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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从医院回来后，夜里睡觉，有时候会突然惊醒过来，冷汗涔涔，手下意识的去摸肚子，感受到孩子还在肚子里，确定把她吓醒的只是一场噩梦，她才心有余悸的重新躺下去。
过了这么多天，想起那晚在医院的情景她还是会后怕，如果当时她真的进手术室了，那么留在她心口的会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就算以后还会有孩子也不可能能弥补那个缺憾，所以她庆幸自己在最后的那一刻收回了脚。
柯瑞安扶着腰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到屋子里躺一会儿，五月显怀，她现在的肚子才真正的大起来，也越来越容易感到疲惫，进屋后把窗帘拉开，一连下了几场雨，今天终于放晴了，外面有薄薄的阳光透进来。
下个星期就是春节了，过了年春天马上就要跟着到来，相信新的一年能够把这些潮湿的心情都驱散。
想了想，她顺便也去赵圣庭的房间，帮他打开窗户给房间透透风，单身汉的地方就是乱！她顺手把他今天早上换下来的衣物收拾出去。之前他都是请钟点工阿姨过来帮忙，但是她怕人多嘴杂的，到时候又惹麻烦，所以干脆把钟点工阿姨辞了。不过接下来她身子会越来越沉了，需要有人照顾，因此前几天赵圣庭从陈墨阳那边拉了个据说照顾孕妇很有经验的帮佣阿姨过来，应该这两天就可以来帮忙了。
柯瑞安手腕上搭着几件从赵圣庭房间收拾出来的衣服，准备把可以机洗的衣服塞到洗衣机里，门铃响了，她皱了皱眉，以为是大楼管理员，抱着衣服就过去开门了。
门外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穿着高雅的妇人，赵圣庭这里一般很少来客人，柯瑞安问道：“请问你找谁？”
那个妇人打量了柯瑞安两眼，又看了看柯瑞安手上的衣服才开口道：“我是圣庭的妈妈，圣庭是住这里吧？”
柯瑞安诧异的张了张嘴，赶紧合上，忙不迭的把于成美请进门：“阿姨请进。”
于成美站在客厅中央扫视了圈儿子住的地方，然后在沙上坐下来。
柯瑞安脚上穿着毛拖拖，赶紧小跑着把手上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到厨房泡了一杯茶端出来：“阿姨请喝茶。”
早上赵圣庭出门的时候并没有说*妈会过来，柯瑞安猜想他应该也不知情，因此道：“阿姨，圣庭在公司，他可能还不知道你过来吧？我去给他打个电话！”
于成美喝口茶出声阻拦，道：“不用了，他下班回来再见也是一样。”
柯瑞安讪笑的收回拿电话的手，心里有点毛毛的，赵圣庭的妈妈怎么跟赵圣庭完全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高不可攀的主。
于成美挽着蓬松的鬓，唯一的饰就是耳朵上半隐在鬓下的一对方形钻石耳环，简洁，贵气，身上衣物考究。
于成美看向柯瑞安的眼神并不凌厉，脸上更没有摆出嫌恶或厌烦的神情。但是柯瑞安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柯瑞安能感觉到于成美的不友善，如果把赵太太和这个贵妇相比，那赵太太就是只小鬼，而眼前的这个才是真正的阎王，于成美的气势绝对能够轻易的击溃别人的心理防线，她很想赶紧通知赵圣庭回来，他这个老妈完全不是她能搞定的。
于成美这次是特地来见柯瑞安的，她平常倒也不看那些花边消息，所以江乐这边新闻闹得再大，于成美也不至于在报纸上知道这些事情，可是自然会有人把话传到她耳朵里，这次是陈太太给于成美打电话。
赵圣庭是晚辈，他呆在江乐，陈太太自然要负起责任看着他，陈太太担心万一赵圣庭真瞒着家里当了那个孩子的爸爸，到时于成美还不连自己一并怪罪了，所以干脆通知于成美自己来处理。
于成美不开口，柯瑞安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说，只好道：“阿姨，你饿不饿，要不然你休息一下，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
“不用，在飞机上吃过了，你坐着吧，我有话跟你说。”
“哦，好。”柯瑞安又惴惴的坐下来。
“你叫柯瑞安是吧？”
“对。”
“柯小姐，你和圣庭认识多久了？”
柯瑞安想了想：“大概三年了吧。”
“那确实是挺久的，孩子几个月了？”
柯瑞安不自然的将手掩在肚子上，如实回答：“五个月。”
“哦，那也没剩几个月就生了。”于成美再抿一口茶，道：“柯小姐，我接下来的话要是令你不舒服的话，那我先跟你道个歉。”
“没关系阿姨，你尽管说，你是长辈。”
“怎么说呢，我们家也并不是门第森严，算不上是什么高门大户，但是，我作为一个母亲，对于儿子要娶进门的女人自然多多少少也有些要求，我的条件并不过分，最起码那个女孩要家世清白，品性上乘。”于成美顿了顿：“我听说柯小姐的父亲十几年前因为车祸肇事死在监狱里，而柯小姐的哥哥，应该算柯小姐的继兄前阵子因为盗窃你所在公司的工程材料而差点入狱，此外，你曾经还有过同居三年的亲密恋人，我知道这些都不是你本人的错，但是怒我直言，这些以后都会成为亲戚们拿捏你的话柄，到时就算圣庭也会因为这些事情受到这样那样的蜚语，这是不可避免的问题，而且圣庭的爸爸对圣庭很严格，期望也高，我不希望他们父子两人起冲突，我想柯小姐必然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结果，你说是吗？”
于成美并不是毫无准备的过来的，她知道了后早就第一时间差人调查了柯瑞安的背景，包括她和白靖南之间的纠葛。
一下被人揭开了这么多伤疤，柯瑞安脸色白，在于成美面前无所适从，她想说她跟赵圣庭不是真的在一起，并不是像外面报纸上讲的那样，不过，于成美恐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吧，应该也会骂自己无耻的利用了他儿子吧，柯瑞安道：“阿姨，我明白的，我可以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于成美微微抬手制止，道：“当然，如果你真的怀着我将来的孙子，那我现在才跟你说你不适合做我儿媳妇这样的话确实是有些欺人，不过……柯小姐，我只问你一句，请你老实告诉我，圣庭是不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对不起阿姨……不是，孩子的爸爸不是圣庭。”
“柯小姐，或许你有你的难处，但是圣庭是一个未婚男人，往他身上冠一个爸爸的头衔，就算他不在意，但是他以后的太太会在意，这一点你想过了吗？”
柯瑞安无地自容，只能继续道歉：“对不起阿姨，是我做事欠考虑，你放心吧，我和圣庭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我们只是朋友关系，所以他才会帮这个忙。”
“朋友之间，有的事可以帮忙扛，有些事不能随便帮，柯小姐，一个人带孩子固然是有勇气，但孩子始终是要在亲生父亲的身边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所以不管你跟孩子的爸爸生过什么不不愉快，我也劝你回头找孩子的爸爸好好商量商量……”
大门打开，赵圣庭带着一股风急匆匆的进来了，他在公司里接到陈墨阳的电话才知道于成美杀来江乐，他立刻开车去机场堵，结果晚了一步错过了，又急急的折回来，还是让于成美见到了柯瑞安。
于成美见到赵圣庭，道：“你不是在公司吗，突然跑回来干什么？”
赵圣庭过去抱住于成美的肩头，讨好的道：“你过来了，我哪能不急着来见你。”
“原来你还这么重视你妈。”
赵圣庭在于成美身边坐下来，道：“妈，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你告诉我一声好让我去接你啊。”
“我要是不过来，你就算把江乐掀了我估计都不知道。”
“妈，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哪想得到你这么急着要来看孙子！”
柯瑞安干咳了声，暗地里给他使眼色，叫他不要再编了。
于成美道：“行了，我先去见墨阳他 妈，你跟瑞安谈谈吧。”
谈？谈什么？赵圣庭摸不着头：“这么快就走了？”不是应该有一场腥风血雨等着他吗？
于成美走后，赵圣庭柯瑞安：“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告诉阿姨她没有要当奶奶。”
“哎！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么快就交代了！”就算不是于女士的对手，可好歹能撑一两个小时吧。
柯瑞安道：“这件事只是糊外人的，瞒着阿姨干什么！”
赵圣庭被堵住了，张了张口，找不出话来反驳。瞒着于女士干什么？还不是为了将来能少一些阻碍！
第九十一章
赵圣庭看见柯瑞安开始动手打包房间里的行李，他在一旁看着，心里颇不是滋味，问道：“你真的要搬走？”
柯瑞安叠着衣服，点头：“嗯，那边房租都已经付了，不搬过去就浪费了。”
“既然心疼房租，我这里给你白住你还不要！”
“我有手有脚干嘛老在你这里蹭吃蹭住。”
赵圣庭下巴朝她肚子抬了抬：“那不是你现在多了一双手一双脚了吗！”
柯瑞安叹口气：“圣庭，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终究是要离开的。”
“是因为我妈说了什么你才要走的吧？”他很了解于女士深厚的语言功力，而且擅于打心理战，让人不战自败。
柯瑞安道：“有点关系，*到来让我意识到我已经欠了你太多了，不能够再肆无忌惮的接受你的好了，我有的东西不多，很怕还不起。”
赵圣庭难得露出冷笑的表情：“我让你还了吗？你这么担心！”
柯瑞安摇头：“你或许不懂我现在的感受，一味的接受你的付出，却无法给你平等的回报，这让我很不安。圣庭，你一向潇洒，我希望你继续游戏人生，直到遇到可以让你真正停下脚步的那个人，我不想因为我而对你的人生造成任何的影响，虽然我现在才来说这些话已经有点晚了，但我在努力挽回我对你的那些‘不应该’。”
她的行李不多，几件衣服而已，很快就收拾好了，穿上外套，围上围巾，提走床上的小行李箱，人都要学会告别，希望她这次离开的不算太晚。
就像于成美讲的那样，她的存在会让他将来的太太介意，她已经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了，但至少要做到退出他的生活，减少他的困扰。
在这场混乱中她最不理智的事情就是把他当救命稻草。其实真正让她猛然清醒过来的是于成美后来对她说的一番话，于成美告诉她三年前赵圣庭是怎样不顾家里的反对坚持要来江乐，这三年来又为何不迟迟不肯回北京。于成美希望她能够彻底的和赵圣庭断了往来，让她不要再给赵圣庭继续犯傻的机会。
那一刻柯瑞安是震惊的，从于成美口出说出的那些话是那么的不可置信，她从来没有想过赵圣庭在江乐停留是因为她的缘故，可是细细想来，她才现这一路上他待她有太多的不寻常了，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和他保持三年的关系，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但是她却一直可以周游在他生活中，她想起秦晴婚礼上他的求婚，想起北京酒店的早晨，他站在她的身后，说，我们干脆一起过得了，无数次半真半假的暧昧，她却从来没有正视过，只因为在她眼里，他一直是那个身边女人无数的风流浪子赵圣庭。
而现在想来，他那些曾经看似开玩笑的话语和行为中有多少是他真情实意的流露，是他谨慎的试探！
他用朋友的身份做掩饰，用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来当烟雾弹，只为了不让她感觉到压力，而她却忘记了男女之间是没有纯友谊这件事的，理所当然的以朋友的身份享受他所有的好，她不知道他这三年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一旁看着她和白靖南分分合合却装作若无其事。
或许，他的用情没有于成美所说的那样深，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重，但是事到如今，在她已经知道他心思的情况下，她不能够继续的犯错，他的人生就算因为她而有了些偏离，但相信没有她的日子里，他一定能够再次回到他的轨道上。
他有着世间男子称羡的一切，有着令女人倾心相许的资本，他可以拥有风华无边的未来，毫无残缺的人生。她已经无意中对他做过太多不应该的事了，现在只希望她的离开可以让他回到他原来的生活，做回那个不知人间疾苦，不为任何人牵绊的赵圣庭！
赵圣庭拉住她，道：“真要走？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不舍吗？”
她现在才知道她过去对他做了那么多‘不应该’吗？为什么不继续自私下去，他不值得她做一点一点的考虑吗？
柯瑞安道：“聚有时，散有时，没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你不用觉得孤独，相信很快就会有女人占据这个地方。”
“你以为随便一个女人我都会带回来吗？”
“你要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个女人可以改变你的一生。”但不是她！
“还是因为白靖南？你对他仍没有死心？”
柯瑞安背对着他，按在门把上的手顿住，最后点头，道：“或许吧，你知道我一直就学不会对他死心。”
赵圣庭攥紧拳头，看着她开门，最后还是忍不住叫住她：“我送你。”
她没有回头，道：“不用，我叫了车在楼下，以后多保重。”
“保重什么，还能永远不见啊！”
“我走了。”
门被带上，只留下他一个人，他很想像那些爱情中的失败者一样问她一句，如果他比白靖南早认识她，是不是今天的结局就不会是这样的？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对自己说过，不去招惹心有所属的女人，可是后来为什么忘记了自己说的话，在她一次次的赠他空欢喜的时候还依然固执的走下去！他无意识的走到窗台旁，站在窗帘后边看她。计程车司机帮她把行李放进车后箱，而她站在那里仰头往他在的楼层看，他的心一紧，但是就只是几秒她就拉开车门进去，车子离开他的视线。
他麻木的退回到沙上，颓然的将脸埋在双掌里，一会儿抬起头来，双眼已是赤红。
坐在计程车上的柯瑞安眨了眨眼，逼走眼里的水汽，不是只有被留下的人才懂得悲伤，主动离开的那个人只是没有悲伤的资格，愿他以后一切安好。
新租的房子一切电器家具齐全，只需要换上新的床单就可以入住了，那个新找的帮佣阿姨也过来了。她也没有心情整理行李，让阿姨把她衣服挂起来，自己泡了杯牛奶就倒床睡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张阿姨已经出去买了菜把饭做好了，说：“刚好起床了，我正准备去叫你，来，吃吃看，第一次，也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吃着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跟我讲。”
她笑着说谢谢，张阿姨做事麻利，闲话又不多，她也觉得省心了不少。
…………
她住的地方在十九楼，柯瑞安喜欢在晚饭后坐在窗台旁看外面的夜景，一连几天晚*都看见小区楼下停着同一辆车子，看着有点眼熟，她本来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小区哪个住户的坐骑。
但是，早上当她打开窗子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现昨晚的那辆车子依然停在那里，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认出了那是白靖南的车，虽然这辆车他不常开，但是他领带有多少种颜色她都清清楚楚的，更何况是车！她的心咚咚直跳，赶紧拉上窗帘。
柯瑞安把张阿姨叫过来，指了指楼下那辆黑色的宝马，道：“阿姨，你等下下楼买菜的时候帮我记一下那辆车的车牌号，回来的时候告诉我。”
阿姨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看出了柯瑞安的心急，马上就下去了，到楼下的时候就给柯瑞安打电话告知车牌号。
果然是白靖南的车！柯瑞安握着电话忐忑不安，她才搬过来几天而已白靖南怎么就知道她住在这里，那孩子没有拿掉的事情他是不是也都知道了！
一早*都在客厅里踱步，不时的拉开窗帘的一角偷看，那辆车一直停在那里，也没看见他从车上下来，柯瑞安都怀疑车上坐的是不是他！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的情景，一般都是夜里开进来，有时候早上才离开，柯瑞安很想冲下去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她告诉自己要镇定，反正她也不出门，他能把她怎么样！
一直到大年三十那天，张阿姨一大早就拿着柯瑞安昨晚列的一长串的购物单去市了。虽然只是两个人过年，但是柯瑞安看张阿姨连春节都没有回老家，而是留下来给自己作伴，所以尽量想弄得丰盛一点。她自己不方便出门，也不知道该给张阿姨送什么礼物，就多塞了一个月的工钱当红包。
快中午的时候，张阿姨才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进门，柯瑞安赶紧到门口去接，道：“阿姨，辛苦你了……”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站在张阿姨身后的白靖南。
张阿姨不好意思的笑，对柯瑞安道：“刚才是白先生把我从市送回来的，这些东西都是白先生买的！”
白靖南并不是真的就只是坐在车子里什么都不做，几天里他已经跟每天下楼买菜的张阿姨熟络起来了，他把皮夹里自己和柯瑞安的那张合照拿出来给张阿姨看，张阿姨想想柯瑞安的肚子，再看看白靖南负荆请罪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因此义无反顾的当起了和事佬的角色。
柯瑞安当即冷下脸，让张阿姨把东西提进去，就要把门压上，白靖南伸手挡开，不让门合上：“瑞安，让我进去好吗。”
“松手！”
“让我进去再说。”他手上的劲加大了点。
“白靖南！你敢进来试试！”
白靖南怕伤到她，手上不敢再用力，她趁机将门甩上。
张阿姨道：“瑞安，生气归生气，还是先让他进来，他一早上都在帮忙买东西，到现在一口水都还没喝呢！”
“阿姨，你以后别理他，尤其别让他跟上来！”
白靖南又回到车上，刚开始的时候，他真的以为她把孩子拿掉了，他心痛难当，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的骨肉，更因为她的恨让他觉得恐慌，让他意识到她是那么决绝的要离开他，要切断和他所有的关系！他想以孩子给自己当台阶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想法也落空了，他害怕自己这次真的无力挽回她的心。
后来，他又找过赵圣庭几次，可是赵圣庭始终不愿意告诉他柯瑞安的下落，直到那天于成美打电话给他……
白靖南坐在车里咬了口面包，喝口矿泉水，告诉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离开了。
晚上，张阿姨把菜端上桌，电视里春晚已经开始了，外面烟花阵阵，张阿姨摆好碗筷，又到窗户旁边看了看，回来道：“白先生还没走呢，车子还在那里，大过年的，外面饭店都不做生意，他这时候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