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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风华医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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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寻回到夏轻凰暂住的屋子,聆花正坐立不安,见他回来,便急急迎上前去,问道:“萧公子,二哥答应了吗?”
    萧寻摇头,“二哥正卧床休养,并未见我。”
    聆花便又要落下泪来,“他向来只听欢颜的话,只怕对我们都已心存芥蒂。”
    萧寻本待耐了性子细细劝慰,却见她红了眼圈万般委屈的模样,心念一动,顺了她的话头叹道:“不错,我原来敬重她一身好医术,又曾救过我,现在看来……到底太过轻浮。二哥怎么就信了她,事事听她摆布?”
    聆花叹道:“终究是我不好。总是念着乳母哺育教养之恩,事事依她纵她,才养成她这副目中无人的脾性。如今她在大吴声名狼藉,甚至累了二哥和公子声誉,我实在是万分过意不去。本想着她跟我去蜀国也好,至少无人知她底细,万事又有公子担待,谁知她似乎并不肯去。如今圣旨已下,难道要公子为她忤逆龙心落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花事阑珊到汝,更休寻满枝琼坠(一)
     更新时间:2012…5…23 1:05:55 本章字数:2911

    欢颜本就受伤,强撑着为夏轻凰疗毒,委实已身心俱疲,精神比前晚更觉委顿,傍晚和萧寻说了几句话,便觉烧得更厉害了,只得自己开了药来让人煎了服下,继续卧床休养。。
    宝珠明知她伤病不轻,亲自将晚饭捧到了欢颜床头。
    欢颜端过刚炖的鸡汤来先喝了两口,舌尖觉出几分鲜香,神智便清醒些,问道:“宝珠,你怎么不去服侍殿下?他吃过了吗?”
    宝珠道:“我正纳闷来着,殿下说他困得很,不想吃饭。我猜着是因为昨晚的事没能睡好,所以精神不济吧?可他没吃饭,却叫我去请赵十年过来。”
    “请太医了?”
    欢颜端着汤的手顿住,抬眼看向宝珠。
    “殿下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宝珠有些不安,“殿下的神色不大好,不时按压着太阳穴。我问他,他又不肯说,还让别惊动你,说你身子弱,禁不起折腾……”
    欢颜再也坐不住,急丢开碗勺披衣下床,说道:“怎么会呢?便是夜间没睡好,午睡一两个时辰也该够了!难道是病了?说我身子弱,难道他身体又好到哪里去?”
    宝珠本就不放心,方才故意露了口风,好让欢颜去看下,见状急忙过去为欢颜收拾廓。
    好在天气渐渐和暖,欢颜披了外袍便能趿上鞋去隔壁看望许知言,宝珠自会捧了她的医箱跟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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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知言房里的美人捧莲铜烛盏上,六瓣莲花边缘各插一支烛火,将屋内照得亮如白昼,可以轻易察看到许知言的神情。
    宽大的白布条蒙着他的双眼,他的脸色已白得快和那布条一样了。
    他的双手仍在按压着太阳穴,指尖却微微地发抖。
    “知言!杰”
    欢颜忍不住唤道。
    许知言顿了顿,放下手慢慢弯出一抹笑,柔声道:“不是让你好好地静卧休养吗?怎么又跑来了?”
    欢颜已奔过去,问道:“我只是受点皮外伤,根本不碍事。你……你哪里不舒服?”
    许知言吃力地笑了笑,说道:“我好端端的,哪里有不舒服?”
    欢颜再看他一眼,实在看不出他哪里像好端端的模样,抓过他的手便搭上了脉。
    许知言兀自说道:“大约昨晚着了凉,今日又被那萧寻气着了,才有些头疼。我已唤了赵十年过来开药,大约两剂下去,散散寒气便好了……”
    “知……知言……”
    欢颜忽打断了他,仿佛上下牙关在叩着,连声音都哆嗦了。
    她的手将他的脉门按得更紧,仿佛遇到了不可置信的事,连指尖都在瞬间冷了。
    许知言不觉住口,凝神对着欢颜的方向。
    他头部的疼痛和晕眩感越来越强烈,一阵阵地昏黑着,——他本就什么都看不到,但至少他脑中还能描摹着种种色彩。
    如碧蓝的天空,如洁白的云朵,如飘零的杏花,如母亲柔婉的微笑,如欢颜娇俏的容颜。
    可如今,一阵接一阵,他仿佛连思维都开始昏黑。
    从突如其来的圣旨,到欢颜大闹萧府,到夏轻凰中毒,到萧寻的闯楼,走马灯似的在脑中转动。
    他仿佛抓住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抓住。
    “欢颜,别怕……”
    他居然这样说。
    却连他自己都没细想,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欢颜已松开了他的手腕,纤细的手指颤动着,却解开他眼上蒙的白布条。
    他眨了两眨,感觉中午敷的药物正簌簌往下掉落。
    记得,中午解开白布条时,他的眼前白蒙蒙的,甚至能看到些微的影像。
    敷药的是沉修的两名药僮,欢颜已经疲累得坐都坐不住,卧在软榻上枕着他的腿。
    他依稀辨得出她窈窕的人形,顺着那朦胧的黑色轻轻抚过,掌上果然是柔软如丝的长发。
    欢颜的长发。
    必定乌黑如墨,柔滑如缎。
    他想,如果他眼睛复明后再学绘画,不知道一年内能不能绘出一幅完全描摹出她神态情致的画像来。
    他这样想着,在包扎完后也就这样和欢颜说了。
    欢颜已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却欢喜地笑着,说他当然能。
    他那样聪明,五岁稚龄就学会那么多的字词,用神童来形容并不为过。等他双眼复明,以那样真挚柔软的心境,学绘画必定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听到她笑声里满满的信任和骄傲。
    她在为他骄傲,骄傲他的学识和他的天分。
    他也在等待他下一刻的复明,以证明他值得她的骄傲。
    可他此刻,他连那片白蒙蒙都看不到了,更别说那若隐若现的黑发。
    一切都是漆黑的。
    他熟悉却始终害怕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他揉了揉眼睛,低低问:“是不是没点灯?”
    放下手时,他忽觉欢颜握紧他臂腕的手僵硬,同时宝珠发出一声惊叫。
    拖着压抑不住的哭音。
    外面有侍女匆匆地禀道:“宝珠姐姐,赵太医来了!”
    有人跨步进屋,接着“砰”地一声,分明是赵十年的医箱失手掉落。
    几乎同时,传来欢颜变了调的尖细嗓音:“快拿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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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事阑珊到汝,更休寻满枝琼坠(二)
     更新时间:2012…5…23 1:05:55 本章字数:2851

    杂沓的脚步,惊恐的话语,慌乱的喘息。。
    欢颜为他洗去眼上的药物,然后奔去检查午时给他敷眼后剩余的药材。
    等她再回来时,她坐在他对面,浑身都僵冷着,双手死命的捏着他双臂,指甲几乎掐进了他的肉里。
    她本该诊脉,本该开药方,本该用她最拿手的针灸治病救人……
    可她居然就那样僵硬地抓着他手臂,什么也没有做。
    许知言从没“看”到欢颜面对病人时有这样僵硬的一刻廓。
    他也那样僵硬地坐着,神思忽明忽暗,似乎仅余的那点神智随时会给什么东西轻轻抽走。
    许久,他问:“药里给人动了手脚?”
    欢颜点头,然后意识到他根本看不到,眼前忽然也就黑了。漫无边际的寒冷和惊恐忽然间将她包围。
    她定定神,看着许知言的眼睛,哑声道:“千里镜……被人换了!换了一种药性至凉的鳆鱼甲。研成粉末后,它们看着一样,可药性相冲……上午我是看着药僮用千里镜研磨好的,午时用药时就没有再仔细检查……”
    因给夏轻凰针灸疗毒,她早已体力透支,根本无法亲自为许知言上药。
    本以为自己上午看着研磨调配的药材绝不会出问题,不想还是被人算计成功…杰…
    她看向许知言,浑身都在颤抖。
    那双本该复明的眼眸,便是瞎着也是那般黑白分明,动人心魄。
    可是,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如无数条细小的毒蛇纠缠盘绕,几乎占有了整个瞳仁,看着不仅丑陋,甚至诡异,恐怖……
    那样遗世独立风华绝代的男子,竟被一对这样可怖的瞳仁毁了,毁了……
    赵十年呆呆地站在房中,手足无措;宝珠已簌簌掉下泪来,却将手指塞入口中,生生地憋住即将冲口而出的号啕大哭。
    “怪我,怪我……”
    欢颜喃喃地说着,一滴两滴的热流掉在许知言手上。
    许知言心里一烫,忽然便明亮了些,张口便又说出和先前一样的话来:“欢颜,别怕……”
    欢颜道:“我不怕。可我不仔细,我害了你……”
    许知言轻轻笑道:“傻瓜,我都想不到的,你又怎会想得到?你又怎会想到,他们要对付的,原来不是你,而是我,是我……”
    他始终只想着欢颜。
    怎样留住欢颜,怎样使她不被居心叵测的人陷害,怎样为她找回应得的身份和地位。
    他却忘了,如果没有他,欢颜便是水间浮萍,陌上飞絮,随便掀起一点风浪,便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胸间似乎充盈着酸苦之极的黄莲水,翻江倒海般折磨着他。
    他忽然又想起了母亲含恨死去的苍白面庞,忽然又想起了刚被人弄瞎眼睛时的惊惧和绝望。
    亲人,兄弟……
    他凄然笑了起来,身体却已慢慢地软倒下去。
    若从此一睡不起,于他,也许便是幸运。
    可欢颜呢?
    欢颜……
    他想唤,已唤不出声来。
    “知言!”
    欢颜尖声叫着,一边抱住他,一边探手从医箱里取来银针,想扎下,却又迟疑。
    他不是小白,他不是阿黄,他是她的知言。
    她完全没把握,怎么下得了手拿他试针?
    许知言身体已在她腕间沉落,殷红可怖的双目,在临闭上的那瞬,慢慢滑落一滴泪。
    竟是殷红的。
    殷红的血泪,沾在欢颜的指尖,仿佛在顷刻间蔓延开去,眼前充斥着摄魂蚀魄的大片血红。
    “知言……”
    她好像唤了一声,又好像没唤。
    她的身体晃了晃,指尖的银针掉落,人抱着许知言重重地摔倒在地。
    前胸剑伤再度裂开,嫣然的红渐渐在她雪白的中衣上氤氲开来。
    和她的知言的泪水,同样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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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轻凰在夜间苏醒,到第二日早晨吃了药,精神便又恢复了些。
    她已听说萧寻为她强闯万卷楼之事,却不知道萧寻为救她不惜向许知言屈膝,觑着萧寻脸色冷沉,不若平日潇洒亲和,也是心虚,叹道:“阻拦欢颜见你,是我的错。可这女子水性杨花,居心叵测,你又对她念念不忘,如今再跟着我们去蜀国,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我也是为你着想,担心她心狠手辣,害死我再去害你,才想着除了她这祸水,免得后患无穷。”
    萧寻大怒,站起身来说道:“夏轻凰,爽直仗义是你的好处,可爽直到头脑不会拐弯,由着人拨弄得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就是十足十的蠢货!你可知道你所中的致命剧毒并非欢颜所下?你要杀死她,可她还是救了你的命。你自命女侠,不说知恩图报,还在喋喋不休说她怎样水性杨花居心叵测……夏轻凰,你臊不臊?你丢自己的脸没关系,能不能别连累我和你义父丢脸?”
    夏轻凰的脸刷地涨红。
    她和萧寻从小一起长大,虽有尊卑之别,但两人都是爽朗磊落之人,并不计较这些,萧寻待她和亲姐妹无异,她才能无所忌惮插手萧府之事。——便是在蜀国,萧寻府中那些莺莺燕燕也无人敢得罪她,远远看着便得笑颜相迎,亲亲热热地唤一声“轻凰姐”。
    相处十余年,萧寻几乎没说过她一句重话,更别说这样沉下脸劈头盖脸痛骂了





     花事阑珊到汝,更休寻满枝琼坠(三)
     更新时间:2012…5…23 1:05:55 本章字数:2757

    她人在病中,身体尚虚软无力,挣扎着待要坐起身细问,萧寻已拂袖走向门外,竟懒得再看她一眼。。
    刚到门槛,便见侍卫小蟹匆匆奔来,差点和他撞个满怀。
    萧寻不悦道:“你慌什么呢?”
    可小蟹在他的亲卫中年岁虽是最小,却机警伶俐,从不是卤莽的人。他喝斥完了,也便诧异起来,顿下身看向小蟹。
    “少主恕罪!”
    小蟹擦了把汗,急急禀道,“刚宫中传来消息,锦王殿下夜间突染重病,昏迷不醒。如今皇上、皇后和几位皇子都赶到锦王府去了!”
    萧寻大惊廓。
    昨天许知言弹琴为欢颜提神,琴声舒缓有致,收发自如,那等游刃有余的模样,绝非一个重病或即将重病的人弹奏得出的。
    他急忙问道:“知不知道是什么病?”
    小蟹道:“不清楚。恍惚有人在传说,昨天午时锦王治眼疾,用错了药。”
    萧寻脑中仿佛轰地一声巨响,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小蟹紧跟着又道:“因为昨天上午我们曾去过万卷楼,只怕皇上也会问及我们,所以我一得到消息就赶着过来告诉公子。咱们……也得预作准备。”
    萧寻如坠冰窖,冷冷地笑了一声杰。
    他转头,看向同样一脸惊讶的夏轻凰,缓缓道:“夏轻凰,你被人当作了棋子!而我,不幸也被人当了刀枪使唤,害了最不该害的人!”
    小白狐医术怎样,他早已领教。他并不认为,以那只小白狐的本领,居然会把药用错,甚至危及她心上人的性命。
    唯一的可能,许知言的药被人替换。
    许知言行事谨慎,等闲之人根本无法踏入万卷楼。
    可昨天,是他萧寻带人不管不顾地强闯万卷楼找欢颜救人。
    因救人而筋疲力竭倒在地上的欢颜,显然已不可能再亲自为许知言用药,也便无法发现药被替换。
    一切,都在有心人算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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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寻匆匆赶到锦王府时,景和帝许安仁和章皇后已经赶到,襄王许知澜、泰王许知临、英王许知捷等皇子也都来了。
    都是满脸忧急,一副手足情深恨不能以身相代的真挚模样。
    聆花立在床榻边,已经哭得两眼肿得和桃子一般,见他过来,泪水更是掉个不停。
    以萧寻推测,暗中算计许知言的人,必定就是眼前众人中的一个。
    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算计于无形之中,原是杀人毒计里最狠毒的一种。
    他生在蜀国皇室,虽无堪与匹敌的兄弟相竞,却有祖母和叔父处处为难,不惜痛下杀手,每每想及都觉得寒心不已。如今看到许知言惨白着脸卧在床间昏迷不醒,推人及己,倒似看到自己几度受人排挤暗算的模样,更是心下恼恨黯然。
    此时许知言已被挪至他原来住的宝华堂,卧房很是阔朗。萧寻上去拜见许安仁和章皇后时,章皇后对他很是热络亲切,急叫人扶起;许安仁却沉着脸负手站着,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扫在他脸上,像要看到他心里一般。
    一时他走到稍远的窗边,向萧寻一招手。
    萧寻忙过去时,许安仁已问道:“听说你昨天来过锦王府?”
    “来过。”
    “前天那贱婢曾经大闹萧府?”
    “贱婢”二字极是刺心。
    萧寻竭力忽略那种不适,轻描淡写地说道:“皇上是指欢颜姑娘吗?她曾救过微臣性命,因此微臣邀她有空便过去坐坐。我身边的人不知道,因此有了点小误会,谈不上大闹萧府。”
    “可你一名心腹因此中了那贱婢下的毒,才有你昨天冒失闯入锦王府之事。”
    萧寻揣度许安仁之意,分明是疑心欢颜受了谁的指使有心毒害许知言,以寻觅机会把换药之事栽赃到他萧寻头上。可萧寻是异国皇子,不该傻到直接参与大吴的夺嫡之争中去;何况他的嫌疑最大最表面化,在看惯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许安仁看来,反而成了最不可能的一个。
    他急忙说道:“启禀皇上,据微臣后来调查,对夏轻凰下毒的,应该另有其人。”
    许安仁皱眉。
    萧寻道:“欢颜姑娘侍奉锦王殿下用药,若锦王殿下出了状况,她第一个难辞其咎。她身份低微,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并没有至亲的人需要维护,实在没必要为帮谁搭上自己性命。”
    “哦……”
    许安仁不置可否。
    他显然信不过欢颜。虽没什么至亲之人在身边,却和好几个皇子不清不楚,保不准便和谁暗通款曲,情迷心窍时不惜以牺牲自己性命为代价也是可能的。
    萧寻明知其意,伤感叹息道:“我在蜀国屡被皇叔暗中算计,以为到大吴暂住便能稍避锋芒,谁知这里也是暗流潜涌,连我和欢颜、轻凰这些人,好像都成了暗算二殿下的棋子。这背后的人物,似乎比我那皇叔高明太多了!”
    许安仁眯眼,“你知道些什么?”
    萧寻答道:“微臣什么也不知道,但身在局中,微臣不可能感觉不出。”
    这话他人无法理解,但许安仁一定懂得。
    经历太多的险境后,他们对于危险的感应力可能比猎狗还要敏锐许多。这种敏锐常常可以帮助他们生死一线之际力挽狂澜,顺利逃脱在旁人看来绝难逃脱的劫数。





     花事阑珊到汝,更休寻满枝琼坠(四)
     更新时间:2012…5…23 1:05:55 本章字数:2616

    许安仁当了四十一年的太子,此中的辛酸艰难,只怕连萧寻都未必能体会得出。。
    毕竟,萧寻有着始终支持他的父皇和母后,许安仁却真的只能步步为营,一次次被人逼到绝境,完全靠着过人的心机和谋略一次次险死还生。
    饶是如此,他还是保不住自己心爱的妻子,甚至可能……保不住她留在这人世间的唯一骨肉。
    许安仁忽然觉得异常疲惫,转过身慢慢走向他昏迷的爱子,脸色晦暗,步履蹒跚。
    萧寻略略松了口气,也走向床榻边,去看许知言的情形。
    这个往日风清神峻优雅闲淡的男子,一动不动地卧在床第间,呼吸急促,嘴唇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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