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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和欣,居然是笑着的:“你告诉我,刚才那些话,是真的。”大步就上前,摇着和欣的肩膀,几乎是歇斯底里,“你告诉我,刚才那些话,是真的!你再说一遍!和欣,大年三十的夜里,我撇下父母,只想来看看你,可你居然,可你居然告诉我这样的结果!和欣,你再说一遍!”
和欣嘴唇颤抖,不回答。
两行清泪,瞬间滑下。
她只想知道,苏言,究竟是不是故意?究竟是不是?!
苏言像是早就猜中了和欣的心思,只是微笑点头。
他就是早预料了这个结果。
他可以允许她伤害自己,但绝对不允许她伤害纪熙,因为纪熙是他的表弟。
有句话,叫长痛不如短痛。他要下一剂猛药,让纪熙彻底死心。
否则,后患无穷。
这样的女人,不配做他的弟媳。
一剂药,他居然还觉不够,又继续道,语调温和,还透着中肯:“纪熙,好好擦亮你的眼睛,下次挑女人的时候,眼光要高一点,别因为一个居心叵测而又来路不明的女人,就什么都不顾了。刚才听清楚了,她说,她接近你,是因为你是我表弟,只是因为你对她有用处。这样的女人,值得你与姑姑、姑父闹别扭么?”
不值得。
当然不值得。
和欣笑,除了笑,再做不出其他表情。她已经太累,苏言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纪熙,纪熙离开就离开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的心,谁的爱,都没有关系了。她已经要被自己滚烫的体温而灼焦了,只想立刻找个床睡一觉,但老天偏偏不让她顺心。视线里,又看见了谁?
那个漂亮的女人,是叶溪。
她不是在外地陪父母过节么,为什么也来了。
风尘仆仆,也是匆匆赶来。
在和欣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没这样热闹过。旧爱新欢,全聚齐了。还有一位,不知是谁,魁梧的身形,明明是穿着西装,但与森然的气质极为不符,看见她的样子,像要吃人。苏言的神色原本是清淡的,却看见了叶溪,又看见了叶溪旁边的男子,神色难得地不悦。
气氛真是诡异,似乎所有人都剑拔弩张。叶溪身后的男子就像是强弩之剑,随时都会动手一样。
叶溪先开了口:“我哥不放心,一定要跟着来。”
他语气低沉:“莫非是不相信我?”
叶溪说:“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她。”
“她我自然会解决。似乎不需你哥插手。”
纪熙这时候也看见了西装男子,浑身一震,想母鸡护着小鸡娃子一般,首先就挡在了和欣跟前。和欣有些错愕,叶溪的哥哥,到底什么来头,纪熙都这样怕他?
叶溪却不管不顾,而是指着和欣:“哥,就是她,她几次三番扰乱我们的生活,真的和苏言没有关系。我真的知道,苏言真的不是那种人。他怎么可能对不起我?就是她。你要怎样解决,怎样解决,我不过问!”
和欣不明所以。
却看苏言蹙眉,对叶溪低低道:“小溪,女人的事情,要怎么闹都可以。你要对她怎么着,都可以。但若要出了人命,惹了官方,我绝对不帮你们瞒着。何况,你就真的对自己那样没自信么?还是我的心,这么难捉摸么?”
“不是……”
他循循善诱,但气势逼人:“那是什么?”
“我就是怕……”
“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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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西装男子是什么来头?
有没有想念温检滴同学?想念地留言嘛。
第三十章 急转直下(3)
“怕什么?无非就是害怕我把你抢走!”她双眼已经模糊地看不清任何东西,仅存的自尊不能让她再难堪下去,她要为自己保留最后的一些尊严,但她已经无法再做出自然的表情,只是笑容哀凉,她咬牙切齿,字字清晰,“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从前是我,如今换了人,真好!苏言,叶溪,你们听清楚了,和欣没有那么贱,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败在一个男人手上,哪怕我是真的承认,我很难过,但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和苏言有任何瓜葛!”
“如果我再纠缠他,就如这个,我不得好死。”
她将那张捏进手心的浦发的卡,再又拿出来,呈在所有人面前,咔地一下,立声折断!
她在纪熙和叶溪的脸上,都看见了震惊。
“所以,请你们滚出我家。我现在想清静一下。”
脑子一片混沌,她已经不能再知觉,也没有力气再去管他们到底离开没,只是踉跄着,上了楼。
颤颤巍巍打开了卧室的门,看见了床。
一步一步挪过去。
极端的悲恸之后,和欣终于再也支持不住。直直就后栽过去。
梦里好温暖,是谁拂过她的面,是谁拂过她的眉,又是谁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温柔抚慰。那个站在夕阳中,对他和煦微笑,就连眼眸里都透着暖,玉立挺拔、玉树临风的男子。那个只要她要,就会把全世界都给她的男子,那个戴上戒指,要相守一生的男子。在哪儿呢,为什么她找不到了。
她把他丢了。
丢在了时间的尽头,丢在了事故的中央,已经随着那滩鲜红的血,死了。
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她想他,好想好想,想的她生无可恋,想得她快要不能活。
她知道自己已经高烧糊涂了,但就是醒不过来。
终于醒过来,却不是在家里。
而是在仓库里,她浑身被绑住,动弹不得,蜷在了地上。
这里没有暖气,她穿的很薄,毛衫因为先前高烧而出的汗,已经濡湿,贴在身上,此刻飕飕地凉。她想舒展身子,可一动就牵扯得绳子勒紧,反而更痛。她努力回忆自己是怎么成这样的,但什么也想不起来,她烧糊涂了。只是好像睡梦里有人把她抱起,放进了车里,她听见了车子的马达发动声,还听见了暖气噗噗的声响,最后,有人将她掷在了地上,恶狠狠的,毫不怜惜的,她骨头砸在了地上,她好像全身都散架了。
然后她还是没醒过来,只是睡过去,此刻醒过来,因为已经饿了。
张开眼,她看见了叶溪,和那个魁梧的男人。
但好困,头好晕,她还想睡觉,闭上了眼睛。却是陡然一盆水泼过来,她被浇得浑身湿透,猛然惊醒,忍不住地打起了寒战。叶溪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这里居然有沙发,她居高临下地瞧着自己,笑眯眯:“你还是别睡了,我有问题要问你。”
这语气还算客气,可有这样绑着人问话的么。
和欣一开口,牙关都在发抖:“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这样非法绑架,是违法的!”
魁梧的男人咧嘴一笑:“违法?你去打听打听,没有几把刷子,我敢违法。绑架算什么?还把你的命留着了,信不信,你再开口,我能让你从地球上消失!”
“哥,你吓唬她干什么?”叶溪也是一笑,仿佛是和颜悦色,却是转头对着和欣,“这是我哥,名字我就不和你讲了,总之,他要办你太容易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和苏言,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她困,还是想了想,最终哆哆嗦嗦:“我想不起来了。”
魁梧男人一听她这话,好像气得不行,上来就拎起她,却被叶溪拦住。叶溪笑了笑,翩翩走下来,这个姿态美得不可方物,和欣瞧着,瞧着,就觉得这种俯瞰众生的气度,和苏言有那么几分相像,心里已经预想到了一种可能,她觉得心猛然被揪紧,却还是不愿意相信,可叶溪接下来的话,就将她深深地打入了地狱。
她说:“其实我可以问苏言,像他那么爱我,我问什么他都会告诉我的。何况,处理掉你的事情,也是他首肯的,我觉得这已经是很难得了,所以我很知足。何况他那么忙,我不想打扰他。”
心里的预想是一种感觉,可被人证实了,又是另一种感觉。
和欣能够想象苏言首肯的模样。
一定也是温和微笑的,他就是有这种本事,哪怕是做了多么大的事情,都能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甚至眸光还透着融融的暖意,就好像天使的面容,可心里究竟藏着多么深厚的城府,谁也看不清楚。
他就是能将匕首捅进人心里,却还让人以为是他救了别人,还感激涕零。
以他那样清高的心性,被她压在身子底下,还是那样屈辱的姿势欺负,他能不找她算账么。
他一定是清浅吐了几个字,“小溪爱怎样,就怎样,我没意见。”
然后叶溪就对她动了手。
想想就难过。
和欣半天都在跑神,也终于让叶溪没了耐心,她的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不说是不是?别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你也就那么几下狐媚子劲儿,觉得自己清秀些,觉得以前他宠你些,你就为所欲为,还摸不着状况呢,现在的苏言已经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就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用处,他不会动心的!等我毁了你的模样,看你还用什么勾搭人?哥!拔了她的衣服,使劲打!我就在这里瞧着,要把以前苏言受过的苦,全部讨回来!”
和欣撑不住,又要昏过去,却被人狠狠揪住头发,脑袋吃痛,只能后仰,眼睛闭也闭不上,只是泪水不住往外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剥光,只留了一件内衣,刺骨的寒冷一下就袭过来,她禁不住地发抖。皮鞋带着劲风重重地踩下来、踢过来,带起一片一片地鲜红,又留下一片一片地血痕。
这辈子还没遭受过这样的痛楚,那么痛,好像已经入了骨,入了心。她努力咬牙,不要叫出来,但仍是忍不住,因为太痛了,她恨不得就这样死过去。
痛得她指甲死死抠进手心,让自己去想其他的事情,但残余的清醒只让她想到,当时苏言也为她受过这样的苦痛,那时候是厚重的液压千斤顶,那时候他一心一意全是她。却原来,那时候他遭受的竟然是这样撕心裂肺的痛。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还有一丝期待,希望他能来救她,但终究不可能了……
因为所有的所有,都是经过他首肯的。
那么干净温和的苏言,狠起来,竟然是这样子的。
第三十一章 云山万重(1)
和欣是睡过去,又醒过来,后来叶溪也觉得烦,摆手,叫那些人都下去了。
她说:“你告诉我,你跟苏言发生了什么,我就放过你。”
和欣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我如果不说呢,你还会对我怎样……杀了我么?法治社会,我不相信,你还能一手遮天。”
“你可以试试。”叶溪俯下身来,一手扳过她的脸,眼睛弯得无比欠揍,“反正,你死没死,也不会有人在乎。纪熙不会,苏言更不会。我想,当我告诉他结果的时候,他一定比我还淡定。”
和欣能够想象。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神情,一定和他说“和欣,我不爱你”一样的冷漠疏离,甚至连头也不抬,放下文件,缓慢地吐三个字,我知道了。
这一刻她觉得胸口无比痛。
一定是先前有人踢到了她的胸口,也许将她胸骨都踢裂了,不然不会这样痛。
一连好多天,她都没有见太阳,每天不停地有人晃来晃去,她却没有见到苏言,那个魁梧的男子却见过几回,这些人肯定是没有事情干,不然不会每天将她拎起来,折腾一顿。
和欣一直发着高烧,她强自撑着,昏过去,又被水泼醒过来。许多日没有见阳光了,也不知道究竟在里面被关了几天,她知道外面有几次下雪,是因为膝盖和脊背疼得让她想要咬舌头。连续数天暗无天日的生活,她觉得自己就算被救下,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果就这样死去,也挺好的,反正她也生无可恋,死如尘埃,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她的苏言,不要她了。
浑身都痛,被反过来,倒过去地遭受拳打脚踢,每天身上都是伤,原来活着是这样艰辛的事情。她想,自己才三十三岁,以前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迈克环游世界。后来,迈克死了。再后来,她向天祷告,最想达成的愿望,就是苏言没死,能够再重逢。然后,上天听见了她的祷告,让两人重逢。
却原来是这样的结局。
却原来,苏言表面温柔无害,居然是干的这样的勾当。
怪不得,他在什么地方工作都能如鱼得水,什么时候都能云淡风轻。
怪不得,他能够办成许多常人无法办到的事情。
以前,是她受到他的庇护太多,才会为所欲为。现在想来,以前都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太岁宠她,不与她计较。现在,他看清了她的面目,便要解决掉她。
可她还是期冀,他能够想起来点什么,来救她。
这里原本是有魁梧的男子带着头,还有另外三四个彪形大汉守着她,却在今天出奇的诡异,送饭的人从门缝里塞进了盒饭之后,那些人就全跑了光。她已经许多天没有吃饭了,此刻闻着饭香味,已然受不住,但是被绑着的,蹭着蹭着,也无法接近,最后力气已然耗光。
她觉可惜。
接着外面传来什么声响,越来越重,越来越大,好像是有人在外面喊话,喊了什么,太过嘈杂,她听不清楚。仔仔细细,才辨认出来,有警笛轰鸣,还有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
仓库里,除了她,哪里还有人?
然后,仓库的门一下被打开。有煞白的光芒,一下就铺展开来,散着白弧的边缘,然后她就看见一个人影走进来。
多天的黑暗,这样刺目的光线打过来,她只觉得眼眶刺痛。
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
她多么多么希望,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人是苏言。
她多么想,亲口问问他,得知叶溪要这样对待一个爱着他的女人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他有没有心。
有没有……
但她真的听见一个很熟悉的脚步声,她想挣扎着起来,却虚浮着没有力气,模糊中,这一抹墨色那样神采英拔,她好像还闻见他身上那样清新的草药香,那么好闻,那么馥雅,让她沦陷。
他极快速地解开她身上的绳子,看见她浑身的伤不由倒抽气,像是被吓到一般。
大概真是做梦,或者是回光返照,大概是老天听见她的执念,让她在离世的最后一刻,再见到他。似乎是隔了一个多世纪,好像隔着山长水阔,只让她想哭:“苏言,是不是你?请你告诉我,我眼前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她感觉温暖的外衣上还有他的味道,闭着眼睛,知道是在做梦,就想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如果不说,等她死了,就再也没有说的机会了。
“我死了,你都不来救我,你还首肯,你还默认,让他们对我拳打脚踢。现在我被他们打死了,你是不是特别痛快?因为这个一次一次伤害你的人,终于死了!”
她努力想张开眼,但怎样也张不开,“你不知道,每次被打,被误会,最痛的,不是身,是心……我心口好痛,我想挖掉,如果挖掉了心,是不是就不那么痛了……”
但那么长长的寂静中,没有人回应。
好久,好久,他抱起了她。
她把胸口抵在他的胸前,一步一步走出了仓库,然后医护人员全部涌上来,他将她放在了担架上,却不打算上车。
她想见他,因为她要死了。
她肯定要死了,黄泉路上,那么孤单,她要喝那碗孟婆汤,就会将他全部忘记,她不想忘记,就算回忆尽是苦痛,但五年婚姻中,还是有那么多甜蜜,那么多的宠爱,这些足够她一个人走完那长长的轮回路。
所以此刻,最想见的,就是他!
就算睁不开眼,但她一定要他陪在身边。
所以她一直攥着他的手,不放。
这只手修长,干燥,却还有一股清淡的火药气息,她这才发现,刚才她以为的草药香,原来是火药的气息,不浓,却好像有一种凛冽的味道。扑过来,只让她缩了缩。
她声音嘶哑:“苏言,别走,求你……”
没有人应答。
半响,有人跑步过来,“温局,搜遍整个毛纺厂仓库,并没看见任何绑匪的身影。”
旁边人缓缓开了口:“扩大范围,二十四小时内,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出来。那三个逃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三十一章 云山万重(2)
原来是温柏之,调动了的温柏之。
是听到送她来的干警说的,温柏之调动到了公安局,还真是巧,以前她面临官司,他在检察院,现在她面临了绑架,他调动到了公安局。
每一次她落难,都能看见他的身影,还都是他来救。
真是有缘。这缘分,能不能叫做,只恨相逢落难时?
她一直没有昏厥,一直睁着眼,到了医院。
这倒是她生平第一次有了被急救的经历,初步检查之后,确定都是皮外伤,体内有炎症,才会引起了高烧,好在没有烧坏脑子,打几天消炎针应该就问题不太大了。但听到这个消息,她也没有特别高兴,也没有特别不高兴,就是淡淡的表情,坐在床边,发呆。
因为来看望她的干警都是出自工作目的,所以都穿着警服,拿着慰问的鲜花和水果,温柏之带领的。和欣见过他穿检服的样子,倒还没见过他穿警服的样子。以前穿检服的样子,多了几份文气,而玄青色的警服穿在身上,淡蓝色的衬衣、仓黑色的领带,整个人看起来沉稳内敛,他说了几句类似,你好好养伤,嫌犯我们会尽快缉捕归案之类的话,难免有些冠冕堂皇,还有干警在一旁拍了照,据说是要回去写内部简报,和欣也就无所谓,让他们拍。
公事公办,她可以理解。
官场上混多了的人,难免会比较谨慎。温柏之从进门的第一刻起,就没有任何一句话透露出两人认识的隐藏含义。
所以,和欣也没有露出太多感激的神色。
但人多,毕竟热闹,同行的干警中,有许多年轻人,虽然是干工作,但也十分能够平淡中作乐,大概是平时与犯罪分子打交道惯了,看望受害人这种事情,就变得分外活泼。大家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然后温柏之就带着干警们走了。
随着三言两语的声音渐渐远去,和欣忍不住去瞧床头柜上缤纷的花篮,在仓库里暗无天日,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色彩了,这样漂亮的东西,好像都陌生起来了。收回目光的时候,不意看见对面病房门口有几个护士在窃窃私语,瞧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和欣下意识地微笑了下,但她们像是触动了什么似的,一下就四散开了去。
原来,她们在讨论她。
也是,像她这样被绑架的人并不多,还出动了公安上的人来看望,别人的好奇和探寻,也是正常的。何况,她已经开始习惯接受探寻,接受冷漠,接受流言蜚语。这些年经历的东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