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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有这一切,在雷动心中,都比不上另一件事情更重要——乌云的遗体,终于找到了。
雷动归来第一件事,就是和战友们一起,重返IWS控制区,寻找乌云的遗体。让他稍微有些惊讶的是,伽列尔·山姆竟然按照共和国的传统形式,为乌云建立了一个简单却很显眼的墓地,根据当地平民的指点,雷动几乎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这个墓地,哪里,乌云躺在坟墓中,他的头颅已经和身体接在一起,看不出一丝缝隙,没有一丝伤痕,他的脸色很平静,仿佛不是死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家园。
这让雷动对伽列尔·山姆的观感,有了一丝转变,无论他怎样心狠手辣,无论他如何丝毫不顾平民百姓的死活,但他对自己的对手,尤其是对强大的、宁愿为了自己的力量献身的对手,保留了起码的尊敬——伽列尔·山姆,算得上一个真正的战士!
也许,下一次交手,自己会真正让他一招——如果伽列尔·山姆能够在出现,并成为自己对手的话……
乌云的遗体,立即被运回国内,不过并没有埋葬在位于汉京市郊区的大队烈士陵园,而是安葬在新建立的这座位于共和国西部边陲的陵园。这里,除了乌云,还安葬着上百位各战区各部队以及警察队伍中的烈士,他们,全部都是最近几年再反恐作战中牺牲的。
陵园,就在与阿尔富罕交界的克尔格山地共和国一侧,依山而建,占据了整整一座山峰。入口处是一座高30米的巨大雕像,一位****着上身的勇士,胯下飞天之虎,手上张弓搭箭,箭头直指苍穹,似乎要射落那天上的太阳。雕像背后,是两柄长度超过五十米的长剑,向内交叉,剑身搭在一起,组成陵园大门。
利剑和雕像,全部采用当地自产的山石雕刻而成,看上去异常粗糙,但凛然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每一个到这里参观的人,都不仅为之表情肃然,心神激荡。
乌云的烈士墓,位于山峰的最高处,俯视整片山地,墓碑上部,安放着乌云的大幅黑白照片。照片里,乌云在笑,笑的仍然那么没心没肺,一双小眼睛笑得变成了一条缝。
可是看着这照片,泪水,却顷刻充满了雷动的双眼。
“妈的,就知道笑!”雷动抽了抽鼻子,好半天才稳住心情,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肩章,哪里,两杠三星的军衔,已经变成了金色的松枝环绕着金色的五星,“看到没有,老子已经是少将了,职务也变成了副院长,大队参谋长。”
但很快,雷动的眼圈再次红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变得比哭还难看,嘶哑着嗓子说道:“可是,可是老子宁愿还是个列兵,只要你还能站在老子面前,对着老子笑一笑……”
雷动已经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安静转过身,凝视着雷动,轻轻拉住了雷动的手。
“好啦!说这些话也没什么用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的仇,我替你报了,伽列尔那个鸟人,已经被搞死了,IWS那些王八蛋,一个活着的都没有了!”雷动平复了一下心情,将安静温暖的小手拉到胸前,“还有就是,老爷子批了条子,老子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说过,老子结婚的时候,要好好喝一杯的,记得一定要来,酒管够!”
说完,雷动久久凝望着乌云笑嘻嘻的照片,沉默良久,霍然转身,拉着安静转身下山。
既然来到陵园,雷动当然不能只祭拜乌云,他的脚步,在一座座坟墓前走过,他的右手,为一个个英灵举起。
这里,安葬的,都是共和国的战士,就算素不相识,那也都是他的兄弟,他的战友。
雷动的目光,在一座座墓碑上停留,那里,简单地记录着他们的生平。
“王小军,陆军XX集团军XXX团X连战士,2029年6月19日,在克什塔城突击东乌古查特组织窝点时牺牲。享年23岁。”
“何天清,陆军XX集团军XXX团X连战士,2029年6月19日,在克什塔城突击东乌古查特组织窝点时牺牲。享年22岁。”
“胡泰,陆军X集团军XX团X连副连长,2025年3月31日,在河田市剿灭东乌古查特组织聚集点时牺牲,享年27岁。”
“关健强,武装警察雪鹰突击队战士,2027年9月7日,在玉板城郊区突击东乌古查特组织窝点时牺牲,享年23岁。”
“石磊,陆军XX集团军X大队战士,2027年8月3日,在联合军演突击东乌古查特组织阿尔富罕训练营时牺牲,享年24岁。”
“扎克利·白努尔,克什塔城警察局东关派出所所长,2029年6月3日,面对东乌古查特组织分子的砍刀,为了保护群众,冲向暴徒,壮烈牺牲。享年43岁。”
……
一座座墓碑,一个个名字,无声地讲述着那惊心动魄的往事。
雷动在墓碑前久久徘徊,心潮难平,不能自已。
这些人中,有军人,有武装警察,也有普通民警,他们有的已经年过不惑,有的却正值青春年华,但当他们面对凶残的暴徒时,却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冲上去,和他们搏斗,为了背后的百姓!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是什么支撑这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
雷动看着墓碑上那一张张黑白遗照,久久无言,脑海里,乌云,黄希文,贝世亮的影子缓缓划过。渐渐的,他们的身影,和那些头像重合在一起,变得那么鲜活,那么生动。雷动仿佛看到,他们对自己笑笑,转过身,冲向那面目狰狞、漫山遍野而来的暴徒。
枪声、爆炸声、喊杀声,冲天而起。
恍惚间,雷动似乎看到,那挥舞着刀枪的暴徒,竟然变成了遮天蔽日从天而降的鸟人,冲天的剑光,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杀气,在这铺天盖地的鸟人攻击下,那对伤痕累累的男女,手牵着手,脸上带着无比的决绝,飞身而起,冲向那仍然一眼看不到头的鸟人群……
“记住,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的责任……”
无数次在梦中响起的声音,适时在雷动脑海中响起,是那样悠长,又是那样充满期许和希望。
这声音是那样熟悉,却像在雷动脑海中炸响了一枚重磅炸弹。
责任,使命,我的责任是什么,使命又是什么?雷动脑海里轰轰作响,却猛然顿悟:我的责任,就是要保护身后的千万万万的同胞和亲人,让他们免遭伤害,免遭屠杀,免遭内心的恐惧!就像那些冲向暴徒的战友,就像那两个冲向鸟人的男女!
这是最朴素、也是从入伍第一天,就接受过无数次的教育,但在这层层叠叠的墓碑前,雷动却仿佛第一次真正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立正,敬礼。日已西斜,雷动的身影岿然不动,如同一尊威严的雕像,金色的阳光照下来,仿佛为他披上了一身金色的外衣。一股冲天的气势,从他身上向四周蔓延,瞬间就席卷了整座陵园,席卷了整座山峰,充斥于这天地之间,卷动山风呼啸,卷动风云变色!不知不觉中,胸口“天灵锁”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
晚饭,只在陵园外那间矮小的民房里吃的,主人,以及作陪的,只有一个人——雷动入伍时的老班长,蓟辽战区猛虎旅选对对时期的战友,龚志刚。
一个多月前那次战斗,因为照顾战友,虽然及时登上了接应的直升机,但惊天的碰撞带来的余波,还是伤害到了他的内脏,尤其是肺部受伤严重,已经无法继续适应高强度的训练和作战。原本作为战斗英雄,战区为他安排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位置,将他调到老部队“铁拳团”担任作战参谋,主管侦察分队的管理和训练。
但龚志刚说什么也不愿意给部队添麻烦,执意打了转业报告,于一个月前来到这座陵园,出任陵园管理处后勤科长,并用退役金买下了这件小小的民房在此定居。对于这一点,雷动无可奈何之余,内心也生出无限敬意,这才是铁拳团的兵,这才是一条真正的汉子!
没什么好菜,几瓶水果罐头,一大盆凉拌野菜,酒倒是足有几十斤,用一个白色大塑料桶装着,是龚志刚按照老家祖传的土法子酿的,高达八十度以上的玉米酒。
安静没有出现在饭桌上,善解人意的她知道,老战友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这个时候,女人是不适合出现的。这个聪慧的女子,永远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里。敬了一杯酒,她就悄然离开了。
“你小子,找了个好媳妇儿!”安静刚走,龚志刚就举起搪瓷缸,咕咚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对雷动挑起了大拇指。
雷动笑了笑,脸上露出又是温柔又是骄傲的深色道:“嗯,我觉得也是,这估计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了!”一大口酒下肚,微微的甜味中,带着粗粝的感觉,好像一把滚烫的小刀子,从口腔一直通到小腹,一股热力轰地从体内散发出来。
“你怎么样?”雷动举起绿色的搪瓷缸子,向龚志刚示意,“就打算在这儿过一辈子?”
雷动可是知道,龚志刚的老家,就在辽东某个偏远的农村,距离西南边陲的这片大山,间隔了足有数千公里。
龚志刚沉默,抓起缸子,咕咚咚喝下去一大口,长长出了一口气,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从嘴里直喷出来。
“我想过了,”龚志刚良久不语,半晌才说话,他的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却字字如金石坠地,铿然有声。“我就在这里,一辈子给乌云守墓,为这些战友们守墓!”
提起乌云,两个人脸色同时一黯,抓起矮桌上的搪瓷缸,向着西南方向高高举起,那里,是乌云牺牲的方向。
“反正我在老家也没什么人了,守着这些战友们,我心理安稳……”龚志刚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重,“只可惜,乌云救了我,自己却……”
雷动默然,举起缸子,足有半斤多的玉米酒,被他一饮而尽,那股炽烈的火力,在胸腹间久久缠绕着。
这一夜,在无数烈士的英灵前,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战友,一路狂饮,一路说,一路哭,一路笑。
他们回忆一起走过的日子,吐槽“阴险毒辣”的阴谋家教官,回顾当年的种种糗事,回顾一起经历过的战斗,怀念一个个已经不在的战友……
转眼,已是月过半夜,不知不觉中,新的一天很快就要到来了。
“叮铃铃——”电话急骤地响起来,龚志刚抓起电话,刚听了两句,已和身边的雷动同时勃然变色。
“龚科长,有一股大约二十人的跨境武装贩毒团伙,即将通过边境,很可能通往你的方向,注意安全!”电话里,声音很急促,说完就匆匆挂掉了。
“啪!”雷动将搪瓷酒缸重重撴在桌子上,表情阴森森地让人心底发寒,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找死!”(未完待续。)
第一0五章 白光闪过之后【送3500字】()
潜伏在一片乱石堆中,雷动的身体彻底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他的神识已经笼罩了整片山地,方圆数十公里之内,每一株小草的轻微摆动,都无法逃脱他的感知。
一旦真正进入战场,雷动的情绪就立刻彻底冷静下来,几分钟前的愤怒,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但心中的目标,却越发清晰起来:一定要让这些敢于祸害自己同胞的混蛋,干净、完全、彻底地倒在自己枪口之下,让他们带着最大的绝望,死!
三十公里外,一支马队,驮着重重的货架,从西南方向慢慢走过来。马是西南滇种,矮小瘦削,但驮着重重的货架在山地之间行走,却如履平地。马蹄上包了厚厚的软垫,踩在山路上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也许是因为还没有进入共和国境内,这支马队的队伍很懒散,除了赶马的几个人之外,所有人都有些漫不经心。
但他们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已经处在严密监视之下,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对方的感知。
“二十三个!”雷动紧了紧手中的21…B式狙击步枪,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二十三个人的贩毒队伍,在这一带,在现在这个跨境贩毒受到严厉打击的时候,已经算是不小的规模了,只可惜这一次,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狙击步枪是从附近边防团借来的。在他出示了自己的军官证之后,边防团的团长没有任何犹豫,就从武器库中调出了这支枪。这个型号的狙击步枪口径为7。62毫米,属于21式狙击步枪系列中小口径型号,并不是雷动惯用的12。7毫米反器材步枪,但保养的相当不错,可以看出部队日常维护非常尽心,枪身瓦蓝,攥在手里感觉很舒服,给人以极其可靠、安全的感觉。
马队还远,雷动稍微放松了一下,心里却忽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战斗——那一次,也是打击跨境毒贩,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神识覆盖的范围远没有现在广,身体远不如现在强悍,作战手段远没有现在丰富,作战经验和心理更是十足的菜鸟一只,但始终没有变的,是自己对国家的忠诚,是自己守护百姓平安的志愿,不但没有变,反而越发坚定了。
不知不觉中,雷动的精神,再度进入了某种奇妙的境界,对自己的责任,对自己的使命的最简单最质朴、同时也是最深刻最本质的领悟,让他的神识和精神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仿佛站在星空之中,俯视着这苍穹之下的万物众生。
月已西斜,山风呼呼地想起来,吹动群山呼应,吹动草木摇晃。渐渐地,那支马队越来越近,在领头人物的呼喝下,二十几个毒贩打起精神,行动变得小心谨慎,也更加鬼鬼祟祟起来。
雷动已经观察得很清楚,这支马队有着看上去还不错的装备,清一色的苏斯联邦产AG…47突击步枪,最后放的那匹马上,还驮着一门60毫米口径迫击炮。只不过,和第一次战斗中遇到的那支雇佣兵小队相比,这武器配备就大大地相形见绌了,至于战斗能力,从他们的队列和行动上看,更加无法相提并论,最多也就是个不入流的游击队水平。
雷动将眼睛贴在红外瞄准镜上,静静地观察对方行动,等待着这支队伍进入自己的伏击范围。
马队在距离2185号界碑两公里远的一条艰难山道上,无声无息地进入共和国境内。马队的行动,变得越发小心起来,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四下缩头缩脑地观察一番。
雷动还在耐心地等待着。马队距离他的潜伏地点,还有一公里左右,雷动必须等他们再近一点,才能开枪。
射程不是问题,但当行动开始后,雷动必须保证所有人的尸体,都要躺在共和国境内,一旦到了敌人掏出边境,就有些不太好办了。尽管以现在共和国的势头和实力而言,阿尔富罕政府并不敢多说些什么,但能不给对方留下口实,还是不留的好。
雷动并没有打算使用自己全部实力,这里再怎么说也还是边防军的地头,他并不想过多展示自己非人的能力,毕竟,那是属于少数人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而且,面对几个武装毒贩都要动用“超能力”,那也太欺负人了,对付这些乌合之众,一支狙击步枪,足够了!
马队,已经进入一条相对平坦的谷地,行动也变得快了起来,这个没有多少树木山石阻挡视线的地方,最这些而毒贩来说,是最危险的。
但是,已经晚了。
就在他们越过界碑二百多米的时候,雷动的瞄准镜套住了那个不断催促手下加快速度的家伙的脑袋,轻轻扣动了扳机。
“噗!”
加装了消音器的21式狙击步枪枪口微微一闪,那个头目的太阳穴顿时飙出一道鲜血,啃都没吭一声摔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让毒贩们炸了窝,他们有的飞快地趴倒,有的四处逃窜,各种火器朝着四周漫无目的地开枪。几匹劣马顿时受惊,昂起头颅嘶鸣着,在山谷里疯狂乱窜。
“噗!”
“噗!”
“噗!”
无论山谷里毒贩如何动作,无论惊马如何逃窜,无论情况如何混乱,雷动都毫不在意,只是冷静而飞快地选择着目标,有条不紊地射杀这这些狂乱的家伙。
没有一匹马在他枪下幸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他的致命一枪。无论他们逃往哪里,无论他们躲在什么地方,雷动放出去的神识丝都能准确感应到他们的位置,然后,开枪。
“噗!”
最后一个毒贩,在疯狂奔跑了一百多米之后,再也没有逃过致命的子弹,后脑勺爆开一片血花,身体噗通摔在地上,看看倒在国境线内,距离边界,只有不到一米!
十秒!从第一枪到最后一枪,一共只花去了十秒钟时间,对付这些乌合之众,对于一个超级王牌狙击手而言,实在是太轻松了。雷动满意地点点头,准备从潜伏点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袭击了他的全身,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剧烈的爆炸已经轰然响起。
……
汉京,怒龙大队地下基地。
安静呆呆地坐在桌旁,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封面鲜红的证件。眼前,摆放着雷动的照片,以及一朵朵已经干枯却仍然保存得很好的无名小花。那些,都是雷动在历次训练、作战间隙,亲手为她采摘回来的,安静一直都舍不得丢弃,及时它们已经干枯,已经变得没有半分颜色,在安静眼中,也同样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事物。
呆呆地看着这些花,呆呆地看着雷动的照片,看着他那双充满深情的,亮得如同黑色宝石一样的双眼,往日的一切一切,又如同电影一般,在安静脑海中一幕一幕闪过。
第一次的见面,多少次的“偶遇”,搭救自己时那暴烈的出手,参军后那一封封意蕴深长的来信,重逢时的温馨,并肩作战时的默契无间,还有那深深的热烈的亲吻,以及那刻骨铭心的第一次……
已经五年了,和雷动纵然聚少离多,但两颗心却始终没有分开过,始终贴得那么紧,那么密,但是安静至今也怎么都不敢相信,就在两个人即将成为夫妻的时候,雷动竟然就这么走了……
摊开手中的证件,雷动和安静的合影跃然眼前,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亮,还是那么饱含深情,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快乐而温暖。
这一刻,安静忽然泪如雨下。
“笃,笃,笃。”有人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