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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吴宇有些意想不到的是，程菲居然全程非常坦白的将范启浩的情况以及与她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一点也没有避讳，至少在他看来，程菲似乎自1年前那次与范启浩见面后，就真的再也没有和这人联系过了。
风焱“再问你一次，上次你明确拒绝他之后，你们俩真的没有再见过面了嘛？电话或者微信之类的有没有联系过？他还有没有给你寄过礼物之类的？”
程菲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没有过，我们本来就不联系，后来他也没有再继续给我送过礼物了，你们为什么突然问起他来了？警察同志，我老公的死已经对我造成了很大的伤痛了，你们还三番五次的过来询问和调查我，是将我列为嫌疑人吗？我的不在场证明你们都已经非常清楚了，我老公的尸检也没有显示我给他下过毒吧？希望你们下次不要再来干扰我的工作和生活了。”
风焱点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也是例行公事，最后一个问题，周洋在12月9号，也就是出事的头一天，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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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再入僵局（）
程菲抱着胳膊说道“上班啊，还能干什么。”
风焱“晚上他几点回来的，有没有和你聊一些第二天出差的事情。”
程菲“那天他说晚上有客户招待，回来的很晚，凌晨4点多了，他回来的时候惊醒了我，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当时很困，然后就继续睡觉了。”
风焱“招待的这么晚吗？”
程菲无所谓的说道“他招待客户经常这样，吃饭、喝酒、足疗、酒吧、夜宵，一般都是三四场的局，凌晨三四点甚至有时候第二天没有事情的话，天亮了再回来都很正常。”
风焱“他那晚回来你有没有觉得他与往常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程菲再度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没有，我都说了我很困了，哪儿会察觉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上班了，并不知道他要去出差，他事先也没有和我说。你问完了嘛？”
风焱点头“可以了，吴队长，你还有要问的吗？”
吴宇摇头“没有了，不好意思程老师，打扰你了。”
程菲扭头就走进了学校，招呼都没有和三人打。
吴宇“风焱，刚刚你问的那个问题有点不太合适。”
风焱“老吴，咱们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况且我们这儿有非常厉害的心理学家在呢，如果程菲有任何异常，或者说了谎话，眼镜儿是可以看出来的，以此是可以进一步判断范启浩与程菲的关系的。”
刘铮推了推眼镜说道“刚刚程菲应该没有撒谎，在提及范启浩的时候，明显的有些意外我们为什么会问到他。而且她如果真的是范启浩的共犯，并且刚刚知道不能撒谎，否则会被识破，那也没必要还将他的艺名说出来啊，虽然她就算不说我们迟早也能查出来，但这无疑是为警方提供加速查案的行为，我觉得如果范启浩真的是凶手，这不利于程菲对他的保护和隐藏，拿到保险那事儿上也说不通，因为程菲没有想要保护范启浩的意图。”
案件又一次陷入了僵局，凶手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法准确定位，杀人手法和证据又迟迟无法确定，吴宇咬着牙说道“刚刚的调查情况我都记下来了，不管怎么样，下午开会的时候我会将所有情况都汇报一下，看看其他同事和专家有没有一些独到的看法吧。”
风焱沉思了片刻说道“老吴，下午的时候我想去局里看看当时事发现场的资料和勘察照片。另外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吃个饭，一边吃一边聊。”
吴宇看了一眼手机“恐怕来不及了，我下午1点就要开会，还得回去准备，你们吃吧，我参加一下会议，将工作安排一下，扩大范围查一下程菲的人际关系，对范启浩这个人重点调查一下，去看事发现场的资料和照片这事儿我直接联系李哥，他会帮你们安排的。风焱，其他的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下午开完会，明天我们再碰头吧。”
风焱想了想说道“你抽几个人去程菲的高中查一下，找到当年程菲和周洋的班主任，向他了解一下程菲在高中时比较要好的闺蜜，再了解一下当时班上的二鬼子是谁，把这些人的联系方式都要到。”
吴宇一愣说道“什么叫二鬼子？”
风焱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着他说道“这你都不知道？就是最喜欢打小报告的那种学生，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家长眼中的好孩子，同学眼中的二鬼子啊，你上学的时候没有这样的同学吗？”
吴宇尴尬的说道“有是有，但没听过你这么硬核的说法。”
风焱撇撇嘴“先这样吧，丢50块钱，我和眼镜儿吃两碗牛肉面就行了。”
刘铮赶紧说道“你别理他吴队长，你忙你的吧，我带他回医院了。”
中午回到医院，刘铮和风焱一起吃饭，吃饭的当口两天又聊了起来。
刘铮“你觉得范启浩是不是凶手吗？”
风焱死死的盯着刘铮盘子里的鸡腿，刘铮皱着眉头把鸡腿夹给他说道“行行行，给你给你行了吧，你不是吃了一个了嘛。”
风焱吃了刘铮的鸡腿，含糊不清的答道“我的看法和刚才你的一样，程菲不像在撒谎的样子，她想在你我面前撒谎而不被察觉，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程菲说的话应该都是实话，自1年前她与范启浩分开后，就再没见过了。但仅仅通过这点是无法排除范启浩的嫌疑的，他有可能还一直暗中关心着程菲，在得知周洋出轨后，觉得机会来了，设计出一套完美的杀人方案干掉了周洋，在这之后再亲近程菲，找机会再追她。
但问题又来了，买死亡保险的人不是程菲，而要求理赔的人却是程菲，之前我们就分析过，程菲一定与这个杀人凶手，也就是买死亡保险的人关系相当亲密，刚才看来，她应该对范启浩完全没感觉，怎么可能会帮他打掩护呢。
双边否定，那就是肯定范启浩不是凶手了。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所以还是得查一查他。”
刘铮皱着眉头说道“程菲不是真凶，好不容易找到个嫌疑人范启浩也不是真凶，搞了半天我们到现在连真凶的怀疑对象都没有确定吗？”
风焱擦了擦嘴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我们可以确定程菲是帮凶无疑，所以只要下功夫仔细彻查程菲周边的人，相信会有收获。现在案子陷入比较迷茫的时期，我们干等着彻查结果也不是个事儿，所以下午我们去局里看看当时事发现场的一些资料。”
顿了顿风焱冷笑一声“完美杀人，不留任何证据？呵呵，我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天才。”
“别借着脸上丰富的表情吸引我注意力，然后不动声色的偷我碗里最后一个荷包蛋啊混蛋！”
刘铮和风焱来到警察局，在说明来意后，早已打过招呼的李刚安排的一个小警察带着两人来到了专门放证物的地方，将几本资料交给两人，又拿出来一个厚牛皮纸袋，里面装的是事故现场照片。
“你们叫我小郭就行，这起事故的调查我全程都参与的，事发现场我也是第一批到场进行勘察的，所以基本上情况都了解，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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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高速催眠（上）（）
风焱看东西很快，仅几分钟就看完了，紧接着就去翻看那些现场的照片。
小郭在两人身边不时的介绍起这起事故“事故是在跨江大桥上发生的，死者当时驾驶的车偏离了路线，根据他后方车辆的目击证人以及行车记录仪的录像，都可以清楚的断定他的车是慢慢偏离了线路，然后冲破护栏掉进江里的，所以断定他是疲劳驾驶。尽管后方车辆已经拼命按喇叭提醒死者了，但跨江大桥上风本来就很大，加上高速行驶期间胎噪声也会有一些，所以死者应该是没有听见。当时车的时速约在120k/小时，这个时候一打瞌睡是非常危险的。”
风焱一边看照片一边问道“为什么对公里数计算的这么准确？”
小郭“是这样的，我们通过三方面确定了死者在出事故期间的行车时速。
第一，当时他后方的跟车，也就是目击他死亡过程的那位目击者开的速度就是将近120码，听他说，他是跟在死者车后面上的高速，一上高速就一直跟在死者车的后方，时快时慢，但一直没能超过死者的车，上了大桥后车况和路况都非常好，他就打开了定速巡航，将速度定在120码开了，他的车与死者的车自上大桥后，始终保持着匀速距离，以此判断死者的车当时应该也是这个速度。
第二，我们当时是和交警部门一起勘察的现场，通过车头撞击护栏的损害程度来判断，当时车速也大概有这么快。
第三，也是最重要一点，我们将车打捞上来以后，邀请了相关专家进行检查，发现死者有用过定速巡航的功能，而定的速度正好是120码。
结合这三点，几乎可以肯定死者在用定速巡航功能将车的速度定在120k/小时。”
风焱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120码的速度，可真够快的啊。”
小郭叹息道“谁说不是呢，唉，这哥们儿也真是的，高速上开什么定速巡航啊，我反正开着容易走神儿，本来开高速就挺疲劳的了，又正好在大桥上睡着了，掉进长江里生还率太低了，要是上桥前或者上桥后，兴许还能活下来呢。”
风焱脑中灵光一闪，开口问道“定速巡航我知道，这个功能开启后，人会容易打瞌睡吗？”
风焱不会开车，他知道定速巡航的功能，但这个功能用起来容易打瞌睡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真假。
刘铮答道“这个不一定，看个人吧，定速巡航设计出来的作用其实还真就是为了开高速用的，人长时间保持一个角度踩油门腿会酸麻的，用了定速巡航的话，就可以解放双腿了。”
小郭点头表示同意后又说道“是你这么个意思，但开高速本身就是一件挺枯燥的事儿，身边有个人说说话还好，要是没人的话，就得一个人开车，这沿途风景几乎都是一致的，而且由于速度很快，思想还得高度集中，有个腿踩踩油门，时快时慢的动一下，还能保持点清醒，如果开了定速巡航的话，就连这唯一的与车互动的机会都没有了，不打瞌睡才怪呢。
不过你说的是肯定没错的，这事儿吧也是因人而异，我个人反正是不太喜欢用这个功能，一用就容易走神儿，太疲劳的情况下，不打瞌睡才怪呢。”
风焱重复了一遍小郭的那句“太疲劳的情况下”，接着对刘铮说“我记得没错的话，上午问程菲，周洋在出车祸头一天晚上是几点回来的，她回答是4点多是吧，这个是可以证实的，我觉得她不会撒谎。凌晨4点多到的家，8点10分出的小区，除去起床洗漱的时间，就算招待过后回家后倒头就睡，满打满算周洋也仅仅只睡了3个小时多一点，大概率不到3个小时。那么也就是说，第二天周洋是带着极其疲劳的状态开的车，又用了定速巡航，这才导致了意外的发生，对吧。”
刘铮眼镜片发光了一下，说道“你怀疑那天晚上有人故意让他晚回家，从而让他在高速上出意外的概率提高？”
风焱锁紧眉头摇摇头说道“这么理解太过牵强，如果凶手隐藏在头一天晚上聚会人群中的话，那也仅仅是凶手布下的其中一步棋而已，他无法保证周洋就一定会在高速上睡着，而且刚好是在过大桥的时候……对了！”
说到大桥的时候，风焱眼中一亮，问小郭“有没有云海市的地图，拿一张给我。”
小郭找了一张云海市的地图交给了风焱，风焱将地图铺在桌子上，刘铮和小郭都凑了过来。
“你们看，周洋在8点50分从这里上的高速，根据他公司同事所叙述，那天他是要去万宁市出差办事的，而云海市和万宁市隔着一条江，想要去万宁市，这里是必经之路，江上的这座大桥长度约为6公里，且非常宽，这就造就了路况十分好的条件，加上那天车不多，天气也十分的好，是个大晴天，现在天气比较冷了，晚上没睡几个小时，开着车太阳一晒，再开个定速巡航，自然是容易犯困。
你们注意看除了这座桥之外区域的高速两旁路况。”
刘铮说道“大桥之前的高速以及之后一直延伸到万宁市的高速路段，两旁都是平原，大部分还都是田地。”
风焱接道“是的，这说明凶手想要做到让周洋打瞌睡疲劳驾驶，从而必杀周洋的话，就必须得在大桥上动手，或者启动他的那套杀人方案，而这套方案是不需要凶手在场就可以自动实施的。
那么现在关于凶手杀人手法的范围基本就可以锁定在周洋上大桥后，所遭遇到的一些状况，这些状况一定是有触发条件，这个条件其中一条必须要符合的就是时间。”
小郭疑惑的问道“时间？”
风焱“没错，就是时间，假使……不，我觉得凶手一定是用了某种可以让周洋必然或者大概率会打瞌睡的手法，然后计算好时间，在周洋上大桥走这死亡6公里的时候触发，接着让周洋自己开车冲下大桥，从而死亡。”
小郭说道“可是我们尸检过，死者体内并没有任何中毒或者服用安眠成分药物的迹象啊，总不会是被催眠了吧。”
风焱听小郭这么说，突然转头看着他，顿了两秒说道“催眠~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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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高速催眠（下）（）
刘铮接道“那不太可能，真要是催眠，也得催眠师在现场才行，而且触发条件相当苛刻。”
风焱想了想说道“前段时间比较火的那个电影，叫《逃出绝命镇》你也看了吧。”
刘铮嗯了一声“看了，你的意思是死者可能听到了某个声音或者音乐，这个声音或者音乐是由催眠师一早设定好的，在周洋上了大桥后通过车内音响发出来的，或者是通过来电铃声之类的来触发催眠是吧。”
小郭插了一句“你们分析的好深入好透彻啊，感觉无限接近真凶的杀人手法了啊，但是我要提醒一下，死者在出家门一直到出事故期间，手机都没有接收到过音频或者视频。车内音响的情况也不可能，死者车里没有cd，也没有u盘之类的播放源。”
风焱转过身继续看照片，说道“目前已知凶手杀人的手法和时间联系起来了，范围缩小很多了，接下来再慢慢查吧。对了，车被打捞上来后，有没有在车里发现死者的一些私人物品？比如手机之类的，按照我们分析的情况来看，定位一下手机的闹钟铃声，也许死者被设置了闹钟定时响铃呢。看看有没有古怪吧，万一要是《逃出绝命镇》里那个老巫婆类型的高端催眠师出手的话，也不排除周洋会中招睡过去，不过我估计手机应该进水不能开机了吧。”
小郭“死者的物品都在，手机我们修复过后也能开机呢。不过这些死者遗物暂时被寄存在另一个库房，看管库房的同事家里有点事情，得明天才能来上班。”
风焱点头对刘铮说道“回吧，晚上和吴宇联系一下，问一下下午的会议他们开的怎么样，下一步怎么部署。”
回去的路上，刘铮问风焱“刚才你的推理感觉十分靠谱，但为什么你的反应却这么平静呢。”
风焱看着天空说道“我感觉周洋被催眠撞倒护栏掉进江里的概率太小了，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催眠师来杀这小子，程菲雇来的？不太可能，但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性，所以就查查这小子有没有被设置闹钟，以及闹钟的铃声是什么吧。”
晚上大约7点多，吴宇才联系上刘铮，刚散会，他大概说了一下接下来的部署以及会议讨论的情况。
在会上吴宇将这两天的收获都汇报了上去，在假视频买保险前后矛盾的铁证，以及吴宇讲述的真凶意图戏耍警方的观点后，局里终于震怒了，局长命令吴宇必须在一周内破案，时效还和之前要求的一样，现在还剩下4天（吴宇、李刚二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1天），但加派了很多人手给他，并且成立了专案组，命李刚为组长，吴宇副组长，务必要抓到真凶，还得拿到凶手杀人的完整铁证。
具体部署是着重查一下程菲的人际关系，详细到她的同学、朋友、同事以及亲属，程菲的老家在云海市的县里，也会派人走访她的老家。另外针对于同样嫌疑很大的范启浩，警方也将依同程菲的调查方式一样进行调查。初步排查，范启浩人在上海，本地警方将联合上海的警方一起合作，对范启浩进行传唤问话。
“刘医生，明天我会去程菲的高中调查，到时候带上风焱，我们一起吧。”
刘铮将下午去局里查看资料时的情况以及风焱的分析结果说给了吴宇听，吴宇听完觉得风焱分析的非常好，并且一边听刘铮说一边将这些记录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吴宇就来医院接上两人，三人开车先去的局里，风焱的意思是先确定一下周洋的手机闹钟到底构不构成被催眠的情况。
三人来到专门放这类证据的库房，周洋的手机卡已经取下来了，但这并不妨碍找到闹钟的铃声，周洋是苹果手机，进入设置后看一下就知道了。
经查看，周洋手机设置的闹钟铃声是手机默认的铃声，也没有被定8点到10点之间的闹钟，只有一个永不重复的闹钟，正是那天叫周洋起床的那个。
“走吧，看来确实没有什么非常厉害的催眠师啊。”
刘铮半开玩笑，提醒风焱该离开了。
而风焱则依旧将周洋的手机拿在手中，用拇指左右扫着屏幕，不停切换主界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吴宇示意刘铮不要说话，先等等。
周洋的手机是苹果x，面容识别，这一代取消了ho键，风焱停止扫屏幕后，又思考了1秒，试着用拇指从屏幕下方朝上扫了一下，顿时后台运行过的app都出现了，风焱发现这里面的app非常多，看来周洋平时并没有喜欢清理后台app的习惯。
风焱举起手机说道“这部手机，从打捞上来到修复过后，应该被人开启后，以及翻动过手机中的信息软件吧。”
吴宇“那自然是有的，不然我们怎么知道在周洋出事那天没有人给他打过电话发过信息呢。不过像这么重要的证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