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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柔情-湄澜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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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冻得青紫,各处关节几乎已不能弯曲。无形寒气如细厉发丝,刺入全身上下每个毛孔。我在不停发抖,牙关剧颤。渐渐又冷到不再疼痛,只是一片僵硬麻木,从脑到心一直到我的手脚。 
  但我没有后退。我一直蹒跚前行,直至我被凸出地面的树根绊倒在地。我觉得冻成冰脆的四肢仿佛一下子摔得七零八落,再也无法拼合。我伏在地上,抬起头来,我看见集岚院的屋檐依然遥远,仿佛永生永世都不可企及。 
  周围一切渐渐模糊虚散。 
  …… 
  很久以后我听见琴声。 
  眼前月光晶莹,薄雾似的烟岚缓缓弥漫,天地间盈满流离失所的青色。 
  我看见不远处的莲花池,风前水边,那青衫的身影。 
  我静静听他弹琴。 
  是我从未听过的曲子。 
  一曲阑干,琴音哀彻。 
  …… 
  不久以后他放开琴,起身。 
  慢慢向我走来。 
  “为什么要一个人冒险进来?”他问我,嘴角动了动,微微皱着眉毛。 
  我没有回答。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看见他额上苍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他瘦了那么多,皮肤下的青筋都因此变得明显。 
  忽然间我想起我刺他的一剑曾让他的血几乎流光,似有万箭穿心——我猛然伸出手,紧紧紧紧拥抱了他。 
  我那么地用力,用力到手臂几乎痉挛。这一刻即使三界鬼神八部众生一齐出手,也不能让我松开片刻。即便让我立时死去,我仍会以渐渐冰冷僵硬的手臂这样紧抱着他,在我死后,除非以利刃砍断我的臂膀,否则依然无人可以让我们分离。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不再说话,沉默地抱紧了我。 
  我很久没有办法出声。 
  …… 
  微风掠过,是吹面不寒的五月夜风。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还以为,会死在阵里,再也看不见你。” 
  他颤抖一下,将我搂得更紧。 
  万物岑寂,而天地停息。 
  我听见自己喃喃地说:“我不会走的,如果二哥攻进来,我就和你死在一起。” 
  他轻轻震动。然后他放下手,去拉我的手臂。 
  我固执地不肯放松。 
  “阿湄,这不行。” 
  “为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你恨我么?因为我是慕容家的人?因为我们毁了红莲山庄?因为我刺了你一剑?……” 
  当我提到红莲山庄的时候,他嘴角颤抖一下,低声打断我:“你明知不是……我只是不能眼看你死。” 
  “那么你该知道我也一样。” 
  他深深凝视着我,他的脸与我近在咫尺。 
  终于他笑起来,眼中似有什么明亮欲滴的东西微微闪烁。 
  “好吧,”他说,“如果一定要死,就一起吧。” 
  我觉得我的心在听到这一句时猛地跌落,震撼地一痛,却终于有了实处栖息。 
  他轻轻敲打我仍紧紧圈住他的胳膊,“现在可以放开了么?” 
  我顺从地松开了手。 
  他向我一笑,伸手入怀,摸索着什么,不久扯出一方红巾。轻轻抖开,是我们成亲时的盖头。 
  “记得么?我掀了你的盖头,我们却还没有拜过天地。”他抬头望望月光,眼色温柔,“今晚就来补上。”他说。 
  我点点头。 
  红巾轻轻罩在我脸上。 
  他沉默了片刻,是在望我。 
  然后他的手拉起我的,紧紧握住。他拉着我轻轻跪倒。 
  “阿湄……”他一时却不拜下,轻声叫我的名字。 
  我询问地转头,我眼前只是一片喜洋洋的红色,我看不见他。 
  “对不起……”我听见他说。 
  我觉得像是忽然失足跌落下万丈深崖,这时才注意到巾上的淡淡药香。 
  我拼命扯下盖头。 
  我看见他正望着我,眼色眷念安宁,如他身后月下池中的冉冉莲花。 
  “是醍醐香……”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荡漾的水波里传来。 
  我觉得如同堕入无底的云端,整个人在迅速坠落,连声音都已化去。 
  “池枫……”我挣扎着握紧他的手。 
  我心中排山倒海的恐惧是因为我忽然明白,我即将永远失去身边此人。 
  …… 
  单调的响声,令我无比烦躁。烦躁得整颗心仿佛要炸开。我想要喊,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不停地挣扎,一声一声大叫,却无论如何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第八章 千寻慕容湄(2)   
  终于,我清晰听见自己的尖叫。 
  我睁开眼睛,浑身冷汗。 
  四壁摇晃,我终于明白我们身在马车之中。那单调的声音不过是车轴运转。 
  二哥正俯身望我,双眉紧蹙。 
  我翻身坐起,抓住他问:“池枫呢?你有没有杀他?” 
  二哥摇头: 
  “他将你放在阵口,我破阵而入就看见了你,但是集岚院似乎已空无一人。”他目光幽远,有些出神,“他的机巧之学果然已出神入化。有人破阵便会引发中枢大火。火势忽如其来,我们折损了若干人手,总算在集岚院烧成灰烬之前大部退出。” 
  我的心倏然提起,“那里真的是空无一人么?” 
  二哥望我片刻,转开头去。 
  “我不能肯定。”他说。 
  …… 
  我伸手去拉车门。 
  二哥挡下我,低声慢语而又不容置疑: 
  “火灭后我已仔细找过,并没发现什么痕迹。你回去也不过是一样的结果。何况你已昏迷四天,水米未进。我们此刻距那里已有几百里路,我不会让你就这样回去。” 
  他轻轻推过一个托盘,里面是清粥小菜。 
  “如果一定要回去,至少要先吃些东西。” 
  我没有答话,默默拾起筷子。 
  完全食不知味。 
  忽然我抬头看他: 
  “二哥,你明明会解醍醐香,为什么不在当时替我解开?你不敢救醒我,你怕我看见什么?” 
  二哥闭紧嘴唇。 
  “你也以为,他死在了大火之中?”我声音颤抖,一根筷子失手落下。 
  二哥弯腰拾起筷子,放在桌上,垂眼望着桌面。“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安排,”他终于说,“但是,无论生死,他都已决定要和你分开。” 
  他抬头看着我,眼中神色悲悯宁和:“阿湄,你不要忘记,你姓慕容,他姓池。红莲山庄毁在我们的手中,他的大哥因我们而死。他如何可以和你在一起,而完全不想起这些?” 
  我一片茫然。 
  “阿湄……”二哥叹息。 
  …… 
  我终于没有再回集岚院。 
  我其实明白无论生死,池枫都不会为我留下一丝痕迹。也许要我永远无法断定他的生死,才是他真正的安排。 
  车行辘辘,很快已到湖北境内。 
  那一日忽有人于车前禀报:素空帮总部便在十里以外。 
  二哥淡淡应了一声,命令当晚于汉川府住宿。随即在车中草成一书,差人送走。 
  当夜三更,我在客房中无法入睡。听见院中落叶着地般轻轻一响,我心下一惊,知道来人轻功极其高明。 
  隔壁的房门却已打开,我听见二哥的声音清切怡和: 
  “丘帮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那丘帮主低低应了一声,却立刻进了房门,似乎此行极为秘密,不欲人知。 
  二哥与他不过谈了一盏茶的工夫,即听房门一响,二哥送他出来。那丘帮主仍越墙而去,二哥却独自在院中站了一阵,才自回房。 
  第二天我们没有离开。 
  我问二哥,他只淡淡说有事需多留一日。 
  到得晚饭时分,忽有人于屋外求见。 
  二哥出门,与来人低声交谈,隐约听见某某人已死之类的只言片语。 
  不久二哥回来,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我终于忍不住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二哥并不望我,只轻描淡写地说:“不是什么大事。” 
  饭后二哥离开客栈,嘱我早些安歇,不必等他回来。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家。 
  我答应下来,却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暗自缀上。 
  只见二哥整顿人马后,直赴城外。不久到达一座山寨,寨门有匾,书写“素空帮”三字。 
  二叔和三叔们竟早已带领秋飞月渡两部到达。几百人马将山寨重重围困。 
  寨中火光熊熊,刀兵碰撞,似乎正有人在内厮杀。 
  二哥并不命人攻入,只是一俟有人逃出即截杀当场。 
  肃立良久,三叔忽然问道:“你看谁会最后胜出?” 
  二哥安然垂袖:“池家精锐岂是素空帮能敌?必是池落影无疑。” 
  “不过也当有不少折损。” 
  二哥点点头。 
  我这才明白混战两方是素空帮与池落影所率池家精锐。而二哥则于此静候,坐收渔人之利。 
  忽听二叔道:“丘空言真不济事,今日酒宴,一剑便被池落影砍去了脑袋。” 
  我心中一动,想起昨晚二哥见过的丘帮主。 
  已听二哥缓缓说:“丘空言这人志大才疏,既贪恋前来投靠的池家人马,又念念恐其立心不良。昨晚既然前来见我,便该提防池落影得知,竟然毫无防备。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二叔沉吟:“你见丘空言,不过是故意要令池落影生疑?” 
  二哥似乎笑了一笑: 
  “池落影走投无路,本来便拟鸠占鹊巢。这等互有用心的局面,即使无人离间,火拼也是迟早之事。” 
  我心底忽一片寒凉。 
  …… 
  三更时分,帮中杀声渐弱,不久以后趋于沉寂。 
  二哥冷冷凝视,一语不发。 
  寨门忽然大开,数百力战幸存的池家人马沉沉而立,池落影血湿重衣,仗剑走出,直向二哥而来。   
  第八章 千寻慕容湄(3)   
  众人欲上前拦截,二哥却挥手阻止。 
  池落影一直走到二哥身前,忽然一揖到地,朗声说: 
  “在下池落影愿率手下三百残部投入慕容门,从此惟公子之命是从,竭尽驽马,誓死效命。” 
  二哥眉梢一动,却只淡然说: 
  “池门精锐,如何肯投入慕容门下?池总管说笑了。” 
  池落影神情镇静,侃侃而言: 
  “红莲山庄既已覆亡,我等便已无主。此身既成自由,又为何不可择良木而栖?” 
  二哥沉思少顷,低声一笑, 
  “池总管真好口才,要在下不动心也难。” 
  忽然剑光一闪,血流喷出,池落影的人头已经落地。 
  我几乎便要出声惊呼,终于忍住。 
  却见二哥退后一步,手中长剑仍光华如水,蓝衣上却一片深黑,是池落影颈中热血。 
  我在暗中看见他冷冷眼神有如烛照,心中不觉一凛。 
  二哥抬头望着震慑人群,冷冷道: 
  “贵庄庄主当世英杰,我虽与其为敌,亦敬慕有加。池落影背主求荣,出言无耻之至,今日便替贵庄主清理门户。” 
  他目光转动,语气忽然和缓,款款道: 
  “江南慕容较塞北池家一向势弱,此次如非贵庄庄主奔袭在先,在下又何敢先起纷争?不过被逼应战而已。至于红莲山庄,乃是贵庄主人自行引爆,此前却令我等先行撤出。胸襟可佩,颇有恩仇了了之意。” 
  “如今情势已定,在下也不想多生杀孽。今日之事,尔等力拼而亡亦无补于全局。不如就此远离江湖风雨,从此平安度日,岂不远胜生死无常的江湖生涯?” 
  说着微一挥手,重围中让出一个缺口。有人抬出两桶酒来,大碗斟出。 
  二哥朗声道:“饮此酒者,即清恩怨。从此与慕容门再非敌对,两下相安。” 
  说罢大步走去,端起一碗一饮而尽,神情肃然:“慕容澜先干为誓,饮此酒者立即放行,日后决不再追索。” 
  …… 
  池门众人面面相视,一时并无人行动。 
  二哥却并不心急,淡然旁观。 
  …… 
  很久以后,终于有一人犹豫着离开人群,初时颇为戒备,待见并无异样,双手颤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尔后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去。池门队伍忽如洪水溃堤,砂塔崩散,盏茶之间已近烟消云灭。 
  …… 
  四野静谧,星光低垂,重重围困下,仅余五六十人卓立不动。 
  二哥向他们久久凝望。 
  忽然目光一涨,轻轻拂袖,低声道:“杀了罢。” 
  七百人马一拥而上。 
  白刃相接,片刻间生死已判,人潮退回时,那些人已伏尸于野。 
  …… 
  二哥神情漠然,命令手下将所有尸首全部抬入素空帮总部,伪作内讧局面,以免引发官府麻烦。 
  众人来往之间,三叔低声问道:“为何放走那些人?” 
  二哥静静解释:“恶战之后仍能幸存,当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若一味剿杀,他们背水一战,我方损耗也必定可观。不如网开一面,容那些立场不坚之人离去。他们既饮此酒,便已当众承认贪生惧死。将来便算仇心不死,也已全失立场勇气,何以为患?” 
  忽而目光一闪,望着面前两人将池落影的尸体抬走,淡然道:“此人倒的确忠义。假意降我,不过是想最后一搏。” 
  三叔诧然。 
  二哥即命人止步,上前举起池落影右手。只见他五指紧扣,指间晶芒闪动,竟是一手毒针。 
  三叔骇然退了一步。 
  我静听他们的对答,看见旁边一人正自捡起池落影的人头,那人头双眼怒目而视,无尽悲绝。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二哥忽然回头,望向我藏身之处。冷冷星光映亮他清秀脸孔,不知为何我竟不敢向他直视。 
  “阿湄,是你么?” 
  我默默走出。 
  二哥慢慢离开人群。我默默跟上他。 
  “看见刚才那些,你很吃惊?”二哥终于站定,背对着我说。 
  “不……我只是伤心。” 
  我只是伤心,当我看见从前的二哥正被他自己毫不留情地杀死。 
  他轻轻嗯了一声。 
  山风阵阵,送来草木焦糊的味道与若有若无的血腥。 
  再开口时,他说:“会习惯的,无论你我。” 
  终于使我落泪的是他漠然无波的语气。 
  …… 
  数日后我们终于重回江南。 
  四处碧意盎然,莺飞日暖,已是仲夏时分。 
  我记起去年秋天的远嫁,走到这里,亦见同样动人的秋色韶光。仿佛无论人事怎生凋零,江南却可以永远物华苒苒。 
  密窟中隐藏的家人刚刚回府。府中多日无人居住,灰尘狼藉,三日清扫方初复旧观。 
  六月二十,是重聚后第一次家宴。 
  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我永远无法忘记,很多年后每当我想起,我仍会不寒而栗。 
  那一晚的家宴气氛低沉。 
  在密窟中隐藏多日不见日光,人人脸色青白,烛火映照下更见阴郁。 
  并没有人对池家灭门的消息感到兴奋,众人只是沉默吃喝,惟一的声音只是杯箸交错。   
  第八章 千寻慕容湄(4)   
  老夫人坐在首位,她的身边是二哥和大夫人。她并不常常举筷,只是怔怔看着厅中埋头不语的人们。 
  半年不见,她的老态竟已明显了许多。 
  宴至中旬,她忽然转过头,大声问二哥: 
  “你爹还活着,那么你大哥他们呢?” 
  众人都有些吃惊,抬头看她,见她眼神迷茫,头脸轻颤。 
  二哥轻轻摇了摇头。 
  老夫人还要再问,大夫人却从旁道:“娘,澜儿这次立了大功,便该好好地慰劳他,从前那些事不提也罢。”说着竟倒了两杯酒,起身走到二哥身边递上一杯:“澜儿,我敬你。” 
  二哥站起双手接过,看一眼大夫人,恭然说声:“多谢。”将酒杯举到唇边。 
  忽听一个激动的声音大声道:“不要喝!” 
  我转头望去,见四姐姐慕容泠已经站了起来,脸色惨白,浑身抖动。 
  二哥的手一震,没有作声,缓缓放下酒杯。 
  大夫人冷笑:“泠儿,怎么了?” 
  四姐姐朝大夫人走过去,拉住她的袖子,低声说:“娘,你累了,我们不要喝酒,这便回去吧。” 
  大夫人冷冷看了她很久,像是不认识她一般,忽然挣袖甩开她,冷冷道:“我自己回去!” 
  她步履僵硬地经过二哥身边,慢慢走到门口。却在将出门时忽然回头,尖叫一声:“慕容澜!” 
  二哥一震抬头。 
  大夫人冷冷微笑,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微微一动,机簧轻响,无数泛着绿光的银芒自她袖中激射而出…… 
  四下一片惊呼。 
  我猛然转脸去看二哥,却万分心惊地发现他竟未稍有移动。电光石火间我明白,二哥如要闪避,他身后的老夫人必被射中。 
  一时我觉得时间都似已凝滞不流,在令我窒息的沉寂中我看见二哥缓缓一笑,神情仿若有憾,却又似明知世事不过如此。 
  我不由闭上双眼。 
  …… 
  一声凄厉惨叫令我睁开眼来。 
  我发现二哥竟然并未被射中,他低着头,臂中挽着四姐姐。 
  四姐姐前胸的衣服已成一片幽碧。 
  她竟替二哥挡下了所有毒针。 
  大夫人仍在歇斯底里地惨叫,二叔和三叔一左一右制住了她。 
  所有的人全都奔到四姐姐身旁,她却只看着二哥一个。 
  她问他:“你没事么?” 
  “我没事。”二哥低声回答。 
  她放心地出了口气,凄凉微笑起来。这时她的脸已经升起一团青气,嘴唇乌黑。 
  老夫人大哭:“快拿解药……” 
  二哥摇头,声音低涩:“是翠生寒。”无药可解的翠生寒。 
  这时四姐姐含混不清地叫了声:“二哥!”双手向空中伸去,她的瞳孔已经扩大,似已不能视物。 
  二哥握住她的手,深深凝望着她。忽然他俯下脸去,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四姐姐全身一震,整张脸忽然放出异彩,她努力睁大眼睛,挣扎着想要问句什么,但她的舌头已经胀大得发不出声音。 
  二哥仿佛知道她要问些什么,点点头,柔和清晰地说:“是真的。” 
  四姐姐眼中波光一转,随即慢慢暗淡…… 
  …… 
  很久以后,二哥放下四姐姐。 
  他走到大夫人面前。大夫人已经停止了尖叫,披头散发,整个人都已瘫软,挂在二叔和三叔的手臂上。 
  二哥看着她,一字字地说道: 
  “你没有猜错,大哥是我杀的。” 
  所有的人全都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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