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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吴东方问道。
“寻常龙蛇没有这么重的水气，你上去看看吧，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王爷说道。
吴东方本来就想上去看看，闻言提气升空，凝变雨水化为冰盘踩踏攀升，上升百丈之后进入雾层，雾层厚达十几米，穿过雾层，视线豁然开朗，上空光线明亮，能见度很好，举目北望，只见百里之外一只巨大的动物正扇动翅膀向北飞去，这家伙体形异常庞大，具体多大没办法判断，因为没有参照物，目测不会比大型飞机小，鳞甲为土黄色，长着一对巨大的肉翼，腹下有两只巨爪，背上从头到尾长着一片脊棘，脖子不粗，肚子很大，尾巴异常粗壮，活脱一个长着翼龙翅膀的食草恐龙。
“这是个什么东西？”吴东方疑惑的注视着远处的庞然大物，王爷说的没错，那家伙确实是路过的，应该是从南面来到北面去的，飞的时候头都不回，也看不到长了个什么样的脑袋。
在高空停留了三分多钟，吴东方飘身落于地面，将那怪物的形体对王爷进行了描述，然后看着王爷，等它解惑。
“长了几个脑袋？”王爷问道。
“一个，不过没看清脑袋什么样儿。”吴东方说道。
王爷没有立刻开口，神情变的很是凝重。
“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吴东方忍不住催问。
“我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我现在想的是它为什么会出来？”王爷摇头说道。
“它到底是什么？”吴东方又问。
“应龙，听说过吗？”王爷歪头看向吴东方。
吴东方摇了摇头。
“很厉害的龙神，曾经帮助黄帝对抗蚩尤，后来还给大禹当过狗腿子，是土族的神灵。”王爷说道。
“跟陆吾哪个厉害？”吴东方问道，王爷骂应龙是狗腿子，这家伙还真跟大禹有仇。
“不是一路的东西，没法儿说哪个更厉害。”王爷蹿上了木床。
“土族的神灵怎么住在金族地界？”吴东方又问。
“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白虎天师连自己有多大地盘都不知道，你以为西面都是你们金族的地盘啊。”王爷说道。
吴东方没有再问，他现在想的是应龙为什么要离开居住地往北飞，如果要前往土族应该往东飞才对，如果说是土族巫师召唤它过来示威貌似也说不通，小题大做不说，还暴露了实力。
“很可能是水族跟土族发生了矛盾，土族调它过去镇压。”王爷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之间的矛盾一定很激烈。”吴东方说道，应龙有多大能力他不清楚，但土族如果真要对付金族，本来就生活在南方的应龙就是土族的伏兵，如果战况不是非常紧急，土族是绝不会暴露这支伏兵的。
“管它呢，打去吧，打的越惨越好，他们打的头破血流对咱有好处。”王爷打了个哈欠。
吴东方没接王爷话茬，站起身给饭桶开了门，它要拉屎撒尿就会哼哼。
这时候雨小了不少，天也逐渐放晴，为免冥月担心，吴东方离开柴房向正殿走去，饭桶尿完没有回柴房，跟着他来了。
到了正殿门口，吴东方看到正殿里除了冥月还坐着冥震和另外一个年轻巫师，此前冥震曾经说过今天前往土族送尸的人会回来，这个巫师应该就是冥震所说的冥路。
见到吴东方，那个年轻巫师急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跪下行礼。
“起来吧，坐下说话。”吴东方说道，对方一跪说明他就是冥路，他公布巫师免跪的命令时冥路正在前往土族的路上。
冥路先前可能跟冥震交谈过，知道吴东方想知道什么，坐下之后立刻将前后经过详细说出，他们没有去到夏都，走到豫州都城就被土族派来的天师接走了尸体，那个领头的天师让冥路带口信给他，原话是‘烦劳转告贵族圣巫，那一老一少已经就地掩埋。’此语一出，冥月和冥震同时看向吴东方，吴东方叹了口气，接走尸体的人无疑是云平，也只有云平才会对他说出这番话，云平口中的一老一少指的是逃亡时死掉的那个小哑巴和青龙天师费牧。
“好了，你先回去吧。”冥震冲冥路抬了抬手。
“等等。豫州和梁州的巫师有没有异动？他们有没有调兵的迹象？”吴东方转头看向冥路，与金族接壤的是梁州，再往里才是豫州。
“回程时梁州边境已经布以重兵，豫州未见异常。”冥路说道。
吴东方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冥路可以退下了。
冥路走后，吴东方将费牧和小哑巴的事情简略告知了冥震和冥月，二人听罢叹气惋惜。
吴东又将先前所见之事连同王爷的判断说了出来，冥震没有表态，金族有信使前往土族和水族，土族是不是真与水族开战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事情告一段落，离升座大典还有二十多天，吴东方趁机教导冥月认字儿，金族要想崛起必须学会文字，文字可以记事，可以传信沟通，如果有文字，金族的两种绝技绝不至于失传。
金族三老忙着研究遣散奴隶的利弊，赔偿办法，如何安置，他们先前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况，斟酌厉害，谨小慎微，又怕王族不同意，又怕奴隶会逃跑，到最后吴东方烦了，金族现在有三个部落，奴隶尽数释放，再增加一个部落，与其他三个部落同等待遇，但这个部落的奴隶只负责垦地种粮，不负责别的，包产到户，不吃大锅饭，种出的粮食上缴一半，剩下的一半归个人所有。
新部落安插到西南方向，那里非常荒凉，有太多的凶猛野兽，吴东方坐镇金族都城，把金族三老派了出去，落日弓也让他们带着，落日弓并非白虎天师才能使用，只要是灵气能够外放的天师都能开弓，攘外必先安内，先把国内平定了再说。
五天之后，前往土族送信的两个巫师回来了，他们是去告知土族金族要举行白虎天师升座大典的，他们没见到玄黄天师，土族也没有给予明确答复，没说来也没说不来。
他们在夏都遇到了不少贩卖马匹的水族人，这说明土族跟水族并没有开战，既然没开战，土族把应龙调到北方干什么？
按照金族三老的意思，释放奴隶应该与升座大典同时进行，跟皇帝登基的大赦天下差不多，这一建议被吴东方否了，升座大典之前就将奴隶释放遣走，免得升座大典当天搞的乱哄哄的。
对于奴隶主的补偿问题也很好办，买，一个奴隶十个币，没钱先欠着，挂金圣天师府的账上，没有巫师愿意去新增的部落，这也不是问题，硬性指派，都城的巫师轮着去，不去不行。
十天之后，去木族的巫师回来了，木族准青龙天师会来观礼。
次日水族使节回返，玄武天师也到。
这样的消息令吴东方非常意外，怎么都来了，这帮家伙是不是私下商量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偷渡
吴东方吃惊，金族三老更吃惊，金族虽然没有文字记事，却有口耳相传，历任白虎天师升座，其他四族的圣巫从没来过，这次除了土族态度不明，其他三族的圣巫竟然全部到场。
他们都来金族固然有面子，但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这是吴东方和金族三老忧虑的，除了木族应该是善意的，水火两族前来观礼的真实动机并不明朗。
四人于大殿内各抒己见，商议讨论，一直到半夜金族三老才告辞，吴东方回到后院准备休息。
“阿爹他们有什么看法？”冥月拿着毛巾，看着吴东方洗漱。
“他们比较担心，怕有什么阴谋，不过我比较乐观，水族和火族都跟我们接壤，我新官上任，他们过来应该只是为了跟咱们搞好邻里关系，我曾经帮助过木族，木族过来道贺也在情理之中。”吴东方洗了几把脸，接过毛巾擦脸。
“若是只为道贺，他们完全可以送来礼物，没必要亲自到场。”冥月不无担心。
“现在担心这些没什么用，也不排除他们过来有其他的目的，不过我觉得他们试探观察的可能性比较大，退一步说就算他们真有恶意，我也不怕。”吴东方一边刷牙一边说道。
冥月没接话，只是叹了口气。
“人活着就会一直有麻烦，遇到麻烦处理了就是了。”吴东方放下水杯走向床榻，“别想了，睡吧。”
冥月有心事，辗转反侧睡不着，吴东方不管那套，上床之后也不练气，倒头就睡。
早上起来照例教授冥月文字，升座大典之后他就要闭关了，他不能当老师，得教个老师出来。
冥月很聪明，但学习文字远不如费牧快，这其中固然有男女思维差异的原因，也得承认冥月没有费牧悟性好，费牧是木族的青龙天师，能当青龙天师肯定悟性奇佳。
给冥月布置了作业，吴东方就闲了，他不愿在天师府待着，怕金族三老找他开会，这三个老家伙有了前车之鉴，再也不敢瞒报了，但他们走了另外一个极端，什么事情都来请示，什么事情都来汇报，动不动就开个会研究研究，一开就是好几个钟头，都把他给开怕了。
“我出去一趟，可能得几天。”吴东方冲冥月说道。
“还有九天就是升座大典了，你要去哪儿？”冥月问道。
“咱们现有的谷物产量太低，我出去给金族找点儿产量高的粮食。”吴东方带上了弓箭，这时候的粮食主要有粟子，黍子，糜子，这几种跟现代的小米差不多，除了这几种还有豆子，麦子，稻子，金族的谷物以小米和豆子为主，麦子和稻子受气候和地域限制不能在这儿种。
“你要去北方？”冥月不太放心。
“不去，我在周围随便转转。”吴东方拿了法杖迈步出门。
“几天能回来？”冥月跟了出来。
“三五天吧，最多不超过五天。”吴东方说道。
出了门他往东院看了一眼，他想叫上王爷和饭桶，不过想了想又没叫，他要出去办正事儿，带着它俩可能不太方便。
“喂喂喂，你要去哪儿？”王爷自东院冲了出来，后面跟着饭桶。
“出去转转，你去不去？”吴东方问道。
“去。”王爷连连点头，安逸的生活过久了也会感觉没意思。
“你看什么，你不能去，回去。”王爷冲瞪眼看它的饭桶摆了摆手。
饭桶好像听得懂王爷的话，转头看向吴东方，吴东方蹲下身抚摸着饭桶的脑袋，“我要去打架，你还小，不能去。”
饭桶龇牙露齿，低声咆哮，无言之意是我也能打。
“你现在打得过谁呀？”吴东方笑道。
“回去，我们回来给你带甜蜜。”王爷说道。
饭桶皱着鼻子不乐意，王爷转头冲吴东方使了个眼色，吴东方把法杖凝变为铜盘，提着王爷跳了上去，运转灵气往西去了，饭桶在下面一脸幸灾乐祸的目送二人离去。
“行了行了，快把我放下来，它看不见了。”被薅着脖领子的王爷高声叫嚷，它知道吴东方抓他脖子是为了做样子给饭桶看。
吴东方抱着王爷坐了下来，天上风大，不抱着王爷它会被风吹走。
“你要去昆仑山？”王爷问道。
“不去，现在是秋天，是粮食成熟的季节，我想去中原以外的地方找点粮食种子回来。”吴东方说道。
“中原以外是什么地方？”王爷疑惑的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吴东方随口说道。
“中原以外的地方有人吗？”王爷又问。
“肯定有人，但咱去的地方不一定有人。”吴东方摇了摇头，他如果处在秦汉时期就能给出王爷肯定的答复，但现在是夏朝，比秦汉要古老的多，他也不知道西面现在有没有人住。
“除了九州和四族，外面还有别的人？”王爷是个中国通，但它明显没有出过国。
“有，据我所知现在至少还有三个跟夏朝相似的外邦。”吴东方用了个王爷能理解的词。
“你就是从那些外邦来的？”王爷恍然大错。
“不是。”吴东方摇了摇头，他没办法向王爷解释四大文明古国，也没办法向它解释时空穿越。
“那些外邦人长什么样儿？”王爷问道。
“跟咱们差不多，不过也有区别，记得上次咱们在火族见到的那个鸟人吗？跟她长的差不多。”吴东方说道。
“也有翅膀？”王爷问道。
“没有，”吴东方摇了摇头，“那个鸟人应该是外邦的神灵，也可能是修行者，跟咱们夏朝的巫师差不多。”
王爷有点糊涂了，歪着头整理思绪。
吴东方也没有多加解释，有些事情需要慢慢理解，慢慢接受，他这趟出去除了找寻粮食种子，还有一个潜在的目的，他要看看外国到底有没有神？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他是现代人，知道地球是圆的，也知道地球上有很多别的国家和别的人种，不能因为回到夏朝就故意把这些给忘掉，搞的蛮荒时期全世界只有夏朝人似的，那不客观，是故意装瞎子，他不想装瞎子，他想用客观的态度去确定外国有没有神灵，如果有，他们与夏朝的神灵有没有交集，还有就是外国的神灵能不能对夏朝人产生影响。
出发的时候不到九点，为了节省灵气，吴东方赶路的速度并不快，等到离开金族地界，他开始降低高度，一边赶路一边观察下面的植物。
“这样太别扭，你变个椅子给我。”王爷嚷道。
“要不要变个床给你？”吴东方横了王爷一眼。
“也行啊。”王爷笑道。
吴东方自然不会变床给它，巫师对金属的控制是有一定限度的，不能将金属无限拉伸，此外御物飞行的时候需要气出涌泉，只能站着或盘腿坐着，躺着趴着肯定不成，至少现在不成。
他没给王爷变床，自铜盘上生出四个铜环，把王爷给固定在了铜盘上。
“娘的，我怎么感觉又戴上镣铐了。”王爷骂道。
吴东方笑了笑没吭声，虽然王爷口风挺紧，但相处时间长了还是会在无意之间泄露自己的一些底细，一个又字说明这家伙先前曾经被人铐过。
“对了，其他三族的圣巫都会来参加我的升座典礼，你怎么看？”吴东方问道。这时候西行不远，他不认为在这里能找到有别于金族作物的其他作物。
王爷龇牙一笑，“你想听真话？”
“我想听假的。”吴东方说道。
王爷关子没卖成，感觉很无趣，撇了撇嘴，不吭声了。
“说呀。”吴东方催道。
“说啥。”王爷又卖关子。
“金族三老担心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着阴谋，我也多多少少有点担心，都来，这也太给我面子了吧。”吴东方说道。
“你们昨天晚上说了半夜，就在说这个？”王爷撇了撇嘴。
吴东方点了点头。
“就这事儿还用费脑子？你杀了土族十一个天师，他们过来道贺摆明了是告诉土族，他们对土族很不满。”王爷说道。
“有道理。”吴东方连连点头，王爷思考问题的角度果然与他们不同。
王爷面露得色，“还有，他们这次过来很可能会撺掇你造反。”
“为什么撺掇我？他们哪一族不比金族强大？”吴东方问道。
“你傻呗，你出头，败了你倒霉，成了他们跟着受益。你以为你杀了土族那么多天师土族不恨你呀，人家恨死你了，之所以不动你是怕对付你的时候其他三族失控。”王爷说道。
“我发现我怎么越来越笨了。”吴东方摇头笑道。
“不是越来越笨，是越陷越深了，你把金族当成自己的了，我一开始就提醒过你，别把金族当成自己的，不然土族早晚会拿金族人威胁你。”王爷说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吴东方再度点头。
“这话说的好，我就一看热闹的，我不愿跟他们一起议事儿就是怕自己也陷进去。”王爷说道。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吴东方摇头说道。
“快看，那片黄的是什么？”王爷往西南方向努嘴“是香蕉。”吴东方举目远眺，金族没香蕉，他还是头一次看到香蕉树。
运转灵气驱使铜盘靠近香蕉林，距离一近吴东方发现自己看错了，这不是香蕉，是芭蕉。
芭蕉也在士兵野外生存的食谱上，能吃，也甜，但不能多吃，吃多了拉肚子，这东西明显不能当做军粮和口粮。
吃了几个，摘了一挂放进了乾坤袋，二人再度西行……
第一百二十章 奇怪的金属
由于要寻找作物种子，吴东方飞行高度并不高，飞行速度也不快，日落时分，百鸟归巢，吴东方开始寻找今天晚上的住处。
他先前曾经和王爷在荒野深山生活了很久，见惯了各种蛇虫鸟兽，路上遇到一些长相奇特的鸟兽也不感觉如何新奇，总的来说夏朝的鸟兽有九成跟现在的鸟兽相同或者相似，只有很少的一些是从来没见过的，由于没有人类的猎食和侵扰，现在的鸟兽体型普遍比现代的鸟兽要大。
最终他选择了一处山顶落脚，周围情况不明，还是在居高临下的山顶上比较安全。
落地之后他先把王爷放了出来，然后开始寻找木柴生火，有了灵气就跟有了钱一样，什么都好办，柴禾好找，火也好点。
王爷方便完跑了回来，“在山顶上生火容易暴露咱们。”
“怕什么？”吴东方随口说道。
“咱们现在到了外邦没有？”王爷打了个哈欠，它在铜盘上站了半天，灌了一肚子风。
“不太清楚。”吴东方摇头说道，这时候没有国境线，更没有地域标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
“我去找点吃的。”王爷向南坡跑去。
“一起去。”吴东方不放心，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木柴，快步跟上了王爷。
走出没多远，前方树林里传来了咯咯的鸟叫声，吴东方拨开遮挡视线的树叶，发现林地里有一群奇怪的野鸡，与寻常所见到的野鸡不同，这些野鸡是黑毛儿的，爪子和眼睛是红的。
就在他暗中观察的时候，王爷已经抢先冲了过去，野鸡受惊，尖叫四散，王爷高高跃起凌空咬住了一只肥大的长尾巴公野鸡。
“嘭。”王爷还没落地，公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