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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远知道情形随时可能失控,一边极力的压制住跛脚七,一边解释:“七哥,你冷静点,人质不能杀,人质现在就是我们的命……”
“老子先毙了你这个叛徒!”
谁也没注意,什么时候发出突的一声闷响,两人的打斗截然停止了,林向远的瞳孔蓦的收缩,再缓缓扩散……
跛脚七也怔了一下,片刻后用手掌一拨,压在他身上的林向远的身体就向一侧倒去。这时,所有人才看清他腹上的血窟窿,暗红色的一块,早已洇透了衣料,而他双目圆睁,倒下时看着的方向,正是担架上的裴笑。
裴笑心中一寒。虽然他是咎由自取,但这期间,他的确找医生给自己看病,对自己照顾良多。
他会中弹,多多少少也是为了维护自己吧……
血腥的场面令她胃中又是一阵痉挛,牵动手术的刀口,针扎般绵绵密密的疼。
她想扭过头去,可是做不到,中了蛊一般怔怔瞧着林向远的双眼。
他张着嘴,如濒死的鱼一般,一张一阖,微弱的吐息,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没人能听的见,再也不会有人听见了。
席总,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请你,也遵守约定……
姜小鸥见着活生生的杀人场面,抱着头惊恐至极的尖叫起来,被人自腰窝踹了一脚,啐道:“鬼哭什么,给我闭嘴!”才狂抖着安静下来,瞳孔却惊吓的急缩,捂着脸不敢去看那血泊中的尸体。
第515章 置之死地(三)
有人问:“七哥,怎么处理?”
跛脚七瞥了一眼林向远死不瞑目的尸体:“扔下去,给那些警察一个警告。”
立刻有两个人走上来拖起林向远的尸体,打开车门,向外一抛。尸身在车内划过一道斑驳的血线,经过车门时,腿脚碰到了抱着头的姜小鸥,顿时又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
劲风呼呼透进车内,只见那尸体落地后,又连滚了几圈,瞬间被货车抛远了,而远远的,似乎有一辆私家车刹车不及,急拐之下还是撞到了尸身,将整个儿的血肉之躯带飞出一块半径尺余的距离,平静的澳氹大桥上凭空一道撕裂的急刹车声。
紧接着随后而至的车辆纷纷急刹车,在高速公路上上演了一番紧急迫停,终于警车赶到,在尸身血迹周围围成一个半圆,澳门警方开始下车拉警戒线,联系交警疏通路面,席向东跟在警车上下来,一见那血肉模糊的尸身,顿时面色急变:“是林向远……”
袁警官问他:“你认识死者?他怎么会从绑匪车上被扔下来?”
事已至此,隐瞒也没有用。林向远被杀,连号钞票的事多半已被揭穿,裴笑恐怕凶多吉少。
袁警官正对着无线电,要求增援,试图从大桥出口增派车辆堵截,却被席向东一手拦住:“不能再追了,不然下一个被扔下来的就会是人质!”
袁警官怔愣片刻,对无线电中下令:“暂停追击,等我命令。”
席向东吐了一口气,然心中却是更加提心吊胆。
“他是我秘书,不久前因为欠下赌债,和绑匪一起策划了这起绑架案。他只是求财,亦和我秘密达成协议,只要收到钱,会确保人质的安全。但是这会儿绑匪杀了他,明显有撕票的意图,连号钞票的事恐怕激怒了他们。”
袁警官咬牙:马上要到嘴的大鱼,竟然就这么看着他们跑了!
车上有人透过尾车窗向后观察:“七哥,警察放弃了。”
“很好,去老街。通知人,叫他们去备船。”
众人惊惶:“七哥,现在风声这么紧,你打算今晚就跑路?”
跛脚七呲牙:“先回香港。澳门就那么点弹丸地方,迟早被警察找到。”
澳门地小,楼房也不比香港密集,他们带着这么多现金,难以藏身。说到这些现金,跛脚七又烦躁的掐了烟,扔在地上碾了两脚,这么多弟兄,就算藏到香港也要钱,可手头的现金,一毛钱也花不得。
这时,他把目光投到蜷成一团,战战兢兢的姜小鸥身上,语气说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大小姐,江湖救急,姜先生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姜小鸥一听,便知自己小命保住了,忙道:“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我爸会给你钱,你要多少他都会给。”
“那好,一言为定。”
是夜,跛脚七一行偷偷整理行装,随着一辆伪装的货运卡车抵达码头。跛脚七负责去找姜世荣要钱,其他人看着姜小鸥和裴笑,在码头等船。
这些人自己逃命都自顾不暇,哪有闲心照顾裴笑,见她不能走动,气若游丝的躺在后座上,便问:“七哥,这女的就地解决了,扔海里吧,带着也是累赘。”
第516章 置之死地(四)
跛脚七正在犹豫,一直不出声,仿佛睡着的裴笑却突然开口了:“要不要杀我,等你借到钱了再决定吧。”
那声音嘶哑,仿佛什么虫子在背后慢慢的爬,虽小,在这夜里静寂的码头却清晰可闻。
饶是那些个男人,也骇出身冷汗,姜小鸥恶狠狠的瞥了她一眼:“你还没死?”
“你没死,我怎么会死?”裴笑费力的牵扯了一下发白皴皮的嘴唇,又转向跛脚七,“赎金被警察换成了连号,席向东那五千万,一定还在什么地方。你现在不是缺钱跑路吗?只要我在你手上,那五千万随时还是你的,总比你低声下气去求人还未必求得到的好……”
跛脚七一震,这话不是没道理。
他很快作出决定:“看着她,费不了多大事儿,别让她死了就行。”说完,又走进姜小鸥,一双贼眼不怀好意的盯着她。
姜小鸥被他看得发麻,下意识裹紧了身子:“你要干嘛?”
话音未落,只觉得脖子上一凉,紧接着是窒息的剧痛——
跛脚七伸手攥住她脖上的香奈尔限量版山茶花项链,一用力,直接勒着她的脖子扯了下来。姜小鸥惊叫一声,痛苦的捂住脖子,雪白的颈项上一圈渗血的瘀痕。
“去见世伯,总得带点见面礼。”跛脚七说着,将那项链揣进裤兜里。
他经裴笑一提醒,已经是草木皆兵,谁也不相信了。
果然,一到西京赌场,四周都被警察的人盯梢了。他们在这的据点早已暴露。好在跛脚七当年一直混在这一带,知道有条秘道直通地下钱庄。这里经营的赌场,表面是依法拿牌照经营,其中多半都开着地下钱庄和非法赌场,自有防范警察临检的一套体系。
地下钱庄的入口,搜身极为严格,跛脚七不得不交出枪,任他们盘查:“我要见姜先生。”
对方面无表情的回答:“姜先生最近不在澳门。”
“我是老七,姜先生不可能不见我。”
“跛脚七,你在外面看到了,赌场现在被查得这么严,都没法打开门做生意,都是因为你。你还有脸回来见姜先生?”
这句话跛脚七算是听明白了,幸好他留了后招,掏出兜里那条山茶花项链往桌上一摆,啐了一口,道:“我也是帮大小姐办事,才落到今天这地步。不管如何,姜先生应该认得这条项链吧。”
守门那两人瞥了眼项链,终于回身去拨电话。接通后连连应了几声“是”,才将电话交给跛脚七。
跛脚七哼了一声,接过电话,立刻放低了姿态乞求:“姜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
姜世荣的声音苍老而镇定:“老七,八年前我救你一命,你却绑了我女儿,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
“对不起,姜先生,我也是走投无路,只要这次你帮我度过劫难,将来我一定上门负荆请罪。”
“你也知道,我人在北京,这几年早就收手了。你若肯听我的,老老实实待在内地,干点正业,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现在警察的人四处盯着我的赌场,我如果帮你,就是被一起拖下水,我年纪大了,还想在内地安享晚年,你找别人吧。”
第517章 暮雨重逢(一)
跛脚七的表情慢慢僵硬,拿着电话的手已经垂了下去。
竟叫那臭丫头说中了!他这么卖命帮姜家做事,得到的竟是这种回报。
良久,他重新拿起电话:“姜先生连自己女儿的死活都不顾了吗?”
“小鸥?我跟她说过多少次不许回澳门,我这么多仇家,要是人人都绑了她叫我拿钱,我早就破产了。她既然敢回去,我就当没这个女儿了!”
人情凉薄至此,他还能说什么?
慢慢扣了电话,那两人道:“跛脚七,你都听清楚了?赶紧走吧,别再给姜先生惹麻烦了。”
……
……
……
三个月后,香港。
这个季节的香港,正是雨季,有时候早晨出门还晴光满照,不一会儿就淅沥滴起雨来,本地人习惯出门总带一把雨伞。一天到头,总有四五个小时是湿嗒嗒的,每到这个时候,裴笑就忍不住弯下腰来,去挠腹部的伤口。
掀开衣服,平坦的小腹上有一个蜈蚣样丑陋扭曲的疤痕,深褐色,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东躲西藏,颠沛流离,也用不上药,所以伤口发炎了一次,好了以后结痂就变得狰狞了,每逢下雨天还异样的痒。
大厦里的电梯狭窄不透光线,四面都是简陋的木板,每次停靠都会沉重的咯噔一声,让人觉得它随时可能失重跌落下去一样。
裴笑颤了一下,身后的人已经拿枪口抵着催她:“看什么,还不进去。”
这栋大厦藏在旺角街头的不知名深处,事实上,这里有很多类似的大厦,里面陈旧不堪,到处泛着阴湿灰尘的气味,每一层都有一个吝啬刻薄的房东,往往十几个平方,都要用隔板隔成三四个隔间,租给那些自由行的大陆客或初来香港人生地不熟的年轻人。
裴笑就住在其中一间,和姜小鸥一起。一个枯瘦如柴的女人,一个肚大如腩的孕妇,在不足五个平方的隔间里,摆下一张一米宽的床后,就几乎没有下脚的地儿了。打开铁窗,楼下就是旺角喧嚣繁华的闹市,每天夜里,年轻夜游族的吵闹,跑车的引擎声,清晰入耳,裴笑总是睁着眼睡不着,而身边是怀胎七个月的姜小鸥,因为肚子越来越大,孕妇常有的不安、躁动、惊吓,在她身上统统体现了出来。拜她所赐,在黎明时分仅有的安静里,裴笑也很难入睡。
两个女人挤在这样破落的环境里,即使相看两相厌,但为了同一个目的——活着,倒奇迹般的共存了下去。
这一层还有五间类似的隔间,其他的绑匪也住在这里,几个大老爷们,也跟她们一样挤在这弹丸大的地方,其中还有一间是专门用来存放那五千万现金。对于那间房,绑匪们看得很严,每次房东还没靠近,就被恶言恐吓着吓退。
有时候裴笑觉得很好玩,这些人,守着一座金山,却一分钱都不能花,还得专门出房租,供着这座金山,拨出人力去看守。也许到他们落入法网,还是没机会花这笔钱,倒真不如林向远当初说的:一把火烧了!
第518章 暮雨重逢(二)
滞留在这个拥挤潮湿的地方三个月了,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机会出过房门,平时便只能通过那小小的铁窗张望着外面的大千世界,喧嚣繁华。她也曾学过TVB上演的,从楼上扔一些东西下去求救,可事实是,电视剧就是电视剧,在现实里根本不会有人CARE,被砸到的也最多咒骂一句SHIT,就转身离去。反倒是那些绑匪发现不对劲后,连铁窗也钉死了。
就这样暗无天日的一待就是三个月,和一个时不时发疯毛躁的孕妇在一起,整日忧心忡忡那些人随时会撕票,裴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精神崩溃了。有时候她和姜小鸥互相对视着,一言不发,起初被关到一起时,她以为自己一定会和姜小鸥打起来,起码你死我活,结果三个月下来她们都相安无事,后来看到对方的脸都生厌,连一句话也懒得说,更别说厮打,彼此的眼神里除了呆滞还是呆滞,丝毫看不到一丝波动,连昔日的厌恶和憎恨都没了。
大病初愈没多久,伤口就发炎了,她高烧不起,自己都以为要这样死了。绑匪持着她和姜小鸥两个人质,死了任何一个还有另一个,他们丝毫不关心死活,裴笑只能靠自己的抵抗力硬挺过去。最灰心的时候,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度过了,当时真的痛哭了一场,更可笑的是,那个时候,竟然是姜小鸥陪着她一起哭。两个女人哭哭啼啼,像是要把这狭窄的地方都用眼泪淹了。
她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路是她自己选的,当初她眼睁睁看着林向远在自己面前倒下,也曾想过给她一枪让她解脱。可最后她选择了活下来,就是闭上眼摸黑也要让自己好好活着,活着见到席向东,活着告诉他——你没有放弃我,我也永不负你。
*
北京。
老吴把Q7停在纪检门口的停车坪上,看看天色,忍不住又从兜里抽出一根烟。
门口的保安终于看不过去,走过来叩叩车门:“同志,注意点啊。”
老吴忙降下车窗,车轮子底下已经一堆烟蒂了。
“抱歉,抱歉,我这就清理。”老吴一边赔着不是,一边拿着纸巾盒下车清理。
席总被请进去谈话已经六个小时了,不会出什么事吧?老吴边想边给了自己一嘴巴,呸呸,百无禁忌。
这几天真邪了门了,工商行政管理局,税务局,公安局经侦科,证监局,排着队儿挨个来请席总去谈话,偏偏又谈不出什么个门道,今儿连纪检都来凑热闹了。老吴不是什么都不懂,纪检那察的都是啥案子,不是反腐倡廉,就是双规的,怪吓人的。
其实类似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毕竟跟了席向东五六年了,经商的嘛,谁没有点违规违纪的小动作,以往花点钱,做做工作,再看在席总家的背景,多少要卖个面子,但这次好像有点困难,怎么也摆不平。
第519章 暮雨重逢(三)
正想着,席向东长腿阔步,从纪检大门里迈了出来,对方还派了一人相送,态度上是极好的,与席向东握手说:“耽误您时间了,希望下次您能继续合作。”
“没问题,随时与我助理联系。”
席向东说完,向车子这边走来,老吴忙直起身,叫了声:“席总……”
席向东点点头,拉开车门就说:“去机场吧。”
老吴跟上车,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这种情况去香港不太好吧。”留在北京还可以多做做工作,疏通关系,万一被人误以为是要跑路……以前新闻不是报过很多类似的案子嘛,犯了经济大案贪了千万上亿的就跑出国,换个国籍。
“其实就算情节严重,不过,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不行就回去求求老爷子,无非是多付出点代价嘛……”
“我心里有数。”席向东轻阖眼皮,把头靠在车窗上,一副不愿讲话的样子。
车行数公里,直到首都机场,老吴去办登机牌,席向东买了杯咖啡,坐在VIP候机室里翻看近日新闻。他最近关心的港澳头条较多,自绑匪扔下林向远的尸体威胁后,澳门警方又搜索了数天,有小道消息称跛脚七一行人已偷渡至香港藏匿,香港警方也答应会协助搜索。但香港是出了名的地窄人密,要在短时间内找出一个人也并不容易。
没多久,席向东就收到首都相关经检部门的调查通知,不得不回京接受调查,这之后,连二连三的访问,调查,一拖就拖了三个月之久。他只得见缝插针的飞到香港找警方询问搜查结果,连经办此案的香港警察都快与他熟识了。
这一次,或许也是无功而返。但就在前日,他得知饶起云再次飞往香港。
跛脚七算不得饶起云的手下,但多多少少有些瓜葛,也许是商人的直觉,他总觉得饶起云应该知道点什么。
他候了一会儿,就有人在他身边坐下。VIP候机室一共才几个位子,他抬头,没等到老吴,倒是见着席晚来。
晚来手里提着皮箱,应当不是刻意来找他,只是正巧路过。手里亦端一杯纸杯咖啡,问他:“又去香港?还没有可可的消息?”
事隔这么久,裴笑被绑架的消息瞒也瞒不住。尤其姜小鸥也一并失踪,席晚来迟早会知道。
好在这件事在国内并没有被报道开,人们只当裴笑怀孕待产,淡出娱乐圈。
席向东没有作声,拿着报纸起身就要离开。席晚来在身后喊:“你不要以为这次又没人能拿你有办法。林向远死了,没有确切的人证,只要继续查下去,你迟早会落入法网。”
席向东停下来,扭头看了他一眼:“不让他们查下去,不就没事了?”
“你……”席晚来气结,“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找那么多人来查我,究竟想要什么?只是想看你亲爱的大哥坐牢吗?”
席晚来怔怔的,突然间说不出话来,重重跌坐回座椅里。
而席向东早已扬长而去。
【送给那位智商高大上的读者:港币1000元面值一张,五千万大约是50公斤吧,对姜小鸥一个弱质女流来说是沉了点,不过也没您说的一立方米那么夸张。您花十块钱充个会员还不止看我一本书,张口就骂别人蠢,十块钱就能买到智商优越感,我也想买呢。】
第520章 暮雨重逢(四)
从机场出来又是阴雨绵绵,席向东在飞机上就脱下了外套,单衬衫,薄开司米,还有点热。
他这次低调过港,并没有安排车来接,在出口排队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出租车,出了闸口入隧道,很快便将大屿山的秀丽景色和青衣港的碧波风光抛在了身后。
过了荃湾就开始堵起来,到九龙一带更是寸步难行。
席向东坐在车上,倒是想起那时和裴笑来领奖,她因为错失奖项,悲伤郁闷,为了安慰她,便与她乔装夜游香港。彼时的景色依旧,唯独少了身边人,他现在总算尝到当年晚来的心情,周边人都劝他放弃,连香港警方也不若刚开始找的那么积极。这么长时间过去,绑匪肯定已经撕票,抛尸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自从澳门警方建议他把钞票换成连号,导致交易失败,裴笑生死未卜,他也就不再相信警方了。
非常时候非常手段。
为了救出裴笑,他已经不在乎手段是合法还是非法。
这在以前,对一向公事公办、不近人情的席向东来说,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
出租车堵在尖沙咀和旺角的交叉口,迎面逆车道上,一辆货车司机不耐烦的摇开车窗,开始吞云吐雾。车窗四周都是反光玻璃,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正巧这时红绿灯转换,那辆货车从窗外缓缓驶过,副驾驶半边车窗还没有关上,正巧可以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瘦削的下巴,低着头,因为被烟呛着不住的咳嗽。
席向东心里不觉一跳,立刻摇开车窗回身望去,出租车司机急忙提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