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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我可以帮你转告……”林离平静地说道。
“……不用了，也没什么。我先挂了。”
“嗯。”挂了电话，心情还没好过来，郁闷。
北堂优从楼上下来，“谁的电话？”
“……江珊。”林离幽幽的说道。想从他的眼睛看出一点什么来。
“……”北堂优一怔，很快就恢复：“她有没说什么？”
“没有，我说你现在没空，她说会再给你电话。”林离淡淡地描述道。
“哦。”北堂优在她身边坐下。
“她找你有事吗？”
“不知道。不是你接的电话吗？”重新点燃一根蜡烛，原来那根快烧完了。林离挨着北堂优躺下来，头枕在他大腿上。“她好像和朋友开了一间花店在A城。”
“好像是。”北堂优淡淡地答道。“你累了，就上去睡吧。”
“……再陪我聊一会。”有点昏昏欲睡，但她喜欢这种相依靠的感觉。
北堂优把一条薄毯子折了一折，盖在她腹部。“那你想聊什么？”
“你说那是什么朋友来的？”林离打了一个哈欠。
“不是很清楚……好像听她说，是她大学时候的一个学姐。”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如春风般的和煦，简直是上等的催眠曲。
“你也不认识吗？”林离抬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们不是高中起就是同学了吗？”
“所以？”他挑眉。
“……所以应该对她的朋友很熟吧。”林离低下眼睑，有点模糊地说道。
北堂优抬起她下巴，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啊。”她想摆脱他的手，可是某人偏不放。
“……我只是觉得小珊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你说呢？”
“我没说她不好。”北堂优显然知道她后面还有话，“所以呢？”
“没啦，就是在想，像她这么好的一个女孩，怎么会没人追呢？放着一个这么好的女孩不要，那些男人傻啊？”林离一说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自己这不是在没事找事吗？“……我不是说你了……我是说……”想解释，反而越解释越糟糕。“反正我不是在吃她的醋了……”她有点暴躁的低叫。
“那你是什么意思？”北堂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和你说了，我困了，想睡了。”林离想避开那种眼光，那种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神，她有点讨厌。那种被人当成研究对象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他眼中的猎物。
“等一下”，林离刚刚起身就被北堂优拽住。
“干嘛啦？……”脸在发烧，但庆幸蜡烛的光还无法让人看清楚。“……我想睡觉了。”
“乌漆抹黑的，你怎么上去睡？”传来北堂优好气又好笑的声音。北堂优一手拽住她的一只手，一只手把那半截燃着的蜡烛拿上来，烛光在两人的面前亮起来，林离忙低下头来，免得让他看见她脸上此刻窘迫得想钻洞的表情。
“走了，不是说困了吗？……小心楼梯。”
林离讨厌死了他那种似乎了然一切的眼神和表情。哎哟，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校友聚会（1）
校友聚会那天，天气很好，可以说晴空万里。说是校友聚会，也无非是几个要好的朋友聚一聚，吃顿饭，吹吹水。北堂优是一到场就被人拉去了，林离一个人自己逛逛学校，看看这几年有什么变化。“优！……”已经是第几遍了呢？别说是那帮叫的人，连林离都快听得不耐烦了。
“你没空就不用理我了。”好几个人在催他，但他就是放心不下她。“你去吧，我自己逛逛，一会儿就去找你。”
“你确定？”他怕她会找不到方向。
北堂优朝那帮人招一下手，“你们先去，我就来。”
“确定，你快去吧，他们等得都不耐烦了。”
“好吧。你找不到我就打我电话，知道吗？”见她点头才和那帮人离开。
林离自己四处走走，发现学校变化很大。以前有一些小卖部都没了，重新建了一间大规模的超市。操场加了栏杆，以前很小的树长成大树了。校园西面有一块大草地，那里景色不错，也曾记载了很多往事。还距离十几米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有一个人早她一步坐在那里了。
“儒析？”
沈儒析回头，好像并不意外会见到她。“你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林离在树荫下坐下，这天气实在热得很。
“来了有一会儿了。”沈儒析拿出纸巾递给她，她接过：“谢谢。你不去和他们聊吗？”
沈儒析笑了，“不急，还有时间。想自己一个人走走，没想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你呢？怎么也走到这里来了？“
林离也笑了：“和你差不多，这里有太多的回忆。”那个美丽的傍晚，她第一次在这里见到沈儒析，和江珊在这里撕破脸，却也是在这里接受了北堂优。世间的事情有时就是那么难预料，有得就有失。
“小离，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沈儒析突然转头深沉地看着她。
“……什么？”心突然有点不安。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我早点向你表白的话，今天的结果会不会不同呢？”沈儒析认真地望着林离眼睛，声音有点压抑。
林离沉默了一阵。其实她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结果她还是会选择北堂优。“……对不起，我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
沈儒析苦笑：“谢谢你的答案，这样我就可以甘心了。”那样，不管当初是北堂优故意没把他的话带到还是真的遗忘了都没关系了。
“……儒析，你很好。”林离把眼光放向远处，阳光有点刺眼。“我曾想过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想后悔。压力再大，也比后悔好。压力怎么大，不试过，心总不甘。”选择北堂优，可以想象以后的压力会很大，要面对的问题很多。但如果就这样放弃了，以后回想起来总会是一个遗憾。曾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情会慢慢变淡，到时不用故意避开对方，自然而然就会分开，那时心里不会再为分开而心有不舍，难过和眷恋。没想到拖着拖着走到了今天。
“我明白……”
树叶在一阵风吹过，飒飒地响着。悦耳的铃声响起，是北堂优。“喂……”
“在哪？自己一个人吗？”北堂优的声音传过来。
“在西坡这边。”林离掉头看一下沈儒析，“儒析也在这边。你在哪？”
“我在园府，离你那边有点远。“北堂优停顿一会儿，“认得路过来吗？……让学长过来听一下电话。”
“哦……”林离刚想说不怎么认识路，北堂优还真是了解她。把电话给沈儒析。“优有话和你说。”
“是我，怎么了？”沈儒析看了林离一眼，接过电话说道。林离转过身去，听见沈儒析说：“我知道，嗯好。我会和她一起过去。”
“走吧，他们在园府酒店门口等我们，我们现在过去。”沈儒析把电话给回她，起身拍一下身上尘土，对她说道。
“哦，好。”林离也站起来拍一下身上的泥土。突然起身，有点晕眩，眼前发黑，太阳太猛烈了。
校友聚会（2）
坐校车出了东大门，往北二门走了十分钟，就到了园府酒店的大门口。一群人站在门口，有点壮观。出乎林离的意料，林琳和江珊也在，刚刚还没见到，应该是刚到不久。园府在这某大算是不错的一间酒店，一般都是招待外宾和一些学校贵客，某些领导之类。看来，大家都是定在园府用餐了。
“你们总算来了，优刚刚还担心你找不到路过来呢。”林琳一见到她就发炮。“我说都多大的人了，还怕她迷路呢……瞎担心。”
“我是不太认得路。”林离有点尴尬地咳了一下。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林琳指着沈儒析问。
“在西坡碰到就一起过来了。先进去吧，都挡着酒店的财路了。”沈儒析看了一下四周说道。
大伙进去，酒店几乎满座。由于大家都选择这个时候聚会，都预定好了。分成好几桌，相熟的就在一桌。北堂优差点被人分成两半，他的同学林离几乎不认识，便和沈儒析他们一桌。
“优，你还想当叛徒啊？坐这边啦！”
“坐哪边都一样。”北堂优笑道。
“怎么一样！看我都留一个超好的位置给你了，还不快过来！”那同学嚷道。林离瞄一下那位置，在江珊隔壁。怎么看江珊比前阵子瘦了那么多，脸都尖了。
“哪里都是吃饭，坐哪都一样了，你们吃多点就好。”北堂优推道。
“你小子怎么这么不知福啊，美女在旁都不会享受，小珊可是我们系的系花，让你坐她旁边，别人都羡慕死了。”
“兄弟我无福消受，您还是饶了我吧，我还是坐我老婆身边好了。”北堂优搂住林离得腰，淡淡笑道。
“啊？！你老婆？你小子什么时候结婚了？”另一个同学惊讶地叫道。
“我看他八成是吹的，学姐的便宜你都想占？！你小子太过分了吧！”
北堂优拉开椅子让林离坐下，自己也在一边坐下。“我可不是在吹。我们的关系可是通过法律鉴定的，具有法律效力。”
一群人一起起哄，“手脚还真快，刚结婚不久吧？”林琳笑道。
“恭喜啊……”沈儒析也笑道。
“什么时候结婚的也不通知一声，太不够朋友了吧！”甲同学叫道
“那么早就被老婆绑住，自由没了。我才不想呢……”乙同学附和道。
林离瞪了北堂优一眼，就是这个事也值得大家说一顿。北堂优无辜地摸摸鼻子，淡淡笑了，他就想让大家都知道。“改天选个日子，一定补请。”
“嘿嘿，我说优，该不是奉子成婚吧？”一个同学又起哄。也难怪这位同学会作如此推测，现在是流行这套玩意，结婚中八成以上的都是因为有了第三者，只不过不同于离婚的小三，是指怀孕中的宝宝。
大家的眼光因此全都集中在林离身上。林离今天穿了一件韩式宽松的碎花丝织长衫，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况。
“不是。”北堂优淡淡笑了一下，在众人正准备撤离目光的当口，又补充了一句：“是奉子逼婚。”
“哇噻！……”众人齐鸣。林离的脸蛋都快捶到饭桌上去了。眼神再一次杀向肇事者，无奈某人还是一副实事求是的表情。唉！……
聚会（3）
吃完饭，闲聊了一阵，大伙就分批散了。林离去一趟洗手间，回来就没找到北堂优的人影。四处找了一下，没见到。打他手机，响了三声才被接起。“……喂。 ”传来北堂优的声音，好像中间还夹着几声女人的哭声。
“你在哪啊？”林离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遇见一个老朋友，陪她聊一聊。你先过去停车场等我，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停车场在哪里？林离四处看看自己现在在哪个位置，正想说好，却在无意间看到不远处的转角的花道上站着两个人影。正说电话的是北堂优，靠在他肩上的那个人，一头又长又直的黑发，苗条的倩影，是江珊。头突然有点晕。
“……喂……有在听吗？”手机那边传来北堂优着急的声音。
“……好，我先过去停车场等你。”差点没把手机扔掉，林离勉强维持平静的声音“……你不要叙太久。”挂掉电话，心还是烦躁。
停车场外，林离正在发呆。沈如析的车开过来，“怎么一个人，优呢？”
“……他和一个朋友在叙旧。”林离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怨妇的表情，毕竟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不适合把一些不相关的人卷进来。
沈如析看了她一会，又看看那太阳，“还要等多久，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孕妇还是要小心点为上。
“应该，快了吧……”其实她压根没底，只是不想沈如析担心，因为有些东西明知道是无法付出相应的回报，就不应该让它继续纠缠下去。剪不断，理还乱。当快刀斩乱麻，恢复清明时。“如析，你先走吧……”
“……那好吧。”沈如析眼角看见后镜中出现的身影，朝她浅浅笑道。黑色奥迪徐徐开远……林离看着车子走远才回过头，北堂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他的车开过来了。
“等很久了？”北堂优给她开车门。
“还好。”车子引擎刚发动，林离寄好安全带，有点心不在焉地问：“刚刚和哪个朋友在叙旧？我认识吗？”
“……不认识。”
林离抓着安全带的手一紧，眼睛看向驾驶座，他的表情居然毫无破绽。原来不认识呀？她不认识吗？很抱歉，她认识。江珊，她认识了十几年，比他认识还久。
后遗症（1）
六月的天气，燥热又闷，让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老师，你还好吧？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同事关心地问。
“我看你今天一大早就闷闷不乐的样子，到底怎么了？”秋心也凑过来问。
“没事，……没睡好，昨晚。”林离勉强地笑了笑，看着自己面前那一张改了一半的试卷，半个小时前改到这里，现在仍然停在这里原地踏步。心思根本不在上面，看来这试卷今天是改不完的了。唉！说不在乎，骗谁呢。聚会那天看到不该看到的，心里就一直闷闷不乐。用东方雪的话来说；，老师的脸像便秘几天似的，非常不畅呀！没办法，想来自己是个很小气的人，学不来那些大气之家，容人乃量到丈夫在外面吃草也当没事发生一般。
今天早上和北堂优闹得很不愉快，他父母有事要回B城一趟，他想和她一起去拜访他们。本就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鸡毛蒜皮琐事，偏遇上她心情本不好，自从怀孕以后，心情就不太稳定，没说到几句，就闹脾气。气得北堂优狠狠甩上门，头也不回就去上班了。她还在为他说谎那件事迁怒，她知道的。她不知道他选择说谎，单纯是为了不想让她想歪，还是真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天呀，又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每次来回想到这里，就控制不住心情烦躁，向抓狂！
其实每次发完脾气后，她都后悔得要命。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要说一些话来伤害他。希望将来孩子的脾气不要像她，孩子十二月就要出生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生的什么样子，像谁多点？突然有些期待。
“林老师！”居然是李老师，自从搬到市郊后，很少会碰到她，毕竟一个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两个人碰见，也要看机遇。没想到出一趟超市就碰上了。
“李老师？……好久没见你了。”林离笑道。
“是啊，你也过来买菜吗？待产期什么时候？”李老师已经差不多买好了，购物篮里差不多满了。
“还要还几个月呢。您买好了么？”林离的购物篮还是空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纯粹是出来走走，散散心。
“差不多了，我很少出来这边，既然出来了，就买多点。你自己一个人来吗？孕妇要注意啊，别自己一个人出来，免得出了事找不到一个人帮忙。”李老师还是那么多话。很热心的一个人，但林离老觉得李老师眼底有一丝黑暗。
“我会小心了。您也是自己一个人吗？您先生不陪你吗？”
“他忙呢，他这阵子要忙评职称的事。”李老师勉强笑了一下，道。
“哦，那您忙吧，我去看看要买什么。”林离觉得李老师说话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在超市里面逛了半个小时，也没买到什么。看见了一件开领毛衣，觉得北堂优穿起来应该会很好看，就买下来了。男人的衣服和女人不一样，女人的衣服花样多，什么季节就换什么款式，买再多也不会嫌多，一年要换好几套。男人的衣服在于精而不再多，几套西装和几套悠闲服就够穿几年了。
出超市门口的时候，居然看见李老师的先生。虽然不怎么熟，但还是能认出来的。让林离吃惊的不是他出现在超市，而是他旁边那位还很年轻的女人。突然为李老师委屈起来。那两人和她擦肩而过，林离只看见那女人有张年轻的脸。李老师应该有四十出头了，这女人最多就和她年纪差不多。女人啊，一过三十就是残花一朵，哪像男人，越老越值钱。林离叹气，自己正在走这条冒险的路呢。人生就像是一场赌博。想也是，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老婆年轻漂亮的。看来出来这一趟，心情不但没好一点，还更加沉重了。
后遗症（2）
北堂优过了晚饭时间还没回来，她又要想到别处去了。但她不会打他手机，如果这样也要怀疑，去查他行踪的话，以后相处不是很辛苦？或许，他真的有事耽搁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门声，是北堂优回来了。“回来了？”
“嗯，吵醒你了？”北堂优松开领带，放下西装外套坐在床边。
“吃过饭没？”他看起来很累，林离觉得有些心疼。
“吃过了，你先睡吧，我去洗澡。”北堂优不让她起来，她也困得紧，就眯着眼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被一点声音弄醒。是北堂优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他不在床上，大概又在书房加班了。她没看他手机的习惯，但在看到短信是江珊发过来的，手不知不觉就按了读取键。
发自江珊：
不用担心，我没事了。
心情无法用一个词来简单形容。愤怒？悲哀？麻木？其实就是一般朋友那样发个短信罢了？林离乡这样说服自己。可是，很明显，她做不到。
“怎么醒了？”北堂优上楼来的时候，她还斜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你有短信，江珊发来的，我看了。”林离看了他一眼，语气很淡。
北堂优明显楞了一下，“她说什么？”
“你自己不会看。”谁都听得出这话里包含的火气。
北堂优打开手机看了几秒，把手机关机了。“她最近心情不太好，花店也出了一点麻烦。”
他这也算是在解释？林离不说话。
“别乱想，老婆。她是你的妹妹，找我诉一下苦。难道我还要赶她走吗。”北堂优搂她躺下，亲一下她额头：“睡觉，我今天很累了。”
北堂优眼皮都累得睁不开，感觉到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半眯起眼睛：“怎么了？还睡不着吗？”摸一下她的额头，凉凉的，没发烧啊。
“你还记得李老师吗？”林离斟酌一下开口。
“嗯……”他轻应，他其实对那李老师没什么印象。
“我看见她老公和一个年轻的女人在一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就是想说。
“……所以？”
“男人就是喜新厌旧。”对着家里的黄脸婆厌倦了，就到外面尝新鲜。女人二十是青苹果，三十是红苹果，四十是黄瓜，昨日黄花啊！许久没听见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