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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顾睿硬邦邦地丢下这两个字,便沉沉地睡去。
我看见毛茸茸的地毯上散落着一页一页纸,IPOD也滚落在地,他心爱的赛车模型惨不忍睹地被遗弃在一个角落,上面还压着一本砖头厚的拉鲁斯法汉双解词典,委委屈屈地瞪着两个车灯。我讪讪地mo了一下额头,连忙溜下了bed趿拉着他放在bed边的拖鞋,弯下腰收拾这惨景。
拿起黄色的拉鲁斯,翻了翻,没有想到他一个连状语从句都分不清的人会去学法语。
一张纸条飘下来,我蹲在地上,看见上面的字迹凌乱,草草地遍布了一张纸:
你一定要等我,等我来法国找你,然后对你说,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
我看了一眼安静地躺在bed上的顾睿,露出半张俊俏的脸,健壮有力的胳膊随意地摆在枕头上,于是悄悄地把这张写着他秘密的纸重新夹进拉鲁斯词典,然后码在书桌上。每一个人都有不愿意说出来的秘密,这个他追到现在都没有在他身边的女孩估计就是他的独家记忆,只会在他午夜梦回的时候前来。
闻了闻身上都是隔夜的酒味和刺鼻的烟味,便去冲了个澡。
来到厨房,还真是如预料中的那般纤尘不染,锅碗瓢盆等器具倒也齐全,只是,少了些新鲜的菜,冰箱里都是些速冻食品,一看就没有什么营养。于是拿起顾睿放在桌子上的钥匙便到楼下小区里的一家超市挑了些新鲜的菜,卷起袖子,做起了饭。
晶莹剔透的白米嵌上三两粒红色的枣子,择芦笋最嫩的部位拼成一把扇子,排骨在砂锅中发出诱人的香味,红色的枸杞上下翻滚,如同细碎的花开在水中,油烟机轰轰地响着,平添一丝家的味道,没有想到回莫家之后第一次展露厨艺竟是在顾睿家。
我心满意足地深深吸了口气,肚子里的馋虫倒是争先恐后地叫唤起来,肠子也不管不顾地搅合成一团,于是舀了一勺汤,尝一尝是否咸淡适中。
转过身,发现顾睿倚在门框边,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双手抱兄,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几块兄肌,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再等片刻,你就能吃到大厨的美味菜肴啦。”我双手捧着刚刚出炉的芹菜炒牛肉,对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保留意见。”他很拽地转过身,留给我一个高挑的背影。
要不是看在昨天不辞劳苦地照料我一个晚上,本姑娘才懒得给你煮饭,我愤愤地对着他的背影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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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还是求板砖吧
☆、二十,往昔啊往昔
“想不到你的手艺还不赖。”顾睿夹了一筷红烧茄子,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那是,我可是烧了三年的菜呢。”我在一边嘟嘟囔囔,嘴里塞满了饭粒,一边伸出一只手,作出“三”的字样。
这一顿饭吃得特别舒心,好像,我和他还是在一个班念书的同学,我们中间空出的几年时光似乎根本不存在,自然,提起了多年前那些令人无法忘怀的窘事,我很自然地提到了读小学时顾睿一屁股坐在了簸箕里的场景,不过那时的顾睿还是那个叫做顾睿尔的孩子,唇红齿白,长得像我垂涎了很久的芭比,那相貌不知比我好看了几百倍。也许那时的顾睿实在是太像女孩子了,而且动不动便哭鼻子,一般皮孩子都把他当成玩具,一个劲地想出各色各样的法子来整他,而他,无一例外的就是从眼角滚出几颗硕大的泪珠。
“不过那时真的谢谢你。”顾睿的脸突然变得很正经。
“谢我?”我手中的茉莉花茶缓缓地冒着烟,一室清香。
“嗯,因为那时只有你搭理我,还递给我了一张纸巾。我一直忘不了那个场景,那个可以被称作假小子的余生生竟然会在别人嘲笑我的时候递给我一张餐巾纸,并且对我说……”
我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我伸出一只手,将他从满是垃圾的簸箕里拉出来,对他说:“别哭了,不就掉进了簸箕嘛,站起来就好了,我还掉进过下水道呢,比我人还高,喏,这么高的”我边说还边用手比划了一下,“而且我的腿上还蹭掉了一大块的皮,红色的血哗哗地往外涌,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那时我哭得可厉害了,可是妈妈和我说,女孩子的眼泪是水晶,是很珍贵的,不能随便流下来。那我想,男孩子的眼泪应该就是钻石了吧,也很珍贵的哦,你可不能浪费。”边说便递给他一张餐巾纸,那还是我感冒了擤鼻涕留下来的最后一张纸。那个下午,我坐在椅子上,止不住地流着鼻涕,连体育课都不敢出去和别人弹弹珠。自然,那一件白色的外套便报废在了粘稠的鼻涕中,妈妈还小小地打了一下我的屁股以示惩罚。
“哈哈,估计那会我同情心泛滥了。”我拿起水壶,往他和我的玻璃杯中添了一些热水。
同情心泛滥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班里就传开了一则红色绯闻——假小子余生生喜欢爱哭鬼顾睿尔。那时的小学说封建也很封建,但凡男生和女生坐在一个课桌上,都会划上一条三八线以示泾渭分明,一旦女孩子和男孩子走得近了,就会传出,那个谁谁谁和谁谁谁在一起了。然而我听见了之后,只是甩甩头发,说了一句无聊,照样还是和他有说有笑。而他向来是那些个调皮鬼欺负的对象,有这则绯闻和没有这则绯闻对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差别,该被欺负的时候照样被狠狠地欺负,所以估计也不怎么将这个绯闻放在心上,过了几天,那些孩子也觉得无聊,那时恰巧班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某个女生给班里最帅的男生写了一封情书,而这封情书恰巧被班主任看见了,而且那个班主任比较无良,竟然当众宣读这封情书,一时间,风向标突突地转到了那两个孩子的身上。
“嘿嘿,多久的事了,亏你还记得。”心里却是无比开心地冒着泡。
“正是因为你,我才不会遇事就哭。”他乌墨色的眼珠看着我,内里缱绻着一些我看不清楚的东西。
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比37度略微高一点,水带着温温的触觉从喉道直流而下,温暖着肠胃。
他缓缓地绽放出一个笑容,“我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记忆特别好,一旦上了心,就很难忘却。”
这个金灿灿的笑容,微微晃了我的眼,真的可以比喻做一轮太阳。其实在豆蔻梢头二月初的时候,我也曾迷恋过他,只可惜,等我明白自己的情愫时,徐薇已经牵起了他的手,和他漫步在铺满着落叶的林荫小径,对着他喁喁私语,那天的菊花盛放的很美丽,像是在为了迎接他的到来而拼尽全身的气力,红的、黄的、白的、还有莹莹的绿和淡淡的粉,在一刹那间,铺天盖地地绽放在他们两个踱步的小路旁,晚霞的彤彤的红色,有成群结队的大雁掠过天际,暮色还没有降临在这一片大地上,黑夜的幔帐也还未曾放下,微风还是徐徐地撩拨着枯黄的叶子,想要带着它抽离颓败的树枝,于是我撕了手中攥着的粉蓝色信纸,随手洒在了风中,转了180°的角,继而迷恋上了当时的校草萧叶,他有着柔和的下巴和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如同两只黑色的蝴蝶,那是他长得最像顾睿的地方,只是,迷恋他的女生实在是过于多,而且都是胆大艺高的,最夸张的一个女生甚至躲在男厕所的一棵栀子花树旁,等萧叶一不注意时,冲着他猛拍照片,据说,那张他带着一脸诧异的惊悚表情的照片还被炒到了500元,只是因为背景上挂了一块“男厕所”招牌,而且跟在他身后出来的是一个长着满脸青春痘的猥琐男子,各位姑娘们才作罢,没有将那一张菲林抄到过千。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财阀的力量,即使只有豆蔻梢头的年岁,还是展现出了它那强大的力量。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那张笑容观摩了许久,于是便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想要找一些其他的话题。
“我知道我长得不错,所以不介意你这么看着我。”他咧了嘴朝着我笑,还不忘飞来一个媚眼。
“水仙,”我撇了撇嘴。
“当然,这也是需要一定的资本的。”他朝着我訾了一下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但前提是要让人看着舒畅,你那个媚眼抛得真心难看,跟眼睛抽了筋一样。”我也好不示弱地回嘴。
我从来就不喜欢刷碗,尤其讨厌那个油腻腻的感觉和残羹冷炙的气味,粘在手上,不管用肥皂洗多少遍,总觉得洗不干净。自然,收拾战场这件事,就华丽丽地落到了顾睿头上。趁着顾睿在厨房洗洗刷刷,我细细地打量起了他的这间屋子,墙被刷成了铁灰色,上面挂着一幅高仿的梵高的《星空》,层层叠叠的蓝色泼在上面,云层和夜空在某种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推动下形成漩涡状,恍如一个无底的黑洞,要将人世的一切吞没,困惑与痛苦不停在缠绕,悲伤与喜悦层层纠葛,如蔓藤般缠绕在人的心上,就连幸福也被拒之门外,但与此同时还有一丝丝解脱的喜悦,星空在无尽的悲伤中灿烂到极致,真是矛盾到极点。
其中有一面是单向透视玻璃,透过窗,还能看见楼下的车水马龙,一辆接一辆的车子川流不息,繁忙地各自奔赴目的地。我看到一辆军绿色的*ART混迹在比它长出两倍的车群中,感觉就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在一堆成年人中,锲而不舍地跟上他们的步调,顿觉的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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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码字,虽然扑了街,还是要接着码字,谢谢翦翦枫的小红花,么一个~
☆、二十一,这一片伤心之地
“在看什么那么开心?”他抽了三张餐巾纸,擦拭着手。
“你看那辆*ART像不像一个孩子夹在在大人中间?”
待到顾睿走到我身边时,那辆*ART已经随着车流滚滚向前,只能看见一个很小的点了。
我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轻轻吹了吹漂浮在上方的热气,现在的顾睿只是随意地套了一件运动衫,脚上拖着一双毛茸茸的拖鞋,双手插在裤袋上,斜靠在窗子边,如同漫画中走出来得青春美少年,一笔一画,描摹的酣畅淋漓,就连一根根的头发丝儿都跳动着阳光。
“宗之潇洒美少年”,不知为什么,这一刻,那一句诗便这样跃入我的脑海中。
“生生,知不知道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作为男人不犯罪都会唾弃自己。”
我一愣,难道是我色女本性暴露,盯着美男子看的不亦乐乎?
“嘿嘿,”我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遂罢罢手,“最近神思恍惚,不要介意。”然后装作在揉额角。
“要是觉得头疼,就泡些蜂蜜水吧,正好有人从乡下拿了几瓶,挺醇的。”
我mo了mo浮出两圈膘的小肚腩,还是算了吧,遂坚决地摇了摇头:“那个啥,我看我还是先走了,你再睡会吧,补补眠,不然别人看见了,又该嘲笑你纵欲过度了。”
他送我一对超级大的白眼球:“女孩子要优雅一点。”
“对你不需要装优雅,这么多年了,有用吗?”我拧开门把,“走啦,再见。”
“等等,我送一送你,这边车子比较难打。”他从桌子上抄了一把钥匙。
“不要啦,我先走一段路消一消食,撑得我有些难受。就这么说,Bye。”
我走在人迹稀少的路上,听着一路鸟鸣声,顿时觉得心情开朗了很多,顾睿,就像是一个失而复得的朋友,又再一次走进了我的生活,不管我是余生生,还是莫子兮,不论岁月如何变迁,自始至终好像只有他一人从头至尾贯穿着我的传记中。我窝在沙发上,将一只脚搭在茶几上,吹着空调,津津有味地捧着一本张爱玲的《半生缘》,连屋外蝉鸣声都未曾注意到,早几年,还没出国那会儿,囫囵吞枣般读完了她的《倾城之恋》,究竟是怎样的一段缘起缘落,早已忘了中间的起起伏伏,却只记得“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城市倾覆了。”那一瞬间,忽的觉得惊艳无比,只是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美人倾城,成就的也不过是一段平凡的生活。
16、17岁那段都能掐出蜜汁来的年岁,或许真的只适合看一些席绢或者古灵的小说,哼着《甜蜜蜜》,憧憬着与爱情不期而遇,幻想着能有一个美如冠玉的男子骑着他的白马翩翩而来,对着我们笑得温文尔雅。而后,等我们真的冲锋上阵,百转千回后,则拖着血肉模糊的躯体躲在宽大的皮椅上,沉浸在亦舒、张爱玲饱经风霜的沧海桑田中舔舐伤口,感同身受,为一段又一段爱情受伤的年岁哭泣。
现今捧着《半生缘》,读着里面的句子:“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仿佛看见了一年前的余生生,穿越呼啸的岁月,随着时光逆流而上,着一件纯白色的T—shirt,梳着再简单不过的马尾辫,在听完高显的话:“生生,我是一个飘忽不定的人,连自己都不知道明天又将去往何方,和什么人在一起,做什么样的事情,所以,为了这样的我伤心,不值得。”仍能一脸倔强地对他说:“如果我爱你,就不存在值得或者不值得,如果我不爱你,还有什么必要去追问值不值得呢?”
《半生缘》,所有刻骨铭心、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恐怕都是以悲剧收梢吧,把有价值的东西狠狠撕烈了展现在世人面前,那种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的调子才能紧紧拽住人心不放,引来一代又一代人的惆怅。很多年以前,我们尽君一日欢,拼将一生休爱过的男人不幸遗留在昨日,很多年以后,时光打磨了记忆中的爱情,他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厅,不期而遇,岁月渐染了他的鬓角,光阴雕刻了他的眼角,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与记忆中可以被我们称之为“水月观音”的少年狠狠地偏离了180度,那一刻,是否会恍然大悟,我真的还喜欢他吗?念念不忘的还是当年那个一心一意付出真心的自己?点头寒暄,擦肩而过,所有的不甘心、委屈在一须臾间烟消云散,只剩一派清明。只是,我只适合清醒在别人的故事中,于自己,却是一点用都没有,那么多天过去了,看到似曾相识的背影,还会不自觉的加快脚步跟着上去,呆完完全全看清楚了面貌后,才意识到真真是一件荒唐事。我该如何忘却你,如何忘却那一段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的日子?倘若剔除了那一段记忆,我还是完整的我吗?正是那一些或者愉悦,或者心酸的日子才拼成了一个独绝的余生生啊。
“我说莫子兮,你究竟有没有听我在讲话!”子裴一把抽掉了我手中的书,顺带还捏着我的肩晃了两下,散落在肩上的头发被摇晃地凌凌乱乱,伏在眼睛前面。
“什么?”适才从纷乱无章的思绪中抽出来,一脸呆滞地看着几欲喷火的子裴,我好像没有做什么得罪他的事吧?伸出手,捋了捋一撮发,别到耳后。
“我说,莫子兮,我们一块去乌镇玩儿,怎么样啊?”
“乌镇……玩?”手掌蜷缩起来,指甲ding在手心上,隐隐的疼痛。
那块江南水乡,是我和高显缘起的地方。
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从虹桥坐高铁到桐乡,然后再搭乘一辆公交车就可以直抵那一片千年古镇。
乌镇,江南水乡,撒着一层细细密密的雨丝,如同一层薄纱,将婉约的女子从头裹到脚。蜿蜒的水道交错,如同我和他手掌爬着的细细碎碎的纹路,那么纠缠,仿佛可以痴缠两个人的一辈子,仿佛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离。
四月,人间四月天,春山如笑,江水静如练,乌镇是一处踏青的好地方,却不曾料到,就此沦落了我的心,而后再一片一片碎落于地,不复最初的余生生。
飘着零星细雨的古戏台古朴生香。
台上的女子轻启朱唇,如水江南分花拂柳而出,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
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水袖长甩,调子如开磨的豆子,黏黏稠稠的,能酥了人的骨头,轻纱薄衫,恍如梦幻,我置身于千年前姑娘家不可为外人道知的细腻小心思中,直直晃了神。
脑海中却盘旋着《西厢记》中另一段: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回程的路上,无端地和高显亲近了许多,竟然聊起了一些连墨珊都不曾知晓的事情。看见他左手的掌纹和我右手的掌纹如出一辙,那时,总觉得是一种天大的缘分,可是,我却忘了问自己,是否相似就一定能够厮守,或许它只是一件失败的复制品。
那时,总觉得他的左手牵着我的右手,就好像是两个世界从此重叠,却不曾想起执手之后,便是放手,我握拢掌心,收起来的不过是满目仓恞。
我那残破的爱情,始于绵绵的江南水乡,无端地带着一阵氤氲的水汽,沾衣欲湿的杏花雨,痴缠如酥,素色的旗袍,绣花的缎鞋,八十四骨紫竹伞,却怎么也点缀不了霉斑点点的结局,就如同再如何精致的衣袍终有一天会落满了尘,爬满了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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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小睿子,乃们呢?
☆、二十二,连理树下难觅同心结
天知道,我是有多么地不情愿在四月踏足乌镇,然而,外公只对我说了一句:“出去走走也好,而且去乌镇看一看,没准到时回来对我们莫Mall的设计有更好地建议。”我便被子裴生拉硬拽地拖到了乌镇,随行的还有他的小甜心和顾睿。刚刚看见他时,脑海中想起的竟是他弹性十足的腹肌和略带着柔和光泽的下颌,想到我因为醉酒和他同床共枕了一个晚上,脸不由得一红,于是只能装作和子裴的小甜心聊天。
小桥流水,碧瓦青砖,水还是如一年前般载着一船又一船的游客,兀自流动不息。
“老来莫还乡,还乡需断肠。”如我这般的过客,再次来到乌镇,也早已肝肠寸断,只是应了“旧地重游,物是人非”。
乌镇还是当初的乌镇,连长在墙头的草都未曾变过,而少年,却换了一拨,不再是高显,陪我走过月老祠,看红色的绸带挂满了连理树,阅尽世间痴男怨女的情深似海: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而如今,我能想到的也不过是“蜀梦光阴,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