样重要。
卡萝选择了左边的通道，帕特里克缓步跟了上去。
走廊上空空荡荡的，一面是雪白的墙壁，另一面则是紧闭的木门，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吱呀——
推开一扇木门，高举着火把，卡萝小心翼翼地防备前方的异动。
深红色的绸缎帘布被风吹的律律翻动，侧手边是一排损坏泰半的小型书架，还有一张天鹅绒软垫靠椅，几堆封皮古旧的书籍肆意散落，显然房间已有多年未曾打扫。
卡萝走近前去，不意间，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捡起一看，竟是一段发黄的胸骨。上面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浓烈的枯朽气味扑面而来，闻之欲呕。
“啊！”少女手一松，胸骨掉落在地。
地板之上，竟横铺着三五具枯骨，从外象看来，显然已风干多时。
它们都匍匐倒在门前，双眼不甘地看向前方，有的还半伸着手臂，实在令人心悸。
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是死去的冒险者。”环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卡萝才把紧绷的神经稍稍放下。
帕特里克随手捡起了几本书翻看，里面俱是一些他没见过的文字。
“看起来是这样呢……对了，团长你过来看看，认得这些文字么？”
本以为卡萝见多识广，不想她也是困惑地摇了摇头。
“或许是魔法师用来保密的特制文字？我听说为了防止法术泄露，法师们都喜欢运用自己独创的文字来记录呢。”
“似乎不太像，虽然我无法理解其中内容，但单从句式来看，这几本书明显运用了不同的语言体系。如果只是为了保密，一种文字也就足够了吧？”帕特里克想了想，没有支持卡萝的判断。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去看看其他房间，说不定财宝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呐！”卡萝不想再和这堆尸骨呆在一起，找了一个借口，催促他往门外走去。
毕竟任谁看到先行者的惨状，都无法心安吧。
可惜，两人一连探索了五个房间，结果却大同小异。
死气沉沉的客房，以及那越来越多的枯骨。
“古怪的大魔法师！”卡萝一路上被弄得神经兮兮的，生怕从哪里又蹿出一个怪物来，结果费神半天却什么也没遇到，气得咬牙切齿。
“安啦，安啦，起码我们保存了体力，不是吗？”
帕特里克安慰一句，说着两人走过了这一侧的最后一间房门。
“走吧，对面还有几间房间没有看过呢。”
看见帕特里克突然停下了脚步，卡萝不由出声催促道。
“不，我想……没有那个必要了。”
“为什么？财宝或许就在那一边啊！”卡萝疑惑不解。
帕特里克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指了指前方。
卡萝转头看去，小嘴渐渐变成了O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的站住。
两人面前，赫然是那个破了角的摆钟。
只是来时经过的阶梯，已消失不见。
第二十六章 迷踪
“这……这是……”
卡萝不信邪，再次走向了前方的房间巡视，果然和之前所见一模一样。
“我们回去看看！”
帕特里克心中早就约略有了猜测，只是不敢肯定，待卡萝检查完毕，便建议沿着走廊回返。让两人失望的是，右侧的门房后，仍是一幅相同的景象。
“铛——铛——铛——”摆钟的报鸣声敲响了八下，回音充满了空旷的回廊，两人已被困在此处一个沙漏时了。
“为什么……可恶……走廊的尽头究竟在哪里！？”卡萝百般尝试而不得，有些气急起来。
“还真是有趣啊，我想，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帕特里无奈的摊摊手，脑海里却在不停地思考着解决方法。
“如果我猜得不错，在这个走廊的末端，被人施加了某种神秘的魔法——一种能将两端‘粘合’在一起的魔法！”清了清干涩的喉咙，继续缓缓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闭合的环形之中！”
“又是魔法！哼！我就知道和魔法沾上准没好事！”
少女忿忿地将长枪尾柄敲在墙壁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说起来，这里的墙壁也硬得可怕呢。
“难不成，我们真的出不去了？！”
一想到可能要在这骇人的宫殿里困上一辈子，少女顿时害怕起来。
“说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帕特里克靠近石墙，用手沾拭了一点灰尘。
看样子，这里的墙壁，似乎并没有真正连成一体呢。
卡萝转头，期盼地看着对方，不知不觉，她对这位‘团员’的信任已经越来越多。
“正如我之前所言，此间主人或许是施用了某种特殊的空间系魔法，将走廊的两端，‘粘合’在一起。我在想，是不是有一套强力的系统藏在暗处，维持着整座宫殿的运行，或许是法阵，或许是法宝。”
“那又怎么样？”卡萝撇撇嘴，帕特里克的话总是让懒得动脑的她费解。
“这么说吧，我把它们称作‘核心’与‘缝隙’！”
“‘核心’……与‘缝隙’？”
“那位宫殿的缔造者，大概早就不在宫殿之中了吧！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法术的存在，似乎需要施术者从旁辅以魔力输出。”
这些都是职阶者的常识，看到卡萝点头，帕特里克便继续说了下去。
“所谓‘核心’，就是维持此间系统运行的能源，破坏了法阵的能源，一切也自然会随之停止！只可惜，这种能源必然被隐藏得极深，我们恐怕难以找到……”
“那么‘缝隙’呢？”
“‘缝隙’的话，自然指的是空间相交节点上出现的疏漏，而那个节点，就是所谓的‘缝隙’！只要在上面予以强力破除，或许，真的可以逃脱出去呢！”
“停停停……！”卡萝被说得晕头转向，只知道帕特里克有办法解决眼前困境，连忙叫停了他的解释。
“可是在这种视线下……”看了看烧了小半，逐渐暗淡的火把，帕特里克便明白了少女的顾虑。两人都没有经过特殊训练，想要在黑暗中发现魔力交汇的节点，并不容易。
“放心好了！”帕特里克轻笑。
“你看看这里的积尘。”他没有回答，反而指了指墙壁，石体平整如镜，却被尘埃划作数块。所谓的‘缝隙’，就存在于尘埃断裂的地方！”
……
“给我破！”一声娇喝，从石墙的另一端传来。
“哗啦——”
碎石剥落，一地烟尘，两个人影从中缓缓走出。
“呼~这是什么石头，要不是有个裂缝，本团长差点就破不开了！”
卡萝喘了口气，用看怪物的眼神来回审视着帕特里克，让他不由心中发毛：“你以前学过魔法？”
“额……不，你知道的，我只是个驯兽师！”帕特里克暗自擦了擦冷汗，总不能告诉她自己都是从小说里看来的事实吧。
“哼！不说就不说，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懂魔法的驯兽师！”卡萝不满地抽起地上长枪，径自往三层走去，心里对这个‘团员’的好奇心却是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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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黢黢的宫殿门前，一行六人停下了脚步。
其中四个壮汉身负武装，筋肉突起，以一个略显肥胖的虬髯大汉为首，与他的三名同伴不同，虬髯大汉戴着一双熠熠鎏光的钢铁拳套，威势逼人。
几人身上均沾满了风干的血迹，一看便是阴狠角色。还有一名满脸青肿、衣衫残破的青年人唯唯诺诺地站立一旁，身后跟在一个同样低眉顺眼仆从。
如果帕特里克在此，或许能认出青年就是船上衣着华贵，让他躺枪的那位，只是不知为何落得如此境地。
“该死的天气！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一个壮汉随手将脸上凝结的水雾抹下，指了指青年，看着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