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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管家的名字很是奇怪,本郡主倒是想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不知夏管家可有妻室?伊人是哪位?”
“公主笑言,奴没有妻室。”
凌兰却在琢磨“夏水央”这个名字。夏、侯、兰、泱。夏、泱?凌兰眼前一亮,顿然大悟。原来如此,不由得一阵好笑,好个夏侯兰泱,竟然玩这招偷桃换李!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呢?婚事是他求的,又不是她要嫁的。
真是奇怪的姻缘。
凌兰摇摇头,冷淡淡道,“多谢夏侯公子,本郡主还有些事,先走了。”
夏水央望着她离去时窈窕的背影,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矮胖冬瓜狗腿殷勤称赞凌兰,“公子这次倒是找了个聪明的主母。”
“是吗。”他淡淡道,眸中一丝极细的冷光一闪而逝。
回到云幽别院已经申时末。寒冬里风很大,吹在脸上像刀子割着一般疼。
凌兰进了屋,脱下云丝披风,接过小丫鬟递来的姜汤一口气喝完,这才暖和了身子,回身道,“你们也先下去喝点热汤暖暖身子。等会再过来服侍。”
屋子里只剩下凌兰一人,她才将夏水央不经意间塞给她的梨花木的盒子拿出来瞧。
盒子外面饰以椒兰,用薰香熏过,有着淡淡的木兰香。凌兰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原本还心有忐忑,结果一看,大惊。
竟然是凤血玉镯。
与那只鹤骨笛一样,传说乃是上古神仙用过的凤血玉镯。
还没来得及细细瞧一番,就听见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凌兰忙将盒子收起来放到床枕下,一边理了理衣袖,拿起一本书,坐在窗前的软榻上看。
门推开时,她正好翻过一页。
“阿兰。”来人声音清淡,却极为熟悉。
凌兰忙放下书跑到他身边,摇着他的胳膊,笑得欢快,“三哥,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顾兰溦皱着眉嚷嚷,“你好歹让你三哥喝口茶喘个气,你再摇就把我摇死了。”
凌兰讪讪放手,忙亲自到了茶水,很狗腿的端给他,又搬了放着暖蒲团的凳子给他。
顾兰溦很满意,喝了口茶才道,“我这几天被爹禁足府内,不准我来见你。一直到听说你今天见了夏侯公子,并没有逃婚的意思,才让我出来看看你。”
凌兰差点抖掉手里的杯子,“父王就这么希望我逃婚?”
顾兰溦横了她一眼,“你也得逃得掉。”
“那他还假好心什么!”
“即便是父王不追究,圣上也不会放过你。”顾兰溦一副“孺子不可教”的鄙视表情,看得凌兰一阵手痒,伸手扯着他的脸玩。
“你什么时候像个淑女。”兰溦无奈,挣脱好久才从她的魔抓下逃脱,不满,“嫁到夏侯家就是夏侯家主母,到时夏侯家家长里短一大堆事都得你亲自处理。”
“哥哥!”凌兰怒,又要伸手。
“好了,好了,”顾兰溦忙离她远一点,“这几天哪也不要去了。明日开始就会有下人嬷嬷前来量尺寸准备喜服,还有杂七杂八一堆事。父王的意思是要你试着先处理,免得到时到了夏侯家出什么乱子,我们身在长安,你远在江南,即便是出了什么事,也没办法帮你。”
说起婚嫁,凌兰又一阵伤感。但仍旧在顾兰溦面前保持欢喜,自己的事,自己个处理,犯不着拉一堆人去陪自己难过。
茶喝得差不多了,顾兰溦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见凌兰情绪稳定,心情不错,那些准备了几天的劝说话也就不再多说,起了身披了斗篷,道,“你早些歇着吧,有什么事派下人找我,父王说,云幽别院是谢王妃的府邸,你从这里出嫁,王妃泉下有知也会心安。”
夜色浓厚,凌兰躺在床上,摸着手里的凤血玉镯,一时陷入沉寂。
夏侯兰泱,他到底要干什么?
☆、离京(一)
还未到寅时末,凌兰就已经被碧梧叫醒了。
凌兰揉了揉眼,起床气颇大。大冬天的,外面大雪纷飞,也不让人睡个囫囵觉,搁在谁身上,都会发火。
见她要怒,碧梧忙劝,“郡主,可不能生气。今个是大喜的日子,一早起来就发火,不吉利。”
话音落,碧芙挑了芙蓉冰绡帐过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些盂盆痰盒并着茗碗。听到碧梧的话,饶是平日冷清不爱言语的碧芙也笑了起来,“是呀,今个是出阁的好日子,郡主要早些起来梳妆准备,等到巳时就该去拜别祖宗,与皇上王爷一一行拜别礼了。要是再贪睡,你家夫君可是等不及了。”
凌兰恍惚了会,这才忆起,今个确实是离京的日子。
圣旨下的急,婚礼准备的时间很是仓促,但好在男女双方都是豪门大户,虽说准备起来繁琐,但却一点不马虎。
单说夏侯家的聘礼,这个凌兰是见过的,都是那种三尺见方的箱子,装了三十担,浩浩荡荡抬进了云幽别院。这几日云幽别院很是热闹,从早到晚,嬷嬷们小厮们丫鬟们,一个个都忙得脚不着地。嫁衣是御赐的,倒不必准备。其余的就是清点京中名门贵客的贺礼帖子,一一记录在案,然后呈交给凌兰过目,没什么大的问题了就该入库的入库,该带着去杭州的去杭州。
凌兰揉了揉脸,疲倦的道,“先准备兰汤,我先洗洗。”
碧芙伸手将托盘放下,笑道,“早就备好了,郡主先漱口吧。”
漱口,然后去沐浴。
凌兰躺在蒸汽腾腾,香气扑鼻的兰汤池内,仍旧昏昏欲睡。谁说大婚前是睡不着的,她恨不得睡死过去。
这几天,除了凌兰,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欢喜模样。
江南夏侯家的聘礼够气派,长安裕亲王府的陪嫁也不逊色。夏侯家的箱子全是梨花木的,裕亲王府就全用紫楠木。三十担已经是婚娶最为贵重的聘礼,王府自然不能陪嫁三十一担,但又不能逊色,于是顾兰溦就想到在箱子上做手脚。除了木材更加昂贵外,箱子皆是三尺宽,三尺长,四尺高,每个箱子上都有瑾王爷亲笔书写的“福”字。
五皇子宇文瑾轩的书法乃是大胤一绝,多少达官贵人万金难求。
而就因为顾凌兰的婚礼,瑾王可是推了诸多佳丽的盛邀,闭门整整三日,写了这诸多的“福”字。天家恩赐,岂是金银珠宝可比拟?
凌兰知晓这事的时候,正端着茶碗喝梧桐露,一听这话,差点将嘴里的梧桐露吐出来。
瑾王爷亲笔?
这箱子估计以后也不用拆封了,直接放在夏侯家当做镇家之宝好了。
顾兰溦笑得狡黠,“妹妹胡说什么,只是瑾王作为表哥送的礼,不是作为皇家的赏赐。”
凌兰白了他一眼,“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会不知?瑾王只要写了字,一来,你得了个与瑾王关系匪浅的好名声,二来,你也想试试瑾王对我是不是有意?”
顾兰溦讪讪笑着抬袖掩面,“不要说这么明显嘛,好歹我也是为你好。”
“哼!”凌兰懒得理他。
其实她与宇文瑾轩之间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生死不离;非卿不可的男女之情。宇文瑾轩是帝都城众多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她自幼与他混在一起,难免会心生仰慕。这仰慕随着年龄增加而成了思慕,但说白了,似乎也只是她一个人的思慕。只是这种思慕,也不过就是小女儿家的春心萌动罢了,委实称不上爱恨情仇。
而宇文瑾轩对她,似乎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何谈男欢女爱?宇文瑾轩志在天下,于儿女私情看得很淡,即便是他日为王,要娶中宫,那女子也得是知书达礼,敦厚温顺,有母仪之风的女子。凌兰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候选人之外的。
泡了好大会儿子澡,通体舒畅,凌兰也觉得清醒了些,这才叫来碧梧碧芙服侍她换衣。
此去长安,千里之遥,车马劳顿。所以并不像一般新嫁娘那样穿着全套的嫁衣,佩戴着凤冠。她仅穿了比较简单的一套嫁衣,繁杂的那套,要到杭州后才能穿。
碧梧先拿了软乎的毛巾给她擦了身子,然后穿上里衣。这才坐在软榻上擦拭头发。头发不能擦得太干,要微微湿润,这样才能涂上发油,不然不好梳发髻。
待到头发大半干时,穿了中衣,披上嫁衣。然后唤来全福妈妈帮着绞脸,敷粉,挽发。
凌兰坐在椅子上,被那位绾着朝阳五凤髻,身上穿着缕金暗花葛青洋缎窄袄;外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同色洋绉裙的妈妈摆弄着。
先是绞脸,这个非常麻烦,但又是不可少的一步,只有绞脸弄干净了,才能上粉。好在凌兰本来肤质就好,绞脸倒也不怎么费事。
全福妈妈满口赞叹,“妾身帮着京城里那么多小姐姑娘们做全福妈妈,到没见哪个的肌肤比郡主的细腻。郡主真是个美人坯子,真真是神妃仙子。”
凌兰懒洋洋的听她说着,也不答话。
碧梧在一旁笑道,“李妈妈真是好眼光。咱郡主本来底子就好,平日里也会保养,自然这肌肤比那些官家小姐们好多了。”
李妈妈笑如蜜甜,“真的呀,哎呀,郡主都是怎么保养的,也给妾身说说,回头妾身也给家里的几个小丫头保养保养。”
凌兰懒得废话,指了指妆台上的一个胭脂盒子,道,“那里面还有些本郡主前些日子做的玫瑰膏,你且拿回去用吧。”
“哎呦,这可是个好物什。”李妈妈忙接过来揣到怀里,满脸堆笑,越发的恭顺。
玫瑰用来美容本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富家小姐们,大多都知道用玫瑰花瓣美容,不过她们一般都是用来泡茶喝或是做了糕点,用来做膏直接涂在脸上,还是少见。凌兰向来研究养生,美食,美容,几乎都是她闲暇必干的事。天长日久,还真让她捣鼓出来一堆美容养颜的好法子。
玫瑰膏在这寒冬腊月里涂在脸上,既能保湿又能补水美白,委实是个好东西。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李妈妈既然接过了凌兰的玫瑰膏,便越发的殷勤起来。敷了粉后,便开始画眉。
“郡主这眉眼,可真是眉黛远山翠,双眸烟波横,哪里还用得着画眉。依妾身看,只需扑上点胭脂就好。”
凌兰笑笑,“嗯”了一声。
好话谁不爱听?不过这些话听听笑笑即可,万不可当真。
收拾停当,便开始梳头发。
大胤有个古老的习俗,便是姑娘在出嫁时,须得由嫡母亲手将发髻挽好,再由全福妈妈带上发饰。
但眼下,凌兰自云幽别院出嫁,并不回王府,她生母已经去世,挽发的事,也只能交给现在的王妃顾李氏。不过想想如今的情况,顾李氏恐怕是不会过来。
若是平时还好,今天很不凑巧天空下着鹅毛大雪,现在又是五更鼓,天寒地冻的,从王府走过来需要一段时间。
李妈妈正在犹豫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侍卫长呼:“王妃到。”
凌兰有些惊讶,这么冷的天,王妃身子不好,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
顾李氏行走步间有些急,虽是撑着伞,但因为雪大,从正门走到卧房也甚是落满了雪。广袖上已经有些湿意。
凌兰忙让碧梧拿来干的毛巾擦拭。谁知顾李氏却摆手让他人都先出去,等到只有凌兰她二人了,她才道,“不当紧。不过是落了些雪花,赶紧挽发吧,不然就误了吉时。”
凌兰怔然,搞不懂眼下是什么状况。
自知道她将远嫁江南,整个裕亲王府的人对她似乎都异常的和善。
顾菖兰就不说了,连顾明兰那个历来在她面前摆嫡女谱的人,这几日也时不时来别院陪她说说话,并亲手绣了一副百花争妍图给凌兰做贺礼。而裕亲王的妻妾们,平日里看她最不顺眼的侧妃顾姚氏都亲自来别院探望一次,还送了她当年嫁给裕亲王时的嫁妆里的一副珍珠钗子并着一副镯子。
眼下连平日对她不冷不热的王妃都冒着大雪前来了。
凌兰觉得,自己再傻傻以为他们是全体变了性子对自己真好,那自己就不是平时装着傻,而是真傻了。
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对你好,尤其是凌兰这种一旦出嫁,将再也不可能会给裕亲王府带来什么荣耀的女子。他们委实用不着这个时候再来巴结凌兰。
凌兰安顺的坐在矮墩上,任由王妃为她挽发。她把弄着妆台上的金钗玉簪,看似不经意似的问道,“母妃,前些日子明兰来瞧我,说是很想去江南玩一番,不若这次让她随着大哥前去小玩几天?”
虽看不到,但凌兰也能感觉到顾李氏梳着发丝的手有一瞬的停顿,甚至是呼吸,都有那么短暂的不顺畅。
凌兰握着手里的金篦子,不由得无奈,何必呢,不过是嫁个商家,又不是龙潭虎穴,至于每个人都把她当做下地狱般看待吗!
顾李氏浅笑一声,道,“明兰向来玩心大,你这是成婚,又不是游玩,她跟着去定会惹事,还是不要去了。”
顾李氏说话时,语气很明显在躲闪着什么。
凌兰偏过头,深深看着顾李氏,清凉的眸子闪过一丝自嘲,道,“母妃,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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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二)
外面已经熙熙攘攘彻底闹了起来,京城闺围圈的小姐夫人们也早早来了云幽别院,虽不看在凌兰的面子上,也得看在裕亲王的面子和她那个“瑞应郡主”那个封号上。
古有言“天降祥瑞以应之”,“瑞应”二字便是帝王祥瑞的象征,自大胤建国以来,得此封号的,也只有开国初以女子之身摄政监国的瑞应长公主宇文翎。
凌兰一无功,二无劳,如今竟被尊封为“瑞应郡主”,虽然她即将离京远嫁,什么封号也没用,但这些京城里向来会看人眼色的官宦女眷们还是在她出嫁的日子做足了面子。
闺房内,只有裕亲王妃和凌兰。墙角麒麟纹香炉里的檀香升起几缕烟雾,然后消散在半空里,空余下浓郁的檀香味。
凌兰那一句话问出来,裕亲王妃立刻变了脸色。怔忪了片刻,才叹了口气道,“凌兰,不是母妃不想告诉你,实在是,实在是母妃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神色迟疑,欲说还休的样子实在惹得凌兰着急。思索一会,猛地一拍桌子,向外喊到,“陆统领。”
陆伯尧正守在门口,唯恐王妃和郡主出什么乱子,这凌兰一吼,他忙推门而入,结果入目的却是凌兰妆发未成的样子。凌兰还没来得及吩咐,他就慌张着退了出去。
“喂——”凌兰无语,怎么像见鬼了。
裕亲王妃是个温婉性子,饶是凌兰此刻很不给她面子的唤侍卫前来,她也没有生气,只继续替凌兰挽发。
凌兰实在不能再等,这一走就真的是定局,若此刻不弄清楚夏侯家究竟是怎样的龙潭虎穴,那嫁过去后可真是后果难以想象。
她这厢是坐立难安,裕亲王妃却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凌兰“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金篦子,转身跪在了裕亲王妃面前。
裕亲王妃大惊,忙伸手扶她,却被凌兰抬手挡住。她先是向裕亲王妃叩首三拜,然后才道,“这三拜,算是女儿即将离家的大礼。谢过母妃挽发,谢过母妃这七年来的恩情。女儿此次一走,便再也没有机会回来,日后不能承欢于母妃膝下,还望母妃原谅女儿的不孝。”
裕亲王妃心下恻然,她与凌兰向来并无过多的恩情可言,单单凭着一个嫡母的身份,也承受不了凌兰这瑞应郡主的三拜之礼。她将凌兰扶起,道,“有话起来说,别让外人看了笑话。这不过是个出嫁,又不是生离死别,怎能日后见不着面了呢?”
凌兰抽噎了一下,扑在她怀中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母妃,你们都不愿意告诉凌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女儿怎能安心出嫁?江南离长安千里之遥,谁知女儿到那里后会遇到怎样的麻烦?到时没有父兄的庇佑,女儿——女儿就算是屈死他乡,也没人能帮我。”
若说方才那一跪,只是从气势上吓唬裕亲王妃,那这一哭,却是从心眼里感染裕亲王妃。
谁无父母子女?裕亲王妃膝下只有顾明兰一个嫡亲的女儿,还有顾兰溦这个过继来的儿子,平日里对顾明兰那是能宠多就很宠多很,从没让顾明兰掉过一滴泪,今日这凌兰一哭,她就心里动容了。忙将凌兰揽在怀里,柔声相劝。
所以说,做了娘的女人都是很容易被眼泪打动的嘛。
凌兰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这才抬着朦胧的泪眼,抽抽搭搭问她,“母妃,你就告诉女儿吧,不然女儿就算是出嫁也不会好受的,到时候,万一女儿出了什么事,母妃也不好跟夏侯家的人交代不是?”
这一番话下来,刚柔并济,既有主动示弱,又有不着痕迹的威胁,很是有效。
裕亲王妃叹了口气,一边取了手绢给她擦泪,一边怜惜道,“我可怜的孩子,若不是这是圣旨御赐的婚事,母妃怎么着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咱家凌兰这样的美人坯子,再不济也得嫁个眉清目秀的男儿,可那夏侯公子,委实是,委实是——”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来那矮胖冬瓜的样子来,只得噎住,又道,“那日听说你去了玲珑阁,想必也是见过了,不是母妃瞧不起他,实在是,他真的配不上我家凌兰。”
凌兰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都以为那只矮胖冬瓜就是夏侯兰泱,见他长得实在很抱歉,且又是那种纵欲过度的人,所以对凌兰的处境很是担忧。担心凌兰知晓了真相,宁死不嫁,没敢对她说真话。想着凌兰虽然平日在王府不受宠,但好歹是裕亲王府的嫡女,竟然落得嫁入商家的下场,夫君还是那样的货色,一个个对凌兰也就有了怜悯可怜的心思。
凌兰有些奇怪,为什么皇太后会认可了夏侯兰泱呢?当初可是说的让清平公主嫁给夏侯兰泱的。
“母妃,也不用替凌兰难过,这是女儿的命,女儿认了。但是女儿不明白的是,清平公主那般受帝后所宠,为什么皇上会应允让清平公主嫁给夏侯兰泱?”
“哎,”裕亲王妃惋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