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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商误嫁-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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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孑然一身,没有人可以依赖,只有自己。而要去面对的事情,还那么多。

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的失去。

下去交费,收费处的小护士却把她的银行卡退了回来:“已经有人交过了。”

和欣一想,只有一种可能:“请问,帮我交费的那个人,是不是叫温柏之?”

小护士对了对单据上的签名,点头,“对,是他。”

转身的时候,正碰上温柏之带着那两个检察干警下楼来,她迎上去:“温检,谢谢你帮我垫上了住院费。还钱是给你现金,还是打卡?”

“医院的规定是,不缴费,就不让做手术,我身上刚好带了卡,就刷掉了。你别太放在心上,那些钱我不着急。”

和欣说,“早还给你,我心里踏实。”

温柏之也不再客气,报了卡号。

守着母亲也没有用处,中午吃了饭,立刻就去银行转了帐。

回到医院的时候,护士正从病房出来,对她道:“你这时候来正好,病人刚刚醒了。”

她推门进去,夏翠萍正拿着遥控器,看综艺节目。年纪大了,并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就跟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傻乐呵。她叫了一声妈,坐在了床边,拿起小刀就开始削苹果:“妈,吃点水果。”

夏翠萍转头,望了她一眼,“不吃。”

和欣好脾气地又把苹果削成片,放在玻璃杯里,又找了牙签,递过去,“不想吃整个大苹果,那吃几块好了。”

夏翠萍接过,却是将玻璃杯放在了床头柜上,问她:“你和小苏这段时间,感情怎么样?”

她尴尬一笑:“就那样呗。”

夏翠萍叹了口气,突然就落了泪,“你去给苏玉钧和苏言打电话,说我病得下不了床,但又非常想见他们。”

她没来由的情绪让和欣有些莫名其妙,“妈,您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说不好,一定要今天见他们?”

“明天我在不在世上,这都是个问题。有些遗憾,今天不去弥补,也许就再也没办法弥补了。犯下的错误也一样,今天不去纠正,那可能就再也没机会纠正了。”夏翠萍一把握住和欣的手腕,“小欣,小苏真是个好人。如果你对不起他,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要揍你,就是到了阴间,也不会安心。”

好人?和欣真是想冷笑。

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的好人?还是陷害岳父,背叛妻子的好人?

但离婚一事,毕竟是瞒着母亲的,和欣也就顺着母亲的话头,说下去,“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不起他,他那么帅有学历,还有钱,对我也好,我为什么要对不起他?”

正愣神,却看夏翠萍一把从和欣手包侧兜里找出了那部威图,号码数字竟像是熟记于心,完全不看本,立刻就拨通了苏言的电话:“小苏,我在三医院,我有事情,一定要和你说。”

苏言的声音很低,但没有推辞:“好的。我半个小时之内赶到。”

挂电话前,她明显听到了那边的声音:“妈,小欣是不是也在你那里?”

夏翠萍看了和欣一眼,“对,她在。”

那边沉默了许久,“可不可以让她避一避?”

第十七章 所谓前夫(3)

和欣眯眼,一把抢过了手机:“苏言,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

他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语气不善,而是笑了笑:“小欣,不是你不愿意见我了么?我让你避一避,不是为你着想?”

她翻了个大白眼,啪一下挂了电话。

苏言来的时候,和她几小时前看见的样子并不一样,穿着正式的西装,神色匆匆,身后还跟着精明干练的胡晓妮。

看见坐在走廊里的她,问道:“妈怎样?”

她并不想和苏言多说话,指着病房的门,“进去吧,自己看。”

过了一会儿,苏玉钧也到了,并没看见她,直接推门就进了病房。

并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事情,只是在走廊里坐着。她想进去,旁边的胡晓妮却拦着:“欣姐,刚才不是说好了么,让董事长、苏总和您母亲单独相处,您不进去的。”

和欣瞥了胡晓妮一眼,这女人对苏言也算是言听计从,死心塌地了。据说有好几家公司曾来挖墙脚,她却从没动过心,依然守着苏言,随叫随到,任劳任怨。大概是苏言嘱咐过胡晓妮什么,人家这是工作,她也不想为难胡晓妮。

又乖乖地坐回椅子上。

无聊之极,又开始打僵尸。大概是这段时间太缺眠,她打着打着,竟然睡过去了。脑袋枕在塑料椅背上,也不觉得硌脖子,只是好像许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不停有事情在后面驱赶她,不停有状况在突然发生,熟悉的人,既定的幸福,都在离她而去。

而她眼睁睁看着,无可奈何。

浅度睡眠,周遭的声响都听的一清二楚,前方有电视的声响,是什么电视剧结束了,韩红的声音透着令人心碎的穿透力,和欣有一瞬间,心里五味杂陈,像在梦里,又回放着,她和苏言结婚的时候,在南美的那场婚礼。

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的天空蔚蓝得像被海水洗过,沙滩的阳光温暖得让人迷醉,前方是如深邃宝石一样清澈的大海,身后是金黄而漂亮的荷包花田。

他的西装妥帖挺拔,她身上穿着从英国空运来的马切萨婚纱,也是美如公主。他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小欣,你今天真美。美得让人迷醉。”

白胡子牧师从《圣经》里取出钻戒,一一递给他们,大声念着:

And_now;by_the_power_vested_in_me_by_God。I_pronounce_you_husband_and_wife。

以上帝的名义起誓,她们是要白头到老,相随一生的人。

那一刻的她,确实是认定苏言就是她不离不弃的人,但不是她爱的人。

而现在的她,已经离开了他,却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她爱他,爱得那么难受,那么想要解脱。说来心酸,海瑞·温斯顿的钻戒还在左手无名指上,她甚至不舍得取。最近太爱哭,梦里的自白,也让她哭了出来。

后来是什么声音,她悚然而惊。立刻站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可噼里啪啦地声音还在继续,她立刻冲进病房,胡晓妮还想拦着,被她一手推倒了椅子上,一推门,却看到了她此生也不能忘怀的一幕——

母亲夏翠萍跪在地上,手背上的吊针还没有取,只是满脸泪花,拽着苏玉钧的袖子,几乎是祈求:“放过和鹏辉,放过和鹏辉……当年都是我的错,全是因为我,和鹏辉只是为了帮我,他只是为了帮我啊……”

苏玉钧的身旁,站着熟视无睹的苏言,他的神色冷淡,一言不发。

而苏玉钧看见了她,不悦地后退了一步:“夏翠萍,你这时候不要装无辜,装可怜,其实当初你们在嫁女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天!和鹏辉在牢里,不是因为我们不放过他,而是他自作孽,不可活!犯了法,就要伏法,你跪在这里,求我们,有什么用处?”

夏翠萍泪流满面,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苏玉钧说了什么,只是不住在说,说到后面,脑袋也磕了下去:“苏玉钧,你放过我们,求求你,放过我们……我老了老了,没关系,但和鹏辉真的是被我逼的,他没有错啊,你放了他不行么……和欣还那么年轻,这件事情出来,你让她怎么面对你儿子?你难道没有为他们两个想过?”

苏玉钧音量陡然提高:“为他们两个想过?和鹏辉当初提出三亿元买我儿子的时候,可有没有为我儿子想过,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他的未婚妻还怀着孩子呢,就那么生生拆散,让他回了国,追你女儿,娶你女儿!不要怪我无情,夏翠萍,你不提他们的婚姻还好,提了他们的婚姻,更让我觉得和鹏辉是活该,要判了死刑,那也是死有余辜!”

原来是这样!竟然真的是这样!

原来当初的追求,当初的宠溺,真的是这样的!她觉得眼前的所有都变成了模糊的幻影,身子也摇摇欲坠,但她不能倒下,不能示弱,她有母亲,她要成为母亲的支撑,要成为母亲的依靠!

可翻涌情绪怎么也抑制不住,她一下冲上去,将母亲拉起来,“妈!您别犯傻了,求他们干什么?我和苏言已经离婚了!”

听到离婚两个字,夏翠萍陡然一僵,摇着头,更是长跪不起。和欣一下火冒三丈,几乎是跳起来推搡着苏玉钧,苏玉钧一动不动,她更是气愤,出口的话也是语无伦次,歇斯底里,“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但我想,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今天来指责,来控告,就好像说的你们真的清白一样!”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哼……能把自己卖掉的儿子,能把儿子卖掉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善茬,说好听些,是促成利益联姻,说难听点,那就是老鸨和公鸭!别瞧着你们现在得势了,又离婚又举报的,还来医院炫耀你们的胜利,是吧?”

苏玉钧气的说不出话来,扬起手就要给她一耳光,却被苏言一下握住,他摇了摇头:“爸,今天不是谈事情的时候,夏姨情绪也有些失控,我们走吧。”

和欣仰起头,一把打落苏言的手腕,却不解气,一巴掌上去,他的嘴角立刻就有了血丝渗出。

苏玉钧气不可遏,“你……!”

“苏言,你少来装好人,人常常说,不叫的狗,才咬人。我现在是明白了。”

她只是冷笑:“这一巴掌,是我自己给你的!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出卖肉体,还非说是别人逼迫的!想不到你这么贱,想当初和我亲密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被我逼迫的,给我做饭买衣服铺床的时候,怎么不说是被我逼迫的?现在你们得势了,就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好像自己的幸福就是被我和我父母毁掉的!其实你现在就是一个鸭,与街头贩卖自己肉体和灵魂的男女没有任何区别!”

看他唇际抿紧,脸色是吓人的惨白,和欣心里说不出的兴奋,就好像磕了药的人一般,有种自虐的快感:“哦,区别是有,别人是收了钱就尽了事。你是收了钱,还要谋害给钱的人!”

第十八章 风雨交加(1)

苏言面色平静得可怕,没有百口莫辩,也没有欲言又止,只是一双黝黑的眸子,看着她,脸色发白。

她还要再说,怎样伤害她可以,但如果伤害了她的母亲。和欣绝对不会放过他!

可是母亲拽了拽她的袖子,说话艰涩而困难,“小欣,你别……是、是我们对不起他们……对不起苏家……”最后的尾音几乎化成了虚弱的呼吸,她只是瞪大了眼睛,恶毒的语句再咽进了肚子里。转身想要扶母亲起来,母亲却攥着她的袖子,摇着头,渐渐地,和欣感觉自己身上的重量越来越大,再看母亲,已经歪在了自己的怀里!

下意识地将食指放在母亲的鼻下,那里气息全无!

和欣一瞬间犹如置身冰窖,歇斯底里地站起来,两只手拉也拉不动母亲,她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只能对着一旁冷眼旁观的苏氏父子,连哭带叫:“叫医生!快叫医生!……求你们了,快去叫医生!”

医生立刻赶了过来,探了鼻息,摇头:“已经晚了。”

和欣不肯相信:“已经晚了?怎么会晚了呢?刚才还是好好的,现在就晚了?!”

医生摇头,她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翕:“情绪波动……心脏病复发……猝死……节哀顺变……”

那样残忍的词汇,向她砸过来,她真想捂住耳朵,不去听,不去听……但于事无补。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就会过去了,就会看见母亲站在小区门口,笑着等她回家,笑着将她的书包接过去,笑着说饭好了,赶紧回来吃。再或者,医生、苏言、苏玉钧都在骗她,他们和母亲联合演了一场戏,只是为了教育她,让她珍惜当下,等她意识到这个道理的时候,他们就会告诉他这都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她已经浑身瘫软下去,捂着嘴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抽泣,也没有眼泪。

有几个护士赶来,用白单子一寸一寸将母亲的脸覆盖起来,她只是呆滞地看着,直觉和意识都化为了虚无,身边有人麻木,有人泪流满面,也有人在走廊里匆匆而过,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没有看到,她什么也没有看到,母亲没有死,只是她的幻觉……直到听见身后苏言的不太平稳的脚步声,苏玉钧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有苏言还在这里,他好像拿起了电话,给哪里在打电话,殡仪馆?他在给殡仪馆打电话,给那里打电话干什么?

然后就有人推着夏翠萍的担架进了走道,苏言似乎来到了她的身边,她没去看他,只是盯着裹着母亲的白布和担架,但他握住了她的手:“小欣,人死不能复生,再难过也于事无补,你不孤单,我会在这里陪你,一直都在这里。”

眼泪这才潸然落下,是她的母亲死了!是被她的老公和她的公公害死的,是被他们害死的!可现在她的母亲呢,他们要将她母亲抬走!她疯了一般扑上去,有医护人员上来拼命拉住她,苏言也在搀着她,但她一直要扑上去,她要见母亲,她要见母亲最后一面,只是哭叫,“让我陪着母亲,求求你们了,让我陪着我母亲……我母亲去世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只想解脱,只想和母亲,在一起……”

世界上最爱她的母亲,走了……马上她的父亲也要去世,都是被他的老公害死的,是被她最爱的老公害死的……她还有什么活头?她歇斯底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是所有的悲恸都涌出来,她溺了水,她失了心,她觉得生无可恋,死才是解脱,所有人都在拉她,在劝她,她挣扎不开,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闹,好像只有这样,心里的悲恸才可以少一些。

最后是苏言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抱着她,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叫着她的名字:“和欣,和欣,你别这样,你只是失去了母亲,只是失去了母亲,你还有父亲,你还有柳静,还有我,还有我……”

但她已经呜呜咽咽,泣不成声,像个小鹿一般,蜷缩着,颤抖着,苏言的怀抱很暖,很安心,可已经不再属于她了,眼前的所有分崩离析,整个世界天塌地陷,外面的天气阴沉沉,仿佛是涂了一层乌漆漆的炭笔,好像要天黑,灯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来的。

他搂着自己,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小欣,一切都会过去的,再苦再难,再煎熬,总有一天会过去的。什么都会过去的,母亲去世了,但以后的以后,你会遇见一个比母亲更爱你的人,你会遇见许多许多对你好,关心你的人,而现在的煎熬,只是暂时的,会过去的……”

和欣觉得自己的眼泪渐渐干涸,眼角也酸涩了。

他从口袋里取出手帕,低下头,帮她擦拭泪水,“不哭了。”

这声音却让她更加心酸。

她的母亲,去世了,她还没有尽到为人子女的职责,母亲,就已经离开了。

留她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世界上。

后来她在他怀里,竟然睡过去了,这一觉终于不再做噩梦。因为他的手掌很温暖,抱着她,她有一种又回到了母亲怀抱里的错觉,就好像隔绝了所有悲伤,隔绝了所有分离,只有他抱着自己。

等她睡醒,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而且并不在医院,她看了又看,才确定,这里是他的集团公寓,而她的身下,是他公寓的那张单人床。

怔愣了几秒,心情才又低落下去。

他做好了早餐,放在桌上。

果酱吐司,芝士厚片,浓郁的咖啡,望着望着,和欣就更是难受。

默默咀咽,无话可说。

他终于开了口,“吃完饭,将夏姨的后事,定一下吧。”

和欣一口噎住。

喝了几口水,才平复下来。

吃完饭,他去洗碗,和欣去找自己的衣服,这才发现,他已经洗干净了,挂在阳台上。

衣架下面还做了写字台,写字台上的柜子旁,就是衣架的摇手,她无意一瞥,就看见了一个文件夹,侧面是一行英文题目:

Horizon_Of_Chelsea_TV:The_Andaman_Islanders。

切尔西视角:安达曼岛人?

她将那个文件夹抽出来,打开,里面是一份独家赞助合同,和几份中英文副本。还有切尔西电视台的台章,以及苏言的签名,迈克的签名,再往后翻了翻,还有几张合影,苏言和迈克的合影,还有一堆西方面孔,所有人都带着工作证,照片也不是很清楚,她极力辨认上面的字,是纪录片的招商酒会……

她一页一页地看,后面还有许多页附件,上面写清了苏氏所赞助的数额,和双方的权责:所有的拍摄器材,所有潜水器械,包括水下的急救设备、水下摄像设备和水下机器人,都由苏氏提供。

她在附件里找设备目录,潜水服、呼吸管、水肺、面镜、浮力调整背心……

合同写的太过细致,甚至标明了哪一天做什么,她极快地翻找到了海啸那一天,全部工作人员下海拍摄……

下海拍摄,既然全部都在深海里,那海啸对他们怎么会有影响?怎么还会出事?

和欣无法抑制自己的猜测,拿着合同的手越发颤抖,渐渐地松开,所有的纸张、照片都掉了一地,她连忙蹲下身去捡,却又看到一个大信封,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全是报道那场海啸的报道,中文的、英文的,她继续找,还有一份事故调查报告。

来自美国一家专业的私人调查机构,上面一堆专业词汇,她甚至有两句话没看懂。

但大概意思她看懂了。

是因为呼吸器氧瓶泄露,浮力调整背心失灵,而导致了事故发生……

她让自己的猜测逼得喘不过气来,只是又一张一张翻着报纸,如果她猜对了,那么整个拍摄团队都会出事,绝不可能有一个人活着……

果然——

“印度洋海啸,安达曼岛人拍摄团队二十六人全部罹难……”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和欣跪在地上,看着这些可笑的英文,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原来迈克的死,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而是苏言为了报复她和他的偷情,而设计出的谋杀!

她已经不能动弹,可是苏言就在厨房,随时都会发现。她连忙去捡这一地的纸张,一张一张码好,再放回文件夹里,整理的时候,却怎么也不见了那张事故调查报告。

翻了又翻,还是没有,站起身,想看看是不是刚才已经放在了桌子上。

一抬头,正看到柜门镶嵌的大镜子里,映出了一个颀长人影,她直直愣住,因为苏言的手里,正拿着那张事故调查报告。

他的声音温柔,但阴森:“你要找的,可是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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