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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虞国王宫往西十里的菜市口。午时。
李家的老将军、李璟之、还有几个家族的将士、包括朱家的朱勤云都被推上了刑场。昔年威风凛凛名扬八方的李家军,如今被撤职的撤职,被流放的流放,被贬官的贬官,被送上刑场的,也就只有这里的数十位李家的将领。他们一个个都穿着白色的囚服,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而李家的女眷,死的死,剩下的都充了官妓。
虞国的第一将军世家李家,是真的倒了。
菜市口数十里内外,竟然围观了好几千的老百姓,几乎整个虞都的百姓都聚集了过来。
有人扼腕感慨:“李将军,是个好将军啊。”
有人摇头叹息:“真是作孽哦,李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有人义愤填膺:“那么多贪官他怎么不去杀,尽杀这些为国家做贡献的好官!”
可是,这些都改不了李家男丁要被处斩的事实。
然而在不远处的监斩台上,却在这时缓缓地走来了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男人。这个男人身上穿着的,是肃穆而又高贵的黑色,头戴金冠,象征着尊贵的身份。而最奇怪的是,他的手上竟然抱着一把瑶琴。他身后明明跟了一个侍卫,他却是自己抱着瑶琴,缓缓走来,朝李璟之微微一笑。此人正是燕国的国君殷湛。
人群里的女眷沸腾了,开始窃窃私语,纷纷议论这个风雅男子的身份。也有小道消息灵通的,私下里流传着,这个人就是燕国的国君呢,听说是与李将军私交甚好,特来相送。
人群更是议论纷纭,有人低喃:“不是吧?怎么李将军不仅和吉帕部落的人有来往,还和燕国的国君有交集么?原来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倒是……”
“你胡说什么呢?!李将军怎么会是这种人!那个燕王那么花枝招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咱们将军和他有阴谋,还至于今天上了刑场么?真是妇人之见!”
“你……”
一袭红衣的女子隐没在人群中,自然也看见了高处的殷湛,看到他手里的那把瑶琴,微微皱眉。
小康在搀扶了她一把,为她挡掉了周围的人群。
贺礼看见了这一幕,圆脸气得鼓鼓的,恨恨地别开脸去。
殷湛给对着跪在刑场上的李老将军递了一杯酒,郑重道:“李老将军,这一辈酒敬你,这是多谢你前几日的款待。本王也没什么好送的,只能送一杯您老最喜欢的竹叶青。”
李老将军哈哈一笑:“多谢!临死之前还能喝一杯,倒是干脆!”
李璟之痛心:“爷爷,孩儿错了。”
“这不怪你!这是虞国的劫啊!”李老将军头一仰,一杯饮尽。
剩下的人也一一喝了一杯殷湛的酒。殷湛说:“我殷湛平生没有佩服过什么人,除了你们李家军的将领!如今你们走了,说本王假惺惺也好,幸灾乐祸也罢,殷湛敬你们一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甚至有几个当着所有人的面痛哭了起来。一个人哭了起来,第二个人也哭了起来……甚至连人群里的老百姓也开始大哭了起来。就是有了这样的对比,人们才纷纷涌出了这样一个感慨——为什么李家军没有遇到一个像燕王这样惜才的明君?!
监斩官眼看场面就要失控,对燕国国君又不好发火,只能焦操地不停地看着日晷。
天空中的太阳一点一点地在移动。
日晷上的影子终于指向了午时三刻。
行刑。
血溅三尺。万民恸哭。
琴声,却在这时候响起。是殷湛。他给李将军的将士们弹奏了一曲悲歌。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而人群中的红衣女子,却指节发白。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明白,殷湛在做什么。
殷湛在用她的琴,读取李璟之的记忆。就像当初在晋国的时候,他曾经帮她解析过商魅的骨。
他想要弄清楚,李璟之为什么明知道结局,还是迎娶了朱诗怡。如果他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也许这一天并不会来得这样快。
最后的原因
李璟之吞下了那颗后悔药。
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他只是昏昏欲睡,倒在了桌案上。
他做了一场浮生大梦。梦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未来。
他梦到了他终于迎娶了心爱的新娘诗怡;梦到了他们幸福地过着每一天;梦到了她生下了他们的孩子英儿。当然也梦到了那些让他痛彻心扉的事:梦到他们的孩子被绑架,梦到孩子怨恨地看着自己,挣脱了他的手跑进了乱箭堆里,梦到了自己妻子那恶毒的诅咒。
“李璟之,你这一生,最爱你的这个国家,可是,我偏偏最恨!”
梦里的妻子在冷笑:“我诅咒你,诅咒你最爱的虞国,不出三年,必定灭亡!”
而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最可怕的,他梦到了国君从朱诗怡的行刺开始对李家军渐渐疏离,架空了他的兵权,然后是李家军的士兵被一个个地撤职……他甚至梦到了,吉帕部落再次崛起,来势汹汹,直捣虞都!
他从梦里惊醒!冷汗,湿了大片的衣襟。他大口大口地喘息。怎么都不愿意那些就是他们忠心耿耿的李家军的结局。
“保家卫国,誓死效虞!”那是他们李家军风雨不动,每一次训练都要喊的口号,已经上升为每一个李家军的将士心中不可动摇的信念。
他们每一个人都甘愿为保护虞国抛头颅洒热血,甚至付出自己的年轻的生命,可是他们还太年轻,以至于从来没有考虑过,有一天虞国会不要他们。
这个梦境,似乎在预示着他,不能迎娶朱诗怡。因为朱诗怡的行刺,是李家军没落的祸根。
如果……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如果……他没有迎娶朱诗怡,这一天……会不会来的迟一些?
他看着屋子里自己置办的那些彩礼,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他整整思索了一整夜,看着烛火燃烧至天明。
第二天,他便将所有的彩礼原封不动地退回了店里。
“将军,这……我们卖出去的东西,可不能退啊……”掌柜的为难地说。
“这些东西原封未动,也不能退么?”他皱了皱眉。
“这哪有退货的道理啊,将军呦,这退货……传出去,我们店里的信誉可就打了折扣了。”掌柜还有些八卦,“不过李将军,昨天不还是很高兴么?今儿个怎么就退货了?难道是女方家里……出了什么事?”
“没有!”李璟之摇摇头,苦笑,“她不会有事。她嫁了我,才会有事。”
她嫁给了他,却是英年早逝……白头偕老、承欢膝下……他一样都没有给她。是他李璟之对不起她。
掌柜的不太明白,但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为难地看着他:“这……那李将军不如送给亲友……亲友中可有成亲的?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自己的脑袋,笑了,“可不是么,前些日子,李家军的夏副将还来小店来采购呢……听说啊,他这月十五就要去朱家提亲呢!”
“什么?朱家?谁?”
掌柜的笑道:“朱家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么?就是前年斗诗会夺魁的朱小姐!”
李璟之冲出店门,飞奔而去。
他朝着朱家的方向跑去,却在半路遇见了自己的夏副将和朱诗怡从朱家的大门口边说边笑地走出来。
夏副将见了李璟之很是惊讶:“将军,您怎么来了?”
李璟之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朱诗怡,睁眼说瞎话:“我来见朱勤云。”
朱诗怡默默地低下了头,行礼:“诗怡见过李将军。”
“啊,这样啊。”夏副将憨厚地挠了挠头,也瞧了一眼身边的女子,“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李璟之一急,拽住了夏副将的胳膊:“你们去哪?”
“啊,我们去河边逛逛,走走。”
难怪今天她打扮得如此明艳动人。她对夏副将动心了么。她会嫁给他么?她从此在他李璟之的生命中只能扮演弟妹的角色了么?
不!这怎么行?!
可是国家呢?虞国呢?他们最终会走向那样的结局……
看着他们两个成双入对、谈笑风生的背影,李璟之心痛如绞,觉得寸寸呼吸都是致命的毒药。
他心神不宁地走在路上,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一个地方。
他浑身发颤。明明是艳阳天,他却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这是墓地。那个梦里他的妻子诗怡和孩子英儿的安眠之处!他竟然走到了这里!
他绝望地跪了下来。
诗怡,诗怡……最终我只能放弃你……
然而当晚,李璟之在自己的将军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管家忽然来报,朱勤云登门拜访。他匆匆起身迎接。
朱勤云朝他行礼之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对他哈哈一笑:“李将军,今天我倒是听到了一桩奇闻,不知将军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李璟之也坐在了他的对面,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今日我家中休息了一日,正闲着无事,打算明日便回军营,没想到黄昏时小妹回来问我有没有见到李将军,将军觉得此事如何?”
李璟之自知此事穿帮,有点讪讪。
朱勤云笑得更加了然:“璟之,其实兄弟我也是过来人,就不拐弯抹角了。兄弟我就问你一句,对我妹妹诗怡,可钟意?”
李璟之被他的直白吓了一跳,动了动唇,躲避着朱勤云的目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明人不说暗话,我最清楚你的人品,上次那桃树下,我也是特地引你们认识。诗怡的年纪也不小了,今日,也就是来问个明白。说实话,夏副将这几日跑我们朱家跑得有些勤快,只要是个人都猜出了他的心思。但是做哥哥的,再清楚妹妹的心思不过,她的心可没在夏副将身上。”
“那在谁身上?”脱口而出之后,李璟之才发现自己失言,耳朵瞬间发红。
朱勤云又大笑起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璟之心里还不清楚么?”
“可是我……”他噤声,闭眼。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莫非璟之对小妹流水无情?”朱勤云点了点头,深思,眼睛里却是闪过一道算计,“如果是这样,小妹今夜大概就会死心了吧。大哥一定会把她嫁给夏副将的。哎……她也只好从此郁郁寡欢、哀春伤秋了。”
李璟之板脸:“勤云怎能这样咒自己的妹妹?”
朱勤云也一针见血:“璟之明明也有意,为何再三迟疑?”
李璟之简直就是有苦说不出。
此时此刻的朱勤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好像明悉了一切,就好像有些人会在某些敏感的时刻爆发出惊人的嗅觉和洞察力:“璟之,是在忧虑未来?”
“那岂非是杞人忧天?!”醍醐灌顶的一句话,让李璟之宛如茅塞顿开。
是啊,他只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们的结局。可是若是为此而躲避本该面对的一切,岂非是真的——杞人忧天?!
“璟之以为我今日为何会深夜造访?我若是要知道你的心思,明日军营一见有的是机会。”朱勤云暗示道,“只是家中有人等不及想知道答案,璟之确定要她失望彻夜伤心么?璟之确定要她另嫁他人,抱憾终身么?璟之你确定自己也要另娶她人,来伤她心么?”
三个质问一个比一个严厉,终于逼出了李璟之的决心:“好,明日,我便去朱府提亲!”说出口的那一瞬,李璟之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像所有盘桓在天空中的阴霾全都散去。而他,也竟然在那一刻全然忘记了最初纠结犹豫的理由。
——吃了后悔药的人,一旦决定了不后悔,会把那一切都忘记。
朱勤云猛拍桌子大笑了起来:“如此,我这便回去通知家妹。”他拍了拍李璟之的肩膀,“以后,咱么可真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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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被人拖了下去。
悲歌终了,余音久久盘旋。
人群渐渐散去。
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靠近了红溪,轻轻道:“姑娘,我家主人请你过去。”
红溪往监斩台的方向瞧了一眼,只见殷湛的位置上已经空了。而周围,却是聚集了好多类似打扮的人。
她嘴角一勾,只能点了点头,叫上了小康和贺礼,跟着前行。
一辆普通低调的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车帘从里面被拉开一角,露出了殷湛欠揍的笑脸,他向里招招手:“小红快上车!呀,小康也在啊,真巧真巧。快,正好我们一起逃命去!”
红溪皱了皱眉,并没有动作。小康和贺礼当然也没有动弹,只是睁大了嘴巴,对这突然的状况有些始料不及——这是……为何要逃命?!
殷湛笑眯眯地解释:“呀,赶紧的。我在别人的地盘这样放肆,齐临兆那老头一定不会放过我。要趁着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赶紧溜之大吉呀!”
红溪冷笑:“你也知道自己放肆么?”
“谁让我有放肆的资本呢。”殷湛大笑,“你说呢?我的……王后?”剑眉挑衅地一挑。
红溪脸色铁青。深吸一口气,利落地钻进了马车。
小康却是脸色发白:“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说不清楚。你们都先进来。”殷湛还是笑眯眯地拽住了小康的手拉人,“来,我们一起去燕国!”
三人一上车,车夫齐放就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马车疾驰,卷起滚滚黄沙。
等虞国的御林军围住了给燕国国君的临时行宫,齐临兆亲自降临之时,这才发现为时已晚。那个回到行宫的“燕国国君”根本不是他本人。
几日后,那辆载着五个人的普通马车,飞速地顺利地离开了虞国的土地,踏上了燕国的边境。
(本卷完)
聒噪的殷湛
暂时顶替车夫赶车的这几天,齐放很无语。在外面风吹雨晒提心吊胆倒也罢了,这原本就是作为一个护卫的使命。不可忍的是,他是发现了自家主子聒噪的本事,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
马车内总共有四个人。他的主子殷湛、不悔药铺的主人红溪、不悔药铺的伙计小康,还有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贺礼。红溪姑娘冷冰冰的性子,他是见识过的,并且刻骨铭心。小康已经是年轻的小伙子,也成熟稳重了不少。贺礼这个小丫头,成天就知道粘着自己的哥哥,一开始当着殷湛这个陌生人的面,没什么大动静。
而一天下来,马车里的气氛已经全变了。
最开始的最开始,自然是他的主子殷湛挑起的。
他从车厢外就能听到自家主子欢呼雀跃的声音:“小红啊,你说我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比较好呢?会不会越快越好?现在已经是快四月了,我查过了下月初八,大吉大利,最宜婚嫁,你觉得如何?”
红溪没有说话,似乎在闭目养神。
“你不反对?你当真不反对?”殷湛手里的折扇“啪”地一敲,“那就那么定……”
“等等!”小康终于忍不住出声,“我们姑娘何时答应嫁给你?”
殷湛再次甩开了折扇,轻轻地摇了摇,故作神秘幸灾乐祸道:“你家姑娘这回可是赔了自己又折兵啊。她与我打赌,打赌李璟之会不会吞下后悔药,结果输了,自然就要嫁给我。”
“怎么可能?”小康血气方刚,本能地想要否认,转过头,想要从红溪那里得到答案,可是红溪自从上了马车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闭着眼,看上去脸色并不好。他也不敢去打扰她。
一旁的贺礼眼睛骨溜溜地转了一圈,当即站定了自己的方向,瞪大了眼睛看着殷湛:“哥哥说你是燕国的国君,所以姑娘就会是燕国的王后了?会母仪天下?”
“聪明!”殷湛满意地看着贺礼,笑了笑,“真是聪明的孩子啊……”
“小礼!你在说什么?!”小康皱眉呵斥,“不许乱说话。”
“哥哥!”
“哎呀,小康啊,做人不要太严肃嘛。小小年纪怎么总是像个糟老头子,一本正经,不苟言笑,还是三年前的那个小康好,还常常恶作剧捉弄本公子……咳咳,我的意思可不是说你还可以捉弄我啊……”殷湛咳了咳,板起脸道,“身份不一样了嘛,可不能再胡闹了。”
“捉弄?”小康一脸嫌弃:“没兴趣!”
殷湛一噎:“……”
贺礼咯咯地笑了几声,倒是很有兴趣,看着殷湛,天真地问:“哥哥以前是怎么捉弄你的?”
殷湛仿佛和贺礼成了知己:“那可真是罄竹难书啊!小礼啊,那时候你可还没出生哪,你哥哥也还是个小不点,他居然欺负我不认识珍珠粉,往莲藕汤里面给我倒了一整罐的盐,害得我喝了整整一下午的茶……不停地上茅房……”
“哈哈……”贺礼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你真的不认识盐和珍珠粉么?”
“怎么可能?”殷湛赶紧否认,眼睛瞟了一眼红溪,嘴角一勾,凉凉道,“那些不过是苦肉计罢了。这样一来,有人就会以为我很傻,办事很不靠谱,这样我就可以登堂入室……你看现在的结果,不是很好么?为了赢得美人心,果然什么都是值得的啊。”他啧啧地感慨起来。
贺礼的笑容僵住了。小康的脸色一沉。红溪依旧没有动静。于是马车短暂地又陷入了沉默。
但是这个僵局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殷湛很快又找到了新的话题。“对了,小康,这三年你们都去了哪儿?我还以为你们的药铺就要从此停业了呢。没想到刚路过姜地,就看见了你们回来,真是缘分啊缘分。”
小康淡淡地回答:“就是到处转转而已。”
却是贺礼兴冲冲地开始接话:“我们去了很多地方哦,除了虞国各个国家都去了,这回连虞国也走了一遍,真是三国两地都齐了。”
“秦地……你们也去了?”
贺礼点了点头:“对啊,我们还去了云都,哥哥说,我爹娘都葬在那里。我们还去祭拜了呢。”
殷湛奇道:“你还知道你爹娘?你哥哥还把你的身世告诉你了?”
贺礼望了一眼小康,见他背了过去,就摇了摇头道:“哥哥说我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因为太沉重了。”
“是啊,太过沉重了,你还这么小……”殷湛的眼睛一亮,趁热追击,“不过话说,三年前,你还是个只有这么丁点大,现在怎么长得这么大,这么漂亮,这么聪明懂事?”
“这……”贺礼不知道怎么说了,有点慌乱地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