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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两个时辰过后,她睡饱了,缓缓睁开了双眼,起身时手臂嘭一声不知碰到了什么,她侧头去瞧,瞪大了眼,“你怎么在这?阿萌呢?”她以往睡觉时都是阿萌陪着,咋一醒来脑子还迷糊着,以为还是在家里。
裴公子捂着脑袋冲她笑,“阿萌在隔壁屋,让我喊她?”她这才想起这是在裴府,当下对自己伤了裴公子有些愧疚,“你先低下头,让我瞧瞧起包没?”
就她那一下子,顶多疼点,怎么可能起包?但裴公子很乐意让她瞧,伏在榻边低下了头。然而花频频并未伺候过人,哪知道轻重,她不仅抻手摸了摸撞的地方,还拍了两下,自顾自道:“应该没事。”
裴公子:“……”
他抬首,目光灼热又危险:“事大了,告诉我,瘦子是谁?你在梦中可喊了好几声。”
花频频:“……”
☆、第七十六章 捕妻准则六:当她心动,你要负责好苏和帅(4)
花频频出牢时,小绮已经命归黄泉了,死前她曾托付花频频一件事。她说:“我想和瘦子合葬,你出去后去郊外或山上寻个清静的地方,挖个坑,埋点土,再插根木棍,上面一定要写上我和瘦子的名字!”
本来她还想找点自己的东西或瘦子的东西埋坑里,结果翻遍了牢房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又不能让花频频揪把稻草出去,遂作罢。
相识一场,虽说地点特殊了些,但她俩也算同过患难了,花频频断没有拒绝的道理,为此她一出来,就让人去棺材铺订了一口现成的大棺材,正琢磨什么时候去办这事,心里惦记着,做梦就梦见了,瘦子还吊儿郎当问她:“姑娘啊,我和小绮什么时候有个窝啊!”
看来这事还挺急的,又见裴公子一脸不悦得发问,她遂全说了出来,还问了问怎么做合适。
裴公子听罢,掩唇干咳两声,“原来是牢里结识的朋友啊,嗯,寻块地也不难,郊外不是有块公共墓地么?那地方还成。”
京城郊外划出来的有块公共墓地,埋葬的多是无亲无故的死者,瘦子父母早逝,别的亲戚早和他断了联系,小绮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把两人合葬在那也算合适,花频频遂点了点头:“那我等会去瞧瞧,不能再拖了。”万一瘦子再在她梦里哭诉,她可受不了。
“成,等热气退了,天凉快些,我陪你去瞧瞧。”他推开门,唤门边侯着的丫鬟去打盆凉水来,又转身道:“那棺材可做好了?雠”
“直接订的现成的,随时可以用。”花频频回,又觉疑惑:“你还不去翰林院?好歹拿着俸禄,不去干事真的好吗?”她已经对他的工作态度无语了。
“无碍,比起工作,我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他答得含糊,花频频虽不赞成,但也没多想。
丫鬟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端来了一盆凉水,还配有毛巾。裴公子在门口接过,回身用脚关门。
准备服侍的丫鬟已经迈进来了一只脚,门一关,她就卡住了,她怔住,“公子?”
“你卡住她腿了,快开门。”花频频瞥见,忙喊。裴公子当即失笑,将水盆搁好,打发丫鬟在门口侯着,转头喊她:“下来洗脸,瞧你迷糊的。”
他走过去,弯腰要给花频频穿鞋,花频频愣住,须臾,忙缩回脚,滚到凉榻里面,“别,别这样。”她脸有点红,实在是裴公子的举动过于亲密了。
裴公子也知道自己又唐突了,遂往后退了几步,“穿好鞋,过来洗脸。”
“你,你以后可别这样对其他姑娘,会吓住人家。”花频频利索下榻,走到水盆前想了想,还是告诫了他一声。
“……你想多了,不会有其他姑娘。”他闻此淡淡道,又瞄她数眼,突然笑道:“今天你的脸,唔。”
“嗯?”花频频正用手拘起一捧凉水往脸上泼,闻此不解,抬头问:“我脸怎么了?”
晶莹的水珠从她嫩白的脸滑落,眼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正湿嗒嗒往下坠,裴公子眼神徒地一深,缓步靠近她,拿起一边儿的毛巾,抻手替她擦水,很随意道:“比往常好看多了。”
花频频:“……”
其实,她想说我才泼了水,还没洗脸,你把水都擦了,我咋洗啊?
顿一顿,她理智得将这话憋了回去,低眼道:“谢谢。”
裴公子仔仔细细将她脸上的水珠擦干净,轻轻颔首:“不客气。”
从他手中接过毛巾,她弯腰又泼了自己一脸的水。裴公子见此一怔,继而明白自己适才做了什么,扶额一笑:“抱歉。”
“不要紧。”她很大方得原谅了他,又利索洗好脸,收拾妥当后,宝宝敲开了房门,揪着她的裙角要和她玩。
趁她和宝宝玩的空挡,裴公子差人去棺材铺取棺材,又准备好挖坑的人手工具,等天一凉快,便与花频频
带着一拨人去了郊外。
瞧墓地的是个老人家,头发虽已发白,却依然耳聪目明,听他们道明来意,也没为难他们,只点了点头,“你们自己挑地方吧,别碍着其他坟墓就行。”
得到同意,裴公子示意带来的人开始挖坑,这需要时间,他怕花频频在马车里闷着了,见林间有风,吹到脸上,清爽无比,遂带她到了一处浓密的绿荫处。
即便如此,他还是怕热着花频频了,遂道:“若还觉着热,不如你先回去?这有我看着,不会
有事的。”花频频把玩着几片绿叶,摇头:“还好,我能受得住。”
裴公子见时间还长,簇了簇眉,去老人家那里借了把小凳子,温言要求她:“别站着,坐下。”
其实,他做的一切花频频都瞧在眼里,他的迁就,他的细心,他的体贴,当然也包括他曾经的捉弄与讽刺,正因如此,她才觉着她瞧不透身边这个人。如此想着,她坐了一会儿,如梦醒般起身,呐呐道:“你也歇会,我不累。”
“不用。”裴公子双手扶上她的肩头,将她按回板凳上,自己则直接坐到了草地上,“听说你姑姑回京了?”
“你说段夫人?嗯,如今在花府住着呢。”花频频神情淡漠下来,裴公子侧眼瞥她一眼,知她不喜说这个,遂聊了些其他的。两人随意聊着,聊到宝宝时,她突然道:“你娘亲挺会下棋的,今上午我输了好几盘。”
“……”裴公子闻此神色微妙,他顿了一会儿,道:“她不是我娘亲,我娘亲十年前就因病去世了。”
果然,裴夫人如此年轻,理应是裴大人娶的续弦。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她又觉自己问得不厚道,生怕挑起裴公子的丧母之痛,忙扯起了谢小榕:“你每日见傅清恒,可有问过他与和谢丫头现在如何了?”
裴公子略微想想,露出个不太乐观的表情:“他俩之间的关系似乎僵住了。”正要再多说两句,那边挖坑的人跑过来道:“公子,挖好了。”
两人遂走过去看了看,裴公子满意颔首:“可以了,抬棺吧。”几人又将厚重的棺材抬过来,裴公子怕碰着她了,把花频频拉到一边。
等棺材安稳得落到坑里,几人得到裴公子的示意,开始洒土。花频频淡淡瞧着,脑海里闪过瘦子与小绮相对而跪的场景,心中很不是滋味。
裴公子立在一旁,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她。等埋好,堆起土,成了坟,花频频丝毫没走的意思,裴公子想了想,先让干活的人回去了,他留下陪着花频频发呆。
两人在坟前站了许久,直到日头西下,风咋起,且还有越刮越猛的势头,直吹得树枝飒飒而响,有不禁刮的早已东倒西歪,裴公子脸色微变,“频频,该回去了。”
看来又要变天了,他忽而想起那次下暴雨,他情不自禁吻了她,她恼羞成怒的脸似乎还近在眼前。思及至此,他心绪翻滚,一贯被压在心底的心思如破土的嫩芽,不顾一切挣扎了出来。
头顶有乌云压下,黑沉沉的,花频频却毫不在意,突然问他:“若是瘦子死前没表明心迹,小绮会不会不那么难过?”
那两天,小绮哭得很惨,但也笑过,又像没事人一样和她聊天,她总觉着她的心一定很疼。
闻此,裴公子笑了,“我以为你从来不想这方面的事,看来去牢里也不是没好处。”他想了想,又道:“情之一字,向来难熬,以他俩所在的情况来看,无论如何,都不会好过。”
“都不好过?”花频频呢喃,蓦地抬眼问:“若是你,你当如何?”
“我?”裴公子低眼,对上她那一双水盈盈的眼,“我是不会让你处在她那种环境的。”
雨点已经落了下来,打在树叶上啪啪作响,她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认真又势在必得的眼神提醒她这话里的深意都是真的,她遂被惊得连退几步:“你,裴羡之你……”
猜测是一回事,如今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她神色慌张,语无伦次道:“你胡说什么?我是问你,不,我什么都没问。”
两人在崭新的坟前淋雨,却说着最风花雪月的事,裴公子觉着很有趣,问:“你喜欢万夜?”
花频频摇头:“我和他接触不多,又怎能谈及喜欢?”
他淡淡哦了一声:“那你喜欢段兄?”
她冷下眼神:“更不可能。”
他微微笑了:“那你可有其他喜欢的人?”
“怎么可能!”她被他逼问得节节败退。
“频频,听我说,”他步步靠近,温柔一笑:“我很高兴你没有喜欢的人,那你喜欢我好不好?你瞧,我多喜欢你。”
“不好!”雨越下越大,花频频转身要走,“凭什么要我喜欢你?!凭什么不能是其他人?!”
闻此,他心中一紧,疾步堵住她的路:“凭现在和你一起淋雨的是我!凭我喜欢你!”
☆、第七十七章 捕妻准则七:攻心为上(1)
到了七月末,翰林院突然忙了起来,裴公子几乎一整天都在那里,傅清恒就更不用说了,他平日里就很努力,这一忙他恨不得将自己掰成两个人用,自然顾不上照顾梨花,谢小榕得知后只得带着丫鬟厨子等一拨人过来照看孩子。
花频频最终没进宫绣局。因为上次入牢的事,她被花夫人私下训了一顿。她也知道是自己大意思虑不周,这才招来一场牢狱之灾,遂谨遵花夫人的意愿,断了去宫绣局的念头,继续跟着她学做生意。
就这样学了一段时间,她颇有收获,做个什么也算有模有样了。偶尔空闲下来,就去瞧瞧谢小榕与梨花,只不过有下人帮忙,倒也用不上她,她就陪谢小榕聊聊天,偶尔也发发呆。
“你心里有事?”谢小榕见她几次都心不在焉好似很烦恼的样子,不禁丢下手头的事坐过来问,“你和裴公子的事我听傅清恒说了,你倒和我说说你不满意他哪点?”
“呃,”被她这么直接问出来,花频频有些尴尬,实则自那日在墓地落荒而逃后她就没见过裴羡之了。空闲时间她也想过,她对他不讨厌,尤其是猜到自己能出牢是他帮的忙后更是怀了一份感激,可不知为何,她总觉着少了些什么?
她不自在得拨弄着袖口的花纹,慢吞吞道:“他很好,没什么不满意的。”
“以你的性子,要是不喜欢他,估计早就避开了吧。”谢小榕笑了一下,托着下巴看了看院子里的一方蓝天:“要我说,你就是在别扭。好了,如果心里真有什么顾虑就说出来。我呢,就负责帮你解决掉。鱿”
确实,譬如万夜,知晓他心思后她是能躲就躲,躲不掉就装傻,可对于裴公子的心思,她没想躲过,只不过,花频频愣了楞,难不成她真的在别扭着什么?如此一想,她心里有了谱,遂道:“这个以后再说。我问你个问题,你好好帮我想想。”
她面色认真道:“先打个比方,如果有对夫妻多年以来都很恩爱,妻子很宠她的夫君,当然夫君对妻子也很好,可是,妻子呢,没有任何预兆的,慢慢疏远了夫君,甚至还搬了出去,而且两人中间也没出现任何冲突,你说这是为什么?”
闻此,谢小榕白了她一眼:“你是说伯父伯母吧?”
她怔住,半响,惊了:“……你怎么知道?”
谢小榕解释道:“这很明显啊,你向来不喜欢八卦旁人,问的肯定是自己身边的人,稍微想想,你身边的符合条件的也只有伯父伯母了,再者伯母搬去钱庄,全城人都知道了。”说到此,她抿抿唇,又小心道:“现在外面都在议论伯母伯母,说什么的都有,哎,他俩真因为你姑姑夫妻反目啊?”
“你说错话了,我哪来的姑姑!”花频频瞧了一眼昏暗的天边,知道时间不早了,催促道:“快想原因。”
谢小榕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道:“或许是因为你娘亲另有隐情,不得不疏远你爹爹?照你娘亲对你爹爹多年的感情来看,这个可能性很大啊,哎,你还是亲口去问吧,万一你娘亲有什么苦衷呢?”
也是,若娘亲真的有什么苦衷,她又怎么能让她独自承受?她匆忙起身道:“我该回去了。对了,还有,傅清恒也不容易,我瞧他对你是真心,你就从了他吧。”
谢小榕在她身后咕哝,“以前的事他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要我怎么从?”她快步跟上花频频,继续低头嘟囔,“他还真想光靠脸娶我啊,如果这样,我绝对不从啊。”
“你现在在意以往的事只会让你们俩越走越远。”两人走到门口,花频频没立即上车,而是温和着眉眼劝她:“以往都过去了,最重要的是现在,你这样拖着终究不是个事。退一步讲,你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那也可以,问题是你能接受他娶别的姑娘吗?”
“以他现在的身份,可真的有大把大把的姑娘等着嫁他,你可想好……”语到此,声音一顿,她的目光瞥见了缓缓靠近家门口的两人,谢小榕转头一瞧,笑了,“好巧。”
有些巧是人做出来的,譬如裴公子在傅家门口巧遇花频频,他可是听了傅清恒说花频频时常来这里才过来走一遭的,他上前拦住要上车的花频频,笑道:“不如在傅兄这一起吃晚饭?抑或把裴某捎回家?”
天边红色消退,黑色蔓延,两人笼在快要消失的日光里,默默对峙。
良久,花频频知晓,无论如何,她都要和他待一会儿了,遂道:“我还有事,就不吃饭了,你请自便。”
裴公子又一笑,“那我同你一起回家。”两人遂上了车。
谢
小榕目送马车远去,撇嘴评价强行搭车成功的裴公子:“脸皮真厚。”转眼对上傅清恒,淡淡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该走了。”
傅清恒抬脚堵住她离开的路,一脸寡淡道:“你介不介意我也脸皮厚一次?你不介意就好。你是要留下吃饭还是留下来吃饭?”
谢小榕:“……”
马车路过怡河湖,被花频频喊了停,她起身掀帘道:“下车,我有话要说。”
有些事情拖不得,比如风花雪月,再比如和自己喜欢的人风花雪月,她必须搞清楚自己对裴羡之什么感觉,有些问题还是当面问比较好。
黄昏时刻,怡河湖添了一份朦胧的美,堤岸绿柳成荫,湖中孤舟飘荡,两人站在石栏前远望,裴公子静静等着她开口。
过了一会儿,花频频低下眼,问:“你可曾真的觉着我像个木头?”
两人头顶上空很快织起了一片片昏暗的幕布,裴公子单手扶上石栏,不过片刻,他便猜到了花频频的心思,微微笑答:“你凡事都板着脸,不论是欢喜,抑或生气,都是一个样子。一板一眼,毫无生气,可不就是块木头么?”
说的是大实话,花频频也没生气,但她奇怪,遂问:“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喜欢我?难道不应该嫌弃我么?初认识那段时间,你不也讽刺过我这些么?”
晚风袭来,柳叶簌簌而响,路边行人步履匆匆,归心似箭,她的话闯入裴公子的耳中,呢喃着钻进他的心口,让他离希望又进了一步。
她能如此问他,那就说明她接受了他喜欢她的事实,裴公子唇边笑意渐浓,慢慢回:“我确然讽刺过你,可频频,人都是会变的。你起初不也觉着我纨绔不要脸么?如果不是改变了对我的看法,如今怎么会愿意和我现在一起谈论这些?欢喜冤家,欢喜冤家,说的不就是你和我么?”
他说这么多,总归就是一个意思:以前咱俩都彼此黑,可好在及时看清了,以后不如一起粉?
花频频理解归理解,但还是觉着不放心。不放心?她心里猛然蹿过这仨字,而后恍然大悟。是了,谢小榕说她是在别扭,问她有什么顾虑,她当时没说出来,现在一问,顿时明白了,因为裴羡之以往的态度让她觉着他的喜欢不是真的,也怕他不过一是时兴起,更怕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嘲笑她。
天完全黑了下来,她想起裴羡之以往和她一起做的事,那次在静安寺他说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明白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花频频心里一笑,她不想骗自己,她心里的裴羡之值得她去喜欢。
晚风滞了一瞬,四周归于寂静,须臾,不远处的街道灯火亮了起来,喧嚣声渐渐飘入耳中,风声又起,裴公子听到她轻声问:“若现在不嫌弃,以后可会一直不嫌弃?”
那一瞬间,他好似听到了花开的声音,那声音踩过他的心尖,又缓缓诱使着他笨拙开口:“不会嫌弃,只会更心疼,频频。嗯,以后只会心疼,频频。”
花夫人自搬出去便不在花府过夜了,她说生意太忙,来回跑太麻烦,不如直接住在钱庄,至于京城那些流言,她不在乎。
花老爷起初还高兴了一两天,花夫人不在,他就能为所欲为了,简直是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养什么养什么,他甚至还想过把崽崽接回来,可渐渐的,他就没那么高兴了,他总觉着缺了什么。
比如吃饭的时候,他习惯有人在他身边帮他夹菜添汤儿,午休的时候他习惯有人在他身边说说话,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夜里他习惯有人紧紧抱着他,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承认他想花夫人了,尽管花频频段夫人段千随这些亲人每日都陪在他身边,可他也觉着不满足,他想见花夫人,踌躇了半个时辰,他想这都晚上了,该不忙了,遂去了钱庄找花夫人。
他到时花夫人正在喝药,转眼见他在门口小心翼翼站着,心中一滞,可一瞬间她又淡了神色,问:“你怎么来了?”
☆、第七十八章 捕妻准则七:攻心为上(2)